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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霸者的江湖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道无厓

    还有那剑影,虽无刀光之劲疾飘忽,却也不弱,带着三分惊艳,四分潇洒,三分的不可一世,直与那刀光同至。

    莫不是又有悍敌凶人前来行袭杀之举

    燕狂行提势未尽,此刻见到这等恐怖高手,他趁着气血翻滚之际,口中舌绽春雷,唇齿间便已吐出一缕滚烫如火的气剑,更是不能退,身后白飞飞犹在,唯有直面而上。

    气剑与那急风在雨中相遇,像是两根破石穿金的箭矢在空中发出刺耳碰撞,随即湮灭。

    而他袖中更见有一道如雪寒光亮起,在空中划过一道银月般的匹练,无声无息,迎的是那道绯红刀光,左手五指箕张,掌纹中陡见惨烈阴寒之气溢出,宛如腾起的寒雾,继而化作一道掌劲,隔空拍出,像是一缕呼啸的幽魂,直朝出剑之人袭去。

    天下武夫,欲要杀人必先生杀意,心生杀意,自有杀气溢出,杀的人多了,那杀气更是强烈非常,但是,有杀气的人往往才是最容易堤防的。总有人以为那些杀人如麻,动辄间便杀气四溢,煞气狂飙的人是高手,可真正的高手若想要杀你,绝对是不会有杀气的,也许你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那才是最要命也最可怕的。

    一个人倘若连自身气息都无法收敛控制,便算不得高手,而眼前这三人,燕狂行不但没有察觉到杀气更是连一丝烟火气都没有看到,犹如雨中飞仙,飘逸有之,灵动有之,诡异有之,兼职是他生平罕见的强敌。

    但好在他们出手前说了一个字,一个“好”字。

    急风已被抵去,剑影亦被逼退,唯独这刀光,燕狂行也出了刀,刀影一至,那抹绯红刀影竟宛如跗骨之蛆般黏上了他的刀,飞旋如电,朝他手腕攀附而来。

    燕狂行瞳孔一紧,对方刀影下像是生出一股无形的漩涡,他右手连同手里的刀居然如被牵引般朝对方刀下伸去,就好像自己想要被砍一样。

    好古怪的力道。

    未曾迟疑,心念一转,燕狂行原本瘪塌的衣袖倏然如被塞满了棉花,鼓了起来,继而涌向手腕,手,以及手里的刀。

    “铮!”

    二者的纠缠至此随着一声脆吟而终止。

    几招过后,燕狂行背后简直是出了一层冷汗。

    而树下,已多了三个人。

    “好!”

    中间那人脸上泛着一股久病之色,苍白无血,细眉下缀着一双平淡冷寒的眼睛,骨子里都似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孤高寒傲,披着雪白的狐裘,而那刀已没了影子。

    “厉害!”

    右边那人嘿嘿直笑,笑中赞叹,宛若一个处世未深的孩子,他手里还提着一把剑,挽留神剑。

    “不错!”

    左边那个,则是个肤色白皙,身形颀长挺拔的英俊青年,负手而立,白衣白袍,带着潇洒的笑意。

    这三个人,自然便是他那三个结拜的兄长,苏梦枕,白愁飞,王小石。

    事实上笛声早在看见那道绯红刀光的时候已经停了,白飞飞在燕狂行身后,有足够的时间去分辨来敌,何况她也学了“黄昏细雨”刀法,自然一眼认清了来人,然后回了屋子,只剩他们四人在树下。

    “果决干脆,出手毫不拖泥带水,假以时日,你也许要比我们都强!”苏梦枕掸着袍裘上的雨雾,寻了张石凳径直坐下。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白愁飞也是悠然坐下。“




063、胜负谁人定
    雨停了,寒却不散,而且更胜,更冷,更冰。

    地上犹有片片湿痕,点点未干透的水渍。

    远处的天边不知何时飘起如火又如血的夕阳红霞。

    暮色已沉。

    远望而去,只见红霞中,有一角楼宇高耸,似是上接青天,不可一世,正是金风细雨楼五楼之一的红楼。

    望的人,是燕狂行,他正立在一艘极不起眼的蓬船船头,抬眼望向那巍然屹立,雄踞京华,俯瞰山河的风雨楼。

    朝来寒雨晚来风,风吹过,河面荡起涟漪,水中山影俱变模糊,衣袂轻动。

    笛声悠悠,随他指肚的轻挪慢点连连自木笛中响起,不似竹笛那般音色清脆,但却低沉绵长多出几分厚重,像是埙,又像是筝,为这秋时添出些许萧索。

    他们沿着水流浮动,无需划桨,自往下游,那里,是“六分半堂”的势力范围,正是苦水铺。

    水在流,船在动,天边红霞落下,宛如坠在了水里,一片金红,波光粼粼。到最后那一角红楼已是不见,只剩遮天红霞,如一抹红纱。

    一旁白飞飞俯身瞧着水中的倒影,只是她瞧的不是自己的,水面被船头划开,变成一缕浅痕,映着一个白衣束发,吹笛挺立的少年,随着她五指轻拨,水中人影时聚时散,恍如梦幻。

    冷不丁的。

    “狄飞惊会武功么”

    她问道。

    燕狂行摘下木笛,眼中如有精芒闪过,他道:“他会的,他不光会而且恐怕比我那几个结义兄长都不弱,可是个少有的大高手。”

    “我觉得白副楼主对咱们好像有些敌意!”

    白飞飞沉默了好一会又才开口,只是言语却似在闲谈,东一句西一句,毫无关联。

    “不是好像,是本来就有,他权谋之心太重,如今苏老大病害越来越重,等平了六分半堂必然要修养很久,论地位他排老二,最有希望暂时接管楼里的势力,可是现在我大出风头,他心中自然会觉得有些危机。”燕狂行也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没想到白飞飞一听他的话那双烟雨似的眸子忽然动了动,然后仍是用那副轻飘飘的口吻说了一段话。“清晨他们三人围攻试你的时候,苏楼主使的是刀,虽然看似凶险却能攻能收,王副楼主更是不曾动用真正实力,唯有他,指风直取你要穴,有进无退,虽无杀气,却暗藏杀机,说不定往后某一天这杀机就露出来了!”

    她依旧划动着水,嗓音稍顿。

    “不如,杀了他”

    燕狂行听的愕然,低头看去,白飞飞也正仰着脸满是认真的看着他。

    四目相对,燕狂行想了想,有些失笑的把木笛还了回去。“放心,苏老大只要活着一天他就不敢乱来,除非苏老大有一天真的死了,那时,才是我和他生死相见的时候!”

    说完,他忽低声幽幽道:“这个江湖,权谋之争好重啊,别看我们结成了兄弟,其实大多各有心思,苏老大需要强助来成就大事,白老二想要成大名,握大权,而咱们只是求个栖身之地,所以我才不想去金风细雨楼里住,高处不胜寒,上去容易,下来可就难了!”

    白飞飞一侧脑袋。“那王小石呢”

    燕狂行笑了笑。“他恐怕也唯有他真的把我们都当做兄弟!”

    “一个人心太大了不好,有足够的实力,才能纵横捭阖,傲视群英,但如果没实力为根基,终究不过是野心罢了,这样的人,多是走向自毁,死无葬身之地。”长呼出一口气,天边暮色渐深,红霞渐淡,燕狂行像是自语,又像是在呢喃的出神道:“我就在想,我要不要积蓄实力,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好歹是来走了一遭,敌一人如何比得过敌一国,若不能举世皆敌,何来天下无敌”

    白飞飞目光流转,她离得近,自然听的清楚,玲珑般的心思一动便猜到了大半。

    “是关七说的那件事”

    那件事关七说了何事

    燕狂行轻轻吐出四个字。

    “天下将亡!”

    这四个字,这足以抄家问斩,死罪难逃的四字,从他口中说出来,似显得很是微不足道,像吃饭



064、惊世眼刀
    夜深了,一轮寒月近中天,青碧碧的,就像是罩了一层朦胧的雾气,独月当空,不见星辰。

    “大概快中秋了吧!”

    “金风细雨楼”十几里外“苦水铺”的外围,立着一个人,一个黑白发丝参半,淡淡轻话的沉稳少年。他正负手瞄了眼那轮月亮,然后又看向了黑乎乎的苦水铺,里面像是没有光,唯有朦胧月光自屋檐落下,现出了一间间寒窑的轮廓。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苏梦枕与白愁飞的影响,他现在也有些喜欢负手而立。事实上那两个人这样做并非是为了摆出风度,或是别的,只因他们要藏起一双手,苏梦枕的红袖刀便藏的很好,等闲时候难见,但等真瞧见的时候,就是杀人的时候,而白愁飞杀人全凭一双手,如此就更要藏起双手。

    他现在也一样。

    “四爷!”

    一道黑影自远处掠来,临到近前躬身禀报。

    “弟兄们传来的消息,楼主带着白、王两位副楼主于傍晚到达“六分半堂”总堂,一起同行的还有刑部朱老总,而雷损也请来了方应看方小侯爷,加上狄飞惊,双方大打出手,中途朱月明偷袭暗手临阵倒戈欲杀楼主,而狄飞惊同样反刺伤了雷损,以致雷损引爆了那个棺材里的火药,尸骨无存。”

    那人是个灰衣汉子,这是当初“莫北神”所率领的“无法无天”,此次苏梦枕交给了他,而且还有一个人同时到此

    “朱月明,方应看!”

    燕狂行喃喃念了一声,然后忽又笑了。“雷损还真是够狠的,那按照这意思,狄飞惊现在已经成了金风细雨楼的人了”

    “属下以为,狄飞惊反叛六分半堂重伤雷损应该是有投效之意。”

    汉子只答了燕狂行问他的。

    燕狂行道:“大哥他们现在如何”

    灰衣汉子不敢迟疑。“楼主他们正在楼中大摆酒宴!”

    “嗯!”燕狂行点点头,然后轻声道:“去守住各路岔口,看这时候,我该进去了!”

    “属下领命!”

    说完,未见燕狂行有何动作,他只是脚跟一抬,双脚足尖一点,整个身子便似迎风飞起的纸鸢,袍袖鼓荡,直飘飘的自地上飘到了空中,后又在屋瓦一点,人已径直飘入了“苦水铺”深处。

    只飘出不到百来丈,苦水铺的月光下也出现了一个人,对方气息潇洒出尘,同样身穿白袍,负手望向那轮寒月下的“玉泉山”,在那里,正是金风细雨楼的位置。

    这个人的神情显得格外孤漠,但是随着时间的变化,他那张脸渐渐显露出一丝悲意和哀色,仿佛在等着什么,却又久等不到。

    这个人,自然便是“六分半堂”大堂主狄飞惊,他的身后,还站着两个人,一个人是雷卷,另一个,是六分半堂另一名属下,林哥哥。

    二人立在他身后,不敢打扰。

    “来了!”

    狄飞惊兀的开口,波澜不惊,显得很从容。

    身后雷卷与林哥哥同时变色,他们警惕环顾,方才望见月色下一条挺直而立,静默如石的身影。

    待看到是燕狂行后,无不失色当场,时至今日,已无人敢小觑眼前这个少年,其赫赫凶名,更是传遍江湖黑白两道,真正的名震天下。

    “你都来了,我怎能不来!”

    燕狂行看着这个半低着头的人,眸子里不知道是倒映着天上的月,还是真的会发光,发着冷幽幽的寒光,宛如两点鬼火。

    狄飞惊一抬手,身后的两人当即会意的退



065、擒拿之王
    好可怕的一双手。

    望着那落地分金般的清晰掌印,雷卷与林哥哥相顾震惊,心血浮动,只觉得心胆俱惊。

    便在这电光火石间,一道身影已俯空掠下,犹如堂前飞燕,似惊雷急电。

    但前者快,后者同样不慢,掠下的是燕狂行,他袍衫飞卷,身形刚一落回地面,人已快如鬼魅,化作一道残影,逼向狄飞惊。后者却是大大的令雷卷他们骇然无比,先前眼刀已属惊世绝俗,而今就见他脚下一动,身形立如游龙腾挪疾行,快到只见其影不见其身,一身轻功当真有独步江湖的资格,深藏不露!

    “嗤嗤嗤!”

    陡然间,空气中立起声声刺耳锐响,燕狂行双手十指尖但瞧见爪风破空吞吐,爪影横空。

    狄飞惊同时止步,这一次他终于没有动用“眼刀”,而是手,那双被他保养极好,细腻如女子般的双手,纤长白皙,然在他抬手而起的同时,远处气息急促观看这一战的雷卷二人神情先是一愣,旋即勃然变了脸色,失声道:“这、这莫不是江湖上的那门功夫我的天,居然是、居然是大弃子擒拿手……”

    说话的声音都结巴了。

    任谁也没想到,这个“低首神龙”一直见不得人,只让人觉得是个废人的狄飞惊,如今居然使出了这么一门早已失传,且旷古绝今的武功,只怕如今天底下除了他这独一号,还真找不出另一个会这门功夫的人。

    而这门武功之所以如此令人闻之色变,全是源自它的名头,天下擒拿绝技之王,还有练成此功的代价。

    这世上神功妙法层出不穷,只因江湖太大,犹如龙虎争霸,总是不乏一些惊才绝艳的人物机缘巧合下偶得顿悟,创出一门独步武林的功夫,名动天下。得来不易,习练自然也是不易,对根骨、悟性、心性多有要求。

    但这“大弃子擒拿手”却独独是个例外,不但难,更加狠,对自己狠,归根结底缘由便在这“代价”二字之上。

    因为要练成这门功夫,须付出惨重代价,且历来习练这门武功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不得善终。

    当年“卜先知”便在创下这门功夫后性情大变,本是德高望重的一代武林名宿,不想变得残暴狠毒,杀人如麻,以至结仇无数,虽名震天下,但他坏事做绝,所有人都恨不得他“断子绝孙”,未曾想,竟果真没有子嗣,断子绝孙。

    这便是代价,为练“大弃子擒拿手”,他下体遭受重创,难以挽回。

    虽无后,他却广收门徒,传下此功。

    奈何门中弟子亦如他,不是残的残,便是废的废,故而真正练成这门恐怖武功的人当真少之又少。

    只是谁叫这门武功太过厉害,仍有无数武林中人趋之若鹜,不惜代价也要习练,但凡得传,便如获至宝,可惜全都是没有好下场,走火入魔之人不知凡几,生不如死,不得善终。

    到最后,近已失传。

    未曾想,竟在狄飞惊身上重现。

    怪不得,怪不得狄飞惊颈骨会折,原来这便是他习练的代价,他如今既能抬首,俨然已是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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