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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鬼丑
她抱着孩子亲了又亲,微笑着点他的鼻尖,“妈妈这就带你去找爸爸,乖哦。”
来到郎家的时候,正是日头最热烈的时刻,白莲抬头看着头顶刺眼的阳光,直视了许久,像是恨不得把眼睛看瞎了似的,直到看出一层幻觉来,才恍惚着回了目光。
郎佑庭无罪释放,骆文承被判死刑,前者昨晚回了家,后者三天后行刑。
三天……有心的话,三天也足够了。
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来似的,很快便有人给她引路。白莲抱紧了骆,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小孩子乖乖趴在她怀里,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绪,一句话也不说,睁着大眼睛乖巧地看着她。
周围是几乎没有变化过的格局,一切熟悉又陌生,像是早已凋零了的上辈子的记忆。
“我猜,你也该来了。”郎佑庭仍是优雅得体地笑着,浑身看不出有一丝受过牢狱之灾的狼狈,反而像是放了个长假回来,一脸的明朗气色。
他指了指大厅中的沙发,还体贴地给她推开了一旁的小茶几,“来,坐啊。”
白莲一动不动地站着,面无表情,“是你威胁了他吗?”
“嗯?”郎佑庭像是听不懂似的,“他?你说骆文承吗?”
白莲直直盯着他,没有说话。
郎佑庭敛下笑容,摇摇头,“我还以为你是来恭喜我出来了呢,你看,我毫发无伤地回来了,你不该开心吗?”
“开心?”白莲冷笑着,朝他的方向抬了抬怀里的孩子,“你把罪都推给了我儿子的父亲,你认为我该开心?”
“这是什么话?”郎佑庭也冷下声来,缓缓朝她走过去,“我也是你儿子的父亲,怎么,你是想让两个儿子同时都没了爹,你就满意了?”
白莲咬紧了牙,呼吸微微颤抖起来。
“事情闹得太大,根本压不下来了,总归有个人要牺牲的,我们两个是和平协商,活着的那个,照顾你,还有对方的儿子。”郎佑庭叹了一声,无奈似的,“你也知道骆家那几个小崽子逼得太狠,我们两个都出来根本不可能了,所以保全一个,不至于让你无处可依,还能让孩子有个父亲,不是很好吗?”
“小是文承的儿子,我也是他的妻子,和你没有关系,”白莲死死瞪着他,声音却哽咽起来,“看在我为你做了半辈子的事,我求你,帮我救救他,弄个假尸体也好,顶包也好,总之让他活着出来,我们会躲得远远的,不会来碍你的事。”
“哎,小盈,你还是太天真了。”
听到这句二十多年没听到的呼唤,白莲登时懵住了。
“骆一那个小畜生装了两年多的傻瓜,如今破釜沉舟把真面目暴露出来,你觉得,他们还会给我机会顶包吗?你信不信每分每秒都会有人在监狱里监视他,别说顶包了,可能连接触他都不可能。你当骆文承败给的都是什么样的人?那几个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搞不好反而露了马脚,我又要被牵连进去了。”
“那你也不能这么眼睁睁看着……”白莲忽然就撑不起气势,心里痛得发狂,眼里又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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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丝来,“总归会有办法……你这么有钱有势,捞个人出来而已……怎么可能办不到……”
“那也要看捞什么人,作对的又是什么人。我自己都差点出不来了,这时候再多事,不是自找死路吗?”郎佑庭又是无奈地长叹一声,颇为怜悯似的,“我知道你的心情,不过你放心,我会替文承照顾你的,小我也会当亲生儿子来养,你不说,我也不说,谁会知道他的身世呢?”
白莲呆呆站立了许久许久,而后空茫地抬起头,喃喃问着,“你是一定,不肯帮忙了吗?”
郎佑庭十分为难地看着她,很心疼似的,却仍是缓缓摇头,“实在是无能为力,对不起。”
白莲慢慢抱紧了骆,呆呆抱着,过了好一会儿忽然笑了,眼中没有一丝笑意,嘴角的笑容却越来越大。
“小盈,你别这样,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不用了,”白莲一双通红的眼睛一点点平静下来,连那血丝也像是浅淡了似的,淡淡说着,“鹿鸣,以后就拜托你了。”
郎佑庭眸光微闪,看了她一会儿,又无奈似的说,“什么话,那还用拜托么?我连死都肯为他死,你还说这种见外的话。”
“你对他好,我知道,”白莲抬头,木然地说着,“他当年背叛你,又伤了你,我很抱歉,这些年你肯一直守着他,为他独身到现在,我也真的很谢谢你。”
白莲缓缓转过身来,背对着郎佑庭最后说了一句,“佑庭,我对得起郎先生和郎夫人了,也对得起你了,所以我的弟弟,以后就拜托你了。”
那言语中潜藏的意味那么明显,郎佑庭却像是完全听不出来似的,仍是笑着回答,“放心吧,骆家你要是待不下去,随时来找我,我就在这儿等你。”
白莲没再说什么,像是解脱了似的,脚步不再沉重,搂着孩子缓缓走了。
三天……
只有三天了呢。
恍惚了一路,回忆了一路,又哭又笑,周围人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她却恍然不觉。
来到监狱外头,整理了一下衣服,扯出一个笑来,抱着骆柔声说,“小,我们要见爸爸喽。”
“爸爸!”骆伸手抱住她的脖子,蹭一蹭,“想……爸爸。”
“呵呵,我也想呢。”
白莲深吸口气,进了大门,和工作人员申请求见骆文承,心情也有些紧张起来。
可等了好一会儿,却等来一个让她呆愣的消息。
“他说不见你,你回去吧。”
白莲难以置信地呆了好一会儿,忽然不顾一切地想要往内门跑,却被人立刻拦住了。
“他、他怎么会不见我?你是不是听错了?你和他说了吗?我是白莲,我还带了他的儿子来……”
“说过了,他说不见,哎你别这样,再闹我只能请你出去了。”
白莲不停地求,一遍遍求他再通知一遍,狱警无奈,也心软了,进去又问了一遍,却仍是同样的回答。白莲隔着门大喊着骆文承的名字,里面却一点回音都没有,直到她把嗓子都喊哑了,仍是那句回复:不见,回去吧。
她不再挣扎了,呆立在原地,抱着被吓到的骆,无措地站着。
一动不动,就那么站了两个钟头。
直到周瀛进来,就看到女人失魂落魄地抱着孩子,直愣愣站着,绝望了似的。
他也猜得到她来的目的,当然是和自己一样的,但他也没叫她,擦身而过,和狱警说了一句,“您好,我想见骆文承,麻烦通报一下,我是周瀛。”
白莲颤了一颤,立刻抬起头来,眼神竟有些瑟缩,没说话,只直直盯着他。
周瀛对她心里有气,没搭理她,站着等着。
直到狱警回来,朝他点了点头,“进去吧,最多十五分钟。”
周瀛刚要进门,白莲却忽然扑过来,死死抓住他的袖子,“你、你等一下!”
周瀛皱皱眉,忍耐着没甩开她,“干吗?”
“你……帮我个忙好吗?”白莲乞求地看着他,“求求你,帮我一下,求你了……”
周瀛沉默着看了她半晌,终于是不忍心,无奈地点点头。
周瀛推门进入隔间的时候,骆文承的模样让他险些没认出来。
再不是那个……气宇轩昂,让他一见钟情的英俊男人了,反倒是憔悴又邋遢,一点过去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周瀛拉开椅子坐到他面前,骆文承抬头看了他一会儿,竟然率先开口了。
“伤口还疼吗?”
周瀛忍耐着心中汹涌的情绪,冷着脸说,“没打死我,让你失望了吧?”
骆文承沉默着,没说话。
“我就这么让你烦吗?宁可嫁祸我,杀了我,也不想爱我吗?”
骆文承没辩解什么,反倒是问他,“白莲还在外面吗?”
周瀛话音一滞,咬了咬牙,“在。”
骆文承恍惚了一会儿,继而苦笑一声。
周瀛没好气地从怀里拿出手机来,递给他,“听听吧,她给你留言的。”
骆文承呆滞一瞬,立刻接过来,手竟然是颤的。
“文承,”女人一如既往的,温柔地唤着他的名字,“我好想你,让我见见你好不好?我会一直在外面等你,你不见我,我就一直在这里等你。你看,我把小带来了,你听……”
“爸、爸……哈哈……爸爸!小……”
“说啊,快说想爸爸了。”
“小……想、想爸爸啦……”
第一次,周瀛看到骆文承一向冰冷又隐忍的表情,忽然就破裂了,第一次,他竟然看到他哭了。
可他没有出声,只是肩膀颤抖着,闭着眼,眼泪一滴滴落下来,很久之后才平静了,双手撑着额头沉默了很久,再次抬起头来。
“谢谢。”他把手机递还过去,面色再次沉寂下来,“一会儿出去告诉她吧,我不会见她的,别让孩子冻着了,快点回去吧。”
周瀛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艰涩地问他,“为什么不见她?”
骆文承像是疲惫到了极点,微微闭上眼睛,“这个模样,不想让她看到了。”
“呵,那倒是舍得让我看到?”
骆文承睁开眼来,平静地说着,“因为我不爱你啊。”
周瀛感到心脏陡然抽搐起来,痛得他险些咳出声来。
一时又气又痛得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你还……真是诚实。”他深深吸了口气,撕扯出一个溃败的笑来,“都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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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连一句哄我的话都不屑说吗?”
骆文承撇开目光,“来找我做什么?”
“因为我不信,”周瀛颤声说着,激动地微微探起身来,“我不信是你指使人绑架我,我要你亲口告诉我,是不是你做的,你是不是真的想嫁祸我,真的想杀了我!”
骆文承看他一会儿,终于叹了一声,“不是,不过也无所谓是不是了。”
周瀛浑身一震,刚要再说,骆文承却打断了他的话,“周瀛,我有事拜托你。”
“……什么?”
“集团总部,我的办公室里,有一幅画像,背面有个暗门,密码是小的生日0329,里面有一个u盘,你找机会拿到了,留着吧。”
周瀛半天才回过神来,愣愣问,“那是什么?”
“郎佑庭和我所有的通话录音,也算是他的犯罪证据吧。”
周瀛猛地一震,惊住了,“那你为什么不早拿出来!我现在就去给你拿来!”说着便要匆忙起身。
骆文承拉住他,摇了摇头,“要么我一个人死,要么我们两个都死,就是这个差别而已。”
“那你……”
“我拜托郎佑庭照顾白莲和骆,现在也拜托你,帮我守着他们,可以吗?”
“……”
“如果郎佑庭食言,伤害了他们,你就把那个u盘交给骆一那些人,他们自然会替我报仇的。”
周瀛惨然笑出声来,“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替你守着我的情敌,还有你们的孩子?”
“你不是感激我吗?”骆文承淡淡说着,“就当是报答我了吧。”
“哈……哈哈……”周瀛根本连话也说不出,胸口疼得发疯,却只能露出几声可笑的笑声,“你这是利用我对你的感情吗?”
骆文承平静地看他,“你如果这么认为,就当是吧。”
周瀛忽然想哭了,心脏疼得太厉害,牵扯了泪腺似的,不由自主就红了眼眶。可他忍耐着,想吼,想骂,却终归是全部忍耐住了,只扯出一丝荒唐的笑来,“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骆总,你对我这么过分,我却还是喜欢你,不可救药了,可笑吧?”
“……”
周瀛站起身来,弯下腰,隔着一张桌子忽然抱住骆文承的肩膀,垂下头,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
“骆总,我会用我剩下的半辈子来回忆你的,就算你从来没有在乎过我,”他松开手,看着那双深沉幽黑的眼睛,轻声笑了,“你送我怀表的时候,第一次站在我面前的模样,我会永远记着,记一辈子,永远都不会忘了。”
他终于直起身来,推开椅子转过身去。
“如果可以的话……偶尔午夜梦回,来见见我吧。”
身后仍是和往常一样,该死的,冰冷的沉默。
周瀛自嘲地笑笑,手搭上门把手,踏出了一步。
“周瀛。”
手掌微颤,却不敢回头,甚至都不敢听他再说什么。
怕又是那些无情的,伤他入骨,却又让他无可奈何的混蛋话。
可男人却是第一次,声音那般温柔。
“这辈子,是我负你了。”
身后响起脚步声来,骆文承站到了他身后,抬起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
“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还你吧。”
一瞬间再也抑制不住,泪如雨下。
不敢让那人看到这没出息的模样,周瀛仍是没有转身,抖着身子,握紧了门把,努力笑着回答。
“那说好了,你可别忘了啊。”
身后人不再说话,回了手,像是在背后静静看着他。
周瀛终于忍耐不住,用力推开了门,又重重关上,而后背靠着那扇再也无法开启的铁门,抬手按住脸,痛哭出声。
第87章灰烬
行刑前的最后一晚,探监室里来了两个青年。
骆文承进门看到他们,面色不变,平静地坐到了对面。
“我早该猜到是你,”骆文承挺直腰背,淡淡说着,“不愧是父亲一手教出来的,手段是够狠的。”
莫绝冷笑一声,“你还有脸叫他父亲?”
骆文承没回应他,侧头看向一旁的韦一,“装疯卖傻这么久,还真是辛苦你了。”
韦一倒是没有出言讽刺他,反问道,“郎佑庭许了你什么好处,值得让你这么替他背锅?”
“反正你们两个永远都不会放过我,”骆文承稍微后靠着座椅,哼笑道,“连带着我的女人,我的孩子,也会一并报复吧。”
“你当我们是你?”莫绝倾身过去,冷笑道,“白莲是瑞瑞的母亲,骆怎么说也是骆家的骨血,你为了保护他们才替郎佑庭那个畜生说话?你也真够蠢的,求他还不如求我们,至少我们还能信守承诺,郎佑庭那种出尔反尔的混蛋你也肯信?”
骆文承抬眼看着他们,好笑似的,“我这个样子全是拜你们所赐,你要我求你们?不觉得好笑吗?”
“拜我们所赐?”莫绝直起身,冷眼看他,“你现在这样子完全是你咎由自取,你对爷爷下杀手的时候,栽赃我的时候,谋害爸爸和小一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骆文承脸上的嘲讽神色消散了,过了半晌才说,“至少我该谢谢你们,保全了白莲的名节,没有曝光我们之间的关系。”
“你可别自作多情,我那是给爷爷留脸面,你有什么好谢的?”
骆文承被他堵了回去,又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说,“我昨天,梦到了父亲。”
莫绝皱起眉来,刚要再骂,韦一却悄悄按了下他的手,摇摇头,莫绝一口气憋了回去,冷哼了一声。
“很多事,小时候的很多事,我忽然想起来了,”骆文承仰靠着座椅,目光空茫地看向头顶的墙壁,“其实他心里也有我,只是我一直拒绝去接受,这么一想,好像也没那么难过了。”
“你们是孤儿,没有家没有亲人,分外珍惜过去的日子,所以才会那么恨我,”骆文承喃喃说着,虽是和他们述说,却又像是自言自语,“我和你们正相反,我有家有亲人,却像是没有似的,明明应该疼爱我的父亲,眼里却只有另一个孩子,应该怀念我母亲的父亲,心里却只有另一个女人。所以我恨他,恨到去抢他的女人,抢他的儿子,也想把他珍惜的人一个个都撵出这个家。”
“可也只是这样而已,我并没有想杀他,也没有想杀文轩,想杀害你们,从来也没有。”
“可就算没有那个心,不管因为什么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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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的确动手了,我并不想找什么借口。”
“我恨了他一辈子,现在终于想明白,终归还是因为爱着他,也想让他也能爱着我。”
骆文承慢慢回眼,看着对面忽然沉默的少年,第一次冲他们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来,“所以我也该去陪陪他了,说不定还能再见到他,说不定他也能原谅我,下辈子还愿意做我的父亲。”
莫绝忽然就语塞了,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谩骂,这一刻忽然就说不下去。他忽然也想起来,这个人虽然对他们一直冷冰冰的,却也真的没有亏待过他们,骆文瑞有什么东西,他也会顺便买给自己和小一,接骆文瑞回家,也会顺便捎上他们两个。虽然一直不苟言笑,神色冰冷,偶尔却还是会温柔一次,陪着他们闲聊那么一会儿。
可终究,那些回忆全都沦陷在了不可挽回的罪恶之中,再也回不去了。
“需要我们给你传什么话吗?”韦一终于开口,平静说着,“白莲,或者骆。”
骆文承静了一会儿,才说,“被狱警没的戒指,替我还给白莲吧。”
“……”
“那是我以前送过她的对戒,我没法给她一个婚礼,也只能这样了,”骆文承抬手摸了摸空荡的无名指,半晌又说,“替我转告她,虽然我这一生很失败,但至少答应过一生只爱她一个人的承诺,我做到了,祝她以后幸福,和小好好生活,忘了我吧。”
莫绝咬了咬牙,忍了半晌问他,“你真的爱她?”
“若不是爱她,我也不会坐在这里了,”骆文承顿了一顿,又摇摇头,“也不能找什么借口,你说得对,一切是我咎由自取,没什么可埋怨的。”
韦一看了他很久,忽然就不忍心再看下去。一切悲剧就像是一场环环相扣的闹剧,眼前这个人爱也爱不彻底,恨也恨不彻底,徒留下一地的悲哀和忏悔,却也只能是这样穷途末路的结局。
“我们来,本来是想羞辱你一顿,再逼问你有没有关于郎佑庭的证据,现在看来,哪个都做不到了,”莫绝冷着脸站起身来,绷紧了表情,“至于白莲和骆,你就甭操心了,他们都是骆家的人,自然会有该得的待遇。”
“小绝,小一。”
起身的两人微微一顿,莫绝抿紧了嘴巴,韦一应了一声。
“最后有个事,想拜托你们。”
韦一点点头,“你说吧。”
“周瀛……”骆文承默了一瞬,低声说,“也算是因为他,让你们又受了一次苦,我猜以小绝你睚眦必报的性子,往后他的日子应该会不好过,毕竟他还在骆阳影视的旗下,合约还有好几年。”
莫绝板着脸,没吱声。
“可不管怎么说,最开始都是因我而起,没必要牵连他,”骆文承站起身来,竟忽然朝他们弯了下腰,“我请求你们,放过他吧,不求你们待他多好,至少不要打压他,雪藏他,可以吗?”
莫绝疑惑地皱起眉头,韦一却是想到那些歹徒的话,沉默片刻,反问他,“你真的包养过他?”
骆文承摇摇头,没多解释什么,只重复了一遍,“我只有这一个请求,希望你们能答应。”
莫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一句话没说,漠然地转身走了。韦一倒是没动,半晌叹了一声,朝骆文承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骆文承看他一会儿,忽然笑了下,“小一,你也姓骆,骆家的担子以后都会压在你身上,你可要好好努力。”
韦一静默半晌,终于是转过身,离开之前闭了闭眼,低声留下最后一句。
“大伯,再见了。”
秋风萧瑟,夜里的寒气更重,韦一走出大门,看到莫绝迎风站着,一动不动的,心里忽然有些闷疼,走上前给他裹了裹衣领,“怎么不进车子里,不冷吗?”
莫绝恍惚了一会儿,忽然垂头抵在他胸膛上,喃喃说,“我以为报了仇会很痛快,现在却一点都不痛快,还闷得很。”
韦一忍耐着想拥抱他的欲望,试探地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你本来就是这样,看起来铜墙铁壁,其实心软又善良,从你一直拼命保护我的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这颗心最柔软了,我也最喜欢你这个样子。”
莫绝呆了一呆,立刻直起身来,有些尴尬地撇过头去,“我刚才只是……有点难过,你别在意。”
韦一回手,轻声笑笑,过去给他打开车门,“你先上车等我一会儿,我去拿他的戒指。”
“我已经领过了,”莫绝晃了晃衣兜里的袋子,烦闷地皱了下眉,“明明出轨又乱伦,还标榜什么真爱,我也是脑子有病,竟然还要帮他们传这种无聊话。”
“你不想做的话,交给我吧,”韦一从他手中接过那个袋子,冲他笑笑,“以后你所有不想做的事,都交给我,你不用再勉强自己,做你喜欢做的事就好。”
“……你真的要接手骆阳吗?不如从分家找个人……”
“骆阳现在一团乱,也算是被我们折腾的,怎么说我们也该亲自把它再扶起来,”韦一稍微推推莫绝,示意他上车,自己也跟着坐进去,“而且我打算好好抚养小,他是爷爷的嫡孙子,最有资格继承这个家业,至少在他长大成人之前,我要还给他一个完全不输于过去的骆阳,让他能安心接手骆家。”
莫绝默了一会儿,只得点头,只是忍不住说了句,“那你有没有什么喜欢做的事?之前学了那么久的中医,没想当个医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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