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霸者的江湖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道无厓
“我说过,魔教之人胆敢踏足中原,我见一个杀一个!”
男子身披大氅,在风中飞扬,黑发及肩,随意散乱,一双宛如黑夜似的眼眶披包裹着两颗宝石似的眼珠,散发着寒光冷意。
“你还敢杀我的人!”
他手里提着一把刀,便如传说中的一样,深藏鞘中不露,漆黑如夜,瞧着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
白天羽。
此人年纪瞧着与李寻欢差不多,目光一扫地上女子的尸体,下一刻竟是没了踪迹,所有人眼前一空,竟瞧不见了,再出现,他已到客栈门口。
弯腰俯身抱着地上的女子,而身后那个魔教中人却似凝固在了马背上,然后“哗”的一下一道血痕自其脖颈浮现,继而血如水箭,一颗大好头颅滚落在地,喷洒的血水飞激的老高。
好快的刀,快到已瞧不出行迹,无光无影,如黑夜袭来。
人已死,刀却像是始终未曾出鞘,只觉杀机如风掠过,那人便已成了刀下亡魂。
当年便有传闻,传闻这白天羽为了招揽高手硬是把主意打到了“剑绝”胡不归的身上,结果二人还是大战了一场,足足三天三夜,中途饮酒吃肉,歇了再战,战了又歇,硬是没分上下。
时至今日,白天羽的威名甚至犹在上官金虹之上,如此可见一般。
只是别人瞧不见,燕狂徒却瞧的清楚。
他心头微微讶异,这白天羽先前的一刀怎么瞧着颇有东瀛拔刀术的影子。
“爹,咱们还是快些走吧,还要去看决战呢!”
正这时,燕狂徒背后传来阿飞悄声低语,可尽管他趴在燕狂徒耳边,那白天羽却仍是闻声看来。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他目中如有冷电寒芒暴露,陡然精光大涨,手中杀机大涨,却见轻微的金铁交鸣间,一柄通体漆黑的刀已被他缓缓拔出了鞘。
“是你!”
他眼中似惊似喜,却非故友重逢,而是那种久寻不得,求敌成狂,如今一朝得见的喜意。
燕狂徒蹙了蹙眉,他道
“十年后你再来找我吧!”
说罢,足下一动,人已如风似影般自白天羽身旁径直而过。
“大言不惭!”
燕狂徒未见过白天羽,白天羽却见过他,世人所拿他与上官金虹比较,只是上官金虹却败给了他这个一朝出世便石破天惊的狂徒。
既是武人,多求威名,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又如何肯放得。
低喝一声,魔刀横斩而至,黑如夜色,带着浓浓的不详与杀机,快已不足以形容,宛如带着邪异的魔力,瞬间如电光乍现,刀光过处,俱是一分为二,那驮着无头尸体的马儿“噗哧”就中间裂开,飞洒的马血连同肠肚与两扇马尸一齐坠落。
而背着儿子的燕狂徒也随之破碎,可惜却是一道残影。
“休走!”
白天羽神情狂傲,惊怒之下,大吼一声,身形已朝着黑夜中道道残影追去,如扑似跃,掠入了黑夜中。
173、战起
冷夜寒星之下,荒原之上,现出惊人一幕。
却说阿飞伏在燕狂徒的背上,只见自个老爹步伐起落舒缓,可一步之下宛如风云突变,两侧荒野无不飞一般的倒退,等他再回头瞧去,身后小镇竟只能依稀得见星火似的余光,心中不由得大为咋舌,又惊又喜。
但等瞧见一个身影提刀追来,狂奔急跃,快过奔马,赛过飞鸟,又是一声惊呼。
“爹,那人追来了!”
“呵呵,等他追上来再说!”
燕狂徒背着儿子,整个人行如往常,时不时还抬头瞧瞧星星。
阿飞把下巴搁在燕狂徒宽阔的肩膀上,直着脑袋,只觉得自己像是在翱翔飞驰,一时间心神激荡,张开双手,大喊大叫了好一阵,等劲头过了,他嘴里好奇问道
“爹你是不是怕他”
“不是!”
“既然不怕,咱们为啥要跑啊”
“我是怕一出手打死他!”
阿飞一愣,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还有就是为了你!”
冷不丁听到燕狂徒这么说,他不由为之一楞。
“为了我”
燕狂徒往北而去,这夜风便越来越冷,他道“嗯,以后,像这江湖上的一些高手,爹都是给你留的!”
“啊”
阿飞闻言一个激灵,他抱着自个老爹的脊背,虽是闻听这般言语,但不知为何心里竟没有半分恐惧。
“打不过怎么办”
燕狂徒也不怪他这么说。
“打不过也得打,往后出去闯荡江湖,那些人要是知道你是我儿子,估计都想要杀你!”
这下阿飞是彻底愣了。
“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爹当年没杀干净!”
阿飞听的是一愣一愣的。
他小脸发白,像是听出来燕狂徒不似开玩笑,他干笑声道“仇家很多么”
“很多!”
“啊,那我以后还怎么行侠仗义啊,到时候还不得遍地仇家。”阿飞魔怔般喃喃自语,随后又问“爹你是不是杀过很多人”
“差不多!”
“差不多是多少啊”
“一两万吧!”
“咕嘟!爹、你说你杀了一两万人”
父子俩一问一答,就这会功夫,竟是已到一座高山脚下,那山势倾斜如锥,中腰往下但见草木稀疏生长扎根,中腰往上,寒风白雪,一片银白,再往里,群山多是寸草不生,皆为寒雪所覆。
天山,到了。
正自观望,忽见不远处群山之上掠下十数道黑影,动如脱兔,这身法变幻竟是前所未见,迥异于中原。
燕狂徒眼睛一眯,只见其中几人竟非中原人的长相,有的金发碧眼,有的厚唇肤黑,有的肌如白雪,却是货真价实的胡人。
魔教
异族
远远瞧去,那寒冰积雪之上,十数道身影上下起落窜跳如飞,快急如电,肉眼都难跟上。
“爹,这些跳蚤一样的轻功可真难看!”
阿飞先是好奇一瞧,随即颇为嫌弃,还别说,哪些人影起跳真就像一只只跳蚤一样。
“你往哪里跑!”
恰在此时,身后白天羽也已追来,他浑身宛如着火,滚滚白气蒸腾而起,却是挥发的汗液。
哪怕如此,他仍是不死心。
可一见山上来人,白天羽却一皱眉。
这魔教之中,传闻高手无数,潜藏江湖各处,多为邪派高手,或是黑道巨擘,能号令“三山五岳,七洞九幽”,乃是江湖中最让人谈之色变的势力。每隔几十年必有魔教东进之祸,其中除却至尊至威的教主,尚有四大天王,四大公主号令一方,意图东进中原,余下长老护法不计其数。
而且这一代教主也极为惊才绝艳,号称魔教第一高手,不但得了上一代教主的毕生功力,更是将魔教镇教神功“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练成了大半,魔教十大魔功更是悉数俱通,武功之高,超凡入圣,近乎魔怪。
故而他也忌惮非常,料想对方必然是心比天高之辈,才定下这比斗之约,果不其然,战书一下,对方便已回应,约战天山。
老实说燕狂徒对这约斗并没有太多兴趣,只因李寻欢告知这魔教教主魔功盖世绝伦,而且天下高手被他杀了大半,所以到底还是决定来走一遭,特别是瞧见这些个异族。
“大战在即,你却还敢分心在我身上!”
白天羽自出世以来未尝败绩,自是心高气傲,闻听言语,他冷哼一声,沉声道“反正迟早都得战过一场!”
“这些人的武功路数倒是颇有几分密宗的影子!”
燕狂徒瞧的好奇。
他现在正在日渐消化那“大轮法师”留下的东西,只如抽丝剥茧,这其中便得到很多以前不曾得知的东西。
“你却不知西方星宿海就是魔教分坛么这些**乱中原之心不死,说起来,连你也与魔教有些瓜葛!”白天羽瞧了他一眼,又瞧了瞧阿飞。
燕狂徒闻言一怔,这话从何说起
“你以为你那“幽灵门”秘籍从何而来据传那就是魔教流落在外的武功!”
这时候,却见那些人影已掠至近处。
“白天羽,莫非你要毁约”
当先一人面色阴白如鬼,眼眶发绿,也不知道练的什么邪门功夫,头发都是绿的,嘶声质问。
他们可是迫不及待的等着白天羽毁约,魔教雄踞西北,中土之外,西域各国皆有势力,势力之广盘根错节,可谓惊人,只要一声令下便可入主中土,偏偏定下这什么约战,凭添变数。
“你们教主呢”
白天羽浓眉一拧。
“如今子时已过半,正是约战之期!”
敢情时间不知不觉已是飞快。
那些想要观战的人却没料到白天羽会挑这么一个时候,如今只怕都在镇子上酣然入睡呢。
“现在”
绿发男子裹着黑袍,他闻言皱眉,又看了看一旁背着儿子的燕狂徒。“那他呢”
白天羽冷冷笑道“只允许你们魔教高手掠阵,就不允我们中原武林中人旁观”
他追赶燕狂徒过急,以致身后手下兄弟早已跟丢,如今身旁,也只有燕狂徒一人。
这时候。
“让他们上来吧!”
远方山头,忽听有声音传下,好似惊雷滚滚,炸裂在众人耳际。
这山头远去怕是不下两三百丈,可声音却清晰入耳,此人内力果真非同小可。
便是燕狂徒闻之眼神也为之一亮。
“哎呀,好大的嗓门!”
阿飞一捂耳朵,趴在燕狂徒背上,他只觉得天不怕地不怕,瞧着那些个魔教中人投来的凶恶眼神,只把眼角用手一拉,吐着舌头,扮着鬼脸。
“走!”
白天羽冷眸一扫,人已飞身跃起十来丈,身形如游龙虎跃,足尖于山石草木上连连借力,几个起落,已朝那声音的方向掠去。
至于燕狂徒,则是被那十数人围住动行,与白天羽拉开一段距离。
就听那绿发男人嘿嘿一笑。
“他们打他们的,咱们打咱们的!”
几句话的功夫,远处已起疯狂杀机,却听刀身出鞘,锋芒气机已现,厮杀已起,低吼长啸连连。
燕狂徒忽道
“飞儿,闭上眼睛!”
174、魔教教主
闭眼
阿飞听罢,赶忙“哦”了一声,一双明亮纯净的眼睛立马紧紧闭住,只是子却隐隐发颤,双手死死攥着燕狂徒的衣裳,心中颇为忐忑。
毕竟这可是十几个人呢。
绿发如妖,面色白如鬼的男人“咯咯”恻恻的一笑,笑声就如磨牙,他道:“好啊,闭的好,闭上,就不用睁开了!”
十三个魔教中人成掎角之势,围成一个半弧,硬是迫着燕狂徒落到雪峰的一处陡坡上。
远处战起,也不知是刀气卷dàng)着狂风还是狂风卷dàng)着刀气,只闻疾风呼啸,像是山顶飘着两只恶鬼,哭嚎不止,摄人心魄,一时间战的是昏天黑地,风云变色。
燕狂徒闻听言语并未有过多的反应,对于将死之人他从不会计较太多。
背着儿子,燕狂徒双手都没腾出来,双脚更未抬起。
眼角余光一扫,已见有一人“霍”的运掌朝他后背劈来,掌心紫红可怖,宛如放光,便是先前“凤凰集”上所见那招掌法,大紫阳手。
子腾跃而起,瞬息已扑到后。
眼看就要落下。
却陡生骇人惊变,但见那人残忍狡猾的神仍烙印在脸上,子却在空中无声无息的分开,两道断口一处自肋下斜飞至脖颈,一处自腰腹而断,神是未变,眼神却已没了生机,子一分为三。
以至于瞧上去有那么一丝诡异,上已到近处,下半却还在远处。
“哗!”
内脏抛洒而出。
未等落地,只见那飞溅的血水宛如被一股无形的气机所牵引,笔直如剑,化作十数缕,飞冲激好不神异。
“噗噗噗~”
闷声暴起,血箭冲,还没落地的三截尸体顷刻似被斩了千万剑,僵直的一刹,犹有余温的体霎时迸发出漫天血雾,等落地,就只剩下一地难以分辨的细小碎块。
死在当场。
这惊神骇鬼,匪夷所思的一幕只把剩下的十几人瞧的遍体发寒,只觉得一股凉气袭上脊背,从茫然、失神、再到骇然,早已是面无人色,笑容无不僵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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