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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裙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喜了
冬灰猫着腰眯眼细看外头,
黑色越野从她跟前过去,
车开得好慢,大灯远光灯也开着。像在找什么……
冬灰好玩儿地撑着脑袋又细瞧了瞧,
这一看清,顿时喜悦,
是关漫!!
可她还是不敢轻易冲出去,万一车里还有其他人呢……
冬灰靠树干上给关漫打了电话。
你知道此时正焦急找她的关漫一看是她来电该多激动,赶紧接起,这冷儿的天儿,关漫为不错过她,车窗大开,冷风直灌,就一心一意聚凝神寻着她……
“冬灰,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我在你后面呢。”冬灰的笑语如天籁,
关漫猛地刹车,想都不想。推开车门下了车!……
这一刻,关漫是傻傻地站在那儿,
路中间,
纷纷扬扬的白雪里,
冬灰两手拢在大衣袖口里微歪头冲着他笑,
她梳着可爱的小麻花辫儿,
眼眸亮晶晶,
比那天上最亮的星还美丽,
关漫有些鼻酸,
惟愿,
你永远站在那儿,
我上天入地,山穷水尽,都能找到你,
冬灰,
无论在哪里,
一定让我找到你……
☆、
孟冬灰心情一好就是几熨烫人心的好娃娃哟。
她无比静好地靠坐在关漫的后车座,带着几分悠然,甚至几分梦幻,一会儿瞧瞧车外的雪花儿,一会儿活泼地跟关漫说话。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她歪着头倾身问前面驾驶位的关漫,你知道这绝不是质问,甚至,她根本就不想知道答案,纯粹好玩儿,因为,就在关漫张嘴要实话实说时,她又一摆手,然后手自然而然撑着了下巴,眼睛里都是笑意。“关漫,我觉得你是最了解我的人。”是的,前面那一问就是“起兴”,后头这句感慨才是她想表达的。关漫,真的很好。
嘴巴不停。又问,“关漫,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么。”
前头开车的关漫笑着,“想着去哪儿嗨,才不负这么好的心情。”
冬灰咬嘴巴了。他真是太机灵了。
“可我现在不想去太热闹的地方了,”冬灰直起身往后靠,头舒服地枕在椅靠上,望着车外的霓虹,“今天以为很寂寞。其实一点不寂寞。今年以为过得很艰苦,其实,回头想想,挺有趣。我就惟愿自己来年也有此刻这样的好心态,没什么大不了的,总会有好的时候……”
关漫听着,心里是何等的暖意。
这一年,他认得了冬灰,
这一年,他见过她哭,见过她笑,见过她的孤寂,见过她的快乐。末了,这么个可说历经人生起落,经历过离别,经历过艰苦,经历过挫折的孩子,在新的一年的开端,依旧昂着她的头,充满希望地认可过去,期许未来……孟冬灰终究是坚韧的,有着顽强生命力的孩子才是最吸引人为她抛洒一切……
关漫稳稳开着车,舒了口气,
“既然不想去太闹的地方,我带你去个地儿如何,这么好的心态,该有个印证。”
冬灰扭头朝他甜甜一笑,“好。”
事实,
萧关漫既然要送冬灰“大礼”,必定小气不得。必定要有“倾力而出”的气魄,否则,对不起冬灰此一刻如此看好的“良辰美景”,辜负了冬灰“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情怀……
车开到了春明大道地标建筑太极塔跟前,
太极塔曾创造多个世界第一。
12年前,在魔帝楼还没建成前,它是世界第一高楼。
世界最高速度的电梯:从5楼直达89楼的室内观景台只需37秒,电梯攀升的速度为每分钟1010米,是世界最快的电梯,其长度也是世界第一。
世界第一座防震阻尼器外露於整体设计的大楼,重达660吨,在85、86、与88楼用餐可以看到这个带有装饰且外型像大圆球的阻尼器,米,也是世界第一。
这个摩天巨物一度是国人多么傲然的象征。常年承办外墙灯光秀及烟火表演。
抵达时,正好是凌晨三点,
说是守岁,因着雪下得太大,这个点街上的人已经很少了。
关漫从驾驶位扭头,“下去看?”眼中也是一派欣喜,
来到这里,
冬灰已有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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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看到惊心动魄的一幕,
却,
还是不及,亲眼所见……
雪花里,
冬灰两手垂立,仰头望着这宏伟巨无霸。
灯亮了,
一层层开启,
好似前奏,不由自主就叫你的心揪了起来!
“砰!”礼花绽放,
整个太极塔被点亮了!
一个硕大的“梦”字,七缤纷地映照在整座楼体,
湛蓝纯净的天空,风雨后的虹,窗外一片清晰的嫩绿,飞机在天空中滑过的痕迹。冰雪辽阔地带,澄清的湖水,远处的冰峰,近处的小花儿……一切美好,聚集成这个“梦”,美轮美奂!
接着,
是“冬”。
没有一丝“冬”的字迹体现,却处处是“冬”的意向美态,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寒梅傲然怒放,朵朵五缤纷的小花,白的像雪,红的似火,黄的赛金,粉的如霞……
“冬”意盎然,“冬”意永生!
最后,
纷纷落下的金灰,
早已分不清是灯光里的效果。还是真的四渐下金色的烟火,
雪的白,与金灰纱雾交相辉映,
拉下了浪漫仙贵的帷幕……
冬灰抬手抹了抹泪,
真心实意感受到的,是关漫的心意,
小冬灰手背捂着嘴巴回头看他,“花了不少钱吧,”
关漫也是两手垂立着,仰头望着这楼。
笑笑摇头,“这些都是明天他们年初一十点贺年本身要播放的素材,不过重新组合了一下。”关漫看着她,“是你名字取得好,一变化全用上了。冬灰,上次你送我表,也说了,不谈钱,只说力所能及的心意所及。这是在我能力范围内能做到的,开心就好。”还是那么淡淡暖暖的,关漫啊,你的心里究竟已经装下了多少冬灰呀……
冬灰转过头来,
没再看他,
独自咬着手背,肆意地流着泪,
冬灰想,她是幸运的,
第一个没有舅舅的年里,能得如此多的厚爱……
当然,至此,你也叫她心上如何不更亲近关漫,
真不在于贵重,
实实在在,是因为陪伴呀,
她最悲伤的时候,关漫跟在她身后一路前行,
她最无助的时候,关漫轻轻敲着车窗,
在这她一人游走的大年后半夜,关漫给了她这样一个一辈子都会难忘的“梦(孟)冬灰”……
是的。
冬灰缺爱么,
从不缺,
缺少的,
是不离不弃的陪伴,
是耐心细致的陪伴。
关漫做到了。
……
关漫之后还是把她送回了峤县,
冬灰在方程家过了年初一,初二,
初三,章程礼来接。把她接回了宫里。
孟冬灰再次暂时“易名”,事实,只是换了个姓儿,以章程礼远房侄女儿“章十儿”的身份十分低调地“入驻”了警卫营。
平常,均跟在章程礼身边。
明面上的身份安排妥了,私下具体吃住的问题就很好解决了,肯定还是跟在元首身边。这么看来,元首确实是有安排的,不可能真放心她一人在外过年,毕竟小丫头一个。
基本上这样的安排,冬灰还是能接受的,
孟冬灰知好歹,谁真正为她着想,她分得清楚,
这一国之主啊,除了弄走她的舅舅,其余,基本上,完美。
☆、
这是他们一天的开始。
早早儿的,
雪还没有完全融化,
孟冬灰和他慢跑在安静的岁羽小池旁,
他会和自己聊阮籍,聊嵇康。
冬灰只会自己盲说喜好魏晋风流,
他会具体告诉她这些人的人格魅力在哪里。
冬灰对他说起的阮籍的一个小故事特别感动:
一位兵家女孩,极有才华又非常美丽,不幸还没有出嫁就死了。阮籍根本不认识这家的任何人,也不认识这个女孩,听到消息后却莽撞赶去吊唁,在灵堂里大哭一场,把满心的哀悼倾诉完了才离开。
阮籍不会装假,毫无表演意识,他那天的滂沱泪雨全是真诚的。这眼泪,不是为亲情而洒。不是为冤案而流,只是献给一具美好而又速逝的生命。荒唐在于此,高贵也在于此。冬灰深感,有了阮籍那一天的哭声,数千年来其他许多死去活来的哭声就显得太具体、太实在。也太自私了。终于有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像模像样地哭过了,没有其他任何理由,只为美丽,只为青春,只为生命。哭得抽象又哭得淋漓尽致……
还有嵇康,
他是这么说的,
“嵇康,堪称文化史上第一等的可爱人物。他虽与阮籍并称于世,而且又比阮籍年少,但就整体人格论之,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要比阮籍高出许多,尽管他一生一直钦佩着阮籍。我也曾多次想过产生这种感觉的原因,想来想去终于明白:对于自己反对什么追求什么,嵇康比阮籍更明确、更透彻。因此他的生命质感也就更清晰、更明媚了……”
接着,
他如同对挚友的,提起了对嵇康的了如指掌,细致入微,敬服仰羡……
他在提嵇康,
殊不知,
这正是他最散发帝王之美的一刻,
既有居于权峰的理性,
又有归于尘土的感性,
博学,真挚,
不看低她是个孩子,
不拘束他的先王先辈秉持的礼教,
冬灰心忖,也许他骨子里是个浪漫的人,帝王的随心所欲叫他能最大化的领略各路之美,杂学则多情多思,但是,同时他又拥有一颗沉重的心,不得不压制着自律着甚至威吓住就必有取舍……也许是在年里,也许,他确实把自己当可以放心骄纵的小朋友,照顾她的同时,自己也适时得到了少有的放松,释放了一些真实的自我……
是的。近期和冬灰一处的元首着实好脾气,
总有一语不合的时候,冬灰对他大小声……你知道这孩子如果放纵了性子,犟得很,特别是面对比她强大好几倍的人。那个据理力争的劲头!……当然,冬灰从来不会莽吵、无理取闹闹脾气,她跟你吵架,头头是道,
如,这是到了午后,
他们会一起看戏,
元首可没他儿子们那么会动用奢侈来享受,
看得老胶片投影。
看完,
冬灰学了段《长生殿》中勇敢的艺术家雷海青当面痛斥安禄山的唱词:
“稗只恨泼腥膻莽将龙座。癞蛤蟆妄想天鹅啖,生克擦直逼的个官家下殿走天南。你道恁胡行堪不堪?纵将他寝皮食肉也恨难。谁想那一班儿没掂三,歹心肠,贼狗男,平日价张着口将忠孝谈。到临危翻着脸把富贵贪。早一齐儿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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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受新衔,把一个君亲仇敌当作恩人感。咱,只问你蒙面可羞惭?”
唱的激愤异然,
她也不知道安什么心,还指着元首唱!
可人大人大事,会把她的小幼稚放进心里,
元首抬头指出了这孩子情感腔调的不妥,
冬灰不依了,她觉得自己唱的超好,跟他那个争啊。瞧那伶牙俐齿,把《长生殿》的梗概背景先扒个溜儿,再做阅读理解一般细数情感渐进,最后褒奖自己,我唱的如何符合史实。如何钻人内心……那小嘴巴,简直能说会道到天上去了!
元首着实宠爱地看着她……是的,这样鬼机灵的孩子,怎么会不讨人喜欢。元首想着的是,蒋仲敏没有把这个孩子天性养废。道德感偏远了些,不得不承认,天生的灵慧没有抹杀……
元首舒适地靠向椅背,
“这段,其实是李龟年的借笔抒情。李龟年。当日繁华的参与者,后来世态的目睹者,这里成了一个历史的评判者、记述者。他本人的形象,就凝聚着一代兴亡,‘一从鼙鼓起渔阳。宫禁俄看蔓草荒。留得白头遗老在,谱将残恨说兴亡。’他从一个接近皇、妃的内苑伶工,沦落为一个近乎行乞的卖唱艺人,因此,他对历史的述说和评判是带有深切感情的。哪里如你这般。唯有愤恨,唯有憎恶,他的苍然浩叹你唱到哪里去了,他的悲屈流长你唱到哪里去了……”
冬灰被他愉悦地淡稳几句扎扎实实又打回原形,
自己评判深摸了那么多。结果独独忽略了作为笔者的心态与情绪……不得不低头。
所以说,如此这段日头的近身深处,
孟冬灰是充分领略了帝王之美,
那种美态实际和舅舅同理,
他们都是各方面强大的人。
道行何止在冬灰之上的之上千倍,
他们寥寥几语,就能把孟冬灰手心里捧着又放回低处,抚摸她的头:还要好好学啊……
冬灰当然对这类人是着迷的,
因为她够不着……
刚才说到午后了吧。
下午,他们就分开了,
元首有处理不完的政务,
冬灰有消磨不完的时光,
可她是坐不住的,
她会穿着警卫员小战士的军装,大冷天,包裹得也分不出男女的,在宫里四处溜达儿,反正她有牌有证儿,谎话又最是会张嘴就来,行到哪里绝不漏丝毫破绽。
好吧,元首也想不到呀,
她来这宫里才将息几日啊,
英雄事迹就诞生了!
真没有一点讽刺之意。
孟冬灰真的做了一件“舍己救人”的正能量事情,只不过,要把人心疼死咯……
就是发生在某个下午,
她照样四处逛逛,
行至茉湖北石坊附近,
看见一个阿姨抱着一摞可能刚烘干好的桌布在岸边走,
忽然不知咋的,脚下一打滑,桌布上头几张落入湖畔,
阿姨肯定得去捞啊,
其实这天寒地冻,以为茉湖早已冰封,阿姨壮着胆小心翼翼蹲下去够……
孟冬灰已经着急向她跑过去!因为她知道这个举动是极其危险的,茉湖是封冻了,但是石坊上有暖阁。下方一定有暖气而出,别看湖畔看似冰封,实际,一定极容易散冰……冬灰着急,可又不敢大喊,那里本滑,怕惊着阿姨反倒让她落湖……
可,
意外终究还是发生了!
阿姨还是因着够力不均,一下栽入湖里,果然不出冬灰所料。散冰了……
冬灰想都不想跳了进去!
☆、
这天下午元首正把老五老七召进宫里说会儿话,毕竟在京的没成家的,就这两个了,年节里自是得更关怀些。
聊了会儿年节里的体己话,爷三儿走到书桌旁赏了会儿画。
这是一幅“岁朝清供”,落款却是和本字,显然是东洋人的手艺。
“岁朝清供”是天朝画家爱画的画题。明清以后画这个题目的尤其多。任伯年就画过不少幅。画里画的、实际生活里供的,无非是这几样:天竹果、腊梅花、水仙。有时为了填补空白,画里加两个香橼。“橼”谐音圆,取其吉利。水仙、腊梅、天竹,是取其颜色鲜丽。隆冬风厉,百卉凋残,晴窗坐对,眼目增明,是岁朝乐事。
“我记得东明宫原来有腊梅四株。主干粗如汤碗,近春节时,繁花满树,甚是好看。”元首笑说,又瞧着萧碎。“你小时候就调皮,这几棵腊梅磬口檀心,本来是名贵的,可咱们京里重白心而轻檀心,称白心者为‘冰心’。谁还没开始给檀心的取名儿呢,你先嚷起来……”
“狗心。”关漫接了嘴,“我还记得五哥那时候天天上树给咱们摘狗心腊梅呢。”
萧碎也是笑,“现在想想,那狗心的也漂亮,枝子好看,蕾多,就是太脆,一折就断。”
元首微笑着低下头,一手垂着。一手食指在画纸上点一下,又点了一下,“这正月里,你们给你们三哥拜了年没有,”
忽然这么一问,着实令人心下一提:怎么问起这?
萧碎微笑,“自是打电话去问候过。”
关漫并未张口,只顺着“嗯”了一声。拜了,亦或未拜?或者,只是应下元首这句“提醒”……当然,也未必就是“提醒”。年节里,除了元首,再一个就是少首,是不能忘了向他请安问好的。过去每个年节,他们着实是忘不得要给萧雁落问安。可今年,他已然不是少首了呀……元首这么一问,着实很难教人摸清用意,到底是“提醒”还是“介怀”……这位“兵谏”的前少首,并非被褫夺后就势力全无,他在西海的一举一动照样牵扯朝心,而且,萧雁落着实在年前再次大放异了一次,事实,他的动向确实左右了“与和本博弈”的走向!……元首亲手养大了他,教会了他。又历练了这么多年,尔今,又褫夺了他,到底萧雁落是羊是狼,到底元首对他态度又如何……现下。还真没有人看得懂了……
帝王心,不可猜,
但是,各人心里该有本账,
此时,碎子和关漫心中肯定都还是沉了口气,思忖,回去得把这段小插曲跟(四哥)(六哥)说说……
正是稍显沉默的时候,元首又把话题牵到了画儿上,
“咱们京里人家过春节。供腊梅的多,天竹的少,因不易得……”
正说着,
望见章程礼站在了门口,
神情倒是没什么。只是他这不进来……显然有事要单独向元首汇报。
萧碎和关漫识体守矩出来了,
来时,等候元首召见时,碎子和关漫已经在廊下聊了会儿的,
再说,私下里,这弟兄两道不同不相为谋,也没再多可说的了,所以走出来时并未相携,只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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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别。碎子先行离开了。
关漫走慢些,他知道冬灰在宫里,虽然知道碰上的几率很小,可是,好容易这进来一次……于是。关漫立在车前,并未立即上车,
也就这稍停留的片刻,他回头看看……真叫他看到了挺不得安宁的一幕,
他和五哥前脚才一出来。
警卫团的赵福生也匆匆走进了内廷去,
是出什么事儿了?
关漫才稍蹙起眉头猜测,这时候,人其实是边拉开了后车门上车了的,
可才一坐下。
竟然见章程礼是小跑了出来!
关漫的司机老袁是多年跟随他的,熟知宫里的规矩,忧心轻说,“七帅,咱们真得走了。这地方不能久停……”
没办法,关漫只有点头,“走吧。”
可,甚至是转过了身去看后车窗,
更是叫关漫心定不下来了!
元首都出来了。
距离越来越远,看不清他们的神情,但是从脚步的匆匆可知,一定是焦急地往某个地方赶去……
从前,宫里就算出火烧屁鼓的大事。关漫一定没这会儿这么心慌,再大的事,关漫永远是冷眼旁观,他只负责将事儿打听出来,告诉六哥。事儿好事儿坏,事儿大事儿小,关漫都能冷静地以最有利于他们这一方的判断给六哥参考,至于决策,最后还在六哥……
可现下。如何“冷眼”得了,冬灰在宫里呀!不关她事则好,这要哪怕叫她沾了一丁点火星子呢……关漫可“旁观”不了!
关漫还是稳住了心绪,尽管眉头蹙得有够紧,他边嘱咐老袁把车速放慢些,边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是我。这会儿出什么幺蛾子了,怎么好像乱糟糟……”关漫依旧口气淡懒,好似漫不经心,
这宫里,人员的复杂可想而知,谁是谁的眼,谁是谁的线……
关漫没有说话了,听着手机。看上去并未大的惊慌,但是,只有他知道,自己已经轻坐直,背上好像就那么兀得渗出虚汗了……
对方说,“还没弄十分清楚,好像是茉湖那边掉进去两个人,听走过来的人说,是一个先掉下去,另一个去救,劲儿救上来了,结果被救的这个太沉了,救她的力气用尽,是脚抽筋还是怎么的,没爬上来又沉下去了……”
“你继续瞧瞧这事儿。有信息给我立即打来。”
挂了电话,
关漫头脑发麻,不知怎的,他就觉着这事儿脱不离冬灰……救上来的这个太沉……这个肯定不是冬灰!那,就是救人的这个……是冬灰,肯定是她,冬灰遇着这样的事一定义不容辞!还有,光掉下去人,不至于这样惊动到元首,连章程礼都跑起来了!……关漫简直坐不住了。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乱不得,甚至,这车,他都停不得!除了宫里的规矩,更不能忘了这宫里的无所不在的各类眼线……
关漫紧紧握着手机身体前倾,手肘搁在双膝上,目视前方,目光如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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