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馋猫(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冉尔
伊默忽然在睡梦中颤抖着呻吟了一声。
电光火石间,季达明想到伊默对自己的信任,如遭雷击,手指僵住,继而微微发起抖,片刻抽了回来,转而隔着睡衣揉伊默的肚子。伊默像只乖巧的猫咪,窝在季达明身边睡得昏天黑地,偶尔啧一啧嘴,道上句“好吃”,原来在梦里也贪吃。
“馋猫。”季达明轻吻伊默的额头,搁下蒲扇自言自语,“能不能梦见我?”
伊默抱着他的胳膊流了点口水,温温热热的喘息全喷在季达明的臂弯里。
窗外的蝉声忽远忽近,季达明睁着眼睛在床上听了多时,终是在黑暗中闭上了眼睛。他每到睡前就不由自主地抗拒睡意,生怕一觉醒来眼前的重逢皆化作泡影。正是因为曾经拥有,才知道失去时有多痛苦,所以就算季达明清楚自己已经重生,面对伊默时依旧会情不自禁地多想。
伊默喜欢吃甜食。
约摸是秋末时的事,季达明记得天上开始飘雪,伊默嫁与他尚不足一年。
“达明,我和李婶想做糖藕。”
季达明坐在桌前写字,闻言随口答允:“明日我从码头回来时买给你。”
伊默替他倒茶,站在桌边欲言又止。
“怎么……”季达明搁下笔,把伊默抱在腿上亲了亲,“与我还有什么话说不得?”
伊默笑着躲他的嘴,把冰凉的手塞进季达明的颈窝里捂:“太甜,怕你吃不惯。”
季达明的确不爱吃甜食,但伊默做的,他来者不拒:“不怕,你做的我都喜欢。”
伊默羞怯地笑笑,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脖颈,搂着季达明不吭声了,而季达明逗了伊默几句以后,重新拿起笔,专心致志地做事。
后来倒是伊默先开口,声音有点哑:“达明,咱们能这样好好地过一辈子吗?”
“能。”季达明当伊默说笑,“我爱你,自然能好好地过一辈子。”
伊默呼吸急促几分,像是要反驳,但最终说出口的却是:“达明,今年雪下得真大。”
“……达明,明天你带我一道去码头吧。”
“……达明,你在写什么?”
季达明起先还耐心地回答,后来只当伊默在撒娇胡闹,搂着人亲了会儿就忙去了。
然而现在细想,季达明才明白,伊默有多爱他,心底便有多寂寞。
“小默,小默……”季达明再一次叫着伊默的名字惊醒。
伊默正坐在床边抱着被子憋笑:“季先生,我晓得了,原来你爱说梦话。”
季达明起身喝了口茶,压抑住心底的酸楚,伸手把伊默抱起来:“今天跟我一起去码头,好不好?”
伊默眨了眨眼睛:“货物不是清点完了吗?”
“也对……”季达明好笑地摇头





馋猫(H) 分卷阅读14
,差点以为自己还在梦里,“那就去商会吧,说不定你一念信,咱们又能有新的发现。”
伊默轻声答应了,继而抱着被子盯着季达明衣袖上的水印发怵,那是他睡时流的口水打湿的。
季达明换下睡衣,见到水痕忍不住勾起唇角:“昨晚梦到什么了?”
“糖藕。”
也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有所指引,伊默竟也梦见了糖藕。
季达明眼眶发热,站在镜前咬牙将纽扣一颗一颗系紧:“这季节没有藕,等天冷下来,我带你去买。”
伊默坐在床边笑眯眯地点头,将蚊帐系好,终于记住了在哪里洗漱,不等季达明开口就跑开了。
李婶起了个大早在院中扫落叶,伊默洗完跑过去抢了扫帚扫地,季达明推开卧房的窗,见伊默热得满头大汗,忍不住把人唤到窗前:“喝点水。”
“谢谢季先生。”伊默就着季达明的手喝了满满一大碗茶,“咱们什么时候去商会?”
“你先去吃早饭,我还要找些东西。”季达明又倒了杯茶给伊默喝,这回伊默只喝了小半杯就足了,他便回手催这人去找李婶,“记得别多吃煎鸡蛋,你胃不好,容易难受。”
“我晓得。”伊默把扫帚放在墙边笑着跑走了。
季达明望着伊默的背影出神,等院里的人全走干净,他才从屋里出来,拿着伊默用过的扫帚扫银杏树下的落叶。
可越扫,落叶越多,季达明仰起头看枝繁叶茂的树叉,树叶随风哗啦啦地摇摆,他拄着扫帚愣神,想起伊默便一发而不可拾,觉得对这人再怎么好都是不够的,再近亲也害怕分别。
他只有碰上伊默才这般优柔寡断,患得患失。
“季先生?”伊默的声音伴着风吹过季达明的耳廓。
“来了。”季达明将扫帚靠在树干边,“小默,我这就来。”
“快来。”伊默扶着门等他,笑吟吟地伸手拉季达明的胳膊,“李婶烙了韭菜饼,可香了。”
韭菜饼不是什么稀罕玩意,用调好的米糊兑上韭菜叶子,浇在热锅里眨眼就是张薄薄的面饼。
伊默拉着季达明的手跑回桌边,将李婶烙好的饼夹到他碗里:“香呢。”
“你吃了吗?”季达明就着粥吃了几口饼,心思全在伊默身上。
伊默点了点头:“婶说我胃不好,最多吃两张饼。”
“她说得对。”季达明夹了两颗花生米到嘴里,“在你胃没养好以前,不许瞎吃。”
“好。”伊默一笑起来,声音就发软,季达明听得骨头酥了半边,忍不住抬手揉伊默的脑袋。
“少东家,我算着日子又到十五了。”李婶从厨房出来,顺手撕了一张日历,“老宅那边……”
“不用管。”季达明蹙眉道,“送什么都还回去。”
伊默好奇地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听他们讲话。
“来的人呢?”
季达明喝了一大口粥,咽下去以后才敷衍了句:“给些银钱,直接打发走。”说罢又补充道,“对了,商会这个月生意不错,让他们多拿些钱给我爹。”
“你果然还关心着老爷……”李婶话一出口,见他变了脸色连忙往厨房躲,胡乱扯了句,“少东家,今晚回来时能不能帮我买些冰糖?”
“成。”季达明没胃口再吃,搁下碗拉着伊默往门外走。
伊默一路小跑才跟上他的步伐,想说话又怕惹季达明生气,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季达明早就察觉了伊默的心思,毕竟这人的手指头在他掌心里动个不休,于是他心中盘亘的戾气烟消云散,抱伊默上车后开了口:“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我不会对你发火的。”
伊默欲言又止,趴在椅背上悄悄打量季达明的神情:“季先生……”
“嗯。”季达明没有回头,却能想象到伊默纠结的面容。
“我今晚会好好喝药,所以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伊默小心翼翼地问,“你不想回答就算了,千万别生气。”
“我不会与你生气的。”他面无表情,语气倒是温柔。
“那我问了……”伊默忐忑地摸了摸鼻尖,“季老爷是你的亲爹吗?”
季达明闻言愣了一瞬,继而哈哈大笑,他许久未曾这般笑过,要不是还在开车,怕是能笑出泪来。伊默呆坐在后排,吓丢了魂,伸手拍拍他的肩,战战兢兢地唤:“季先生?”
“小默,你真是……”季达明边笑边摇头,“季老爷当然是我亲爹。”
伊默轻轻“哦”了一声,拿手指头蹭他的脸颊:“父子没有隔夜仇的。”
季达明心口一热,原来伊默是在安慰他,可季达明转念想到他爹不待见伊默的模样,心便又沉了下去。
“小默,你说如果我想娶一个人为妻,我爹却不同意我娶他进门,怎么办?”季达明叹了一口气,“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伊默闻言忽然沉默了,不再趴在椅背上,反而蜷缩在后排,捂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季达明一说起家事,心思烦乱,等到了商会把伊默抱出车厢,才发现这人眼尾有点红,连忙问:“小默,怎么了?”
“季先生,你是不是有想娶的人了?”伊默趴在他肩头悄声呢喃。
季达明没有否认,牵着伊默的手往商会里走。
伊默垂着头走了会儿,再开口时嗓音嘶哑:“季先生,你娶妻以后还会住在公馆吗?”
季达明察觉到伊默情绪的低落,心中隐约知道缘由,早已满心欢喜,可面上依旧要装出云淡风轻的模样,也是他想看伊默到底在不在乎自己的缘故。
所以纵使万般情绪涌到唇边,开口只剩云淡风轻:“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伊默主动推开门,跑到季达明的书桌前坐下,闷闷地回答:“如果季先生还住在公馆,我就能天天见着你了。”
“小默,你想天天见我吗?”季达明听罢口干舌燥,试探地询问。
“想。”伊默扒着手指喃喃自语,“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住进公馆,我就想一直看着季先生……”
“那我就一直住在公馆里。”季达明低头亲了亲伊默的脑袋。
伊默后知后觉地仰起头,困惑地揉头“娶妻以后也不搬走吗?”
“不搬。”季达明忍笑捏伊默的手指尖,“就算要搬,也要看我娶的那人的意思,他说搬我就搬,他说不搬,我就陪他在公馆住一辈子。”
第9章绿豆百合汤
伊默闻言眼尾又红了:“能不能不搬?”
“好。”季达明一口答允。
伊默的泪一下子憋了回去,甚至还有些愣神:“哎?”
他原以为这般明显的表白伊默一定能察觉出自己的心意,却不料这人得到准确答复以后就开心了,哼着歌拆信,再一封接着一封地念。




馋猫(H) 分卷阅读15
季达明暗自叹息,告诫自己不能心急,连窗外的蝉叫声都舒缓起来,像是在提醒他保持耐心。
不过今日季达明事情多,老有人敲门进屋,所以心思并不能集中在伊默身上。反观伊默,一开始还害怕得头都不敢抬,后来渐渐习惯了敲门声,不管谁来都好奇地偷瞄,最后都能跟在季达明身后跑前跑后地办事了。
季达明以前忙起来就顾不上伊默,现在一心二用,与旁人谈事时总是把手背在身后给伊默牵,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俩关系亲密,也只有伊默还在担忧他娶妻以后与自己疏远。
七月中旬,天气燥热得厉害,季达明在商会待了小半天就已热得不行,帮伊默将衣袖卷起来以后,盘算着回家消暑。
伊默热得趴在桌上不肯起来,说是书桌凉快,他哭笑不得地将一应物件全搬开,把伊默抱到桌上躺着,再替对方脱了鞋,浇了点凉水到白皙的脚背上。
陈五刚巧在这时进门,手里拎着食盒:“少东家,李婶让我送来的。”
季达明打开一瞧,食盒里搁着两大碗绿豆百合汤,还有一小碟白砂糖。他正愁没办法消暑,这汤当真是解了燃眉之急。
“快些喝了,得中暑。”季达明端着碗拉伊默坐起来。
伊默一听有吃的,立刻来了神,坐在桌边伸长脖子喝了一大口,继而整张脸皱起,捏着鼻子才把嘴里的汤艰难地咽下:“好苦。”
“苦?”季达明尝了尝,“坏了,忘给你放糖了。”他说完笑起来,“良药苦口,不放糖更解暑。”
“我才不信。”伊默拿着装糖的小碟子小心翼翼地往碗里撒,撒了一半以后把碟子放回食盒,含着手指嘀咕,“季先生骗我。”
“不骗你。”季达明喂伊默喝汤,空着的手不知何时已环住这人纤细的腰,“还苦吗?”
伊默毫无察觉,贴在他怀里大口大口地喝,无暇回答,将汤一口气喝干,打了个小小的饱嗝,然后将头自然而然地靠在了季达明胸口。
季达明便顺势将伊默搂在身前,下巴贴着对方微凉的额头,轻声笑起来:“喝饱了就困了?”
“季先生也喝。”伊默迷迷糊糊地伸手,“我给你留了糖。”
“好,我也喝。”季达明握住伊默伸出的手,“困了就歇歇,我抱着你。”
伊默搂着他的脖子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悄声呢喃:“季先生比桌子舒服呢……”
季达明笑了笑,抬头见陈五还在,微微怔住。
陈五窘迫地挠头,从兜里掏出几块蜜枣:“李婶让我带的,说是怕伊默嫌汤苦。”
“还有事?”季达明示意陈五将糖放在桌上,蹙眉思索片刻,反问道,“是不是有谁去公馆找我了?”
“您真是料事如神。”陈五愁眉苦脸地点头,“那位来了,李婶遣我来问您乐不乐意见,不乐意,咱就想法子把她打发走。”
“打发走吧。”他低头看着伊默的睡颜,心尖微颤,“我今晚带小默去外头吃,得一回家就撞上。”
陈五听出季达明话里的深意,拍着胸脯打包票:“您放心,保准在您回来前就赶走!”
“但愿吧。”季达明心不在焉地敷衍。
陈五不说,他怕是会将这些琐事都忘在脑后,重生多少回也记不住的,然而现在为了伊默,诸事都得上心,季达明不得不提起神应对家里的纷争。
伊默忽然在他怀里动了动,偷偷摸摸挠了下鼻尖,然后继续装睡。
“别装了。”季达明抱着伊默走到窗边透气,“早就发现你没睡着。”
伊默难为情地睁开眼睛,搂着他的脖子晃腿。
“想问什么就问吧。”季达明揉了揉伊默的后脑勺,“我说过的,你问什么我都不会生气。”
伊默闻言在他怀里动了好几下,急得抓耳挠腮:“季先生,今晚……今晚……”
“别怕,想问什么都可以。”季达明见伊默犹豫,柔声哄道,“只要你问,我就说,绝不食言。”
这话一出口,伊默便安静下来,歪着脑袋像是在听窗外的蝉鸣。
“季先生,今晚我们去吃什么呀?”
季达明千算万算,算不到伊默的心思,本已做好准备讲家里的情状,却不料白紧张一场,忍不住笑弯了腰:“你就想问这个?”
“嗯。”伊默乖巧地点头,“季先生会告诉我吗?”
“会。”他敛了笑意,“小默,你真的只想问这个?”
伊默把半张脸埋进季达明的颈窝:“我……我什么都想问,也知道问了季先生就会说,可我不要季先生难过。”
伊默的嗓音越说越低,他知道是怀中之人难过的缘故,胸腔不受控制地发出一身近似于哀叹的呻吟。伊默在季达明怀里沉默了,搂着他脖颈的手臂越越紧,季达明感受到一丝颤栗,终是发现伊默在害怕。
“小默!”他猛地将人抱紧。
伊默的战栗更明显:“季先生,不要……不要抱这么紧……”
季达明并不松手,蹙眉问:“为什么?”
“我怕……”伊默刚开口,忽而蹬了一下腿,继而情绪如潮水般飞速褪去,转而笑吟吟地望着季达明,“季先生,晚饭吃什么你还没告诉我呢。”
季达明却彻彻底底地怔住了,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一时间头晕脑胀,眼冒金星伊默不愿与他说心里话了。仿佛一腔热血被凉水扑灭,季达明心里与伊默白头偕老的四五成把握顷刻间灰飞烟灭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重生以后竟会与伊默疏远。
“季先生?”伊默见季达明愣神,捏了捏他的鼻子。
季达明失魂落魄地走回桌边,将伊默放下,端起自己那碗苦涩的绿豆百合汤一饮而尽,连伊默焦急的叫唤都置之不理。
“糖,季先生加糖!”伊默端着小碟子往他面前贴。
季达明喝完,一把攥住伊默的手腕,将人压在书桌上,目光深沉:“我不许你嫁人!”
伊默捧着碟子生怕白糖撒出去,呆愣愣地张嘴“啊”了一声,再茫然地点头:“好。”
“我……”季达明转瞬清醒,察觉到伊默眼底的惊慌,苦笑着起身,“我是不是很奇怪?”
伊默揉着手腕起身,见他站在窗口,忍不住跑过去抱季达明的胳膊。
“我脾气不好,人还凶。”季达明颓然感慨,“家里少有人与我亲近,小默,你是不是也怕我?”
“不怕。”伊默虽胆怯,却笃定地摇头,“季先生很温柔。”
季达明心底涌起一股暖流,他低头望进伊默湿漉漉的眼睛,情不自禁地将手伸了过去。
蝉声在不知不觉间消散殆尽,季达明眼里除了伊默,什么都没有了。他用指腹温柔地抚摸伊默湿软的下唇,用目光急切地描默清秀的眉眼,恍惚间已俯




馋猫(H) 分卷阅读16
身逼近那张因为紧张而抿紧的嘴。
或许这个吻会把伊默吓跑,可季达明已经忍不住了,他爱伊默甚过一切,亦可为他抛却一切,这份爱世俗伦理与纲纪伦常皆不可挡,唯一能阻拦的,大概就是伊默的抗拒了。
可伊默没有拒绝,甚至踮起了脚尖。
季达明的心蜷缩成一团,又酸又涩,他与伊默分开得太久了,久到双唇还未触碰,他自己先打起了退堂鼓小默会不会嫌他吻得粗暴?会不会喘不上气?若是觉得难受了,会不会再也不会接受他的吻?
“季先生。”伊默忽然闭上眼睛,将季达明推开些许。
季达明如梦方醒,捏着伊默的手腕,哑着嗓子问:“为什么把我推开?”
“季先生在说什么?”伊默移开视线,神情飘忽,“我听不明白。”
季达明心底攒起一股无名的火,将伊默搂在怀里固执地逼问:“为什么推开我!”
伊默眼里氤氲着水汽,脸上的笑又丑又别扭:“季先生说的话我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季达明面无表情地捏住伊默的下巴,心一横,作势要不管不顾地亲。
伊默的眼角突然滑下一行泪:“就是不明白!”
“小默……”季达明慌忙替伊默擦泪。
伊默却已经不哭了,勉强勾起唇抱他的手臂:“咱们吃饭去吧。”
季达明拗不过伊默,阴沉着脸离开商会,随便寻了家馆子食不知味地吃,待天色昏沉,他顾及伊默的眼睛,匆匆开车往公馆赶。
还未进院子,倒先听见了趾高气昂的训斥。
“大少爷在公馆里,你们就是这么伺候的?连个人影也见不着,到时候老爷问起来,别怪我没给你们求情!”
季达明心里挤压着怒气,摔门下车,冷笑着拎起门堂前的灯笼:“您这话说得,跟我爹敢骂我似的。”
李婶闻声惊喜地抬头,抹着泪向他身旁跑:“少东家,你可算回来了。”
季达明扶住李婶上下打量:“她有没有为难你们?”
“我倒还好,不过陈五被她打发去城西买胭脂了。”李婶满肚子苦水恨不得一股脑全倒出来,“这时辰,哪有铺子还开门?”
“我来应付吧。”季达明将她扶到椅边歇下,转身将跌跌撞撞下车的伊默抱起往院中走,“你先睡,我处理些事情。”
伊默垂着头乖巧地应了,坐在床上目送季达明离去,忍不住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
残月西沉,风里满是挥之不去的燥热。
季达明随手解开上衣最顶头的纽扣,再将灯笼摔在地上,明亮的火光倏尔腾起,照亮他阴云密布的脸。
“这月的钱还不够用?”季达明的视线穿过火光,见那人还站在前堂,冷笑着推开门,“我敬你是长辈,从不说重话了,要你是旁的什么人,我定要你从哪儿来滚哪儿去的。”
“你……你好歹要叫我一声姨娘。”
灯笼纸烧没了,零星的火苗在漆黑的院中飞舞,季达明冷漠地望着面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子,不置可否地笑笑:“我曾以为,你会是我的弟妹。”
水莲仿佛承受不起这个称呼,捏紧帕子摇摇晃晃跌坐在八仙椅里,她身后挂着副山水画,缥缈的火光将画上的潺潺流水映成滚滚熔岩。
“你走吧,别再来了。”季达明想到伊默一个人在屋里,无心逗留,“我弟弟和李婶儿子的死都与你有关,这里不欢迎你。”
“我……我……”水莲见他要走,连忙起身,“达明,老爷很想你。”
季达明头也不回地摆了一下手:“我叫人送你回去,下次别再刁难陈五。”
水莲扶着门,用手绞着帕子,望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声,终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公馆重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季达明身心俱疲,走到卧房门前深吸了几口气,怕自己面上的阴霾吓着伊默,调整许久才推开门,却见伊默正拿手背擦眼泪,顿时将家里的事全抛在脑后,三步并两步冲过去:“吓着你了?”
伊默伸手抱他,抽噎片刻,忽然仰起头将唇印在季达明嘴边,浑身抖得像筛子:“季先生……”
柔软的唇瓣像温热的风,季达明的脑子一片空白,本能地按住伊默的后颈,再将舌尖探进对方温热的口腔,与那条细软的舌触碰一瞬,先猛地顿住,继而回神,浑身的血都沸腾起来,宛若置身火海。
第10章豆浆和饺子
“小默。”季达明的嗓音因为情动而沙哑,他微微用力将伊默压倒在床上,手掌顺着衣摆的边缘探进去。
“季……季先生……”伊默羞得满面通红,含泪的眼睛不知该忘哪里瞄,慌慌张张地四处乱看。
“看着我。”季达明稍稍松口,“小默,看着我。”
伊默垂下眼帘,胸膛剧烈起伏,酝酿许久才敢抬眼。
然而蜡烛却在他们目光交融的瞬间被夜风吹熄了。
“咦?”伊默腾地坐起身,额头磕到季达明的下巴,立刻痛得呜咽着倒回床上,捂着脑袋发抖。
1...34567...3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