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再起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张维卿
帝国再起
作者:张维卿
明朝末年,北地狼烟四起,江南歌舞升平。世界东方,海洋贸易,繁花似锦,重商主义的胚芽在银山之下破开种皮。
甲申国难,清军破关而入,中国分崩离析。铁蹄踏处,烟雨楼台,俱成灰烬,华夏民族的未来于黑暗之中浴血沉沦。
大厦倾覆,独木难支,穿越者以文官之姿逆势崛起,吹响汉家文明复兴的最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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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你先走吧,我一会儿找个代驾。
嗯,那我先走了,咱改天见。
好,改天见。
目送着出租车远去,陈凯倚在车门上,那种晕乎乎的感觉涌了上来,也切切实实的证实了他刚刚的判断,这回真的喝的有些多了。
一份算不得多大的合同,签完合同,应酬一二,更多的还是因为彼此间脾气相投,有些聊得到一起,并且感兴趣的话题,比如历史。
明朝中后期,欧陆刚刚开始走在了军事近代化的道路上。西班牙方阵莫里斯方阵,到了明末的时候也才发展到古斯塔夫方阵,什么墙式冲锋排队枪毙,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如果从明中期的时候,按照戚继光的思路走下去,中国未必没有军事近代化的可能。
确实如此,戚继光的兵书战法并不仅仅限于鸳鸯阵,奈何修史的文人能够看个皮毛的也就仅限于此,所以后世人一旦提及戚继光,第一反应就是鸳鸯阵,反倒是把更加核心和关键的东西忽略掉了。
不过,依照当时的皇权以及文官武将集团的利益来看,倭寇北虏比之让戚继光这个武人做大,侵蚀到其他政治势力的利益,造成更大的变局而言,都是些疥疮小患,蓟镇轮训自然也就必然成为了泡影。
正是如此,就像黄仁宇先生所说的那般:一项政策能否付诸实施,实施后或成或败,全靠它与所有文官的共同习惯是否相安无忧,否则伦理上的完美,仍不过是空中楼阁。
明亡甲申,当时的中国并非只有满清有机会,南明诸帝李自成张献忠孙可望甚至是李定国和郑成功也都有着或大或小的机会。奈何来自阶级来自体制等方面的诸多因素以及意外状况的频发,背叛和内讧成了主旋律,再加上满清在第一时间占据了更多的土地,抢了半个身位,自身的组织力和政策应对更加有效,才掌握了胜券。就算如此,入关后折腾了几十年才彻底剿灭以复明为宗旨的抗清武装。
其实,南明中兴也好,李自成张献忠孙可望这些农民起义军改朝换代也罢,其结果无非是另一个传统王朝,仅仅是避免了被异族殖民的危害而已。唯有郑氏集团,在当时才是真正将目光投诸在海洋之上的势力。而在世界近代史上,谁拥有了海洋,谁就拥有了世界!
有着同样的爱好,越聊越痛快,酒也就自然而然的是越喝越多。到了现在,恶心想吐之类的感觉,凭着陈凯的酒量到还未有,但是脑袋晕乎乎的,却也别想开车回家的事情了。
喂,师傅,我就在十字路口,您多长时间能到?
打开手机,软件指定代驾司机,陈凯拨通了电话,得到了却是什么刚才那个客户吐了他一身,现在正回家换衣服之类的托词。
不愿意接喝酒的就说不愿意接,愣那一下子,何必呢。
手机塞进口袋,远远看去,正有一辆出租车驶来。陈凯招手示意,司机也没有因为他身上的酒气说些什么,问了目的地便撂下了空车的电子牌,扬长而去。
光影图案沿途的光怪陆离在车窗玻璃上不断闪过。陈凯看着外间的夜景,回想着刚才那番对饮的过程中的那些疯话,着实让他怀念起了求学的年月。只可惜,理智告诉他,物是人非,已然回不到过去了。至于那个显得更加理想主义的家伙口中的那些诸如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之类的东西,这一夜还没过去,他就已经不由得暗自发笑了。
哪有那么容易的。
放下了遐思,这份合同以着他的职务只需要按照正常手续进行报备即可,不过以着那位老总事必躬亲的脾气,陈凯觉得明天还是应该提上一嘴。
思虑及此,困意席卷而来,陈凯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透过车窗,窗外的景色飞速划过,记忆中的最后一幕,却是一面书着潮州二字的牌子,只是没看清楚潮州二字的后缀是路,还是风味,亦或是其他的什么。
第一章 求生路(上)
四仰八叉的躺在那里,身子下面焐得热热乎乎,但是受了凉的酸疼却让他浑身上下无处不是份外的难受。相较之下,昨夜的宿醉虽是尚未散去,脑袋也昏昏沉沉的,但却也丝毫无法将其掩盖。
没关空调,还是忘了关窗户?
阴冷潮湿的微风低低拂过,陈凯下意识的打了一个激灵。然则当他缓缓的睁开眼睛,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不可思议的惊诧竟直接激得他坐了起来。
我特么这是哪啊?!
昏暗的天空,除了那一片不知是天还是云的浑浊以外,再无半点儿其他。一如没有看到卧室的房顶和顶灯,四周也没有半块砖头,甚至连块儿墙皮和地板都不曾有,有的只是嫩草老树翠竹以及一座座起起伏伏的小山。而他刚刚躺着的地方,却正是在小山之间的一条道路,一条坑坑洼洼的土道。若不是植被尚未将其彻底占领,土色暴露在了他的视线之内,只怕这一时半刻的陈凯也没办法确定下来。
在哪,这是陈凯的第一个念头,可是没等那个为什么会在这里浮现于他的脑海之中,就已经被浑身上下的一丝不挂给卡了位置——莫说是手机钱包钥匙什么的,就连衣裳裤子乃至是内衣都不见了踪影,怎是一个尴尬了得。
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紧张和急躁加热着身体,酒精仿佛也就着汗水从毛孔中透了出来。昏昏沉沉的那股子劲儿开始缓缓散去,陈凯捂着脑袋,渐渐的回想起了昨天的事情。但在转瞬之后,却登时便如坠冰窖一般。
狗日的,十有**是那个出租车司机干的好事!
身上的物事全都不见了踪影,十有**是在酒醉之时遭遇了抢劫。而这么个地方,看上去又远离他坐上出租车的市区,必然是要有作案工具方能成事。至于为什么连内衣都没了,陈凯估摸着,十有**是作案人怀着防止他过早的报案,或是降低他报案可能性的心思,才会如此。否则的话,也没有办法解释这种情况的发生。
地面上被身子焐热了,但却终究是凉,尤其是那份格外的潮湿,让陈凯份外的难受。站起身来,伸展着筋骨,四下张望,除了这条半荒废的土道,确实也再没有人造的痕迹。
连个交通摄像头都没有,这地方得荒僻到了什么份儿上。
事情已经发生了,陈凯渐渐的也平复了心情。首要的事情是设法自救,先要找到人帮忙,再行报警,做了笔录,再去考虑其他的事情,总要按部就班方可摆脱困境。至于什么后悔愤恨亦或是自暴自弃什么的,则完全没有必要,哪怕只是一秒钟都是在浪费时间。
想到这里,陈凯沉心定气,看了看周遭的环境,又看了脚下的土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既然有路,那总能找到村镇,只要找到村镇,就能找到人!
不知道身在何处,陈凯顺着土道极目远眺,土道延伸的两个方向却都没有他想要看到的东西,只得随便选了一个方向走去。
阴冷潮湿的风吹在身上,鸡皮疙瘩直冒,但更重要的还是关键部位连片遮羞的物事也无。走了几步,这等风吹蛋蛋凉的感觉实在让陈凯难受得不行,干脆扯了路边的一段藤蔓系在腰上,将上面最大的一片叶子挡住脐下三寸的位置。虽说也挡不了什么风,但起码不至于彻底暴露在外,聊胜于无吧。
文明人就是麻烦,想想原始社会,还不是光着屁股满处跑的。
苦笑着摇了摇头,对于这副原始人的打扮也就暂且默认了。陈凯舒了口气,便继续向决定的方向走了下去。
土道坑坑洼洼,时不时的还会踩到些小石子小木块之类的东西,没走出三四十步,陈凯就已经被咯得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说到底,平日里穿着鞋,又缺乏足够的运动,脚上没有那层茧子,光靠皮肉与地面接触,若是不疼反倒是奇怪了。
等着,等老子找到警察叔叔,调了十字路口的录像,不把你这狗日的送进去捡肥皂去,我跟你姓。
发了句狠,陈凯缓缓的坐在地上,轻轻的揉捏着双脚,缓解着疼痛。一双眼睛却在四下张望着,不求能够一步到位的找到人,只求能够找到些可以用得上的物事也好。
片刻之后,他重新站了起来,蹑手蹑脚的凑到一棵环抱的大树旁,捡起了一块树皮,又从那老树上剥落了一块将落半落的,用路边的藤蔓绑好,一双原始人的鞋子就算是有了。装备升级,陈凯顺便捡了一根树枝,权当作是拐杖,步履蹒跚的向着远处走去。
天色阴沉得让人感到压抑,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什么落下来一般。然则走了半晌,阴沉依旧是阴沉,也没有落下些什么,反倒是依旧走在土道上的陈凯却渐渐的感到了疲乏,尤其是口中干渴,五脏庙里的神仙们也开始表达疏于祭奠的不满,以至于连步伐也缓慢了起来。
陈凯估算了一下时间,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还是三个小时,走了多久是没办法计算了,就连看太阳的方位也因为那片密布的阴云而没了找落。不过,回头望去,醒来的地方早已消失在山间小路的尽头,甚至就连用来绑右脚处树皮的藤蔓也已经断了,但却依旧看不到任何人烟。
有一句妈卖批不得不说,老子钱包里那几百块现金够不够这么远的油费啊,这特么到底是哪啊?
扔下拐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沮丧,是有的,但更多的还是都市亚健康的体格似乎已经不太能够支撑着继续走下去,总要休息一会儿,缓缓气力才好继续行进——毕竟,这应该不是真的原始社会,起码这条山间的土路,总应该会通向一处有人类活动的所在吧。
坐在地上,陈凯喘着粗气,疲惫饥饿干渴互相交织,浑身上下也是酸得不行,仿佛要散了架子似的。
然则,虽说是看不到太阳,但吹来的微风越来越凉。不管是真的要下雨了,还是日落西山,这对于陈凯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情。眼见于此,他也只得强撑着疲乏的身体,在路边扯了一条藤蔓,将树皮重新绑好,便继续走了下去。
天色愈加阴沉,不知走了多久,山间土道分出了一条岔路口。陈凯远远望去,远处依旧是看不到任何人烟,但是顺着岔路口走下去,再拐了一个弯儿,却依稀有些异样的气味传来,甚至当他真的向那里走去的时候,没过片刻便已然能够看到了山间的田埂,乃至是更远的地方,一座小村子便矗立在山坳之中!
我去,总算是找到有人的地方了。
长舒了一口大气,精神为之一振的陈凯连忙加快了脚步,大步流星的向那个小村子走去。然则越是向那个方向走去,那股异样的味道就越是浓重,待到他临近田埂之事,已经能够模模糊糊的分辨出,那股子异样的味道似乎是蛋白质腐烂所发出的恶臭。
步子渐渐的看是缓了下来,拐棍也越握越紧,并非是源于疲惫,而是这股子味道让他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脚下的步子越来越慢,但身子却总就是在不断的靠近。良久之后,陈凯已然来到了田埂的尽头,山坳小村的主道已经可以看清,可是呈现在他眼前的那一切,却登时让他呆在了当场。
一眼望去,小村里多是些土坯和木头竹子搭建起来的房舍。房舍之简陋,比之电视里的那些贫困老区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有些房舍的门窗,残破的倒在门前窗下,似是蛮力所致。
房舍分列两侧,一条脚踩出来的土道横贯其间。然而,土道上散落着的不只有破破烂烂的杂物,还有着一个个当是村民的存在横七竖八的倒在早已凝固了的红黑色之中,身上如同半日前的陈凯那般没有一件衣衫。
更重要的是,这些尸体,全部都没有了脑袋!
第二章 求生路(中)
天空的那片无边无际的灰越压越低,似乎是要逆转盘古的丰功伟绩,大有与地面上的一切重新融为一体的架势。
灰蒙蒙的天空,映衬着起伏的群山村外的田埂破败的小村无不是蒙上了一层灰雾。然而,这一切呈现在陈凯的眼中,却已然不复存在,有的只是那一具具倒在血泊里的尸体。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般无首的尸身,陈凯在电视剧电影,乃至是网络上并非没有见过,但是就这么直截了当的摆在眼前,从银幕变成了亲眼所见,这份恐惧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线的,以至于当他看明白了眼前的事务,确定了那些已然成了苍蝇们的盛宴所在的一切到底是什么,便当即被惊呆了在当场。
这是不是哪个电影电视剧的布景啊,应该是吧。
陈凯下意识的避开那些尸身,视线四下寻找,寻找那些能够作为这一猜测的证据。可是,任凭他将左近看了遍,却也没有看到任何一件现代化的物事,更别说是活人了。
是拍完戏没收拾吧
想到这里,陈凯壮着胆子向村子走了过去。随着距离的不断拉进,腐烂的恶臭愈加浓重,其中更是开始间杂着血腥,在不知道有多少只苍蝇的嗡鸣声中,重重的撞击着他的心弦。
手上原本当做拐棍的棍子已经变成双手紧握,若护卫状,陈凯一步三颤的进入了小村,很快就来到了临近村口的那具尸体的面前。
得罪了。
是真的,还是假的,总要试试才好。抱着这个念头,陈凯颤颤巍巍的抄起了棍子,想要捅一下,看看会有什么动静。然而没等他把棍子递过去,尸体脖颈部一小条血色在扭动了两下之后,便掉落在了那片凝固的黑红之上继续那看似无谓的蠕动。看清楚了这一切,陈凯再也抑制不住那股恶心,丢下木棍便呕了起来。
呕
大半日未进食水,能够呕出来的也都是胃里面的酸水。令人作呕的气味依旧在不断的向鼻孔里涌来,陈凯的那股子恶心劲儿在实在吐不出来什么过后,似乎也适应了一些。可是看着那些**的尸身,再看了看他身上同样的不着片缕,难以遏制的恐惧终于将他的心防压倒。
匆匆忙忙的转过身去,没了命的向着相反的方向跑去。此时此刻,陈凯的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字,那就是逃!
脚上绑着的树皮原本就不甚牢固,缓缓而行,还可以支撑些路程,待此刻陈凯如疯了一般的狂奔,几乎没跑几步,绑着右脚树皮的藤蔓便崩断了,连带着左脚踩在断了的藤蔓上,仅仅是这么一带,陈凯的身子便重重的扑倒在了地上。
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未有丝毫迟疑,陈凯便连滚带爬的跑向远方,甚至就连左脚上的树皮跑飞了也没有因此而停下。
土道在不远处有一个拐弯,陈凯刚刚就是从那里拐过来的。然而,慌不择路的他此时此刻已经没有拐过弯去的念头,竟一路直线的冲进了山林。
脚上的鞋跑飞了,拐棍更是早早就丢在了村中,可是到了这个份上,陈凯也早已顾不得脚上的疼痛,甚至都没有感到那份疼痛,整个人如痴如狂的奔跑在山林中,活脱脱的就像是一个被猛兽追逐的野人那般。
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跑了多远,陈凯的脚下一软,便径直的扑倒在了地上,脱了力的身子更是让他再难以如刚才那般一往无前的爬起来继续狂奔。
趴在地上,刚刚的狂奔让他撕心裂肺的喘着粗气。已经跑出去太远,那股令人作呕,更加令人感到恐惧的气味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泥土的清新更是在这番喘息中灌入了他身体。
仿佛是喝了解药一般,五感开始恢复,周遭的静谧,那种只有清风落叶以及山林中的小鸟的欢快鸣叫的安静,也渐渐的让陈凯的心绪的也平复下来。
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天到现在为止,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陈凯平日里在那座钢筋混凝土森林中所接触的极限。诡异恐怖更要命的是他正身在这个局中,而他却根本就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叫他如何能够不产生那般的恐惧。
这个问题,依旧没有答案。陈凯静静的趴在那里,找不到答案,但还好的是,体力却在逐渐的恢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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