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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只想混吃等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团子来袭
王荆要退出去的时候,想起昨夜带回来的那个姑娘,想了想还是问了句:“陛下,关在柴房的那姑娘怎么处置?”
萧珏冷冷瞥他一眼:“赏给你如何?”
王荆知晓自己这是触到帝王霉头了,忙跪下道:“卑职不敢!”
萧珏操起桌上的茶盏便砸到了他脚边:“你在旁边看着还能叫那群老东西塞人过来,朕养你有何用?”
昨夜萧珏心绪不佳,三杯酒下肚大醉,王荆本是站在萧珏边上的。那群大臣瞧准机会,一窝蜂的涌上来要给他敬酒。他又不能跟这群大臣动粗,推拒之间,直接被挤开萧珏身边了,才让陈大人献上的那歌姬找到机会去了萧珏身侧。
但失职就是失职,王荆也没有为自己辩驳,只道:“卑职知罪。”
萧珏冷冷道:“罚俸半年!”
王荆叩首:“卑职谢陛下!”
“那女子是谁献上来的,便赏给谁。”萧珏冷声道。
王荆应是。
萧珏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出了这么大的糗,萧珏现在谁也不想见。
不过他带了个女人回来,叶卿竟然一点没动怒的意思,昨夜还留他在那边睡了。
萧珏仔细一琢磨,就觉得叶卿这是在向他服软,也是在示警那些有小心思的人,她这个皇后还没失宠。
萧珏自嘲笑了笑,说好的护她这一世衣食无忧,结果却是让她受了委屈还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自保,萧珏心中顿时愧疚了起来。
昨夜叶建南想到的东西,萧珏自然也想到了。
他手指敲击着桌面:“呵,叶尚书?”





皇后只想混吃等死 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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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回京的最后一段路程比想象中快,经历了昨夜一事,参加宴会的大臣们都觉得自己头顶上仿佛悬着一把大刀,这一路上再没有半点喜色。
但是他们的情绪并不能影响这五万将士护行的车队。
将士们似乎一点不知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这一路的使命便是将帝后平安送回帝京,军队威严如初,铁血如初。
有大臣想赶在萧珏发落之前,跑去帝王面前求个情,但是帝王这一整天都没见踪影。
思极帝王对皇后宠爱有加,心思活络的大臣立马把主意打到了叶尚书头上,想通过叶尚书,在皇后面前求求情,以便萧珏能网开一面。
人有时候无耻起来,的确是叫人叹为观止。
想送女人进宫,分走帝王对皇后的宠爱的是他们。如今事到临头,希望皇后能劝解帝王的也是他们。
昨夜的赏月宴叶尚书的确是知晓的,只不过他一直都关起门来装聋作哑。
几个大臣找上他的时候,他在马车里端着一盏茶,用茶盖刮了刮水面的茶叶,揣着明白装糊涂:“几位大人今个儿怎有空来我这儿了?”
几位人精似的大臣立马赔上笑脸:“叶尚书这话说的,叶太傅在朝的时候,那是高风亮节,我等还在叶尚书门前听过课。叶尚书这一身气节,也是随了叶太傅,我等皆仰慕已久。”
“不敢当不敢当,叶某人是个庸才,这点叶某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叶尚书吊着眼皮道。
另一位大臣立马递了一摞盖了官府大章的地契过去:“叶尚书自谦了,咱王家祖上跟叶家也是世交,年前听闻叶贤弟看上了城郊这一块地……”
叶尚书觑了一眼那地契,没有接过的意思,反而责备似的看着那大臣道:“王老哥这是何意?叫陛下知晓了,这可是私相授受的大罪!”
这是不领情的意思了,王大人面色顿时一白。
他们也知道自己此举实在是没脸,作为皇后外戚,哪能不记恨他们给帝王身边塞女人的。
王大人立马道:“贤弟,昨夜宴会上的事,我们事先都是不知情的,那陈安德只说请我们喝酒赏月,谁料到他打的竟是这主意,否则就算是给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胡来啊!”
其余大人一听这推卸责任的说辞,立马附和:“就是就是!”
“我早看那老匹夫不顺眼了!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儿!”
“咱么都是被他给坑了!”
几个大臣你一句我一嘴说了这么多,叶尚书还是没有表态的意思,为首的王大人有些沉不住气了,直言不讳道:“叶贤弟,咱们同僚数年,你可不能就这么见死不救啊!”
叶尚书嗤笑一声:“你们在我跟前说这些有甚用?陛下还能听我的不成?”
王大人僵笑道:“朝廷上下,谁人不知皇后娘娘盛宠正浓……”
叶尚书合上眼,又不说话了。
王大人一咬牙道:“只要叶贤弟在皇后面前说几句好话,让陛下不要迁怒我等,无论什么条件,只要叶贤弟你开口!”
叶尚书掀开眼皮,讥讽道:“尔等把我叶某人当什么?”
大臣们听到这里,心口皆是一凉。
叶尚书又喝了一口茶,才慢悠悠道:“城南那边有个温泉庄子,我小女儿喜欢的紧。”
他盯着王大人。
王大人没想到叶尚书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城南那温泉庄子,是他花了好大的财力才弄到的,还因此得罪了忠王府。眼下竟然要这么白白的送给叶尚书!
王大人几乎要呕出一口血来,但是想起自己的仕途,他还是狠了狠心道:“不就一处庄子么,给贤弟便是!”
叶尚书这才笑眯眯的看向其他几位大臣:“兴和正街那处玉石铺子我家中妾侍同我说了好几次喜欢得紧。”
“回京后我就把地契送您府上去!”
“明月茶楼那地段不错……”
“给您,都给您!”
大臣们这一趟简直是打落了牙齿和血吞。
等大臣们都离去后,叶尚书才弹了弹衣襟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嗤笑道:“一群蠢货。”
距离京城还有五十里路的时候,大军原地修整,叶尚书出了马车,朝着车队中最为辉煌大气的那辆马车走去。
帝后二人原本乘坐的那辆得八匹战马并行拉车的马车,已经在上次安王长子突袭的时候毁掉了。如今乘坐的这辆马车虽然还是大气,但车上的装饰和雕工还是没有之前那辆看起来精美。
叶建南是一路骑行的,他眼见着那群大臣从叶尚书马车里出来后,叶尚书趁着休息时间就要去叶卿,稍微一猜,便能想到那群大臣的目的。
叶尚书若是要求情,只能是在路上,毕竟回京之后,再想见叶卿一面就难了。
“父亲!”叶建南赶在叶尚书抵达叶卿乘坐的马车那边时叫住他。
叶尚书手背在身后,板着一张脸,他对自己这个嫡子,从来就没甚好脸色。
叶建南早习以为常,开门见山道:“父亲若是想让阿卿为那批大臣求情,便算了吧?”
叶尚书从鼻子里嗤了一声:“你又从哪儿听着风声了?”
叶建南没管叶尚书的冷言冷语,直言不讳道:“父亲,他们挑衅的是帝王的威严,为官之道、为臣之道,您该比我清楚。让阿卿在这时候为那些大臣求情,不是明摆着让陛下厌烦阿卿么?”
“我说过我是去求情的吗?”叶尚书吊着眼皮反问:“在江南治水中修了个破桥,就在你老子面前抖起威风来了?你二弟入仕这么多年,见了我,都还是毕恭毕敬的呢!”
听到后面,叶建南面皮抽动了一下,只道:“不是便好。生了我这么一个不肖子,叫父亲丢脸了。”
言罢他就调头离去。
叶尚书冷喝道:“你自己知道就好!如今京城谁人不知,我叶家出了个大纨绔?二十有二了还连亲事都没个着落,哪个世家姑娘愿意嫁你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人?”
叶建南脚步一顿,他咧了咧嘴,无尽讽刺:“我能这般声名狼藉,父亲不该问问你的好姨娘吗?”
“你个逆子!亏得你你姨娘处处为你说好话!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肖子!”被说到心头好,叶尚书顿时就怒了。
叶建南只是讽刺笑笑:“的确,父亲该和周姨娘多生几个小子,个个都跟二弟一样,参与谋逆之罪,把自己送进大牢里,还得牵连上全府。”
言罢叶建南就大步离开,徒留叶尚书在后边扯着嗓子怒骂他是逆子。
随行不少官员都指指点点往这边看来,叶建南早习惯了那些非议的目光,一脸无所谓往前走。
反倒是叶尚书吼了几嗓子,自己面皮上挂不住,这才停止了嚷嚷。
叶卿坐在马车中,都听见了外边叶尚书的骂声。
她掀起车帘朝外边瞧了瞧,眉头皱起,吩咐了墨竹几句,墨竹便下车去了。
坐在马车对面的萧珏手肘撑在小几上,单手托着头,凤眸紧闭,像是睡着了。他一头墨发用衔珠金龙冠半束着,鬓发从耳际垂下,让他冷硬的脸部轮廓看起来多了几分温文尔雅。
但是那眉宇间的乖戾,哪怕他闭上眼,依然叫人胆寒。
已经半天了,萧珏至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叶卿挽起袖口给萧珏倒了杯茶:“陛下,还有五十里便抵达京城了,你喝口水吧。”
萧珏没有应声,也没有动作。
可能是这人更可怕的时候她都见过了,又或者是昨夜某人卖萌撒娇的画面太叫人印象深刻,所以尽管王荆墨竹她们表现得如履薄冰,叶卿还是没觉得有多怕。
萧珏这半天没换一个姿势,她就关心一个问题:他手不麻吗?
她发呆的时候,萧珏却突然掀开了眼皮。
他像是一只高贵的狼王,眼底藏着不可逼视的锋芒:“你骗朕。”
叶卿:?
感情他这嗖嗖放了半天的冷气,又摆个姿势一动不动,是因为她早上那句“陛下喝多了什么都没说”,在跟她置气。
这人还能再幼稚一些吗?
叶卿咳嗽两声:“臣妾的确是把什么都忘了。”
这个回答不能说不聪明。
萧珏眼波动了动,自行脑补一番她现在的处境,郁闷完自己昨夜出的糗,又心疼起自己的皇后来。
他朝着叶卿伸开一只手臂。
叶卿心领神会坐了过去,萧珏把人揽在自己怀里,森寒开口:“这口气,我会为你出的。”
虽然叶卿觉得萧珏更多是想为他自己出这口恶气,但这时候得给陛下面子,所以她乖巧应了声:“谢陛下。”
萧珏满意了,撸猫似的撸了叶卿两把。
墨竹下车后没多久又折了回来,发现帝后二人亲密,她脸一红低下了头。
叶卿有些难为情,萧珏倒是大大方方把脑袋搁在她肩头,漫不经心开口:“何事?”
墨竹道:“叶尚书求见皇后娘娘。”
萧珏目光有一瞬间森寒逼人,不过很快被他收了起来。
他扭过叶卿的下巴低声问:“要去见他吗?”
叶卿思量片刻,无奈点了一下头:“毕竟是我父亲。”
“毕竟”这二字用的好。
萧珏无声的笑了笑,并未松开圈在叶卿腰间的手,道:“外边日头烈,皇后就不下车了,让叶尚书有什么话过来在马车前说吧。”
墨竹很快就传话给叶尚书。
叶尚书脸色有些难看,帝王也在车中,有些话,他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公然说出来。
他原先也没想给那几个大臣求情,不过收了好处,再意思意思跑一趟,最终没帮成,他们也不可能赖到自己头上了,只能怨自己犯了圣怒。
让叶尚书真正介意的,还是叶建松的事。
自从在扬州因为叶建松之事被萧珏斥责之后,他再也没敢谈过叶建松的事。
但是这些日子,叶尚书越想越觉得应该想办法把叶建松从大牢里捞出来。
不然有这个污点在,他叶家百年清誉就毁了。
叶建松恨自己这个庶子闯了大祸,同时也有些怨叶卿,一点不为母族考虑,他已经打定主意再跟叶卿游说游说。
凭着叶卿之前舍身帮帝王挡箭一事,叶尚书有八成把握,只要叶卿求情,萧珏就能同意。
昨夜大臣们设宴一事,他的确是知道些风声,一直没有动作倒也不是叶建南想得那般。
他只是觉得,叶卿愈发不把家族放在眼中了,他想通过那件事,让叶卿明白,她在宫里能如鱼得水,也是借了家族的势。
若是有一天家族不再助她,她一个人在深宫里只会孤立无援。
他甚至算计好,若是帝王酒后乱性,真收了那女子,皆是叶卿肯定会乱了阵脚。
他再出面点拨,叶卿就能听话。她一求情,萧珏念着之前叶卿的挡箭之恩,又觉得在半路上收了个女子,拂了她皇后的面子,必然会同意免除叶建松的罪责。
叶尚书一手算盘打得噼啪响,就是没想到最后事情的结局会不一样。
最终叶尚书还是没能找着机会跟叶卿说叶建松的事。
他在礼部当官,文采辞赋还是了得,天花乱坠说了些夸赞叶卿的话,后面又交代了些回宫后要注意的事情,把一个慈父演绎得是淋淋尽致。
大军修整好又要启程,叶尚书退到一旁等帝后的车架先行。
马车驶过的时候,车帘掀起,叶尚书抬起头,只望见年轻的帝王一双淬了冰似的眸子。冰冷,锐利,一如高崖上俯视苍生的鹰隼。
叶尚书突然就打了个寒噤。
五万大军京城城内怕是安置不下,所以顾砚山的军队并没有尽数进京城,大军在京城十里坡外扎营。他挑选了一队精骑跟随自己,继续护送帝后回京。
以李太傅为首的文武百官早就候在了南城门外迎驾。
帝后车架抵达南城门时,文武百官跪地高呼:“恭迎陛下回朝!恭迎皇后娘娘回京!”
城内的百姓听见了城外的呼声,也跟着吼:“陛下娘娘回朝了!”
“陛下娘娘回朝了!”
欢呼声响遏行云。
舆论和谣言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几个月前,说昏君当道的是这批人,几个月后,爱戴他们君王的也是这批人。
民心是帝王手中最好也是最利的一把剑,用的好能建立千秋基业,用得不好能万劫不复。
马车外边的车帘被掀起来勾住,珠帘遮掩下,可见车中的帝后皆是一身隆重的朝服,庄严又肃穆。
萧珏走下车,用金色丝线绣着祥云龙纹的黑靴踏上城门外的土地,他扶起发白苍苍的李太傅:“朕不在京中的这些时日,多亏了太傅。”
若不是当初他和李太傅故意闹出决裂的假局,杨相也不会这么容易落网。
李太傅看着这个继位后从一开始韬光养晦,到渐露锋芒,至如今锋芒毕露的年轻帝王,眼中有着淡淡的欣慰,拱手道:“老臣幸不辱命。”
大翰王位上的那匹狼,已经开始显露他锋利的爪牙。




皇后只想混吃等死 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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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过了城门,仪仗队在临街两岸百姓的欢呼声中驶向皇宫。
马车行至神武门前停下,紫竹才打起珠帘,安福就甩着拂尘一脸喜色的迎了出来:“哎哟,陛下,娘娘,老奴可算是把你们给盼回来了!”
他身后是一早候在神武门外迎接帝后的宫人。
见帝后二人携手下车,所有的宫人都俯地跪拜:“恭迎陛下,恭迎娘娘!”
萧珏道了声:“平身。”
“谢陛下。”宫人们有序起身,自动让出一条大道来。
马车是不能入神武门的,须得乘坐步辇。
安福领着帝后二人往龙凤步辇走去。
叶卿注意到安福脚下有几分微跛,萧珏显然也注意到了,问:“你脚怎么了?”
安福面上欣喜之色半分没减,只道:“先前泰山封禅之行,半道上有暴民攻击车队,老奴的脚被暴民从山上滚下来的石块砸了一下。”
他说得轻描淡写:“这点伤早好了,不碍事不碍事的。”
萧珏面容冷酷,没有说话。
叶卿则是有些吃惊,在江南时,她一颗心都放在了治水和安王叛乱上,前往泰山的车队遇袭的事,她还没听人说起。
安福是为了隐匿帝后二人的行踪才一直把自己暴露在敌人视线里,也算是尽忠了。
叶卿向安福说了些宽慰的话,安福连声道:“皇后娘娘折煞奴才了,能为陛下办事,是奴才的荣幸。”
叶卿瞥了萧珏一眼,他面上毫无波澜。
但叶卿知晓,安福在他身边伺候多年,萧珏心中必然还是有些触动的,他不可能让自己的人白受了这遭罪,只是这个人习惯了把所有的情绪内敛。
当时的情况,最该起暴民的地方明显是江南一带,所以袭击泰山车队的暴民极有可能是安王或者杨相的人假扮的。
二人之前下江南使的是个瞒天过海的大计,连太后都不知道。如今平安归来,第一时间自然得去太后宫里请安。
到了太后宫里,宫人早早的进去通报了,但愣是让帝后二人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慈宁宫的大门才打开了。
宫女屈膝行礼道:“太后让陛下和娘娘进去说话。”
叶卿小声和萧珏咕隆了一句:“母后肯定是生气了。”
太后那般强势的一个人,得知萧珏连她都瞒着,心中必然的恼怒的。这一盏茶等候的功夫,约莫就是个下马威了。
说完那句话的时候,叶卿自己就愣了愣,在宫外的时候,她在萧珏跟前一向是不怎么讲规矩的,回宫了一时间没习惯,才咬耳朵跟他说小话了。
本以为以萧珏这样规矩守礼的人不会理会她方才的嘀咕,谁料那高了她快一个脑袋的人,偏过头俯身跟她耳语道:“那一会儿还请皇后在母后跟前为我求求情。”
叶卿先是惊讶瞪圆了眼睛,随即浅浅勾起了嘴角。
无论管在宫里,还是在宫外,跟她一起经历这么多事情的,不都是眼前这个人么?
只不过是又回到了这九重宫阙而已,她在怕什么?
二人见到太后时,太后正坐于一张美人榻上,跟前摆了一副大型刺绣,太后手中捏着绣花针,边上站了两个伺候针线的宫女。
炎炎夏日,京城的天气并不比江南好上多少,但太后宫里放了冰盘,有侍女在那边打着扇子,把冰的凉气往这边扇过来,倒也没那般热了。
“儿臣参见母后。”叶卿和萧珏同时躬身行礼。
太后似没听到一般,没叫二人起身,也没往这边看一眼。
捏着绣花针绣了两针后,她才不紧不慢开口:“起来吧。”
她低头用牙齿咬断了线头,吩咐站在一旁的宫女:“愣着作甚,还不快给帝后看座?”
立马有两个宫女端了椅子上来。
萧珏和叶卿坐下后,太后又只顾着刺绣,晾着二人不管。叶卿捏了一下手绢,颇有几分尴尬。
萧珏倒是个沉得住气的,太后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叶卿细细一回忆,发现萧珏跟太后这样类似的较量还真不少,尤其是以前为了抗议立她为后的时候。
她闲来无事便打量起太后绣的这幅刺绣,夸赞道:“母后这牡丹图绣得真好。”
太后笑了一声,没顺着叶卿夸赞的话说下去,反而问:“江南如何了?”
这算是一个政治上的问题,便由萧珏来回答,他道:“已经有了治水的法子,工部的人正在修整河道。镇灾的粮款都发下去了,灾民的生活保障已有。户部的人正在重新整理户籍,当地府衙也帮灾民盖好了房子。”
“你二人在江南的事迹,怕是整个大昭都知晓了。”太后说这话时不辨喜怒,她目光直直望向萧珏:“可是,皇帝,你有没有想过,此行你若是有半点闪失,你叫哀家怎么向朝臣交代?怎么向天下百姓交代?又怎么向先帝交代?”
她看向叶卿,目光严厉不可侵犯:“你也是,跟着胡闹!陛下膝前还未有子嗣,真若有个万一,你们叫哀家如何是好?”
“母后息怒,儿臣知错了。”叶卿听出太后这是刀子嘴豆腐心,忙躬身认错了。
萧珏睨了她一眼:“你何错之有?”
在叶卿错愣的目光里,萧珏向着太后作了一揖:“母后,前往江南之事,皇后事先并不知情,这全是儿臣一人的主意。”
虽然那啥,皇帝说的这是事实吧,可这种被维护的感觉,叶卿还是觉得心底像炸开了一簇小烟花,小小的开心了一下。
太后和太后身边伺候的宫女,听到萧珏这明显维护叶卿的话,哪怕久居深宫,见惯了大风大浪,都露出了一副惊愕至极的表情来。
帝后不和在宫里几乎是人人皆知的事情,哪怕江南之行前,皇帝对皇后似乎颇有宠爱,但也还没到这公然维护的份上。
还是太后最先回过神来,她视线在萧珏和叶卿二人间打了个转,眼中多了些笑意,嘴上却依旧不饶人:“行啊,你们都大了,自己有主见了,哀家是管不住你们了……”
太后身边的嬷嬷忙打圆场:“哎哟,陛下,娘娘,你们是不知,太后得到消息,安王起兵造反,你们又被困扬州的时候,那是天天愁得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每天都抄佛经,求菩萨保佑你们平安归来。”
萧珏又躬身作了一揖:“都是儿臣擅作主张,叫母后担忧了。”
太后长叹一声,语气终于缓和了下来:“你们平来归来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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