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背后[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梦箩
第9章
缪裘卓知道蒋队是真的在为了他考虑,可是他从未想过再生一个孩子,仅仅是以秋,他就没有守护好,又怎么会如此轻率的就此揭过,心安理得的有第二个孩子,他不会这样,季岚更加不会。而且他知道,以秋就是季岚的命,任何人都代替不了,要是以秋有个万一,夫妻两人的感情,也就真正的走到了尽头。
缪裘卓将手中的工作暂时交接给其他人,准备把前几年未休的年假全都用了,到了医院,却发现女儿正不停的打着喷嚏,一个接着一个,眼睛里都冒出泪花了,鼻子更是擦得通红。
缪裘卓眉头一皱,快速的上前,关切问道:“怎么了?”
缪以秋躺在病床上,整个人都恹恹的,看上去非常难受,季岚正拿着一块毛巾给她擦脸,所有注意力都在女儿身上,一点也没有要回答丈夫问题的意思。好在此刻还有一个护士正在给小姑娘挂吊针,正往她手背上贴医用胶带固定针头,听了便道:“有些着凉了,先吃点药观察一下。”
“好端端的怎么会着凉,这个吊针是?”缪裘卓问。
“是葡萄糖,不过对感冒也有点效果。”护士说完后拾好医疗器械出去了,病房里就剩下一家三口,缪以秋睁大了眼睛,强力打起神,对着缪裘卓问道:“爸爸,你工作忙完了吗?”
缪裘卓听了心里涌上一阵愧疚,和季岚一左一右的坐在病床两侧,轻轻摸着她柔软的发丝,缓声道:“忙完了,爸爸陪着你好不好?”
缪以秋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可是脑子里却昏昏沉沉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恍惚间只听到有人在耳边轻声说了句睡吧,她便不再坚持,闭上了眼睛。
缪裘卓和季岚守了一会儿,见女儿的确是睡着了,便轻手轻脚的出去了,关上病房的门走出去没多久,季岚就冷着脸问道:“你怎么会过来?”
缪裘卓的声音很低沉:“以秋是我的女儿,我过来陪着她。”
“女儿?”季岚重复了一遍,发出了一声哂笑:“你还记得你有一个女儿啊,我还以为你忘了呢?她住院快半个月了,你出现过几次?!缪大警官,您对工作够尽责的啊!”说到最后,她几乎喊出声来了,吸引了路过不少人的视线。
两人安静下来,缪裘卓四下看了一眼,拉着她往最边上的拐角处走,季岚倒也不抗拒,跟着他往那边去。
脚步停下,缪裘卓转身才按着她的肩膀:“季岚,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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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我一直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我也不是一个好丈夫。可是你跟女儿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他看着妻子不信任的表情,低沉道:“我说出来,不是为了辩驳什么,也不是为了证明,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我以后会尽力弥补你们的。”
“弥补?秋吃不了多少东西,每天都要挂葡萄糖,可是你刚刚竟然问的出护士打的是什么吊针,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季岚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接着疲惫道:“不过以后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就算你把单位当家了,我也管不到了。”
季岚转身就想离开,缪裘卓猛地拉住她,手指却被一根根掰开了,只能看着她一步步走远。
缪以秋醒来的时候,眯着眼看了看墙壁上挂着的时钟,才发现自己一睡竟然睡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她回忆了一下,昨天白天最后一次毒瘾发作的时候是傍晚五点,再就是凌晨两点。可是现在已经晚上六点半了,还没有开始,内心不由有些激动,毒瘾发作的间隔越来越长,是不是代表她正在往好的方向走。
等到夫妻两个进来的时候,季岚就看到女儿坐在那里傻乐的样子,不由也笑了,把手中的果泥放到了桌子上,问她:“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缪以秋现在知道了自己身上经历了什么,自然不会再说相关的话,她知道那样只会让妈妈心里更加难受,想了半天居然找不出一个理由,只能胡乱掰扯道:“我在想白天在花园里遇见的小哥哥。”
缪裘卓后季岚一步进来,听了她的回答一副非常感兴趣的样子:“以秋今天去花园里玩了?”
缪以秋托着连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看到他。”
季岚已经坐下了,虽然还是冷着脸,但是在女儿面前,她不会轻易的发火。端起盛了一半果泥的碗正准备给缪以秋喂晚饭,前天晚上女儿还可以自己拿着苹果啃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昨天一大早就说自己喉咙痛,一照结果发现扁桃体发炎,喝水都跟带着碎玻璃一样。但是总不能一直打营养针和葡萄糖,参考营养科开的单子,吃一些他们配好的流食,或是把水果打成泥一点点咽,也能好过一些。
季岚刮了一勺喂过去,等女儿慢慢的吞下去之后才说道:“明天不能去花园里。”
缪以秋顿时激动了起来,那可是难得的放风时间,尽管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她扁着嘴可怜兮兮的问:“为什么?”
“你想想你今天从花园里回来之后就开始打喷嚏了,不难受啊,等病好了之后再出门,那个时候妈妈肯定不会拦着你的。”见女儿还想说什么,便瞪着眼睛说道:“还有,喉咙怎么更加哑了,上午还好了很多的,肯定是风吹的。”最后以加了重音的‘听话’二词作为结尾。
讲道理,就那吹在脸上头发丝都不动一下的风,能导致这么严重的后果吗?可是缪以秋却不敢争辩,更加不敢说喉咙更哑可能因为白天说了很多话的原因。脸上的失望却骗不了人:“可是待在病房里真的很无聊。”
“没关系,明天爸爸陪着你。”
缪以秋抬头去看这个世界的父亲,一模一样的眉眼,比印象中的更加年轻,皮肤也更黑。可能是因为长时间皱着眉头的原因,或是工作的原因,乍一眼看过去,总觉得他是身上有一种正气凌然、刚正不阿的气势。可是现在他脸上居然露出了两分讨好的笑容,一副傻爸爸的样子。
缪裘卓见女儿一直盯着他看,想要伸出宽大的手掌使劲揉一揉她的脑袋,可是他却并没有这么做,只是点了点她的脸蛋:“怎么这么看着爸爸,难道是高兴的说不出话来了?”
父女两相处的时间一向很少,每一次陪女儿的时候都能让她激动万分,上一次抽出时间还是去西城游乐园的那一次。而他们就是在西城游乐园被毒贩认出,想到这里,缪裘卓脸上可以的笑容敛了一些,心里更是说不出什么感觉,钝钝的疼。
缪以秋没有这辈子的记忆,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就算有,也不一定能猜到:“可是爸爸,明天不是周末,你不上班吗?”
“不上班。”缪裘卓回答的很迅速。
缪以秋呆住了,妈妈说她不上班了,爸爸也说他不上班了,而且看两人的样子,也不像是准备做生意,以后要是家里蹲,吃什么喝什么。
她顿时忧国忧民起来,最后伸出没有挂着吊针的手艰难的拍了拍缪裘卓的肩膀,没办法,她爹太高了:“爸爸,你还是去上班吧,不然单位不给你发工资了怎么办?毕竟你要养我和妈妈,很辛苦的,妈妈又吃的多,晚上吃完一碗河粉都不够,还要吃煎饺,吃穷了怎么办?”
季岚听了脸色一变,狠狠的盯了缪裘卓一眼,看着女儿的样子依旧是温柔的,可是说的话却像是从牙缝里冒出来的一样,还带着丝丝凉气:“没事的以秋,妈妈吃自己的,不会吃穷你爸爸的。”
缪以秋抖了一下,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冷?
所有果泥都喂完后,季岚拿着餐具去洗碗,身高一米八的硬汉缪裘卓硬是跟了上去,竭力撇清关系:“季岚,我可真的没跟以秋说过那些话,不知道她是哪里听来的。还有啊,我平时是最看不上吃饭吃那么一点的小姑娘,就像王盼盼一样,尽把零食当饭吃,一点都不健康,我不知道批评她多少回了。”
“呵,”季岚冲洗着碗筷,一个眼角都没有给缪裘卓:“你是警察,说出来的话我怎么会不信呢?以秋她肯定是晚上没睡好的时候做梦梦到的,不然你没说,我没说,难道开了天眼不成。”
“还有,为了不吃穷你,我以后肯定省着点花。”
洗完后季岚关上了水龙头,甩了甩碗筷上的水渍,转身离开,留下缪裘卓站在原地纳闷,暗自回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在什么时候不经意的说过这些话。
第10章
缪以秋原本以为缪裘卓一直陪着她是说着玩的,结果发现他真打算做二十四孝老爹,还好声好气的劝季岚回去好好休息,只不过他们说着话越走越远,渐渐的听不清。肯定是在说肉麻的话,她扁着嘴不负责任的想。
缪裘卓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吵到根本听不见的女儿一样:“这段时间,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你的身上,以秋也一直是是在照顾,我先送你回去,再回来守夜,你在家好好休息休息。”
季岚却拒绝道:“不用,你回单位吧,我守着就好了。”
这大晚上的把人往单位赶,言下之意不用说缪裘卓都明白,他面对着妻子良久后才问道:“我说过会好好照顾你们的,你是不是不再信我了。”
季岚沉默着不说话,缪裘卓也知道,两人之间的问题不是解释就能解决的。他继续开口道:“就算不信我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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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要为自己的身体考虑考虑,以秋现在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你要是也倒下了,她该怎么办?”
季岚抿着嘴不说话,但是她最后还是同意了丈夫的意见,回去休息了。缪裘卓送她回家之后再回医院,一进病房就看到女儿坐在床上专心致志的玩游戏。那游戏声音外放,有时候一连串音效一同出现,听去还挺爽,除此之外,还时不时的传来‘太棒了,’、‘就差一点点了’、‘继续努力’之类的语气词。
“玩什么游戏呢?”缪裘卓把外套脱下来放在了墙边的另外一张床上,理了理被子,今晚他就睡这里了。
“俄罗斯方块,”缪以秋也不抬头,回道:“游戏机是一个护士姐姐送给我的。”
“最多在玩一会儿,等下眼睛该疼了,”缪裘卓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半了,问:“妈妈是让你多晚睡觉的。”
缪以秋听了眼睛转了一下,按照季岚女士的习惯,晚上九点一定要看着她闭上眼睛。讲道理,谁会睡这么早?但是季岚女士心情抑郁,她不敢揪虎须,不过爸爸这里嘛,还可以商量商量。于是她回答道:“十点。”
十点?缪裘卓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顿时对上了女儿假装纯良无辜的大眼睛,哦了一声,义正言辞道:“那爸爸照顾你的时候早点睡,九点好了。”
缪以秋像是被针扎了的气球一样,简直一句话都不想多说了。
缪裘卓忍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叫你九点睡这么不开心?”
缪以秋闷闷的说道:“反正等一下还是要醒来的。”
缪裘卓一时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直到他听到动静快速起来打开灯的时候,才发现女儿正抓着病床边上的栏杆把头往上面撞。半个小时的人仰马翻,眼见的一幕让他不忍心看,可是他却强忍着不转开眼睛。说实话,他见过不少吸毒者毒瘾发作的样子,每一次都能够成为他人警钟的存在,可是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是他的女儿。
这个时候缪裘卓才知道,每天这样一次次的面对,到底在季岚还有女儿的心上,留下了多大的伤疤。
等到一切恢复平静之后医生居然站在病房门口很乐观的跟他说:“昨天毒瘾发作三次,今天也是三次,可是今天最后一次的时间间隔比昨天晚了整整四个小时。间隔越来越长,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走,很快就能完成第一步的生理脱毒,进行下一步的心理脱瘾。”
说罢后医生脸上产生了一丝犹豫,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继续说,但是这一丝犹豫很快被缪裘卓捕捉到了,只见他快速的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医生开口道:“前几天缪警官不在的时候,有一件事我们都注意到了。”
“是什么?”
“以秋之前每一次毒瘾发作,甚至平时没有发作看到护士给她打吊针见到针管的时候,都会央求我们给她打针。”他看着缪裘卓坚毅的面孔说道:“你我都知道这个打针是什么意思,这是来自于心理上的渴望。”
“可是这个星期起,不管是我、护士还是季岚女士,全部都没有听到过以秋提起过要打针。”缪裘卓痛苦万分的眼神定住,他愣愣的看着医生问道:“什么?”
“其实我们也不确定她到底什么时候不再提起要打针这几个词的,但是我坚定的说,至少这个星期一次都没有。”医生继续道:“季岚女士倾向于这是戒毒成功的开始,但是缪警官,你是缉毒警,见到过的吸毒者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以秋的情况很特殊,我希望你能够多加注意。”
缪裘卓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第二天一早,缪以秋打着哈欠坐了起来,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其实大家都知道,她一天几乎又一半的时间是在昏昏欲睡的,她也不是真的还困,只是生理原因,睡觉也是身体修复的一部分。
护士推着医疗车走进来,见到她是坐着的就笑了:“我来的可真凑巧,”又道:“没有吃东西吧。”
缪以秋摇摇头:“没有,水都没有喝。”
护士刚拿起乳胶管,缪以秋已经把手伸了过去,快速的扎紧抽血,不到五秒钟就抽了一管血,见她拿起了另外一个盖子红色的采血试管,小姑娘呆呆的问:“这个星期怎么要抽两管?”
而护士此刻已经完成拔下了针管,拿了一块棉花给她按住,摸了摸小姑娘的脸,回道:“因为今天还要查另外几个项目,不频繁,一个月一次。”
而做这一切的时候,缪裘卓一直站在身边,目光深邃的看着这一幕,护士离开了,又过了差不多一分钟,只见缪以秋拿开按着针孔的棉花看了看,已经不流血了,便从床头爬到了床尾,啪的一声把棉花扔到了垃圾桶里。
转头对着缪裘卓大声道:“爸爸,我要喝豆浆,要甜的。”
缪裘卓被她中气十足的声音震了一下,好像这一个月来的痛苦都是在做梦一样。晕乎乎的出去照着女儿的吩咐准备买早饭,因为女儿只说了一样豆浆,其他都没说,于是油条、煎饺、南瓜饼零零碎碎买了一大堆,量都不多,倒是很丰富。
买回来的时候才发现病床上的小桌子已经搭好了,缪裘卓把早饭放到桌子上,又把桌上的小碗用开水冲了冲,将豆浆到了进去,然后坐在缪以秋的对面,看着她自己拿着勺子一口一口的喝豆浆。
缪裘卓问:“烫不烫?”
缪以秋鼓着嘴吹着气,喝的很慢:“有一点点烫。”
“要不要爸爸喂你?”
这次女儿将头摇成了拨浪鼓:“不用不用,我自己会的。”然后怕他有所行动一般将桌上的早饭往爸爸面前推了推:“爸爸你也吃,等一下就冷了。”
缪裘卓拿起了一根油条咬了一口,嚼着问她:“那你昨晚怎么要妈妈喂,是不是嫌弃爸爸了?”
缪以秋被缪先生说的话给震住了,还以为这辈子她爹变成缉毒警后会更加坚强刚毅呢,谁知道内心跟上辈子一模一样,还是个偶尔会吃醋的小公举。
缪以秋一点没有诚意的安慰道:“怎么会呢?爸爸你不要多想,我都十岁了,妈妈就是把我当孩子。”
搞得你不是孩子一样,缪裘卓无语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又问:“那你告诉爸爸,昨天说的那句妈妈吃完河粉之后还要吃煎饺的话是谁告诉你的?爸爸就不多想。”缪裘卓已经从女儿的不锈钢碗上看到了季岚站在了门口,怎么也要洗刷冤屈。他怎么会说一个女士吃的多呢?就算觉得她吃得多,又怎么会说出来呢?他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
坏了,缪以秋瞪大了眼睛,啪的一声捂住了嘴,但是打死都不能说这是上辈子的记忆啊,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发生过?福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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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斯以秋用心观察,眼睛直直的看着对面的缪裘卓,最后什么都没看出来,只能掷地有声的说道:“我做梦的时候梦到的,梦里你告诉我的。”
缪裘卓:“……”
第11章
罪名已定的缪裘卓已不再想着翻案,只得伏低做小,全心全意的当二十四孝好老公和好爸爸。而鉴于他的表现,也请了假一直待在医院里照顾女儿,季岚终于缓和了一些神色,有了分担,肩膀上的压力也轻了一些。
一周后。
缪裘卓一手捧着宝贝女儿的手,一手拿着指甲剪给她剪指甲,动作很稳很小心,每一个剪完后都是完美的弧形,他心中满意的点了点头,放下后把手伸到女儿眼前道:“另外一只。”
缪以秋半躺着看电视,懒洋洋的动了一下,把另外一只爪子伸了过去,眼睛都没离开电视机屏幕。她听过这么一句话,当一个人饿的不行了的时候,再难吃的东西,都觉得好吃,没想到当一个人无聊透顶的时候,居然连越剧都看的进去。不是说越剧不好,只不过她以前文化修养不够,一向静不下心来看这些东西,而现在她已经目不转睛的看了快一个小时了,虽然对这个剧情越看越生气。
缪裘卓低着头,指甲剪咔嚓咔擦的声音不断响起,他剪完后还用锉刀锉了锉:“回头的得说说你妈了,怎么指甲长这么长都不给你剪呢?昨天晚上把自己给抓伤了吧。”说罢他按着缪以秋的左脸看了看她昨晚自己抓出来的伤痕,起码有四厘米,现在已经不流血了,也涂了药膏,但还是能看出被刮的挺严重的。
“我说你的指甲也挺软的,怎么那么锋利呢?还好医生说不会留疤。”
缪以秋继续看着电视里的咿咿呀呀:“爸爸你觉得纸锋利吗?”
缪裘卓把剪下来的指甲扔到了垃圾桶,乐了:“怎么,你还被纸割伤过?”
“当然了,”缪以秋原来是半躺的,现在改成了半坐着,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还挺累:“每个学期开学的时候,发下来的书可锋利了,一不小心就要被划伤了。”
“那以后可要小心点了。”缪裘卓说完后沉默了一瞬,用一种小心翼翼的口吻问道:“你想回学校上课吗?”
“上课?还好吧,没什么太大的想法。”
缪裘卓被他的宝贝女儿噎了一下,这跟他设想的回答不太一样啊,不过还是压低了声音道:“你这话可不能让你妈听见,怎么着咱们也的做个热爱学习的好孩子吧。”
“哦。”缪以秋对缪裘卓的自欺欺人不发表任何看法,连回答都极为敷衍,可是他却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一样,想要竭尽全力吸引女儿的注意力,视线转到了她一直盯着的电视屏幕上:“怎么不换个台,你听得懂里面唱什么吗?”
“其实听不太懂。”缪以秋终于把目光转到了她爹的脸上:“但是我知道它叫什么名字?”
“哦,”缪裘卓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叫什么?”
缪裘卓对待女儿的态度跟季岚不一样,季岚从缪以秋醒来之后,就把她当成了一个脆弱的玻璃娃娃,不能吹风,不能看太久电视,只要是醒着的,一定得在自己的视线里,连上洗手间都要小心翼翼的跟着,即使两人相处一室,她都怕隔得太远女儿自己走路都会摔倒。
所以相比起来,缪以秋还是更喜欢和她爹一起相处,尽管他老是找话题跟她说话,但起码不会一直让她有一种自己下一秒就要碎掉的感觉。
“碧玉簪。”
缪裘卓惊讶了,没想到她真的知道:“那你知道它演的什么吗?”
“大概知道,”缪以秋一点都没有自己懂得太多压力会很大的想法,认真道:“讲的是封建社会时期,一个男子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妻子,妻子委曲求全却又不得不原谅的故事。”
说实话,缪裘卓根本就不知道这部戏讲的什么,他只是看女儿看的一本正经的样子想逗逗她,没想到还真听到了一个回答,形容词还挺多。等到他在女儿睡觉之后抽了两天的时间静音看完了所有的曲目,发现女儿居然描述的还挺恰当,尽管感觉有什么不对的样子。
又过了几天,缪裘卓带了一个年轻的男子进了507病房,对着她说道道:“以秋,这是郑叔叔,跟郑叔叔问好。”
这个年轻男子缪以秋没有见过,不过她以为是爸爸单位里面的同事,本着要给自家爹长脸的想法,她乖巧的打招呼:“郑叔叔上午好。”
郑博在她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笑道:“以秋你好。”
缪以秋打量着他,这位郑叔叔无疑是生活很致的人,他穿着齐膝的黑色风衣,版型简单大方,坐下的时候西装裤上一丝褶皱都没有,皮鞋也擦的锃亮。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宽边眼镜,文质彬彬,一副学者派头,简直是没有一个地方不讲究的。
“哇。”她感叹了一声。
郑博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词,他笑的很温和,明明看上去并不是平易近人的样子,一笑起来立刻让人打破了刚刚的想法,冲散了那第一次相见带来的陌生隔阂。
“怎么了,叔叔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说罢还在自己身上不断的观察着。
缪以秋连忙拦住了他准备站起来的动作:“没有没有,只是感觉叔叔你跟我见过的其他人不一样。”
其实像这位郑叔叔的打扮在后世挺常见的,除了那副金丝眼镜。可是谁让她现在待在医院里,见到最多的除了医生护士就是病人了呢?爸爸妈妈不算。
郑博显得很好奇的样子:“哪里不一样?”
可是缪以秋并没有回答他,问道:“你是爸爸的同事吗?”
郑博看了一眼从进来起除了介绍后就没有再说过话的缪裘卓,这也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是你爸爸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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