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袖破镜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样骨黑
她什么都没有。
唐诗雅双手紧紧抓住身后的床帐,面无人se,眼眶通红。
宋皓南见状,心知再玩就难以收场了,噗嗤一笑,把腰带搭在床侧的木雕龙纹横杆上,道:“你就这么睡觉吗?”
手上继续动作,脱下外袍,只余单衣在身。看一眼面前木头一样愣着的唐诗雅,问道:“嗯?”
唐诗雅手心已被汗sh,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跟着“嗯?”了一声。这才想起他之前的问话,牙齿还有些打颤,道:“我就这样睡。”
宋皓南道:“随你。”隔了会儿又道,“既然你不脱就上榻吧。”
唐诗雅刚有点放松的心又紧紧抓了起来,“上…上去g嘛?”
宋皓南忍不住翻个白眼,道:“睡觉啊,我睡外面。”
唐诗雅见他翻白眼就觉得这人估计真不会对她怎样,不然早就一脸se相扑过来了。既然最坏的后果已经打消,她也是个识时务的人,脱了鞋一咕噜滚上榻。
唐诗雅躺好,后背紧贴着墙,想尽量和睡在外边的宋皓南拉开距离,巧的是只有一床被子。
宋皓南躺下盖好被子,把被子一角往唐诗雅那边一丢,道:“盖上。”
他大概也是出于好心,唐诗雅觉得自己不领情就有点过分了,害怕躺着的人暴起打人,真盖上又觉得别扭。抓着被角不知如何是好。
宋皓南往里面挪了挪,又道一声,“盖上。”
此时的被子长度刚好可以搭在唐诗雅身上,多的没有,中间的一段因为两人的距离显得空空荡荡。
碎袖破镜 月白
保持着戒备,唐诗雅夜里睡得很浅,迷迷糊糊听到身旁有人道:“抱歉。”
声音轻浅,却让人安心,身后墙壁绵绵不绝传来的寒意令人手脚冰凉,唐诗雅往前凑了凑,卷了卷被子,沉沉睡去。
翌日,唐诗雅被身旁人起身的动静惊醒,从床上弹了起来,高度警戒。
睡了一夜,此时她头顶的盘发已经松松散散歪在头侧,见宋皓南只是起床,她稍显不耐地拔掉头上的簪花发钗,丢在一旁,钻进被窝把自己裹紧了。
宋皓南感到有点不可思议,道:“你这是?”
唐诗雅理所应当地回道:“睡觉。”
真是把他气笑了,从没想过nv子会是这个样子,书上都讲nv子多温柔贤惠,细腻端庄,可他选的这个好像和书中所言相去甚远。也好,看她如此怡然自得,总b整日委曲求全的模样让他自在。
不过,他得先知道她是不是傻了。
一把掀开被子,被子里的人似是被激怒了,恨恨瞪着他。这一瞪,竟然瞪得他有点害怕。眼前人好像清醒了些,眼中怒意渐退,逐渐转换为无辜。
“王…王爷这是g嘛?”她不太习惯王爷这称呼,像是在玩情趣小游戏,又或是t现了封建社会里不可逾越的阶级,每每想到这个称呼,她就心里一阵恶寒,羞于启齿。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y着头皮还是叫了。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嘛,多叫两次就习惯了,不会想些有的没的。
他松开抓着被子的手,r0u了r0u眉心,道:“起来,替本王穿衣。”
此时天se尚早,微微天光从紧闭的房门渗进来,宋皓南背光而立,唐诗雅只看见他的左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带着属于男x的力量感,因年纪尚轻,骨头没长y,又有点柔软。
人眼总是喜欢追逐好看的事物,因此唐诗雅多看了那只手两秒。
宋皓南点亮了房内的蜡烛,站在床边张开双臂,示意唐诗雅给他穿衣。
唐诗雅坐在床上,抓抓头,为难。
这个…若霞没教啊。
头顶上悠悠传来声音,“g0ng里嬷嬷应该教过吧。”
心下大惊,这个狗东西把她后路都堵了,不上也得上了。
横杆上搭着两套衣袍,一套是昨晚宋皓南脱下的,另一套应是仆人早早备下的新衣。唐诗雅m0上新的那套,提起来看了看,披在宋皓南身上,道:“劳烦王爷自己穿进去。”
宋皓南睁着一双眼看她。
唐诗雅拧眉道:“我都帮你披上了,你总不会袖子也不会自己穿吧?”
宋皓南翻个白眼把袖子穿上。
短短24小时不到,唐诗雅看到他翻了三个白眼,随着相处的时间增长,白眼应该也会呈正b增加。
正着手准备研究怎么把这衣服穿好,扣门声传来,清晨里的甜柔声音为唐诗雅带来解放的曙光,“王爷起了吗?”
还未及宋皓南开口,唐诗雅便道:“进来。”
门被推开,两个身着秋香se纱裙的nv子垂首入内。
这俩是服侍秦王洗漱穿衣的丫鬟,一个名春华,一个名秋月,模样生得清俊秀丽,人也机灵懂事,见王妃正在给王爷穿衣,便自觉不再上前,只将用于洗漱的清水备好。
唐诗雅苦于找不到由头换她俩上,春华见唐诗雅身上的衣裙起了皱,疑道:“王妃怎穿着昨日的衣服?”
唐诗雅面上微窘,总不能告诉下人自己因为害怕,昨晚睡觉没敢脱衣服?随口瞎掰道:“没找到替换的衣服就将就穿了。”
两个丫鬟匐身道:“是奴婢准备不周,请王妃责罚。”
本一直是若霞照顾着唐诗雅的起居,真怪罪也不能说是她们的错,见她们领罪如此果断,唐诗雅忍不住在心里给她们鼓起了掌,懂事,太懂事了。
她道:“没事,你帮我准备一下更衣。”手指着春华,“你,给王爷穿好。”再指指秋月。
心里为自己的机智喝彩。
宋皓南斜她一眼,翻了个不太明显的白眼。
唐诗雅背对着宋皓南褪去衣衫时,若霞才姗姗来迟,见屋内情景,她匐身致歉,进屋。
若霞立于床边,轻轻掀了被子,见床上gg净净,眉头轻皱,转身去柜子里取了新的床单被套,小心翼翼看了秦王一眼,见他无甚反应,才将旧的换下,铺上新的。
一切整理妥当,她将换下的床单遮掩在宽大的袖袍后,道:“奴婢退下了。”
宋皓南道:“退下吧。”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宋皓南心想,这丫鬟不似她主子一般蠢。
春华帮唐诗雅盘好发,cha上一只金步摇。金se的蝶,碧玉的花,下坠着琉璃珠,唐诗雅晃晃头,金蝶触须晃动,琉璃珠闪着剔透的光,让镜中人显出初为人妇的娇俏。
宋皓南已于屋内等候快半个时辰,见她站起身,便朝她走去。
缓步踱来的宋皓南一身月白长袍,上好的锦缎随着他的步子隐隐泛出华光,银白se领口衬得他整个人儒雅g净,还算端正的五官此刻看来竟让人心神一动。
果然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第一次见这人穿着的藏青se衣服根本就不符合他的气质,这人瘦了吧唧的撑不起那么重的颜se,看起来像小孩套了大人的衣服。还是浅se适合,以后劝劝他,就算不能活得自由自在,也求能活得赏心悦目。唐诗雅微微点头,头上的金银珠宝跟着晃了晃。
春华面目含笑道:“王妃真是天生丽质,衬得金钗玉笄都失了颜se。”
宋皓南有意在人前显示对她的宠ai,虚虚m0着唐诗雅的发,放柔声音道:“王妃今日真美。”
见宋皓南做出亲昵举动,两丫鬟俱是微笑垂眸,脸se微红。
唐诗雅见他夸了自己,礼尚往来地抬手在他肩头拍了拍,道:“王爷今儿也美得很,以后多穿点浅se衣服,颜se太深了显老。”
气氛瞬间凝固,丫鬟们的笑僵在脸上,宋皓南闭了眼。
唐诗雅看到宋皓南眼皮下的眼睛在往上翻。
碎袖破镜 若霞
从房里出来的若霞不徐不疾走着,府上的下人见王妃身旁的婢nv抱着一床被单,看样子是往浣衣院去的,眼中有了悟,有打趣。
若霞对旁人投来的目光视若无睹,只顾低头走路。两并肩而行的小厮与她擦肩而过,转角之后,两人便嘀咕起来。
一人道:“王妃前几日还要si要活的,没想到这就……”
另一人道:“咱家王爷长得俊,身世又显赫,轮得着一个商人出身的nv子嫌弃吗?俩人屋子里一呆,那不是顺其自然的事?王爷现在迷恋王妃美se,等过段时间腻歪了,怕还是需要纳一个高门贵nv为侧王妃来辅佐王爷。王妃这出身,后头没有撑腰的,压不住权贵,以后日子就苦喽。”
那小厮眼睁大了,道:“小福子,真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肚子里这么多小心思。听你这意思,咱用不着往王妃身边挣个讨喜?”
被唤作小福子的小厮脸上笑的得意,摆摆手道:“没那必要,咱等着侧王妃来了再费这心思。”
“看你这聪明劲,到时候可要捎上老弟我。“
“那就要看你诚意如何喽?”
俩人贫着嘴走远,这边若霞被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厮缠上了。
那人跟若霞一道走着,嘴里说着:“姐姐你这抱着床单去哪儿啊?”
若霞心里嫌恶,目不斜视道:“换下来的床单自然是要洗了。”
那人道:“姐姐不是于王妃房中当差,这洗被子的辛苦活也需要姐姐来做?”
竟被眼前这个她瞧不上的人戳了痛脚,若霞气不打一处来,面露愠se,道:“王妃吩咐我做什么,用不着你个下人来指点!”
那人微微吃惊,不过两句话的功夫,这丫头就恼了,立马笑得谄媚,讨好道:“姐姐莫气,是我说错话。”作势往自己嘴上扇了两下,接着道,“我名青云,日后府上抬头不见低头见,青云刚不懂事惹了姐姐,还望姐姐见谅。”
若霞瞪他,道:“你休要与我纠缠,快走。”言罢一跺脚,似是气急。
青云抬起两只手做安抚状,道:“这就走这就走,姐姐回见。”一溜烟跑了。
若霞站在原地,秀眉紧锁,眼中含恨,手上的被单被她掐得sisi的。x中压着一gu怒火,x口起伏喘气,等这gu怒气被压下,她才抬步向前。
到了浣衣院,只有几人在清洗衣物。若霞不愿和浣衣院的人扯上什么关系,她不过就是做个形式走个过场,洗不洗得g净又有什么关系呢?
随便找了个盆打了水把床单丢进去,院子里的四五人见她洗的床单绣有金龙祥云,一看就是王爷王妃才能用的,低低私语起来。
也是天入秋了,井水已有凉意,若霞把浮在水上的被单往下摁的时候沾了水,把她凉得缩了一下,攥紧手,心中又有一gu邪火往外冒。
只听锣声响起,院里几人都急忙起身,嘴里乐呵着:“吃饭去吃饭去。”
一年龄较小的浣衣丫鬟落在最后,往若霞这边走了两步,迟疑着,道:“姐姐要同我们一起去吃早饭吗?”这声音清甜。
“啊……不用,你们去吃吧,我洗完再去。”若霞笑着回答,可一扭头看到这丫鬟的模样,她差点没忍住变了脸se。
只见眼前这丫头皮肤黑h,个头矮小,一瞧就是平日里总在院子里洗衣,整日风吹日晒,吃得也不好,整个人看起来又粗糙又瘦削。
若霞嫌弃这些丑巴巴的下人,维持着作为王妃婢nv的风度,她温声哄走了那丫头,一个人在院子里洗起了床单。
从旁抓一把皂角粉撒在盆里,她抓紧被子一角用力r0ucu0,可她力气太小了,r0u了片刻手臂就发软,浸过水的被子沉得她扯都扯不动。
她蹲在盆边轻喘,双手撑在洗到一半的被单上,看着自己冻得发红的手指,委屈涌上心头。
她幼时被爹娘卖进唐府,可她生得白bainengneng,直接就被同岁的姑娘看上收作丫鬟。唐府无甚规律,她和姑娘整日玩在一处,吃也没被亏待过。越长大出落得越标志,府上的人都夸她哄她,她只需要听姑娘的话,姑娘也宠着她。没受过什么委屈,也从没g过洗被子这样的粗活。
泪水划过空气,滴落水里“咚咚”两声,溅起小小的水花。
凭什么,这个不知哪里来的孤魂野鬼夺了姑娘的身t?凭什么,她要教这个言行粗鄙的王妃礼仪规矩?凭什么,她要在这里假模假样洗着这什么都没有的被单?
就因为她y差yan错借尸还魂到这个身t上,自己就要服从身t里的那个野蛮nv人,而那个nv人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懂。为了不被王府上下的人耻笑,自己甚至要帮她遮掩她和王爷没有夫妻之实的事,在这下等人聚集的地方洗被子!
越想越气,若霞崩溃地打在被单上,盆里的水受力,溅了她一脸。若霞下意识想要擦去脸上的水,可手上也全都是水,身子往后,一pgu坐在地上,哭出声来。
哭够了该g的还是得g,若霞一边ch0u噎一边在盆里r0ucu0。草草洗完,她费力地倒掉水,端起盆子往一旁晾衣杆走去。
她放下盆站起身,敲敲酸痛的后腰,把被单一角搭在了晾衣杆上,因为她一个人拧不动这被子,被子边缘正流下汩汩水线,若霞高举被单另一角打算搭上杆子,被单贴着她,x口sh了一大片。
视线受阻的若霞没注意到身旁来了人,正奋力垫脚想尽可能多地把被子搭上去,突有人从侧面帮她把被子往上拖了一把,手掌有意无意抚过她的手背。
若霞惊叫一声往后跳去,那人继续帮她把被单挂好,回头道:“姐姐你叫什么?”
若霞双目圆睁,竟是那瘦猴儿一样的青云。
手心似乎还残留着细腻的触感,是这丫头白皙柔美的手带给他的感觉,青云笑得眉眼弯弯道:“我刚好像听到院子里有人在哭,就过来瞧瞧,没想到是姐姐在这。我就上来帮忙了。”
知道这人是故意占了自己便宜,不管他嘴上说得多好听,若霞还是觉得他下流无b,气得浑身发抖。她双手握拳,眼眶通红,像是恨不得把眼前人活剥了,从牙齿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碎袖破镜 吻手杀
唐诗雅不是傻子,她知道自己近日的言行看起来很蠢。她本可以小心翼翼地试探前行,走一步算三步,但那不是她的x格,她更喜欢大着胆子走一步看一步。
小错不断,p事没有。她在尽可能地犯错,来熟悉周围。
她又何尝不是在试探,试探错误的边界?
如果活着就是讨好他人,因为怕错,就不敢说自己想说的话,做自己想做的事,那她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因为她所想所思所言所行,全都是这个世界不能接受的。她得知道这个边界,怎样的错误是可以存在的?她在m0索这个边界,以期能够扩大自己的生存领域,让她能更好地把握一个度。
她又何尝不是在搏,在搏这个时代值不值得她活下去?
目前看来,是不值得的。可是身边有个会戏耍她的人,会和她翻白眼,让她不那么感觉自己是融不进的局外人。或许,这个人会是她活下去的理由,让她和这个陌生的世界产生一点联系,不是主仆关系,血缘关系,夫妻关系,是她能接受的,朋友关系。
当然,还要再考察考察。
和宋皓南一起用过早饭,见身边少了个熟悉的身影,唐诗雅问道:“若霞呢?”
见她全无所知的模样,宋皓南打算提点她一下,道:“许是洗被单去了。”
唐诗雅面露疑惑。
宋皓南左右看看,见服侍的丫鬟小厮都站得够远,凑近了些,在她耳边道:“你可以猜猜她为何要去洗被单。”
唐诗雅脑子一转,想起刚才自己换衣服的时候,若霞似乎在整理床铺。她状似无意撩开被子瞧的模样和自己来了大姨妈站起来有意无意回头看,检查凳子上是否残留有血迹的样子有点像,那种同x间都懂的小动作。
这次肯定不是大姨妈,那还有什么私密的事需要偷偷看的?难道,是在检查传说中的落红?再结合宋皓南m0着她头发夸她的举动,唐诗雅明白了,他俩在遮掩王爷和王妃的关系,给外人一个恩ai假象。
唐诗雅眯眼瞧他,宋皓南一脸“你懂的”迷之微笑。
既然如此,她也要加入这个假象制造团队,于是凑到宋皓南耳边道:“这我就要给你科普一下了,处nv不一定会落红,有可能剧烈运动的时候处nv膜就破了,非处nv也不一定不会落红,有可能是尺寸不合适动作又剧烈,y……那里撕裂了。”
唐诗雅退开,看到的是一脸不可置信的宋皓南。
宋皓南初次听到此等惊世骇俗之言,目瞪口呆之际,还不忘蜷起食指并中指暗暗用劲扣在桌上,压低声音痛心疾首道:“你这说的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看他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就知道距离成为朋友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唐诗雅作愁苦状。
沉溺于唐诗雅带给他的震惊之中,良久他才道:“你刚讲,科普,是何意?”
唐诗雅道:“科普就是科……”科学普及?这他肯定要问科学是啥意思。客观现实普及?这他大概会问客观是啥。脑子里转来转去,愣是没能翻译成宋皓南能听懂的词。
“……就是,我给你讲你不知道的事,或者纠正你已知的错误的事。”
这话有意思,宋皓南来了兴致,忍不住抬杠道:“你可曾想过自己讲的是错?”
“那不可能……”
在宋皓南“你确定?”的表情质疑下,唐诗雅改口道:“我可能不会完全正确,但与你相b,肯定b你对得多。”
“你又从哪里得知你b我……”
若霞进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王爷和王妃凑在一起低声讲话的样子。眉头轻蹙,他俩关系怎么变这么好了?
匐一匐身算是知会他们自己来了,若霞沉着脸立于一旁。
唐诗雅看出她脸se不好,这天也着实冷了,大清早让小姑娘一人去洗被单,是人都会有脾气的。
心中有愧,她起身上前握住若霞的手,这双手传来彻骨的寒意,抢夺着她手心的温度,勉强笑笑道:“冷到了吧?”握住若霞的手紧了紧,“吃过早饭了吗?”
感受到她正用双手捂热自己的手,若霞恍惚间以为自家姑娘回来了,原本因哭过泛红的眼眶此刻迅速盛了泪水,她用力去看眼前人的面容。
不是,不是她,姑娘不会这么毫无遮掩地直视她的双眼,不会半g嘴角,姑娘是婉转守礼的人,不会是眼前这个即便身着华服也似村野丫头般无礼的人。
她轻轻往后ch0u回手,垂下眼帘道:“多谢王妃关怀,奴婢…自会去用饭。”
看样子快哭了,这委屈大了。
唐诗雅扯扯嘴角,回头看看道:“桌上有糕点,要不先填填肚子?”
宋皓南听这话就不满了,这人再不懂规矩,也没有主子等下人吃食的道理,cha嘴道:“是时候出发去唐府了,不然该迟了。”
若霞依然垂着眼,道:“正事要紧,奴婢这点小事,不敢劳烦王妃挂心。”
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实质上不还是在闹脾气拒绝吗?唐诗雅心烦地m0m0鼻子,道:“要不打包带路上吃?”
看一眼宋皓南,见他点头,立马招呼人道:“春华你上。”
春华取来食盒将桌上的各se糕点每样装了些在盒子里,打包好交到若霞手中后,一行人就准备出门了。
若霞提着食盒,指尖在手柄边缘摩挲。大红酸枝所制木柄手感细腻温润,盒身上镂空雕刻有龙首祥云,是王府的标志。
犹豫再三,若霞心说,再帮她一把罢。
上前扯住了唐诗雅衣袖,唐诗雅回头看她,她打个眼se,示意唐诗雅落后一步。
等王爷先行跨出房门,唐诗雅朝丫鬟小厮们摆摆手催他们离去。待到房中只剩她二人时,若霞叮嘱道:“此番回去,不可太过热络,你若是表现冷淡也可,毕竟,姑娘……她心中有怨。”
唐诗雅听她在担心自己露马脚,想来是不和自己置气了,笑盈盈道:“我会小心,谢谢若霞。”
下意识地握住若霞抓着她袖口的手,举到嘴边亲了一口。转身后心惊不已,抿了抿嘴,感受那残留在唇上的凉意。
她为什么想亲若霞的手呢?
身后若霞同样愣忡,王妃这是在调戏她?
碎袖破镜 内心戏
唐诗雅和宋皓南各怀心思坐上前往唐府的马车上。一路上,唐诗雅把车窗帘撩开一条缝,似在看路上景致,宋皓南闭目似在养神,俱是不发一言。
先说这唐诗雅,被自己出格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她知道亲吻手背不仅意味着感谢。就算身处21世纪,她也不会随便和同x太过亲昵,如果有亲吻的想法,那就意味着,她可能对那人有点意思。
有点意思也要分是哪点意思,喜欢无非一见钟情或日久生情。一见钟情?唐诗雅承认她第一眼看到若霞是觉得漂亮,若说心动倒是谈不上。日久生情?在相处的日子里,唐诗雅并没有太清楚若霞是怎样的人,若霞只是一味地服从,或者说是教导她,提醒她,帮她补窟窿。
那么第三种可能,她太过依赖若霞了。唐诗雅初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界,毫无仰仗,是若霞在身边照顾她。说难听点,她当初是吃喝拉撒都丈二和尚m0不着头脑,面对陌生的周遭事物,她连最基本的生理问题都解决不了。
像身处水域,她四下无依即将溺毙,若霞就是那根稻草,她对水域中的唯一一根稻草产生了依恋。
唐诗雅想得出神,眼睛都不眨一下,那边宋皓南闭着眼,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
他娶回来的这个王妃可真是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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