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爱枷锁第三部(H)

“如果我不是呢？”周屹天在心里想着，可是说不出口，因为他知道违逆父亲的结局会是什么？
他会被赶出周家，父亲会再找一个女人，再生一个儿子，来取代他的位置。
周屹天并不稀罕当义兴会的继承人，可是现在离开家里，将永远地失去黎荀。
而眼下，他没有一点力量去与父亲抗衡。
周屹天很想要帅气地向父亲表达，自己对黎荀坚定不移的爱意，可是到头来，他只能耷拉下脑袋，像斗败的公鸡那样，步履沉重地走出书房。
周皓染冷漠地望着儿子颓然的背影，但心里并不觉得这件事会这样简单的结束。
黎荀治疗完毕后，因为担心周屹天，所以想要找他谈谈，但是周屹天躲在房间里，不肯见他。
数天后，就在学校都放弃催促周屹天复学的时候，周屹天却拎着书包，出现在校门口，并且，学习十分认真，从未在学校里闹事。
周五傍晚，黎荀从宿舍回家，正好碰到周屹天。
他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还微笑着向黎荀打招呼，“荀，你回来啦？”
“嗯，晚上一起吃饭吗？”
“不了，过一会儿，我要去学习拳击。”
“哎？”
“在家里的时候，我闲着没事上网，发现了一个不错的运动。”周屹天说，“你知道嘛？原来厉害的拳击手可以赚到很多很多的钱。”
“这样啊，你喜欢就好，不过，别太累哦。”黎荀知道周屹天热爱锻炼，只是笑了笑，并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周屹天的头发，就像往常那样疼爱着他。
“知道了，荀。”周屹天却避开了，虽然他依然保持着微笑，却好像变了一个人。
是长大了，所以不喜欢被人摸头？还是，只是单纯地不想被自己碰到？
黎荀无法辨别，但识趣的没有去追究这件事。
有一个人他没办法失去，那就是他最重要的弟弟。就算被讨厌着，也还是想跟他和好。
周屹天在黎荀上楼后，恋恋不舍地抬头望着。
在这些天里，他嫉恨着父亲的同时，也越来越厌恶自己，认为自己和父亲是一样的龌龊卑鄙。
父亲利用了黎荀善良，将他束缚在身边。
而自己则想通过“亲情”，来达到占有黎荀的目的。
为此，他感到无以名状的痛苦。他没办法放弃黎荀，但也没办法对抗父亲的权威。
他还是一个国中生，无法在社会上立足。
然而，就在他苦闷地刷着网页时，看到一条有关泰国少年拳王的消息。
一个穷困潦倒的家庭，出现了一个拳击天才，全家人因此过上了富裕的生活。
“我也可以打拳！”周屹天想道，比起柔道、跆拳道，成为拳击手，显然是最快积累财富的途径。
“等我赚到足够的钱，就带黎荀离开。”周屹天有着自己的计划，就目前而言，他没办法抗衡父亲，可他不会永远都是国中生。他会强大起来，然后靠自己的力量去保护黎荀，不需要仰仗义兴会的荫蔽。
不过，在这之前，他只能默默地守着黎荀，未被父亲察觉到他的心思，他只能暂时做一个老实的周家少爷。
为了练习拳击，周屹天吃了很多苦头，因为拳击，尤其冲着巨额奖金去的比赛，通常充满血腥，被强劲对手打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的人并不罕见。
可周屹天一直忍耐着，在课余拼命练习，参加各种严苛的特训，等待彻底爆发的那一天。
只是，在周屹天终于如愿以偿地成为业务拳击手，并开始向职业迈进的时候，却迎来了人生的更要转折。
这段感情来得是那样突然，他曾经以为自己不可能爱上除了黎荀以外的人，可是他错了，错得非常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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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灿烂的午后，狮子堡的后花园里，洋溢着盛夏的气息。
“跟我走，好不好？”周屹天拉着黎荀的手，低声说道，“你和我都明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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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早就不是一个家了。”
“小天……”黎荀垂下眼帘，叹气道，“我知道你这么努力，都是为了我，可是，很对不起，我没办法离开这里。”
“你是担心钱的问题吗？”周屹天连忙说道，“其实，我已经存下足够的钱……”
“通过打拳吗？”黎荀咬了咬下唇，“你知道，我一直反对你这么做，就算那些钱可以保障我们在外力的生活，但是，只要想到你又在被人打，我根本就无法安心。”
“荀！我……”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跟你走。”黎荀终于抬起头，直视着周屹天的眼睛，“你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
“什么？”
“我虽然只是实习医生，可平时也积攒了一些钱，我可以都给你，只求你别再去参加拳击赛了。”黎荀反手握住周屹天那满是血痂的拳头，“我真的很心疼你，你就答应哥哥吧？好吗？”
“荀！”周屹天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可他没有想到黎荀会这么坚决地拒绝自己。
他无数次梦见今天的到来，黎荀万分欣喜地点头同意，两个人不顾一切地逃离这座牢笼，不再受到父亲的掌控。
“少爷，你们在这里啊。”温管家来了，天气太热，他的头上都冒着汗。
“啊？嗯。”黎荀慌张地点头，有些担心这番对话会被温伯听到。
“老爷让你们去客厅，有客人来了。”
“好的。”黎荀回应道。
“我不去。”周屹天却皱眉，“我已经受够了当一个乖乖少爷的日子了！明知道荀你一直被他欺负，却总是毫无办法！”
周屹天口中的他，自然是指周皓染了。
自从父亲和黎荀之间的关系在自己面前曝光之后，父亲的行为就更加出格了，总会在公众场合亲吻不怎么情愿的黎荀，把他变成名副其实的“”“娈宠”。
在家里的时候，更变本加厉，他们不只是在卧室里发生关系，在树木葱茏的花园里，客厅的沙发上，还有健身房的落地玻璃窗前。
周屹天有一次放学回家，就抬头看到黎荀双手撑在玻璃窗上，低着头，因为有些逆光，所以看不到站在他背后的人。
但是，用膝盖想也知道那是谁。
黎荀衣衫凌乱，身体不住地大幅度摇晃，双手几次支撑不住似地滑下去，最后被一只大手捉住了手腕，提起，牢牢地按在了泛着雾气的玻璃窗上，继续重复着剧烈的贯穿。
黎荀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站在楼下窥视的周屹天，也许他根本就没有这个余力去向下张望。
但是周屹天知道，父亲一定会看到自己。
这是父亲赤裸裸的向他宣示着，黎荀的占有权。
周屹天愤然地扭开头去，对父亲的嫉恨又加深了一层。同时也常常夜不归宿，更加沉迷于血腥暴力的拳击，也许肉体上的疼痛能让他暂时忘却心里的痛苦。
“我不能再忍受下去了！”周屹天的眼里冒着火光，握着的指关节发出声响。
“小天？”黎荀有些惊慌，“你想做什么？”
周屹天却只是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开了。
“小天！等等！”黎荀想要追上去，但是温伯却阻拦道，“让他去吧。”
“可是，我担心他……”
“您放心，小少爷他有分寸的，也许，现在让他一个人待着反而更好。”温伯安慰着道，这些年，在完全交恶的老爸和少爷之间，黎少爷有多么，他全都看在眼里。
“那好吧。”黎荀沮丧地低头，他不能跟周屹天走，是因为这么做的话，只会激化他们父子之间的矛盾。
有些时候，尤其当夜深人静之时，黎荀会想如果自己不在这个世上，那么他们父子是不是就能和好？
不过，这种想要自杀的念头，在他多次参加参与抢救危急病人之后，就逐渐地淡化了。
即使是身患血癌，却依然甜美微笑着的花季少女，遭遇事故，失去双腿，可还是勇于面对人生的职业赛车手，这些人，都让黎荀觉得自己所面临的困境，根本不值一提。
生命是宝贵的，既然他生活在这个世上，既然他已介入了周皓染和周屹天之间，他就有责任挽回他们的父子关系，而不是想着怎样结束自己的人生。
这两个人，一个是他最爱的男人，一个是他视如生命的至亲，他没办法放弃任何一个，所以，他只能留在这里，尽可能地守护着他们。
就算看着他们彼此冷漠、互相伤害，是一件饱受折磨，无比痛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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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周屹天回到自己的房间，快速地拾了一下行李，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狮子堡的大门。
保镖急忙驱车跟随，但是周屹天上了捷运，兜兜转转之后，还去洗手间更换全身衣服，没花多大功夫，就把保镖甩掉了。
他没再去之前一直练习的拳击社，而是找到一家新拳击社，那家拳击社的老板是个女人，名叫孙惠兰，也有着黑道背景，但不属于义兴会。
她看过几场周屹天的比赛，就上前搭讪，说要做他的经纪人。
周屹天本来不想理睬的，但是参观过她的拳击社之后，就改变了主意。
天威拳击社占地一千多平方米，是和国际职业拳联ibf有合作关系的大型拳击社。全社有三十多名职业拳击手和近两百名学员，参加职业重量极、轻重量级、业务八卦阁级别的比赛，拿奖无数，在国内外颇有名气。
在这里，他不仅可以很好地隐藏身份，还能有不错的前途。
现在是暑假，他不用去学校，不过，即便是开学了，他也未必会回去。
为了讨好黎荀，周屹天特意选择在东帝高中就读，这所他其实不怎么喜欢的，都是富家子弟的私立贵族学校。
只因为黎荀曾经在东帝中学念书，所以国中毕业后，他就选择报考那里。
事实证明，就算他努力地走上黎荀曾经走过的路，黎荀也并不会跟着他离开周家。
这让周屹天感到失望，虽然他的心里并不想承认这一点。
他还在幻想，也许等自己有了大把的钱，买下独栋房屋，并且，成为着名的职业拳击手之后，黎荀说不定就会接受自己。
然而，周屹天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自己会遇到一个，让他由烦躁到担心，由只是玩玩到真心对待的男人尚诚。
当然，他们的恋爱充满了危机，因为他的父亲那个独断专行、自私冷酷的男人，坚决不接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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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男人做他的“儿媳”。
可他自己却霸占着黎荀不放，那还是他的外甥。
“我和你是不同的，我有儿子，你没有。”
在周屹天愤慨地指出这点后，周皓染冷酷地说道，言下之意，他不满尚诚是男人，没法生孩子。
而义兴会必须要有继承人。
“孩子的话，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我可以找代孕。”周屹天说，为他们的恋情争取着机会。
“好好的女人不要，为什么要找人代孕？！”可周皓染完全不愿意进行这个话题。
黎荀当起了调停人，他是站在周屹天这边的，虽然一开始他对尚诚抱有疑虑，但是，经过一些事情之后，他看到他们是真心相爱的，也就开始支持他们的恋情。
可是，不管黎荀怎么劝说，周皓染就是不接受尚诚，相当地讨厌他，不是对他冷嘲热讽，百般羞辱，就是视他如空气，周屹天气愤不已地说：“就算我将来和女人结婚又怎样？不和尚诚在一起，我就不会继承义兴会，我的孩子也不会！”
“这话可是你说的。”出乎意料的，周皓染却接话了。
“什么？”
“只要你以后乖乖地接义兴会，我暂时可以当作没看见。”周皓染面无表情地说，周屹天感觉自己中了圈套。
对于将来是否要继承义兴会，周屹天一直是摇摆不定的，因为他不喜欢做犯法的事情，可是现在，他没办法再犹豫了。
“你就不怕我继承它之后，把它解散？”
“哼，那是你的事情，我不管你以后把它变成什么样子，只是，你必须继承它。”这是周皓染开出的条件。
周屹天只有接受，因为他没办法放弃尚诚，而尚诚也愿意和他一起承担未来面临的巨大压力。
事情似乎是得到了解决，黎荀为此差点白了头发。
在周屹天回楼上房间，整理衣物的时候，黎荀看着周屹天，轻声说，“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道歉？”周屹天很惊讶。
“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继承义兴会，可是，我改变不了周皓染的主意。”
“哥，这件事和你无关。”周屹天笑了笑，“你能支持我和尚诚，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小天……”
“知道吗？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从来都没有讨厌过哥哥，”周屹天难得主动提起道，“那天在酒吧，我对你说的话，并不是真心的。但是，我是真的憎恨过父亲，他对你做的那些事，我无法原谅。”
“这不全是你父亲的错，我也……”黎荀想要说下去，周屹天却摇了摇头，打断道，“你放心吧，我现在没那么恨他了。就算他是要胁了我，可他至少愿意接受尚诚，对我来说，这就足够了。”
“小天……”
“哥，我是不是很可爱？”周天耸了耸肩，在床边坐下，“我一边很厌恶父亲，一边却希望尚诚能够得到他的认可，这种心情真是很矛盾。”
“你们毕竟是父子，血浓于水。小天，我说过，他是爱你的，他也希望你能够获得幸福。”黎荀动情地说。其实周屹天一直都崇拜着周皓染，要不是因为自己的事情，他们之间的关系根本不可能闹得这样僵。
“可我更希望哥哥你能获得幸福。”周屹天凝视着黎荀那漂亮优雅，却带着些许忧虑的眼眸，“如果父亲不能给你幸福，让你痛苦的话，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小天，你一直为我考虑，谢谢你。只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不是你可以帮忙的。”黎荀幽幽叹道。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周屹天突然醒悟到，其实，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明白黎荀是爱着父亲的，所以，黎荀不能离开狮子堡。
只是因为自己太嫉妒父亲了，所以不愿意承认这一点。直到尚诚出现，他的头脑变得冷静之后，才发现在父亲和黎荀之间，自己的闹腾是那么的多余。
这么多年来，除了黎荀，他从没见过父亲对谁这样认真。
小时候，他带着黎荀一起离家出走，结果两人却被困在深山别墅，差点丢了性命。在那里，他曾亲眼见到父亲把在沙发上睡觉的黎荀，抱起来，放到床上，他的动作是那么地温柔，那么的小心翼翼，仿佛他抱着的，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为什么当时的自己毫察觉呢？根本就没有往别的地方想，真是太迟钝了。
而黎荀，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谈过恋爱，不，不是没有谈过，而是他的眼睛里只有父亲。
只要仔细回想一些，自己不愿意去正视的细节，他就能明白黎荀有多喜欢父亲。
他们之间的事情，确实不容第三人插手。父亲也好，还是黎荀，他们对彼此，都有着很深的羁绊。
想到自己把黎荀的感情搅得一团糟，却还有了别的恋人，周屹天就觉得很惭愧，想要向黎荀道歉，却无从说起。
而黎荀从来都不会生他的气，这就是一直疼爱着他的哥哥。
“路上小心些。”黎荀送周屹天上车，微笑着说道。
“我走了，再见，哥。”周屹天说，直到车开出好远，都能看到黎荀站在那里目送着他，是那样地依依不舍。
周屹天的车消失在道路尽头，黎荀却依然没有回神过来。
周皓染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件外衣。
“已经看够了吧？”周皓染把外套披在黎荀的身上，他的手上还包着厚纱布。
那是之前，周皓染命人鞭挞周屹天时，黎荀跑过去保护，结果鞭子就抽向了他，不过，周皓染很快就伸手遮挡……也就留下了这个伤口。
“嗯。”黎荀看着周皓染，心里想着，“明明是两个人犯罪，可是他却独揽全部罪责，让周屹天只憎恨他一人。”
在两人的关系暴露之后，黎荀虽然很讨厌周皓染的做法，可是，他也确实不再为“什么时候会被小天发现？”而感到提心吊胆。
他一直小心保护着的世界已经崩塌，能做的事情，只有努力重建它，而不是被它掩埋。
事情远没有预想的那么糟糕，还是会往好的一面发展，黎荀觉得，那是因为周皓染承担了那些不好的部分。
“小天要恨的人，应该是我才对。”黎荀后知后觉的说。
“什么？”周皓染没听清，因为黎荀说得太轻。
“没什么，我只是在生自己的气。结果，小天还是搬出去住了。”黎荀感慨地说，就像父母看着自己长大的孩子离开家庭一样，心中充满了不舍。
“他已经十八岁了，想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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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生活空间，也很正常。而且，他周末会回来的。”周皓染说。
比起以前，不仅离家出走，而且连个电话都不愿意打回家，周屹天现在肯在休息日回家看看，已经是一大进步了。
以后，这个家的气氛会变得越来越好的。
一阵夜风吹过，黎荀拉紧外衣，抬头道：“我们进去吧，你手上的绷带该换一下了。”
“家里有个医生就是不错啊。”周皓染这样说着，亲昵地搂上黎荀的肩。
“就算如此，也请不要轻易地受伤，人体的自我恢复能力是很有限的。”
“呵呵，你这是在心疼我？”
“只是作为医生的忠告。”黎荀是没办法立刻变得坦白起来，微红着脸说。
“好吧，那么，请问医生，今晚可以陪我一起睡觉么？”
“如果只是睡觉的话。”黎荀点点头，周皓染便笑了，“嗯，只是‘睡觉’。”
当然，周皓染的睡觉可不是字面意思那么简单，黎荀稍晚的时候就领略到了。
第三章
“嘀嘀嘀！”
身上的传呼机响起，打断了黎荀这漫长的神游。
但一看时间，也不过七、八分钟而已，医院的大厅里，依然是熙熙攘攘，聚集着等待就诊的病人。
“黎医生，麻烦你去急救室，救护车马上就要到了。”传呼是前台发来的，他去那里接听电话，得到这样的通知。
从市北儿童医院转来一位脑瘤患者，需要进行紧急外科手术。而这台手术由他的导师神经脑外科的主任蒋守森主刀，他负责协助，除此之外，还有一名儿科主任医师。
“是的，我马上去。”黎荀挂上电话，就恢复了往日严谨的神色，他大步奔向急救室门外，大约一分钟之后，呼啸着的急救车就到了。
这是一个十岁的女孩，神不错，躺在移动担架上，还在玩ipad，黎荀和她打了招呼，慰问几声之后，护士就将她送往手术准备室。
一位戴着防菌口罩，身着白袍的男医生上前，和黎荀交接病例。
“肿瘤在颢叶的位置，竟然有这么巨大吗？”黎荀快速翻查着他们的检查报告。
“是的。”那人回答道，“这孩子总是说头疼，她的父亲以为她只是不想上学，所以一直没有理睬，直到她早上起床的时候昏倒，送来我们医院救治。”
“不过，我检查她的时候，她已经苏醒，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她的父母说她是在撒谎，因为今天学校里有数学考试，为了保险起见，我给她做了脉冲扫描，结果就发现这么大的肿瘤……介于我们医院没有那样的设施，就立刻转院过来了。”
“你们做得很好，这种情况要是拖延下去，孩子很有可能有生命危险。”黎荀秀眉紧蹙地说，“只是在手术前，都没办法判定这到底有多么严重……家长呢？”
“她的父母回家取钱去了，马上就会来。”那位医生回答，又突然地说道，“黎荀，我没想到会是你。”
“咦？”黎荀抬头，那人取下口罩，看到他的样子，黎荀也不由得一愣道，“梁学长？”
黎荀在提前修完学业之后，曾经和梁涛同在大学附属医院，以及麓山工作，后来梁涛就因参加援助非洲医疗的公益项目而离开了。
这之后，黎荀到过两张照片，拍摄地是阿尔及利亚的一个贫困村庄，看得出那里的条件非常恶劣，连基本的手术病房都没有。不仅极度缺乏水源，还疾病横行。
其中一张是梁涛和其他国家的医生一起，在医疗队的手术营帐前拍下的合照。
另一张是他和外地孩子们一起拍的，看得出孩子们非常喜欢他，统统都围在他身旁，展露着阳光般的笑颜。
黎荀曾经尝试联系梁涛，想询问他的近况，但因为通讯不方便，最后也只能作罢。
不过，黎荀后来有在国际新闻里，看到有关表彰无国界医生的事情，梁涛也在其中，晒得黝黑发亮，神奕奕。
“唷！”梁涛看起来比新闻里变白了一些，其它并没有多大变化。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黎荀惊喜不已地道。
“半年前吧。”
“什么，都半年了！”
“呵呵，一回来就到儿童医院报到，你也知道那些小鬼头，有多么难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