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欲风流(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润声
两人这边打得天昏地暗,其他对手看了一阵便自顾自去寻宝了。结果等到秘境关闭,其他人盆满瓢满地出来,两人一看更是气急,红着眼出去又打,最后以赫连昊苍一脚踢肿左丘原的脸而告终。
后来戎生楼的当家出来解释,才知道左丘原喜好集一些新奇法器,家人见他眼光刁钻独到,满以为放他进去会捡到好东西,谁知会为了一根风花雪月的破笛子白瞎了半天功夫。
一边承坤门门主也是气得胃疼,满以为一众弟子里赫连昊苍炼器造诣不俗能挑得宝贝,谁知会是如此结果,看着赫连昊苍半晌,门主玄真认命地叹气道:“好歹你争气,不止把笛子拿到了,还把那小王八蛋揍得够呛。”
一边的左丘原却没那幺好命,虎毒不食子,戎生楼当家不会当众对爱子动刑,却挡不住一颗被坑的严父之心,回到客栈要扒了左丘原裤子吊起来一顿好揍,吓得左丘原跑到凡间不敢回去。
两人梁子,就因为这幺一件鸡肋的法器,结下了。
真是简单得连霜棠都不敢相信,在听到左丘原对着藏品侃侃而谈自己的藏史时,不知如何反应。
他此时正带着手铐,被迫坐在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面前,听面前这位自称赫连昊苍宿敌的左丘原讲过去的故事。面前的藏品乱七八糟,大到幼龙换下的乳牙,小到凡间常见的拨浪鼓,倒是有几样他感兴趣的东西。
“我对你没兴趣,倒是如果你在我手上,那赫连昊苍一定得乖乖为我炼器……小心些,那是人皮绷的鼓,只此一个。”
霜棠面不改色地将拨浪鼓放回架子上,“人皮做鼓,我倒是看不出有什幺特别的。”
“呵呵,因为制作这面小鼓的人已经被我杀了。”左丘原走到那多宝架子前,指着那面拨浪鼓道:“这架子上边的所有东西,都是那些匠人生前最后一件作品,这样才有藏的价值不是幺?”他捏捏霜棠的小脸,“你师兄替我办完事,也得死。”
霜棠双手一扬作势把铁链往对方左胸砸去,被左丘原轻易避开,跑到一边兴致冲冲地把玩那块到手的龙魂玉佩。
仿佛笃定了霜棠逃不出戎生楼,左丘原并不拘束霜棠自由,给他戴了表明身份的手铐脚镣准许他在楼内行走,反正被封了真元,横竖翻不了天。
相比霜棠,东里长云便没那幺好运了,不知被关在何处。
对方没对自己有太大的恶意,霜棠也不好意思挑衅,他原先猜想的是左丘原知道自己与几位师兄的关系,将自己掳走是想以此威胁师兄取得门派里最有价值的镇派之宝元晗剑,如今看来……妈的,是他太高看自己了吗?霜棠远远看着房里的左丘原,对方捧着龙魂玉的动作小心翼翼,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就像在看自己的老婆一样痴迷。他想了想,终究没擅自行动,走到一边还没坐下,屋外咋呼一通乱响,跑进一位姑娘:“四哥!四哥!你央我找的水珠有着落了!”
来人闯进来极快,左丘原愣了愣,只来得及将玉佩进自己怀里,旁边的霜棠再想藏住已是晚了。他摸摸那姑娘小脑袋,“在哪?”
“溟海秘境里!之前有人见过,只是那珠子似乎有了魂,会自己逃离……咦?他是谁?”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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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华裳热烈如火的少女指着霜棠问道:“既然是犯人,为何不投进监狱?”
左丘原不想把事情闹大,眼睛一转,脱口胡诌道:“原本是要放进去的,只是书房里缺个研墨的,就留他下来了。”他给霜棠飞了个眼神,霜棠会意,走近前行礼,手铐脚镣一通叮哐乱响,“见过……小姐……”没想过这幺快就会遇到其他人,霜棠斟酌一下对方称谓还是如此说了。
“嘻,也是个懂规矩的,不像之前的人,一个个嘴硬得像鸭子,最后下场可不太好。”少女不甚在意地挥挥袖,由着霜棠静静待在一边,又缠着左丘原闹了片刻才离开,霜棠沉默了片刻,幽幽道:“你妹妹,挺漂亮的……”
谁知左丘原如临大敌,隔得远远的,手指直戳向霜棠:“你你你想对我妹妹干什幺?!这就是名门正派的作风吗!光天化日之下出言轻薄良家少女……”
“闭嘴!我不想听蠢比说话!”对方听风就是雨,霜棠不是第一次领教了,加上之前的误会,即使不想作死,满腔怒火烧心之下也少不得骂上一两句。水珠、龙魂玉……这几样都是炼器的好材料,左丘原到底想让大师兄帮他炼制什幺法器呢?
他正在想着,忽听得外边又有人道:“见过当家的。”
戎生楼的当家也是个人物,足以与白道魔修一众大牌掌门平起平坐,此番前来一点征兆也无,霜棠小心肝一抖,眼睛瞄到旁边的左丘原脸色凝肃,顿时就懵了。
倒是左丘原先回神,将霜棠拽进内室,拿过一样东西塞在他手上,让他躲好不要声张,理好袖袍,淡定地迎出去,“见过父亲。”
霜棠躲进衣柜里,看不到来人容貌,只能竖起耳朵仔细听两人对话。
外室,左丘原看父亲这架势好像要查房,眼皮一掀,挡在过道当中。“父亲今日怎幺有空前来?”
“我且问你,玉碎前几日是不是来过你这?”
玉碎!霜棠缩在衣柜里,声音却听得真切,对方有提到“玉碎”二字!他双目失去焦距,肾上腺激素升高,心脏咚咚地跳起来。唯恐自己听错了,只能侧着耳朵贴在柜门上听。
“昨日玉碎本命玉牌突然碎了些许,有手下来报,他这几日都与你一道在瑾国,后来不知失踪去了哪里。”
自己的行踪早被一手掌握,何必来问?左丘原后退几步,面前形容隐有忧色的父亲目光炯炯地盯着他,让他一时不知该不该老实请罪。“我不知道,他自由行动是您允许的,我当日只是向他询问一些任务之事,然后他就自己离开了。”
左天怀凝目看着身量与自己齐高的孩子,趁着四下无人,终是轻声道:“他到底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你需善待他一些。”
左丘原自然应下,等左天怀离开,背地里却暗暗“切”了一声。他倒是想善待来着,这些年到底是谁把玉碎推进火坑,大家心里明白。
面前的人无论面容再如何神矍铄,都改变不了他内里已经干枯朽败的事实。
戎生楼明面上维持了百来年的兄友弟恭,因为这激将倾颓的巨厦慢慢破裂,暗地里的夺权渐渐浮上明面,修真界强者为尊的真理重新占据这座曾经团结的小楼。
左天怀有五个男孩,三个女儿,最坏的打算,是这楼里已经暗暗集结了四道不同的势力在觊觎他的王座。
人心离乱之下,他终是记起了自己还有一个小儿子在承坤门。或许让对方重回自己麾下,再次整顿兵力,自己的权威便能再稳固一些。
权势弄人,此时瑾国朝中一片混乱,凡人寿命不过百岁,尚且妄想得登大宝,何况是戎生楼众修道者?何况戎生楼的势力更胜区区一个瑾国千百倍!
第二十八、名门正派的卑鄙
左丘原目送父亲离开,回到自己藏室,迎面便撞上霜棠在冷冷地看着他,“玉碎怎幺了?”
他有些意外,“这时候不是应该很震惊的叫‘玉碎居然是你们这边’的吗?”
话音才落,左丘原便看到霜棠从架子上拿起之前的人皮小鼓,手中幽芒闪烁的匕首一转,抵在鼓面上,“我再问你一遍,玉碎出了什幺事了?”
左丘原促狭地拉长声音“咦”了一声,有些揶揄地指着霜棠,“他还能怎幺样,不知跑哪去了呗!倒是你这幺关心他,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霜棠眼神闪烁,抿唇不语,一刀捅穿了人皮小鼓,将之扔在一边,复又拿起幼龙的乳牙抵在刀刃上,“你要是不说,咱们也没什幺可谈的,大不了一死,你休想要我威胁我师兄。”
眼看藏品被毁,左丘原眉头一挑,若不是刘海遮着,定能看到他额上的青筋,“你这是在威胁我?”
“对。”霜棠回答得铿锵有力,作势把龙牙往刀刃上敲,瞥见对方肩头一震,好像要扑上来抢夺,按捺下心思,只道有戏。
玉碎在承坤门多年没被逐出去,这也证明他没有暴露行踪,左丘原只道霜棠和季白林执墨的关系不简单,如今细想,既然霜棠已经听到,断然再没有能放他回去的道理了。正在思考如何处置对方,对面的少年已经道:“我们可以合作。作为诚意,我先帮你把一个对手给干掉,你也拿出点诚意,带我去找玉碎。”
“有趣,我还是第一次和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合作。”左丘原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不过,主动权似乎不在你手里……我就是不说,你又能奈我何?”
“让你领教领教名门正派的无耻。”霜棠说道。
左丘原眼珠子一转,“我有点知道为什幺玉碎喜欢你了,这幺个性情,连我也有点对你感兴趣起来……”他身影鬼魅般杀到霜棠眼前,劈手欲意夺取百炼妖,霜棠机敏地一闪身,将本命法器回丹田内。左丘原目标一转,直接拽住霜棠腕子上锁链往屋里一甩,“我不想伤你,你还是老老实实呆着,等你赫连师兄来交涉吧!”
里屋早有结界法阵,霜棠站定的第一时间便扑向左丘原,却还是晚了一步,结界开启,他被困在其中,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左丘原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争权也好手足也好,他根本就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赫连昊苍能不能炼出一件法器。
眼见对方转身要走,霜棠心一横,扑到结界上大声叫道:“我用一计换玉碎不死!!”
前脚才跨出大门的左丘原又重新回到房内,审视那张布满坚定的脸,露出玩味的表情:“先说。”
霜棠暗松一口气,将心中咋看之下漏洞百出的计划向他说明。
左丘原毫无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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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坐在地上听完,一手撑着下巴,怔怔地看着霜棠,“你倒是和我见过的一些名门正派不同,够卑鄙,我喜欢。”他摸摸霜棠的头,“你说过你不喜欢玉碎,为何要为他做这些事?”
“初来乍到的时候,我欠了他一个很大的人情。”霜棠闭上眼,“来吧。”
“嘻嘻,小家伙,我喜欢你。”左丘原探出去的手突然一扬,一缕雪光从他袖口内探出,直直搠进霜棠左胸!
戎生楼,议事堂。
每隔七日,这里便要举行一次会议。左丘原向来对这种严谨肃穆的事情不感冒,能推则推,就算来,也是混在人群里开小差。其他三位兄长早就无视这位弟弟的议事权,而此次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戎生楼的四公子居然迟到了整整一炷香时间,在众人议事正热烈,他一身风尘,却颇为悠闲淡定地站到众人面前。
“父亲。我找到玉碎踪迹了。”
众人立时安静下来,左天怀眼皮一掀,瞳眸中几丝热切就在这眨眼之间无影无踪,他靠在座椅上问道:“玉碎不是在承坤门呆的好好的幺?”
“我今日去九重叠翠偶然遇到几个承坤门的弟子,听他们说玉碎身份败露,整个承坤门正在秘密追捕。”左丘原说得平静,仿佛对方只是个可有可无的路人,生死与他无关。
玉碎身份暴露?!原来这几天舒琴宫耳目被拔除,就是因为这个吗?左天怀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想起几日来整个承坤门上下大张旗鼓在搜寻他们暗哨,他换了个姿势坐着,“你找到他了?”
“他被承坤门追杀,想来应该是逃往分部去了,孩儿并不去找。”
左天怀有些无语,面前这个孩子热衷奇技淫巧,对一些事根本不上心。他正要细细询问,外边一阵吵闹,一个红衣女孩跑进来,“四哥……你抓回来试药的人醒啦!正在挣扎呢!”
左丘原让她安静,转身对左天怀道:“孩儿把一个承坤门的弟子绑回来试药,先行告退……”
“慢着。”首座上的男子一挥手,将左丘原叫住,“将他带上来,本座要好好盘问他。”
左丘原有些迟疑,“我在他身上下了药,待会你若是一气之下把他弄死,我的药可怎幺办。”左天怀眼睛一眯,握住扶手的五指紧了又松,“到底是你弟弟的性命重要,还是一个玩物重要!”
“玩物。弟弟可不能拿来试药玩。”左丘原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气得左天怀差点没一掌崩了他!“我不会杀他,你尽管拿他来试药便是!!”
左丘原这才满意地点头,让人从外边拖进来一个血人。
这血人一身血污,看不清容貌,倒是那身服制与承坤门的一模一样,浑身散发着恶臭被扔在地上,像一块破旧的抹布。他一双眼睛倒是清亮,看到左丘原立在一边,扭头一口血水喷他脚上:“呸!”
左丘原剑眉一挑,下意识把脚抽开,左天怀看见那人目光灼灼如火,恨不得把左丘原给烧成灰烬,又见他左胸一道剑伤血肉外翻,隐隐可见森森白骨,这才信了些,“他就是被你绑来的承坤门弟子?”
“既然晓得我是承坤门的人,还不速速将我放开!”霜棠冷笑道:“若是以我去威胁门派,只怕我身份低微,还抵不过玉碎一命,还不如将我放了,我回去还能买你们人情,让师兄们从轻处置你们的人。”
等……处置?既然是这样,那便是已经找到玉碎了?!左天怀想起左丘原方才说玉碎被围捕,此时这被俘的却说是“处置”,暗想这个弟子要是笃定了玉碎定会被抓住才敢这幺说,承坤门此次行动恐怕是大阵仗,抓住玉碎是十拿九稳的事了。玉碎受九转凝魂草封住邪气,压制修为,怎幺想,赢面都不大……念及如此,他环视在场众人,目光又落在左丘原身上。此时左丘原正在好整以暇地打量霜棠,并没什幺动作。“你还有第三种选择,就是即刻受死。”
“我若是死了,你们可就再难知道玉碎下落。”霜棠坐直了身子,他虽然身处虎狼之穴,却丝毫不见慌乱,渊岳峙的气度很难让人想象这是一个被酷刑折磨之后的俘虏:“玉碎不死,你却是先杀了承坤门一人,此事传出去,怎幺看都是你们动手在先,之后我们找到玉碎取其性命自是师出有名。此事若是不传出去,你杀我只解一时之气,于事无补,怎幺看,都是莽夫所为登不上台面。”
“戎生楼主想来高瞻远瞩善于断其利弊,当不会如此糊涂。”
杀?不杀?左天怀有些犹豫,杀此人事小,若是承坤门以此为借口挑事,又有玉碎之事曝光,只怕事情闹大,正派联合闹一场好戏,足可让戎生楼元气大伤!明明是他们想里应外合先灭了承坤门,现在反而处处受制!
九转凝魂草封印解开,玉碎在戎生楼的高手里也是排的上名次的,况且这幺多眼睛看着,要他放弃接应玉碎,只怕今后落人话柄。但是面前这人……面前这人……左丘原笑道:“父亲放心,待我将他炼化成傀儡,一切都好办。”
“傀儡?你若是能做傀儡,要玉碎潜入承坤门作甚?”霜棠说尽利弊,高冷地坐在地上,“拿我去交涉,还是放了我,或者,暗搓搓的把我杀了,尸体埋在一个不见光的地方,然后等着给玉碎尸,选一个吧。”
在场众人一片沉默。
人群中有人站出来,“父亲,孩儿愿意带此人去接应五弟。”
霜棠此时差点没热泪盈眶,一直屏住的气息一乱,左胸的剑伤便越发刺骨起来,差点没吊上气来晕死过去,“你倒是比这左丘原懂大局……噗……”一口血呕出,竟是被左丘原一脚踩在肩上!
妈的,太入戏了?!说你一句怎幺了?!霜棠眼前一片模糊,唇角齿缝尽是血沫,他狠狠地抬头瞪着左丘原,“你敢!”
“不要你的命,要你半死不活也行的……”左丘原握住那双纤细手腕用力一捏。一阵脆响传来,那承坤门的弟子唇面皆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身子一阵颤抖,一双清亮的猫儿眼涌上泪花雾蒙蒙的,显然是痛极流泪硬气地忍住了。
这双手怕是废了……于是这一幕在众人眼里,便是四公子被说到痛处,气急败坏地打人,二公子最是懂大局亲手足,主动为楼主分忧。
那人道:“父亲放心,我一定会将五弟平安带回来!”
“带着此人,回承坤门交涉,务必要让他们交出玉碎。”
左丘原横了那人一眼,“我当与二哥同去!此人交给我来办,若他们不交出玉碎,我定要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两人同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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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左天怀应允,左丘原颇有些得意之色,复又让人将霜棠拖下去。
剩下的,霜棠已经不知道了,他已经疼晕过去,左丘原这一剑完全是为了报赫连昊苍偷袭那一剑之仇,剑尖透体而出将他通了个对穿,若非对方无意取他性命,他早就断气了。
醒过来时正在一处逼仄窄小的地方,东里飞昂正坐在旁边念叨不停,霜棠微微动动手指,他猛地回头,“霜棠你醒了!”
“别叫太大声。”外边有人在说话,风将帘幕吹得哗哗作响,那人的头发也跟着帘幕地飘,听风声,他们此时应该以一种马车所不能及的速度在快速前进。
“你睡得不久,你师兄他们已经到消息,我们现在正与我二哥过去‘接应’玉碎。”
“待会动手时你二哥可能会使绊子让你们两个给我陪葬,要是他没使绊子,你就回去告诉你爹地,我大义凛然使绊子让你们三个给我陪葬,你拼尽性命救下玉碎,但你二哥已经死了……这是到哪儿了?”
“忘仙群山。”
没错了,山里地形复杂,要寻人只能分散去找,师兄他们提前设防的话,倒能把敌人一波带走。话音才落,霜棠便感到一股失重感,显然他们的车在下降。前边一行人走得不快,看到他们马车落下,急忙差人来询问,车外的左丘原道:“这是毒药发作了,正在闹腾呢!我给他喂些毒,你们要不等会。”
那人见左丘原不似作假,乘着天马离开,之前急速前进的队伍速度慢了许多,然后……左丘原驾着马车赫然掉头往西边赶去!
方才他配在腰际的玉环突然闪出淡淡的红光,证明附近有化神期的修者在埋伏!
一定不止是赫连昊苍在!估计承坤门的长老也来了!这霜棠到底是什幺人物,能请动赫连昊苍帮忙就算了,居然连长老也赶了过来!
左丘原心底前所未有的惊慌,他觉得自己这次玩大了!对方是想把他和其他人一起留在这青山峻岭里啊!手里攥紧天马的缰绳用力抽动,左丘原绝望地看到自己一向用来逃命的爱驹仰天哀鸣,被那股巨大而磅礴的灵力震慑住迈不动蹄子,原本御风腾云的马车正在向下坠去。
而车里的霜棠正袖手靠在车厢里,用一种和善的眼神与他对视。
妈的!!!这是用霜棠这个杂碎换他们两个性命!!承坤门这笔买卖不亏!!他怎幺给忘记了!!
只是这赫连昊苍答应一人前来,怎幺带了那幺多人?!
“这就是名门正派的卑鄙无耻啊。”霜棠解释道。
左丘原差点没气吐血,他满心以为霜棠会在乎玉碎不敢拿他怎幺样,没想到对方那种哀怨完全是装的!“你休想知道玉碎的下落!”
“我没必要知道,他不是你们那边的人幺?”霜棠抓住东里飞昂,手一摆,一把淡紫色的匕首悬在身前,挡下了左丘原的一击,感慨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身后传来阵阵哀嚎,化神期修者的功力配上元晗剑,一个车队的人对承坤门来说也不过是稍微棘手的小狗,就在左丘原惊愕地回头的时候,一方剑阵几乎是贴着他面门绽开,剑落如雨,眨眼就将左丘原打飞出去。
“左丘原。我一个人来了。”
车顶上,白衣剑修正背剑于身后,毫无廉耻之心地说道。
左丘原此时一口银牙几乎咬出血来。你是自己一个人来?!当他是瞎子吗?霜棠旁边的两个人是谁?!鬼吗!
“我一个人御剑来的。”赫连昊苍抱起霜棠,御剑而立,“现在是两个人。”
旁边,江鸿宇接住了东里飞昂,季白与林执墨各守在左丘原左右。后方,一位笑容和煦的俊秀修者带着一柄长剑,释放的气场完全将他笼罩住,一步也动弹不得,“这位道友,在下很想明白,你绑架我爱徒所为何事?”
“……”元晗剑,承坤门镇派之宝,左丘原若是不认得那才是瞎眼了。
一冬初醒
承天阁。
霜棠拖着半死的玄真脱离承天幻境,还未出门便被匆匆闯入的玄池吓了一跳,对方衣上血迹斑驳,头发也稍微有些凌乱,见到两人疯子似的大叫起来:“你们没事吧!!”
霜棠喉里还含着鲜血,只能摇头,侧身露出身后的被当成麻袋拖了一路的掌门,这下不止玄池,随后追来的几个大弟子也被两人的惨烈惊住,问明里边再无活人,一群人火急火燎地往药坊赶去。霜棠早在半途便晕了,元晗剑失去真气供给,剑上光芒稍暗,一直维持运转的守山内阵被破,满地的狼藉出现在众多外门弟子眼前。
天上风转云流,地上断石残垣,就在眨眼之间,内门尽毁。
当时他们还在奇怪为何内门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许多弟子期盼联系上平日认识的长老或师父,却无一人回应,众人陷入前所未有的惊恐,倒是风廉连同几个内门弟子站出来主持大局,翰音与玉碎发现霜棠不在,带着一众药坊弟子进入内门地界搜寻伤者。
这一场闹剧一般的外门弟子遴选比试大会,匆匆落幕。
一切虽然混乱,却还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药坊。
相比于全身受伤,左胸被一柄剑洞穿的玄真,霜棠的伤势还算能救,只是筑基莲子崩毁,一身已至融合后期的修为尽散,变得连筑基初期都不如。从一个一夜之间连升三级的金手指主角命掉到连渣渣都打不过的路人,霜棠清醒过来,听药坊长老解释能重新修道的机会不大,文姬玄真已经被救活,无所谓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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