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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陈云深
巧慧接了过去,看看那针脚细密,就笑道:“这是我的私活儿,本不好劳烦你。只是我那边你是知道的,淑容娘娘怀着身子,凡事都要小心,那翠儿虽是跟着主子进宫的,却很有些粗心大意,那些勾当都指望着我,我一日里忙着,再难有闲下来的时候,倒只好烦累你了。”玉秀亦笑道:“咱们姐妹之间,还说那些个么?不说前头邱婕妤落败,姐姐怎样帮衬着妹妹。就是这坤宁宫,没有姐姐,妹妹只怕如今还在绣坊呢!姐姐走了一路也该渴了,我给姐姐倒茶去。”就起身去了。
巧慧便一人在炕上坐着,瞧瞧屋里的摆设,又摆弄了下手里的鞋面,枯坐了半顿饭的功夫,白不见玉秀过来。正等的满心不耐,忽听得门外一阵裙子响,便回身笑道:“我说你怎么就不来了。”一语未了,看清了那进来的人,她登时脸上发白,心口剧震,慌忙跪了磕头,颤着声的道:“奴婢叩见皇后娘娘。”





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 第76章 挑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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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慧跪在地上,将头伏得低低的,只见一条海牙八宝湖蓝裙摆自眼前过去,少顷但听些微响动,便知皇后在前头坐了下来。
萧清婉在炕边坐下,却不忙开口,从随侍而来的明月手中接了茶盅过去,啜了两口又递过了去,好半晌才道:“抬起头来。”巧慧听吩咐,便将头略微抬起了些,眼睛还是望着地下。又过了半日,萧清婉只是不言语的望着她。巧慧见皇后就不发话,被瞧得心里发毛,只好开口强笑道:“娘娘若无吩咐,请容奴婢告退。淑容主子那里,还等着奴婢去伺候。”萧清婉闻言,眉毛微挑,笑道:“好奴才,这般惦记着你家主子。本宫不说走,自个儿就说要去?”巧慧低头笑道:“娘娘说哪里话,做奴婢的,自然心里时时记挂着主子。”萧清婉冷笑道:“所以你便帮着文淑容避孕伤胎,眼里心里是既没了皇上也没了王法,满心只有你家主子了!好大胆的奴才,竟敢罔顾宫规,行出此等大逆不道的勾当,你可知当何罪?!”
巧慧听皇后厉声诘问,顿时如一桶冰雪自头顶倾下,面上惨白,额角沁汗,慌忙伏在地上,连声道:“娘娘明鉴,焉有此事?!淑容主子自进宫来,严于律己,恪守宫规,从未做过半点违制之事,又怎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举?且诞育皇嗣,便能母凭子贵,一辈子的荣华都有了,淑容主子又何必如此呢?主子风光,做奴婢的也能跟着沾些好处,又怎会愚到帮着自家主子行此杀头的大罪?且若淑容主子避孕,又怎能怀上龙胎,可见并无此事。想来定是有人见文淑容怀了身孕,心存妒忌,便造谣诽谤,中伤淑容主子,还望娘娘明察!”萧清婉浅浅一笑,道:“好一张利口,若非有确凿的证据,本宫还真被你蒙骗了过去。文淑容暗命其母买避孕药物,夹带进宫,并私自服食,且还自御花园中掘取马兰头一类伤胎的野菜食用,桩桩件件皆有人证物证,巧慧以为但凭自己一面之词,就可替文淑容脱罪么?!”言毕,略顿了顿,又道:“你可知,文淑容母亲柳氏买药的那间铺子,乃是本宫族中的产业。柳氏于何时买药,所买何种药物,账簿上皆有所载。你当那绛雪轩是多大的地方,能藏住些什么?本宫若传令掖庭局前去搜宫,势必便将那些药物查出,两者相应,人证物证俱全。她柳氏满门可问个欺君之罪,你这小小的宫女,又岂有命在?”
巧慧听了这一席话,面若死灰,瘫在地上,好半晌才吐出话来:“娘娘既是成竹在胸,何不立即就下令去绛雪轩搜出赃物,拿了我们主仆问罪,又何必将奴婢哄到此处?”萧清婉浅笑道:“本宫要如何行事,岂是你一介宫娥可过问的?”说着,又轻叹了一声,温言道:“本宫本可去治文淑容的罪,只是想她平日里恭谨自持,想必是一时糊涂才走了歧路。且她见怀着龙胎,本宫既是中宫,心里还是想着替皇上留下这一脉。若是此刻大举搜宫问罪,文淑容这一胎还哪有留得住的道理?再者,本宫也是可怜你这丫头,白白给人做了替死鬼,还蒙在鼓里。”
巧慧闻言,心头一怔,不禁看向皇后,见她亦是双目炯炯的望着自己,忙又低了头。
萧清婉便开口道:“你是忠心耿耿,只为你家主子打算。可人家未必就为你着想。你自己去思量,若是文淑容一朝掉了胎,你们这些近身服侍的人,会落个什么下场?本宫可是听闻,去年宸妃小产时,钟粹宫一连四个宫女,因着侍奉不周,连夜就送进掖庭局杖毙了。那抱月怀星,还是宸妃执意硬留,才免了一死。巧慧姑娘可有想过,如绛雪轩内也出了这事,文淑容是保你还是保翠儿?”说着,又微笑道:“本宫听说,巧慧姑娘是文淑容进了宫,才被指过去听差的。那翠儿可是文淑容的陪嫁,文淑容如今去哪里都要姑娘陪同,反倒把翠儿给疏远了,心里怀的是什么主意?这满宫里的主子,哪个不是把自家带进宫的人当做臂膀?她柳静秋也是个心细如发的人,如何会悟不透这其中的道理,竟反其道而行?这其中究竟是有些什么机关,巧慧姑娘是个聪明人,还是自家好好忖度忖度。别到了那时候,你替你主子挡了灾,她们主仆落得没事,你却糊里糊涂的做了冤死鬼,倒可惜了这段聪明。退一步讲,即便无事,文淑容没了这孩子,还能保得住皇上的宠爱么?皇上眼下是宠她,可谁能保得了长久?朝廷每三年选一次新人,这宫里又有那么多宫女挖空心思的要往上爬,难保皇上得了新宠就丢开了她。文淑容母家早已落败,她再失了宠爱,往后这宫里还有谁会将你们主仆放在眼里?你也是进宫有年岁的人了,经过许多事儿的,跟了这么一个不知上进的主子,心里可打量过能有几年好日子过么?”
巧慧低头想了一阵,忽而又道:“这事是淑容令奴婢做的,她才是主使,便是将来出了事她也脱不了干系。便是她要丢开奴婢不管,就不怕奴婢进了掖庭局将她咬出来么?”萧清婉便叹道:“平日里听宫人们闲话,说文淑容身边的巧慧姑娘人如其名,聪慧过人,如何今日竟这般糊涂?文淑容令你备药,你可有证据?届时她大可咬死不知此事,俱是你一人所为。她是皇上的宠妃,你不过是一介宫女,草芥一般,你心里觉得皇上会听谁的?你攀诬主子,倒罪上加罪。即便你将她咬了出来,皇上也信了你的话,究竟此事你亦参与其中,仍是有罪。文淑容至多打入冷宫,你却难逃一死!”
巧慧坐在地上,好半晌才哆嗦着双唇,轻声道:“奴婢……奴婢还求皇后娘娘给指条活路。”萧清婉轻轻一笑,道:“本宫能指点你什么?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你心里也该有个主意,若是只顾糊里糊涂,本宫也帮不了你。”巧慧闻言,心里已悟出皇后要她做些什么,只是一时狠不下心,兀自犹豫着。萧清婉见状,便微笑道:“本宫并非要你立时就拿了主意出来,你大可回去慢慢儿的思量。只是耽搁的时候久了,文淑容滑了胎,这事儿便再难挽回了。”说着,便叫明月扶着起身,临去时又道了句:“巧慧姑娘回去,可莫要想着替文淑容毁了那些物件儿,本宫既能查知这些事情,那绛雪轩里是时刻有眼睛盯着的。”语毕,才轻迈步子去了。
巧慧见皇后离去,也不起来,呆呆的发了好一会子的怔,便听一阵轻微脚步响。玉秀走了进来,见她瘫坐在地,便惊道:“姐姐怎么在地上坐着?”口里说着,便快步上前要扶了她起来。巧慧却将手一撇,就推了她一把,斜睨着她缓缓说道:“你倒是卖的我好!”玉秀涨红了脸,口里强辩道:“姐姐说什么?我不明白。”巧慧望着她的脸,一字一句的道:“不明白?皇后才出去,你是没瞧见的?不是你将我诱到此处,好让皇后来审我?!枉我将你看做姐妹,没成想你竟是这样一个两面三刀忘恩负义的东西!”玉秀听这话直戳心肝,就滴下泪来,道:“姐姐说哪里话!我不过是坤宁宫里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宫女,上头主子有令,我怎能不听从?且娘娘并非要惩处姐姐,只是要问姐姐些话儿,好知晓淑容娘娘日常起居事宜。前番我也问过姐姐的,若非姐姐不肯告诉我,又怎会有今日呢?若皇后娘娘真是有心要发落姐姐,我岂有不说的?姐姐现下还能在这儿好好的同我说话么?”
巧慧听了这话,不置可否,只是将先前讨要的鞋面并花样儿掷在了她怀里,自家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因跪的久了,腿脚麻木,好容易才站直了身子,玉秀在旁瞧着想扶又不敢的。巧慧不去看她,也不言语,只趔趄着步子出去了。独撇下玉秀一人,在炕边坐着,心里只七上八下的。
巧慧离了坤宁宫,心里乱如麻团,一时思起往日文淑容待自己的情谊,一时又是皇后那关切自身的话语。走了一阵,抬头瞧瞧绛雪轩已不远了,又不想回去,便转到了一条岔路上,见一道树荫下头有个四面敞开的凉亭,倒是隐蔽,又看四下无人,便过去坐了,心里默默思忖:主子素日待我不薄,我怎可将她供出去?又转念道:这事干系重大,若有朝事发,欺君的罪名哪里是我们承受得起的?主子怎样姑且不论,我这贴身的侍婢肯定是没活路的。且如今并非可瞒得过人,皇后娘娘是已然知晓了,主子使人夜半挖掘野菜,这等私密的事儿都被探知,可见那屋子里是有人通风报信的,只怕也如皇后娘娘所说,已有什么物证在坤宁宫了。即便皇后不揭了此事出来,大伙都丢开了不管,主子这胎是必定保不住的,妃嫔小产可大可小,赶着皇上恼了,杀几个人出气也是有的,我是近身服侍的,自然是躲不过的。想至此处,她又忆起去年钟粹宫发落出去的那四个宫女,其中有两个是同她一道选入宫里的,很是乖巧伶俐,宸妃跟前也略得些脸面,上头出了那事说死也就死了。杖毙了,尸身被拉到城西的乱葬岗里,胡乱埋了,人也就这么没了,死前连自己家人一面也没见上。
她坐着想了一会儿,亭子上起了风,吹得身上有些瑟瑟的,又看时候不早了,便起来往绛雪轩去了。
回至绛雪轩,门上几个宫女见了她,问道:“姐姐哪里去来?这时候才回来,主子好不念叨你哩!”巧慧强笑着支吾了过去,先回自己屋里,照了回镜子,看脸色蜡黄蜡黄的,恐一会儿被上头问起,就打了些胭脂,才走到上房去侍奉。
文淑容见她回来,便随口问了几句“去了何处”“做什么来”等话,巧慧便回说同玉秀说话站住了,竟忘了时辰。文淑容是知道她同玉秀是表姊妹的,听她这般说了,也不疑有他,只是道:“早间的汤,我没吃,你叫灶上的公公热热,午饭时候就端上来吧。”巧慧应了,又道:“那几包药料,昨儿拆了出来,让翠儿使黄纸包了放起来?”文淑容道:“翠儿粗手笨脚的,别再给放混了。还是你收着,就搁在妆奁里罢。”巧慧听了,心中一动,触了先前皇后的话,脸上也不带出,就走去拾掇了。




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 第77章 勾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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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婉回至坤宁宫东厢房内,才在炕上坐下,青莺就上来道:“却才娘娘在后头,宸妃娘娘打发人送了些果子过来,奴婢收着了。苏修媛也使人送了些糕饼过来,奴婢看娘娘有事,不敢去搅扰,就擅自拿了红封赏了来人,打发去了。”萧清婉听了,说道:“苏修媛怎么忽的使人送东西来?这事儿倒是稀奇。”便问道:“来人怎么说?”青莺道:“来的是苏修媛身边的春香,说她主子今年才收着了些上好的桂花蜜,就叫厨房做了几样蜜糕,送了孝敬娘娘尝个新鲜。又说若娘娘不稀罕吃,留着赏人也好。”萧清婉便笑道:“这苏修媛近来是怎么了,以往是从不踏坤宁宫的门槛的,这些日子倒常来问安,今儿还送点心来?”穆秋兰端了那两碟点心过来,道:“娘娘怎么糊涂了,她之前才来报过信儿,说了文淑容那事儿。今儿看着娘娘赏了文淑容珠子,想必是使人来打探子的。”萧清婉点头道:“姑姑不说,本宫倒还真忘了这一节。”说着,便瞄着穆秋兰,问道:“这几日,打探出些什么没有?”穆秋兰摇了摇头,道:“没听见什么。”萧清婉便道:“这人心里的事儿,也难说。外人瞧着没什么,难保她们自个儿心里存住了。问不出来也罢了,咱们知道有这么回事就是了。”穆秋兰应了。
明月自穆秋兰手里接了盘子,放在炕几上,道:“娘娘瞧瞧,这便才说的那几样果子并点心。”萧清婉看了看,那几样果子不过是些晚熟的香梨火枣,那点心却是新打的糯米蒸的糕,雪白的糕饼上撒着青红丝,又浇了桂花酱,十分精致,还未入口便已觉甜美。她当即笑道:“苏修媛那儿的厨子,倒是很有些手段。”穆秋兰在旁道:“想是苏修媛打听到娘娘爱吃鲜花肴馔,才特意做的这点心。娘娘就尝尝?”萧清婉道:“倒是个有心人,把这糕拿到后头去,本宫不吃。往后你们也都记着,除了皇上同宸妃,旁人那儿送来的吃食,告知本宫便是,就不必往跟前送了。”众人应诺。
青莺便端了那盘子点心往厨房去了,明月上来替皇后茶碗里添了茶水,看看皇后神色平和,便问道:“方才在后头,奴婢听娘娘说绛雪轩里是有人在的?”萧清婉便看了她一眼,她连忙道:“奴婢失言了。”萧清婉才淡淡道:“若非虚虚实实半真半假,她又怎肯信个十足?再者,也是让她有个忌讳,别想着本宫要靠着她才能拿捏了文淑容的把柄,反吃她拿住了。”明月见皇后并未生气,又问道:“巧慧既恁般忠心,娘娘不怕她回去,就将此事说给文淑容,打草惊蛇么?”萧清婉道:“她是个聪明人,心里自然有她自个儿的主意。本宫同她说话时,她起初还喊着主子娘娘,落后便以淑容相称,想必心里是生了隔阂了。咱们就静静的等着罢。”
众人正说着话,外头忽有宫人奏报内侍省副总管夏长盛求见。萧清婉同穆秋兰对看了一眼,便命宣了进来。
一时夏长盛进来,先打千问了安,才回禀道:“适才御前总管太监张公公来内侍省宣了旨,命将皇长子身畔的近侍尽数撤换了。虽说有皇上的旨意,奴才私下里忖度着,这人事调度还该来回禀娘娘一声,故而来了。”萧清婉微微一笑,道:“竟有这等事,张福全也不来禀告一声。那撤换的人选,他竟自个儿拿了主意不成?”夏长盛便回道:“那倒不是,皇上命张公公定了人选,奴才们也只是听命行事。”萧清婉便道:“原是这样,本宫说呢,他也不能有这样的胆子。只是即便皇上有旨,他也该来回禀本宫一声。不然这宫里大小事体,你们不来禀报,本宫都不知道,当本宫这皇后是张画儿挂在那里看的么?”说了一阵,又对夏长盛笑道:“你倒是乖觉伶俐,很会办差。不似张福全,虽在那位子上了坐了这些年,行起事来却颠三倒四的。”夏长盛满面堆下笑来,忙低头道:“娘娘错夸了,奴才只是不敢误了差事,谨守本份罢了。”萧清婉又问道:“虽是皇上定的人,那些名字也该报到本宫这儿,你回去就将名单抄录了,送过来。”夏长盛道:“奴才也想到此处,已将名单带来,请娘娘过目。”说着,自怀内掏了张纸出来,双手呈了上去。
明月自他手里接了过去,呈至皇后面前。萧清婉淡扫了一眼,并不就看,只是说道:“这东西放在坤宁宫,本宫留个底子。你也先回去罢,仔细干差,日后自然有你的好处。”说毕,便向明月使了个眼色。明月便向里间取了一封红封出来,递在夏长盛手上。夏长盛忙不迭的接了,又叩头道:“奴才谢娘娘赏赐,奴才去了!”
打发了夏长盛,萧清婉歪在炕上,叫明月拿了那张纸一一念了名字,又道:“这些人,你心里都留个影子,别日后提起咱都忘了,误了事。”穆秋兰应了,明月接口道:“奴婢今儿早上也模糊的听外头人说起,皇上下了朝就打发人去传旨,将皇长子的禁令从三个月延到了四个月,这会子又说要换皇长子身边的人,到底出了什么事?”萧清婉早已想到是先前自己在皇上跟前说的那番话奏效了,也不说破,只是道:“谁知道呢,想必又是什么事儿惹了皇上心烦罢。”穆秋兰在旁笑道:“虽是皇长子素来言行无状,履遭皇上训斥,但自娘娘进宫以来,他这已是连遭了两次幽禁了。”萧清婉笑了笑,并没接话。
穆秋兰又道:“皇长子身畔服侍的人,都是贵妃亲自挑选的,旁人插不下手去。眼下倒是个极好的时机,娘娘不思量思量?”萧清婉沉吟道:“起初本宫也动过这心思,只是这些人既是皇上命张鹭生挑的,其内必有皇上的亲信。咱们不知底里,冒冒失失的去打点,难保不传到皇上那儿去。依着皇上多疑的性子,只怕要多想些什么,那咱们前头的功夫就全都白费了。罢了,这头先放着,还是等过上段日子,咱们闲了,再打量这一头。”穆秋兰点头称是。
青莺端了那蜜糕盘子,往小厨房里去。才走到后院,迎头便见绛紫走了过来。见她过来,绛紫掩着嘴笑道:“姐姐快到后头去瞧瞧,文燕在桂花树荫子底下坐着,摆弄那些草叶子,不知在编些什么,我在旁瞧了半日也没瞧出个名堂。姐姐说说,文燕都这么大了,还同小孩似的。”说着,就往前头去了。青莺心里狐疑,便先去厨房放了糕点,就走到了绛紫说的那桂树底下。果然见文燕坐在那儿,弯着腰,手里拿着些长长的草叶子。青莺不明所以,便也没喊她,只在她背后立着,瞧她行事。
但见文燕捏着那些草叶子,握折一阵,打上结扣,又低头想一阵子,摇摇头,将草叶展开,又翻了几个花样。就握着那草叶,低头默想。青莺禁不住出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文燕吓了一跳,身子一歪险些栽倒,青莺连忙扶了,又笑道:“我看住了,没想到竟唬了你这一跳。”文燕也忙笑道:“是我想着事,没听到姐姐来。”青莺便指着她手里的叶子,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在家时也没听你说你会彼编这些玩意儿。我在旁看了半日,竟也没瞧出你编的是什么?”
文燕将那些叶子窝在手心里,便笑道:“也没什么,是我小时候的一些上不得台盘的玩意儿。今日不该我当差,又没什么事,闲着就将它翻了出来。没想到久不做这勾当,竟手生了,编了半日也总是没个样子。”说着,就把草叶丢在了路边草丛里,起身说道:“姐姐不在前头服侍,来这儿做什么?”青莺见她问,便道:“还不是那苏修媛,闲的没事做了,忽喇叭的送了一碟子糕点过来。娘娘说不吃,叫我送到厨房去,我就过来了。”文燕问道:“娘娘不吃,不赏人么?”青莺道:“娘娘没说赏,只叫搁着,想是怕那吃食里夹了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文燕听了,便低头不语。青莺见她如此,只道她是吓住了,便劝道:“横竖都是她们上头的事,咱们只低头听命就是了。”言毕,便又往前头去了。
文燕立在那儿,怔了一会儿,才俯下身子将那方才丢掉的草叶,捡了起来。
青莺走到上房,见皇后别无吩咐,就在门前立着听候传唤。
这一日除却些琐碎宫务,再无别事。到得晚间,坤宁宫里得了信儿,皇帝歇在了钟粹宫,萧清婉便独自用了晚膳,收拾着睡下了。
翌日清晨,宸妃侍奉着皇帝出门上朝去了,才在妆台前坐着叫抱月怀星给梳妆打扮。抱月一面梳着头,一面道:“昨儿奴婢在旁听着,娘娘侍驾时好似不大高兴?”怀星也道:“皇上也是的,来了咱们这儿了,还是不忘提皇后娘娘。娘娘心里不自在,也是情理之中。”宸妃便斥道:“皇上又没说什么,要你们两个多什么嘴?!本宫知道你们两个心性儿,也罢了。换做旁人,还不说你们蓄意挑拨,拉去打死?”几句话呵斥的抱月怀星都噤了声,只低头做着手里的差事。
宸妃望着镜子,缓缓说道:“皇上待婉儿那样好,说不吃醋不在意,连我自个儿都不信。但那又如何?在这后宫里活着,皇上的宠爱是要紧,但不是最要紧的。婉儿来不来,宫里都有这么些女人,往后只怕还会更多。我能一时拢住君心,未必拢得住一世。多一个人,便是多个臂膀,遇上事也好过没人商量,自家胡乱拿主意。我们是一个娘养下的一道长起来的姐妹,同出一门,利弊相通。我不好了,她也不好。她若坏了事,我也没什么好处。比起外头那些不知底里的妃嫔,好上太多。再者我们两个后头还有一个偌大的萧家,有萧氏一族的族人。皇上宠与不宠,只关系我一人。这后宫能不能打理好,婉儿的后位能不能坐安稳,关系的可是萧氏一族。孰轻孰重,我心里明白。那些酸话,以后就别叫本宫听见,外头那些宫女太监,也叫唐姑姑好生管教着,谁再敢说出这些话来,本宫拔他的舌头。”抱月怀星低声应诺。
抱月又笑道:“皇后娘娘昨日打发人送来的那些珍珠,成色好极了。娘娘有几样珠钗也戴久了,不光鲜,就拿到了头面坊叫新打几样簪环出来。便是皇上见不着,娘娘自个儿戴着也新鲜。”宸妃却沉吟道:“虽是本宫方才那般说,究竟也还该有个避忌。那些珠子,是皇上先赏赐了皇后的。她没戴出来,本宫也不戴。”




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 第78章 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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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别无它事,萧清婉每日里只查看内侍省送来的账务,或同宸妃一道商议宫务,倒也忙碌。忙里易过,转眼就过了两日。
却说这日一早,坤宁宫里才将早膳撤下,内侍省副总管夏长盛便来回事。萧清婉问明了各样事由,一一作了处置,就打发了他离去。却原来萧清婉自执掌宫务,便定了个规矩,每日巳时内侍省往坤宁宫奏报一日宫务,并呈递账簿。那内侍省总管张福全因是贵妃提拔起来的人,忖度着不受皇后待见,恐来回话被寻事责难,就日日只推了夏长盛来回禀。那夏长盛往坤宁宫走了几遭,瞧出其中端倪,心里早另存了一段心思,张福全既推他出去,他自是打蛇随棍上,跑的越发勤了。
萧清婉打发了夏长盛出去,穆秋兰满面堆笑的上来添了茶水,道:“娘娘辛苦了一个早上,也该松快松快了。”萧清婉笑道:“这有什么,本宫在家时,那年中秋,母亲病了,姐姐又进了宫,家里的节庆预备,各公侯王府的礼节来往,都是本宫一人打理。眼下这点子事,又算些什么?”一旁青莺亦插口道:“那事奴婢记得,初时老爷不叫小姐管的——究竟是没出阁的姑娘,怕震慑不住。后来瞧着府里乱的不成样子,没奈何才叫小姐管了。虽是有那许多事情,又有许多宾客,又是送礼的又是回礼的,却再没乱了分寸。”萧清婉面上微红,笑而不语。穆秋兰说道:“虽也是娘娘能者多劳,只是娘娘府上竟没个姨娘能出来与夫人替替手的么?”萧清婉皱眉道:“也不是没有,只是没一个中用的,不是怯懦无用,就是庸碌不堪,即便有那么一两个略好些,又不知怀些什么心思,终究是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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