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沧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贱商
心脏像是突然被挖出了一个口子,速度太快,快得他根本反应不及,他不敢去碰触,那种血肉模糊的心悸。
其实他已经麻木得感觉不到痛楚,只余下一种空洞,蔓延在胸腔,就这样悬在半空中,找不到支撑点,这比实打实的痛,还要来的煎熬。
魏无斓静静的凝着面前的男人,展暮还是从前的展暮,可在他身上却生出一股落魄挫败的气息,终于,他将目光从照片中抽回,锁进了抽屉里,继续埋首文案,奋笔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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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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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斓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在这个时候他还能说些什么,最后在带上门的时候,淡淡的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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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去睡一会,展氏还有几万人要靠你吃饭,我可不想你明天出什么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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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小,桌案旁,男人拿笔的手这才停了下来。
当展子修从学校回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从书房中出来的展暮,十岁的孩子正是爱玩乐的年纪,可在展子修稚嫩的面上,却找不出那种年纪该有的单纯、开朗。
他恭恭敬敬的站在楼梯旁对自己的父亲鞠了个标准的躬,并冷淡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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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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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这张酷似自己的脸,展暮愣了半晌,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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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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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犹豫了一会,突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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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还不饿,我能不能上去跟妈妈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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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暮步子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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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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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礼貌的道过谢,便背过身子,小跑着往楼上走。
目光落在他小小的背影上,展暮眼中闪过一抹凝重,曾几何时,他们父子之间竟然变得这么陌生,疏远。
房门被开启又合上,而后是小男孩清脆的嗓音,远远的飘入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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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回来了,我告诉你,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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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刘嫂在饭桌旁摆好碗筷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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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饭
菜好了,要不要我上去把少爷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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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暮伫立在楼梯口的身子一僵,回了落在门上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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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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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餐桌旁,看着右手旁空着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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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嫂,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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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他以为沧蓝会将对自己的不满转嫁在孩子身上,所以一连请了好几个保姆就近照顾,可他千防万防,却从来不知道,即便不是亲身,可小蓝却一直将子修当做自己的孩子般看待。
他的右边便是沧蓝的位置,从她出事的那天起,这张椅子就再没动过。
吃饭的时候,展子修发现自己的父亲一直在盯着他的脸,这时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佣人皆被展暮遣散回去,入了夜,整个房子显得更为空荡。
他停下筷子,有些疑惑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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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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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害怕,展暮的目光与其说是落在他身上,倒不如说是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展暮回视线,沉下脸,突然的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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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礼仪老师是怎么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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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缘无故被骂了一顿,男孩有点委屈,底下头赶紧扒饭,再也不敢多说半句。
趁着父亲回目光的空档,他抑下眼中的泪,往母亲的位置看去,空荡荡的一小块地方,如今变得异常清冷。
面前的展子修长太像他,不论是鼻子还是眼睛……
展暮拿着筷子的手一僵,如果他们有一个孩子,男孩也好,女孩也罢,至少在他们身上,有她的影子,至少在现在,他不会就连可以拿来凭吊她的东西都没有……
他的生活很规律,饭后在书房中处理公务,直到半夜一两点,这才起身回到卧房。
男人开门进去,脚步停在桌旁,桌子上摆着一个骨灰坛子,隐隐的朝四周散发出一股阴气,周围画着四方阵,并布满了各式各样的黄符。
这样的画面,本不该出现在一个普通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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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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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唤着她的名字,声音很轻,就像是怕吓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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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来见见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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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手抚上冰冷的坛壁,轻轻摩挲着。
角落中有着一盏落地灯,晕黄的灯光在这时微微晃了晃。
房间中充斥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常年紧闭的窗户贴着与大门上相同的黄纸。
重生之沧蓝 分卷阅读96
amp;
如果你恨我,为什么不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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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喃喃的重复着,心头一阵紧缩,又是静静的站了一会,最后抽回手躺回床上。
床头依然摆放着沧蓝生前用习惯的枕头,发黄的枕巾盖在上面,那是姆妈亲手给她织
的,她从小用到大,一直不舍得扔。
展暮知道她是个念旧的人,不论外表有多么的温婉好相与,内心总是比一般人要来的执拗,不过也就是这种执拗,才使得她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像是一场角力,只不过这样的结局,到底是谁输了,是她?还是他。
他伸长了手臂捞过一旁的枕头,紧紧的抱在怀中,将脸埋入其中,深深的嗅着枕巾上的清香,那是沧蓝身上独有的味道。
他从来不敢将房门,窗户,长时间的打开,生怕这股他如今唯一可以用来怀念的味道也随着人的离去而消失。
可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无论他如何紧闭房门,她的气息,依然在一点一点的消退,就连枕巾里的味道,也开始变淡了。
展暮闭上眼,试着不去想,可他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这是第几天了?
他记不清自己已经连续工作了多久,就像是被人上了发条机器,只懂得不停的上班,应酬,吃饭……
他不敢停下来,不敢留出一丝一毫可以用来怀念的空间,他害怕,害怕一但停下,心中那道看不见的口子就会无限蔓延,最终就连他自己,也会被那阴冷的黑暗给吸进去。
他知道,那里不会有的他的小蓝,有的,只会是无尽的寒意。
这个房子太大,太冷,他终于意识到,他的小蓝不见了,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生活中,脑海里浮现出自己七岁的那年……
小小的男孩穿着丧服,抱着父母的遗照孤零零的站在灵堂上。
周围聚满了或熟悉,或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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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人
amp;
。
在那一刻里,他就犹如一颗破旧的足球,被他们踢过来踢过去。
他看到男孩蹲□子,靠着父母的灵牌一言不发,面上是不符于这个年纪该有的早熟。
他冷漠的看着四周,最后停驻在母亲微笑的脸上,墨黑的眼中波澜不惊,让人看不出情绪。
可展暮却是知道的。
他眼中藏着的,是一种浓郁到无以诉说的恨意,他在问她:
为什么要丢下我。
为什么给了我温暖,却又毫无预警的夺去。
那种被抛弃的无力,如今又一次降临。
他将掌心覆盖在眼皮上,顿时,四周变得黑暗,脑海中清晰的浮现出妻子恬静的笑颜,睡吧,明天一早醒来,他依然是那个执掌一切的展总,依然是众人仰慕的对象。
生活还在继续,可他知道自己心中的黑洞,怕是再也填补不上了。
(番外完)
☆、第五十三章
本报讯xx月xx日凌晨xx海岸发生一起恶性劫杀事件,一艘中国游轮在xx海域遭遇袭击,据了解,船上共有三百一十二名乘客,截止今日五时,b市警方人员共发现五十名遇害者,其中二十名为女性,还有七名儿童,而余下二百六十二名游客至今下落不明……
七月的天气热得让人难捱,下午那一场大雨非但没有给b市带来一丝沁凉,反倒生出了一股湿热,烘烤似得温度光人是坐着就能闷出一身的热汗。
沧忠信坐在沙发上,听着电视机里重播着几天前的新闻。
一页一页的翻开手中的报纸,他心不在焉的又翻了几页,最终还是看不下去。
沧红乖巧的坐在一旁,整个人有些落寞,视线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最终落回姐姐常坐的位置上。
这时沧忠信换了个姿势,侧过身眼神与沧红的对上,父女俩皆是一愣,然这也只不过是片刻的时间,便双双回了自己的目光。
佣人在厨房里忙碌,每个人的动作都是特别小心,生怕出一点差错。
沧家这几天笼罩在一股低气压下,而沧忠信便是那个散发负能量的源头,这不,今早就有个园丁因为犯了点小错被开除,有了前车之鉴,大家动作放得更轻,如今,除了电视里主持人平淡的语音,偌大的空间里静的都能听到针孔掉在地上的声音。
这股窒人的宁静持续了很久,直到陈丽端了一盘水果出来,切好的苹果,哈密瓜透着水光,看起来煞是可口,她把盘子放在茶几上,堆着笑容想要打破这样迫人的死寂,却发现沙发上的父女皆是一副兴致缺缺,不感兴趣的样子。
姆妈静静在后方拾餐桌,着着便呜呜的哭出声来,听到身后的动静,沧忠信皱着眉又翻了一页,最后烦躁将报纸扔到一边,站起身就要朝书房走。
“爸爸。”等到沧忠信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沧红叫住他,她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早上朱叔叔打电话过来,让我们明天去认……认……”
沧忠信抬起的脚步一顿,因为背着光的缘故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僵了一会儿说道:
“知道了。”
话落,人已经走到了书房门口。
房门“碰”的一声关上,陈丽肩头一缩沉默下来,少顷,她回落在门板上的目光,将视线放在沧蓝的位置上,眨眨眼,她甚至还能看到小姑娘坐在那里,虽然不发一言,却睁着一双异常黑亮的眼眸静静打量着众人。
沧蓝太静,静的让人感受不到她的存在,如果沧红代表的是阳光,那么沧蓝就是藏在角落中,不易让
人察觉的黑暗。两相对比,沧蓝她阴郁,沉默,不讨人喜欢……
别说陈丽一个外来人,就是作为她亲生父亲的沧忠信,对这个女儿也不是太待见的,毕竟沧蓝对谁都冷冷淡淡,与人相处中,总会不自觉的就隔出了一道墙,试问谁愿意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呢。
可即便她的性格再不讨喜,她也是他们的亲人。
陈丽微不可及的叹了口气。
她与沧蓝不亲,对于她的失踪她体会不到沧忠信与沧红的感情,可这原本就空荡的屋子在突然间少了那么个人,着实令人感到沉重。
说来可悲,沧蓝的自卑、自闭,让她逐渐忽略了家人,面对上一世妹妹的背叛父亲的漠视,她是怕了,她害怕再一次受到伤害,所以在重生之后,虽然不会去怨恨,可对待他们,她始终建着一堵墙,在保护自己的同时同样的禁锢了她在往后生活中的任何可能。
如今,原本就不怎么熟络的关系,在今生刻意的疏离下,变得更为陌生。
陈丽回视线,捡着一颗瓜肉放进了嘴里,入嘴香甜。
而反观沧红,她曲着腿靠坐在沙发上,两眼无神的盯着电视里的画面,面上一片呆滞,看不出到底在想些什么。
姆妈又哭了一阵,终于停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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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满屋子里突然静得可怕,只余下电视机里主持人,一板一眼的诉说着城里城外发生的事。
开着空调的室内温度适宜,陈丽又吃了一会儿水果,眼睛总是不自觉的往沧蓝位置上看去,虽然那里已经空了很久……
“我上去了。”
她有些受不住的坐起身,一旁的沧红没有回答她的话,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两眼发直的盯着前方。
陈丽站在原地,面上一窘,有些不自在的安慰:
“只要一天没找到尸体,小蓝就一定还活着,你不要太担心,早点睡吧。”
沧红兴致缺缺的点了点头,轻轻嗯了声,目光还是没有落在她身上。
陈丽踌躇了一会,最后还是绕过沙发往楼上走,她一路走眼睛便忍不住一直往沧红那看,沧忠信不在,沧蓝失踪,而沧红也懒得再挂出那副伪善阳光的面具了。
她侧对着自己,从楼梯口的角度看去,少女稚嫩的面上无波无绪,只是一双墨黑的眼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陈丽握着扶梯的手一僵,她凝着她眼中的那抹光,有些困惑的皱起眉,那不像是失去亲人的悲伤,反倒像是一种让人心寒的算计……
这几天沧家过得不大太平,沧忠信跟局子里通了气,打过招呼,一有消息就会通知他们过
去。
而在下午,当他带着沧红认完尸体,知道不是沧蓝后,整个人便松了口气。
父女两一前一后的走出警察局,沧红捂着嘴,刚走到树下便哗的往外吐,刚才看的是一具县遭受侵、犯,最后一枪毙命的女尸,面容已经被海水侵泡得看不出她原来的模样……
沧忠信铁青着脸过去拍拍她的背:
“以后你就别跟过来了。”
“不,我要来。”沧红擦了擦嘴,腰板挺得笔直,在这件事上她异常的坚持。
“爸爸,求你了。”
沧忠信目光闪了闪,没再说什么。
这时候司机把车子开了过来:
“老爷。”
沧忠信开了车门坐进去,目光落在警察局门口来来往往的行人身上:
“回去吧。”
其实沧蓝这次的失踪,他心里比谁都清楚,遇上这事,她生还的机会微之甚微,即使侥幸活了下来,在一群强盗手中,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去。
抚着突突跳着的眉心,他透过后视镜看到座上的沧红,她正撑着下颚怔忡的眺望着窗外,面上平静的看不出情绪。
自从沧蓝失踪后,沧红就变得异常的安静,在外人看来或许是姐妹情深,可女儿是他生的,他看着她们长大,天底下,又有谁能比他更了解她们。
车子开到十字路口的时候碰上红灯,沧红回落在窗外的目光突然问道:
“爸爸,最近怎么都不见展大哥了?”
沧忠信眯起眼,不悦的说:
“别提他。”
“爸爸!”沧红皱起眉:“姐姐的事只是意外,跟展大哥没有关系,如果不是姐姐……”
“闭嘴。”
沧忠信话里透着一股子迫人的威严,沧红缩了缩肩膀回到嘴的话。
这时候绿灯亮起,司机发动车子,眼角的余光偷偷瞧着男主人铁青的脸色,大气不敢多喘,原本宽敞的车内突然生出了一股窒息般的沉默。
沧忠信面上无波无澜,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绪,黑白两道,能找的人他都找了,该花的钱他眉头也不皱的花了,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他却从未放弃。
可一日又一日的过去,从最开始的希望到失望,然后就是现在的绝望,额上落下一根白发,他无暇去拨开,沧蓝毕竟是他的女儿,虽然她的性格不讨他喜欢,可两人的血缘关系在那摆着的。
试问全天下的父母又有谁是不爱自己子女的?
车子停在别墅门前,随着铁闸门的开启,缓缓驶入车库。
沧红跟在父亲身后下车,阳光下,
沧忠信的身影不再似从前那般伟岸,远远看去甚至有一些佝偻,整齐的发顶上隐隐闪出白光。
他终究还是白头人送了黑头人。
这里是与a市以南的小岛,因为地理位置落于南部的关系,岛上气候温暖,即便是在冬天,也不如北方来的寒冷,小岛的四周环山涉水,风景宜人,而最着名的便是与小镇有着一河之隔的骆驼峰。
魏无斓行色匆匆的从机场中走出,随手招了一辆计程车便往小镇里最大的酒店驶去。
“小伙子,来旅游的吧。”
司机热情的指了指远处的骆驼峰:“来这里玩记得一定要上去看看,咱们镇里最出名的也就是那座山……”
“司机,你开快点。”魏无斓皱着眉催促,无暇去听他的旅游经。
“哎呦,小伙子那么急是干嘛啦。”司机有些不高兴了,声音又大了几分。
“赶着去救命啊。”
天色尚早,和煦的阳光隔着厚重的窗帘透过玻璃窗在边角处印出一层光晕,几道光线斜斜的射入室内,照进沙发椅的转角。
黑色衬衫凌乱的贴在身上,从袖子到领口一路布满褶皱,皱巴巴一团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前襟处开了几颗扣子露出男人结实的胸膛,在昏暗的灯光下,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胸前横着的疤痕。
很浅的一条伤疤,看得出年代久远。
他静静的凝着手中的高脚杯,空了的杯子里仍然残留着几滴红色的液体,房里的电视机没有打开,黑色的屏幕上折射出他的身影,在那里面映出的,是一个落魄、颓丧的男人……
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洗澡,换衣服,身上隐隐传出一股臭味,靠着沙发椅,他仰起头望着天花板,脑海中嗡嗡作响。
突然,搁在地上的手机响起,男人一愣,反应极快的接通。
眼中闪过一抹希翼,可在通话结束后,两手又失落的锤了下来。
他顿了好半晌,捡起地上的酒瓶一口一口的往嘴里灌,展暮是个酒量很好的人,平日应酬,在这点上就很占优势,可如今,他却恨极了这种优势。
酒水通过食道一直烧到胃里,不好受,可他却停不下来,遥控器已经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他不敢开电视,不敢听任何关于外界的消息,只是每日每日的派人在码头,机场守着。
他了解沧蓝,那牛脾气一旦认定了什么事,便不会更改,如果她没死……如果她没死……
酒气上涌,展暮倒在地上,想是刚才喝进肚子里的酒终于起了作用……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隐隐约约的
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男人浑身一震,睁开眼。
“展大哥,你在里面吗?”
☆、第五十四章
沧家两姐妹是同卵双胞胎,在样貌上,两人不止长得像,就连声线发育得也是一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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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只不过在平日里,相较于沧蓝的绵柔,沧红的声音要多出几分活力。
展暮斜靠在沙发椅上,他努力睁了睁眼,试图看清四周围的环境。
玻璃桌上透明的高脚杯在眼中变得蜿蜒扭曲,杯沿粘着的红酒就像是一簇跳跃的火焰,不停闪烁。
amp;
展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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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柔的声音透过门板回荡在室内,因为酒的缘故,展暮的思维开始模糊,脑海中浮现出的是一张梨花带泪的小脸,想到那副纤细的身体在自己身下颤抖的摸样,男人动了动手指,眼中闪过一抹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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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里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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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人急了,声音又大了几分。
窗外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滴答滴答的拍打在玻璃窗上,鼻间萦绕着一股熟悉的湿热,照不到阳光的室内生出一种阴冷的气息,时间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他抱着骨灰独守的日夜。
本能的往右边摸去,却只碰倒了摆在一旁的几樽空瓶,玻璃瓶倾倒在地发出
amp;
哐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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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声,清脆而空明。
原本嗡嗡作响的脑袋逐渐恢复清明,他侧过脸,目光呆滞的看着被碰倒的瓶子,听着门外传来断断续续的敲门声,一阵晃神过后,撑着沙发起身摇摇晃晃的往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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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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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边走一边呓语,犹如疯魔。
他的视野在这一瞬里变得狭窄,稀薄的空气一点一点的被挤出胸腔,一种打灵魂深处传来的绝望源源不断的笼上心头。
他的小蓝应该是爱他的,应该是离不开他的……
十几年的守候已然令他疯狂,如今,他对她存着的,只余下一种令人畏惧的执念。
他扶着墙一步步的往前,脑海中又一次浮出沧蓝黑得发亮的眸子,里面藏着的是不甘,是憎恨,还有永远无法摆脱的悲哀……
想到这,他突然嗤嗤的笑了,眼中闪过的,是一抹凌虐的快感。
魏无斓刚下计程车便心急火燎的往酒店里赶,皮鞋泄愤似得踩在地板上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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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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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响声。
他迈着步子窜到柜台小姐面前,甫抬头随便勾了勾唇角,漂亮的小姑娘即刻被迷得七晕八素,就差没把自己的户口本,银行密码,存折账号通通说出来。
这家酒店规模很小,魏无斓只是转个身就能看到不远处竖着的两扇电梯门。
展暮这次一声不吭的把公司丢给他,手机打不通,email联不上,如果不是早前他曾跟自己提起过这家酒店的名字,他也找不到这里来。
电梯卡在
六楼怎么也不肯下来,魏无澜有些烦躁,站在门口不停的按着开关,对一旁或好奇或惊艳的目光视若无睹。
他脸色不太好看,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连续工作了多久,因为刚起步的关系,新公司人手不多,而他魏无澜在那里头,正可谓既是主子又是奴才。
柜台接待是他,倒茶小弟是他,跟车司机是他,送货的是他,写程序的是他,卖程序的是他,扫厕所的还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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