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嫁王女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林标致
大理寺少卿对着旁边的几个狱丞摆了摆手,下一刻狱丞手中便提了桶水,直直的泼向昏死过去的佟公公。
佟公公身上带着上,显然在楚天湫来之前,大理寺的人已经对他用过刑了。此刻一桶冷水泼去,不仅寒冷刺骨,身上的伤口也隐隐作痛。
佟公公便一下清醒过来,迷糊着睁着眼,看着坐在石阶上的穿着黑色宫服器宇轩昂的少年喊道“殿下,真不是奴才,铃贵嫔的死奴才丝毫不知情阿!”
大理寺少卿李瑞从狱丞手中拿起长鞭,随即就甩在他身上“殿下还未问话,岂能由你插嘴!”
佟公公挨了一鞭痛的不行,便也就闭了嘴。
“铃贵嫔申时被发现死在溯月宫,而你,早已在未时被禁军抓捕,铃贵嫔之死,在这一点上,你是无关的。”楚天湫坐在石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佟公公听此一阵欣喜,伤痕累累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神情“殿下明鉴,奴才是绝不敢害贵嫔娘娘的!”
“但是佟公公你别忘了,最初禁军抓捕你是因在皇后酒杯中投毒。”楚天湫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在这牢房中所有人都能清晰的听清,少年如未出鞘的宝剑,暗藏锋芒,那丹凤眼中尽是一片深沉,如天人一般的面容上头一次有了些许表情,那是隐隐的愤怒,是龙被触碰到逆鳞即将爆发不可阻挡的愤怒。
佟公公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他差点忘了在膳食房的时候穿着银色盔甲的禁军将他挟持住是为了什么,在他身上竟搜刮出了一瓶毒药!
“说,为什么要毒害皇后娘娘,还是说你背后另有他人”见着楚天湫的神情,李瑞便又持着鞭子超着佟公公身上狠狠的打过去。
这明眼人都能瞧出这从不动怒,脸上无任何神情的嫡长皇子此刻俊美的脸上有了动容,那隐忍着却似要涌破的愤怒好似洪水猛兽能将人活活的吞噬。
“殿下,奴才绝无想害娘娘的心思阿,奴才想都不敢想,又怎会去做毒害娘娘的事情阿!”佟公公也管不着身上疼痛之意,扯着嗓子努力的给自己辩解着。
“人赃并获,你说不是你投的毒,难道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你”李瑞不屑的看着他,面上还带着鄙夷的神情,他身为大理寺少卿,这种话在狱囚嘴中听过多少回了,自然是不放在心上。
“奴才从未动过祭祖的膳食奴才”猛然间佟公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公主旁边的侍卫,他今日突然间来了膳食房,奴才便训斥了他今日与奴才接近的只有那侍卫还有四皇子!”
如濒临垂死之人紧紧抓着一根快要断了的稻草。
他竞将这个矛头引向了两位皇室血脉身上。
“大胆!死到临头竞敢诬陷四皇子和公主!皇室岂能由你诋毁!”李瑞皱着眉头狠狠的抽着佟公公,这宦官好生大胆,为了生存竟当着皇子的面诋毁皇室,这恐怕他千刀万剐都死不足惜了。
“殿下殿下,奴才所说句句属实绝无虚言奴才平日里仗势欺人虽为膳食房主管之一但奴才偷懒好闲从未靠近过厨房中何谈下毒阿殿下可以去问膳食房里的宫人们奴才不会说谎奴才不敢诋毁四皇子和公主,奴才身上搜出的毒药,定是那侍卫栽赃给奴才的,他定是因奴才训斥了他心生恨意栽赃给奴才!”佟公公慌忙的说着,说道最后还咬牙切齿,话语间对云程心生恨意。
“殿下,如若这宦官没有说谎,臣也觉得奇怪,这祭祖时分正是宫内忙的不可开交之时,一个小小的侍卫不尽其责跑去膳食房做什么,其中,臣觉得甚是可疑。”李瑞对着坐在石阶上的楚天湫行礼说道。
丹凤眼轻轻的掠过伤痕累累的佟公公,又撇了一眼石阶之下行着李的佟公公,楚天湫那张精致如雕刻一般的容颜上面无表情,冷淡万分。
“你可知那侍卫是何人。”楚天湫问道,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阵寒意。
李瑞微微抬眸看着楚天湫,他不确定这位嫡长皇子是否向他问话,见到他正看着佟公公的时候,李瑞便沉默着不出声。
“他是罪臣云家之子”佟公公疑惑着回答,他不明白为何殿下要问这个。
“云家当年满门抄斩,为何独留他一人,你又可知当初是谁在圣上面前保下他的”楚天湫凝着眸子看着他,竟直直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李瑞一听,遭了,这宦官可是说错大话了,谁不知当年云孽子是殿下亲自跪在御书房前保下的。而后将云家孽子给了小公主当护卫。
这佟公公如此胆大妄为,这话语间难道不是含沙射影的说这是殿下的手笔又或者,说的是小公主可小公主是谁,殿下的血亲嫡妹,殿下护的可紧,又怎容许他人说自家小妹的不是。
44.居心叵测
佟公公似乎也想到了,脸上布满着恐惧之色“殿下,奴才绝不敢诋毁殿下!给奴才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阿!”
“李少卿。”佟公公的求饶声在这牢房中响彻着,楚天湫也未瞧他一样,只是喊道李瑞。
“殿下有何吩咐”李瑞拱手行礼问道。
楚天湫从石座上起身,黑金色的宫服在这烛光之间,金色的锦帛泛着光芒,神圣尊严的不可侵犯,他从石阶上踱步而下,像是在走着为他加冕的红毯。
乌黑的秀发用玉冠挽着,丹凤眼淡漠的很,那精致如神精雕细刻的脸蛋总是冰冷的面无表情,让人无法靠近。
“在圣上回来之前,他不能死。”楚天湫说道,丹凤眼之中一片淡漠。
“臣定当好好审问。”李瑞说道,随即看了一眼几个狱丞,狱丞会意,便在一旁推着各种刑具摆在佟公公面前。
“臣送殿下出去。”李瑞对着楚天湫行礼说道。后者沉默不语算是应了,便跟在他身后出了这牢房,而后面传来佟公公的惨叫声。
惨叫声贯彻了整个牢房内,两旁过道的囚犯的听此,有些神色迷茫失去光泽,有些惊恐万分捂着自己的耳朵,而有些带着不知道看着哪在那悄声无息的笑着。
牢笼,一个充满着妖秽之物的地方,不论是谁,待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迟早会被逼疯。
等出了牢房之后,在狱前,一道红色的身影映入眼帘,楚天椿已在此等候多时,大理寺的牢房,除了主审之人,其他人是不准进去的。
“五殿下。”李瑞朝着那位穿着红色华服的小少年行礼。
“此次审查有劳李少卿了。”楚天椿看着他说道。少年正值稚嫩年纪,虽不及他的兄长一般成熟稳重,但也意气风发。
“此乃臣应当之事,不算劳累。”李瑞笑着说道,随后又微微超着两人拱手道“两位殿下,臣还有公事在身便告退了。”
“有劳。”楚天湫看着他说道。
待他走后,楚天椿便上前问道“皇兄可有审问出什么”
“此事蹊跷”楚天湫凝着神色说道,方才在牢房中发生的事情,便也一句不落的告知了自家小弟。
“佟公公所言有部分倒是真的,我在来的路上,有心去了一趟膳食房问过膳食房内的宫人们,佟公公狐假虎威平日里是从不碰任何杂事,都是差遣着其他人做的。”楚天椿说道,俊秀的面容上带着些许疑惑的神情。他又瞧着自家兄长的脸色说道“只是,云程和四哥为何在那时去了膳食房。”
“云程我了解他,若不是馥儿吩咐的话他应不会擅自行事。”楚天湫轻轻多道,丹凤眼中神情有些动容,云程与他,自是自幼相识,否则他也不会冒着风险在当时那中风口浪尖的局面上跪在御书房前三天三夜将云程保了下来。
正是因为他与云程从小相识,他才将云程给了自家小妹当护卫,也是为了保云程最后一点颜面,他才不将云程留在自己身边。
少年清冷但心傲,他又怎会不知。
楚天椿听此,心中更是坚定了自己的猜疑,在祭祖之时馥儿要自己推她的时候他便觉得自家小妹有什么隐情,又听见皇兄说云程的事情,若没馥儿吩咐,云程又怎会去那个时候去膳食房
双生子之间会有着特殊的感应,楚天椿对楚天馥的行为察觉的很是灵敏,他知道,馥儿怕是知道些什么,又或者是遇见了谁。
不过他只是沉默着,并未告知自己的皇兄,毕竟,他想弄清楚事情缘由后再决断也不迟。
“皇兄可否觉得四皇兄不妥”楚天椿问道,毕竟那时间点不该出现在膳食房的人除了云程便就是四皇子楚亦安了。
丹凤眼中神情并未有任何异样的情绪,朱唇微启,说道“四弟未曾不妥,只是,仍需知道他午时去膳食房做什么。”
“皇兄审查如何哦五弟也在真是碰了巧。”未见人闻其声,如此行事之人,便是三皇子楚轩了。
楚轩也换下了祭祖的宫服,穿着藏蓝色的华服,衣间处金线绣着的纹路极其精致,可见其精细万分。腰间配着玉佩,踱步而来,面容间神色轻松,不似兄弟两人面色凝重,在他身后他的贴身护卫紧跟着他的步伐。
“你来做什么。”楚天湫瞧着他说道,话语间有些许排斥着他的意思。
楚天湫此人,向来是不喜做表面功夫的,喜欢便是喜欢,不喜便是不喜,他若不喜谁。便直直当当的表现出来,也正因为如此,虽才能天赋十足,但在朝廷之上不善变通处事,故此向着他的朝臣可谓是愈来愈少。
“皇兄此话可生疏的很,今日之事可谓事关重大,三弟也是为此忧心。况且五弟能来,我就不能来吗”楚轩笑着说道,话语间确实让人挑不出什么刺来,听着也合情合理。
“三哥言重,皇兄可没这意思。”楚天椿也笑着回应着楚轩的话语,大理寺内人多眼杂,楚轩这个笑面虎将话说这么大声直白,分明就是不怀好意。
皇兄不喜这般事自是会被人将了一军,但不代表他不会。
楚天椿依旧是笑眼想看,他正值十二岁,长相与馥儿又比较相似,正是因如此他俊秀的脸蛋柔美万分,笑起来让人不禁想到那盛开的花馥“大理寺牢狱,非主审不得入内,小弟找到了些线索,来此只是为了给主审此案的皇兄提供信息,只是”他面容又有些许难为的看着楚轩“不知三哥来此是为何看样子三哥不像是为提供线索而来莫不是三哥也想参与此案”
楚天椿演戏起来那也不是盖的,声声俱下,话只说到一半,剩下的让人去猜,这大理寺中人员众多,三位皇子在此讨论自是引起了众多的目光,楚天椿这般话语,引的好像楚轩是趁圣上不在宫之时要乱了规矩企图代替楚天湫审问此案一般。
45.皇兄
“五弟慎言。”楚轩听此话语,虽面上依旧是带着笑容,可那笑容僵硬的很,语气都是咬牙切齿。
楚天椿这小子真是个滑头!
“噢,没有便没有吧,小弟也是胡乱猜测的,三哥生气作甚莫不是要与小弟较真吧那三哥未免也太小肚鸡肠了。”楚天椿怼起人来也丝毫不给对方留一点情面,话语的度把握的十分好,圆滑的很,说的对方心里痒痒的很,但却又因不知从哪个点反驳而感到心有余力不足。
别看平日里楚天椿淘气胡闹的很,虽有着定京小魔王这个称号,但他收放有度,既可以是胡作非为淘气的小魔王,又可以是意气风发聪慧过人的嫡五皇子。
楚天馥耍嘴皮子的功夫便是在他这练的青出于蓝。
“好了,时辰不早,该回去了。”楚天湫搭上自家弟弟的肩膀说道,楚轩已被他这番话语起的假笑都笑不出来了,这若是再不阻挡他,谁知道这嘴皮子还会讲出怎样的话。
“皇兄所言极是。三哥你也快些回去吧,你这脸色苍白呼吸不畅的可是着凉了”楚天椿看着他的时候脸上还有些’担忧’的神情。
“不劳五弟担忧!”楚轩这个笑面虎最后连笑都不笑一下,直接板着一张脸甩袖而走。
“皇兄,精不精彩。”楚天椿瞧着楚轩走的背影,还有些得意的向着自家兄长讨巧。模样可真是乖巧极了。
若是让国子监的学生们看见这嫡五皇子的模样那可是会惊掉他们的下巴,要知道楚天椿在国子监当中要么板着一张脸冷淡万分,要么就是一副不耐烦恶霸神情,唯一的笑容也只对着在对面若云堂学习的妹妹笑着,哪会向现在这样像个寻求奖励的小孩。
“下不为例。”虽是训斥的话语,楚天湫那冰冰的脸上嘴角却扬起了弧度,一直正色的脸上游荡着让人察觉不到的笑意,温柔至极。
“皇兄,什么时候和我一起去射箭骑马吧。”
“国子监中自有先生教。”
“皇兄你已经好久没陪我了。”
“你学业繁重,不适游玩。”
“皇兄,这私下射箭骑马不算游玩,是巩固课程!”
“那等我空闲之时。”
“好!!”
永宁宫
此刻楚天馥刚用完膳后便想跑到里屋接着趴在床上歇息,她本来打算是不用晚膳的,清姨和婉妤硬生生的将她从柔软的床上给拖下来。
不知为何,楚天馥只觉得今日格外的累。
“您刚用完膳,还是先在这院里走走为好,着急去歇息的话积食了就不好了。”楚天馥前脚才刚踏进里屋的门,后一秒就被婉妤给逮住,硬是带着她在这永宁宫的院子中散着步。
“公主,殿下来了。”一名宫人上前禀报道。
皇兄此时来永宁宫做什么难道是因为祭祖之时她故意打翻的酒水
楚天馥连忙赶过去,提着小裙衫窜了几下便跑到了门口。
端着木盘的清姨正好从院子这头路过,瞧见楚天馥这跑姿,砰的一声手中的木盘掉落在地,一旁的宫女们见此连忙去替她收拾。清姨抚额,头疼万分,这小祖宗老是这样蹦蹦跳跳这宫外头那些世家小姐的礼仪都比自家公主端的好。
“皇兄。”楚天馥跑到永宁宫的门口一眼就瞧见了自家兄长,少年一袭黑金色的宫服站立在门口,身姿修长又挺拔。她小步的跑去,直接扑到楚天湫的怀里,扬着漂亮又精致的小脸甜甜的喊道。
不管多大,楚天馥很是喜欢这样扑进自己兄长的怀中。皇兄身上淡淡的麝香让人有种舒心的感觉。
“慢点,别摔着了。”楚天湫看着自己怀中小人儿,俊美的脸上带着些许笑容,如春风拂面,让人心旷神怡。
“皇兄用膳了没要不皇兄进去坐吧。”楚天馥在他的怀中甜甜的说道。
“不了,我只是想来问你些事。”楚天湫轻轻的揉着她的脑袋,丹凤眼垂下看着她。
楚天馥听此,环抱着兄长的小手收回,小身板站的异常的挺直,鹿儿一般的眼眸带着不明的精光盯着楚天湫。
“看样子你大约已猜到,我便不拐弯抹角,午时你让云程去膳食房是何意”楚天湫看着自家小妹,俊美的脸上有几分严肃的神情,那双好看的丹凤眼便一直瞧着她,目光深沉的让人看得让楚天馥有些心虚的不敢与他对视。
“馥儿嘴馋了,便让云程去膳食房拿些糕点。”说的时候那双鹿儿一般的眼眸一直在闪躲着。
楚天湫清楚的很,每次自家妹妹若是心虚便不敢对上他的眼睛,说话的时候那灵巧动人的眸子老是会刻意在闪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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