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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霸者的江湖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道无厓




117、武林浩劫(六)
    ……



    风急雪怒,风雪如幕。



    苍茫天地中。



    “蔡太师命吾等来取药,接应尊驾!”



    几道身影飞快贴近,紧随箭雨而来,其中一人话语急促,同时箭雨源头,五千禁军中亦有声音淡淡响起,杀机毕露。



    “杀,把这些江湖匪寇杀干净些,一个不留!”



    这些人,赫然就是蔡京手底下的那些穷凶极恶之徒,连同“元十三限”的那几个徒弟,竟还有刑部与“六扇门”的高手。



    箭雨之下,一众江湖武林人士死伤无数,反应慢的刹那就被劲弩所发箭矢射成了刺猬,其他的虽侥幸免得一死,但也是身中数箭,只有一些武功极为高强的人闪身避在一些老木后,这才幸免于难。



    但下一刻就有几条身影围杀上去,如今连番酣战,所有人力疲气衰,更何况双拳难敌四手,又怎会是对手。



    不过几招,几声惨叫响起,便已身首异处。



    燕狂徒避过箭雨,身旁四周便已多出几道身影,封住了他的退路。



    “啪啪啪!”



    鼓掌声起,就见雪林中无数骤急的脚步响起,如蚁群出穴,仿佛一道黑色洪流围了过来。一个面容挂笑,白胖和善的男人穿着身考究的锦衣笑眯眯的走了出来,这模样活像个和气生财的财主,他笑道:“这些江湖人可真是不知死活,竟然敢冒犯先生,咱就替先生出出气,不知是否满意”



    说着话,他视线却在燕狂徒那无一处不是伤口的身躯上来回打量,特别是那处贯穿心胸的剑伤上多停留了几眼,脸上笑容更甚。



    “你就是朱月明”



    燕狂徒瞧都未瞧身旁围来的几人,只是面无表情的望着眼前的胖子,又瞥了瞥那些围过来的禁军与六扇门的高手。



    胖子抚掌一笑。



    “哦不想朱某的名字能入先生法眼,实乃三生有幸!”



    这个人,便是当今刑部老总朱月明,燕狂徒也算是闻名已久了,无论在京城还是在这江湖,当初那“任劳任怨”两人就是他的手下,还有那神秘无比的朱侠武以及黄河水寨之主“朱顺水”,好像都与这厮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蔡太师呢”



    朱月明搓了搓手,嘿声笑道:“这武夷山上匪寇群集,太师何等身份又怎会亲至,自然是我们这些小的跑腿了!”



    “闻听先生已得到那“无极仙丹”,这可真是大功一件,待我将仙丹送回京城,到时候不论是太师还是圣上,必然都会大加赏赐先生,可真是让朱某不胜艳羡啊!”



    “你你够资格么”



    燕狂徒瞄向朱月明身旁的六人,这回“青龙”算是到齐了,还有天下第七,另外那身着“六扇门”差服的几人气息也是不弱。而且还有两个眼熟的人,这两个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竟是当年在“三合楼”前站在关七身旁的两人,“迷天盟”的铁树开花。



    可真是大手笔啊。



    但最重要的还是五千个身着甲胄,佩刀提弩的禁卫军,这可都是宫中禁军,装备精良,而且个个都是强兵悍卒,常年护卫皇宫,身手多是不弱。



    “本座届时自会亲自进京,交予太师,或者直接进献给皇上!”



    朱月明笑容不减,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里精芒暗露,他摇摇头,双手放下,像是一个欢喜佛。“这可不行,先生如今身受重伤,何不多多修养一下,既然先生不愿给,我们只有自取了!”



    燕狂徒却是望着“青龙”与“天下第七”文雪岸,笑了笑,继而缓缓道:“手下败将!”



    身旁几人便在此刻同时出手,不,不光出手,六人像是刑部的人,手中一晃,才瞧见居然拿捏暗藏着六把钩索,如獠牙倒钩,尖利非常,闪烁着寒光,人还未来,钩索便扣向了燕狂徒的双肩、双臂、双腿。



    这一下,可谓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可燕狂徒又何须躲,又何必躲。



    一股令人彻骨冰寒的杀意瞬间自他体内铺开,气息一沉,所有人就见燕狂徒的脸上竟多出两股纠缠不清的黑红二气,配上他那血红的身影宛如夜叉降世,双手五指陡然隔空一摄,一股难以想象的骇人吸力遂自掌中生出,那六把钩索过来了,人也过来了。



    六人只似被漩涡绞中的飘叶,惊叫一声便不受控制的自己扑到燕狂徒的掌下。



    未见朱月明等人围杀上来。



    已见漫天爪影,飞沙走石间,撕风破空的声响“嗤嗤”不绝于耳,六人惨叫都没有,身子已在空中被那骇人爪风撕扯开来,像是被五马分尸了一样,死状极惨,无一具全尸。



    等爪影散去,几人望着那双手染血,各提着一颗头颅的沉杀身影,无不脊背发寒,心里更是散出滔天寒意。



    朱月明嘴里的话随着一口干咽的吐沫全回到了肚子里。现在,



118、武林浩劫(七)
    天色渐暗。

    “啊!”

    所有人遍体发寒,就见前一刻还活生生的人,此刻却在惨叫中浑身肉眼可见的覆上一层冰霜,变成一具冰雕。

    然后,在燕狂徒的手中散落。

    他再推出一掌,一个剑客抬剑一挡,那剑器竟飞快化作通红,接着剑客跌飞出去,没等落到地上,人已在火焰中化作一地灰烬。

    厮杀还在继续。

    风雪更大了,像是老天爷也不忍瞧见这血流成河的一幕,妄想以那雪白遮掩住所有惨绝人寰的痕迹。

    且战且行,且杀且走。

    燕狂徒只从山顶杀到了山腰,又从群山深处杀到了外围,从上杀到下,从里杀到外,沿途不知道有多少尸体倒在了路上,杀到最后,有的禁军都崩溃般的窜逃起来,有的更是又哭又笑,又恐又惊的胡言乱语起来。

    而在最后,五千禁军竟只余八百,也就只剩下那些所谓的真正高手了,燕狂徒浑身上下早已无一处完好之地,刀伤,剑伤无数,更是身中十数根弩箭,有的还钉在身上,有的已断在体内。

    可就是这换谁都死了千八百次的惨重伤势,眼前这狂徒却仍旧生龙活虎,怎么死都死不了,怎么砍也倒不下去。

    朱月明早已从心惊肉跳变成麻木,他身形看似浑圆臃肿,然动行却极为灵活,时而出其不意,趁机偷袭,但说实在的,他心底已打起了退堂鼓。能在京城那种鱼龙混杂,各种势力交织如网的地方混的有滋有味,他自有他的过人之处。

    一个狡猾的老狐狸。

    如今他反而有点后悔出了京城做了这份要命的差事,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见过“苏梦枕”、“雷损”那般绝顶高手,这“权力帮”帮主再强又能强到什么地步,可现在一看,这哪是强,这简直就是疯子,是个魔头,是个不要命的狂徒。

    今天对方要是不死,那他往后的日子可就得过得提心吊胆了。

    念及此处,他身形一动,竟然不留痕迹的朝外撤了出去,但他这一退,正被“青龙”以阵法围攻的燕狂徒却乍然察觉,抬起一指便隔空点了出去。

    朱月明正自退走,可旋即就见面前一个军卒头颅“噗”的爆开一团血花,一缕指劲如白芒贯穿十数步风雪之距,径直到了面前。

    “啊!”

    一声惨叫,朱月明逃的更快了,捂着右眼,哪管指缝里冒出的血液,头也不回的亡命奔逃起来。

    “轰!”

    青龙里的鲁书一见燕狂徒分心他顾,趁机扑到近前,双手一抓燕狂徒双肩,便要施展“大摔碑手”将他摔飞出去,只是这一抓就似抓住一座大山,任他催动全身气力,竟难动分毫,当下一咬牙,以身为锁,像是一条大蟒,扣住燕狂徒的双手。

    燕诗二手持长剑,剑法轻灵,急如掣电,眼见时机,剑身一抖,立见五点寒星激飞出去。

    剩下的顾铁三轮着一双拳,他用的是锉拳,双峰贯耳,贯向燕狂徒太阳穴,赵画四用的是腿法,丹青腿,只扫燕狂徒心口,叶棋五拖着一方棋盘,在风雪中飞旋急转,以飞棋伤人,打人死穴,齐文六用的也是剑,剑光飘忽往来,如带绵绵恨意,似柳絮清风,鬼魅难防。

    更有天下第七举掌自上而下直盖燕狂徒天灵,余下还有刀光剑影,攻杀而来,混乱中也不知多少人死在乱刀乱剑之中。

    这“青龙”的阵法据传乃是当年“自在门”开山祖师韦三青为恐门下天赋资质最高的“诸葛正我”步入邪道,做些伤天害理之事方才所留,只是后来不知为何被“元十三限”得到,可惜他练不成,这才挑了六个弟子,各授其绝艺,合成“青龙”,妄想牵制“诸葛正我”。

    只是谁曾想,这到头来,居然先用在了燕狂徒的身上。

    六人此时虽武功招数不同,然气机却隐为一体,浑圆而成,可惜这阵法乃是针对诸葛正我的武功所创,又岂会人人生效,何况是否能敌诸葛正我还得两说。

    他们只以为锁住了燕狂徒的双臂,却忘了燕狂徒还有双腿,更是骇人,只见眼前匹练如鞭划过,一颗颗抛飞的头颅,溅起的鲜血,竟被那匹练生生斩了下来,如有无穷锋芒。

    像是发生的太快,无头的身子余力未消,举着刀仍旧跑出几步这才倒地。

    燕狂徒右腿陡然后曲,宛如蝎子倒钩,以一个常人眼里极为匪夷所思的姿势竟一脚踢在了鲁书一的后心。

    “哇!”

    一口热血登时喷出,鲁书一的身子瞬间软了下来。

    只被燕狂徒反手一抓,提住脖颈,挡在身前,“天下第七”连同“青龙”的其他人全都眼神大变,忙调转气机,只把剑法,飞棋,寒星打向一旁其他砍杀过来的江湖人士。

    这内息陡然逆行,已见几人受了内伤。

    鲁书一的脸色飞快涨红窒息起来,身子离地悬起,双手紧抓着燕狂徒的手,只是显得那么力不从心,微弱不堪。燕狂徒看向其他惊惧而对的人,轻声道:“堪不透生死,如何登峰造极”

    “嗯”

    他右手一转,鲁书一只如婴儿般在空中无力挣扎。

    &



119、惊变
    月已近中天。

    光若霜雪,铺满院落的每一寸地方。

    这间小院,便是当年燕狂徒的小院,无论是院心的银杏树,还是那颗槐树,全都依稀挂着稀疏惨淡的泛黄叶子,像是生命已到了尽头。

    但除了这两棵树,还多了一棵树,一颗长青树,这是一颗与“金风细雨楼”息息相关的树,由苏梦枕的父亲苏遮幕亲手植的,也是苏梦枕最心爱的树,宛如那长青之名,代表着“金风细雨楼”万世不坠的树。

    万世不坠

    苏梦枕倚着身后的枕,透过窗户,望着天上的月,望着那几棵树,眼中的目光不禁有些出神。

    “咳咳……”

    呛咳声起,本是日渐枯槁消瘦的身子瞬间剧烈的颤抖起来,起伏的胸膛像是不停抽动的风箱一遍又一遍的膨胀和收缩着,仿佛连喘息也来不及,一张寒傲苍白的脸更加多出一抹不正常的潮红,最后到涨红,然后青筋毕露,皮肉下像是弥散着一层淤血,乌红的吓人。

    直到一口带血的浓痰吐到了地上。

    他的身子刹那间就像是泄了气般瘫软了下去,然后贪婪的喘息着。

    树的生命是很少有尽头的,因为熬过这个冬天,到了来年春天,他们依旧会枝叶繁茂,但人呢他呢他的尽头是否已快来了

    这个冬天实在有些难熬啊。

    因为他的病更重了。

    不仅是病,还有伤,以及毒。

    他早已病入膏肓,这几年咽下饭菜的次数屈指可数,吃什么吐什么,张嘴的功夫大部分全用来喝药了。身子无法平躺,更无法入睡,气息一急,便有血痰涌上,日日夜夜的咳嗽,像是肺里有千万条虫子往复来去,又像是被噬咬出无数个漏风的窟窿,怎么呼吸都填补不了。

    剧痛,多痰,急喘。

    伤、病、毒,日夜折磨着他。

    睡觉是什么滋味,他已快忘了。

    所以,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了,只能像那院里的树木,束手无策的望着它们的树叶一片片的凋零,亦如那一点点散去的生机。

    但这样下去,树会不会死他不知道,他会死那是肯定的。

    他瘦了很多,那模样就像是饥荒里饿了大半年的人,也不知是皮包骨还是骨撑皮,他总觉得自己的手脚四肢仿佛都在渐渐石化,看得见却没了很多知觉,摸得到却又像是触到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想来行尸走肉,也不过如此吧,这比死还凄然的感觉。

    宛如风箱破烂后的呼吸在他咽喉胸臆间相互呼啸,半晌,才渐渐平复了下来。

    四年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四年前雷纯还在他身畔,而现在,他已孤身一人。事实上他本没有中毒,只有病害与旧伤,但是雷纯,这个他日夜想念的人,却在他最虚弱的时候给了他最可怕的打击,也许对他来说,打击远比下毒要来的更可怕。

    苏梦枕已明白,尽管“雷损”不是她的父亲,但那个他深爱的女人也终究无法释然,一无所有的她,为了寻找自己的存在,心理已成扭曲病态。

    他爱的女人,到最后,想要杀了他。

    树能熬过冬天,可他能熬过去么

    他曾算过,自己明年有一劫。

    其实苏梦枕并不怎么信命,世上做大事的人,又有几人信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放眼古今英雄豪杰,有多少人是起于草莽,从一无所有,到纵横天下,一统中原。

    可如今,他实在是不得不如此。

    他自己便精通命理相学十六种术数,如今,唯一能做的,便只有算一算这饱受煎熬折磨的命了。

    月光皎洁。

    “今天是腊月初九了,昨天是腊月初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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