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陈云深
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 第83章 把臂同游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最新章节!
萧清婉一语落地,绛紫挠了挠耳朵,低头不语,文燕却涨红了脸,小声道:“娘娘抬举奴婢了,奴婢粗笨,只是今日瞧着娘娘又自个儿动手梳头,才大胆僭越。娘娘不怪奴婢,已是娘娘恩厚,奴婢怎敢越俎代庖?”萧清婉笑道:“不过是一般的当差,哪里有这许多说头?再者说了,本宫也不会为了这个,就厚了哪个薄了哪个,还是你们两个当班就是了。”说毕,便起身叫穆秋兰拿过衣裳来穿。穆秋兰抱了斗篷过来,萧清婉看了看,见是一件貂鼠的翻毛斗篷,领口钉着玫瑰金纽子,就问道:“这是才做的?”穆秋兰道:“是,前儿拿来给娘娘看过,就收进柜里的。本说是天再冷些拿出来,只是今日娘娘既要去游湖,湖上风大,让风扑了身子落了病,可是奴婢们的罪过了。”萧清婉笑着说了句“倒是你仔细。”就穿了衣裳,叫传了仪仗去了。
走到太液池边,果然见一艘挂了旗子的五彩漆绘的龙舟靠在岸边,萧清婉下了轿辇,叫穆秋兰扶着走上前。船边伺候的太监放了踏板,萧清婉便稳着步子,踩着踏板上了船。船舱里四面的雕镂窗子都敞着,当中列着一方鸡翅木的小几,几上银盘高堆,放着许多点心,又有一盏青瓷茶盏正冒着白汽。赢烈便在后头坐着,见她进来,就起身上前同她挽了手,一道在几前坐了,便吩咐开船。
萧清婉四下看了回,笑道:“皇上今日兴致倒是好,来游湖了。”赢烈道:“朝上政务繁琐,朕到这会儿才得闲,想着出来走走。想着你这些日子在后宫料理宫务,连日的也是辛苦,就叫人接了你过来,一道看看这湖上的秋景,也是松散松散。”萧清婉抿嘴一笑,道:“皇上想的且是周道,臣妾是皇上的妻室,当家立纪都是理所当然的,臣妾不以为苦呢。”赢烈一笑,道:“话虽这样说,都是一样的人,谁会不累呢。”说着,自盘内拣了一块松花糕递到了萧清婉口边,又道:“这是他们才做的点心,说是放了新鲜的松花粉,你试试。”萧清婉就着赢烈的手咬了一口,品了品滋味,才笑道:“倒是有松花粉的香味,好吃呢。”赢烈道:“朕吃着也只是那样,又过甜了些,只是想着你喜欢,就叫拿来了。你既说好吃,便多吃些。”萧清婉自皇帝手里接过那花糕,笑着将糕吃尽,才拿帕子擦拭了嘴角,端起桌上宫人才斟的茶水抿了一口。
赢烈瞧着她樱唇贝齿轻啮点心,口角边还噙着抹笑,甚是俏皮妩媚,心里动了动,就凑在她跟前低声道:“今天晚上,朕去你那儿。”萧清婉便微红了脸颊,小声道:“今儿可不行呢,臣妾……婉儿月事来了,不能侍寝呢。”赢烈闻言,眉头一扬,道:“这可怎生是好?连着几日政务忙碌,朕没过来,今日心里只想去你那儿,不想往旁人那儿去呢。”萧清婉低头含笑道:“去也成,只是皇上要规规矩矩的,可不能够再想旁的。”赢烈看了她一会儿,才莞尔道:“也罢,今日就规规矩矩的,朕已等了那么久,还少这几日么?”萧清婉笑道:“总不过三日没见着面罢了,哪有皇上说的那样?”赢烈只笑了笑,没有言语,只是自盘里拈了块鸡油卷,吃了起来。
二人坐着吃了些茶食,低声细语了几句,又走到船头,赏玩湖上的秋光。其时已是深秋,放眼望去,但见天高云远,湖光潋滟,两岸蒲柳衰黄,柳叶落在水中随波飘来,又有数尾游鱼随在船边,直叫人心胸一畅。萧清婉见湖中有鱼,便对穆秋兰道:“可惜没拿鱼食过来。”张鹭生忙道:“船上备的有,娘娘要,奴才就取来。皇上说来湖上游玩,怕娘娘要喂鱼,就特特的备下了。”萧清婉便对赢烈笑道:“臣妾谢过皇上了。”赢烈握着她的手,道:“咱们夫妻之间,还说这些?”一面就吩咐了张鹭生拿了鱼食过来。
一时鱼食取来,萧清婉接过就拈了几粒投入水中,赢烈在旁瞧着水中鱼儿相互争抢吞食的景象,倒也觉有趣,便指着水里的鱼说道:“婉儿你瞧,这些鱼争抢食物,这个吐出来那个又吞进去,竟不知最后这粒鱼食会进谁的肚子。”萧清婉听了,微笑道:“所谓命里有时终须有,鱼食该是谁的便会落入谁的口中,旁的也不过是枉费心机罢了。”说毕,便同赢烈相视一笑。
二人正自赏玩,忽有细细的乐声自岸上飘来,和着水声极是悠扬悦耳。赢烈同萧清婉都听住了,好一会儿功夫,萧清婉才笑道:“是月琴呢,不知是哪个伶人弹的这样好?”赢烈道:“这儿离乐馆是极远的,便是伶人演练也不会传到这儿来。”萧清婉瞧着赢烈脸上神情,便笑道:“既不是伶人,宫里的宫女太监是不会有乐器弹奏的,这般说那想必是哪位姐妹了,皇上要不要停船靠岸,请她上来坐坐?”赢烈看着她,忽的笑了,道:“又使小性儿了。朕今日既说了是同你游湖,自然再不会叫旁人过来。”说着,见她披着的斗篷领子略有些歪了,就亲自用手整了整,又说道:“这湖上就是风大,你倒是知道穿件斗篷过来。”萧清婉微笑道:“不然臣妾也没想到,是穆宫女特特的给臣妾拿来的呢。”赢烈便望着穆秋兰道:“你服侍皇后倒且是勤谨仔细,很好。朕还记得,先前你在先皇后身边时,也是一般的小心,不然先皇后去时也不会荐你做了这正五品的尚仪。”穆秋兰赶忙跪了,垂首道:“皇上谬赞了,服侍主子是奴婢分内之事。奴婢蒙两位娘娘厚待,不敢不尽心竭力。”赢烈莞尔道:“起来罢。”,又对萧清婉道:“外头风太大,怕你受凉,咱们还是到里头坐会儿。”言毕,便同萧清婉又进了船舱。
这日游到傍晚时分,赢烈才叫停船靠岸,同萧清婉去了坤宁宫。一道用了晚膳,又下了几局棋便到了人定时候,萧清婉侍奉着赢烈洗漱了,两人便挽着手一道就寝。
才躺下,赢烈倒也老实,不出一时三刻便毛手毛脚起来。萧清婉便嬉笑道:“便是不能听皇上的,下午咱们说什么来?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言而无信。”赢烈道:“只是心里想的紧。”说着就拉了她的手过去。萧清婉将手按着,脸上红了,道:“可怎样呢,今儿总是不行的。”赢烈便翻了个身,皮着脸笑道:“朕不管那些,你总得替朕出了这火才好。”萧清婉瞧了他一会儿,才微叹了口气,羞着脸小声道:“拗不过皇上,臣妾想想法子罢。”
究竟这一晚萧清婉如何为赢烈排忧解难,不得而知,只是让青莺拧了好几条手巾进去,才睡下不提。
自此之后,更是宠爱愈深。
打从萧清婉放了话,每逢文燕绛紫当值,果然就叫文燕接了绛紫的差,上来梳头了。文燕平日里不言不语的,却是个心灵手巧的,自家又琢磨了许多新巧的发髻样式,梳出来既新鲜又不*份。有妃嫔瞧见了,都说比往日的更好看,萧清婉便对文燕略高看了一眼,常叫到跟前服侍,却也并没怎样。
这日,明月才往钟粹宫去送了趟东西,回来就见绛紫一个人在穿廊上坐着发怔,便上前推了她一把,道:“这是怎么了,一个人坐着不言语?”绛紫见是她,起来笑道:“姐姐回来了,姐姐坐。我才瞧着笼里的翠鸟好看,就看住了,没瞧见姐姐过来。”明月不坐,只是笑道:“你没事,怎么不去和文燕作伴?横竖今天不该你们当值。在穿廊上坐着,风再给吹病了。”绛紫道:“娘娘叫了文燕在里头说话呢,我没事就出来走走。”明月听了,就不语了,好半晌才道:“往常也没听说文燕会梳大的发髻,娘娘怎么忽喇叭的想起来叫她去梳头?”绛紫是实诚人,便将那日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明月便道:“原是这样,她既梳得好,娘娘用着她也是她的造化。只是她不该抢了妹妹你的差事,踩了你上去,只叫我瞧着替你不平。”绛紫却笑道:“什么抢不抢,都是一般的伺候娘娘。我也梳不好头,屡屡惹得娘娘烦心。如今她能领了这差事总好过娘娘每次都自个儿动手,我也乐得清闲呢。”明月道:“妹妹真是好心性。”
正说着话,文燕便从后头过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盘点心,见着绛紫便说道:“原来你在这里,让我一地里寻不见。”绛紫问道:“你寻我怎的?”文燕走了过来,同明月见过,道:“娘娘才赏了一盘桃花糕,我想着给你端去,你倒不在屋里。”说着,又让明月。明月笑道:“我不吃,妹妹们自在享用罢,别辜负了娘娘的心意。我还要去回娘娘的话,就不陪妹妹们了。”说毕,就去了。绛紫便拈了块糕吃了起来,文燕却瞧着明月的背影怔了好一会儿。
正是谁人借得针与线,就地穿起是和非。
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 第84章 红墙内外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最新章节!
明月别过二人,便去了东厢房回话。才进暖阁,就见萧清婉倚着板壁打起了瞌睡,便笑道:“娘娘乏了?看了这会子的账,是劳神了呢。”萧清婉睁眼瞧见是她,便也笑道:“外头起了风,屋里有些凉浸浸的,就叫她们给笼了个火盆,谁想让热气一烤,就泛起困来了。你过去时,姐姐怎么说,可好些了?”明月回道:“奴婢去时,娘娘还在床上睡着,气色却比昨日好了些,抱月说太医开的方子,照着吃了四五剂下去,夜里也睡安稳了。见奴婢过去,宸妃娘娘还起来说了会儿话,叫奴婢上覆皇后娘娘,还多谢娘娘这些日子每天一趟打发人去,待她大好了就过来。”萧清婉听了,点了点头。一旁剥着果皮的穆秋兰道:“这段日子气候不好,乍暖乍寒的。前儿宸妃娘娘过来说话,奴婢在旁瞧着就觉得她面色不大好看了,果然夜里就病倒了,连着几日都起不来床呢。娘娘也该留神些。”萧清婉微微一笑,道:“姐姐的身子,素来孱弱,在家时也闹些小病小痛的,本宫倒是不怕。说起来,既是天气不好,那两个怀着孩子的怎样了?”穆秋兰连忙回道:“午饭前,王太医来了一趟,恰逢娘娘去御前伴驾,就叫奴婢捎话给娘娘,说文淑容身子安好,胎像稳健,教娘娘安心。”萧清婉颔首道:“这样的事儿,往后还是早早的告诉本宫一声的好,不然只是心焦。”因又问道:“那梁美人呢?她身子也重了,连日少见出来,又不是王太医看着的。”穆秋兰道:“王太医是太医令,他既没说什么,想必并没别的事。”
萧清婉拿起火盆旁放着的火钳,戳了下火盆里的碳,盆里的炭火便猛地蹿了一下,唬得明月忙道:“娘娘躲开些,仔细焦了头发。”萧清婉淡淡道:“天冷了,是该加把火了。”便又对明月道:“这儿不必你伺候了,下去歇着罢。晚些时候就叫了文燕、绛紫过来当值。”明月便应诺去了。
穆秋兰听出皇后话有所指,待明月出去,便问道:“娘娘,可是张公公那事儿有信儿了?”萧清婉只笑着道了句“张家的人已经进了京了。”便不语了。
那明月出了东厢房,看看时候还早,便回了住处,也只是呆着,就想着往后头园子里去走走。才踏进园里,远远的便见玉秀同着两个宫女在杏树下头立着说话,她便走了过去。才走至近前,便听一宫女道:“如此说来,如今倒是文燕姐姐在娘娘跟前更得脸些了?”玉秀道:“那是自然,咱们娘娘是个爱体面的人,各宫的娘娘都说文燕姐姐梳得发髻好看,比明月梳得还好呢,娘娘岂有不高看一眼的?”另一宫女道:“咱们都是在后头做粗活的,到不得主子跟前,往后娘娘面前还要多靠姐姐提携了。”玉秀笑道:“那有什么,只是你们也得多长个心眼儿,知道该往谁那儿使劲儿才是。明月不是个容得下人的,凡事避开她些,倒是青莺姐姐并文燕姐姐还好些。”她说话时,正背对着明月,那两个宫女也只顾低头说话,不曾瞧见明月过来。
明月就立在十几步外,将她们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心中不住的冷笑,冷眼细瞧了瞧,见那两个宫女一个叫金橘,另一个j□j杏,都是皇后放了话,穆秋兰特叫来与玉秀打下手的。当下,她快步上前,口里就说道:“原来几位妹妹眼里,我是容不得人的。”那三人不防她忽然走来,都唬了一跳。那玉秀早惊得面无人色,只是强笑道:“姐姐今儿当差,怎么不在前头服侍,倒走到这儿来?”明月冷笑道:“锦儿妹妹如今是对前头的事儿越发上心了,连我们几个谁该当差都记得一清二楚,倒比自己的差事还仔细。我才从廊上过来,见着几个鸟笼子的棉套子都不好了,你也不去换了。天是一天比一天冷了,若是冻坏了鸟,可怎好?横竖我是容不得人的,真出了岔子,我第一个就饶不得你!”言毕,略顿了顿,又道:“都散了罢,各人干各人的去,再在人后嚼舌根子,仔细我告到穆姑姑那儿去!”
当下,她将三人呵斥了一顿,待看着她们各自走开,才走回自己住处。进屋见青莺尚未回来,自家便在炕边坐了,那平日里伺候二人的小宫女进来,问道:“姐姐回来了,先吃口茶。”说着,便亲手斟了杯茶端给明月,又道:“姐姐累了,要不要我去倒盆热水来烫烫脚?”明月点了点头,那小宫女就去了,她端起茶杯吃了一口,心里细细思忖着:千防万防的,倒没想到她能上去。这才几日的功夫,连着下头的这些个小丫头们都敢不把我放眼里了。今日虽是她们三个这样说,旁人心里怕不也这么想?倒还该想个法子,压了她下去才是。只是文燕素日里是个小心谨慎的,不似青莺那般莽撞,难拿住她什么把柄。那绛紫又是个懦弱不堪用的,连争也不敢争上一争。她心里盘算了一通,也没想出个什么主意。那小宫女已是端了铜盆进来,热水里浸着条白手巾,进来就在明月脚边跪了,替她洗脚。明月乱想了一阵,又实在乏了,待烫过脚,便歪在炕上睡着了。
再说自打萧清婉传了信至萧府,萧鼎仁铺定了计谋,便安排了府中两个心腹清客——一名苟肃、一名林壑,往临朐县去。
这二人一路马上行去,待到临朐县,便依着张鹭生事前所说,找到了张家所在。那张鹭生的寡嫂张氏独自在家守着病榻上的儿子,正乱得没个主意,见着二人如从天上掉下。张家只使着一个老妈子,还在厨房看着灶。张氏本是小户人家出身,也没那许多忌讳,便亲自迎了二人,就请到堂上亲手奉了茶。
那二人告罪落座,张氏便开口告求道:“说出来不怕二位贵客笑话,奴家这业障,也不知是哪世里结下的冤孽,为着个丫头病得没个人样。奴家心里也气,待说不管他,眼看着一日日只是病的沉重,张家的香火又指着他。真有个好歹,奴家去了那边愧对夫家,倒求求二位老爷给指条活路,奴家变牛做马也难报二位恩德!”说着便要跪下。林壑与苟肃连忙拦了,林壑便道:“奶奶不必心焦,咱们为什么来?既是来了,必将这事了了。只是还问一句,公子如今身子怎样,可能起身?”张氏抹了抹脸,道:“还在床上躺着,吃了多少剂药,总是没个起色。”林壑捋须沉吟道:“既是如此,敢问奶奶夫家族中还有什么人?”张氏不明就里,道:“还有个族叔,只是远了,常日里也少走动。”林壑道:“有人便好,不然这公堂没人去上可是不成。”
张氏听了,脸上一呆,问道:“公堂?倒去哪里告?”林壑道:“自然是去这临朐县县衙。”张氏连连摆手道:“那抢人的就是县令老爷,咱们还去上县衙的公堂,是往刀口上撞呢!不成不成的!”苟肃接口道:“奶奶这你就不懂了,你家这事,不到官是定然不成的。只是若咱们跳过了这边,直往上头去,依着朝廷律例,越级上告是要被递解回原籍的,说不准还要挨板子,倒是打草惊了蛇。依着老爷的意思,咱们不必出头,只选个人出来,到这临朐县县衙递了诉状,那赵文广是个骄横跋扈的,必不会将此放在眼里。咱们便自管走路上京,这临朐县直隶京城,到得京城将他一状告到大理寺去,怕还有不了的事么?”张氏听得木木的,又不知大理寺是什么地方,遂问道:“他抢了我家丫头,告到上头去,那些官老爷竟会不管么?”林壑道:“咱们如今竟不能告他,一则并非他自己亲来抢人,而是他的家仆;二来状告朝廷命官,乃是以下犯上,纵使告成了,也要落下几条罪状。咱们如今这般行事,不必告他本人,只告他家仆行凶,他自然不管。待到得京里,咱们便可告他一个纵容家仆横行乡里,徇私枉法。”那张氏本是个没注意的妇人,又挂心儿子,便连连应了。
当下,张氏又去屋里,将消息告与张德钊。那张德钊患的是心病,听闻事有转机,病立时便好了两成,强撑着下了床披衣出来谢过两人。那二人将先前的话说了一遍,又说了许多宽慰人心的话语。张德钊是读过书的秀才,自然听得明白,心里一松,又好了两成,连声让母亲张氏请了那族叔过来商议,又打发了老妈子出门买菜打酒酬客。
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 第85章 杖刑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最新章节!
却说张家母子见过那两名打京城来的贵客,便慌忙的张罗酒宴待客,使了家中用着的婆子出门买菜,张氏又亲去请了那族叔过来。
这族叔乃是张鹭生的一位远房兄弟,名唤张夏义。早年间因着张家贫苦,难于见面的,便少有往来。直至张鹭生升了首领太监,年节生日才略有走动。
这日,他正在家中闲坐,门上的人忽然来说:“张奶奶来了。”他心中兀自纳罕,暗道:凭白没事,她来做什么?便起身整衣理帽,打发人将张氏请进堂屋。
张氏进了屋,与他见过,才坐定也不待叙了寒暖,便开口道:“叔叔那侄儿病的有些不好了,家中无人,只奴家一个妇人,若真有个山高水低,撇下奴家可怎好?奴家今日过来,便想请叔叔过去做个理会。”原来她在路上思忖了,自家往日里与这张夏义没甚相交,如今直着找上门求他出面与县太爷打官司,只怕他不肯。倒是先拿话请了他家去,再做道理。
果然张夏义听闻,立时便问道:“侄儿怎样了?前儿还说病略有起色了,怎么就不好了?”张氏掩面泣道:“说的是呢,本来看着是好些了。谁晓得昨儿夜里就嗽得厉害起来,今早起来又吐了红,请了大夫看,也没什么好话。倒请叔叔快去看看。”张夏义见这妇人哭求于己,究竟还是一族的亲戚,推不过,便应了,穿了衣裳也没带人,就同了张氏往张家去。
当下两人走到张家,才进了堂屋就见屋中摆着一席酒宴,张德钊陪着两个头戴浩然巾、书生模样的人在桌边坐着。张夏义顿时呆了,望着张德钊问道:“贤侄,你母亲说你病得很重,叫我来瞧瞧。你这……”张氏连忙上前,述说了由头,张夏义这才了然,心内虽有不悦,人前也不好发出来。当下几人叙礼见过,便分宾主入席。因一众人心内有事,便推张夏义坐首席。张夏义连连推让,一番礼让之后,还是他坐了首席,林壑与苟肃坐了副席,张德钊打横坐陪,张氏便去了厨下张罗。
席间,张德钊便将所求之事说了一遍,便拿眼睛望着张夏义。张夏义只是默默,不肯言语。林壑见状,心里也忖度出几分意思,便开口道:“老先生不必忧虑,只是往县衙递上一份诉状,并无别事。原本这诉状也不该劳烦先生的,只是张公子如今身子不好,不能对簿公堂,才要请了老先生出来。再者此事,京里尚有贵人相助,老先生大可安心,不用怕往后在这县里难于存身。”张夏义也素知张家在京里有些人脉,但究竟那赵文广是这一方父母官,远水难解近渴,仍是支吾着不敢兜揽。林壑审度着他神情,又说了许多安抚人心的话,苟肃也从旁劝和。到底两人都是清客谋士出身,能言善辩,又略透了些身份来历,又许事成之后有重礼相谢。那张夏义原是个不第学究,家里只守着祖上传下来的一份小产业度日,家道原不宽裕,又看这两人见识谈吐不凡,那后头出谋划策的想必亦非小可人家,也未必就敌不过赵家,三杯酒下肚就被这二人调说的肯了。
待酒冷馔残时,林壑道:“今日时候不早了,老先生先行家去,我等拟好了状子,明日就请先生代投到县衙。”苟肃又叫婆子拿了个大钟子过来,递了一盅酒与张夏义。众人又说了些闲话,议定了明日之事,张夏义便重新戴了冠,红着脸去了。
这边,张氏见张夏义去了,自厨下出来,叫那婆子收拾了残馔。张德钊身子不适,强撑了半日,有些支持不住,张氏便扶着他到里屋歇了。又出来对林苟二人道了万福,道:“多谢两位先生救命大德,不然我们母子尚且不知如何自处。”林苟二人忙躬身还礼,道:“奶奶只管放下心来,如今还是先治好公子的病要紧。”张氏连连称是,又打发婆子出门请了大夫过来,又另收拾了一间屋子给林苟二人住下。
那二人便在屋内连夜拟好了诉状,林壑润色了几遍,递与苟肃。苟肃看了,笑道:“那赵文广说是科举出身,眼下看来不过是个酒囊饭袋的草包。状子他也未必会看,林兄又何必下这许多精细功夫。”林壑将笔搁下,道:“话虽如此,只是老爷的意思,要咱们凡事谨慎,别落了岔子。张家的事儿虽小,若误了娘娘的事,可不是闹着玩的。”苟肃把那状子撂在案上,道:“我倒不信了,一个赵文广,不过区区七品县令,倒值得费这许多手脚去对付?”林壑沉吟道:“我自己私下揣摩着,还是跟宫里的事儿有干系罢。”说着,又怕话音传到隔壁去,便闭口不谈,只是道:“咱们也别琢磨这些个了,干好差事才是正经。明儿递了状子,看那小哥能起的身,就动身回京罢。”苟肃点头称是,两人又去间壁看了看张德钊,张氏出来说吃了大夫的药,已睡得沉稳了,便又转回屋里,各自睡下不提。
翌日,张夏义果然一早便过来,取了那状子,林壑又叮嘱了些话,便迳往衙门去了。
到得县衙,张夏义击了鼓递了诉状,便在门外等候。有那认识的衙役上来悄声递话道:“你老人家何苦趟这浑水,那县太爷不是个好相与的。能做出那等事来,还由得着你告?”张夏义也不理他,只顾等着。
其时,赵文广因前一日吃多了酒,正兀自酣睡未醒,睡梦里恍惚听见外头吵闹。就有小厮进来传话道:“禀老爷,外头人来报,张夏义代他侄子来衙门投了诉状,告咱们管家抢了他家丫头。现正在衙门外头等着升堂呢!”赵文广不听还罢了,一听立时暴跳起来,蹬着眼睛喝骂道:“这贼不逢好死的老杂毛,平日里不言不语的,倒会撞来找死!”因问道:“张德钊自己怎么不来,倒叫他来告?”那小厮道:“老爷连日没出门,不知道外头的事儿。那张德钊病了好多日子了,听说连床都下不得了。”赵文广听说,又骂道:“怎么不死了了事,倒省了老爷我许多手脚!”一面骂,一面叫小厮上来伺候穿了袍靴,就往前头去。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