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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父你且住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林誉
“还生气呢?你小时候可没有这么大的气性啊。”
“你小时候乖得像个小娃娃似的,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现在长大了我就稍微说了你几句怎么就还跟我闹上脾气了?”
“真是越长大越不可爱。”
“你不找我,我就来找你呗,真是不让人省心,你知不知道我给你操碎了心啊?”
“你们凤族那边的事有些麻烦,你去了只能给你自己增加危险,给你姐姐给你爹地添麻烦,你要是老老实实在我这呆着还有我能护着你,你要是回去了,你看看谁有空保护你啊?”
“我已经抽出了三分之一的军队送去凤族那边了,让你爹地随意调遣,怎么样,我还是挺够意思的吧?”
“嘿,宝贝,说两句话啊。”
凌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像是铁了心要和奕言冷战到底。
奕言挑了挑眉,
“我知道你醒着呢,我刚才说的话你也都听见了吧?再不说我我可就掀你被子了啊!”
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凌看样子是要蜷缩在被窝里与奕言抗争到底。
奕言彻底没了耐心,一手抓住被子的一角,猛地一抽,一张丝毫没有人体温度的被子被他拽在了手里。
床上,静静躺着一个半人高的人偶。
借着月光看去,奕言的脸色此时阴沉得有些可怕,湛蓝的瞳孔里像是藏了两把淬着毒的刀,闪烁着幽蓝的冷光,良久,听得一声咬牙切齿的大吼,
“凌!你真是嫌你命长了!”
-
一只体型稍小的凤鸟了双翅,白光柔柔地将它笼罩,等落地时,就已经是一位白衣少年。
刚化成人形凌就被凤族这里凝塞压抑的空气堵得一愣,不由得转头向四周望去,只见他记忆中熟悉的故乡早就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宛如地狱一般的场景。
正愣怔时,听得耳边一道清冽女声,那女声像是有些不敢相信又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惊喜似的,尾音有些发颤,
“小,你回来了?”
凌瞬间转头,在看清来人之后,立即回应:“姐姐!”
凌羽的笑容在月色中显得有些模糊,只见她张开了双臂,等待着给凌一个拥抱。
凌却突然顿住了脚,一双凤眼中满是杀气:“你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在看文的小伙伴能不能留个肥爪印~
爱你们mua~
第6章第六章
大泽上空的那团黑气越来越浓重,是蚩尤马上就要彻底苏醒的征兆。
全四海八荒的人忽然都改了口。
说凤族竟与恶徒蚩尤暗中勾结,无视黄帝天恩,暗中破坏了大泽的平衡,企图将蚩尤从沉睡之中唤醒,辅佐蚩尤将黑暗的统治彻底席卷九州四海。
亲自带着族中剩下的三分之二军队的奕言在赶去凤族的半路上听说了这码事,第一句话就是:“放他娘的狗屁!”
这么说无非就是排挤出一个部族,让他们背上这口黑锅,到时候再逼他们献祭灵魂,做蚩尤的新笼子!
那还了得,那只小凤凰不得受牵连?他才活了多久?
心中这么想着,奕言竟是催促起了赶路的进程,一刻都不想耽搁,生怕晚了一步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结果,竟是真的来不及了。
那团阴邪的黑气忽然成倍的扩大,瞬间就遮挡住了整片天空,原本就有些灰蒙蒙的天空这下变成了浓郁而化不开的黑色。
刚刚踏入凤族领地的奕言暗叫一声糟糕,忙带队就往洗心阁冲去。
散发着邪气的黑云还在不断地扩大,所至之处,生灵无不凋零枯萎。
奕言一脚就踹开了洗心阁的大门,还没来得及说话,整个人就愣住了,似是在极力消化着眼前看到的一切,这番景象着实让人难以捉摸:凌羽一手拿着沾了血的白玉笛子,一手掐着凌的脖颈,脸色却是格外地诡异。
不狰狞,不恐怖,是祥和。
像是那种刚刚受了洗魂礼那般的祥和。
而奕言眼中的那只骚凤凰凤族族长翩然站在一侧,脸色凝重,嘴唇紧紧地抿着,一言不发地望着凌羽。
凌被凌羽掐得脸色青紫,额角的青筋悉数爆出,嘴巴大张艰难呼吸着,却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即使这样,凌还艰难地双手搭在凌羽的手上,企图掰开钳制着他脖子的那只手,细白的手与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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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发纷纷垂落在他的身侧,听得啪嗒一声响,那个银制锁扣不知怎么,竟从他发间脱落,掉到了地上。
-
凤族族长竟然只是淡淡地站在一侧,目光虚虚地看着姐弟两个自相残杀,仅是倒握着青莲剑剑柄,背在了身后,一言不发。
奕言回过神来,满脸肃容,声音里透着些许威迫的意味:“凌羽,你不想要你这个弟弟了?”
凌羽艳烈的火红裙摆曳了地,沾了些血渍,此时已经凝结成了一个黑红色的血壳,干巴巴地附在了上面。
只见她整张脸像是脱节了一样,眼睛那里是从容又淡定的神色,但嘴角却挂着一丝十分诡异的微笑,乍一眼望去,竟让人生出了几分惊悚之感。
龙吟枪幻化成形,被奕言虚握在了手里,像是扔标枪似的,直捣黄龙,直冲凌羽命门而去。
在场所有人都没有看清她的身法,更是没有看清她是如何躲过那来势汹汹的一枪的,等反应过来时,凌跌坐在了地上剧烈地咳嗽着,而她双脚微微开立,仅仅与原来的站姿错开了一小步。
见凌没有大碍,奕言才松了口气,召回龙吟枪,气势磅礴地冲凤族族长一指,刚要按套路对他谴责一番,凤族族长却是轻轻弹了弹剑刃,听着那一声声清脆悦耳的响,开了口:“我们全被骗了。”
凌羽手持沾了血的白玉笛子,依旧是诡异地微笑着。
奕言眉头一跳,预感到有什么大事要从那骚凤凰嘴里说了出来:“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我咎由自取。”
凌缓了过来,原本憋得涨紫的脸颊有了好转,但声带好像是受损了一样,说不出一句话来,眸光却是牢牢地锁住了凌羽。
戒备而又疑惑。
凤族族长无视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或愤怒或不解或嘲讽,淡淡说着:“我的女儿,凌羽,很早以前就死了。”
轰!
仿佛一道九天玄雷遥遥从高空劈下,让所有人彻底死机当场。
凌不敢置信地望了望他的“姐姐”,又望了望他爹,光是张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奕言抿着唇,一脸凝重肃穆的样子,也难怪,他早就有所察觉,这个姐姐对待弟弟的方式,实在是不对劲。她所有对凌关怀的方式,都太流于表面,像是故意表演给谁看一样。
-
凌羽很久以前就死了。
久到那时候凌还没有出生。
只不过这个死,与一般意义上的死并不完全相同。
她的魂魄还被凤族族长温养在了息魂瓶里,沉睡百年。
那时候,凌羽还是只小凤凰。
小孩子自然是多了几分调皮,对着新奇的事物有着极高程度的热情。
那日,她与小洛神宓妃一同在大泽之滨玩耍,大泽是什么地方?滋养万物,灵气逼人,草木万物都茁壮成长,鲜灵得恨不得都能掐出水来。
大泽还是什么地方?
囚禁着罪徒蚩尤的地方。
也说来也真是巧,封蚩尤的那道法印好死不死地就被逗着玩儿似的斗法的两个小女孩给毁了。
看着巨大的黑红色的法阵在整个大泽的水面上突然出现,像是被烈火点燃一般,整个碧蓝澄净的天空被那诡异魔幻的色染得好似昏暗无边的修罗地狱,二人也是知道自己闯了祸,宓妃澄蓝的眸子里泛着水光,整个人瑟瑟地躲在了凌羽的后面。
凌羽自然也是怕的,火红的眼眸里落进了黑红的光,倒是变得有些乌黑了。
她向来端庄自持,又被父亲告知自己即将有一个弟弟,心里自然是懂得多了些担当,脸上像是一口古井,毫无波澜,只是牢牢地将小洛神护在了身后,浅浅说着:“别怕。”
幸好那时蚩尤还十分虚弱,仅仅是趁乱逃出了一缕残魂,偷偷附在了凌羽身上。
随后,那滔天的暗红色火焰瞬间熄灭,仅仅在水面上留下一缕尾光。
-
凌羽刚回到了洗心阁,凤族族长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凌羽的这副身体壳子里头,有了一缕飘渺的残魂。
邪佞,贪婪。
但他向来以慈悲为怀,幻想着趁蚩尤现在实力还弱,企图将他感化,让他放弃心中的阴邪思想,弃暗投明,四海八荒的灾难治理,犹如治水,不能一味地去堵,应该疏通导散,同理,对待蚩尤,更应该从根源上改变他,而不是通过囚禁他,一日一日地积累他心中的恶念。
事实证明,这就是凤族族长在异想天开。
得了凤族公主身体的温养,那蚩尤更是无法无天,竟有了占领这个躯壳的想法。
小公主哪是那个大魔头的对手,等到凤族族长发现的时候,凌羽的魂灵已经彻底被蚩尤压了过去,失去了驱使这架躯壳的权利。
无奈之下,凤族族长只能抽出凌羽的魂灵,养在了息魂瓶里。
身体被夺,除非夺走身体的那个人自愿放弃,不然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讨回来。
凤族族长微微垂下了他高傲的头颅:“是我害了她。”
-
即使这样,被圣父光环笼罩的凤族族长竟还想着感化那蚩尤。
蚩尤那缕残魂不知是真心感激还是假意顺从,竟真的安安分分地以凌羽的身份生活着。
凤族族长声音更加低沉:“我们所有人,都被他骗了。”
狡猾奸邪的恶徒使用了他惯用的伎俩,终于拖到了这一天的无可挽回。
四海八荒的灾难,终将来临。
-
凤族族长的话音刚刚落下,凌倏地抬起了头,一双红肿的凤眼有些空洞地望向站在一旁诡异笑着的凌羽:“姐……姐姐?”
凌羽双手交叠搭在身前,安宁地笑着,不说话,表情也丝毫未变。
凌双腿已经没了力气,却也还是强撑着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试探性地朝凌羽那边走过去,表情仍旧是像小时候一样,窝在姐姐温暖怀里,一脸眷恋幸福。
奕言咬牙切齿,龙吟枪转了个方向,横着拦在了凌身前,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疯了?她根本不是你姐姐!”
凌前行着的路被□□拦住,朝旁边侧了侧身,企图绕过闪烁着冷酷寒芒的枪尖,然而,他动,奕言也跟着动,寸步不让,铁了心似的不让他过去。
凌那双好看的眼睛像是容纳了漆黑的深渊,死死凝视着看向他的凌羽,像是想了许久的词汇,万千情绪却只凝成了一句略有些哽咽带着颤音的话语:“你一直都是骗我的?”
“都是,骗我的?”
“你说你最喜欢我,你说只要我亲亲你你就特别开心,你说你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我是你弟弟,你说你最见不得别人欺负我……”
凌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沙哑难听,
“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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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我的?”
“凌羽”似是再也看不下去这场闹剧,淡淡地瞥了一眼凌,好像在嫌弃他的聒噪,举起左手,伸出食指点着脸颊,微微侧头,嘴唇微动,像是说了四个字,并没有出声。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在等着凌羽说出声音的时候,奕言突然闪身将情绪接近崩溃的凌护在了自己怀里头,扭头对着身后还愣怔着的众人大吼:“小心!”
话音刚落,只见凌羽的嘴角上翘,眼中闪过一抹血红的厉光。
浓重腥稠的黑色雾气突然像无边的海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邪极凶极,将毫无防备的众人包了个紧,那黑色雾气带着世间最邪恶最黑暗的力量,所至之处,皆是腐朽苍凉满目疮痍。
蚩尤,苏醒过来了。
奕言也清楚地看见了凌羽的口型,
“时、间、到、了。”
那一瞬间,整个阁内失去了时间与空间的定义,那粘稠腥臭的黑雾疯狂吸食着所有人的灵力,转化为自己所需,那些个奕言带来的灵力稍差的将士立马就倒在了地上,再也动弹不了了。
声音,触觉都不复存在。
所有人都在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与那团黑色雾气抗争,堪能保住自己性命,狼狈却又毫无办法。
外边的天空也如末日一般,是血色的猩红。
远方传来古老而又厚重绵长的低吼声,像是远古的巨兽突然苏醒,震得天地均是一颤。
凌哪承受得了这种来自远古的强大力量,自然是头晕目眩,喉头一阵腥甜,正快要失去意识脑海里一阵混沌之际,听得身后人有力低沉而又缓慢的声音:“凌,活下去。”
那道声音像是一股冰凉温润的清流,缓缓从他脑内奔淌而过,一刹那,他的灵台就一阵清明。
凌感受到自己的腰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牢牢环住,倏然转头,却感觉到了一股滚烫粘稠的液体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血,是血。
突然,一道刺目耀眼的火红光华毫无预兆地刺中了所有人的眼。
红与黑交汇,却丝毫无法融合,那道火红光芒瞬间切割开了所有黑蒙蒙的雾气,所有的红光凝结,竟成了一只巨大凤鸟的形状。
灿金的九条尾羽拖着熊熊燃烧的火焰,鎏金的翎毛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流光溢,即使所有人都知道这并不是实体,只是一个虚浮的影子,却也都仰起了头,牢牢注视着它。凤鸟巨大的双翅轻缓拍打,盘旋的速度却是一点都不慢,烈焰将黑雾驱散,洗心阁里亮如白昼。
屋内还有着呼吸的,只有奕言、凌、凤族族长和那个罪魁祸首“凌羽”了。
但那三人的状态都非常差劲,凤族族长艰难地以剑撑地,一袭雪白衣袍上尽是脏污,脸色骇人,身体摇晃,眼看就要栽倒。凌稍好一些,有了奕言的保护,仅仅是脸色有些发白,但承受了两人份的侵蚀伤害的奕言却是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
昔日银亮威武的甲胄变得破败不已,铁也都被腐蚀,现出了难看的黑色,有些地方甚至已经碎裂,映上了斑驳的血迹。
更惨的是他的脸,血几乎将整张脸都覆盖住了,七窍却还在不停地往外淌着血。
察觉到腰间的手渐渐失力,眼看着就要滑落下去,凌迅速扶住那双手盘在自己腰间,转头,凄然道:“奕言,奕言,你怎么样!”
奕言宛如一座岿然不动的大山,坚实厚重。
良久,听得奕言极缓的声音传来:“我没事。”
说话间,唇角还淌出了一条泛着血沫子的鲜血。
凌将自己的手探在了奕言胸前,想要给他输送些灵力,却突然听得高空盘旋的凤鸟开了口:“如果你想害死他,那你就继续。”
清亮的声线,冷寒不带一丝感情的语调,无端给人一种它凌驾于万人之上的遥远的距离感。
好听的女声。
凌猛然转头,一脸不敢置信地望向那只盘旋不停歇的凤鸟。
灿金的喙轻轻张合,依旧不带任何感情:“凌?”
凌手指蜷起,牢牢抓住了奕言,身体却是剧烈地抖了起来。
而站在一旁的凌羽见那只凤鸟已经将自己释放的黑雾驱散,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意,突然施法,飞身向外撤去,看样子是想去找自己已经苏醒的原身。
这时,奕言强撑站了起来,愤然一抹脸上已经有些凝固的鲜血,光泽黯淡的龙吟枪突然感受到了主人的力量,像是被剥了一层壳一般,枪身瞬间光芒四射。
气势磅礴,声音恢弘:“我来。”
高傲的凤鸟睨了奕言一眼,声音冷清:“送死。”
凌紧紧拽着奕言的衣角不肯放手。
奕言温柔抚摸着凌的脑袋,眼睛却是望向了那凤鸟,语气调侃:“你就是凌羽?”
凤鸟全身燃烧着火焰,尾羽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原地瞬间就留下一道明亮的火星,但很快就归于湮灭。
奕言嘲着:“保护好你弟弟。”
说完,强硬地掰下了凌攥着他衣角的手,头也不回地就冲了出去。
一同跟出去的,还有凤族的族长。
作者有话要说:|?w?`)
第7章第七章
能赢吗?
不能。
龙吟枪折了,断了的枪柄孤零零地落在了一边,仅剩了半条身体的被雕刻着盘旋在上的龙看起来凄惨无比。
邪肆的黑气滔天,巨大的威压将整块土地都压得下陷。
屋内牢牢封住凌不让他跑出去的凌羽幻化出了人形的虚影,浮在半空,冷冷注视着被她加了束缚在不断挣扎的凌。
凌羽冷漠不含情感的火红眸子向外望了望,轻声说道:“人都死了,一个不剩。”
凌挣扎的动作瞬间就停了下来。
她的语气忽然放软:“等了三百多年,总算见到你了,我的弟弟。”
凌忽然剧烈地摇起头来:“不,我不听,你也要去送死对不对?”
凌羽那身火红的裙子看起来分外惹眼:“若,等你成年,这就是你的表字我想了很久。”
凌羽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这也许是她这辈子露出的第一个笑:“我一直都在期待你的出生。”
遥远南方的梧桐树忽然亮起了刺眼夺目的红光,仔细看去,并不是梧桐本身在发光,而是落在了上面那些将死或已死的凤鸟,所有的神元都在缩小,都在凝聚,瞬间迸发出了耀眼璀璨的光芒。
成千上万颗神元聚集在一起,窜至高空,迅速而又决绝地朝大泽上空飞去。火红的光芒映亮了天际,像极了剧烈燃烧拖着长尾的流星。
凌看着自己的姐姐身周也亮起了火红的光,凄厉大吼:“回来!”




义父你且住手 分卷阅读13
凤姬凌羽,凝结族人神元炼制囚禁罪徒蚩尤之囚笼,将蚩尤永久封印于大泽之下,无法可解,无法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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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起了雨,细细密密,凉透人心。凌握着已被折断的龙吟枪枪柄,躬着身,看见一条身影有些熟悉的尸体,就翻过来,擦干净脸上的血迹,若不是他要找的,就抿抿唇,眼睛红几分,继续艰难地在数千条尸身之中寻找着。
数千条尸体,凌要找的,是名为“奕言”的那一条。
细密的雨丝从高空垂下,形成一条紧密的雨帘,悉数浇洒在了凌的头上,雪白的发丝全被浇湿,一绺一绺地垂了下来,堪堪地吊在了凌的头上。
凌整个人也是狼狈不堪,浑身都是污泥与血迹,两只袖子上沾满了黑红的血迹,是为了擦干净尸身的脸才沾上的。
白皙修长的手指肮脏不堪,指甲缝里全是污泥,甚至有的指甲外翻,沁出了缕缕血丝。
凌却丝毫感觉不到疼似的,近乎麻木一般机械地躬身,擦干净尸身的脸,看一眼,再转身重复刚才的环节。
凌垂头喃喃:“奕言,你在哪啊奕言。”
空气中弥漫着腥臊的味道,和着密雨,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细白的脸上滚着晶莹的液珠,不知到底是雨滴还是泪滴。
终于,老天可怜他。
在凌眼看着就要拔不起腿来迈开下一步的时候,身旁一个身影猝然映入他的眼。
凌什么都顾不得了,嗓子好似被什么哽住一样,眼睛一涩,手脚并用地就往那边爬了过去,喉咙里发出类似于哽咽的“咯咯”的声音。
污泥沾了他的满身。
凌用衣袍上唯一一处不太脏的地方擦干净了那人的脸。
俊朗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刀削的脸部轮廓。
但是双眼却是紧紧地闭着的。
凌俯身,将额头抵上奕言的,银白的发悉数垂落,刚好形成了一道屏障。
凌全身都颤抖了起来,轻轻晃头,用自己的鼻尖刮蹭着奕言的鼻尖,浓密的睫毛像极了一把小扇子:“奕言,奕言,我来接你了。”
雨还在下着,从远处看去,可以看见一个清瘦的身影摇摇晃晃的背着一个人,那个人手脚软软地垂着,用不上力。
前边慢慢走着的那个身影许是体力不支,双腿颤抖着,走几步就没有力气了连带着身后的人一起摔在了泥潭里,他倒也不恼,擦了擦眼,擦干净了眼前的视线,挣扎着爬起来继续走。
一边走,一边听他说:“奕言,奕言,你看,小时候都是你背我,现在是我在背你,你看我是不是……特别厉害……”
最后一句,却彻底哽咽住,淹没了在凉凉的风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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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族的神元很神奇,拥有起死回生之效。
但必须是凤族自己心甘情愿,不受任何强迫,生生将神元从自己身体里剥离,感受自己浩瀚如海的生命力一点一点消散、沉寂。
代价是,彻底失去栖息在梧桐树上的资格,真身尽损,魂灵虽仍然存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终将湮灭。
凌根本想都没有想就直接剥出了自己的神元,毫不犹豫地就轻轻附在了奕言的额头上。
金黄的光芒渐渐将奕言的身躯包裹,温润的暖流将奕言僵硬的四肢缓缓回暖,像是证明有效果似的,奕言的睫毛还配合地颤了颤。
见到这一变化,凌露出了一个舒心的笑容,身体的颜色,却有些发淡了,看样子趋近于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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