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裙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喜了
冬灰趴他腿上,像个小老鼠穿过晨呈报告挤他怀里,仰着头,
“既然来了,送我进去吧,把我抱上楼,抱进教室里,对所有人说。‘这是我家的孩子,看你们谁还敢欺负她!’”咯咯直笑,
元首神色不变,视线又回到晨呈上,慢慢说。“好啊,不如还抱着沿着街走,举个大喇叭,这是我家的孩子,都不准跟她玩。她只能学习,跟她玩就是动国本,伤社稷……”冬灰早zhe他脖子上搂着了,“你明知道我说着玩儿的!专门拿学习压我……”元首单手搂着她,“你呀,小混蛋。”冬灰就一直搂着他的脖子挨着一起看晨呈了,有时候也说两句,尽是胡话,元首也任她。
你知道,这些在之后回想起来。都是多么大的痛!
他看着她下车,
看着她背着、拖着行李,戴着军帽,
立在车门外,还恭恭敬敬向他行了军礼,
之后又恢复小孩子气,笑着跟他挥手……
这些,
昨晚那些,
走了,
啦啦啦。元首送我上学啦,
送我进去吧,把我抱上楼,抱进教室里,对所有人说。“这是我家的孩子,看你们谁还敢欺负她!”……
均能到痛彻心扉的地步!
因为,
他确实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这世上,
真有人敢欺负她!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偏偏,
他的小冬灰,
丢了……
☆、
孟冬灰失踪前三天。
餐桌对面,残阳见七哥也没吃什么,除了喝了点红酒,基本上就是专注在手机里的沟通上。
残阳曾瞟了一眼,都是时装周秀场上的图片,时装、包儿、珠宝……而自时装周开始,七哥也就没闲着,低调出没,大秀基本亲赴观看,这些图片均他亲自挑选拍摄。足见十分了解那位的喜好……
残阳发现七哥和那位联系大多都这个点,倒到国内的时差,差不多清晨五六点吧,也是有意思,那位从来不睡懒觉……
残阳看向门口,
一个穿深灰中长外套的男孩儿走了进来,戴着棒球帽,
残阳稍抬手朝他招了招,男孩儿快步走来,取下棒球帽,微笑着,“九帅。”
一看,
还真叫人想不到,
竟然是林小言!……原来小言是残阳的人……
残阳指了指一旁座位让他坐,未立即多言。小言也不慌着多话,安静斯文挪开座椅坐下,因为看见七帅正在低声和人通话,
“好,知道了,黑白拼色的缎面棒球衫,那双红鞋子,……知道,鞋跟会做防滑处理,……嗯,我后天就回去了,……好,见了面说……”
关漫挂了电话,唇始终弯着,看来十分愉悦。
残阳这时候才介绍,
“七哥,这就是小言。”
显然之前跟七哥已经提及过他的背景,知道是四嫂的侄儿子。
“七帅,”小言规矩起身,喊了声,
关漫压压手,微笑着,“坐,客气什么,说来我们还是远亲,你是林煜第几个儿子?”
“我排行老三,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下面一个妹妹。”小言坐下,也是面露微笑,敬谨答。
“嗯。你父亲也是有福气的人。你爷爷身体还好吧,”
“还好,不过毕竟年事已高,总有些……”
简单聊了下家常,服务员端上来小言的牛排,关漫淡笑点点头,“先吃吧。”“谢谢。”小言斯文拿起刀叉,余下,他再是边吃边跟残阳聊,关漫没再说话,靠着椅背,闲适地翻着手机看。
显然,他跟残阳要亲近许多,有敬意,也有知无不言的熟稔感。
既然残阳都不避关漫,小言也就有什么说什么了,
“我小姑和四帅已经协议离婚了。”
无疑,这是颗重磅炮弹!
“是么,”残阳和也从手机移过来视线的关漫互看了一眼,再看向小言,眉心轻蹙起来,
小言抬起一手背轻抵在鼻息侧,声音也不大,
“我小姑一直和我最亲近。她应该不会骗我,这次我回纽约她还托我从家带好些东西,去英国。离婚这事儿,他们没公开,对外,我小姑是去英国进修。”
一时,都没有说话,
关漫,已将视线移了回去,看上去。注意力还在手机上,其实,仔细看,松弛的状态已经渐渐没有了……
小言也停了一会儿,
接着。又低声说,更沉,眉心似乎也有轻蹙,
“而且,有件事……挺奇怪,这次那个‘老将军联谊会’声势很大,不少常年不来京的老王爷们都请动了。我那个系里,有个叫齐印的,他就是冀州荣北齐陶阳的孙子,他说他爷爷这次上京可隆重,带来一个整俄六装备的装甲师团,说是私下他们这些老哥们儿约好还有什么大比武……”
残阳已经看向七哥了!
天朝的军团是这样,
当然一应归属中泱,元首是毫无疑问的最高统帅,
但是。由于历史遗留问题,一些偏远边陲,那里的世袭兵权还是保留了下来,当地王侯拥有一定的自治,全国大版图的调兵肯定还是由中泱统一说了算,但,如这类小兵团异动,特别是带有“庆贺”性质的,一定人数,一定装备,土王侯们有一定的调令权限。当然肯定形成不了规模,且不说人数装备上的严格限制,光说要行使“调令权”得从宫里到军萎一层一层审核多少道才会形成决议。
这次,老王侯们能“带兵”入京,一定是拿到中泱通行决议的。只不过听到林小言话里的重点了么。“不少常年不来京的老王爷们都请动了”……这说明什么,来的人多啊!小股小股“边军”来京朝贺,不足为患,这要汇集成势力,扭成一股绳!……
当晚。残阳就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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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离开了纽约,
临行前,残阳还不无忧心地问七哥,眉心蹙得紧,“我是不是也回京。留在元首身边好。”
关漫轻轻摇头,“九儿,你现在在外面才是最起作用,京里要真闹了起来,你正好在纽约这边一定要控制住舆论,咬死是兵变!不能让老四有一点外势声援,他要真跟哪个国家,哪个财阀有勾结,证据得拿稳了,他就是叛国……”
残阳的神情已经很凝重了。
关漫又轻轻拍了拍他肩头,“我当然不希望局面到那个地步,四哥,也还是我们的那个四哥,可他要一意孤行,走了这条路……残阳,你是站在父亲这边,还是他那边。”
残阳没有看七哥,
看着远方一个点,
“肯定是父亲……”
关漫越来越发现,他其实有时候都看不清楚这个幼弟了,
你看他,有时表现出的就是稚嫩,一出事,会首先看他们这些哥哥们,
但是,
关键时刻,
他表现出的,可是十拿十稳地自我主意,
关漫不会忘,齐绪极力保举六哥那次,元首说,站在雁落一边的,有成昭朝,还有残阳……
关漫离开纽约了,
但是,并不如残阳所知,是直飞京城,
两小时后落脚舟漆三岛,然后,直奔西海!
是的,
关漫也不得不承认,
如今这局面,真一旦来事,唯有萧雁落能控得住大局!
关漫此时着实更忧心的是国家之局,
当然,也想象不到冬灰会出事,
在他看来,萧霜晨即使离婚,也不会是为冬灰,
这人一旦迷进权力,连父子之情、兄弟之情,都能抛之不顾,何况冷薄的男女之情。
他是要做大事的人,
没看到他的离婚是“秘而不发”么,也许,他只是用这种方式在保护林丰,万一事败,他退则还有林家的背后支持,这是“留后路”的一种方式啊……
所以,这些之后回想起来也是关漫的至痛!
因为他的错判,错判四哥的感情,
没有保护好冬灰,没有及时通知冬灰防范,
如果他当时就意识到四哥的离婚,其实已经是对冬灰至死不渝……
☆、
孟冬灰失踪前三天。
长空借碎子家过瘾建的星战布景终于完工了。
长空当然喜不自禁,邀碎子去酒店吃大餐,碎子说就家吃吧,厨子招来就行,咱也在科幻世界里享把美梦。
两位爷会享受,
请来卡地大酒店的主厨,也不掖藏,草地上开放式就来了场“厨艺秀”,边欣赏边享受美食。
“如今这‘厨艺秀’也成时髦了,他们讨生活也真是愈加不易。光手艺好,落后咯,还得会秀,这一招一式……”长空筷子指着笑着说,
碎子笑笑,“这也是巩固江湖地位的一种方式,炫耀一下,半是自娱,半是向弟子们示范或示威。虽然这些跟咱们吃客没多大关系,可也有助于节奏感的强化,舒缓异化劳动的压抑,总还是间接得益了。”
其实,碎子说这些,心里倒想起前日天陪元首吃饭,不专门给小姑娘弄了一盘毛豆么。
吃几口,她还是觉着味淡了,
当时元首正在跟他谈起“老将军联谊会”的事,小姑娘也不打搅,自己起身要走去小厨加佐料,
元首叫住她,怕她手里没轻重贪享把味儿加太重了,叫阿姨把调料全拿了出来,
小姑娘坐那儿眉头蹙着,“光加佐料没用,得炝锅爆椒,练出红油淋上去才香。”
元首手指轻轻点点桌面,“你坐好吃饭,叫他们出来,你告诉他们怎么弄就行了。”反正就是不叫她亲自动手,
厨师长出来了,
这也是碎子第一次瞧见她还真是个会吃的,
瞧这熟练的交代:
“调味碗里放蒜末、姜末、葱末,剪碎的干红椒。两小勺油,”手指头还一比,“下花椒粒炝锅,中小火爆香后捞出扔掉,将花椒油继续加热到冒油,再滚油冲入调味碗里激香味,加盐、糖、生抽、凉拌醋、红油、麻油拌匀……”搞得比大厨还懂行一样。
人厨师长当然一听就明白,去做了。
她这才满意又拿起筷子安逸吃饭,
元首看着她,是叹口气,摇摇头,“吃喝玩乐你算第一。”
她倒不在意,还笑着对元首说,“哪回我亲手做给你吃,你就站旁边看我怎么做,当时就有食欲。”
元首又给她捻了一筷子鱼肚子上的肉放碗里,“爱秀。”
她也捧场,当时就乖顺地把鱼肉包口里吃了,还在说,“秀怎么了,厨艺是一门技艺,任何技艺都有炫技的正当理由,要不哪来庖丁解牛。”又啧了下,“不过,”估计这口鱼肉吃得好,自己又捻起鱼背上一点肉。自己剔刺,沾了点爽口的汤汁,拌进饭里准备一起入口,元首拦了下,“看还有没有刺,”她小孩子一样筷子在饭里扒了扒给他看,“没有了吧。”笑眯眯扒进嘴里,继续刚才的话题,“咱天朝,大多将厨艺视为了房中术。学艺须,益求,但技艺再湛,也不可公开示人,可示人者,被严格锁定在技艺的成果,像童颜鹤发,子孙满堂,等等。当然,这里面也不乏技术保护的考量……”
元首拍了下她的头。“吃饭!”
碎子也只有看向一旁,暗地里笑。小姑娘还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呀……
“碎子?”见碎子不知想到什么了,捻了筷子鱼,一人吃着,唇边竟然弯起了笑意。长空也笑问,“想什么呢,笑这么高兴。”
碎子给二哥倒酒,“想起一道菜,你吃过没,凉拌毛豆。”
“南方菜吧,吃过,怎么了?”
“今天来一盘怎么样,”
“行啊,”
碎子遂把主厨叫到跟前,竟然也一字不差照小姑娘那天的交代说了一遍,
长空笑,“哪儿学的,”
“小昌他们那天一个饭局,尝了下。挺不错。”
接着,又聊了些别的,
如今这哥俩儿倒真是生出最纯本的亲近,既然都无心在权力场上再神,自是不扯那些,聊得都是些轻松话题,
长空放下筷子,两手交叉枕在脑后靠向椅背,
看向那片布景,
顿了下,不禁有些感慨,
“做好了,真想叫十儿也来看看,你不知道,她也好这些。跟我聊不少呢……”
碎子吃了颗毛豆,没抬眼,
“他们那基层交流大后天就回来了吧,找时间,约她过来就是。”
长空看向他。“要能这会儿跟她打个电话说说就好了,”
碎子笑着放下筷子,拿过来手机,“问呗。”
长空这时候来了神一样,手臂交叠放桌边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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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致昂扬看着碎子打电话,
碎子如今管着建军礼庆的一些事,找交流团的领导要一份学员资料还是很方便的,
不久,文档发了过来,上面都有他们的联系方式。
电话拨通,碎子就交给了二哥,
二哥显得还有点紧张呢,坐着的,腰都挺直了。
“哦,是十儿么,我是长空……打搅你了吧,是这样,……”说的小心翼翼的,
碎子一直就酒吃着毛豆,唇边带着微笑,也没看二哥,
长空高兴地放下手机,
“说好了,她回来就来看看,正好有几天休整的时间……哎,听那边动静,大喇叭还响着,要跟总策的说说,这帮孩子又不是真去基层当兵,搞那么严格干嘛……”
好了,
所以也就别见怪之后长空,会有那么激烈的反应,连碎子也不阻拦了,
盼着回来的聚一聚……结果,人,都见不着了……
嗯,视线回到已经前往西海的关漫,
“什么,三帅不在?他去哪儿了?”
是的,关漫竟没遇着雁落,
他手下又死活不说,
关漫也没功夫在此处多耽搁,当即就要乘机回京了,
电话,不接,
关漫心里是着急,沉着脸军营里又不便发作,
但是,更焦心的来了,
忽遇海潮来袭,狂风大作,飞机实在起飞不得,
关漫这下发怒了,“我这正事儿跟你们三帅联系,他妈作什么作,出了大事儿,你们全担着啊!”
这才拿出卫星电话,
“七帅,不是我们故意隐瞒,是三帅走时交代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联系他。”
关漫沉着脸,“他去哪儿了,”
“回京了。”
是的,
雁落已于当日早上离开西海,马不停蹄赶回帝都,
不是别的事,
他得知,
蒋仲敏昨晚忽发脑溢血,人已经陷入昏迷中……
☆、
夜行在这青云谱,雁落心绪有抹凄凉。
冬灰一定想不到,她的舅舅从来就没有远离她。
这青云谱距离航空兵工程学院仅一个山麓之隔,
或许,冬灰曾经还路过它,却从未想过进去看看,因为,这只是一处被院墙打围起来了的破败道院。
是的。青云谱原是个道院,主持者当然是个道士,但原先他却做过10多年和尚,做和尚之前他还年轻,是堂堂明朝王室的后裔。不管他的外在身份如何变化,历史留下了他的一个最根本的身份:17世纪晚期中国的杰出画家。
他叫朱耷,又叫八大山人,雪个等,是明太祖朱元璋第十七子宁献工朱权的后代。
在朱耷出生前223年,朱权被封于京郊南雁山,这便是青云谱出现在如此郊远的远期原因。朱权也是一个全能的艺术家,而且也信奉道家。这都与200多年后的朱耷构成了一种神奇的遥相呼应,但可怜的朱耷已面临着朱家王朝的最后覆没,只能或僧或道,躲在冷僻的地方逃避改朝换代后的政治风雨,用画笔来营造一个孤独的神小天地了。说起来,处于大明王朝鼎盛时代的朱权也是躲避过的,他因事见疑于明成祖,便躲在自筑的“庐”中抚琴玩曲。但相比之下,朱耷的躲避显然是更绝望、更凄楚,因而也更值得后人品味。
这里前几年提起过要修缮,不知怎的,后来又停工了,就形成了如今这个半拉子工程,
当雁落得知蒋仲敏竟然就被“禁居”在此时,心中肯定还是不唏嘘,这一代霸臣晚景如此,难太照应了这座道院的出身,愈显凄凉。
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院落,能给后世艺术史提供那么多触目的荒凉;究竟是一些什么样的朽木、衰草、败荷、寒江,对应着画家道袍里裹藏的孤傲,当雁落被卫兵经一层层哨卡带进这青云谱,里面扑面而来的大造诣氛围,叫雁落不得不敬佩:蒋仲敏到底不愧一代国器,武去文来。堪称大家。
那边还垂挂着上次来时,看到的他完成了一半的画作,
一幅葡萄图,
当时雁落看到第一眼时,神就陡然一震,
随着越往廊里深处走,
他的《墨牡丹》《黄甲图》《月竹》《杂花图长卷》……感受到这位“真人臣”生命奔泻出淋漓而又洒泼的墨色与线条,躁动的笔墨后面游动着不驯和无奈。傲骨立着,心底到底还是有无以言说的牵挂……
看见空荡的房间里只这头一张病床,最先进的医疗器械倒一应俱全。上次来见到的可不是这样,一张简朴小床,对面也没有书架。只从左至右贴墙角一排窄折木板,书,一层层摞着往上码,形成书墙。雁落私下问过,为什么不给做个书架。长崎,也就是这里的卫士长说,蒋先生享受搬书的乐趣,他要找一本书。坐个小凳儿,自己一本本挪开,边翻开边喝口茶,也能惬意度一日。
尔今这样的医疗器械进场。说明已是病了段日子了,
雁落看着床上晕迷插着氧气管的曾经重臣,
或许后因他是冬灰的舅舅,更叫自己有亲近感,但也不得不承认,原来的自己还真是不够了解蒋仲敏。当你有私权心时,是见不到这些悍将背后的“大心大意”的,你总想到的是,怎么控制住他,而不是去真正的欣赏他。
上次来,见到他,
雁落多次想提到冬灰。
蒋仲敏一个眼神就制止了,
“你来是问公事,提一句‘私’都不值你父亲这么多年对你的培育。”
雁落正色,这才领略了一位人臣真正的良苦匠心,他的一些韬略不可谓不远谋宏瞻,他也有难处,他并不是坚不可摧,但是,他在力行,而非旁观、明哲保身,甚至退缩……
“上次来只说血压不好,应该注意了呀,怎么还是成了这样?”雁落眉心蹙得紧,问长崎。
长崎心里其实还是忐忑,
怎么这边一出事,三帅立即就能赶来?说明,上次他来一次,这边就埋“眼耳”了,这可是摆明的“违纪”,这类重中之重的要地。无论你是谁,这样胆大“窥视”……要知道,没有元首手谕,谁能这么不经同意星夜就闯了进来?长崎也是没办法,萧雁落太强势:不让我进去看一眼,我战机就在外面停着,强闯不是难事。
“这几天他其实都有点头疼,医生来看过好几遍,检查了都正常,药也在吃,就今儿一早,蒋先生一般都是五点整起床,可六点了还不见人醒,一来看就这样了……”
“这里照顾得好么,”
雁落的想法,这里到底不及专业医院,虽说进驻来一个专家组,好似一个小野战医院都搬了进来……
“这您放心,医疗方面绝对得到充分的保障,目前情况已经稳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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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在调养……”
正说着,
人疾步进来,
看见雁落也是为难,不过还是低声对长崎说,“元首来了。”
雁落走到床那头,一手放在军裤荷包里,还是稍侧头看着床上的蒋仲敏,
脚步临近,
先进来的是章程礼,
却,并未见元首立即进来,
雁落手从荷包里拿出来。“章主任,”微笑招呼,
章程礼快步走过来,抬起手像招呼不听话小孩子的,一脸无奈,“我的三爷,还是先回避一下吧,元首已经给您台阶下了,这不打照面,下面都还好说……”
雁落笑,“元首也玩掩耳盗铃了,您别帮我圆场了,我大远途的赶来,两餐饭都没吃,就这么走了,肯定不甘心。”
“那您还想怎么样,这边会有好的安排……”
正说着,
元首还是进来了,
“逆子,你跑来这闹像个样子吗!”
雁落一手指着床上的蒋仲敏,
“他也是我舅舅,我替我的冬灰闹闹,还是挺有样子的。”
(今日是微博整六百,所以发了个锦鲤给大家转,又逢端午节假第二日,还是祝大家气势如虹,长风破竹)
☆、
闹归闹,正事还是要说清楚。雁落正色,“父亲,我来看看就走,主要是于心不忍,她的舅舅身体这样了,您该让她来看看。虽说我们都知道这样会让她伤心,可是总比瞒着好。”
元首看着床上的蒋仲敏,并未说话,
章程礼轻答。“会的,冬灰下基层交流去了,是准备回来就领来看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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