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凤倾城:皇后,朕错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李沐宸姐姐
“人手不够?”公羊翕看了他一眼,“如此说来,老夫不是人?你也不是人?”
说罢,公羊翕到陶蓁蓁身边,大声道:“从他开始,往后十五个人,另开一队检查。跟老夫走。”
原本站在公羊翕身边那几个人,不禁面面相觑。对视了几眼,也纷纷上前把那几个长队拆开,到一旁帮忙检查去了。
陶蓁蓁跟在公羊翕身后,紧张的心脏快蹦哒出来了。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脱衣服吗?怎么办?
“你的脸色为何如此之白?莫不是病了?”
正在陶蓁蓁紧张之时,忽然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一个和蔼的声音。
“啊?”陶蓁蓁抬头,却见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一脸关切地看着她,“学……学生无事,多谢关心!”
公羊翕笑了笑:“天气尚寒,看你身子骨这么弱,解衣就算了。若是因此患了风寒,倒是书院的不是了。你这衣服如此宽大,这样吧,你把腰带解开,用力跳两下,若是没有夹带掉出就可以进去了。”
陶蓁蓁大喜过望,连声道谢。依言照做,并无夹带掉出。公羊翕挥了挥手,便放她进了考场。
这下就有人不干了,叫嚷着说自己也体弱怕风,要求和陶蓁蓁的检查方法一样。公羊翕的脸立刻冷了下来,看着那几人:“老夫一生阅人无数,你们之中谁有夹带谁无夹带,老夫一眼便能看得八九不离十。挨个查验不过是为了让你相信这考试是公平的。你们几个,跳得如此欢实,真的有刚刚那个学生体弱?”
几人顿时不说话了。来崇文书院考试的大部分都是成年男子,鲜少有如陶蓁蓁这般仅有十二三岁的孩子。再加上陶蓁蓁本就是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儿,换上男装,看起来自然要比别的同龄男孩儿瘦弱许多。
刚才院长那般做法也没人觉得有什么异议。这四月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解开衣服查验连他们这些成年男子都觉得冷,更何况是那么个瘦小的孩子?院长如此做法,不但没有令他们感到不公,反而深觉崇文书院的暖意。
公羊翕见他们不说话,继续道:“老夫再给你们几人一次机会。若无夹带,便老老实实排队。不然现在就离开这里,老夫也不记你们夹带之罪。还有队伍中,凡有夹带者,不然现在离开,权作弃考。如若不然,一经查出,终身不得入朝!”
果然,公羊翕话音落下没多久,那几人相互看了看,低下头灰溜溜地跑开了。正在排队的人里面也有几个低下头,架着尾巴离开的。
公羊翕看着剩下这些还在排队的人,大声说道:“读书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如他们这般,投机取巧,自欺欺人者,一旦入朝,将是我龙唐大患!若你们当中还有侥幸之人,刚才便是最后的机会。现在若还有人被查出夹带,老夫定然会说到做到!将名字记录在册,呈报吏部,终身不得录用!”
南嘉懿听了这番话,不由得在心里直竖大拇指。听说这位公羊院长以前也是一个大官,怎么会跑来这里教书呢?她回去以后一定要告诉二哥,把公羊院长调回去。朝廷里有这样的官员,一定能为父皇分忧!
很快,就轮到了检查南嘉懿。南嘉懿恰好也排在了公羊翕的队伍里。公羊翕人老成精,一眼就瞧出来眼前这个学子是个姑娘,不由皱起了眉头,心道:今年怎么这么多女扮男装的学生?他已经在思考要不要兴办一个女学了。
她来得最晚,排到她的时候,外面几乎已经没人了。南嘉懿冲着公羊院长笑了笑,悄悄露出了一块令牌。
公羊翕脸色巨变,显然已经认出了南嘉懿的身份。他趁人不注意,悄悄见了一礼。公羊翕自然是不敢检查公主殿下,对于陶蓁蓁他还敢让人家把腰带解了。可眼前这个是公主殿下!他怎么敢?还好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象征性地查了查,公羊翕就放南嘉懿进去了。
不过这一切,都被排在另外一队的宁斯年看了个真切。公羊翕一脸愁容,忽然抬头,看到了一旁的宁斯年,错愕道:“宁贤侄?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
宁斯年一脸无奈,走到公羊翕面前:“斯年见过公羊伯父。”
公羊翕轻哼:“看看你们这一个二个的!把这场考试当成儿戏吗?明明是给寒门学子的考试机会,你们这一个个的,来凑什么热闹!”
宁斯年微微一笑:“公羊伯父,宁家的规矩您又不是不知道。小侄现在不就是一介布衣书生么?”
公羊翕一愣,旋即自嘲一声:“还真是!你瞧我这脑袋。人老了,记性就是不好。快进去考试吧!想来这一次,你父亲也十分关注你的名次。好好发挥吧!”
帝凤倾城:皇后,朕错了! 第59章 缘分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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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斯年点了点头,告罪一声,进了考场。他刚刚进去,就有一个同样胡子花白的老者负着手踱步到公羊翕的面前:“老公羊,刚刚进去的是宁家小子?”
公羊翕回头,却见是副院长苏木。“嗯,宁家小子回来了。几年不见,这小子变化真大,老夫都险些没认出他来。”公羊翕似有感叹一般说道,“宁问渠那个老混蛋也不知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宁家这什么狗屁倒灶的规矩我也是服了!”
“谁说不是呢!”苏木也是叹息一声,“好好的孩子,硬要一个铜子儿不给赶出家门。真是想不通,这是哪门子的规矩。不过我倒是也想看看,宁家小子这几年在外面都学了些什么。”
宁秀才,也就是宁斯年所在的宁家,是龙唐帝国学界的一个庞然大物。帝国近五十年的顶尖学者几乎全部出自宁家。只不过宁家到了这一辈,嫡系子孙仅有宁斯年一人。
宁家的规矩就是,家族中每个成年的男子都必须要分文不带离家闯荡。若是功成名就,自然可以重新回到宁家,若是本事不济饿死在外面,宁家是绝对不会承认这人是宁家子孙的。其实有很多宁家的子孙因为各种原因死在外面,也有很多宁家子孙因为本事不济不被家族承认。不过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规矩,宁家的子孙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坊间皆言:只嫁宁家子,不问状元郎。
两个老人就站在考场外聊了起来。等他们回过神儿来,里面的考试已经差不多快要结束了。卷子收上来,学子们就可以自行离去。三日后,能进入崇文书院读书的学生,书院会把他们的名字写在红榜上,然后在大门前张贴。四月初五,就是这些学子们正式进入崇文书院读书的日子。
花如雪和安如山掐好了时间,一早就在崇文书院门口等着接陶蓁蓁回家。陶蓁蓁从考场里出来之后,只觉得如释重负。考试的那些题目她都明白,很多书她都能够倒背如流。一篇文章写得也还算是顺畅,一气呵成。
“姐姐!”陶蓁蓁远远就看到了花如雪,向她飞奔而去。花如雪一把抱住她,揉了揉她的脑袋,又抓起她的一双小手。小手冰凉,花如雪抓住她的小手放在嘴边呵了几口热气,又搓了搓:“小手冰凉,冻到没有?”
陶蓁蓁摇了摇头,兴奋地说:“姐姐我不冷。姐姐我跟你说,今天考的东西我差不多都会!名次不知道,但是应该还是可以考进书院的。”
花如雪听了这话也是高兴,教这孩子念书的时候,她就发现陶蓁蓁异常聪慧,学什么东西都是一点就通。本来这一次崇文书院的考试就算是入学考试,比不得年年的科举。虽然陶蓁蓁以前从来没有念过书,但是经过这几个月的恶补,再加上她本身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花如雪对于她能考进崇文书院还是抱了很大希望的。
安如山在一旁看着他们姐妹两个亲昵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以后他和花如雪还有他们的孩子,一家三口亲密的样子。难得在他一张坚毅的脸上会出现一丝红晕。
崇文书院门口人很多,大多都是来接应考学子回家的人。除了花如雪和安如山,接到纯贵妃消息的德王南博容也便装前来接德音公主南嘉懿,把她送回宫里去。自然,南博容不可自控地搜寻起了花如雪的背影。看到花如雪他们三人有说有笑的样子,他的脸颊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二哥,你在看什么啊?”南嘉懿盯着南博容,很是好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了陶蓁蓁,“你在看那个小男孩儿啊?他也是今天来应试的学子。怕他冻到染了风寒,公羊院长都没让他解开衣服呢。二哥,公羊院长可真的是太好了!你回去跟父皇说说呗,让公羊院长回朝任职嘛!”
本来南博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花如雪身上,但是忽然之间听到南嘉懿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什么父皇、回朝任职的话,不由回头瞪了她一眼:“出门在外,口无遮拦的。着实该打!”
南嘉懿低呼一声,赶紧捂住嘴巴,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这里,就悄悄吐了吐舌头:“嘻嘻……二哥,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么。你别生气,我请你去鹤来楼吃饭。”
“你请我?”南博容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有钱吗?是不是又是你请客我掏钱?”
“走啦走啦!”南嘉懿拽着南博容的胳膊,就把他往人堆外面拖,“咱俩可是亲亲的亲兄妹,你掏钱我掏钱,有差吗?”
南博容嘴角泛起一丝宠溺的笑,摇了摇头,跟着南嘉懿离开了崇文书院。
书院门口,一袭青衣长衫的宁斯年看着南嘉懿和南博容离开的背影,向身边的老者发问:“苏伯父,刚刚离开那位可是德王殿下?”
苏木缕着胡须点点头:“知道就好,何必问出来?宁家小子,这么多年在外闯荡,难道没学会‘祸从口出’这个道理吗?”
宁斯年侧过身对老者施了一礼:“多谢苏伯父,斯年受教了。”
苏木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来你父亲今日是不会派人来接你了,可有住处?没有住处的话去老夫家里喝两杯,你苏伯母念叨你好久了。”
“多谢苏伯父。”宁斯年拒绝了他的好意,“斯年现在还在游历期间,若是去了府上叨扰,怕是这些年的努力就要前功尽弃了。斯年再不济,安身之所还是有的。待日后斯年游历结束,再去府上拜会。”
苏木早就猜到会是这样,也没有多做挽留:“那你就快些回去吧。老夫还要帮着老公羊查判卷纸,你小子的卷纸,老夫一定仔仔细细的查判。”
宁斯年微微一笑:“有劳苏伯父了,斯年告辞。”
“去吧去吧。”苏木挥了挥手,看着宁斯年见礼离开后,很是复杂地叹息了一声,转身进了书院的大门。
花如雪和安如山也带着陶蓁蓁离开了。宁斯年和花如雪就这么擦身而过,但是两人却谁也没有注意到谁。这或许就是缘分使然,故人相见不相识,或许就是这个道理。只不过该在帝都的,不该在帝都的,都在帝都。就算是现在没有碰面,早晚有一天,命运的齿轮会把所有人卷在一起,爱恨情仇,纠葛不清。
帝凤倾城:皇后,朕错了! 第60章 张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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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羊,你看这个陶溱的行文和见解,是否和宁家小子有几分相似?”苏木拿着一张卷纸,踱步到公羊翕面前。
公羊翕从一旁挑出宁斯年的卷纸,将两份卷纸放在一起,仔细看了好半天,颇为赞同地点头:“的确如此。两人的行文风格的确是有些相似,关于此题的见解也颇为相似,倒像是师出同门。只不过斯年的笔触文风更加老练,一看便知是历经世事之人所作。而这个陶溱,虽然笔触稚嫩,但在同龄之中也称得上是一篇佳作。”
“我看不然吧。”苏木摇了摇头,“这陶溱的笔触之幼稚,虽然有几分与宁家小子相似,可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怎么能称得上是佳作呢?而且你看看这陶溱的字,歪七扭八的,像什么样子!”
公羊翕把卷纸放在桌上,单指着陶溱那张问道:“苏老头儿,你可知道这陶溱,年岁几何?又是从何时开始念书的?”
苏木撇了撇嘴:“还不就是幼时启蒙学字,练到如今,已近二十载?写成这般,实在是毫无值得夸耀之处。”
公羊翕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苏老头儿,这次可算是你看走眼了。陶溱这个孩子如今只得十二三岁。”
“十二三岁?你没开玩笑?”苏木猛然扭头看着公羊翕,“咱们崇文书院可从来都没有受过年纪这么小的孩子!”
确实,进入崇文书院学习的世家子弟们都是冲着入朝为官去的,年纪最小的也都过了及冠之年,像陶溱这般只有十二三岁年纪的半大孩子,确实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骗你作甚。”公羊翕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孩子是德王殿下嘱托过,要多关注一下的。以他这十二三岁的年纪,能写出这样的文章,已经很是难得了。哪有你说的那般不堪。”
苏木又将那卷纸拿起来看了看:“的确如此。若是这般说来,这篇文章到还是有可圈可点之处。”
“不仅如此。”公羊翕又劳神在在地喝了一口茶,“能得到德王殿下的关注,这孩子岂止这般简单?”
苏木放下卷纸:“还有?还有什么?我说老公羊,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总这么吊着人胃口,有意思吗!”
公羊翕撇撇嘴:“这么多年了,你这个急脾气能不能改一改?能不能跟你弟弟苏叶学学?”
“别跟我提那个老混蛋,再提他我跟你急。”一听到苏叶的名字,苏木把两只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仿佛要吃人一般。
公羊翕轻哼一声:“懒得跟你计较。这个陶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她以前就是个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的小叫花,是前几个月认识了一个姐姐,是这个姐姐教她读书识字的。也就是说,这孩子满打满算,不过念了三四个月的书。你还觉得这孩子简单吗?”
“什么?你说什么?!”苏木的眼睛瞪得比听到“苏叶”两个字时还要大,“这孩子统共才念了三四个月的书?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你没在诓我?!”
“不是都说了么,我骗你作甚?”公羊翕嗤笑一声,“考试后,我亲自去问了那孩子。这些事情都是陶溱那孩子亲口告诉我的。我看那孩子神情坦然,不似作伪。若是只念了几个月的书,能写出这样的文章,也恰好说明这孩子是真的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苏老头儿,咱们书院这次可是捡到宝了!”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苏木听了这番话,也从震惊中缓过神儿来,显得兴奋异常:“这孩子,说什么也得弄到咱们崇文书院来!包吃包住,倒贴银子也得把这小子弄过来啊!当初文国公府出了个文琼羽就把大家稀罕成什么样儿了。现在咱们崇文书院有个陶溱,好好教,保证是个文琼羽也比不上一个陶溱!以后这孩子学的好了,保不准弄他个左相当当呢!”
“哎哎哎,苏老头儿,过了啊!”本来公羊翕听着苏木在那里说这些事还觉得挺好的,结果谁知道这老不休的越说越离谱!那当朝左相的位置能拿来开玩笑嘛?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嘴上连个把门儿的都没有,一天到晚就知道胡咧咧。
苏木才不管这么多:“张榜,张榜!我要给这孩子写在榜首!宁家那个臭小子,可真不如这个陶溱!若是陶溱生在宁家,恐怕现在的成就足可以把咱们两个老家伙比下去了。”说着,苏木就铺开早就备好的红纸,要把陶溱的名字写在第一个。
“去!别抽风!”公羊翕一把夺过苏木手里的毛笔,“我说苏老头儿,你能不能有点儿正形啊!人家都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你这嘴上一大把毛儿,怎么办事还是这么不靠谱!”
“我怎么了我!”苏木梗着脖子,质问,“老公羊,我发现你当了这个院长以后,脾气是越来越大了哈?要不要出去打一架?我告诉你,别看老子头发白了,这拳头可还没老呢!”
公羊翕从年轻的时候就最怕苏木犯混,他这个混劲儿一上来,就跟那街边儿做苦力的糙汉子没任何区别。“行了你!”公羊翕喝道,“一大把年纪了,做事就不能稳重一点?你也不动脑子想想,什么叫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那文琼羽身后是文国公府,谁敢动他?这个孩子背后有谁?若是真的让有心人知道他身怀异能,他还活吗?”
被公羊翕这么一声呼喝,苏木也冷静了下来,蔫儿蔫儿地说道:“那你说,怎么办?”
公羊翕收起红纸:“先不急着写。张榜的时候给这孩子放在最尾。若是旁人问起,便说看这孩子年纪小,颇有前途,算是破格录取。你可千万不要说漏嘴了!不然你可不是在帮这孩子,是在害他!”
“反正都是咱们崇文书院的学生没跑儿。”苏木撇着嘴说道,“你决定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谁让你是院长,我是副院长。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公羊翕根本懒得理他。这个苏老头儿,从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得理不饶人,没理嘴上还不饶人,反正他是一点儿亏也不肯吃。这里行不通,总要在别处找补回来。想让他认个错儿,简直比登天还难。不然他也不至于和自己的亲弟弟苏叶,把关系搞得这么僵。
帝凤倾城:皇后,朕错了! 第61章 最后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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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的一大清早,崇文书院门口就堆满了前来看榜的学子们。陶蓁蓁拉着花如雪的手,拼了命的抻着脖子往前看。
“怎么没有啊姐姐?”陶蓁蓁一脸的焦急,“根本看不到榜啊!”
花如雪笑道:“这个傻孩子……现在才辰时不到,你看天还没大亮呢。怎么也要等到辰时过半才会张榜啊。”
陶蓁蓁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了。昨晚上她就紧张的一夜未眠,今天一大清早就揪着花如雪要来看榜。花如雪告诉她,这榜不会这么早张贴出来,她还非是不信,一定要拉着花如雪出来看榜。
花如雪拗不过她,只得起身换好衣服跟她一起来了这里。到了崇文书院门口一瞧,果不其然,红榜就是没有张贴出来。
“你呀。”花如雪伸出食指点了一下陶蓁蓁的鼻尖,“走吧,带你吃点儿东西去。这大清早的,赶了这么半天路,饿了吧?”
花如雪不说还好,一说,陶蓁蓁还真感觉有些饿了,看着花如雪,她笑了笑:“姐姐,你真好!”
花如雪轻笑,带着她直奔路边的小摊儿。清晨能吃上一碗热乎乎的汤面,既能饱腹,又能驱赶寒意,简直是再惬意不过了。
吃过早饭,二人又匆匆回到了崇文书院门口。门口榜单还没有贴出来,但是人却越聚越多。陶蓁蓁急得在门口来回转圈,
没几分钟,书院的大门从里面被拉开了。两个一个布衣小童一前一后走了出来。前面一人手里捧着一个红色的卷轴,想来是榜单无疑。
“快看!张榜了!”陶蓁蓁指着前面那两个布衣小童兴奋异常。
很快,榜单就挂在了崇文书院的大门口。第一名,自然是宁斯年无疑。
陶蓁蓁往下看了一串儿,都没有见到自己名字,一张小脸儿也变得越来越难看。花如雪抓着她的小手,只觉得这小手现在已经汗津津的了。
周围不断有看榜的人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在一旁发出兴奋地叫喊声。一声又一声,刺激得陶蓁蓁更加紧张了。
终于,陶蓁蓁已经从第一名看到了最后几名。还是没有……怎么办……
陶蓁蓁几乎不敢再看下去了。她不敢想自己没有考上的后果。崇文书院的学费太高了!诚勇哥刚刚去了,九陌哥还在病中,整个院子里只有姐姐一个人在赚钱养家。
如果姐姐供她来崇文书院念了书,那家里的弟弟妹妹可怎么办?他们哪里有那么多钱?难不成要弟弟妹妹们都饿肚子吗?
“蓁蓁!快看!有你的名字!最后一个!你上榜了!”
正在陶蓁蓁胡思乱想,不敢看榜单之际,忽听花如雪兴奋地大声叫她。她半信半疑地抬起头,看向那榜单的最后一人的名字。
只见那大红色的榜单上,许多金灿灿的名字在朝阳下闪闪发光,最后一个,赫然就是——陶溱!
陶溱……
陶溱?
陶溱!
“啊!真的是我!姐姐我上榜了!我上榜了!”陶蓁蓁转过身,一把抱住花如雪,兴奋地直蹦高。
花如雪也是开心的不得了。进入崇文书院,蓁蓁这孩子的后半生就不用再跟着他们挤在那个小院子里食不果腹了:也算是有了个着落,她这个做姐姐的,怎么可能不开心呢?
“姐姐,我上榜了!我上榜了!”陶蓁蓁抱着花如雪,笑着,跳着,叫着。可是跳着跳着,她的声音就有些哽咽了。
花如雪低头看着她:“怎么了这是?上榜了是好事,怎么还哭了呢?”
陶蓁蓁抬头,用手背抹去眼泪,小嘴一瘪一瘪的:“姐姐,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不可能有机会进到这里念书。就别说来崇文书院了,以前我就是去普通学堂的念书,都不敢想。姐姐,真的谢谢你!”
“傻孩子。”花如雪被她说得有些辛酸,她们穷人家的孩子就是这样。念书难如登天。许多人一辈子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其实花如雪也知道,小院里的孩子们看着陶蓁蓁来崇文书院念书,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可是没有一个人提出来也要来念书的事情。孩子们太懂事了,知道他们没钱,念书这种事情太奢侈,他们连念头都不应该有。
他们太懂事了,懂事得让人心疼。
想着想着,花如雪忽然觉得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她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她花如雪,可不是那么轻易爱掉眼泪的人!
“好了好了,不哭了。”花如雪红着眼睛揉了揉陶蓁蓁的头发,“这么开心的日子,哭鼻子多不吉利啊!走,姐姐带你买几身儿新衣服去。再准备一些到书院里用得着的东西。书院可不比家里,冷了暖了的,都得自己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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