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明起明灭
就当是最后一顿散伙饭吧。
陆倾微笑着,明明很甜蜜的提子在嘴里却泛起酸。
6、
不知是不是因为许久没尝过萧驰的手艺,当对方将热腾腾的五菜一汤端上桌时,那色泽诱人、香气四溢的晚餐令陆倾难得有了食欲。
就算和萧驰分开,陆倾也没打算亏待自己。美味在前,管它们出自谁手,享用便是。
陆倾先喝了口清炖乳鸽汤,鲜美的汤汁瞬间触发味蕾,满足感自胃部传递至全身。他忍不住喝了小半碗,举起筷子对着摆满餐桌的碗碟道:“你做的有点多。”
萧驰盛好饭递给他,无所谓道:“我胃口大吃得下。”陆倾接碗时,萧驰看到他家居服下露出的雪白手腕,皱眉说:“你瘦太多,得好好补补。”
陆倾笑笑,低头认真吃饭。
今天这顿想必萧驰是用心做的,毕竟是散伙饭,都是他喜欢吃的。陆倾夹了几筷子时蔬,还没怎么吃,碗里米饭上就被萧驰丢了几块糖醋排骨。陆倾怔了怔,不由想到以前和萧驰同桌用餐的情景。
萧驰十八岁上军校,军旅生活将他打造成一名优秀的共和国军人,他做事雷厉风行,连吃饭也不例外,和他那帮战友都是狂风卷残云的做派。陆倾一开始很不习惯。萧驰读军校,陆倾念大学那会儿,两人假期相约外出,陆倾用餐动作优雅,讲究细嚼慢咽,结果他还没吃两口,对面的萧驰已经吃完两碗饭正准备添第三碗了,而且两人面前盛菜的盘子里只剩汤了。
陆倾当时没说什么,不过事后萧驰反应过来陆倾和自己出来两次都没吃饱,后来他同陆倾用餐都会注意放慢速度,不停给他夹爱吃的。
陆倾的碗每次都会被他堆的满满。
“发什么呆,尝尝我蒸的鱼,这鱼没什么刺,你肯定喜欢。”
陆倾今天胃口真的不错,将萧驰往他碗里夹的蔬菜肉类都吃完了。在萧驰期待的目光中,他夹了还没来得及品尝的清蒸鱼放进口中。
怀孕之后,陆倾没怎么碰过海鲜,前些日子很想吃,却一直没尝到,今天撒着葱姜丝的清蒸鱼勾得他食指大动。
谁料,原本口感鲜美肉质滑嫩的鱼肉在嘴里却变得腥味十足。
陆倾努力将那片鱼肉吞下,又赶紧喝了口汤压了压。
可是根本不起作用。
进入胃部的鱼肉仿佛导火索,恶心感被点燃般喷薄而出,源源不断地上涌,强烈到无法控制。
“唔……”
“陆倾,你怎么了?”
陆倾看了眼萧驰,扔了筷子,一手捂着嘴,顾不得惊讶错愕的萧驰,起身匆忙跑向洗手间。
陆倾蹲在洗手间吐得昏天暗地,直到将胃袋里刚进食的食物吐干净,快吐出胆汁来,才感觉稍微好点儿。
他在洗脸池洗了脸漱了口,打开锁起的房门走出来。
因为连续呕吐,他的眼睛红红的,细长的眼尾含着泪意。
萧驰刚才在门外拍了半天,又担心陆倾又不敢破门而入。
“你看我恶心啊?”萧驰终于等到陆倾出来,英俊硬朗的面孔都扭曲了。
“不是,胃不舒服。”陆倾侧身走过,明明挺难受的,结果看到萧驰满脸受伤,他忍不住弯起嘴角。
“去看医生吧?”
“不用,睡一觉就好。”
“那你去休息,晚饭还吃吗?”陆倾吐完一脸倦意地摇头,萧驰也没了胃口,说:“我给你熬点粥。”
“不想吃。”
“不吃就跟我去医院,看把你惯的,医院不去,饭也不吃,想上天啊?!”
“……行。你弄完就走吧,我不送你了。”
“走个屁,你这副样子我能放心走?!”
“你不是明天归队吗。”
“别管,我今晚就在你家住,睡沙发总行了吧。”
陆倾浑身无力实在没神同萧驰较劲,随便摆摆手钻进卧室,他太累太困,想要休息了。
家里多了个人,增添了一丝温暖的气息。
虽然等醒来萧驰应该就离开了,可他在家里陆倾还是感到莫名的安心。
趁着萧驰还在,好好睡一觉吧。
陆倾双手抱着腹部在这份久违的温暖中陷入深梦。
7、
陆倾从没后悔同萧驰跨越朋友的界限,发展为肉体关系。他从情窦初开就喜欢萧驰,这人贯穿他的童年、少年和青年时代,在他生命中留下浓墨重的印记,长久深刻到成为无法割舍的习惯。
其实和萧驰做朋友真的很好,萧驰热情、开朗、仗义,看似作风粗犷,实则细心体贴,只是暗恋时间久了,萧驰对他越好,陆倾就越沉迷。
陆倾原本没打算引诱萧驰,毕竟这么多年都忍下来了,做最好的朋友待在萧驰身边也挺好的。
可当看到萧驰因齐越交女朋友而醉酒,言语中大有感伤之意时,陆倾心里别样酸涩,陪萧驰喝得大醉。
陆倾酒量一般,醉意之中他放纵自己吻了萧驰。
男人的唇同想象中差不多,明明那么强悍的人,嘴唇却很柔软。
而萧驰的反应简直像是第一次接吻,傻傻瞪着眼,连舌头都不会动。
陆倾醉得厉害,见萧驰一脸难以置信,干脆放肆地捧着萧驰的脸深吻,将舌尖探入他的唇间,舔舐纠缠。一时间,彼此火热的呼吸交织,难舍难分。
“萧驰,我们做吧。”一吻结束,陆倾喘得厉害。他的身体很热,情欲高涨。压抑太久,渴望放纵。
“不,不行。”萧驰没比他好到哪儿去,平日镇定坚毅的双眸泛着红,呼吸急促,可还是嗓音沙哑地拒绝。
陆倾不理他,手上用力将拒绝自己的人推到沙发上,跨坐在萧驰身上和他接吻,吮咬男人滚动的喉结……
那是他们第一次上床,陆倾很主动也很动情,虽然痛,可是他乐意,而且后来感受更多的也是萧驰带给他的灭顶快感。他能感受到萧驰在性爱中的满足与疯狂,就算萧驰不爱他,不喜欢他,享受刺激的肉体关系也足够了。
只是,陆倾没想到自己后来竟然会怀孕。
陆倾有段日子没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了,醒来时,房内一片静谧的漆黑,遮光窗帘拉得紧紧,不辨昼夜。床头的闹钟显示的是早晨七点。
昨晚萧驰熬好粥,把人从床上挖起来喂了小半碗才让他睡下。陆倾熟睡一夜,之前的不适消散得差不多,他没有去洗手间,而是踩着拖鞋走到客厅。
视线游移,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第二个人。
萧驰走了。
陆倾呆呆地看着拾得整整齐齐的沙发,无意识地抠了下手指,身后的影子被日光拉得长长的。
他发怔的时候,客厅房门忽然传来响动,随后是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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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食盒的男人推门而入。面对表情茫然的陆倾,萧驰冲他晃晃手里的早点笑道:“你起来了?我早上出去练了会儿,顺便买了你喜欢吃的汤包。”
对了,萧驰就算休假也有晨跑训练的习惯。
“……你哪来的钥匙?”陆倾张了张嘴,半天才冒出这么一句。
“鞋柜上找的。”萧驰大步流星往屋里走,一点没将自己当外人地钻进厨房找碗筷。“你洗漱没,没洗现在去洗,弄好我们吃早餐。”
萧驰买的是陆倾很喜欢吃的灌汤包,这会儿将出门前用厨房料理机磨的豆浆,新熬的粥连同小菜一起摆上桌,看起来十分丰盛。萧驰考虑到陆倾近来胃不太好,怕他不消化,只准他吃两只。没等陆倾伸筷子,萧驰已经一口一个将剩下的全消灭了。
“……”陆倾撇撇嘴,开始慢慢地喝着粥,大概因为昨天休息得好,今天早上竟然没觉得反胃难受。“什么时候走?”
“我就这么招你烦,老是催着我走。”萧驰不爽地瞪他。
“你在这住,我不方便,”
“怎么不方便了,你说。难道以前我们没住过?我又没和你睡,你有什么不方便的。”萧驰气得肝疼,吃着自己专门买的早餐还赶他走,陆倾怎么这么没良心。
“别说那些没用的,问你话呢。”面对萧驰的控诉,陆倾倒是很淡定。
“不着急。”
萧驰这么一说,陆倾放下碗,一言不发地拿漂亮的凤眼望着他,半天才开口。“你根本没打算今天走,对不对?你骗我。”
“没错!我还有一堆假没休呢,归什么队!”萧驰筷子往桌上一拍,大声承认:“我就赖这儿不走了,你看着办吧。”
陆倾冷笑:“萧队你可真太厉害了。”
“老子执行任务回来你就消失了,手机微信全换,公司也不去,我他妈好不容易找到你,我能怎么办?!反正我现在在休假,没地方去,你必须留我。”
“回你自己家。”
“没门!我就睡你家沙发了,你要实在看我不爽,雇几个人来把我弄走。”萧驰说:“不过能不能弄得走,就不一定了。”
萧驰耍起无赖来,陆倾都被他气笑了,懒得同他争吵,干脆同意他暂时住在自己这里。
萧驰乐意,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反正都是暂时的,无论是因为部队工作,还是因为齐越,萧驰最终还是会离开。
就算萧驰不走,他也会走。过段日子陆倾需要出国去顾医生联系的医院准备后期生产的事。
送完陆倾去公司上班,萧驰坐在车里点起烟,从包里取出昨晚陆倾吐完睡下,他给陆倾熬粥找材料时无意中在厨房橱柜里发现的资料正是顾源交给陆倾的营养搭配手册。
翻了翻,他盯着手册上的内容发呆,连手上的烟燃烧至尾部都没有察觉。
8、
萧驰大言不惭地要霸占家中的沙发,虽然陆倾知道萧驰根本不在乎住得如何,他们出任务睡荒郊野外,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是常事,比这艰苦几百倍几万倍的情况都有,但他不可能真让萧驰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睡在客厅。
好在陆倾住的公寓房间多,锁了客房,还有另外一间供萧驰暂住。
萧驰是个行动力执行力非常强的人,陆倾上了趟班,回来发现家里多了不少生活用品,萧驰大有常住的意思。
陆倾没多说,随便萧驰折腾。
萧驰在陆倾家赖了一周,陆倾以前没发现这人烦得很,简直像牛皮糖一样粘着自己,甩都甩不开。
除了上班时间,萧驰恨不得每分每秒都跟在他身边,天天准点开着他那辆路虎揽胜在公司停车场等候,接送他上下班。要不是陆倾因为现在不适合饮酒,推掉所有应酬,他十分怀疑以萧驰的性格会跟他同去。
萧驰不仅每天在公司门口蹲点,连陆倾在家打电话,都会不动声色地凑到一旁。陆倾对此极其无语,有时有问题想问问顾医生都挑不出时间。
陆倾生气瞪他,萧驰就一脸无辜地耸肩,然后继续将无赖神发扬到底。
幸好萧驰在做家务当煮夫方面很有天赋,他在s市的这周,家政阿姨全无用武之处。他每天接送陆倾,还变着法子给他做喜欢的菜肴。陆倾轻松许多,只要不考虑同萧驰感情上的问题,他日子过得非常舒心,身体状况好了不少。
不知是不是小孩和生父存在某种感应,萧驰在身边,陆倾之前强烈的妊娠反应几乎全部消失掉,胃口和睡眠质量都变好了。
唯一令陆倾发愁的是,可能由于最近过得不错,他的肚子似乎又明显了一点儿。
而且他还得找个萧驰不在的时间,去顾医生那里一趟进行例行检查。
听说陆倾戒烟,萧驰便不在家里抽烟,每次烟瘾犯了,他都会躲到阳台上吸,待身上的味道散了再回来。
这日,趁着萧驰在阳台功夫,陆倾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给顾医生发信息,约定下次检查的时间,结果顾源那边直接打电话来,陆倾只得接起。
陆倾将自己这几日的情况告诉顾源,听说陆倾情况稳定,顾源也挺高兴,希望他周末就到医院,记录身体数据。
陆倾背对阳台讲完电话,刚放下手机,一转身就看到不知何时回来、脸色阴沉的萧驰。
不谈感情,两人近来相处得挺和睦,陆倾还是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看到萧驰露出这种表情。
“你刚才给谁打电话呢!”
面对萧驰突然爆发的怒火,陆倾皱眉道:“这是我的自由,关你萧队长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我偏要管!”
陆倾性格温和,但不是没脾气,今儿萧驰发神经,他没打算忍着。
“你凭什么管我,这是在我家,不愿意待你就走。”
“老子偏不走,陆倾,你他妈是不是有别人了?!”
陆倾慢慢挑眉,冲萧驰道:“我有别人又怎么样,都说我们最多算炮友,都分开了,我还不能有别人?”
“不可能!我他妈跟你好几天,连个男人毛都没见着。你可别告诉我是那天咖啡馆里那个小白脸,双手提不起二斤肉,信不信老子揍死他。”萧驰总觉得陆倾有事情瞒着他,开始怀疑陆倾有了新欢,可他死缠烂打一周,压根没发现陆倾有交往密切的人。
“萧驰,你还讲不讲道理了!”
“老子就是道理。难道是女人?!”萧驰气得太阳穴直跳,陆倾整天想着撵他走,这一走,他俩就彻底断了。不仅如此,他还发现陆倾隐瞒着什么。他琢磨来琢磨去,愈发肯定道:“是女人吗?”
“什么?”陆倾莫名其妙。
萧驰面红耳赤,咬牙切齿地大吼:“你和那个小白脸在咖啡馆外面,还有刚才打电话讲什么怀不怀孕的,还有厨房柜子里那什么孕期搭配手册到底怎么回事?你他妈当我死的,竟然敢背着我和别的女人生孩子!”
“……”陆倾压根没料到萧驰跑马的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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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哑口无言。
萧驰将他的沉默当做默认,顿时心酸又难过。他激动地说:“不行,我不许你和别人结婚,你凭什么甩我?老子不就出了个任务吗,回来我的人就要和别人结婚了,操,谁他妈赔我啊!”
陆倾是他从小护到大的,是他的宝贝,凭什么便宜别人。
想到陆倾不仅要和别的女人携手步入婚姻殿堂,连孩子都有了,萧驰满腔的苦涩之情如滔天洪流,一米九几、中枪流血都没掉过一滴眼泪的男人眼眶瞬间红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不是他死缠烂打就能挽回的。
他得永远失去陆倾了。
萧驰接受不了,大步上前大力将陆倾压在身后的墙上,攥着他的双手。
“不行,我不同意!陆倾,我告诉你,我不同意!”萧驰低头封住陆倾的嘴唇,放肆地强吻他。陆倾这么好,是他想一辈子陪伴的人。
萧驰情绪激动,动作不失了分寸,陆倾被他困在墙壁与胸膛间强吻,不知是因为碰着肚子还是情绪激动,突然觉得腹间疼痛。
“嘶……”
陆倾艰难地推开萧驰,脸色瞬间苍白。他捂着肚子喘息,小声对萧驰催促:“快拿我手机给顾源打电话。”
见他难受,萧驰也慌了,但还是蹙眉道:“凭什么给那个小白脸打电话,他算哪根葱!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说完,他弯下腰打算背陆倾,陆倾气得捶了他两拳,低吼道:“顾源是我医生!你不是想知道我是不是有孩子了吗?告诉你,没错!”
“……”
“不过不是和女人,是我自己怀孕了,你的小孩。”陆倾忍着腹部疼痛,深呼吸地说:“你他妈快给顾医生打电话。”
“……”
萧驰保持着准备背陆倾的姿势,半天才一脸恍惚地站起来,然后慌手慌脚地去找电话。
9、
手机通话描述不清状况,顾医生在电话里听陆倾语气紧张不安,似乎还在忍着疼痛,当即让陆倾快来医院。担心他自己一个人不方便,顾源问他需不需要派车去接。
萧驰在旁边急得团团转,待听到两人商量前往医院的方式,劈手夺过陆倾的手机往裤子口袋里一揣。也不管陆倾愿不愿意,二话不说打横将人抱起,迅速下楼开车。
萧驰充分发挥他的驾驶技能,一路飞驰。
陆倾家居服都没来得及换下,就被萧驰风风火火送进医院,其实他路上躺在后座休息就感觉腹部疼痛缓解许多,只不过萧驰不放心,坚决要送他去看医生。
经过仔细检查,顾医生表示陆倾没有大碍。陆倾怀孕四个多月,孕妇在孕中期子宫增大,子宫圆韧带被牵拉,很多准妈妈都会出现这种情况,走较远的路、情绪激动或者变换体位时,疼痛会变得明显,多卧床休息就可以缓解。
虽说虚惊一场,但顾源说陆倾来医院的选择是正确的,毕竟他的情况与正常女性怀孕不同,凡事都该小心为上。
检查完毕,顾源注意到上次在咖啡馆外遇到的帅气凶悍的男人也在。不过,这次他满脸焦急,汗水将身上的短袖t恤都浸透了,直到听说陆倾没事,才长长吁了口气。
顾源接手陆倾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有人陪他同来,他想了想,嘱咐陆倾先躺着休息,将守在旁边的萧驰叫到诊室外。
陆倾侧过头,隔着玻璃能清楚看到萧驰正同顾源说话,一改之前喊人小白脸的态度,很是礼貌。
顾源试探性地询问,果然得到萧驰是陆倾小孩另一个父亲的承认。
亲见陆倾怀孕后的种种辛苦,顾源对面前这位才现身的准爸爸很是不满。职业道德驱使他忍不住训了萧驰半天,反应过来自己对面站的是看起来很不好惹的高大男人,不禁心有戚戚,好在对方一点儿怨言都无,全程点头。
顾源讲得口干舌燥,那男人终于不确定地开口。
“陆倾……他真的……怀孕了吗?”
顾源挑起眉,将陆倾刚做的b超检测图递过去,指给他看:“你不信?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孩子都四个多月了还问这种问题。你看,这就是你们的宝宝。”
男人抖着嘴唇,修长的指尖抚摸着图片上的小家伙,半天才闭了闭眼睛颤声道:“顾医生,谢谢你。”
陆倾大概能猜到萧驰和顾医生在聊孕期护理的事项,因为萧驰一直听得非常认真,不时还向顾源提问。
聊到最后,顾源手抵着唇咳嗽两声,不知说了什么,萧驰先是一愣,随后露出一种十分微妙的神情。
他偷偷朝在诊室休息的陆倾望了望,英俊的脸有点泛红。
陆倾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次日还有重要工作需要处理,陆倾躺了一小时便在萧驰的陪同下回了家。
回程途中,两人默默无言,谁都没有开口提今晚发生的事。
到家时间已晚,陆倾简单洗完澡就睡下了,第二天是被引发食欲的香味唤醒的。
站在餐桌前的萧驰正在摆盘,见陆倾面带睡意,微笑道:“起床了?要不要多睡一会儿。”
陆倾摇摇头,刚才闻到的诱人味道来自于桌上的美味。知道他偏爱中式早餐,萧驰非常夸张地准备了足够五人份的菜式丰盛的早点,供陆倾选择享用。
陆倾坐在餐桌上,看看满桌的早点,再看看萧驰,简直无从下手。
近期公司有重要项目由陆倾负责,他忙完工作已过了下班时间,与秘书乘坐专用电梯下至地下车库,萧驰的车照例停在老位置。
陆倾走过去,驾驶位的萧驰正靠着座椅抽烟。缭绕的烟雾中,男人乌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车顶。
他在发呆。
萧驰一定也在迷茫。
明明是黄金单身汉,却突然之间有了小孩,而且还是和身为男人的自己生的。
无法接受吧。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和小孩已经变成萧驰的负担了。
陆倾叹了口气,走过去。萧驰立刻发现他的靠近,急忙灭掉指间的烟,对陆倾不好意思道:“不知你什么时候下班,没注意就点了一根。你等下,我散散车里的味道。”
待坐进车里,陆倾努力思索组织着语言,他不希望萧驰因为小孩的羁绊同自己在一起,他不想成为萧驰的责任。
“萧驰。”
“陆倾,我已经想好了,我也戒烟了。刚那是最后一根。”
萧驰说戒烟肯定就再也不抽了。
可那是萧驰十多年的喜好,他的工作压力很大,经常需要抽烟来放松神。就这么抛弃掉了。
握了握放在膝盖上的手,陆倾抿抿唇说:“萧驰,不用你负责的。”
刚说完,陆倾感到正在开车的萧驰方向盘一抖,不过很快控制住。
“什么?”
早晚得将问题说清楚,陆倾斟酌着,艰难地接着开口道:“我自己可以。”
10、
萧驰太阳穴砰砰直跳,握紧方向盘的手背浮起青筋。他深呼吸两口,劝自己冷静点。
等信号灯的功夫,萧驰眯起眼狠狠地瞪向陆倾,还嫌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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胁不够似的伸出食指隔空点点他,坚决不许陆倾再提一句。
陆倾倒不怕他发脾气,只是萧驰在开车,为了人身安全,陆倾看看萧驰,乖乖在副驾驶位置上坐好,不说话了。
陆倾昨天从顾医生那里回来就睡下了,没顾得上家中的另一位。
今天晚上,他总觉得家里气氛怪怪的,观察半天,发现根源在萧驰。
这人行为十分不正常。
陆倾猜测,萧驰是还没从突然知道自己当爸爸这件事的冲击中缓过来,整个人像在梦游。
比如在厨房忙碌的时候,萧驰一个人边挥动铲子边哼歌,不时发出笑声,浑身都在冒着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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