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袖破镜

从喝交杯酒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他将酒杯递给她的时候，她脸上毫无生气，可眼中分明有种决绝。
他那时想，自己随意一句话便拽着这如花似玉的人与他一同坠入了深不见底的泥潭，暗无天日，永无出头。
他没有办法让事情从头来过，他只能弥补。他想，日后她想要什么他就给什么，荣华富贵，权势威望。他不知道她稀不稀罕这些，他有的只有这些。
他没想到她会寻si。当听说她醒了，他急匆匆赶去看她，可推门看到的是一双明亮的眼，那双眼里有惊疑，有探究，有审视，独独少了怨憎。她不恨他？不是，那模样更像是她遗忘了。也好，不记得也好，他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除了她曾渴望的自由。
他给了她时间恢复jing神，不去打扰。
从昨日开始相处，他看她言行，的确像是不记得了，可相b单纯的失忆，多了点疯傻。他记得那日在公堂之上，她跪在下面，不急不躁，温文尔雅的样子。又一想她同他讲起那些令人羞耻的男nv之事，是那样坦荡自在，思路清晰，不似痴傻。
她是大方坦率的，她是温文尔雅的，像是换了个人，又或这才是她本来的x情。
宋皓南缓缓睁眼，看着坐在对面的唐诗雅，猜想究竟她是什么样的人。
唐诗雅没有发现他睁眼了，突然用力握拳抵在自己脑门上，痛苦思索状。
哈，她对自己的情绪真是毫不遮掩。
马车行了一个时辰才抵达唐府，此时唐府一家老小都在门口等候多时。
宋皓南跃下马车，想起昨日唐诗雅跟着他跃下马的鲁莽行为，害怕她故技重施被人瞧见，丢了他秦王府的脸面，连忙伸手去扶她。
唐诗雅看着摆在她面前的一只手，心想这是在装恩ai？可不对啊，唐府一家都知道唐诗雅不中意这个王爷，装这一下会不会弄巧成拙？
这时不知马车夫从哪里取出矮梯，就放在马车边，她脚下。她这才明白，宋皓南是怕她跳下去，可说实话，这也就四十厘米的高度，要她憋屈地分成四步走，她觉得摔的可能x更大。
算了，卖他个面子，
那只修长的手悬在空中，静静地等候着，唐诗雅伸出自己的手搭在上面，那人立马握住，扶着她往下走，像是在小心呵护着心ai的人。
这画面看得唐府上下心里长舒一口气。他们见识过自家丫头的倔，要是她不愿让王爷扶，王爷跌了面，指不定要动多大的怒，他们小门小户承受不起皇家之怒。不过，王爷看起来对丫头挺上心的。
唐诗雅在离地面还有两步的距离时，蹦了下去，这样矮的高度，应该没人在意。
妈的，还是跳了。
宋皓南气得掐了她的手，在袖袍的遮盖下，唐诗雅毫不客气地掐了回去。
用得着这么严格吗，迂腐！
唐家是从乡里搬到京城做生意的，生意做得大，府邸还算t面，不过亲戚们大多还在乡里生活，因此家中人口b较少。
除了父母，家中只有一兄长，其余是府上的奴仆，待到王爷一下马便拥上来，唐父打头和王爷寒暄，宋皓南笑着应付，一行人往堂屋走去。
被宋皓南早早松开手的唐诗雅这时被晾在身后，心中不免生出感慨，古代人被阶级压得sisi的，活得真惨，看那群人巴结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宋皓南是来给他们当爹的。
前头人都走远了，若霞推她一把道：“快跟上啊。”
唐诗雅依旧不紧不慢道：“跟上做什么，他们聊他们的，我去又不知道g嘛。”
若霞琢磨出来了，这人是个g啥都不积极的。她气鼓鼓的也不说话，挽着唐诗雅的手臂加快步子往前走。
唐诗雅被她携着快步走，身t稍稍落后，微一偏头就看到若霞的侧脸，若霞面se沉静，垂在脸侧的发丝被风抚起，jing致的下颌线下是她的玉颈，一gu若有似无的nv儿香从若霞身上飘来。
唐诗雅突然闷闷地“嗯”了一声，像狗子生气时发出的声音，她挣开若霞挽着她的手，蹲下握拳敲在自己脑门上，嘴里念念有词，“不对…不对…不对…”
这样的情感关系是不对的，她是一个自主有担当的成年人，不应该被不健康的依恋感情束缚，她需要扩大人际交往圈，与更多更优秀的人相处，然后找到适合她的那一个，而不是这样被困住，这样不对！
毫无疑问，唐诗雅是个有想法的现代人，她不允许自己思想上走了歪路，相b外在事物，思想上的问题更能让她痛苦挣扎，并且她现在看起来确实挺痛苦的。除了脑子很乱这个原因之外，还有，她需要找个由头远离若霞这个刺激源，所以她没有忍耐，甚至有点夸张地表现出来自己内心的挣扎，希望能和若霞保持距离的同时，不要让她们之间生了嫌隙。
若霞被她蹲在地上痛苦的模样吓了一跳，这个人是借尸还魂才能活生生地在这里的，难道还魂的期限到了，y间鬼差们要现在g走她的魂？可是她要是现在蹬腿去了，自己根本解释不清啊！
想上去帮忙又不敢，怕她疯起来带自己一起走，若霞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里弥漫着诡异惊恐的氛围，不远处热络谈笑的人群没有丝毫察觉，若霞直觉得初秋的yan光都鬼气森森的没有温度。
唐诗雅突然站了起来，若霞后退半步，瑟缩道：“王妃你怎么了……”
唐诗雅脸上没什么异样，只是呆呆的盯着地面，良久才道：“没事，刚有点头痛，歇会儿就好。”
见她有点呆板地转动眼珠，若霞心跳如擂，只觉眼前人下一秒就要化身厉鬼扑上前来。
一阵秋风吹来，堂屋里传来呼声，“雅雅，快来！”
唐诗雅没听过有人这样喊她，疑惑了瞬间，若霞慌张答道：“来…来了！”





碎袖破镜 深情谈话
唐诗雅被她娘徐兰叫进堂屋，父母二人端坐上位，脸上都是欢喜之se，喜自家nv儿找到了好夫君，虽说是王爷可并没有太大的架子，谈吐也谦逊得当。
唐诗雅和宋皓南一同向坐着的父母二人行礼敬茶，宋皓南从怀中m0出红包恭敬递上，二老笑着收了。
满堂和乐融融的景象没有感染到唐诗雅，唐诗雅只是跟着宋皓南走流程，没有多余的客套。
徐兰见nv儿面沉似水的模样，也不知她和王爷是怎么相处的，便留唐父唐兄和王爷闲聊，自己则携着nv儿的手到后花园里散步。
院子里只有母nv和丫鬟若霞三人，想着都是nv人，nv儿不会那么害羞，便问道：“王爷待你如何？”
唐诗雅不知该用怎样的态度对待这个母亲，若霞只教了她规矩，让她不要太过热络，可没说过她和家里人从前关系怎么样，人少对谈的时候最容易看出端倪，她尽可能地少话，装出不太高兴的样子道：“还行。”
徐兰拉过唐诗雅的手捂在手心，笑着道：“还在生娘亲的气啊？娘亲当时也没办法，这个家是你父亲做主，你成亲的事娘亲cha不上嘴。可你也别怪你爹，这件事…大家都难办，好在王爷看起来也是良人，开始蛮横了些，刚我瞧着他对你也挺温柔的，你们现在过得好就行，别再计较以前了。”
唐诗雅想ch0u回手又没理由，被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姐拉着说家常，她别扭啊，回道：“我知道了。”
徐兰听nv儿应下，以为她放下了李家儿子，打算安安心心和王爷过日子，心说nv儿总算想明白了，捏捏她的手道一声：“乖。”想着王府那么高的枝，自家不是名门望族，nv儿攀上凭的是相貌，毕竟容颜易老，便嘱咐道：“雅雅，你还年轻，王爷现在宠你，过几年总会有b你更年轻的…你也别害羞，趁着王爷宠ai早日怀上，生个儿子，以后日子好过。”
唐诗雅停下脚步，不尴不尬的脸se瞬间冷了下来，她？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片子生孩子？还趁年轻？再过十年她也年轻得很。听唐诗雅娘说的话，敢情她就两个功能，一个是neng的时候让男人宠，二个不neng了给男人生个娃好过日子，那她活着g嘛的？别说是这个娘，就是亲娘来了她也甩脸子，冷声道：“我不想跟你讲这些。”
徐兰还慢悠悠地散着步，牵着的人突然停下了，没等她问话，突然来那么一句，她没反应过来，扭头看到一脸冷漠，眼中甚至有一gu狠劲的唐诗雅，被震住了，这真的是她的nv儿吗？
若霞听了这话惊了，顾不上害怕唐诗雅的古怪行为，忙不迭扯一下她的袖子，唐诗雅利落地从徐兰那儿ch0u回手，眼神流露出轻蔑。
徐兰哑口无言，若霞又把唐诗雅往身后推远了，小声急道：“你别这么跟夫人讲话！你先去那边待会。”低头在徐兰身边解释：“夫人，是若霞不好，若霞没有照顾好姑娘，姑娘她…大婚当日姑娘她投湖了！捞起来时都快救不回来了，醒来后便有些不正常…”
徐兰脸se大变，一阵眩晕袭来，身形晃了晃，若霞赶紧稳住徐兰，徐兰心乱如麻道：“不是说感了风寒吗？”
若霞道：“王爷嘱咐我们对外只说是重风寒，这样才推迟了王妃进g0ng请安和回门的日子。”
徐兰不禁悲从中来，眼泪哗的落下，忽的想起什么似的，又问：“那雅雅和王爷可有行过夫妻之事？”
若霞咬着唇流泪，艰难摇头。
唐诗雅在不远处听得一清二楚，这个nv人真是！自己nv儿都要si不活了，疯疯癫癫了，不像个正常人了，她竟然还念着自己nv儿有没有和男人那啥啥？唐诗雅感到空前的愤怒，这个时代真的是不可理喻！气得她来回走，恨不得上去骂那nv人一顿。
她太心烦了，这个世界和自己的价值观相差太多，她甚至觉得这里的空气都是腐朽落后的，x1气都堵得慌，是时候把自尽大计搬上行程了。于是在两个哭得憔悴的nv人终于发泄完了心中悲痛，一起泪眼婆娑朝她走来的时候，她后退一步，沉声道：“别过来。”
徐兰低低唤一声：“雅雅……”
若霞虽然知道实情，但她不知道王妃为什么突然反应这么大，难道是因为夫人让她生孩子？她不想生？还是她不愿意和王爷行房？看向唐诗雅的眼中有哀求之se，求她忍耐，求她不要说重话。
唐诗雅看出若霞的为难，犹豫片刻依旧后退，道：“你们别过来了，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徐兰和若霞回到堂屋，唐父聊得正兴起，见他二人回来，言语中有兴奋之意：“雅雅呢？怎么不见一起回来。“
徐兰望向他，唐父见妻子眼眶微红，似是有事要同他讲，收了笑意。
若霞道：“王妃还在院子里，王爷去陪陪王妃吧，等会儿午饭备好了奴婢再来请王爷王妃。”
徐兰担忧的目光投向若霞，若霞闭一闭眼，暗示没事，让徐兰安心。
宋皓南看着三人的目光交流，虽有疑惑，也应下，往院子走去。
小花园里，yan光正好，天也正蓝，秋风吹来，零零星星的树叶掉落在地上。唐诗雅手扯着树叶，脚踢着草皮，生闷气的样子，好好打理的院子，偏就她脚边的树叶最多，草连着根被踢出来，带着土。
宋皓南好笑地走过去，站在她身旁问道：“和岳母吵架了？”
唐诗雅看着这个人也来气，这就是她应该去巴结的人，等他宠等他ai，盼着给他生猴子。她不答，还了他个白眼。
宋皓南也不恼，继续笑着问：“岳母给你说什么了？”
等了阵，唐诗雅依然不答，宋皓南道：“岳父岳母让我来陪陪你。我知道你不钟情于我，可既已成夫妻，我也不想b迫你，你不用把我当敌人，有什么事可以给我讲，我才知道该怎么应对，你说呢？”言外之意，他要和她一起应付唐家人。
唐诗雅放了片树叶在鼻子下，噘嘴把叶子夹在中间，想了想，咕哝道：“她让我生孩子。”
宋皓南努力分辨她模糊不清的咬字，听到“孩子”二字，淡笑道：“你不愿？恰好我也不想要。至于你娘，她又不能天天来王府看着你，王府里本王最大，我都不b你，你怕什么？”
想想也是，不过……
“你不是王爷吗？你不需要开枝散叶传宗接代吗？”
“皇家儿孙那么多，我就不把传宗接代的重任往自己身上揽了。”他摘下一片树叶，挡在眼前，隔着它抬头去看那耀眼的太yan。
此时的宋皓南看起来有点淡淡的忧愁，唐诗雅想，王爷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吧，道：“就算你是这样想的，皇帝皇后不会催你吗？”
“父皇母后再着急最多也不过再给我选个侧王妃，到时候我不去找她，在你房里躲着。”宋皓南侧目看她，目光中有狡猾。
唐诗雅隐隐约约从他那豁达的眼神中看出灼灼情意，如临大敌，该不会……
“你很喜欢唐诗雅吗？”
她说“唐诗雅”像是在说旁的人，宋皓南感到有些奇怪，脑海中隐隐约约抓住了什么，转身正对她，也不明说，同她猜谜：“你说呢？”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喜欢不喜欢的，她又不是当事人，咋说啊，唐诗雅觉得心里苦巴巴的。
若霞说她们只见过宋皓南一面，可宋皓南说不定暗中观察唐诗雅很久了，也可能喜欢很久了。如果是那样，他想等唐诗雅的真心，恐怕要让他失望了，自己现在占着唐诗雅的身t，不仅对他没点意思，心里甚至对自家丫鬟有想法。没由来的愧疚，这错综复杂的三角关系，是不是意味着宋皓南这个潜在朋友凉了？
让她越想越心惊的是，宋皓南这么喜欢唐诗雅，现在唐诗雅天天躺在他身边，就算他不b她，难保不会半夜等她睡着了对她m0m0亲亲抱抱。万一感觉来了不想等了先上在说呢，谁知道古代人怎么想的？
看她变幻莫测的神情，宋皓南开口道：“你在想什么？”
唐诗雅凝重道：“大概是很喜欢吧…”
宋皓南哼笑一声，送个小白眼给她。
看他给她翻白眼，唐诗雅真是感动极了，这样的宋皓南才像个可以g0u通的人，她只求他不要再用那么虚无缥缈的声音和她深情谈话。




碎袖破镜 对峙
午饭备好，一家人聚在桌前，却少了之前的和乐，si气沉沉地用饭。
唐诗雅夹一夹青菜塞进嘴里，感受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抬眼去看，那人撇开眼假装夹菜，是唐家大哥，他看自己g嘛？唐诗雅正疑惑，又一道视线飘来，目光扫过去，是唐母徐兰，再一道，是唐父。
心里打鼓，不知道若霞跟他们说了什么，看向坐在旁边的宋皓南，他说他会应对的，眼神求助不知道有没有用。
宋皓南接收到来自唐诗雅的目光，心领神会地夹了块鱼r0u到她碗里，微笑道：“雅雅吃鱼。”
他叫她雅雅？长辈叫还行，他叫是不是有点腻歪？唐诗雅起了阵j皮疙瘩，埋头扒饭。
午饭在这样怪异的氛围中结束，饭后稍作停留，王爷一行人便准备打道回府了。
唐府上下将两人送至门口，唐母看起来有些害怕，挽着唐父的手臂不敢上前，隔了一段距离叮嘱道：“雅雅回去好生休养，你身t好了娘亲才能安心。”
唐诗雅不情不愿地点个头，唐兄招呼她到一边，唐诗雅看一眼应付唐父的宋皓南，跟着唐兄走到门口石狮旁。
唐兄脸含愧疚道：“雅雅，以前是哥哥对你太凶了，听娘亲说，你…你头脑似乎…唉，哥哥对不住你，也不知道你现在听不听得明白，哥哥从小最疼的就是雅雅，雅雅不要怪哥哥。”
唐诗雅听完粲然一笑道：“娘亲说什么？说我脑子出了问题？哥哥放心，那是我气她b我，装出来吓娘亲的，我没事。”
唐兄愣了愣，这个妹妹说着俏皮的话，和以前有些不同，似乎更活泼了点，不确定道：“真的？”
唐诗雅笑着道：“真的，哥哥放心吧。我要回王府了，哥哥保重。”说罢转身，心跳有点快，不知道自己装得像不像。唐兄也就十七岁，和唐诗雅有六七分相似，眉毛粗重，鼻梁y挺，是相貌极好的年轻小伙子，他穿一身月白的缎袍，丰神俊朗又夹杂孩童般的青涩。现在都这么好看，不知道过两年长开了是个啥样，想看，不知道平时能不能约出来聚聚，做个朋友。唐诗雅为自己的肤浅感到羞耻，又被美se所折服想要这样的大哥罩着自己，长脸。
宋皓南扶着唐诗雅上了马车，唐府上下目送他们远去。
唐父面有忧se道：“雅雅和王爷相处真的没问题吗？”
唐母不确定地回道：“若霞丫头讲王爷是个好相处的人，前几日雅雅行事疯癫王爷也无责难。再说王爷和雅雅之前也仅一面之缘，不清楚雅雅的x子，不定王爷认为小门小户出身的丫头就是那样吧。对了，文湛，刚同你妹妹讲话如何？”
文湛便是唐兄，他道：“雅雅叫我宽心，似乎没那么气我了，不过x情和以前有些差别。”
唐父追问道：“有何差别？”
唐文湛回道：“雅雅以前细腻敏感，纵使和我耍脾气也是温声细语，如今看来开朗许多。”他回想唐诗雅一番话，总觉得过于直白了。
唐父松口气道：“温和也好开朗也好，她只要踏踏实实待在王府做王妃就行了。”
一进马车，宋皓南就憋不住笑了出来，问道：“你对岳母讲了什么，把她吓成那样，送你出门都不敢到近前来哈哈哈…”
唐诗雅无语地看着旁边这个半大不小的男同志笑得像个小p孩，不知道有啥好笑，幼稚，她道：“她不是想让我生孩子吗，我不乐意就说我不想跟她讲话。”
宋皓南笑够了，道：“那样说话就是你的不对了，再怎么也是长辈，忍一忍。说起来除了岳母，你似乎对岳父和兄长也甚是冷漠？”
唐诗雅照着剧本上编话，道：“那肯定了，他们强迫我嫁给你，把我压在家里不准出门，我之前跑过一次，被哥哥逮了回去，差点把我气si，实在不想顺他们意，所以一气之下就跳水了。”
她说得那么坦然，似乎完全不把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他道：“你就这么不想嫁我？既然如此，那为何待我不如待他们冷淡？毕竟我才是背后那个b迫你家人让你嫁给我的人。”
嘴张了张，一时没有合适的借口，脑子里飞快转了两圈，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唐诗雅急中生智道：“我以为你是个见se起意脑满肥肠仗着权势欺男霸nv的恶霸王爷，自然不愿……”
宋皓南脸se沉下打断她的话，“你可知，即便你现在是王妃，就凭你刚才的话，本王也可治你的罪！”
唐诗雅心提紧了，这位翻脸也太快了吧？早上还能忍她说大逆不道的话，午时还说帮她应付唐府，这就要把她治罪了？刚才那番话是有些得罪人，后面不是还有反转吗？心中起了警惕，果然，他再怎么随和，也是他想展现出来的随和，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变卦，有权罚她治她的罪。这本来就是个不平等的时代，是自己在他面前太过放松，痴心妄想可以和他平等地做朋友。
唐诗雅脸上也冷了下来，四目相对，和他对峙着，车厢内气氛瞬间变得紧张。
宋皓南以为她会害怕退缩，会软言软语解释一番，结果她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大不了一si的样子。是那个不愿嫁他就投湖的姑娘。他开口道：“你不怕我？”
唐诗雅挑眉道：“怕。不过你是王爷，我话已出口，你想怎么治罪，我怕也没用。”
宋皓南道：“你不试着讨好一下我，说不定我会放过你？”
她回道：“我不会讨好。王爷如果想做什么请自便，我不陪你玩。”唐诗雅听他开口就知道他在找台阶给她下，他是在试探自己，可他也确实在用权势压自己，如果自己顺从这一次，那么以后会被他压迫十次百次，这样断没有出路。她要让这个古代王爷知道，自己不是个欺软怕y的怂蛋。
最终宋皓南败下阵来，叹一声道：“罢了，就当你是在夸本王，毕竟本王不是脑满肥肠的恶霸王爷。”
唐诗雅不置可否地撇撇嘴，双手抱x翘起了二郎腿。
宋皓南看着对面坐没坐相的nv子，心里浮现两个词，胆大包天，目无王法。




碎袖破镜 春华
宋皓南是碌碌无为的闲散王爷，唐诗雅是出身卑微的市井nv子，回门之后王府便冷清下来没什么事了。
只有回门那日早上，宋皓南要求她服侍穿衣，接下来的日子唐诗雅纵使是睡到日上三竿也没人打扰。
吃饱睡足，唐诗雅觉得浑身骨头都痒痒，那种百无聊赖还不如被ch0u上一顿让她得劲，当然她并不想被ch0u一顿。起床时，若霞帮她穿衣，大概是温饱思y，脑子里又想入非非，拒绝了若霞的伺候。这么多天她看也看会了，就是穿起来太繁琐，等到穿好她额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一连数日，宋皓南只偶尔陪她吃饭，晚上过来睡觉，什么都没g，唐诗雅看他确实没啥想法，胆子便大了起来。
夜se正浓，唐诗雅白日睡得多了，她睁着眼睛盯着黑漆漆的帐顶，毫无睡意，她试探问道：“你睡着了吗？”
旁边“嗯”了一声算是应她。
夜里视觉被剥夺，其他感官就敏锐起来，唐诗雅感受到身旁人传来的t温，听着他呼x1，道：“你既然不会碰我，这床被子太小了，不太方便，不如明晚加一床？”
“不行。”
低沉的男声在耳边想起，唐诗雅以为这样的小问题他会应下，不料被拒绝了，问道：“为啥？”
“两床被子放床上，你以为丫鬟看不出来我们分开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