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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只想混吃等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团子来袭
回应他的不是叶卿,而是笼子里那只黑猫粗粝的猫叫声,还有它凶悍刨笼子的声音。
叶卿怀里的波斯猫受惊一般朝这边望来,也发出威胁似的粗粝猫叫声。
秋千架下的六只毛团许是受到母亲的情绪感染,跟着躁动不安起来。
叶卿盯着萧珏笼子里的黑猫看了几眼,又瞧了瞧地上那群黑白芝麻毛团,猛然间知晓玷污了她家主子的罪魁祸首是谁了。
她一时间悲愤交加,指着萧珏笼子里的黑猫喝道:“来人,把这只黑猫给本宫抓下去阉了!”
房嬷嬷等人听见叶卿的呼声,带着人过来,瞧见帝王手中的黑猫,约莫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这再怎么着也是皇帝养的猫,她们可不敢真说阉就阉,因此只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乌丸可能是听懂了叶卿威胁的话,自己锲而不舍使出连环喵喵爪,愣是叫它刨开了笼子上的开关,一窜就往叶卿那边去。
这黑猫看着凶悍,虽然之前安福已经保证过它不伤人,可萧珏心中还是一紧,他手上已经凝聚了一道掌风。却见乌丸在叶卿脚边停下,仰着头,瞪着一双金灿灿的猫瞳,无比温和的“喵”了一声,反倒是叶卿怀里的饭团凶巴巴“喵喵”吼了回去。
地上的奶猫围着黑猫,跟着母亲一起“喵”吼,乌丸凑近闻了闻奶猫身上的气味,伸出舌头舔了一口离它最近的奶猫。
或许舔毛是喵咪间示好的方式,奶猫突然就不吼黑猫了,还朝它蹭了过去。
萧珏走过来,揪着乌丸的后颈皮把它拎起来,盯着一地的黑白毛团看了半响,面无表情道:“阉了吧。”
黑猫扭过头就冲着他一顿凶悍“喵”吼。
萧珏语气凉薄:“藐视皇权,头也砍了。”
乌丸:“喵!”
叶尚书揣揣不安到了长寿宫,接引的宫人将他领进内殿时,太后还在绣那副牡丹图。
“微臣参加太后娘娘。”叶尚书躬身行礼。
这次太后让叶尚书等得有些久,一直到她修完了那一片牡丹叶子,对左右的宫人道:“哀家老了,绣个双面绣,针脚都不如以前好了。”
伺候针线的宫人忙道:“娘娘绣得极好,这花儿就跟活的一样,怕是司制房那边的人也没娘娘绣得传神。”
太后笑着跟宫人唠嗑了几句,才淡淡对叶尚书说了句:“起来吧。”
叶尚书这个礼行得腰背都酸了,但是顾忌着仪态,他没敢在太后跟前揉腰捶背。
他还没开口问,太后便开门见山道:“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叶家没落这么些年,如今好不容易有个翻身的机会,族中却出了个败类,哀家绝不允许小小一个庶子,就坏了叶家的前途!”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叶尚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但是一想起那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心底还是有几分不忍,一撩衣袍跪在了太后跟前:“娘娘,松哥儿他是被人陷害的,那孩子是我亲自教导长大,他什么秉性,我还能不清楚么?他绝不会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太后冷笑:“陷害?人证物证俱在,如何陷害?他为了当杨相的走狗,给杨相门生塞了多少银子,状纸上都写得清清楚楚!我叶家丢不起这个脸!”
被太厚这么一顿数落,叶尚书面上也有些挂不住。
他心中自然是恼叶建松的,但恼恨是一回事,看着这个从小被自己教育长大的孩子上断头台又是一回事。
他坚持道:“太后娘娘,叶家小辈中,最有出息的便是松哥儿,他若出了什么事,叶家将来……”
“荒唐!叶家百年大族,没了一个庶子,就倒了根基不成?”太后气得重重一拍几案,案上的茶盏都被震得抖动起来。
叶尚书垂下头去,不敢再接话。
太后目光锐利盯着他:“这些年,哀家没管过族中事物,但哀家也不是个聋子、瞎子!老太君不管事了,整个叶府被你那一双妻妾闹成了什么样子!”
叶尚书道:“秦氏出生武将世家,言行粗鄙,性情偏执狭隘,得理不饶人,我知晓娘娘对妾侍庶出都有偏见,但周氏是在叶家教化长大的,饱读诗书,温婉知礼……”
“你给我住口!”太后被气得不轻,斥道:“秦氏入门二十余载,她便是有再多不是,也孝敬了公婆,给你养育了一对子女。这是你三媒六聘娶回来的发妻!你堂而皇之贬低自己发妻,抬举一个妾侍……你……你让哀家怎么说你?”
说到气愤处,太后直接拂袖砸了一套茶盏:“你读的圣贤书都去哪儿了?说你宠妾灭妻也不为过,你是觉得叶家如今稳,还没人参你一本吗?”
叶尚书辩驳道:“秦氏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专横跋扈,养出的孩子也跟她一个性子!如今京城谁人不知叶家嫡子是个放浪形骸的浪荡子?二十有二了连亲事都还没订下,媒人说破了嘴也没哪家姑娘愿意嫁过来。”
“混账!”这次太后直接气得拍案而起,她指着叶尚书怒斥道:“子不教父之过!你对一个庶子倒是上心得很,嫡子出了什么事,就把过失全都推给妇人。叶亭修啊叶亭修,你这是鬼迷了心窍吧!”
这番话说得有些过了,但太后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深吸一口气道:“哀家看不上秦罗衣,但更看不上你那只会吊着眉梢吟两句酸诗的妾侍!叶家的内宅之事本轮不到哀家来插手,但你若是因着一个小妾,一个庶子,置整个叶家的安危不顾,今日你那庶子能在天牢暴死,明日你那小妾也能在家中抑郁自绝!”
这番话委实惊到了叶尚书,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向太后:“你……你杀了松哥儿?”
太后冷硬道:“是他在天牢中与人起了争执,拳脚相向时意外暴死!”
叶尚书只觉得双膝一软,险些站不住。
太后可没管叶尚书这幅大受刺激的模样,冷声吩咐:“今日你回去,便召集族中长辈,把那败类从叶家族谱上除名。”
“他好歹也叫你一声姑母啊,你怎下得去手!”叶尚书终于从悲痛中缓过神,指着太后声泪控诉道。
“那你想如何?叫他拉着全族人陪葬?”太后厉声道。
叶尚书只喃喃道:“那是一条人命,是你亲侄子,血浓于水!”
“他犯下的是诛九族的大罪!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还想无视王法不成?”太后质问。
叶尚书突然哈哈大笑:“我这一生为官,不就为了封妻荫子?若我这官职还得靠子女的命去换,我要这官职有何用,我还不如告老还乡!”
太后也没想到叶尚书竟然连告老还乡这样威胁的话都说的出口,她性子强硬,当年哪怕在先帝跟前,也从没服过软,当即就道:“哀家还在这宫中立着,没了你,哀家还扶持不了下一任叶家家主不成?”
叶尚书许是被自己这为了妾儿豁出一切的气概感动了,格外的勇敢无畏。直接转身出了太后的长寿宫,还一路大笑:“这官,不当也罢,不当也罢!”
从长寿宫出来,叶尚书便去了大理寺,他提出要探监,官差领着他往牢狱里面走,原本叶尚书心中还存了几分希望,以为太后说那些话是吓唬自己,等看到倒在一片血泊中的叶建松时,叶尚书顾不得那么多官差在场,直接老泪纵横,一口一个“儿啊,为父来晚了”。
叶建松是被他牢房里其他几个犯人给打死的,死状相当凄惨。
那些犯人不是跟随杨相谋逆的人,而是被抓捕入狱的民间暴徒,个个凶悍蛮横。
好歹在官场上混了几十年,叶尚书当然知道叶建松这是被人故意掉到这间牢房来的。
叶建松的罪还没定,他的尸首叶尚书也不能带走,他浑浑噩噩坐上了回叶家的马车。
叶夫人原本担心叶尚书的安危,派了人一直守在大门那边,让叶尚书一回来,就带话让他去主院一趟。
但小厮见叶尚书下马车后,转达了叶夫人的话,叶尚书只歇斯底里冲着小厮一顿吼:“滚!”
小厮被吼得莫名其妙,灰溜溜跑开。
叶尚书行尸走肉般去了周姨娘院子。
周姨娘也是担惊受怕了一下午,见叶尚书这幅模样回来,心中就是一个咯噔,她道:“老爷,发生了何事?”
望着自己的爱妾,叶尚书一把岁数了还是直接嗬的一声哭了出来:“文若,松哥儿……没了……”
周姨娘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周姨娘院子里瞬间一片人仰马翻,下人跑去请大夫,叶尚书悲恸大哭了一阵,直接把自己喝了个烂醉。
叶瑶也压根没想到叶建松真会死,眼见院子里乱成一团,她看着还是只顾喝闷酒的叶尚书,心中窝火得紧,直接抢了叶尚书的酒壶道:“父亲好狠的心,竟都不为哥哥求一下情!”
叶尚书醉了撒酒疯,又哭又笑,一下一下捶打着自己的胸膛:“求情,我怎么没求?我把这官职都求没了还是没能换回我儿一命!”
他说着就重重把放在桌上的乌纱帽挥到地上,还踩了一脚。
叶瑶瞬间心底一凉,难以置信道:“父亲你丢了官职!”
周姨娘被大夫施针后,方恢复了几分清明,一听到叶瑶那句叶尚书丢了官职的话,又一翻白眼,再次晕死过去。
叶瑶望着醉成烂泥的父亲,再看了一眼晕倒在床的母亲,以及这人心惶惶的小院,突然觉得自己的未来也渺茫了起来。
哥哥死了,父亲被罢官了,她还能指望什么?
想起周姨娘说的那句“宫里那位若是叫你嫁个寰夫瘸子,你这后半辈子可怎么过”,她心中就愈发惶恐起来。
叶瑶再顾不得其他,拉了自己的贴身婢子芍药躲到角门处,扯下挂在自己腰间的香囊递给她:“你快些去齐伯侯府,把这东西交给齐二公子!”
芍药为难道:“小姐,这齐伯侯二公子都已经跟何尚书家的小姐定亲了,您还跟他来往……”
叶瑶给了她一巴掌:“只是定亲罢了,又不是成亲!快些送去,晚了我叫你好看!”
芍药挨了一巴掌,再不敢多言,拿了香囊趁乱溜出府去。
叶瑶捏着手绢在廊下来回踱步,心焦不已。
她同齐国侯二公子是早些时候在诗会上识的,一来二去熟识了,二人之间还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书信来往,齐伯侯二公子还给她送过许多吃食和有意思的小玩意。
齐国候二公子的爱慕之心很是明显,只是她一直没表态,谁料年前突然传出消息,说齐国候二公子跟何尚书家的千金定亲了。
她还狠狠的恼恨了一场,齐国候二公子再寄书信来,言定亲是家中父母逼迫的,他心中爱慕的,依然是她。
她当时本想回书信的,被周姨娘教训一通才作罢了。周姨娘说齐国候二公子又不是嫡长子,袭传不了爵位,她要嫁,就得嫁皇亲国戚做正头夫人,或者进宫去当娘娘。
不管之前心气儿有多高,但叶瑶知晓,叶尚书被削了官职,进宫当娘娘她是没指望了,皇亲国戚怕是也嫁不成。她若是还不做点什么,等宫里那位动手,她就当真只能嫁个寰夫瘸子了!





皇后只想混吃等死 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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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叶府发生的事叶卿一概不知,她正为自己出宫几个月,回来后饭团猫崽子都生了一窝而恼火。
帝王撞了枪口,如今被她一道迁怒。
昭阳宫伺候的下人们格外战战兢兢。
那只可怜的黑猫,还是安福求情说,如今天气炎热,若是给黑猫去了势,怕伤口容易发炎。
叶卿心中虽然恼恨,但也没到要黑猫命的程度,这才延缓了给黑猫去势的日期。
乌丸被关回了笼子里,依然拽得跟大爷似的,对谁都不甚理睬。
叶卿倒不是真的记恨,只是猫一到发情期有些吓人,滥交的话,不仅让猫咪容易染病,也会影响猫咪健康。
她还打算过段时日,给饭团也做绝育手术。
猫咪怀孕一次生下的猫崽都比较多,动物没有克制自己的本能,如果一直让饭团生下去,对饭团身体也有害。
叶卿扯了一根狗尾巴草,泄愤一般戳乌丸的脑袋:“等你变成猫公公,看你还怎么凶!”
一直到晚间,叶家才命人送了话进宫来,问陛下是否削了叶尚书的官职。
彼时帝王正和从前一般,在昭阳宫批阅奏折,叶卿带着一群猫在外面的小花园里纳凉。
听了叶家带进来的话,叶卿只觉得一头雾水,细问之下才得知,叶尚书下午进宫了一趟,回去就大发脾气,还醉成一滩烂泥。
叶夫人后来才从周姨娘院子里的下人口中听说了叶尚书被革职的事,连忙派人进宫问她是否知情。
叶卿稍一琢磨,就知道这必然不是叶夫人的主意,只怕是叶建南的意思。
叶尚书下午进宫之事,叶卿还不知晓。她命人打听了一番,确认叶尚书只去过太后的长寿宫,心底的忧虑便散了几分。
罢免朝臣官职,唯有九五之尊的帝王才能做到。
叶尚书只见了太后,便是他同太后政见不合,闹僵了,也严重不到丢了乌纱帽这程度。
让人把叶尚书并未被萧珏革职的消息带出宫去后,叶卿琢磨了半响,决定还是跟萧珏说说这事儿。
萧珏因为乌丸,被叶卿冷落了半天,眼下叶卿主动找过来,他臭着一张脸道:“不是说外边凉快么?进屋来作甚?”
嘴上虽这般说着,手上却把叶卿要坐的绣墩往自己这边拨了几分。
叶卿一坐下,便和他挨得极近。
这人毒舌的毛病估计是改不好了,叶卿心中好笑,没跟他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她对萧珏的情有多少,叶卿自己都不清楚,虽然有时候会闹些小脾气,但叶卿知道,她是可以完全信任这个人的。
叶家的事,叶卿也没打算隐瞒,直接和盘托出后问萧珏:“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叶建松?”
萧珏道:“叶建松,已在天牢暴毙。”
这话一说出来,叶卿眸子便瞪大了几分。
叶建松在这时候暴毙,很明显是有心人为之。
联想到太后之前说把叶建松逐出族谱,后又召叶尚书进宫,叶卿很容易就将这二者联系起来,她有些不确定道:“是母后……”
萧珏没有说话,便是默认。
叶卿许是小时候才见过叶建松几面,她对这个人全无印象,若说同情,她是半点也没有。她只是有些惊讶,一个庶子的死,竟然就让叶尚书受了这样打的刺激。
她看向萧珏:“那明日早朝,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家父呢?”
她不关心叶尚书官职的升贬,但是只要那个人一日是她父亲,她们的命运便始终是关联在一起的。
萧珏轻抚叶卿的脸,眼中有太多无奈:“阿卿,朕是皇帝,但很多事情,并不是朕一个人能决定的。帝王之道,最重要的就在于权衡。朕之前想扶持叶尚书,但他还没被扶上位,就做了许多自断前程的蠢事。”
他从一摞奏折中抽出两本递给叶卿:“状告叶尚书受贿的折子,这只是其中一部分。”
他哂笑一声:“你父亲这个人,不能说他不聪明。但他自以为聪明的时候,往往就是在犯蠢。别人收什么好处,为了尾巴干净,都是要真金白银。偏他要了几处铺子庄子,这些东西过户,官府都是有记载的。”
折子上,叶尚书收了别人温泉庄子,玉石铺子这些东西,有理有据的记载得清清楚楚。
叶卿看到这些的时候,也只觉得脑仁儿一阵抽疼。
叶尚书真不是个傻子么?
萧珏望着她道:“阿卿,压死骆驼的,永远是最后一根稻草。叶建松谋逆之事,叶建松已死,念着叶家在此次江南治水中的功劳,朕不会过多追究。但是人爬得越高,盯着你的人也越来越多。朕宽恕得了一项罪名两项罪名,却宽恕不得一箩筐的罪名。”
萧珏都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叶卿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她起身冲着萧珏行了一礼:“臣妾谢陛下。”
萧珏单手托起下巴,耷拉着眼皮懒洋洋望着她:“那皇后打算如何谢朕?”
叶卿微微一怔,没想到萧珏还真要谢礼。
萧珏看着她的囧样,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她抓耳捞腮想了半天:“臣妾明早给陛下煲汤喝?”
萧珏那句“逗你玩的”成功因为这情这句话而咽了回去。
他道:“那朕便等着明早的汤了。”
叶卿瞥了一眼手中的奏折,知道这事刻不容缓,冲萧珏讨好一笑:“那臣妾先下去了。”
萧珏矜贵点了一下头,望着叶卿小跑出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原先他的确是看在叶卿的分上,想扶持叶尚书。
但后来发生的种种,很明显的告诉了他叶尚书不是个能担大任的人,而且叶尚书似乎没意识到自己突然被重用到底是拖了谁的福。
叶家若是没个明白人,萧珏已经做好让叶家不至于落败成一个小族,但也绝对风光不起来的打算。
他不可能一棍子把叶家敲死,毕竟在外人眼中,那是太后和皇后的娘家,不看僧面看佛面,他总得留些情面。
朝廷上那群老家伙,真正能想到这层来的早活成了人精。
如今叶尚书治水归来,朝堂的大臣无非分成了两类,一类是觉得皇后得宠,叶尚书江南治水有功,叶尚书必然会被加官进爵,所以一味的讨好叶尚书。
另一类则觉得他无非是看中了叶家米粮生意做的大,借助叶家的势力解了江南水患的燃眉之急。如今水患解除,叶家又有人参与谋逆,他肯定会借此机会把叶家一锅端了。因此格外卖力的找扳倒叶家的罪证。
所有人都清楚,一朝天子一朝臣,帝王总需要一个左右手的。
杨相倒台,叶家若是没能爬上去,那么他们自己顶上去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一些。
萧珏自然不会这么快让叶尚书倒台,明年春闱没到来前,他还需要维持朝廷目前的平衡状态。
只待明日对杨相和安王党羽的罪名落定,这些事就可以暂时告一段落。
他的目光落到了那些被做了八百里加急标志的奏疏上,目光凌厉而又深沉。
是时候收复关外失地了。
“咳咳……”萧珏突然低咳几声,他用手一掩,感觉道自己喉间涌上一股血腥味儿来。
拿开手时,看到自己掌心的血色,他眼中多了些认命的神色。
安福奉茶进来,恰好看到萧珏咳出了血,吓得他一个手抖,茶盏都打碎了,跪倒在萧珏跟前:“陛下!您的病……又严重了?”
萧珏狠佞瞪他一眼:“瞎嚷嚷什么!”
安福跪地不起:“陛下,要不您还是广召名医试试吧,万一有能治好您这病的能人异士呢?”
“朕知晓,方神医已经进宫了。”萧珏合上眼,显然不想在这话题上多谈。
安福在收拾地上的瓷器碎片时,萧珏才开口:“你是我身边的老人了,行事该有分寸,今日之事,别让皇后知晓。”
今日之事,指的便是他咯血一事了。
安福只觉得心口像是哽了什么,难受得紧,他点了一下头:“老奴省得。”
叶卿戴上斗篷一路出了宫门,远远便见一道修俊的人影候在神武门外,走进一瞧,果然是叶建南。
叶建南见叶卿亲自过来,还有几分吃惊,但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叶卿简单讲了叶尚书行贿之事,又压低了嗓音交代叶建南回去要做的事情:“无论如何,也得把那几处的地契还回去,若是还不回去了,交给官府充公也好,万不可留在自己手上。户部那边是有记载的。”
叶建南听叶卿这么一说,瞬间就想到了回京那日几个大臣进了叶尚书的马车。
他气愤道:“老头子当真是鬼迷了心窍不成,净做糊涂事!”
叶卿道:“陛下恩典,也只能恩典到这地步,本宫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剩下的劳烦大兄回去处置妥当。”
叶建南心底有些不是滋味:“阿卿,苦了你了。”
别人家送女儿进宫去,大多是家族给予助力。
叶家倒好,竟是让宫里的人帮忙擦屁股。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大兄说这些就见外了。不过依陛下的意思,叶建松犯的毕竟是谋逆大罪,父亲得在家赋闲一段时日。”叶卿看了一眼天色,扯了一下的斗篷:“天色已晚,大兄先回去把地契铺子这些处置妥当。”
叶建南也知道事态紧急,没再多言,同叶卿告辞后便回了马车。
叶卿看着那天青色的马车消失在夜色里,才转身回宫。
她望着夜色里巍峨的皇宫,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摊上这么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爹,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处处帮忙收拾烂摊子,她真不知自己上上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
若不是生在这孝道大过天的古代,她真想撂担子不管。
叶建南回府后,便命人把整个叶府围了起来。
叶夫人担心真出了什么大事,压根就没睡着,外边一有声音她就醒了。
追问叶建南,叶建南只说让她放心。
但是叶夫人瞧着叶建南带人把叶尚书的书房翻了个底朝天。
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那几处庄子铺子的地契还是没有,叶建南低咒一声:“老头子能放哪儿去?”
想起叶尚书人还在周姨娘那边,叶建南猜测东西许是在叶尚书身上,带着人不顾周姨娘院子里下人的阻拦,强行破开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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