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霸者的江湖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道无厓
而后,关七身形一侧,居然是想要绕过这口棺材。
众人不由神情各异,惊诧有之,惊疑有之,这关七先前连战各位高手可是从未避退过,活人尚且如此,何况这口冷冰冰的寿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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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事毕
雨中灰影何人
雷光一亮,只瞧见那灰影却是个灰发老者,此人动行如掣电,身法之急劲之巧妙,简直惊世骇俗。
所有人眼中只见灰影自一处墙角闪出,再瞧,对方已到关七近前。
天昏地暗,风雨不消。
可清寒冰冷的长街,一道光竟在“轰隆”雷鸣中直劈而下,昏天骤亮,苍白透明,映着所有人又惊又诧又骇更是发白发冷的面容。
这道光,这道雷电之光,仿佛有神灵拿如椽神枪刺下,直刺关七,又似剑仙驭雷电之剑指来,人间之光尽为其所夺。
漆黑乌云,立时如被雷光点燃。
“隆!”
可这光来的迅疾,散的飘忽,一亮之后,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汇聚在了那条令人发寒颤栗的雷电之上。
天地再归昏暗。
这突如其来的一道光,不但令关七浑身一颤,更是令那紧闭而来的灰衣老者也不由为之止步,一双苍老却极为透亮的眸子亦是如恐猛虎般豁然撤去攻势。
这是天威,天威难敌。
雨水顺着关七手腕的断口处滴落,殷红惹眼,分不清是犹有余温的血,还是冰凉的雨。
他身体如受感应,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豁然仰天瞧去,面上竟是露出一丝痛快且癫狂的笑,关七厉声尖啸道:“哈哈,来的好!”
可怕啸声刺耳尖锐。
陡然,他竟然止去离势,大吼一声,反手朝天一指,指尖剑气冲射,璀璨剑气晃人眼眸,错觉间,仿佛人间亦有一条白光迸射向天,欲要与那直逼而下的蓝紫色雷光一争高低。
“天敌!”
这一幕,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所有人震撼惊骇的同时更是看的动容悚然。
关七指天为敌,“先天破体无形剑气”极尽升华,犹如一道神剑划开再次变昏变暗的天地。
轰!
剑气,雷电,在空中相遇,在所有人眼中炸裂,随即爆发出难以形容的火花,刺的人双目难以直视,只欲泪流。
“啊!”
只是那短暂的极致碰撞中,空中一道身影已踉跄着跌入雨中,嘶声一叫,宛如充斥着英雄末路的凄凉。
先前止步的灰衣老者,如今趁势再起,他双手连连掐诀捏印,用的竟是密宗手印,快慢九字诀,双手十指如影翻飞,直袭关七身上数处死穴。
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六分半堂”里身份地位更在“狄飞惊”之上的人,总堂主,雷损。
他捏印而起,耳边却闻一缕破空锐响划破雨幕,直逼而来。
只见不远处的燕狂行忽张口一吸,一声长吸犹如虎啸龙吟,震动长街,原本面前飘落的雨水立时旋转如丹,化作一团圆形气旋被他吞入嘴里,丹田气息一沉,燕狂行气息一顿,继而唇齿一张。
一道气剑已裹着之前吞吸的雨水化作一缕水箭直射而出,击的却非关七,而是雷损。
雷损枯黄的面颊隐隐可见一颤,随即迅疾指印倏忽一变,变得缓慢,极缓极慢,抵向水箭。
水箭一泄如注,凝而不散,在雷损双手前崩碎成漫天水雾。
而关七,已不见了,消失在了雨中,远处只见一团朦胧烟雨不散。
苏梦枕不紧不慢的取出一方白帕,走到屋檐下,一面擦着血,一面沉声道:“好一个天敌关七,可惜伤势太重败于天威,受了一击雷电,只怕就算不死,也已废了!”
冷雨清街。
这场混战似是因关七的逃脱而散。
哪怕白愁飞与王小石也都各自余悸道:“好一个关七!”
可是。
“你为什么要阻我杀他关七若死,你金风细雨楼亦有受益!”
雷损一张脸愠怒非常,脸色清白交替,怒向燕狂行。
燕狂行亦是走到屋檐下避着雨,他不为所动掸了掸身上的雨水,轻声道:“你是亏心事做多了怕他清醒后第一个找你么”
“你……”雷损忽敛去怒色,一双如鹰如隼的眼睛望着燕狂行,未有下文,只是那双眼睛冰寒平静的像是两滴血。
他脸色又变了,望向苏梦枕。
“你这位兄弟可是毁了咱们辛辛苦苦布置的大计!”
果然,这果然是“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商量好的,布下的一个局,至于诱饵,自然
060、阎王
他们,都望着那个雨檐下。
这其中包括了“迷天盟”残存余孽,几大圣主,以及金风细雨楼,六分半堂各势拔尖高手。
瞧着的,是那个少年,那是个有些清瘦平静的少年,墨眉星目,紧抿的薄唇,苍白的脸色,还有……白发。
他是患了什么恶疾么
看着他那满头发丝中掺杂的一根根惹眼银白,人们不禁这样想到。
但所有人第一个反应是惊,第二个反应还是惊,有人惊的手中茶杯都攥碎了,有人更是瞪大眼睛,像是要记个清楚。
这等言语当真令人难以相信,倘若换成别人,哪怕是白愁飞和王小石任何一人说这句话,他们也定然不会相信。雷恨也还罢了,可雷动天又岂是轻易杀的死的,“六分半堂”的二堂主,论地位只在“狄飞惊”之下,一身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威名赫赫,可现在听苏梦枕的语气,这两个人,分明都死在了这个白衣少年,金风细雨楼副楼主,燕狂行的手中。
这样的一个少年,不但杀了雷恨,还杀了雷动天,以及一个六分半堂布置的卧底不,所有人看向燕狂行的同时,自然也把目光落向了紧挨着他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少女身上,
那可真是个绝美的女子。
甚至,他们依稀还能看见那个少女在众多目光下微微缩了缩肩膀,然后,燕狂行右手缓缓一抬,掌心摊开,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接过屋檐下滴落的一点雨水,这个动作,自然随意,却又将大半个身子挡在了少女的身前,几乎将全部目光一人挡下。
看来,他确实不是一个人。
接着,有人欣喜,有人叹息,因为他们都看出来了,六分半堂这次,可当真是犯了大错,一个几乎致命的错误。
无论这个命令是总堂主雷损下的,亦或是大堂主狄飞惊下的,哪怕是这几个死人自己擅自行事,都已不重要了。
错就是错,一步走错,换来的也许就是满盘皆输。
因为说话的是苏梦枕,所以他们除了惊便只有相信,因为苏梦枕不会说谎,他也不屑说谎。
“怪不得姓燕呢,这可真是个阎王!”
不知谁嘀咕了一声,这一声在此时此刻,在这寂静的长街上很清晰,清晰的几乎飞进了所有人的耳朵。
阎王
是啊,确实如此。
想到之前“苦水铺”一役,六分半堂几位堂主不就是死在这个少年手中么,如今再死几个,可当真是有些理所当然。
忽然。
他们眼中这个清绝平静,默如寒石的少年开口了。
“大哥,我回去了!”
他说,他要回去了。
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
苏梦枕笑了,是那种冰雪一化,如见春天的笑。
“好!”
未等到雷损做出回答,燕狂行已经与白飞飞慢慢消失在雨中的长街里。
王小石傻傻的立着,半茫然半不解的问:“这关键时刻他咋能走呢”
他问的是白愁飞。
而白愁飞则是目光闪烁的望着燕狂行离去的背影,低声道:“你说,一个高手是出现在你眼前可怕还是消失在你眼前可怕你根本不知道他会在哪,也许他就在暗处。”
言下之意,分明是说燕狂行由明转暗,藏了起来。
当真是如此么
自然不是,燕狂行确实离开了,他们,正在回去那个小院的路上。
而燕狂行的手里,多了一只断手。
谁的手关七的断手。
这只手,是白飞飞悄无声息拾来的,那般千钧一发之际,没有人会去注意乃至在意一只断手。
“他传了我一种武功!”
他们现在已走过两处市集,路过湖边,翻过一座白石桥。
“我记得幽灵秘籍上有一种金针渡穴,移肢续骨的手段!”
湖面烟雨如雾,细雨尤深,仿佛散着一团淡青色的墨,时浓时淡,融在风中,沉在湖中,桥下河如玉带,隐隐还能听到那湖面上的画舫里传来阵阵若有若无的曲声,和女子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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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风雨未停
西风,骤雨。
一夜的时间,足够让雨下的更骤急绵密,何况昨天的雨本就不小,不仅雨不小,雷声更是不小。
因为昨天京城里的一流高手围攻群战关七的时候,就已是天地变色,风雨交加了。而今,也一样,但不同的是今天的雨比不得昨天的大,但却更加的稠密,像是一团愁绪,笼罩在昏暗的京华之上,在风中凌乱,更密也更快,铺天盖地,没有一丝空隙。
一夜的时间,也足够让各势惊动,让一个名字传出去。
金风细雨楼副楼主,“不死阎王”燕狂行。
谁能想到这个初到京华的少年,方才几日,便闯下赫赫凶名。
因为和他交手的人九成九都死了,加之他那一双诡异叵测,阴寒追魂的武功,方才多了一个“阎王”的名头,而不死,则说的是他的对手,与他为敌,谁能不死更因为他还只是个少年,这样的一个人,如今显然还未到顶峰,仅是这一条,便足以惹得许多人忌惮。
外面的雨落着。
“哗……哗……”
屋顶的雨线像是一根根断了线的珠子,落在石基上溅出点点的水花。
屋里,燕狂行静静地坐在木椅上,一双手正浸泡在一个铜盆里,乌黑的水泛着古怪的药味,在冒出的热气中散发,顺着敞开的门飘到了外面的雨幕里。
“可以了!”
直到耳边声音响起,燕狂行这才自雨幕里收回视线,接过白飞飞递过来的手帕,揩去上面乌黑的药汤,他那双手更白了,白的像是霜,像是冰,隐约有些透明,仔细瞧去,如能瞧见皮肉下的筋肉脉络,散发着缕缕晦暗的热气,像是有些发灰,错觉间,连带着他那张脸也仿佛有些白了。
本就不大的屋子里,就见足足摆了五个煎药的药炉,白飞飞守在一旁,盯着火候,不时从这个罐子舀出一勺药汤,不时从那个罐子舀出一勺,然后又重新架起个炉子,将那舀出来的熬作一炉。
“咳咳……”
在燕狂行的咳嗽声中,白飞飞把煎药的炉子拿起,倒出一碗比浓墨还黑的药,散发着让人变色的气味,就连燕狂行也不免眼皮直跳,但这个并不是用来练功的,这是用来治病疗伤的,他抿了抿唇,看着端到嘴边的药,脸色更白了。
只在身旁人一眨不眨的注视下,燕狂行端起那碗药汤一饮而尽,喝完之后,他脸上的血色已褪了个七七八八,表情发僵,干哑着喉咙道:“老天,当真苦煞我也!”
“噗嗤!”
见他这幅模样,白飞飞那张清冷如雨,白洁无暇的脸极为罕见的展颜一笑,一双眼睛弯起,她一边熄着炉火,一边道:“苏楼主身患数十种病害恶疾,只怕这样的药早已当饭吃了。”
燕狂行看着她的笑,那张脸也笑了起来,走出屋子,他先是给马圈里嘶鸣的青狮添好草料,然后来到院中那颗银杏树下,缓缓站定沉息,口中气息渐渐变得绵长。
功夫是练出来的,这是他一直以来坚信不疑的事情。曾经有个少年每天练习风中刺叶数百遍,数千遍,乃至万遍数万遍,方成就了江湖独步武林的快剑,这个人,他叫阿飞。也有人练习出刀,昼夜习练,练的痴狂如魔,忘生忘死,最后成就了“刀圣”之名,这个人叫傅红雪。
但事实上并不是每个人都可做到他们这样,勤能补拙此话虽然不假,但更需要天份。放眼天下江湖,勤的人并不少,只因江湖险恶,想要活命,只能勤,别人练半天,你练一天,别人练一天,你练一天一夜,那你就能比别人活的更久。
可勤的人,最后还是死了。
因为勤注定只能成为一时高手,成不了一世高手,更别说绝顶宗师,不世高手。
天赋,资质,悟性,根骨……这些东西,局限了一个人所能成就的高低,这便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天份。
倘若别人来学傅红雪那般出刀,像阿飞那样出剑,只怕有九成九的人找不出来他们名震天下的因由,在他们
062、决战前夕
雨急,笛声更急。
刀光剑影齐现,更有急风破空指面。
只这三者一出手,便不同凡响,前者急风刚出,后者一刀一剑便已左右逼来,封他退路,故而,只能进,不能退。
这可真是三位非同小可,惊世绝俗的罕见强敌。
特别是这其中的刀。
刀光惊人眼眸,初时未见刀光,可甫一乍现就已到燕狂行颈前,如一缕绯红的月,又似一道血色的影,如梦如幻,竟是格外的凄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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