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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轻顾渊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江酌

    江寒轻是个爽快人,眼见着顾渊知都没反对,便在自己储物法器中翻找起来,扯了白布,磨了朱砂,伸手就要去抓顾渊知。

    奈何后者早提防着她再有亲近之举,当即后退半步躲开。

    江寒轻抓了个空,略带控诉的目光朝身后一瞥,恶声恶气道:“要你的血混入朱砂才能召来你的至亲,你把手给我就是,大男人扭扭捏捏个什么劲儿”

    顾渊知被她说得唇角抿直,却还是伸出了手。

    午夜子时鬼门大开,月色掩埋在一片浓重的黑雾之中,寒风吹得魂幡猎猎作响,夜幕下白绸带着猩红格外刺眼,伴着浅金色的阵火,如同指引亡魂回家的路。

    招魂的大阵画了一下午,此时长陵谷与万鬼窟的交接之处,方圆二十丈内皆被暗红的咒文覆盖。眼见时辰要到,江寒轻拍拍手上的朱砂,朝顾渊知伸过去。

    “借我点灵力使使,我是真一点儿也没了。”

    小姑娘身上脸上都是尘土与朱砂,那递到自己面前的右手更没幸免,脏兮兮的。顾渊知瞧着眉心紧蹙,犹豫半晌,伸出一只手指。

    江寒轻在心中暗道他小气,一把握住,从他指尖传出的灵气暂且支撑着亏空的灵海,她闭上双目,一手捏诀。

    “魂兮归来!去君之恒干,何为四方些舍君之乐处,而离彼不祥些”

    自她口中念出轻语,是一段冗长的招魂咒。

    原先就遮掩了月色的黑雾似乎更加厚重,与之相对的,却是那暗色的符文更亮。像是吸收了天地之光,注入符咒之中。

    顾渊知心中骇然,灵海之中储存的灵力正在飞速消耗,自江寒轻的身体一个周转便四溢开来,编织为丝丝缕缕,发散出去。

    鬼声悲鸣,如泣如诉,江寒轻静坐足有小半个时辰,耳边充斥着繁杂的声音。

    再睁眼时,一无所获。

    “你娘的神魂已不在这片天地了。”江寒轻望向他的目光中带了几分忐忑。招魂未果,只怕除了魂飞魄散,就是早已转世。

    顾渊知其实已经料到几分,毕竟顾余勉说过,母亲招惹的是鬼王,仅凭他与江寒轻若能将她神魂招回才是奇怪。

    然他垂眸不语本是思索,落在江寒轻眼中就是失落,当即就心疼起来,安慰道:“说不准是我才疏学浅呢你再等等,等我修炼两年,肯定能行。”

    此言一出,顾渊知的脸色就黑了。

    禁术可谓离经叛道,长期浸淫必将走火入魔,可江寒轻却说得云淡风轻,顾渊知是真觉得她家中对她的教导有误。

    因而他问道:“你家中人没与你说过,禁术之所以被列为禁术,就是因为其为祸端,对己身及天下无益”

    听得此言,江寒轻还微微一愣,不过想起前世阿知似乎也是正派思想,便笑回道:“人鬼殊途,不死不休,所以但凡是与鬼族相关的术法,只要不是屠杀便都禁之,为的是划清两族界限。

    然我却觉得,善恶好坏从不以人鬼的界限来区分,否则这世间为何恶人会这么多”

    “但你我不得不承认,鬼族与人族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明明是反对的意思,江寒轻却从不觉得这样的话说得不对,甚至是点了点头,“确实势不两立。鬼为人所化,之所以未能轮回长留于世,大多都是仇恨与不甘在作祟,否则早早投胎转世岂不美哉再加上鬼族治理不严只通厮杀,便更是为恶。”

    “其实换做咱们人也是一样,心中若有恶念滋生,就处处都能与人不共戴天不死不休,就比如有人要害我性命,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咱们与鬼族的区别,也就是因为咱们大多信有正道,而鬼族大多只知厮杀掠夺。”

    顾渊知没想到一个七岁少女竟也能将人鬼之分看的如此透彻,不由起了几分兴致。也更想知晓她为何疑点重重,却还一副光明磊落地模样面对自己。

    然他刚想再深问几句,就见江寒轻慢慢挪了过来,又要够自己的手。

    “做什么”

    听顾渊知声音中带了几分严厉,江寒轻便不敢造次,只得悻悻收回手搓了搓,却还不死心地说道:“你给我摸摸,明明不是人,怎么我感觉你身上有股热气儿呢”




第11章跟我走
    到最后摸肯定是没摸到的,顾渊知对江寒轻那叫一个时刻提防,惹得后者心中颇感不快,嘟嘟囔囔说个没完。

    顾渊知听她一口一个“给我摸摸又不会掉块肉”,抑或是“你怎么这么小气”,只觉得额角突突直跳,低斥了声“闭嘴”。

    江寒轻还真闭嘴了,只是浓雾散去,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洒在那双眼中点点晶莹,更衬得那双眸子熠熠生辉。

    “为何坚信我并非人族”顾渊知问。

    今日明明是初见,江寒轻却处处都没把他当人看待,而是魂体或说灵魄,这是顾渊知十分不明白的一点。

    然而这话问出口,江寒轻却微微一愣,随后伸手拍了拍的肩膀。虽一言未发,却颇有让他认清现实的安慰。

    并不知自己前世曾以残魂出现在她面前的顾渊知无言以对,索性不再问,而是起身说道:“你家在何处,我送你回去。”

    江寒轻听得此言眼中一转,“你跟我回家吗”

    “我随你回去作甚”

    “那我没家了,”江寒轻索性往地上一躺,“以后咱们就住在万鬼窟吧,左右咱俩结了契,你家也就是我家了。”

    眼见对方竟是耍赖,顾渊知一阵头疼,“那你要如何”

    “要么你跟我回去,要么我跟你住这万鬼窟。你是不知晓灵魄多受人追捧令人疯狂,我是你的契主,理应护你周全。”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也确实是她心中所想,可顾渊知对契约灵魄一类尚且一知半解,不由奇怪江寒轻为何会了解这么多。

    谁料正思索间,人竟是凑到了自己面前来,眼中带着狡黠笑意,“我好歹是江家的嫡小姐,跟了我吃香喝辣,不比在你这万鬼窟强”

    江家嫡小姐是出了名的资质低下,也亏得她能说出这句话来。

    但想想结契之后两人便是命数相连,母亲殒命的真相也有待查清,顾渊知终是决定跟她回去。

    “那咱可说好了,若你趁我不注意离开,不论你去了何处,我都来万鬼窟寻你。”

    对上她面上狡黠的笑意,顾渊知也是无可奈何,只得揉揉眉心应了下来。

    江家离长陵谷不远,没多久便到了,江寒轻一如往常地从侧门去。而顾渊知掩藏了身形气息,避免叫人发觉。

    也好在他二人之间有那刻印相连,便是他藏匿再深江寒轻也能瞧见,才没让她心中生疑。

    要知晓与前世以残魂出现的“阿知”不同,今生江寒轻遇见的顾渊知是活生生的人。

    “小姐可算是回来了。”经历一日一夜的担忧,晚青瞧见江寒轻便是匆忙迎了上来,一双眼睛上下搜寻,生怕她受了什么伤。

    江寒轻却还沉浸在找回阿知的欣喜之中,由着她问长问短,好半晌才带着顾渊知进屋去。

    “这便是你说的吃香喝辣”顾渊知目光在简朴的屋子巡视一圈,难得调侃一句。

    江家好歹位列十大家族,然堂堂嫡女却住得如此寒酸,可见并不受待见。

    然而面对他这句玩笑,江寒轻不仅没因为自己之前的大话觉得羞恼,反而大喇喇地往那儿一坐,随口回道:“那你也跑不掉了。”

    一副无赖样。

    顾渊知唇角微勾,只觉眼前这小孩有意思地很。

    然而这点弧度才刚刚扬起,江寒轻就当着她的面拉下后领,霎时一片洁白如玉的肌肤暴露眼前。

    “你替我看看,我这肩膀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顾渊知早便背过身去,声音冷淡带着几分恼怒,“男女有别,你怎可如此”

    闻言江寒轻微微一愣,这才回过神来——他们早已不是前世的亲近无间。

    可偏偏正是因此,让江寒轻起了逗弄心思,低落道:“我自个儿又看不到,你又不帮我,难道就任由那伤口溃烂”

    她指的是被鬼王万枭打的刻印。

    顾渊知也想起来了,旋即蹙眉,“那叫你身边的侍女替你看看。”

    “她若知晓我与鬼族交涉必定自乱阵脚,若一不小心传出去,我非得让我爹打死不可。”江寒轻故作赌气地又裹紧了衣裳,“你不替我看就算了,随它长着,也就疼些。”

    顾渊知是真拿她没辙,眼看着她就往里间去真的不管,只得愤然转过身来。

    见他如此,江寒轻就知晓自己得逞了,当即又坐回去低下头,由顾渊知查看。

    万枭留下的印记不小,横亘了整个肩头到后脖颈的位置,乃是黑色鬼气凝结而成的鬼脸,仅看片面就知狰狞。顾渊知眉心紧蹙,知晓她今日招惹的鬼族并不简单。

    “是不是特别明显”江寒轻问道。

    得来的是一声轻应。

    鬼王行事一贯嚣张肆意绝不留手,江寒轻今日也算是深受其害,偏她动不得他,只能咬牙在心中暗骂,又递去一把尖锐的匕首。

    “劳烦把那块皮替我掀了。”

    一句话说得云淡风轻,好似这划开的不是皮肉,而是一件普通的衣裳。

    顾渊知心中一惊,愈发不明白这个七岁的小姑娘,为何处处都透着不属于这个年岁的认知与性情。

    “你不怕疼”他问。

    江寒轻没犹豫,摇了摇头,“他给我打这个标记,无非就是想让旁人将我视作与鬼族牵连的叛徒,我若是让他得逞了,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你想想那些正道人士若是知晓,肯定免不了要将我扒皮抽筋极刑示众。”

    “可你也确实是与鬼族有所牵连,既然想到了后果,那为何执迷不悟”

    江寒轻被他这话一噎,也只能气急败坏道:“那不一样。我自己选择的路,哪怕荆棘遍布也绝不后悔,可若是让他逼到绝境,岂不是太窝囊了些”

    顾渊知觉得她似乎拿错了重点,但江寒轻有太多思想和自己有所偏差,他知晓自己劝不动,便不多言,而是拔出了匕首。

    那刀刃十分锋利,切开皮肉必定是轻而易举,顾渊知望着那单薄的肩头有些不知如何下手,但望向铜镜上那张淡然从容的脸,他却心下了然。

    眼前这个仅有七岁的少女,绝非她面霜看起来的那样简单。



第12章如此轻浮,谁教你的?
    鬼王万枭在她身上打的印记很浅,不过附着在肌肤表面的一层鬼气,却极其顽固,除去将皮肉切割开来,恐怕是不能奈它如何。

    是以江寒轻决定地果断,顾渊知动作也十分小心,以自己的本命阵火驱逐那些黑气,不多时就削下了整整一块皮。

    到底是**凡身,疼痛感还是让江寒轻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等那块皮肉被递到自己跟前,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擦擦额头上的汗。

    “这你要如何解决”顾渊知问道。

    江寒轻却不以为意,搬来一个药箱随手一翻,就拿出了一瓶伤药,“烧了吧,都沾上鬼族气息了,留着不是更让人生疑”

    一样的风轻云淡,就好似这并非是自己身上割下的皮肉。

    顾渊知唇角抿直,紧蹙的眉心稍带困惑。对于江寒轻,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看什么呢再不上药,我这伤口可都要血流如注了。”江寒轻伸手在他眼前轻轻拂过,苍白的脸上带着几分调笑,好似对自己的伤口没有半点在意。

    顾渊知只得在心中轻叹一声,认命接过她手中的药瓶,只是刚一拔开木塞,便闻见一股劣质的药味。

    像是寻常草药研磨而成,不仅用料简单,工序也是十分随意。

    “可还有别的”他问。

    听得此言,江寒轻只以为是伤药不对症,又在箱子里头翻找起来,“我都许久没用过了,也不知里头装的是什么,你等我找找。”

    说着又打开了好几瓶,无一不是劣势的药汁,连粉末药丸都无。

    顾渊知算是明白过来,这些药估计都是她与侍女自制而成,只是堂堂炼丹师世家的嫡女身上却无一粒成丹,还真不知该说江家小气,还是她自己无用。

    抑或两者都有。

    普通伤药见效缓慢,还未必干净,顾渊知他只能拿出自己身上备的丹药,准备研碎给她敷上。然而刚一闻见那味道,江寒轻就跳开多远,一脸排斥。

    “拿走拿走,我才不用这江家出产的东西。”

    顾渊知一愣,随后瞧着药品底部还真刻着江家的族徽,不由面色复杂。

    “你能分清”

    疗伤的丹方无非就是那么些,能从丹香上辨出差别的只有品质高低,江寒轻却能知晓是出自何人之手,也不怪旁人惊奇。

    然而江寒轻却解释地简单,“江家有一味芫芜草乃是独产,不为外人得知,其效用除了提香之外也无功无过。所以家里头那些长辈炼丹时总爱放,算是打了个自家的标记。”

    “不过你这丹香既有芫芜草的香气,就说明品相不凡,让我瞧瞧你身上还有多少好东西。”

    江寒轻说着就要伸手来搜身,顾渊知恼她轻薄,却又不想让她伤上加伤,只得在她脚下置放了定身阵法,让人动弹不得。

    “如此轻浮,谁教你的”他低声斥道。

    被限制动作,江寒轻也不恼怒,就只是朝他勾勾唇角,“没人教我,自学成才。”

    合着这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

    顾渊知拿她没辙,只想尽快替她治伤,可拿着药瓶到她身后时却又微微顿住,换上另一瓶宋家的丹药。

    江寒轻自然是察觉到了,心中几分美意,就知道不论前世今生,顾渊知对上她都是没法。

    宋家不愧是北泱大陆炼丹师第一世家,这丹药碾碎刚敷上伤口,那伤处的皮肉就开始再生,眨眼间恢复如初。

    顾渊知给她解除禁制,还不由退后了两三步,然江寒轻这次却没有动手动脚,而是转了转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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