馋猫(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冉尔
商会控制着整个天津城的财路,就算是警长,也得给季达明三分薄面。
“林副警长。”季达明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好久不见。”
“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林副警长谄媚地为他引路,“去年你们季家资助给警局的资金真是太到位了,不知道今年……?”
“该给的还是会给。”季达明抬了抬眼皮,“不过林副警长……路上遇到季家的货,您知道怎么做吧?”
林副警长听到保证,眉开眼笑:“少东家哪里的话?季家做的是正规生意,我们怎么会拦呢?”
季达明懒得在警局逗留,让陈五把孟泽拎进来:“这人你认得吧?前几天送进来过,现在又触了季家和顾家的霉头。”
林副警长眼神微变:“顾家?”
“怎么?”季达明微微愣住,面上却一片淡然,以为顾天胜已经提前打点过。
不料林傅警长言语之间奉承更深:“顾家的小少爷要来咱这儿当警长,是我的上级领导呢。”
季达明一听就笑了:“顾天齐?”
“是了。”林副警长让手下将孟泽带走,“您就放一百个心,绝对不会放跑的。”
“季少爷……”孟泽吓得魂飞魄散,“季少爷饶命啊!”
“看住了。”季达明蹙眉叮嘱,心里总是不安。
孟泽看求情无望,忽然变了一副嘴脸:“季达明,你会后悔的!你们季家的商会迟早有一天会倒!”
“小兔崽子!”林副警长瞪圆眼睛怒吼,“你们还不把他拖下去关着?”继而转头挤出满脸的笑,“还望少东家在顾天齐面前为我美言几句。”
“应该的。”季达明垂下眼帘,敷衍地应付了几句,终是记挂着伊默,急匆匆地离开了警局。
浓稠的雾气已经散去,日光带着夏天的余温,晒得季达明有些烦躁,他喊陈五停车,走到路边买了一袋橘子。
陈五先吃了几个,说甜。
“甜了好。”季达明不由感慨,“小默喜欢吃甜的。”说完又怔住,“小默……该生气了。”
陈五偷偷瞄他一眼,不敢细问,沉默着将车开回了家。
季达明拎着橘子,在自家门口犹豫不前,又怕伊默离开,咬牙走进去。
前堂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他心里咯噔一声,拎着橘子狂奔,冲进院子时,刚巧看见李婶在给伊默盖被子。
伊默躺在藤椅上睡着了,眼角满是泪痕,季达明虽心疼,但总算松了一口气。
“哭了好一会儿了。”李婶替他拿橘子,悄悄地走了。
季达明轻手轻脚地凑近伊默,将对方小心地抱起来。伊默身上的被子差点滑到地上,幸好他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但伊默也被弄醒了。
“小默。”季达明撞进那双湿润的眼睛,顿时懊悔不已,“你怪不怪我?”
伊默揉了揉眼睛,把脸贴进他的颈窝。
“小默,我早上不该和你发火……”季达明愈发自责,抱着伊默往卧房走,“可我一想到你会因为孟泽受伤,就控制不住自己。”
伊默垂在他身侧的脚丫子晃了晃。
“我只要你好好活着。”季达明摸着伊默的脸喃喃自语,“哪怕你会因此恨我……小默,我也不得不这么做。”
“不恨。”伊默终于开口了,“我……我不恨季先生。”
“真的?”季达明连忙坐在伊默身边。
伊默点了点头:“因为我知道季先生做的是对的,我也知道孟泽罪有应得,可我忍不住去同情他。”
季达明心疼地揉了揉这人的脑袋:“你……没有错。”
伊默的确没有错,又有谁能说善良是种错误呢?
“所以为什么会这样……”伊默抱着膝盖,嗓音里满是哽咽,“季先生我不明白,明明你做得没错,我为什么还会难过?”
季达明将伊默抱进怀里亲了亲,心中所想不能全说,只慢慢解释:“孟泽的确对你好过,可这些好并不能掩盖他犯下的错,你看见的只是他人性中的冰山一角……小默,人是会变的。”
“季先生也会变吗?”伊默闻言,抬起头含泪问。
“会。”季达明替伊默擦泪,“我会变成你爱的样子。”
伊默羞得落了一串泪,捏着他的衣领轻声嘀咕:“我就……就……现在这样。”伊默没勇气说“爱”这个字,季达明也不去逼,顺其自然,只当自己听见了。
不过在对待孟泽这件事情上,季达明依旧不敢掉以轻心,虽然伊默看着像是想明白了,若是再被遇上,很可能就被花言巧语迷惑了。
季达明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放心,果然当天午后就发现伊默偷偷摸摸让李婶给狱中的孟泽送吃食。
李婶比伊默理智,先与季达明通了气。
“这小孩儿……”季达明苦笑着摇头,“简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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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逼我……”
伊默还不知道他发现了自己的“秘密”,躺在院中的藤椅上对季达明挥手:“季先生快些写,我等你呢。”
季达明点了点头,继而将卧房的窗户关上了。
“送去。”他的神情瞬间阴沉,“但是拿回来的东西要让我过目。”
季达明不信孟泽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毕竟让单纯的伊默上当,再容易不过了。
“季先生?”
李婶走后没多久,伊默就气喘吁吁地跑进卧房:“季先生,你怎么关窗户呀?”
“来。”季达明拍了拍大腿。
伊默乖乖爬上去坐着:“季先生,我已经等你好久了。”这人是真的等了很久,脸都被风吹凉了。
“小默,吃橘子。”他把买来的橘子剥给伊默,“很甜。”
伊默捧着橘子啃,一瓣一瓣地塞进嘴里:“甜呢。”
季达明搂着伊默欲言又止,想说实话,又怕吓着人,也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告诉伊默自己要检查送给孟泽的一应物件,倒像是不信任。
然而季达明不得不防,莫要说重生,就算没有重生,遇见孟泽这种用心险恶的人,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保护伊默。更何况他还是跌过一次跟头的人。
“季先生,你也吃。”伊默喂他吃橘子,笑得眼睛都弯了。
“小默……”季达明吃了递到唇边的橘子,忍不住亲过去。
伊默的舌尖甜丝丝的,他温柔地吮吸,再顺着牙尖慢慢舔过,这人乖巧地回应,腿盘上了他的腰。
季达明边吻边暗暗下定决心,他一定要让伊默明白,怜悯对孟泽是多余的。
李婶很快就回了公馆,把拿回来的东西全交给了季达明。
伊默刚巧在午睡,挠着肚子在床上翻身,白花花的肚皮露在了被子外面。季达明走过去,替伊默盖被褥,这人翻了个身,直接抱住了他的胳膊。
季达明愣愣地坐在床边,许久过后,咬牙抽身,将李婶带回来的东西全倒在了桌上。除了残羹冷炙,孟泽剩下了一个完整的馒头。季达明将馒头掰开,里头掉出一把钥匙。
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
季达明确信这把钥匙不是给伊默的,因为这小孩儿根本没心机扒馒头看里面有没有东西,所以这把钥匙是给别人的。
孟泽只是利用伊默的善意,在传递这把钥匙,可这把钥匙又有什么用,季达明就不知道了。前世他没有对孟泽产生过怀疑,到死也不知道家里的事情孟泽参与了多少,所以此刻面对这把凭空出现的钥匙,他没有任何优势。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季先生……季先生……”伊默在床上扭来扭去,“季先生呀……”
季达明将钥匙塞进口袋,走到床边把伊默抱了起来。伊默迷迷糊糊的,搂着他的脖子打哈欠,小裤衩蹭得季达明的手臂痒痒的。
“季……先生?”伊默伸手扯着他的脸颊,再对着季达明的嘴吧唧了一口。
季达明也亲亲伊默,注意到桌上还有未干净的残羹冷炙,犹豫一瞬没有,就等着伊默醒。
伊默又睡了会儿,渐渐清醒了,笑眯眯地亲季达明的耳根,然后看见了桌上的东西。
“季先生……”伊默心虚地晃了晃腿,想要找裤子穿,被他拉住了。
季达明给伊默裹了一条厚厚的毛毯,让这小孩儿坐在书桌上。
“说吧。”季达明清了清嗓子,拉来椅子坐下。
伊默裹着毛毯揉眼睛,想要哭却硬忍着,最后憋出一句:“我就送了些吃的……”
“还是让李婶送的?”季达明好笑地摇头。
伊默不想吵架,黏糊糊地贴到季达明怀里:“季先生……”
“你呀……”季达明狠狠地亲了伊默一口,“不见棺材不落泪。”
“季先生不要说这种话!”伊默气咻咻地捂他的嘴,捂完又吻,“不吉利。”
“嗯,不说。”
伊默吻着吻着毛毯就掉了,小裤衩也摇摇欲坠,季达明及时住,轻咳道:“为什么不听话?”
“我……”伊默垂着头,扒拉着手指认错,“我没忍住,季先生对不起。”
季达明戳了一下伊默的腮帮子。
“我没有送别的……只有吃的……”伊默越说声音越小,继而搂着他的脖子撒娇,“季先生,我没做错事,你不能罚我。”
“嗯?”季达明蹙眉冷哼。
“我错了。”伊默立刻改口,“季先生罚我吧。”
“你要我怎么罚你?”
“亲亲?”伊默试探地问,见他的神情没有缓和,便拉起衣衫露出白肚皮,“摸摸?”
季达明伸手摸了一把,伊默舒服得眯起眼睛。
“嗯?”他凑过去咬伊默的下唇。
“季先生……”伊默搂着季达明扭了扭腰,“你都罚过我了,不许再生气了。”
季达明将伊默搂紧:“你怕我生气?”
“不怕。”伊默亲他的颈窝,“可我不愿意让季先生生气。”
第20章鲫鱼豆腐汤
“不愿让我生气就听话些。”季达明终于肯给伊默穿裤子了,却只拉到腿根,掌心沿着小裤衩来回摩挲,面上竟还一派正经,“尤其是事关孟泽,你不能背着我做任何事。”
伊默被摸得眼神飘忽,好像没把他的话听进去,于是季达明又说了一遍,可掌心依旧在揉。
“怎么还没听进去?”季达明颇为不满。
伊默臊得快喘不上气,勉强捏住裤衩边缘:“季先生……季先生不要再揉了……”
季达明恋恋不舍地松手,继续与伊默说孟泽。
“可是季先生,他已经关进去了,我为什么不能去看看?”伊默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只是送吃的……”
季达明叹了一口气,伸手摸到了口袋里冰冷的钥匙忽然心生一计,将涌到嘴边的话咽回去,改口道:“算了,这事我们以后再说。”
伊默忙不迭地点头,怕惹他生气。
“婶婶晚上好像要煮鱼汤,你去瞧瞧?”季达明把伊默放开,这人一听鱼汤立刻坐不住,裹着他的衣服蹦蹦跳跳地往厨房去了。
而季达明关上窗,从口袋里拿出钥匙蹙眉细看,总觉得它有些眼熟。
“陈五。”
“少东家?”陈五进来了。
“找个馒头,不要新鲜的。”季达明将钥匙递过去,“最好是放了几天搜掉的,把这个塞进去。”
陈五接过钥匙看了一眼:“少东家,这钥匙有点眼熟。”
若只有季达明一个人觉得眼熟,他还不会过于在意,可当陈五也说眼熟时,季达明心里敲响了警钟:“想想看,在哪里看见过这把钥匙?”
“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东西了。”陈五挠了挠头,“但肯定不是咱公馆的。”
“不是公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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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钥匙,你我又同时觉得眼熟……”季达明的眼皮跳了一下,“难道是商会?”
“倒是有可能。”
季达明沉默片刻却推翻了自己的猜测:“商会的锁按时换新,这么旧的钥匙没有用处。”
陈五这才想起来问他钥匙的来源,季达明简单地说了,再吩咐陈五:“你寻些垃圾混着馒头一起倒了,安排几个兄弟埋伏,看看有没有人来找钥匙,若是没有,自然最好,若是有……跟紧点,我要知道这把钥匙开哪扇门。”
季达明说完舒了一口气,推开窗往前堂瞧,隐隐约约看见伊默在厨房里晃动的身影。
“这些事不用让小默知道,做事小心些。”他的手指动了动。
陈五会意,将钥匙好,从后门出去了。
季达明有预感,肯定会有人来寻这把钥匙,而这把钥匙也会揭开许多他上辈子没搞明白,或是根本没意识到的谜团。
李婶在厨房熬汤,伊默盯着咕嘟咕嘟冒泡的大锅流口水,季达明进屋时都没回头。
“离吃饭还有一会儿呢。”季达明将人扯到怀里搂着。
伊默兴冲冲地抬起头:“快了,我都闻到香味了。”
季达明捏了捏伊默的腮帮子。
“少东家,你把小默带出去玩儿吧。”李婶系上围裙,无奈地叹息,“我怕烫着他。”
“好。”季达明拉住伊默的手,“婶,你忙完来找我一下。”
李婶怔了怔,他却已经拉着伊默出门了。
季达明也没什么要事去做,陈五不在家,他自己开车带伊默去郎中家里扎针。伊默已不像第一回针灸时那般害怕,但总会以肚皮疼为借口,哄季达明买零嘴。季达明舍得花钱,却担心伊默的身体,所以每回都买得少,好在伊默胃口小,解馋就放下了,躺在床上美滋滋地靠着他打盹,肚皮上颤颤巍巍立着一根银针。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卧房的门被推开一条缝,陈五的脑袋探进来:“少东家,出事了。”
季达明挑眉望陈五一眼,将睡迷糊的伊默放在床上,走出门,一路行至院中才开口:“说吧。”
“少东家,我按照您的吩咐派兄弟盯着馒头,今天中午的时候果然有人来翻钥匙。”陈五越说越急,“我当时就让人去公馆喊您,但是您不在,所以我们就继续跟,谁知道一跟就跟到了老宅。”
“什么?”季达明猛地回头,“老宅?”
陈五狠狠点头:“是了少东家,咱都忘了,那把钥匙是开老宅的祠堂的。”
季达明额角滑下一滴冷汗:“拿钥匙的人呢?”
“还在跟,说来也怪,他拿了钥匙只是试着开了锁,并没有进去。”陈五擦了擦额头,“像是……”
“像是在等什么人。”季达明替他说完,“时机成熟了,他们就会进咱们季家的祠堂。”
“少东家,可不能啊!”陈五愈发焦急,“先不说外人进祠堂会惊着老祖宗……咱们商会的账本和历年来的流水可全在里头,谁要是看了,季家商会内部的分成,码头盘口的详细记录……这些可就全被人知道了。”
“而且孟泽还与大光明有所勾结,所以这把钥匙很可能是偷给他们的。”季达明烦躁地揉起眉心,“你还记得孟泽在警局喊的那句话吗?”
“记得……”陈五打了一个寒颤。
季达明,你会后悔的,你们季家的商会迟早有一天会倒。
“少……少东家……”陈五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慌什么?”季达明将手揣在袖笼里,“人不是还没进祠堂吗?”
陈五闻言稍稍安心:“少东家的意思是?”
“大光明想派人来偷东西,我就成全他们。”季达明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你现在就去请警局的林副警长,先别说到底要做什么,把人请来就成。”
“那老宅那边……?”
季达明眼里涌起厌恶:“派人暗中盯着,不许出纰漏。”
陈五将他的话全部记下,趁着天没黑赶紧安排。季达明站在院中静静思索了片刻,将孟泽,老宅以及大光明联系在一起,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
钥匙……
季达明猛地睁大眼睛:“该死,他哪里来的钥匙?”
祭祀的祠堂外人不得入内,钥匙向来由管家藏保管,年终尾祭方取出一次。孟泽没资格进祠堂,更不可能偷到心好的钥匙,除非……有内鬼。
夏日将尽,夜色来得迅猛,倏尔便吞噬了残阳。
季达明转身回屋,伊默一只脚挂在床边快要垂到地上去了,他赶忙跑过去抱,于是伊默啧着嘴醒了,见到季达明,忘记肚皮上还扎着针,作势要翻身。
“小默!”季达明吓了一跳,按着伊默的腰喊郎中来取针。
伊默拽着被子打哈欠,枕着季达明的腿哼歌。
“小默,今晚我有些事。”季达明等伊默肚皮上的针拔去才开口,“会迟些回家。”
伊默揉着肚子问:“回来喝鱼汤吗?”
“尽量。”他抱着伊默出门,“如果很晚我都没回来,你就先睡。”
“季先生,你是不是要去做危险的事情了?”
季达明没否认,拉开车门将伊默放进去:“睡不着,就让婶婶给你泡蜂蜜水。”
“季先生……”伊默越听越害怕,抱着椅背望他的后脑勺,“我等你。”
“不用。”季达明摇了摇头,“若是出了事,可能到早上才能回家。”
“出……出事?”伊默如遭雷击,“季先生别去……我不要季先生去……”
季达明把车开得飞快,闻言只是笑笑,从后视镜里看见伊默眼角的泪痕,狠下心没有安慰。他要让伊默明白,有些人不值得怜悯,更要让伊默亲眼看见,孟泽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伤害。
季达明将伊默送回家,陈五也从老宅回来了,趴在他耳边道一声“妥了”,继而钻进车里等季达明和伊默告别。
伊默扯着他的衣角亦步亦趋地跟着。
“小默,不去喝鱼汤吗?”季达明握住伊默的手,“凉了就不好喝了。”
“季先生,你能不能带我一起走?”伊默含泪抱他的腰,“我不要待在家里等你……我想你。”
季达明的心瞬间软了,搂着伊默又亲又哄,白日装出来的强硬烟消云散,吻着这人的腮帮子轻叹:“想我?”
伊默拼命点头。
“可是晚上很危险,你怕不怕?”
“不怕……”伊默抱得更紧,“有季先生在,我不怕。”
季达明犹豫了一会儿,搂着伊默又吻了吻:“那我先去,你在家里好好吃饭,吃完,陈五就回来接你了。”
“不能一起吗?”伊默还不知足。
季达明却不松口了,喊来李婶拉着伊默,自己与陈五一同去了老宅。
季家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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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有近百年的历史,扎根在老城区最寂静的地段,风水绝佳,是旁人求不来的府邸。
“少东家,家里有人知道您回来了。”
季达明的眼珠在眼皮下动了动:“怎么搞的?”
“二姨太瞧见了咱的车。”陈五低声解释。
“她没事儿去祠堂做什么?”季达明冷笑起来,“怎么事事都与她有干系?”
陈五沉默许久,忽然小心地说:“少东家,您弟弟还是……没有消息。”
“五年了。”季达明忽然睁眼,“连被拐到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没消息也是情理之中。”
“可惜了李婶的儿子。”陈五忍不住悄声嘀咕,“多好的孩子,被人贩子活活打死了……”
季达明将头扭向了车窗,明月高悬,漆黑的天幕上没有一颗星,他先看见流水般波涛汹涌的黑影,再瞧见自己映在玻璃上的倒影。
那是比他印象中稍显年轻的脸,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深沉。
伊默竟然不怕。
季达明想到这里好笑地移开视线,靠在座椅里沉思。
“陈五,这两年商会的流水都没有问题吧?”他轻声询问。
“明面上都没问题,至于需要打点的,您都清楚。”陈五替季达明回忆,“其实账目被偷走不是大事,主要是码头盘口的明细,若是被大光明的人知道了,咱们以后的生意可就难做了。”
季达明点了点头:“与商会合作,除了利益,其次就是诚信。”
“所以咱这回一定要逮住这伙贼!”
“你怎么知道是一伙儿啊?”季达明挑眉冷笑,“哪有偷东西还拉帮结派的道理?”
陈五将车拐进一条暗巷:“少东家,您是说来偷东西的人并不会多?”
季达明默许了这个推测。
“那您为什么要叫兄弟们埋伏呢?”陈五不解地踩刹车,“两三个人有我就足够应付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请林副警长吗?”季达明推开车门理了理衣袖。
陈五跟在他身后摇头。
“因为咱家啊……”季达明抬起头,老宅高耸的院墙在夜色中仿佛生满荆棘的囚笼,“有内鬼呢。”
他的声音被夜风吹散,几只乌鸦落在墙头凄惨地哀嚎,陈五无端觉得冷,又觉得阴气重,追着季达明的脚步朝有火光的地方去了。
然而那一两点惨白的火光并没有暖意,只是老宅后院点燃的灯笼而已,白色的灯笼纸上潦草地涂了个“季”字,在飘摇的烛火里倒更像是“鬼”。
“内鬼单靠我们怎么抓?”季达明伸手扶正灯笼,嘴角竟浮现出笑意,“一定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才妥帖。”
第21章一盏茶
陈五跟着他蹿进门,破败的木板门在风中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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