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奇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湫实
“他们本该在一起的,做一对平常的夫妻。”韩珂目光深邃地看着渐渐归于平静的水面,声音很轻,轻得仿佛一层层荡过得水纹。“毕竟是我拆散了她们,如果没有我的话,她们都不会死。”
“其实夫人你没有什么好自责的,许多事情本来就说不清对错。”不知为何,我的话越说越伤感。“或许要怪就怪你是妖精,他是人吧。”
韩珂淡淡地笑了起来,是那种看清这繁杂世界才会有的会心一笑。“其实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和羽歌小姐,你们能有这样的缘分一定要经历了很多磨砺。”
我看着那遥远的天空,看着有的星熄灭,有的星突然被点亮,时空每分每秒都在流转,自己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羽歌从已经发动的汽车上走了下来,我们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好,时刻准备返航了。
“韩夫人……”羽歌就倚在我的身边,她和我一样静静望着天空忘了很久,直到天色又变浅了几分之后才缓缓开口。“我很怕你会……”
“怕我会自寻短见吗?”韩珂默默地摇了摇头。“不会的,还有小天需要我来照顾的,他还小,离开我一定不能生存的。”
我看了一眼在一旁一个人静坐的小天,那孩子也许并不能完全的理解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雨过天晴他又开始一个人玩耍起来。我在想他作为一个小妖精到底以后会为失去一个人而感伤?是不是真的清楚的知道一个人离开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还有这山底居,这是阿忠留下最后的东西了。”韩珂坚定地说。“我一定要为他一直守护下去,再过几日那些家丁就会回来,到那时山底居又会一如往常一般为无数的旅行者敞开大门,这是我想做的事情,也是阿忠一直想做的事情。”
我欣慰了舒了口气,韩珂夫人会这么想,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其实我们都知道,选择死亡是件很简单的事情,而守候却是件很难的事情,如果让我选择,我会选择最难的方式来度过我余下的生命。”韩珂慢慢裹紧了身上的大衣,从口袋中取出小小的脂粉盒继续开始涂抹自己已经憔悴不堪的容颜,片刻之后,它就恢复了新生。“我如果和那陈夫人一样寻短见,怕是要酿成又一出悲剧了。”
“韩珂夫人,我们妖精的寿命会很长很长,你要在这里守候多久呢?”羽歌说。“其实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更快的去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会比较好,一个人在这个地方未免太孤独了。”
“守候多久?”韩珂抬头整理着自己已经凌乱的头发,把它们精细地盘起来。“守候到阿忠这个名字在我心里消失的时候吧,但我想那会是很久很久的一段光阴。”
羽歌惋惜地看着她。“都说妖精善变,但不知为何我所看到的妖精都比人还要痴情。”
“因为就像你所说的,妖精活得更久一些,孤独也承受得更久一些,在认识阿忠之前的一百多年里我一直都不知道爱到底是什么感觉,这种感觉只有自己体会到了才会用心去珍惜。”
说着说着,天的一边就泛起了白光,这个令人难以忘怀的夜已经到了尽头。
韩珂领着小天慢慢走上了台阶,就像我们刚来山底居时一模一样,回眸一望,依旧是往昔一样的古色天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而我和羽歌则开着车,趁着天色尚早,赶上了返乡之路,细数我所有的旅行,还从没有想这次这般难忘,倒不是说故事有多奇异,是它其中的每一纤一毫都有着自己的影子,可以说有着这苍茫大地下,每一个生灵的影子。
这样的故事就发生在我们的身边,只是我们没有自己体味过。
在车厢里,羽歌的状态一直有些闷闷不乐,她倚在靠背上,歪头看着天空,那一片太阳和月亮同时出现的天空。
“泉……”
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不免有几分疑惑,一直以来,我从未看过她这样不安的神色。
“怎么了?”
“泉,你……你有没有想过和一个人类女人在一起可能会比和我在一起更好。”羽歌声音很轻很轻,说得也很没有气力。
“为什么会这么问呢?”我故作轻松地对她笑了笑,她一向很粗放的,怎么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们不会像他们一样,对不对?”
我眼睛看着前方,看着那逐渐汇集一点的长路,心里却不能平静下来。“当然不会啦,你别胡思乱想了。”
“哼,你最好不要像那个张忠那样,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的。”
羽歌这句话的语气很奇怪,让我感觉不出她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
“我们一定不会像他们那样,泉,你答应我。”
这是一个令人沉醉的清晨,离天空越近的地方,那里的阳光就显得越纯粹,纯粹到一尘不染。雪花洋洋洒洒地飘零着,不知疲倦,六边形的花朵,美得比高山稀薄的空气还令人窒息。
这一片银装素裹的雪山很妖娆对吗?只是这样美轮美奂的画卷似乎少了一对主角。
我们再仔细看看,其实他们正相互依偎着,就和正常的恋人一样,这样的拥抱一方面是因为这雪山之上真的很冷,抱得紧些就可以相互取暖。一方面是因为这对恋人正是蜜月期,黏得实在分不开。
他们终于等到了日出。这是经历了漫长黑夜守候之后,天际送给了他们最美的礼物。
女生突然问了男生一个问题。
“亲爱的,你喜欢这样的蜜月吗?”
男生轻轻捂住她的脸颊。
“真拿你没办法,能想出这样鬼点子,在雪山上度蜜月。”
“嘿嘿,这样才难忘啊。”
男孩不说话了,不知是因为天气太冷了,还是女孩的问题太冷了。
“我们一定会
“你喜欢就好,不过度完了蜜月我们就要有一些更重要的任务了。”男生一边搓着双手一遍边哈着气,热气一瞬间就在两人的头顶上化成一缕缕白烟。
女生傻傻地看着他,用那双他最喜欢的大眼睛看着他,用那双每次他都喜欢轻吻的眼睛盯着他。
“什么任务?”
男生突然坏笑起来,然后慢条斯理地说。“嘿嘿,是对抗人口老龄化的任务。”
“你这个坏蛋。”女生连忙用力推搡他。
草木奇谈 前言篇 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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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一点,茶馆外的风呜呜作响,透过窗与门的空隙在歇斯底里的摩擦着,像是被不知名的人吹奏起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乐器,低沉却听得出其中的每一段旋律。
如果是在平时,客人早就应该走光了,即使是那些特意在夜晚来听我讲故事的人也早就应该离去了。
今天是二月二十五日,春节刚过一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草木间茶社的打烊时间从来都是大差不差,唯独今天不同,今天我必须独身一人等着那个人的到来,我知道天亮之前他一定会来的。
这寒冬还没有过完,清冷的空气依旧在这个小城镇里弥漫,我裹着厚厚的大衣依旧无法驱散这欲盖弥彰的寒意,为了对抗这漫漫长夜,我不得不泡上了暖茶,一杯一杯地喝着。
或许是因为天实在太冷了,或许是因为夜实在太长了,喝茶本应是提神醒脑的,可我却不知不觉打起了瞌睡起来。
吱吱,茶馆的门被一下子打开了,冷风像尖刀一样刺了进来,把我从半睡半醒之间拉醒,我揉了揉困意朦胧的眼睛,发现有三个身影就站在我茶店的门口,在月光下像是三樽晶莹剔透的冰雕。
站在正中央的是一个长发的男子,他的形象真的很怪异,头发花白,可脸上却没有任何一丝的皱纹,所以你不知道他到底是苍老还是年轻,深邃的眼睛里倒映着时光蹉跎的凝练,沉陷的眼窝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他身上穿着一身颇有时尚味道的唐装,加上那头长发,看起来真的像是一个从古代穿越而来的人。
如果你觉得这个男子已经够奇怪了,那你就真的小瞧他们了,这男子身边的另外两个人如果用常人的眼光来看的话才是真正的奇怪。
这男子此刻被两个年轻女子搀扶着,她们样貌都是那么动人美丽,都画着厚厚的眼影,拉着长长的睫毛,涂着重重的脂粉,嘴唇上都勾勒着夺目的鲜红,虽然相似但却又有不同,她们一个穿着白色的绒衣,梳着妩媚动人的长发,只不过身后多了一条白色的尾巴,而另一个穿着紧身的豹纹大衣,搭配着乌黑的小皮裙,只不过金灿灿的短发之上多了一双小小的猫耳朵。
没错,她们都是撩人的妖精,一个是狐妖,一个是猫妖。
“柳公子。”
“柳公子。”
她们两个妩媚地朝我打了个招呼,来缓解一下寒冷的气氛。
你们一定觉得这样的夜晚突然出现两只妖怪在我的茶馆里一定不是什么好兆头,但凭心而论其实并不是这样,这两只妖精道行并算不上是深厚,更关键的是,我与他们并不是第一次见面,我心知肚明,这三人其实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找我,而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其实是难以逃避的。
“柳泉……”那男子打量了一圈茶社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沧桑,抑扬顿挫之间都是岁月的痕迹。“很抱歉我迟到了一会,都怪冥府那边这些年密集扩张,把黄泉路修得越来越长了,老头子我实在是走不快啊。”
我虽然在打着哈欠,还是要连忙应承道。“蒲老师,别这么说,您来找我其实都是为了帮我,我哪敢怪罪您。”
我口中的这位蒲老师听了我说的话,就慈祥地点了点头,其实他自己说自己是老头子,也不能算是完全准确的,毕竟看他的样子,还是很“风华正茂”的。
“柳泉,你果真是会说话,这倒也符合我们这些通灵者的身份。”男子慢慢朝我走近了一些。“我们在这三界间行走,确实还是要八面玲珑一下才好。”
“老师,客气话就不说了,快坐下来喝点茶吧。”说着我指了指自己身前早已为他准备好的座位,上面铺着厚厚一层毛毯。
两个漂亮的妖怪搀扶着男子慢慢地走了过来。“也是也是,没想到人间现在这么冷,确实该喝杯茶暖暖身子,这样咱们边说边聊。”
话音刚落,他便朝左边那个狐妖使了个脸色。“松儿……”
那小妖精心有灵犀,马上拎起了我面前的朱砂壶,然后麻利地走向水池,把我泡好的茶一滴不剩全都倒掉了。我倒也不生气,因为我知道我面前这位蒲老师,只喝自己带的茶,这些年他一直都有这个怪习惯。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那个叫松儿的狐妖就从绒衣里取出一个小小的茶包,轻轻撕开,然后洒在我那朱砂壶中小小几片茶叶,温水一浸,顿时茶香弥漫,不得不说比我先前的暖茶要优等许多。
“灵儿……”
男子又低声絮叨了一句,那个活泼好动的猫妖就开始走到他身后,用她那纤细的手指给男子揉起背来。
“柳泉啊,其实按道理来说,你是当世的通灵者,许多事啊,我都不该过问了。”那男子说话间,已经端起茶杯自顾自地品了起来。“可是,毕竟你还太年轻,我怕你走弯路啊。”
“这些我自然知道,不然也不会等老师来。”
“恩……”男子拉了一个长音,然后微笑地看着我。“那我们就做了我们该做的事吧,快把你这几年遇到的事情都给我讲讲。”
选择这样的深夜交谈自然有它的道理,因为这个世界只有在这个时刻才会这样安静,静到甚至能听到茶叶在水中飘舞的声音,而在这样一个寂静的世界,我才能把我遇到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更加细致地讲给他听。
我给他讲的故事和给大家讲的故事其实本质上是一样的,但是他听到的世界与大家却不完全相同,因为他和我一样是对这个世界有着深度了解的人,而我讲起来也会更加吃力,不像平时那样轻松自在,生怕哪里会犯了错误,不能让他满意。
这样不知不觉,两个小时竟然就这样过去了。
“柳泉啊,时代不同了,故事自然也就不同了,人在进步,而这些神、妖、魔自然也在不断改变,而关于他们的故事自然也是越来越精彩了。”男子听完我的故事,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从这个角度来讲,虽然你才工作了十年,却已经可以说是超越了我。”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在夸我,还是出于客套而已,于我来说,一句夸赞其实并无意义,因为我自己心中这些年已经有了郁结。
“其实……老师,很多时候我都会纠结……”
男子依旧保持着那慈祥的笑容,脸上丝毫没有倦意。“我知道,从你的眼神中我看了出来,不如让我猜猜你的苦恼吧。”
我舒了口气,用渴求的眼神看着他。
他用手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律的震动。“老头子猜你是不是有时候觉得自己快要麻木了。”
他果真一下就说出了我心中所想,我连忙点了点头。“开始时还很新鲜,可随时经历地越来越多,就感觉这些事情都变得无聊起来,什么妖魔鬼怪,其实也就和人一样,有着七情六欲的动物而已。”
“你的话并没有错,可我想这并不是你真正疲倦的原因。”
“我……我感觉很多时候我像是一个无能为力的旁观者,看着一出又一出的悲剧发生,自己却做不了什么。”
男子突然变得一本正经起来,虽然还是那样温情的笑容,但看得出他在认真思考这件事情。“其实这个事情,我在刚成为通灵者时也经历过,而且比你还要早,十年了你才觉得厌烦,而我其实在一年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厌倦了。”
“你想想,柳泉,我的那个时代是不像你这样自由自在的,我还有你的茶馆,而我什么都没有,其实没有什么能避免这种烦躁,因为这本就是我们生命中的一部分,就像每一个人有自己的工作一样,做一个通灵者去冷眼观察真实的世界就是我们的宿命。”
“老师……”我叹了口气。“我们自己知道这些真实的,可是其他人根本没人愿意相信,他们之所以会听我们的故事,只是因为他们觉得很好玩很新奇罢了,所以本质上我们并没有改变什么。”
“泉啊……”男子又低头品了一口茶,语气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其实你自己是知道答案的。”
“啊?”
“你之所以纠结就是淡忘了我们通灵者的本质,忘了自己刚成为通灵者时的心情。”
“或许是吧,可是感觉一旦丢了就找不回来了。”我皱起眉头,看着窗外零碎的月光。
“你不如好好回忆一下我们相遇的故事吧,那是你成为通灵者的开始,我想听你像讲其他故事一样,把你自己那不为人知的故事讲给我听。”
我一惊,并不是男子的要求令我惊讶,而是因为他突然让我回忆自己的事情,我竟然一时有些失忆。
我一直都在讲别人的故事,我自己的故事又是什么呢?
我们又回到了被月光深深宠爱地湖畔。
镜面般的湖水旁,果真有座假山,那日龙少还曾重重地撞在上面。羽歌背着我在假山旁转了好几圈,才找到那个被杂草掩盖的小洞。
“我在岛上这么多年,竟然从未发觉有这个洞穴。”羽歌不解地说。
“你们自然无从发觉,这曾经是我和你母亲修炼的地方,岛上只有我们两人知道,为了安全我们通过周围植物做了很有效的伪装。”女人笑着说。“如果不是我提前告诉你,你怎么会注意到这个地方。”
羽歌小心翼翼地迈出几步试探,刚进入洞穴,就有一阵暖风迎面袭来。
“别害怕,往里走就好。”女人说。“我的洞穴是懒得设什么机关的。”
羽歌沿着崎岖蜿蜒的甬道一点点往下挪动,越是深入,就感觉空气越来越燥热,那种感觉仿佛是融化进了地壳层,跌入了地心。
“泉。你再忍耐一下,马上就好了。”羽歌看我仍然痛苦难忍,不觉加快了脚步。
幽暗甬道的尽头,一道炫目的红光一瞬间笼罩了我们,我们进入了一个十分庞大的空间。没想到这假山之下,还有这么一个洞天之地,四周的墙壁都在不停流淌着红色的岩浆,地面上满是纵横交错的沟壑,墙壁上写满了鸟人语。不断流淌着岩浆的朱红色地面上竟然还长着诸多冰晶状的花卉,在这一片火红之间,它们就像一颗颗耀眼的水晶,在这一般生灵都要干涸而死的地方,它们却生机勃勃。
炙热的空气让我汗流浃背,流到身上那些伤口处反而更加疼痛。“前辈,您不会又在骗我们吧,这个地方怎么能治疗烧伤。”
“前辈,我们到了,然后呢?”羽歌急切地问。
“然后你解开那个香囊,把那根红色的羽毛随便丢在一处岩浆里就好了。”
羽歌半信半疑地从我身上再次取下那个香囊,将那根红黄相间的羽毛轻轻拈了出来。“泉,这根羽毛现在真的比火还要烫。”她火急火燎地把羽毛丢进一旁的岩浆里,只是短短几秒,手上已经一面红肿。
滋滋滋!那根红色的羽毛瞬间在岩浆中化为了灰烬,冒出一阵白烟,然后许久不再有任何动静。
“前辈!前辈!”我们焦急地喊着,因为这毕方的行事实在是太诡异,我们不知道她又会做出什么事情。
“好了!吵死了!”女人的声音突然从岩浆中传了出来,然后一道火焰腾空而起,火光四溅,在岩浆中飞出一只红色的鸟,落地后又瞬间化为了人形。
只见她一件薄薄的青色白纱和一条把腿完全遮住的白色拖地长裙,火红色的头发盘成风流别致的发髻,上面缠着一条淡蓝色的束带。这身装扮确实与那山海经上的画像有几分相似。唯一有些出路的地方就是画像上的毕方,目光凌厉,一副不可接近的气息。而我们眼前的她,看起来却冰洁渊清,清纯可人。
她火红色的双眸环顾着四周,抿了抿薄薄的嘴唇,然后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我终于回来了,还是自己家舒服。”
“前辈!”羽歌看到她突如其来的降临激动不已。“没想到真的是前辈您。”
草木奇谈 第一章 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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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灵,这词最早的解释应该来源于汉朝班固的《幽通赋》,精通灵而感物兮,神动气而入微。虽然这句话的年代已经有些久远了,但如果细想起来说得还是十分准确的。
如果用直白的话来说,什么叫做通灵呢?灵就是指的神灵,或者是灵魂,所谓通灵就是可以和不属于自己同类的生物产生交流,其实这种事情在漫长的时间海里并不算稀奇古怪,有的人生下来就可以和动物交流,有很多人曾经和鬼魂对话,很多人被鬼魅依附过身体,当然也有人在梦中见过神灵。
其实,通灵本不是一个稀奇古怪的概念,这件事情如果你仔细思索一番的话,你就会发现,他其实一直就存在于我们这个精彩纷呈的世界,我们每个人其实都可以于那些漂浮在这个世界的灵魂的交流,而且我们时时刻刻都在交流,只不过有些时候我们会不自觉把它们当做一种噩耗,亦或是黄粱一梦而不了了之,其实这些在许多人眼中匪夷所思的事情,才正是这个世界的常态。
如果你读过我之前的故事,你就会知道这个世界有那在天庭寻欢作乐的天神,也有在冥府各司其职的鬼差,当然也有流落在人世间那些形形色色,百魅百态的妖怪,与他们眼神交错的瞬间,“通灵”就产生了。
而通灵者,顾名思义,其实就是一个专职做这件事的人,在人世中大多数人都还把这件事情当做笑谈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深信不疑了,并在终其一生去探究这其中的奥秘。
我们的故事要从十年前开始说起。从北京的第一个地下室开始说起。
说实话我已经忘记了那天的天气和阴晴了,那年我才二十五岁,就像许多传统意义上的北漂一样,我蜗居在地下室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如果这世界还残存一丝光亮,那就只有是电脑银幕还依旧在散布着微光。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天我正好丢了一份干了不到一星期的工作,这里还是有必要把之前的一些生活状态给大家解释一下,毕竟之前也从来没跟大家提过。
其实在那天之前,我在许多人眼里已经有些另类了,如果从外表来说,我唯一的特质就是身上围绕着浓浓的书生气,不仔细看的话还算得上是个蛮有姿色的男子,而如果从内涵来讲的话,我确实读过很多很多的书,但这些书大多与学校的专业知识无关,尤其是一些关于牛鬼蛇神的稀奇古怪的东西我都多有涉猎,如果从价值来论的话,这些书并不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一句话概括的话,我应该是一个与这世界有些脱轨的人。
正因为与这个世界脱轨,便顺理成章的导致我诸事不顺,大学毕业后就来北京闯荡了,当做服务生,开过出租车,去过外企,也尝试自己创过业,都是以失败告终,结果三年下来了,我竟然一分钱也没攒下。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更算不上是什么苦难,我知道许多人都过着和我一样的生活,也许再坚持上一年两年就可以好很多,关键是自己要知足。
而我偏偏是一个很不知足的人,总有种莫名其妙的冲动,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干一番大事业,滑稽的是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干什么,而这种不自量力,久而久之加重了我的痛苦,也腐蚀了我的心态。
人与人之间最怕的就是比较,即使是我,也会陷入这样的怪圈,这是我在北京的第三年了,也是我大学毕业后的第三年,这三年我几乎一事无成,我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在三年前来这样一个城市,可能都要怪那该死的青春梦吧,到现在了,许多同龄人都已经有房有车过上了安逸的生活,而我却还在为温饱而担忧,这样冥思苦想额许久,我决定要做些改变自己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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