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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竹马宠上天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张七蒲
他意气风发,站在白雪皑皑的台阶上告诉记者,“我们来这就是拿第一的。”
霍邈啊,陆悠翻了个身,突然好想他。
*
许露回学校时,头发换了一个更张狂的颜色,耳骨打了一排耳洞,像极了秋日的狂草。
她比之前静了许多,陆悠训练时,她就坐在操场的单杠上抽烟。灰烟袅袅,笼着她的脸。她长发飘飘,跟着青烟一起在风中飞舞。高中部的男生路过操场,总会停步朝她吹口哨。
“看什么看。”陆悠瞪了几个男生一眼。那几个男生的目光又落在陆悠身上,她穿着一身运动服,宽大的裤管随风摆动。
和许露不一样的漂亮。一个落在尘埃中沾满了烟火味,一个高悬空中触手难及。
许露眼眸低垂,红唇上扬,“悠悠。”
陆悠手插在衣服口袋,翻身一跃上了单杠,“我和徐东接好作业了,晚上一起抄。”
许露吸吸鼻子,“好。”
陆悠拿出小本子,用笔划了一道。许露探过脑袋去看,陆悠赶快了本子别在身后。
“记什么呢?”她就看到了一行鬼画符似的小字180天。
陆悠坦白,“算日子。”
“比赛?”
“不是。”陆悠手臂抓紧单杠,上下摆动。到某一个角度,她完全倒立。许露跳下单杠,马丁靴踩在草坪上,“你倒着吧,我先去抄作业了。”
陆悠勾着单杠,嘴里念叨着:“30+30+30……”
她数学不好,算超过三个数的加法就要算很久。她这么倒着,脑中的思路却清晰了一点。
180天,刚好。
她阖眼,昏昏欲睡。许久后,她额头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她再睁眼,撞上一双湿漉漉的眸子。
那人蹲在草坪上,双臂垒起托着下巴。
“悠悠姐。”他淡淡的一笑,春暖花开。
*
陆悠没想到霍邈这么准时,说了180天就180天,没有多半天。她重重地摔在草坪上,头发沾满枯草。
“霍小喵,你回来了。”
霍邈起身,从地上提起布包。
陆悠跟上,“怎么放学才回来?”许久不见,陆悠有些激动,一个接着一个地对霍邈抛问题。
霍邈耐心回答:
“因为堵车。”
“围棋不是五子连珠就赢了。”
“没有纪念品拿。”
“北京没有考拉。”
“……”
陆悠的二八车停在十字路口,她扭头问霍邈,“小喵,你怎么会来怎么快?”
霍邈坐在后座,脚尖点地。他凝睇着陆悠的侧脸,未说什么。比赛结束,师哥拉着他让他留下参加颁奖,骄傲地告诉他可以上中央卫视。
但是,江里还有一个只会倒计时180天的小傻瓜等着他。
他只能耸耸肩表示遗憾,“师哥,我要早点回去。”
师哥熟稔霍邈的个性,“行,我让师傅送你去车站。”
他偏头,额角落下一缕发梢,“哦,好。”
“我知道了。”陆悠一拍脑瓜,“比赛提前结束。”
霍邈懒懒的,“悠悠姐真聪明。”
绿灯亮起,火车离开。陆悠赶快骑车,“霍小喵,今天我妈做好吃的。”
她开始介绍起自家的晚饭,到最后,陆悠破天荒的使用了高级词汇,“给你接风。”
霍邈眉眼弯弯,“好。”
*
陆妈妈看到霍邈很开心,又嘱咐保姆多烧两个菜。拉着霍邈嘘寒问暖,“这大冬天的娃就穿这么少,赶快阿姨给你买两件衣服。”
“阿姨,我不冷。”霍邈很有礼貌,“谢谢阿姨。”
菜烧得很快,转眼圆桌上便摆的满当当的。陆悠和霍邈吃着饭,陆妈妈一旁念叨,“省里的比赛我待会打电话叫你教练陪你去。”
“他忙着相亲,哪有功夫管我。”陆悠回。
“那不行,你一个小女孩一个人去多不安全。”陆妈妈拍掉陆悠筷子上夹着的鸡翅,“少吃点油炸食品。”扭头喊着霍邈,“小邈,你多吃点。”
陆悠:“……”
“阿姨。”霍邈放下筷子,“我过几天也要去省里拿奖状。”
“你一个人去?”陆妈妈有些吃惊。
“我的父亲送我去。”霍邈说,“可以顺带送悠悠姐。”
陆悠刚要拒绝,陆妈妈抢在陆悠前头,“那就麻烦你爸爸了。”
8.第8章
陆悠呛了一声,“妈。”
“没关系。”霍邈接过陆妈妈的话,他从两根筷子的缝隙中望陆悠,陆悠涨着脸,低头戳盘子里的鸡翅。他唇角上扬,躲在筷子后笑了笑。
*
陆妈妈拾好比赛三天的行李,捎带上对陆悠的一堆叮嘱。霍邈家的车停在门口,发动机“嗡嗡”地大喘气。
这是陆悠第一次见到霍邈的父亲,他从车上走下,神情内敛。
“你就是陆悠?”
陆悠张了张嘴,石化在门口。
霍爸爸不再多问,接过陆悠手上提着的行李,放在了后备箱,“上车。”
陆悠裹紧外套钻进了车里,倚着后车座不断地深呼吸。
原来见朋友父母,是这样的感觉。陆悠自认为啥都不怕,但没想到还是被霍邈父亲那张肃着的脸给吓到了。
她捂着心口,偏头





我被竹马宠上天 分卷阅读12
,看到车上还坐着霍邈。霍邈很安静,侧身一动不动望向窗外,耳朵里塞着耳机宛如与世隔离。
她是好奇宝宝,探过脑袋问霍邈在听什么。等了片刻,霍邈没有一点反应。
汽车发动,开往省里漫长的路途正式开始。车里的气压低至冰点,陆悠倒在后座上昏昏欲睡。
窗户本身开了一条缝,不知怎么又被关上了。车里很暖,暖得悠悠一点头就倒在了小喵的肩上。
醒来时,陆悠的左耳塞了一只耳机,她睁开眼,发现霍邈的脸与她不过咫尺之距。
“披头士,heyjude。”霍邈侧脸笼在月光里。
“什么?”
“我听的歌。”他将另一只耳机也塞给她。外面的声音有些吵杂,耳机声不大,陆悠尽力地听着。
“好吵。”她嘟囔一句。
霍邈绕过她的碎发,冰凉的双手捂住她的耳。她终于听清了,脸上洋溢着暖暖的笑意。
保罗沙哑的声音一遍遍低喃,“hey,jude……hey,jude……”
最后,音乐结束。霍邈未松开捂住陆悠耳朵的手,轻薄的唇靠近她的耳畔,“hey,悠悠。”
陆悠撞上他的眸子,心里下起了一场春雨。
*
省里将参赛运动员统一安排在一家宾馆,陆悠的舍友是一个南方姑娘,高挑的个子文文静静。
她练跨栏的时间也不长,在省赛前自然是特别紧张。陆悠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早早地吃饭、睡觉,去场馆练习。
舍友跟着陆悠一起去练习,或许是心理负担很重,几次下来跑的成绩都不算太理想。
“悠悠,我担心我连决赛都进不了。”她倚着铁栅栏喘气,一口水咽了几次才下肚。
陆悠跳上台阶,“比赛本身就重在参与,尽力发挥就好了。”
她从头至尾扫视陆悠,“我和你不一样。”她说,“这次比赛,是我进省队最后的机会。”
“最后?”
舍友没再说下去,和陆悠完全不同,她出生贫寒,想着靠走运动这条路改变家庭命运。
舍友望向陆悠,她正在跑道上压腿,几秒后,箭一般飞了出去。短短十几秒,一气呵成,恰意轻松。
夕阳低沉,余晖伴着晚霞给跑道镀上一层金边。陆悠就这么站在西斜的落日下,边蹦边朝着她的方向挥手,“嘿,张琪,加油。”
舍友突然有了信心,笑着向陆悠的方向跑。几轮下来,两个人累得不行,瘫坐在操场喝水。
舍友问陆悠,“悠悠,万一你进不了省队怎么办?”
陆悠揉揉膝盖,“我们都会进的。”
她说完,灿烂的笑挂在脸上。
跑道边,走来一位少年,斜挎着布包站在路灯下。张琪先发现那个少年,他过分的扎眼,一头蓬松的发,五官致的像个女孩。
他佝偻着腰,双腿交叠看向操场。静静地,一动不动。良久后,张琪恍然,这位少年是在看着陆悠。
“悠悠,有人看你。”
陆悠吧唧吧唧地啃着辣条,听到舍友这么说立刻抬头四处乱看,“谁?”
看到霍邈,她的狐狸眼弯成月牙,“霍小喵。”她拽着舍友,挎上包,“你怎么来了?奖状拿到了?”
霍邈很乖地点头,将拿到的奖状给陆悠。陆悠展开,用标准的普通话朗读,“春华杯团体赛,第一名。”
“第一。”陆悠捏了捏霍邈的脸,左右摇动,“哇,第一。”
她天生对第一抱有无比的向往和好感。
霍邈任由某人的脏爪子揉在自己脸上,“嗯。”
“你爸爸呢?你不回去么?”
还要忍受某人连珠炮似抛出的问题。
“他有事了。”
“这是我的舍友,张琪。”张琪伸出手,“你好。”
霍邈礼貌地颔首,却未接过张琪的手。
陆悠没在意,说是要在比赛之前犒劳一下自己。对于陆悠而言,一顿可口的饭菜外加零食就是对自己最大的犒劳。
等陆悠找到小饭馆准备撒开肚皮胡吃海塞时,她才发现自己居然没带钱。舍友安慰她,“悠悠我带了小面包,我们可以一起吃。”
陆悠很知足,点头答应。
省里这几年发展得很快,街头比江里繁华太多。高楼平地而起,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在空中交织。
在街口,霍邈在一家写满日文的店前停住。他仰头,目光落在那家店的招牌上。
“怎么了?”陆悠望着头顶符咒一般的文字。
“我请你们吃。”他回头对陆悠说。
“吃什么?”舍友拉着陆悠的手,诺诺地问。
“日料。”
“哈?”
“日本料理。”他解释。
*
过去陆悠以为自己很了解霍邈,这个瘦瘦小小需要侠肝义胆的她保护的少年。但是和霍邈相处的时间越久,她越觉得自己对霍邈的了解不过冰山一角。
这一角,还是霍邈自愿露出的那么一块小小的角落。
就如现在,她讶异于霍邈能这么淡然地盘坐在榻榻米上,用一口流利的日文和服务员对话。
他合上菜单,眸子清清冷冷,再转向陆悠时,才有了温暖。
“够么?”
陆悠只看过动画片里蜡笔小新进这样的店吃饭,想到美芽看着账单犯愁的样子,陆悠下意识的反应是,“你钱够么?”
霍邈说,“够的。”
陆悠这才放心,开始和张琪聊起明天的比赛。霍邈拿了小方帕一遍遍地擦桌子,只是等张琪谈到自己势必要进省队时,他才抬起头。
张琪很快就和霍邈眼神相对,霍邈小鹿般的眸子扑闪了两下,嘴角突然扯动一下。
“祝你们都能取得好成绩。”他说。
“哇,这就是寿司。”陆悠回答。
一个致的小碟子里,装着两块小小的方团。陆悠夹起一块,包在嘴里,还未咽下就急于发表评价,“嗯,好好吃。”
她的嘴塞得满当当的。
霍邈倒了茶放在陆悠的手边,陆悠自然地拿过茶杯,猛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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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琪、霍邈,你们也吃呀。”陆悠同学醉生梦死地吃到一半才发现,其余两个人都一脸懵得看着自己。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及时刹车,将剩下的几盘寿司让给他们。
张琪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一点点地嚼着。她手托住寿司,偏头看陆悠和霍邈。
陆悠说着最新的电视剧,霍邈安静地啜茶听着。就是这么短短的一瞬,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和陆悠之间,存在着一条与生俱来的、无法跨越的鸿沟。
她心里酸酸的,但还是很珍惜地将那块寿司给吃了。
陆悠讲到一半,脸色突然变了。红润的脸霎时惨白。她对霍邈轻语,“厕所在哪?”
霍邈又对立着的服务员用日语问了一遍。服务员领着陆悠进了厕所,半响,服务员又跑出来对霍邈说了什么。
霍邈放下餐巾,连招呼都没和张琪打,就匆匆地进了厕所。在厕所外,他朝里喊了一声,“悠悠姐。”
店里人少,厕所这更是没人。于是陆悠壮胆喊了一句,“霍邈,你进来。”
霍邈看了一眼女厕所这三个字,犹豫了半秒还是走了进去。
“霍邈,我觉得我要死了……”陆悠的声音明显带着哭腔。
霍邈一听急了,拍着门,“怎么了?我去喊医生。”
陆悠强打神,“我有一个地方,流血不止。”
“哪里哪里?”
“那里那里。”
“哪里”霍邈重复问了一遍。
悠悠:“尻。”
还好,她上课听了一点文言文。
霍邈在原地滞住,缓过神来后更加失措,“悠悠姐,你等着……我去叫医生。”他很少有这么手足无措的时候。
陆悠一巴掌拍在门上,“你先外面打给我妈,和她说她闺女可能要英勇就义了。”
霍邈真信了陆悠的邪,到大厅去借电话。
江里,陆妈妈正和小姐妹打完牌九回来,恰好接到了霍邈的电话。陆妈妈憋着笑,问霍邈,“今天几号?”
“10月18日。”
“哇,我家闺女长大了。”陆妈妈用笔在日历上划了一个圈,压低声音,“霍邈,和你们一起吃饭的,有没有女孩子?”
“有。”
*
今天,霍邈和陆悠同时涨了知识。张琪给陆悠买了卫生巾,又到厕所里友情指导陆悠同学操作步骤。
从厕所出来,陆悠难得脸上飘起绯红。
“第一次来,得喝口冷水。”张琪告诉陆悠,“以后一定要多喝热水。”她这句话对陆悠说,好似也在对霍邈说。
搞得陆悠还没点头,霍邈先说了句,“这样啊。”
张琪:“……”
陆悠第一个担心的问题是,“可以剧烈运动么?”明天她就要比赛,这个时候来姨妈,并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十几秒。”张琪安慰陆悠,“没事的。”
陆悠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那明天你走得时候千万要叫我一声。”
张琪承诺道,“好。”
霍邈睨了眼张琪,“那我先回去了。”
悠悠叫住他,“小喵,你明天会来看我比赛么?”
霍邈的手拽紧包带,很诚实地告诉陆悠:“嗯,不一定。”他不知道,他父亲什么时候能见到那个人,也不知道见过之后,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做不到的事,他不会轻易承诺。
陆悠眼眸如星,“行,随便你。”她朝霍邈摆摆手,“等我拿了奖,一定告诉你。”
他们就此作别,朝两个不同的方向走着。霍邈上了公交车,绿灯一亮便消失在涌动的车流中。陆悠迈步,偶尔回头望一眼消失的车。
张琪问陆悠,“你们认识多久了?”
陆悠数学不好,扳着手指数来数去,“好久。”
*
为了防止自己迟到,陆悠定了2个闹钟,还千万请张琪喊醒自己。到了早晨,闹钟叽叽喳喳地叫,陆悠依旧没听到沉沉地睡着。张琪倒是醒的早,洗漱完之后走到陆悠的床边准备叫醒她。
“陆悠。”她推推陆悠,陆悠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她设得第二个闹钟响了,叮叮地在她耳边叫着。
张琪蹲在床脚,想到了昨晚的陆悠。
她什么都不缺,一个省队的名额对她来说又算得了什么。但她不一样,她只有这一次机会,这一次能够切切实实地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陆悠,无疑是她最大的竞争对手,也是她迈向省队之路最大的绊脚石。
有些想法一旦有了,就会在脑中旺盛生长,藤蔓一般盘踞在整个脑海中。
“悠悠。”
“对不起。”
她起身,将陆悠的闹钟朝后拨了一个小时。背上包,她轻手轻脚地关门离开。
做完整件事,张琪忽然很轻松。她步履轻盈,踏上了公交早班车。
9.第9章
陆悠再醒来时,时针已经转向了8点。她来不及多想,焯起外套一路狂奔。
她千万不能因为迟到而错过她准备了这么长时间的比赛。
千万。
她赶上公交,戴着表的手腕抬起又放下。和陆悠挤在一起的好心人睨到陆悠扶着圆杆的样子,难都要问一句,“同学,你没事吧。”
她像是从河里打捞上来的溺水者,脸色惨白,性命垂危。
公交车上开始播报省里的新闻,开幕式已经结束,田径比赛陆续开始。快来不及了。她心里清楚。
越是这种时候,人就越想有一根可以紧紧抓住的稻草。陆悠首先想到的稻草就是霍邈。
她想一开车门,霍邈就站在站台上,骑着二八车载她去运动会场。而后,公交车到站,站台一片荒芜。
陆悠晃了晃脑袋,意志坚定。
“小姑娘,你慢点。”
她背着书包,一路狂冲。待她千辛万苦挤进会场时,刚好跨栏小组赛开始。
“陆悠你去哪了?”赶来的教练像蚊子嗡嗡叮在陆悠身后问。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错过比赛?”他问了一会,倏然发现陆悠神色不对劲。
“你怎




我被竹马宠上天 分卷阅读14
么了?”
陆悠接过毛巾擦自己湿漉的头发。
休息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唯有天花板上的电风扇“哗哗”的刮个不停。
教练在陆悠面前半蹲,仔细地窥伺着陆悠的神情。许久,他得出结论,“陆悠,我们下次再来,你这样很容易受伤的。”
陆悠少有的沉默,眼睛直直望着钟。教练从陆悠小学就开始带她,稔知她的性格。
他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去劝这个性格倔强的孩子。
休息室裂开一条小缝,门外探出一颗脑袋,“b组开始准备。”
陆悠放下毛巾,径直走出休息室。
休息室和会场宛如两个世界,外面锣鼓喧天,观众席上坐满了人,她一晃神,耳朵里飘过无数句人们高声喊出的“加油”。
或许是刚才一路匆忙地跑来,陆悠的小腹开始隐隐作痛。她手撑着膝盖,尽力地调整呼吸。
到裁判发令前,她扭头去看观众席。这一次,她真真切切地看到了第一排的霍邈。他穿着一身扎眼的白衣,手里很白痴地举了块纸板。上面用蜡笔涂了四个字:陆悠加油。
他的字迹隽秀,人更如清风。就在即将开始前,她和霍邈的目光对上。霍邈面无表情地举起那块体积庞大的纸板,在空中敷衍地摇了摇。
陆悠“噗嗤”一笑,转身冲了出去。
*
张琪看到陆悠小组赛成绩的时候,对于自己调迟她闹钟这件事不再抱有愧疚。
陆悠小组第三,很难出线。
陆悠半蹲在终点,回头去看自己的成绩。然后她忍着剧痛和眼泪,一路走到观众席前。
“霍邈。”她喊了一声。
霍邈从人群里挤出一只手,按在悠悠的头顶,“没事。”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澈。
于是陆悠就这么立在观众席前哭了,哭得撕心裂肺。观众席第一排的围观群众吓得不清,一脸懵地不知道是离开还是留着。
陆悠同学在2001年的10月,开始了她人生第一个寒冬。
她被教练强行拉走的时候,嘴里还嘟囔着要重新再来,对会场叫嚣着你等着。
但有些时候,上天从来不会给你重新再来的机会。
陆悠的胯骨拉伤,这就意味着她在跨栏上不可能再取得成绩。陆爸陆妈不知为何,突然有种解脱的感觉。他们看见捧在手心里的明珠,这么小小的一只躺在病床上,心脏被生生刺痛,宛如刀割。
陆爸知道,运动员这条路对于陆悠太苦了。他不用陆悠出人头地,他只希望陆悠待在自己身边,一辈子平平安安。
陆悠就这么回到了学校,和所有普通的学生一样清早上学,傍晚留下上晚自修,为未来的中考焦虑担心。
她的狐朋狗友对比赛这件事缄口不言,仿佛陆悠从未练过田径。日子一久,连陆悠都忘了自己曾经是站在领奖台上的冠军。
初三一开始,连10班都笼罩着一股压抑的氛围。只是霍邈一如往常,来学校就是睡觉。许露更是嚣张,天天画着浓妆,陆悠头发渐渐留长,她的头发却越来越短,几缕发梢别至耳后,露出她七颗闪闪发光的耳钉。
陆悠面对着试卷上的abc束手无策,拿起卷子问许露答案抄好没?许露对着小镜子补妆,“晚上我去打工,你和我一起去玩玩么?”
打工?
许露的样子确实不像15岁少女,她举手投足妖冶无比,媚眼一勾,蛊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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