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帝国再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黑云长剑
“这事儿好办。”郑芝龙豪气干云的道:“你爹我有的是兵和船,定不会让大木受委屈,说吧,要多少?”
“孩儿需要五百料战船一百艘,八百料战船五十艘,千料战船三十艘,大小红夷炮,弗朗机三百门,越多越好,至于水手么,不用多,选个三千人马就好。”
“……”郑之龙刚拿起酒杯饮了一口酒,一听到这差点被酒水呛到,他苦笑着道:“大木啊,你干脆将爹的船厂搬去得了。爹十几年好不容易积攒些许家当,容易么,你这是要把爹的家当搬光啊!这是败家子儿的行为你知道不!”
“爹有多少家当孩儿能不清楚?”朱成功嘿嘿笑了一声,道:“如今神京陷落,流贼、建奴肆虐北方,朝廷立志北伐,收复中原,正是我郑氏扬名立万,名垂青史的好时机啊!
北伐没有水师不行,爹麾下大小战船千余艘,兵员数万,随便匀出一点给孩儿就够啦,孩儿有志杀贼报国,建功立业,请父亲大人成全!”说完,朱成功起身跪倒在地,“咚!咚!咚!”连叩了三个响头。
“起来说话吧。”郑芝龙见儿子如此坚定,心下也有些不忍,他沉吟了片刻,叹了口气道:“大木有如此雄心壮志,爹爹我好生欣慰,只是大明眼下只剩江南半壁,中枢党争激烈,纲纪不行,自保尚且不足,新近入关的东虏拥铁骑十万,兵锋强盛,又不肯与大明议和共驱流贼,看样子是想独吞中原江山啊!
爹在闽省也不过是随波逐流,暂且尊奉着大明朝廷,日后行止还得看时局变化,果真情形不妙,爹爹也要为郑氏家族、还有你的前程考虑呀!”
郑芝龙的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朱成功心头烧燃的建功立业之心,惶急中他壮着胆说:
“孩儿听闻虏寇每攻下一城一地,总要屠杀三日才封刀,士绅百姓惨遭荼毒,尸横遍地,血流成沟。虏寇蹂躏中原,百姓无不思明,切齿虏寇。
依儿愚见,只要圣上能收拾民心,铲除历朝积弊,勤政事、揽英雄,亲携大军,顺天应人,举师北伐,完全有可能驱逐虏寇,恢复祖宗江山!
只要父亲大人能给孩儿足够的战船和水手,孩儿定能跟着新皇一起驱逐鞑虏,建功立业,将来图形‘凌烟阁’,想来也非不可能之事儿。
何况眼下大明虽比不得全盛之时,尚且还有江南半壁,兵多将广,其中不乏能臣良将,昔日太祖高皇帝不过一淮上布衣,携三尺剑,驱逐蒙元、开创大明,兵微将寡,起始尚不及当今……”
“你懂什么!”郑芝龙面带愠怒之色,打断儿子的话语,说:“难道乃父几十年的戎马生涯还不如你能识别大局?今非昔比,如今流贼固然难成气候,鞑子却兵强马壮,数十万大军一朝入关,就把逼死先帝的李闯杀得大败,兵锋势不可挡。
大明缺兵少饷,能抱住东南半壁已属侥幸,拿什么北伐?拿什么中兴?为父岂能把那么多战船,火炮拿给你去浪掷?
乱世间,兵权决定一切。只要为父一直保持着千艘战舰,数万大军的实力,便进可攻、退可守,实在不行还可退回海上消遥自在,不论是明还是清,都不能小觑为父。
所以战船和火炮为父可以匀点给皇帝新建的长江水师,也算是给我儿立身朝廷的资本,但数量决不能那么多,五百料战船最多十五艘,八百料八艘,千料三艘,一两百料的江船倒是可以给个几十艘,火炮么,有百门足矣,至于水手,给个三千到也无妨,爹会派几十个郑氏子弟和亲信统带好他们,到了南京,一切听我儿号令。”
“可是……”
“别再说了,这已是为父的底线。见风使舵,本是海上行船的必备技能,同样适合人生处世。眼下我儿既被新皇看重,适当的表表忠心、尽点心力,还是可取的,但一定要给自己留有后路,否则将会死无葬身之地!为父的话听明白了么?”
“孩儿明白,孩儿……孩儿还有一事要禀。”朱成功踌躇了半晌,咬了咬牙道。
“说。”
“方才父亲说朝廷缺兵少饷,缺兵不见得,饷确实很缺,朝廷要北伐,不能没有钱,当初承蒙圣上看重,平台召见问对,感慨粮饷缺乏,致使北伐艰难,忧色甚浓,孩儿不忍,便顺势给圣上献了一策,以解圣忧。”
“这是国朝固疾,你从无治政经验,会有什么办法?”郑芝龙说到这,突然脸色一变,道:“难道?”
大明之帝国再起 第071 交易(三)(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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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朱成功叩了个头,道:“孩儿建议圣上开海贸,通商外洋,并利用市舶司征海贸所得之税,用作北伐费用。”
“你,你……”郑芝龙手指着朱成功,一脸的惊怒,声音逐渐升高,终于吼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逆子,你这是在挖你老父的根啊,我郑芝龙纵横海域数十年,怎么生出了你这个败家子来!”郑芝龙越说越气愤,直恨不得拿大耳刮子抽死这个不识好歹的儿子。
朱成功轻咬着嘴唇,大胆说道:“父亲大人不必震怒,此策固然会让父亲出血良多,却并不是毫无收获,圣上说了,只要父亲答应,便会赐父亲南安侯爵,许世镇福建!富贵荣华,与大明同休!
国朝三百年,王侯无数,却只有云南沐家有此待遇,富贵荣华三百年直至今朝。如今只要父亲一应允,也可仿沐家世镇福建,以一省为封地,成国中诸侯,香火不息,富贵以极,君恩不可谓不重。还望父亲大人三思!”
“既是这样——”郑芝龙听完脸色稍霁,皱眉点头道:“为父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请父亲应允,成全了孩儿一片赤诚之心吧!”朱成功说完眼圈就红了。
“唉!”郑芝龙见状终于有些心软意动,他长抒一口气,无奈的道:“算了算了,这是大事,为父还有和你叔伯们好好商议商议,改日再给你答复吧。”
“谢父亲体谅!”朱成功麻利地起身行礼,旋即迎着父亲爱恨交织的目光,扯动嘴角,显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
郑芝龙绷紧的面容也渐渐纾解开来,心中已经在暗暗斟酌考量着这笔政治交易到底合不合算。
等吃完酒宴,朱成功回到自己的卧室后,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对着书案发呆。
从刚才的一番谈话中他已经明白了父亲的心思:父亲制霸台海数十年,安逸日子过久了,已经没有多少进取之心了,朝廷安危如何他并不关心,只想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身为他的儿子,朱成功感到十分悲哀和无奈。
朱成功知道,父亲为人极其精明,才干不凡,在福建一带享有很高的声望,家中藏银数千万,富可敌国。如果能放弃海贸独断之利,与朝廷共享,以中兴为己任,全力扶助朝廷,何愁兵少饷缺,中兴无望?可惜……
朱成功站起身子,在书房里踱着步,思潮翻滚:昔日汉光武滹河兵败,身边仅剩数骑,后来照样东山再起,荡平群雄,延续二百年大汉基业。如今形势虽然险恶,但远未到绝望之时。值此国步艰难之日、存亡之秋,有志男儿,岂能坐享膏肓,老死床头?不管父亲如何选择,他决定尽全力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他朱成功,绝不是靠着父荫混日子的囊虫!
朱成功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剑,竖在脸前,对着锋利的剑刃呐呐自言:我郑森此生定要在乱世闯出一番名堂,成为一代豪雄!
郑鼎巡逻路过朱成功的卧室时,恰巧看见朱成功持剑发狠,郑氏父子刚才的争吵他站在远处零星听到一些,虽未听全,但从朱成功的神态上他已猜测到,可能不太愉快。郑鼎一向爱护朱成功,见此不由得有些心疼。
“公子!”
朱成功闻声一惊,转头见是郑鼎,便神情一松:“郑叔!”
朱成功回手将佩剑迅速【插】入腰间,发出了“呛啷”声响,音如龙呤,撼人心魄。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侄儿这一生如不能闯出一番事业,誓不为人!”
“公子好志气!”
郑鼎由衷赞道,走近朱成功身边。
“郑叔虽愚,如蒙公子不弃,日后愿为公子鞍前马后、摇旗呐喊,助公子一臂之力。”
“侄儿能得郑叔之助,犹如猛虎添翼。”
俩人双手互执,灵犀相通,彼此间的情谊又往深处进了一大步。
……
当天晚上,郑芝龙就召集了郑鸿逵、郑芝彪和郑芝豹等几个心腹弟兄到客厅商议要事。
客厅南面一排落地长窗向外洞开,客厅很宽敞,放着几对紫檀木制作的太师椅,乌红油亮,椅背上的福禄双星雕刻非常精美。郑芝龙在北墙边上首的太师椅里坐下后,指着身旁的空椅招呼众人落座。
“大哥在上,我等岂敢就坐。”
郑鸿逵年刚四十,长得身材魁梧,黝黑的脸膛,浓眉大眼,很有威势,说话时声音宏亮,性格颇为直爽。他是郑芝龙的二弟,原名叫郑芝彪,武艺非凡。初以武举从军,授锦衣卫掌印千户,崇祯十四年考取武进士。按照明朝的制度,凡是勋卫举甲科进官三级,郑鸿逵由此升任都指挥使,在郑芝龙的羽翼下累迁至总兵官。
“什么话?”郑芝龙两眼一瞪,“此间又无外人,都是兄弟,用不着讲究什么臭礼节。大家都坐着,说话方便。”
郑鸿逵知道这位大哥的脾气,只得移身坐在他身旁的太师椅上。
等诸人都落座后,郑芝龙便将朱成功带来的消息说给了众人听。当说到朱成功被新皇赐姓重用,还有借船借炮时。
几个兄弟纷纷拱手贺喜。
“我早知阿森是个将才,日后必成大器!”郑鸿逵尤为高兴,哈哈笑道:“大哥,怎么样,我以前的话没说错吧?如今阿森噢,当叫成功,龙门一跃,前程万里了!
不就是一些战船火炮么,咱们多少还是能匀一些出来的,阿森可是咱家的千里驹,大哥别羁绊他,误了他的前程啊!”
其余人听了郑鸿逵的话,也大多符合的点了点头,众口不一,说的无非是‘将门出虎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类的恭维话。
大明之帝国再起 第072 交易(终)(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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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被夸赞,做老子的也是与有荣焉,郑芝龙抚须一笑,压了压手,众人纷纷停止了赞美,静等大哥发话。
郑芝龙紧接着又将后面的事和众人说了,当他们听到只要配合朝廷征海贸之税,郑氏一族就能世镇福建的时候纷纷惊讶得倒吸了口气,眼中射出了炙热的光芒,显然十分意动。
“世镇”意味着封建,意味着可以世袭福建最高军职,和巡抚大吏共治地方,而巡抚是流官,世镇的将门则是土著。
百十年之后,郑氏开枝散叶,势力遍及福建,慢慢的福建将会成为郑氏的私人领地,成为名副其实的国中诸侯!而且还是合法的,被朝廷所认可的,一般情况下不用担心被当成乱臣贼子一般被剿灭!
“世镇”对一个武臣来说是一个多么巨大的荣耀和诱惑啊!和分封诸侯已经相差无几!实话实说,朝廷开出的价码真的很高!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后还是郑鸿逵牵头,小声的试探道:“此事非同小可,不知大哥的意思是?”
郑芝龙咳嗽了一声。
侍立在一旁的亲卫将校会意,缓步退出大堂,大声喝令:“所有人后退十步,保持最高警戒,任何人不得靠近,违者格杀勿论!”
“是!”一阵甲叶和兵器的相撞声后,家丁们向后撤去,在大堂十步之外,布成了一个扇形警戒区。
亲兵将校还有些不放心,大步走到堂外,环视了一圈后,这才回身关上堂门,静侯在门口。
大堂内,众人呼吸急促,静静的等待着郑老大的决断。
郑芝龙直视着众人,道:“说句诛心之言,大哥我现在在福建,和世镇也没什么区别了,只不过缺了个名头罢了!”
众人听完,都不自觉得点了点头,郑之龙在福建说一不二,所有的士绅商贾都要看郑芝龙的脸色行事,论权势早已超过了有名无实的文臣巡抚,和“世镇”本质上也确实没多少区别了。朝廷开出的价码看似极高,却有空手套白狼的嫌疑!
“大哥说的倒也有些道理。不过弟以为,朝廷能让大哥名副其实终究是好的。”郑鸿逵咧嘴一笑,继续说道:“人说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大哥现在财,权都不缺,就缺名位啊!有了安南侯和“世镇”的名爵,大哥统辖福建就算是名正言顺了,谁也不敢再说三道四,福建提督也可以世袭传之子孙,不必担心富不过三代了。
至于配合朝廷征收海贸之税,这个还不容易?到时候朝廷派官过来了,咱们每年孝敬个百十万两银子也就够了,以前市舶司每年所收不过四万两税款,咱们给朝廷一百万!很够意思了!
海贸之利数千万,每年一百万,对大哥来说也不过九牛一毛罢了,换个南安侯爵和“世镇福建”,弟觉得这么买卖值当得很。”
全程郑芝龙都没有插话,一直认真的听着,直到二弟鸿逵说完,才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继而陷入了沉思,场面一下子变得很是沉寂,就在众人急得抓耳挠腮之际。
郑芝龙至于开口了,此时的他面色沉稳,不急不躁,心中显然已有了决断,他环视了一下众人,威严的道:“眼下东虏在北方兵锋正锐,有犁庭扫穴,席卷天下之势,江南的朝廷能否保住东南半壁还未可知。
此刻形势不明,我不好贸然决断,万一江南的小朝廷斗不过鞑子,垮台了,到时候南安侯这个爵位还值几个钱?所谓的“世镇”也不过是个笑话。
这年头,有兵有枪才是草头王,我麾下战船千艘,强兵数万,不管最后的中原是谁坐了龙庭,都不能小觑我麾下的十万大军,也都会尽力奉承和笼络我。”
说到这里,郑芝龙抖了抖肩膀,摸了摸嘴角上浓密的胡须,嘿嘿一笑,道:“所以啊,大哥以为这买卖先不用急着做,如今形势不明,暂且拖上一拖,等以后形势明朗了,再决断不迟!”
“不愧是大哥,一语中的,精辟!”
话音刚落,众人就忍不住齐声赞叹,都被郑芝龙的老谋深算所折服了。
“大哥高瞻远瞩,实非我等粗陋之辈所能及。”
“有大哥坐镇闽省,谁来咱们也不怕!”
……
一顿马屁拍得郑芝龙甚是受用,手抚胡须,满面笑容。
第二日,当朱成功满怀希望的以为父亲大人会答应的时候,郑芝龙却给了他一个莫凌两可的答复,让朱成功十分遗憾和苦恼,有心再次劝解,却遭父亲怒目而视。
朱成功见父亲发怒,不敢与他再说什么,只能把满腹的委屈和话语藏在心里。
等十月初,朱成功依依不舍的告别了父母,带着船队和水手到了南京复命时,内心充满了自责,觉得自己有负圣恩,在皇帝面前连磕了十几个响头,有心替父谢罪,直到朱由桦亲自把他扶起乃止。
朱由桦也没预料到郑芝龙那个老枭会如此奸猾,只要他没点头,海贸征税之事便只能无限制搁浅,好在朱成功此行也不算是毫无收获,至少带来了三千熟悉水战的精锐水师,还有上百艘大小战船,百来门弗朗机、红夷大炮。老郑的墙角到底是被挖了一些。这些装备和人手大大增强了长江水师的实力。
加上张名振的台州水师营旧部和新招募的水手,长江水师共有兵员一万两千左右了。
大小战船也有三百余艘了,主力战舰还是郑之龙送来的那几十艘五百料以上的大战船,再加上两百来门的各式火炮(虎蹲炮居多),训练磨合个几月,足以制霸长江。
在郑成功南下的一个多月里,朝堂里依旧明争暗斗不息,阮大铖多次指示亲信小弟上疏皇帝重修《三朝会典》,企图推翻崇祯皇帝钦定的逆案,给阉党同僚们翻案,都被东林党们拼死阻止。
朱由桦羽翼未成,暂时也不愿激化党争,把东林党们逼得狗急跳墙,所以在政治上暂时偏向了东林,没有同意阮党的请求。重修《三朝会典》之事就被无限制搁置了下来。
大明之帝国再起 第073 营制(一)(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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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九月底,朱由桦成功迎娶了富商周小山之女周梦瑜为妃,大明妃嫔向来出自寒门,在这一点上,那些道德君子们也没什么好阻拦的,大多都是抱着支持的态度,朱由桦也总算不用在听他们日日唠叨选妃继嗣了。
新娘子很漂亮,又很温柔,对朱由桦十分体贴,使朱由桦品味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情,他把一切忧郁和烦恼统统扔到脑后,着实过了几日甜蜜快乐的日子。
……
时光飞逝,转眼已到十月底,校场上三万御营新军都在认真操训着,其中两万是两个多月前加入的,在总教习刘肇基的监督下,没有一个敢偷懒。
他们身上都穿着崭新的大明制式鸳鸯战袄,在腰部以下,还配有铁网裙或铁网裤,头戴红笠军帽,脚穿革翁布鞋。
为了与原先的一万御营区别开来,新加入的军士的战袄都是青色的,原来的是红色的。
至于军官的鸳鸯战袄,衣内铁网有两层,袄下青布战裙垂至小腿中,袄外又有无袖式单层铁叶甲,一直到腰部,甲的前后都有护心镜,穿着铁网靴,同样戴着红笠军帽。这么一身打扮,英气勃勃,一股男人的阳刚之美顿时喷薄而出。校场上一片红、青的海洋,鲜艳养颜。
朱由桦骑坐在马上,边看边走,频频点头,神色间颇为满意,到了校场正中时,下了战马,缓步踏上高台,俯视了一下台下正在操训的新军们,挥手招来刘肇基,传令暂停操训,全体集合列队。
令鼓敲响后,仅片刻时间,三万新军,已排成三十几块整齐的方队,甲光森森,兵戈成林。
在皇帝面前,这些新军们个个昂首挺胸,目视前方,数万人的大校场上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朱由桦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站在他身边的刘肇基、张堂功、韩诚、马雄等人道:“这些日子诸位爱卿辛苦了。”
皇帝随意自然的一句抚慰让他们深受感动,纷纷大表忠心:“为圣上效力,臣等义不容辞。”
“御营中融入的新兵颇多,他们热血有余,个人技艺和战阵经验比起五月初入募的营兵都有所不足,所以要加紧对他们的训练。”
朱由桦往台下扫视了一遍,有意考较一下亲信将领们的军事素养,便对身侧的众人道:“军事操训无外个人技艺和集体战阵两种,不知爱卿们兵训几月,对战阵杀伐之事可有几分领悟?”
“说到领悟臣倒是有一些。”刘肇基见众人都在皱着眉头思索,一时之间没有发言的意向,怕冷了场扫了皇帝面子,只能硬着头皮打头阵,他斟酌着语气道:“臣认为战场厮杀,不需要花哨的招式,讲究的是一击毙命,保存体力,稳如山,快似电,一击必杀,上了战场,枪刺刀砍,膝撞肘击,只往致命处招呼。
还有臣认为战争不是一个人的事,个人技艺在战场上作用很有限,讲究的是互相配合,我大明的传统战法是,远程用弓弩,鸟铳,火炮,一窝蜂等,短兵相接后,跳荡反复短促突击,长枪手轮番上阵,马队包抄冲阵,敌溃则是马队率先追击等,总的来说,臣认为万物相生相克,战场没有绝对的无敌,在于诸兵种的配合。”
参议陈邦彦抚着须,频频点头,似有同感,最后也忍不住跟着附和了一句:“孙子兵法曰: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老臣以为,在战阵中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可谓之军神!”
“两位爱卿说的不错。”朱由桦微笑着颔了颔首,兵者,凶也,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朕认为战阵之道,技艺纯熟,则一人可敌数十人;阵法极熟,则千万人可使如一人!带军带得像使自家胳膊一样方便,方称得上是强军,若能做到胜不骄,败不馁,才真正能成为常胜之军。”
“吾皇圣明!”
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儿,太阳又落下了一大截儿,太阳愈沉愈红,熏红了西方的半边天际,半空飘着的鱼鳞状云彩,预示着次日又是一个晴朗的艳阳天。
回到皇宫后,朱由榔将刘肇基、张堂功、阎应元、陈邦彦、张名振、张家玉、朱成功等人都召集到御前,商议定下御营亲军水陆师编制。长江水师也被拉入御营系统。
大明的营制非常混乱,传统的卫所制时至今日已名存实亡,目前实行的是募兵为主的镇戍战兵制度,因为其遇事而设,无事而撤的临时性和随意性,导致隔省之间,营制就不大相同,官职品级也不相当,权责难辨。
然后勋阶的名存实亡,各种复杂难明的总兵认旗,自总兵以下,各副将、参将的将旗也各有不同。
非但各级军校之间没有什么明显的标识,炮兵、骑兵、鸟铳兵等各个军种也无法区分,甚至用来指挥的旗语也是各营间就不大相同。
这还是戚继光整理过后,兵部也按戚继光的规矩改良后的结果,由此可见大明的营伍制度有多么混乱。清廷的绿营军制就是大明镇戍制的改良版,军制改革已经走在大明的前面了。
御营亲军作为军制改革的标杆,直接影响后面军改的方向,所以必须务求尽善尽美,一次到位。
朱由桦就此事与几个亲信大将和军事参议,整整商议了三天,终于草议出了一个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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