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裙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喜了
这点叫冬灰想起雁落跟她提起过他曾在特种部队驻训时的一些经历。
他说,老特大部分时间在训练,小部分时间才出任务。且大部分任务是跟自己的兄弟部队找碴,把部队气得打天灵盖生烟,小部分时间居然是……真实的战斗任务,只是得藏着掖着。出任务的大部分时间也是藏着掖着,那叫潜伏,极少的一部分时间开火,功成身退,通常是以秒计数。
这也叫冬灰想起更早前舅舅跟她提起的他年轻当兵时的“作训经历”:“我们出任务时用大量时间准备,防空防地防生化防导弹,把自己部署得像头武装豪猪一样开始行军,我们的假想敌,通常也是一头武装的豪猪,在几百平方公里的土地上辗轧撕咬,冲击反冲击。一连几个昼夜……我们的准备时间也是极其有限,很少把时间用在漫漫行军路上,它更像一把刀子,捅出去,然后尽可能不损锋刃地回……”
如今,冬灰也“近身体验”这种“隐”这种“藏”,也想像舅舅一样“藏得愈久,出鞘得更锋利”!……
却,
想象永远赶不上现实里的“始料未及”,
如今,
十度左右的气温,
她和她的作训战友王楠,仅穿着单薄的迷作训t恤,站在凛冽的风口,两手背后,腿微分,“昂首挺胸”罚站三小时!……
说起来孟冬灰也是冤枉,王楠私自在裤兜藏了一袋热奶,隐蔽时,她们这一组第一个被红外探测发现。教官本着“一损俱损”原则,连带冬灰俱受罚……王楠是不知道有多抱歉,冬灰倒仗义,认了。两个女孩儿迎风站着,认真受罚,也是一种态度。
停妥三辆迷吉普,
从车里下来一众人,
长空背着手和碎子走在前头,边说着什么边往坡上走,
长空真也是无意一瞥,瞧见那边林子口背对他们这头站着两个女孩儿……长空一怔,本来思路都还在,和碎子说的话都没停,可走两步,突然停了脚步,转头就往那两个女孩儿走去!……
碎子一直微低头听着,忽然二哥没声儿了,待他扭头看过去,二哥已经快步就往林子口那边去了,碎子顺眼看去……忽然就有种“不好”之感!
碎子灵光,首先阻住了要跟过去的人员们,也小声快速问了句身边人,“军校选拔出来的孩子们已经来了?”
“来第三天了。”
碎子一点头,也快步走了过去。
果然。
二哥认得她!且……碎子都想不到二哥一见她会这么……激动?
小姑娘穿的单薄,笔直手背后立在风里,
还是扎着丸子头,颊边发丝吹散些。全刮到嘴边,嘴都被吹得干裂了……
“十儿?”
这要不是她旁边还站着个女孩儿,碎子觉着二哥都得冲上去要么把她拉到一旁要么脱下外套包住她,反正。就是为她遮住一切狂风……长空是太惊讶,“惊”过后第二感觉就是心疼、怒意,小姑娘的唇吹的见白,干裂,显然已经站这儿不是小一会儿了!
“谁,谁……罚站呢!哪有这样个罚法儿?人都要吹干了!”
这要不是这么个情况,碎子都得笑出声。没见二哥还有这么“铁血柔情”的时候,糊涂了,你罚你的那些兵可比这狠得多了去了!
不过,看着是好玩儿,
二哥好像又挺怕她,
小姑娘看他一眼就再没看他,目不斜视,看着前方,只不过眉头是轻蹙起来了的,似有嫌弃……也就这表情,搞得二哥又裹足不前,他也晓得不好干涉,怕干涉了,惹她生气……
可二哥就是不走。他干涉不了吧,像个孩子,可又不走,好像,好像这么看着,这么干着急,都比离开要好。长空两手垂着,这也是碎子头回见他这么明显的孩子气一面。着急,不知道怎么办好,可就挪不开步……
碎子目前也摸不准二哥认得她,可到底知不知道她和父亲的关系呢……反正,他现在这么站这儿肯定也不行呀,不说眼前这女孩儿明显就烦了,那边,一大些随行人员还搞不清楚什么状况呢。这再站久了,肯定招事儿。碎子只有强拉上二哥的胳膊,低声,“二哥。不管她是谁,你这会儿这么犟着,都看着……”长空抬胳膊避他的拉扯,又不敢大声,“把他们教官喊来,怎么能这么站着……”碎子叹口气,“二哥,你糊涂了,你这越明显维护越对她不好!”这么一说,长空似有一怔,接着,真着急地回头看碎子了,“可也不能这么紧站着呀,她那么小,又不是真当兵……”碎子再拉他走,长空动脚步了,可眼睛还是回头忧心地看冬灰,听碎子小声安慰,“要帮也得避着点嫌,你可以到了高地再给他们教官打电话。甚至,另派任务,不就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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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给撤出来了……”
长空一听,“是滴是滴!”像终于想到辙儿,脚步也快了,再不用碎子扯,甚至小跑向高地去!……
碎子回头看了眼女孩儿的背影,
依旧站如松,纹丝不动,那腰杆儿挺得直……碎子想,父亲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这儿呢,又一想,可能知道了也不会干涉吧,这孩子虽得宠,可也不像蜜罐儿里那种“甜宠法儿”……咳,碎子是没想到,马上他就知道这孩子在他父亲心里的分量了,当真,重得没法说啊……
碎子过来还帮着二哥打圆场,“二帅就是这么挑剔,那两孩子站的姿势不对,前段时间‘军容律改’不是还规范过……”
正说着呢,
忽然一声惊天动地的炸响!
“五帅卧倒!!”多少人上来护住他,可此时碎子心就像被全掐空了一样,只想看那边的女孩儿!……飞溅的砂石如星雨砸过来,碎子只隐约听见更高处二哥的声嘶力竭“十儿!!!”……
☆、
她就有这么叫人着急的倒霉运怎么办!
一架战机误操作,落下来一枚r9小炮弹,一则幸,幸在r9作为军演模拟弹,威力肯定有限;二则幸,幸运在它爆在了岗下的深坳里,不过冲击波依然还是存在,坡土倾斜而下。把小树林子没了半边儿……
这件军演败笔,之后也被外媒报道过,不过绝对也是严控修饰后的结果,多集中在军机误操作上。……又有多少人知道现场的具体情况,更不谈,之后,更隐秘的一些内情……
说实话,碎子那一下脑子是懵了,可就算懵着,起来后第一反应还是奋力往小树林跑!却,忽然从一侧下来更猛烈地重击,碎子都没会过来这是被人一拳头揍了!……长空重吼“我说带她走!看看。就是你!”吼着的,人已经疯急跑向土埋地,“快!快救人!”长空眼睛都红了。
二哥这多少有些气急败坏牵连了,可此时碎子也顾不上这些,赶紧跟着跑过去,也是边焦急招呼“找人!”涌过来再多人都不嫌多咩,两位爷俱是袖子都顾不得卷,弯着腰徒手在土里挖呀……
好在,这也不是天要绝她的节奏,
事发当时,这两小姑娘都挺机灵,第一时间往左侧跑,最后轰然那一下,两个孩子充分展现了平常良好的体能及作训要求,都是一个飞身匍匐……沙土是把她们埋了,不过不深,很快两人就被找到。
你知道长空把冬灰从土里翻出来,转过面来……长空心疼得真感觉心都在颤了。小冬灰满面尘土,眼睛合着,看着还是不好,因为一转过面来,只一会儿,额角流出了血,顺着眼角。脸颊,触目惊心……
“十儿,十儿,”长空抱着低低唤,又不敢大动,害怕她还哪儿不好。冬灰是眉心紧蹙了下的,估计有知觉,不过一时也砸埋晕了,蹙眉头也许也是因为感觉到痛感……她恍恍惚惚,听见有人喊她,来往匆忙的脚步,感觉自己被抱起来,四周很嘈杂,很嘈杂……
章程礼是先接到西宁高地有爆炸事故汇报的,元首当时正在与京城那边通话,没有立即进去报告,
还没隔二十分钟,接到了萧碎的电话,
“什么?!十儿?确定是十儿?!”
这下连章程礼都有点慌神……同时,那边碎子也确定元首并不知道她被选拔出来来这边作训……
章程礼到底沉稳。片刻惊慌后,条理还是相当清楚,紧急吩咐了一系列事项下去,确保元首能第一时间赶过去见到人,且,面上各方无破绽……
“元首,”
元首放下手中电话,见,章程礼神色沉重,着实还有些掩不下去的惊急,
“怎么了,”
“您听后不要太着急,”稍顿了一下,“半个小时前西宁高地发生了一起落弹事件,出现小范围土层滑坡,埋了两个来作训的孩子……”说到这,元首已经起身了!章程礼硬着头皮说下去,“其中一个是冬灰。”
元首确确实实有那么一瞬的身形轻晃……接着,他出来扒开章程礼就往外走,声音里的怒意毫不掩饰,“她来了怎么不说!叫你看着她,这是看得什么!!……”虽然这都是一时情绪不可控出来的宣泄之语,可章程礼此时是心中愧不可言,他确实没有照看好冬灰……
元首一行往这边赶时,
冬灰一直由长空抱着也在往战地医院赶,
哪知走到中途,碎子接到一个电话,立即指示车子掉头急往高地总指挥部去!
这下。长空肯定不愿意了,“你是不是想害死她!!”都口无遮拦了,
碎子就知道会这么回事,直接把电话交给他,“章程礼的电话。”
长空真像孩子呢,不松抱冬灰的手,不接!
碎子没办法,只有从副驾起身。趴座椅上把电话凑他耳朵边……
“二帅,我是章程礼,谢谢您对十儿的关心,她是我亲戚家的孩子。现在麻烦您直接把她送来指挥部,这边正好同和的专家组在,看看具体情况,如果不佳,我立即送她回京……”
长空一时也是有些怔,
十儿,是章程礼的亲戚?……
脑子是乱的,主要是怀里小姑娘额头上的血还在流。也想不了那么多,车掉了头急速向指挥部驰去……
远远就看见章程礼站在那里了,
车一停稳,车下的人开的车门,章程礼弯腰进来要接抱过去冬灰,
长空还抱紧着似顿了下……“二帅,”章程礼低唤了声,长空慢慢松了手,章程礼赶紧抱过冬灰,低头看着也是不掩饰地焦急心疼啊,刚好这时候冬灰好像迷迷糊糊眯开了眼,“章叔叔……”哎呦。她见着熟人是安心了,又眯过去。可这声“章叔叔”也把章程礼越发喊得愧疼,“诶,”章程礼低声应着。“你怎么跑来也不说一声,十儿,十儿?醒醒,不睡啊……”抱着几乎是小跑进去了……
而这声“章叔叔”也彻底叫长空信了她的来源……长空对她着实也是一种中了邪般的迷信,冬灰身上的美好、朝气、个性,以及跟他“独特兴趣”上的契合,都叫长空迷信,这孩子对我来说独一无二,却,望尘莫及……正是这种“仰视般的迷恋”叫长空愿意相信她身上所发生的任何事都是“真”,不查,不质疑,只要跟着感觉走就好……
碎子心里何其还不是感慨,
原来她真是章程礼的亲戚呀……这就说得过去了,能近元首身侧,哪有那么轻易?章程礼是元首最亲近的近臣,儿时就开始追随元首,这样个关系,元首得遇见她,完全有可能……这说回来,关于冬灰的来历,这知道了个大概,碎子也不会去细查。一来,也不敢,二哥不清楚她和元首的关系,他知道呀!再,也不是碎子个性。单从儿子角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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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身边有贴心人,难能父亲还能接受,这也是宽慰君上的一种方式,碎子单纯着为父亲好的角度也不会去见疑猜忌……
碎子依旧扭头看着二哥,表情故意放轻松些,“二哥,你放心,她既然是章程礼家的孩子,一定会得到妥善的照顾。”
长空望着车窗外,久久不愿扭过头来,“碎子,你不知道,这就是十儿的个性,她独立着呢,这要不是出事……她就是这么个宁愿扛到底也绝不会搞特权的孩子……”
☆、
长空还是把她想美好了,不搞特权?哼,特权得厉害。
这都是多少年医龄的老教授了,难道她这头皮上擦刮出来的伤口深浅还看不出到底累不累及脑子?问她晕不晕,她那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眼睛睁得大大的,清醒着呢!问她哪儿疼不疼,她在床上做伸展运动,以显示她好胳膊好腿儿……是的,老教授们出来也是安慰章程礼,孩子问题不大。殊不知,屋里。“好孩子”头上缠着一层又一层纱布跟她真正的“监护人”闹呢!
“我没事儿,就最后一天了!你干嘛把我弄回去!”
知道么,
直升机就在外面停着呢,
别说把她送回去……是元首准备亲自把她“送”回去呢!且,那边宗白华早已“待命”,元首还得亲眼看着她做完全身检查,重点是脑子!然后,就宫里呆着,一条心,养病!……元首下定决心不把这些事做下地,他有心思干别的事儿么?第二次了,她这么“不省人事”地被抱到他跟前……哪有那么多的“有惊无险”,不能再有下次了……元首这回真心不敢大意了,他在考虑冬灰身边不能离人……
此时,元首坐在床边,两手似没劲儿地搭在腿上,特别安静,冬灰怎么抱他。晃他,亲他,zhe,娇,闹,他都坐那儿,也不搭理她,就像专心在思索什么问题……
他愈是这样,冬灰愈是像没道理了,渐渐,人的气势也弱下来,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脸挨着,“我知道这次又把你吓着了,可真是意外……”
没想,他这转过头来了,眼神非常肃沉,“所以,我最怕意外。冬灰,这次你被选拔出来到这里作训,不告诉我,包括你违反了‘隐蔽条例’被罚站,这些,本来都没有错,可,”他看向她缠着纱布的额头,“意外发生了,这些反倒都成了错,不是你的错,是我,我让意外发生的太频繁了……”这一听,冬灰心下就大叫“不好”,她咬着唇,就是一股子要憋出泪的模样,“不公平,我不能被根本不是我造成的‘意外’连累了。求求你,别把我关紧了好吧,我保证以后再去哪儿都跟你说,求求你,求求你,”冬灰低下头额头抵着他的侧颈项,可能真在哭……
她是没看见,元首当真是比她更纠结,一会儿理智告诉他不能心软了,一会儿又确实心软地也不无理智地想,什么都不能真走了极端,真把她箍狠了,真放手心里日夜捂着,是对她好么,小孩子不放手,永远也长不大……
最后,元首伸出一手是把她抱了过来的,
哎,真哭了,
清洗伤口,上消毒水,染着那疼她都没哭,
这会儿,生怕他“禁她的足”吓哭了,
元首拇指抹她的泪,冬灰张着泪汪汪的眼睛乖巧仰头看着他,“我一会儿跟你回京,也去医院好好看病,这段时间你叫我在宫里好好呆着我也好好呆着,就是像上次一样。我好了,还是叫我自个儿去上学好不好,我下次不敢了,有事一定跟你说……”哎哟,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还抬起一手自己抹泪,看着更照业,
元首一手握住她的手腕,一手点着,“冬灰,你该知道,现在你出任何事我心里都会不安的,不谈别的,咱们处一处这么久了,该教给你的道理也都说了,你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军人,一个有担当的人,首先,得学会保护好自己,不叫关心你的人操心,这才是成长呀。所以,不在于我要怎么把你箍着,而在于你要真正有这样一个自觉性,你什么事都跟我说,你到哪儿都跟我报备,冬灰,你要真的让我放心了,我用得着这样把你看护着吗,我难道不想让你更自由更无拘束些地快活过日子?……”
冬灰这会儿是真哭了,一手攀上他的脖子紧搂着,“我知道我知道,我再也不草率地任意妄为了……”
他抱着她轻轻拍,这会儿也是不掩饰心疼了,“好了,这次要是不出最后这点事,你拿个‘优秀学员’是不是还得回去跟我显摆的,”
小冬灰多可爱,哭音里直摇头,“拿不到‘优秀学员’了,‘隐蔽’这一项的分扣光了……”
你知道,元首听了这,又多么哭笑不得。
抱着她拍了许久,一直也没说话,
就在冬灰都要被他这么拍着拍着哄睡着了,
听见他说,
“这会儿,你还是跟程礼回趟京,把该检查的都检查了,如果真没什么……”停了下。你看个死冬灰,埋他怀里的,偷偷露出一只眼睛……元首看了心里也是好气,忍不住揪了下她的脸蛋儿,“没事。你就给我滚回部队,看看你有没有板眼接下来一天把‘优秀学员’再整回来。”
“真的?!”你看个蚂蚱一下直起腰,眼睛里迸放出的全是多么灵光的惊喜!
元首要放开她了,心想,这么看,确实也不像有大碍。冬灰其实是个不会装的性儿,她要真不舒服,没这好的神……
元首也没再做声,不过唇边带着笑意,挺恨铁不成钢吧,
冬灰就是不松手了,再次zhe起来,抱着他直亲直晃,“你怎么这么好,你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元首了,尧舜禹汤都比不上……”好了伤疤忘了痛,又开始满嘴跑火车鬼闹了……
立即是由章程礼带她乘机返京。宗白华亲自接机接应,直接带去指定医院展开“细致检查”,
她是在检查眼睛的时候,关漫赶来的,
一睁开眼,就看见关漫站在那边门边……诊室里人多,所有人都在关注她,关漫走不进来……可冬灰看到关漫,心里就软的不成样子,特别是关漫那眼里没天没地只有她……冬灰回视线,她怕自己会不由自主抬手叫他抱,关漫肯定不顾一切跑过来……
冬灰睁开眼,章程礼这才直起弯下的腰,也注意到冬灰看门口,见关漫站在那里……章程礼赶紧有礼地走过去,“七帅,”关漫微笑,“情况还好吧。元首叫我过来看看。”“还好还好。”一边虚扶着关漫的胳膊走了出来,出来关漫就急了,“到底怎么回事!”章程礼实实在在扶着他的胳膊走到一边,低声,“您别着急,情况真的还好。都细致检查了,是没大碍,一会儿会出来个详细的报告,也会立即传给元首。哎,这孩子还激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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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作训那头呢,看来一会儿还得回去,您进去看看她,也多嘱咐几句,可得再注意完全,都把人吓坏了……”关漫一直听着,神情也是不定心的样子,就算这一路赶来,一路接到的都是她并无大碍的信息,可,心,就是落不归位,冬灰要真有三长两短,关漫这心,也永远找不回来了……
☆、
车里,冬灰坐在副驾位上呼呼啦啦吃糊汤粉,关漫坐在驾驶位上低头一针一线给她缝那个绑腿的小沙袋包儿,这玩意儿外头肯定有卖的,可,能叫冬灰用的舒服那就不一定了,干脆关漫亲手改良。
按说,明儿这些军校的娃娃们作训就结束了,下午返程。截止目前,应该还有一个作训大项。就是“战地拉练跑”,冬灰不指着这最后一项够一够“优秀学员”嘛,其实希望也是蛮大滴,毕竟这最后一项是她的长项,所以孟冬灰是下定决心拼命滴。她的经验,长跑前如果先负重训练一下,等明儿卸掉绑腿的沙袋,再跑起来就会格外轻松。嗯,这会儿,做的就是这个沙袋。
章程礼拉开车门看见的就是这个景儿:
七爷无比认真。什么事儿都比不得这件大的,针脚缝的可好,
冬灰呢,一边吃粉一边还指点,也是认真的不得了,
章程礼就一个感受:真是一物降一物!
问这是干嘛呢,
冬灰放下手里的筷子指了指小腿,“绑这儿,今晚上就不摘了,保管明天跑的特快。”
“还是要注意身体,你这陡然增加运动量……毕竟才受了伤。”章程礼肯定担心呀,
她大咧咧地摆手,“没事儿,您又不是没看到结果,我哪儿都好好的。就是头破了点皮,放心放心。”
这时候关漫沙包缝好了,在手里掂量了掂量,“看看行么,”
冬灰说“得绑腿上试,”
关漫就弯腰给她系腿上,冬灰又拿起筷子呼啦粉,
章程礼见她只吃粉,“够不够啊,”
冬灰笑,“够了,晚上不能吃多,明天有长距离跑。”
绑腿绑好了,关漫拿过她手里的粉盒子,冬灰下车在原地跑了几脚,“超好超好!”赞不绝口,又上车来,关漫再把粉盒子递过去,她摇头不吃了,光顾着低头看沙袋。满意的不得了。
章程礼问关漫,“是不是吃的太少了。”
关漫拿起她的筷子就着也呼啦了一口粉,笑着说,“不少,她前头还吃了蛋糕的。”章程礼这才点点头,又问,“一会儿跟我们一起走?”哪知这时候冬灰赶紧一抬头,“关漫不去!”章程礼这就奇怪了,望向关漫,关漫微笑摇头,也像只听她话儿地,“我就不去了。”
章程礼肯定还是疑惑,冬灰出这么大的事儿,关漫就这么放心只见她这一小会儿?
冬灰像晓得他疑惑的,眼睛还是瞄着沙袋呢,撅着嘴巴小声说,“关漫以后都不上战场……”
章程礼先一怔,后来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哎哟,小冬灰这是真正“护犊子”啊,看她把关漫护得,一点危险的边儿都不能沾!……章程礼不禁看向关漫,关漫注视着冬灰,眼里早已没有了其他,那样的专一。深情……章程礼心里想,关漫啊,这辈子就冬灰了……
临走前儿,章程礼还是识趣儿的,知道冬灰得zhezhe,也知道关漫不舍,下车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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