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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轻顾渊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江酌

    “只是再怎么死不了,这日子肯定没你那一对兄弟过得舒坦,今儿个二姨娘不就送去两匹云锦左右你是生是死,都是给他们铺路罢了。”

    “七姐姐也别怕孤单,以后每日我都来找你说话。”

    她说着离开那一小片格窗,其实就是落地了,可看在江婧眼中,那就是如鬼魅一般消失不见。

    江婧还在大口喘气,惊惧难掩。她不由想起杨氏今日与她说的话。

    ——你就算不为娘想,至少也得为你兄长与弟弟着想。得罪了二姨娘,咱们搭上的,可就是一家人的性命啊!

    那又为何要她来成全

    一根引线点燃,这之后一切的不公都化作怨恨,让她濒临崩溃的情绪陷入一个极端。

    能活的话,谁愿意死呢

    江寒轻就是料定了江婧没那个慷慨赴死的胆量,才会特意吓一吓她,让她起逆反李氏安排的心,可如此却还不够。

    江婧撑不了几日了,一个疯子的话,总归能让人抓着说不可信。

    于是江寒轻又去了九姨娘的院子里头,眼见烛火还亮堂,只能离得稍稍远些。没想到里头的人还正好说到自己。

    “江寒轻死了”九姨娘对镜细细梳理着头发,随口问了一句。

    “死没死奴婢不知,可看她院子里头的晚青哭得几乎昏死过去,应当也不会有假。”侍女收拾起那梳妆台上的首饰,回道:“更何况今儿个四姨娘不都领着自家女儿过去认罪了吗若人没死,怎会吓成这样”

    九姨娘听到此处嗤笑一声,“她是个弱女子,生下的女儿又能有几分主见推人下湖这事情江婧做不来,估计也是为人顶罪罢了。”

    “奴婢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说句不好听的,夫人前两年才死,二姨娘在这江家可谓是耀武扬威,谁不给她几分脸色也就主子你不往上凑,四姨娘拿一个女儿就能换她一个人情,可不亏。”

    “确实不亏。”九姨娘放下质地上乘的玉梳,起身抱着了一旁架子上乖顺的白猫,搂在怀里就往床边去,“只是这点好处她也占不到多久了,等到二姨娘尚且是自身难保,她也就没了这个靠山。白瞎了女儿一条命。”

    这话说得毫无根据,然江寒轻却知道她说的不错。

    因为从万鬼窟中出来没多久,她就听说江家已经换了女主人,正是这位九姨娘魏绍灵。

    于是她手中袖箭掷出,直接钉在了床边的柱子上。

    “谁!”




第6章该不该去找他
    为的虽是引起魏绍灵的注意,江寒轻却并不准备在她面前暴露自己,是以袖箭掷出,她便施法将自己与唯一契约的怨鬼连接,霎时化作黑烟传送过去,消失踪影。

    魏绍灵身边的侍女正想要追,前者却拦住了她,“一股子腥臭味,你追什么”

    话中意有所指,怕是已经猜着了一星半点。

    侍女于是也没再追,不解问道:“婢子怎没闻见什么气息”

    “你不过三阶灵海,哪能感觉到鬼气”魏绍灵解释一句,“偌大一个江家,有心之人自也不少,不愿亲自露面就支使鬼物虽让我觉得惊讶,却并不奇怪。”

    “支使鬼物”

    “前书《鬼物志》有载,凡为鬼族,必先为人,是以人鬼两族本应相同,人可为鬼族之食,鬼亦可为人族之仆。”

    侍女闻言大惊,“可这不是禁术”

    “禁术如何”魏绍灵不以为意,拔下袖箭取出上头的纸,这才嗤笑一声:“借刀杀人都谋算到我头上来了,我却偏还找不出她是谁,你瞧瞧,这禁术不是好用的很”

    侍女自她手中接过纸条,只见上头赫然写着“若想扳倒二姨娘,可去水牢探江婧口风”。

    “这不明摆着有诈”侍女显然有些愤然,“这江婧连带着七姨娘都是二姨娘的人,咱们去水牢能问出什么还不是打草惊蛇,让二姨娘借机发难”

    要知道自打江寒轻的母亲死后,江家后宅就一直是二姨娘做主,她最不喜旁人置喙自己的决定,魏绍灵若去,免不了就会与她对上。

    然侍女能想清楚的,魏绍灵又如何不明白可她却将纸投入火舌,扬唇一笑。

    “我总觉得,这是能扳倒二姨娘的机会。”

    这么一句,侍女便知魏绍灵是下定决心,于是轻叹一声不敢再劝。

    行至水牢时,自然是受了守卫的阻拦,魏绍灵却说只是来瞧瞧,免得家主的亲生女儿死在里头。

    这理由确实能叫人通融,再加上魏绍灵确实受宠的缘故,守卫想想也便放行。

    “婧儿,九姨娘来看看你,你可还好”魏绍灵自可探视的天窗柔声问了一句。

    江婧此时整个人都贴在角落,头上脸上浸满污水,身体还在不停颤抖,看起来好似随时都能抽过去。而听见那声音,她则明显瑟缩了一下,甚至哑着嗓子惊叫一声。

    冬日的天浸泡在冷水里,江婧还能站住都是奇事,更何况是失声可当她抬头见到魏绍灵的时候,还是露出了急迫之色。

    “九姨娘,九姨娘救我!”喉管一阵震颤,江婧整个人猛烈地咳嗽起来,死死巴着墙面的手指已经磨出血痕,明显是到强弩之末。

    魏绍灵是不心疼的。北泱大陆强者为尊,弱者便是素雪裹尸死于街头,也换不得这些上位者的垂怜。可心中明明没有触动,她还是满目怜爱。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怎也不见你娘给你求求情”一句似有若无的挑拨轻轻带过,魏绍灵便劝道:“你且别急,九姨娘想想办法。”

    这大半夜的闹出动静不小,江家可谓是人仰马翻。只是这头偏僻的小院,江寒轻却睡得舒适。

    甚至又梦见她的阿知。

    透过层层叠叠的云雾乱花,瞧见斜倚树下的人,他身着一袭绣着鸟兽银纹的白袍,阖着双目,经风拂下的花瓣纷纷扬扬落了满地,却半片也不沾染他的身子。

    他向来如此出尘,江寒轻犹记自己初知他被视作灵魄的时候,虽觉荒谬,却也觉得那“至纯”二字用以说他一点也不夸张。

    但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陪自己走过荆棘丛林,踏过尸山血海,从不会嫌自己污浊不堪。

    ——“若有来生,记得还去万鬼窟找我。”

    梦境就停留在这一刻,那声低语似乎犹在耳畔,让江寒轻不由有些眼热。她瞧着外头一片晨曦微光,缓缓收起了情绪。

    该不该去找他,是江寒轻自重生后就藏在心里的纠结。

    然而如今的情势却不容她过多思索,眼瞧着时辰差不多了,晚青便在外头敲了敲门,问道:“小姐可起了”

    江寒轻长舒一口气,翻身坐起,让晚青进来。

    “小姐昨晚睡得可好”便将打好热水的水盆放在一旁,晚青边是问道。

    江寒轻想想昨夜的梦境,忍不住微勾唇角,“挺好的。”

    瞧了一晚上的冷美人,又怎能睡得不好

    然晚青却不知她心中美意,只眨眨眼睛,笑着卖了个关子,“这江府里头,只怕只有小姐一人睡得安稳。”

    听她这么说,江寒轻就知晓魏绍灵必定是按照那纸条上的做了,于是饶有兴致问道:“且与我说说,这各家各院这一晚上都忙活了什么”

    “家主那儿追了一晚上的鬼,岂料那鬼对江家十分熟悉,大道小道穿墙遁水一通乱窜,可惊扰了不少院子。”晚青说着,语气中还颇有些幸灾乐祸。

    “那到最后抓着没”

    “哪儿能抓得到那鬼长了十颗头颅,每一个露出来都是老爷的美妾,手下的人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上报给老爷。可还未及老爷动手,那边又有人传,说九姨娘要硬闯水牢,两方直接就动了手。”

    “九姨娘去水牢作甚”江寒轻明知故问。

    说到此处,晚青便有些气恼,拧帕子的手也下了大力,险些给拧出一道裂痕。

    “还能如何心慈手软想放了七小姐呗。我听说她一口一个七小姐是老爷的亲生女儿,万万不能下狠手处置,毕竟虎毒尚不食子,这事若是传出去对老爷的名声也不好。可谁又想到小姐还是老爷的嫡女以往受尽欺辱还险些丧命,怎也没见她有半分心疼”

    知晓她在为自己打抱不平,江寒轻也是心中一暖,于是接过她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脸,随后说道:“用完早膳,咱们就出去逛逛吧。”

    “毕竟‘死’了这么多天,总要叫人知晓我活着才好。”



第7章强者为尊
    到底是个大活人,哪怕在江家再不受重视,是生是死总归是瞒不住的,所以这事儿一经闹大,江寒轻就得主动现身。

    否则李氏也能反咬一口,说她隔岸观火心术不正。

    青天白日,两人挎着竹筐,这就光明正大地从侧门出去,守门的护卫见到人时微微一惊,当即就将她们扣了下来。

    “我好歹也是这江家的嫡女,怎连出个门也要被无故阻拦”江寒轻故作气愤,与护卫争辩了起来。

    然她在府中的待遇护卫们也清楚得很,压根没放在心上,不耐道:“最近江家戒严,不允任何人外出,我等也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江寒轻嗤笑一声,“我怎不知江家最近戒严”

    “府中最近几日发生那么多事儿,小姐应当不会全然不知吧。”护卫意有所指地问了一句。

    岂料江寒轻眉目微垂,下意识就挡在了晚青身前,而后者也挪了半步,正好把那竹筐遮了个严严实实。

    这一动作自然是引起了护卫注意,上前就要来抢,而晚青与江寒轻定是不让,慌乱间只叫那护卫更觉有些蹊跷。

    “闹什么呢!”一声怒斥传来,两边只能都停下动作,恭恭敬敬朝着来人行礼。

    来人正是江家家主江燎。

    江家光是姨娘就有十位,嫡庶子女更有十七之数,再加上江燎平日忙,有那么三四个认不出都是常事。毕竟对他来说,无能的孩子也不需记住。

    可江寒轻不同,她是自己唯一的嫡女,却因资质平庸成为自己的耻辱,此时不仅被他认出来,还面露嫌恶之色。

    “你不是死了”江燎问道。

    这便是一个父亲面对失而复得的女儿,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好在江寒轻早知江家没什么人情味,只在心中嗤笑一声,面上却装作惶恐,“我不知爹在说什么。”

    此言一出,江燎的眉心便更蹙了起来,还是跟在他身边的江家管事上前解释:“府里都传八小姐被沉湖死了,原来竟是还活着”

    江寒轻咬了咬唇,“确实是被沉湖了,只是晚青来的快,没死成,叫父亲失望了。”

    这话中带了几分赌气的意思,然江燎却从没把这个嫡女的死活放在心上,转而问护卫:“方才你和八小姐在争什么”

    瞧他态度,护卫就放下心来,“因家主昨夜下令限制进出,所以属下拦了八小姐未让其进出,这才有了争论。至于争什么则是属下觉得八小姐行为有异,想查看她那竹篮里头有什么。”

    “我呸,”晚青也顾不上江燎也在,张口便是反驳:“你要查就光明正大地查,是没嘴不成,竟连说上一句都不愿不知道的,还当咱们小姐是这江家的奴仆,任你欺凌!”

    这话正说到了江燎在意的点上,当即眉心沟壑更深,“她说得不错,江寒轻好歹是江家小姐,由不得尔等放肆。自行领罚去吧。”

    “可那竹篮里的东西”

    护卫话说到一半,迎面便对上了江燎冰冷的目光,立即噤声。

    可在他走后,江燎也没轻易放过江寒轻,一把夺过晚青挎着的竹篮掀开来看。

    里头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就只是一些绣着花样的锦帕,连附着的灵力也甚少。

    “这是什么”江燎冷声问。

    晚青没敢回,就只是将目光投到江寒轻身上,也带去了江燎的视线。

    江寒轻也垂下头去,伸手绞着自己有些发白的衣袖,“就是些绣品,卖出去还能挣些零花。”

    此言一出,江燎便是气愤地将竹篮摔在地上,刹那被幽蓝的火焰吞噬。

    “身为我江家的嫡女,你竟如此小家子气”

    盯着江燎的怒气,晚青立刻跪了下去,此时是真的急出泪来,“前两日小姐被五小姐与七小姐绑着石头丢进湖里,虽捡回来一条命,可拿药已经花光了咱们手里的钱,婢子只能出此下策。这都是婢子的主意,老爷若要责罚,就责罚婢子吧。”

    她说着连磕两个头,声泪俱下句句哽咽,显然是真怕江燎怪罪。

    江寒轻心中莫名酸楚,可随之而来的就是滔天怒意——万鬼窟逃生,名扬北泱大陆,在破,她江寒轻从来不是个懦夫。

    只见她目光转冷,一把拉起了还在苦苦哀求的晚青,就这么对上江燎的视线,“姨娘克扣份例,庶女百般欺凌,我一个嫡女过着下人也不如的日子,凭什么把江家的脸面看的如此重要”

    此言一出,便立刻是一片寂静,可任凭江燎的目光如何幽深,江寒轻还是与之相对,半点不惧。

    “身为江家人,生来便该为江家的名誉与前途着想,不论你是不是嫡女,只要受着江家的庇护,便该以此为任。”

    “可对我而言,该放在首位的,是在这所谓的庇护之下活着。”

    一来一回,气氛便重新凝滞起来,晚青生怕自家小姐得罪家主,不由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袖。江寒轻却只回握她的手,让她放心。

    她是在赌,赌江燎即便将她视作废物,不管她的死活,也绝不会任由旁人欺辱于她。因为这关乎于他自己的脸面。

    而事实说明她赌对了,江燎只是深深看她一眼,便吩咐身边的管事:“吩咐下去,以后蒋小姐的份例不许克扣,她要什么,也尽可满足。”

    说罢拂袖离开。

    瞧着他的背影,晚青微微松了一口气,掩不住面上的欣喜,“老爷终于正视小姐了,小姐的苦日子,总算是熬到头了。”

    “还早着呢。”江寒轻讽刺一笑,压根没对江燎抱有期待。

    因为她深知江燎的脾性,今日他之所以如此安排,不过是觉得江家多养一个废人也无所谓,除此之外别说亲情,就连同情也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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