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只想混吃等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团子来袭
萧珏离开永和宫后,是在天牢审讯了成王余党一夜。
老者衣衫干净,面容也整洁,看样子再这地牢里一直被优待,没吃什么苦头。
狱卒搬了一把太师椅放到牢房外,黑衣绣着暗金龙纹的帝王坐到了太师椅上,不多时,便有狱卒恭敬奉上了茶水。
年轻的帝王容貌绮丽,只是眼角眉梢都带着一股摄人的冷意。
“太师多虑了,朕今日可不是来问太师的,只是观刑罢了。”他嘴角微勾,慢条斯理开口,一双眼却似淬了冰一般。
接触到那个眼神,苏太师骨子里还是有些震慑。他知道眼前这帝王可不是什么善茬儿,他还是皇子的时候,审犯人就从来没有他撬不开的嘴,苏太医印象最深的便是,他凌迟人,不是用刀子,而是用铁链,滚过开水之后,一层一层把人身上的肉刮下来。
萧珏用茶盖刮了一下杯中茶水。
苏太师莫名觉得他轻轻刮茶盖的动作,像极了用铁链挂犯人血肉,避开眼不敢再看。
狱卒从靠里间的牢房里拖出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那人手脚都用贴考锁住,铁索拖曳在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那人原本已气若游丝,看到萧珏的刹那,还是破口大骂:“皇帝,你不得好死!”
狱卒当即狠狠一铁鞭甩在了那人身上。
那人身体瞬间佝偻了下去。
萧珏眼角眉梢皆是冷峭,他看着那人满是血污的脸,缓缓道:“朕得不得好死,尚不可知,但你文大才子,必然是不得善终的。”
文成德是前年的新科状元,入仕之后,一直在苏太师手底下做事,尊苏太师为恩师。
才学他是有几分真才学,不过为人迂腐死板,不知变通,颇有些自恃清高。成天拿着孔孟之道教训人,朝堂上的官员大多不愿同他为伍。他便写了一篇文章,专讽跟他同科的那些进士,大意便是那些人曲意逢迎,朝堂像是一池淤泥,只有他一人青莲不染。
那些被他讽刺的朝臣送了他一个绰号——文大才子,大有挖苦之意。
许是感谢苏太师的知遇之恩,朝堂上但凡敢有人同苏太师作对的,文成德绝对是第一个跳出来咬人的。
“呸!弑父杀兄的东西,大翰的江山落在你这等小人手里,迟早要亡!”文成德破口大骂。
萧珏眼神阴鸷一眯,绣着祥云纹的黑靴踩在了文成德脸上:“惠元宫变中,毒杀先皇的,是成王。弑君杀父之罪,朕不该杀他么?你们文人凭着一张利嘴,颠倒黑白的本事当真叫朕大开眼界。”
他似笑非笑看向牢中的苏太师:“太师教导出的狗,咬人都这般厉害么?”
一年前那场宫变,是成王先发起,最终以失败告终。
老皇帝在弥留之际,看了一眼自己的发妻,最终下旨传为于萧珏。当时赶去救驾的三公五卿都在场,皆可为证。
只是拥护成王的文人们,始终自欺欺人,颠倒黑白。
“呸!皇帝你有什么冲我来,别为难恩师!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皇帝你用卑劣手段坐上那个位置又如何,江山坐不稳对吧?”文成德朝着萧珏用力啐了一口。
站在萧珏身侧的魁梧男子用手中铁链一把勒住了文成德的脖颈,文成德瞬间被勒得两眼发白。
萧珏做了个手势,男子才松手,文成德跟滩烂泥似的瘫在地上,剧烈的喘息。
苏太师垂着眼皮没敢看,他不知萧珏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今日突然把他的牢房换到了这边来让他观刑。
萧珏冷冷看着他:“朕失道还能坐上皇位,你们自诩正道却成了阶下囚,不觉得可笑吗?”
他眼底多了几分讽刺:“王荆,用刑。”
王荆能做到禁军统领的位置,自然是萧珏的心腹。
作为武将,王荆身形比文官魁梧不少,他做了个手势,狱卒立即把文成德绑在了刑架上。
王荆亲自拿了鞭子,在盐水中滚过一圈才拿起来,甩鞭时风声作响,打在文成德身上瞬间又是一片血肉横飞。
伤口上沾了盐水,生不如死,文成德发出惨叫。
他身体已到了强弓末弩的地步,不能再对他用重刑。
王荆在升为禁军统领之前,在大理寺牢房当差。对用刑的手法力道掌握得再好不过。
这声音听着吓人,但是打在身上只是皮肉伤,主要还是让犯人感到恐惧,同时也让其他犯人心生畏惧。
萧珏看向苏太师:“太师,这是您最后一位也是最得意的门生了吧?”
里面的牢房里,还关了许多成王一党的反臣,文成德的惨绝人寰的叫声或多或少都刺激到了他们。
萧珏此时再问话,更是给他们心中一记重锤。
他们这般坚持,妻离子散,为何?与其效忠早已魂归西天的成王,在这地牢里受尽折磨,不如投靠新皇。
苏太师嘴唇动了动,他也明白这点,只沉痛道:“成德,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老师,学生……受的住!”文成德口含鲜血道,他许是觉得自己是个坚守节操的英雄,还十分无畏的冲着王荆喊了一声:“来!继续打啊!”
让犯人猖狂起来便是自己失职了,王荆面不改色,手中刑鞭横甩,文成德又是一阵哭爹喊娘的惨叫。
萧珏眼中讽刺之色更甚:“看样子太师并不在意自己得意门生的死活,那太师的掌上明珠苏小姐呢?”
苏太师眼皮一跳。
文成德却是凶狠大吼道:“如意在你手上?皇帝你对如意做了什么?”
萧珏饶有兴趣勾唇:“原来朕的苏妃不仅跟安王、顾将军之子牵扯不清,和文大才子也是旧相识啊。”
“皇帝!我杀你了!我要杀你了!”文成德一听苏如意已进宫为妃,瞬间发狂了。
“太聒噪了些,不会说人话,就把他舌头割下来吧。”萧珏说这话的语气甚是平淡。
王荆也知道这文成德只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压根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一拳下去,砸得他下颚脱臼,舌头不受控制的伸了出来,王荆手起刀落便割下了他舌头。
瞬间整个地牢只能听见文成德呜呜的惨叫声。
萧珏这才道:“虽然苏太师一直不认可朕,但苏妃深得朕喜爱,苏妃三番五次求朕放太师出狱,朕怎忍心看爱妃伤神,太师跟故友们好生道个别,便出来继续辅佐朕吧,朝堂上可不能没了苏太师。”
说完这番话,萧珏便命人打开了苏太师所在牢房的大门。
两个狱卒扶着苏太师,他身形还是有些颤抖。
里面的牢房里已经有人咆哮:“苏世昌,你这个老匹夫!”
“你女儿早就跟了皇帝享荣华富贵,你这个叛徒!”
皇后只想混吃等死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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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你对得起成王殿下的嘱托么?”
“那老匹夫一直被好吃好喝的供着,我早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他不答应皇帝,无非就是皇帝给他开出的条件不够,让咱们在这儿受苦,他坐享清福,老狗贼!”
曾经同仇敌概的同僚们,此刻无一不是谩骂苏太师的。
苏太师眸中先是一恨,跟着就认命一般闭上了眼。
他先前不答应归顺萧珏,的确是有私心,觉得自己凭着手中那样东西,可以坐地起价,让萧珏许给他更丰厚的条件。
却没想到,这新帝城府远比他想象中深。
半年前新帝带他独女来探望他,他还以为新帝是想以女儿威胁他。
女儿可没有些他手中的那样东西重要,苏太师当时已经准备舍弃女儿,却不想新帝反而在宫中做出盛宠他女儿的势头来。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苏太师只当是自己手中又多了一个砝码,到现在才知,那盛宠的假象背后,只是为了今日之举。
“进去!”狱卒用力推搡一把。
苏太师刚被推到里面那间脏乱阴暗、弥漫着霉味的牢房外,关押在里面的犯人趴着铁栏前,个个面露蓬头垢面。
看着他衣衫整洁,一点不像受过苦的样子,更是激起了不少犯人的怒火。
犯人们眼露凶光,冲着他不断的吐口水,像是恨不得冲出来撕了他。
“苏老贼,老子在地府等着你!”
苏太师后退一步,不管之前他表现得多么无惧,这一刻眼中的惊惧还是出卖了他。
被关押在这里的人,受了不知多少刑,心中满是怨念积攒。哪怕他说新帝是骗大家的,盛怒这下,这些人也不会再信他!
他若进去,绝对会被这群人弄死。
苏太师知道,是自己轻敌了,而且再无翻盘的可能。
之前在萧珏面前表现得那般大义凛然,无非就是知道萧珏不可能杀他。而这些人可不会手下留情。
墙壁上的火把将这牢房照得并不是很亮,太师还是在蓬头垢面的牢房犯人身上看到了跳来跳去的虱子……
他光是看着,就觉得浑身上下已经跟着痒了起来。
“愣着作甚,送苏太师进去。”萧珏幽幽开口。
身后的狱卒还要再推,苏太师惊惧道:“皇帝,虎符你不要了吗?”
“太师不过是跟故友们道个别罢了,无需紧张。”萧珏好整以暇道。
眼见自己真要被送进这间牢房,苏太师也慌了,喝道:“皇帝,我把虎符给你!”
萧珏这才做了个让狱卒们停下的手势,嘴角带着冷峭的笑意:“带苏太师出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得多。
苏太师交代了藏虎符的地点,萧珏当即派了心腹前去取。
成王余党知晓苏太师一早就投诚,怒骂一番后,也纷纷效仿,想用自己知道的机密换得高官厚禄。
这也算是萧珏寻找虎符以来的意外收获。
不过那些人想高官厚禄是不可能的了,萧珏只是给他们换了个宽敞干净些的牢房。
有些罪行,犯下了,是不可能再原谅的。
当年成王一党为了谋逆,私吞了江南水患镇灾的十万两灾银作为招兵买马的钱款,朝廷彻查这笔灾银多年无果,不曾想那笔灾银是被藏到了成王一个小妾的私宅。
先皇老年昏庸,听信谗言,导致不少忠良之臣含冤而死,奸臣官官相护,鱼肉百姓。朝廷一再减免赋税,但因为官员层层送礼,地方官员贪赃枉法,百姓还是民不聊生。
朝廷拨了好几次赈灾的巨款,被官员一层层克扣下来,到了百姓手中的赈灾银也寥寥无几。
边关告急,军饷军粮也因为朝臣斗法而未能如期送至边关,导致无数将士未能战死沙场,而是饿死冻死在北地……
萧珏曾经作为监军去过北地,看过那些将士饥寒交迫啃食树皮的样子。在北地的日子里,萧珏吃过这一生里都没吃过的苦,但那些日子他也永远不会忘。
萧珏接手这个王朝时,它就已经从里到外都腐烂掉了。
他励精图治,不是为了什么丰功伟绩,只是记着,雁门关外,还有一群人,在寒霜大雪中,用性命守着这片河山。
埋在雁门关外大雪里的忠骨不曾负过大翰半分,他是大翰的帝王,亦不能负他们。
走出天牢时,天已经放亮。
萧珏眯起眼望着东方港吐出的鱼肚白,晨风吹动他的衣摆。
跟在萧珏身边的禁军统领王荆神情一个恍惚,他似乎在帝王脸上看到了沧桑和寂寥。
“今日是休沐,陛下回寝宫歇会儿吧。”王荆劝道。
萧珏收起面上所有情绪,只道:“现在还不是歇的时候。”
刚从天牢出来,他衣服上沾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萧珏对气味有些敏感,当即皱了皱眉,脱下外袍扔给迎上来的安福。
“命人传李太傅、赵国公、安国公、上官将军即刻进宫。”他说完眉峰蹙了蹙,又补充了一句:“把叶尚书也叫上。”
安福是一直在御前伺候的,前几位是陛下的亲信大臣,经常被陛下叫进宫商议朝政大事,怎么这次突然把叶尚书也叫上了?
联想到皇帝之前那句叶家似乎无人可担一品大员,安福心口突然跳得有些快,陛下这是有意提拔叶尚书了?
等萧珏跟几位大臣在御书房商议完政事,已是下午。
安福知道萧珏的性子,跟大臣们议政事时候,切不可打扰。待大臣们离开御书房,他才张罗着传膳。
萧珏见了,却道:“不用传膳,朕去昭阳宫。”
安福原本想劝萧珏用饭,可一听这话,心中只剩惊讶。
陛下这是真打算专宠皇后娘娘了?
安福是乐于见到两位主子这般的,赶紧让随行的小太监们把该带的奏折都带上,萧珏见此只是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
收回虎符,他了却一桩心事,心头却没半分松动的感觉。那些看不见的大山依然沉甸甸的压在他身上。
他也不知为何,突然就想见叶卿。
也许知道她还活得好好的,他才能安心些……
昭阳宫。
看到皇帝再次带着奏折过来时,叶卿已经不意外了。
她本以为萧珏这是又要奴役她,让她帮忙批阅奏章,笔墨都让紫竹备好了,萧珏却扔下一摞奏折,直接躺倒了她内殿的大床上。
叶卿愣在当场,皇帝这是啥意思?
想睡她?
她发懵的时候,内殿传来萧珏疲惫得沙哑却意外性感的声音:“皇后。”
叶卿:“啊?”
“进来。”这二字绝对的低沉,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暧昧。
尼玛!皇帝真想睡她!
叶卿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房嬷嬷却不动声色推了叶卿一把,然后带着一脸了然的笑意退了出去,还体贴的关上了房门。
叶卿迟迟未动,萧珏再次唤了她一声:“皇后?”
嗓音里似乎多了几分不耐。
叶卿怂怂试图蒙混过关:“陛下累了先歇会儿,臣妾帮您把周章都整理出来。”
珠帘一阵脆响,叶卿心脏也跟着怦怦乱跳。
萧珏半倚在床榻上,一手拨开床前的珠帘,眸光幽幽望着她,嗓音低沉:“过来。”
叶卿从他声音里听出了不容拒绝的意思。
看他那架势,自己若是再不过去,怕是他就要亲自过来抗人了。
叶卿只得跟只乌龟似的慢吞吞往床前挪动:“陛下叫臣妾过来所谓何事?”
雾草,她说的什么鬼台词啊?
叶卿恨不能时光倒回三十秒。
萧珏一脸蛇蝎美人的阴沉,像是觉得叶卿那话没有回答的必要,压根就没理她。
虽然叶卿挪得慢吞吞,可还是到了床前。
矜贵的帝王十分冷艳的给她腾出半块地儿,眼神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躺上去。
叶卿跟条要上砧板的鱼一样躺到了床上,一脸的慷慨就义。
萧珏原本冰冷的神色似乎缓和了几分,他一手撑着头半躺下来,视线始终锁在叶卿身上。他眼中的冷意明明没那么明显了,可眼神还是十分有攻击性,像是一只随时会露出獠牙咬断人脖子的野狼。
叶卿闭着眼躺了半天,除了觉得他那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有些毛骨悚然,他倒是没别的动作。
本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态,她破罐子破摔一般开口:“陛下,你……”
“别吵,陪朕躺一会儿。”他眼皮耷拉了下来,纤长的睫羽在眼尾扫出一道冷厉的弧度,俊美森寒的脸上是十分明显的疲惫。
叶卿侧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知为何,这样的萧珏,莫名的给人一种脆弱的感觉。
叶卿赶紧晃晃脑袋,甩开这一瞬间荒诞的想法。
谁都会有脆弱的时候,但是黑心黑肝黑肺的皇帝绝对不会有。
二人之间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就这么井水不犯河水的躺着。
身边有尊煞神在,叶卿倒是半点睡意没有,她百无聊奈开始数挂在床前的珠帘上的珠子。
数到两百二十八颗珠子的时候,她听见身侧的人呼吸已经平稳。
叶卿小心翼翼侧头一看,发现萧珏的确是睡着了,形状好看的薄唇抿得很紧,仿佛是睡着了也在戒备着什么。
叶卿以前听说,睡着了也把唇抿得很紧的人,性子都倔强,还很缺乏安全感。
他平时束得一丝不苟的长发此刻都放了下来,因为侧躺的姿势,衣襟微微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一张绝美到令人惊叹的容颜半掩在黑发中,肤色带着一丝不正常的苍白。
作为一只颜狗,叶卿不由自主看呆了,她突然觉得皇帝不是人,而是妖。
色胆包天的后果就是她蠢蠢欲动伸出一只爪子,想摸摸皇帝脸。
她的指尖是温热的,皇帝的脸却带着一丝异常的凉意。
指尖和萧珏脸颊相触的刹那,萧珏面上藏在冷漠之后的脆弱愈发明显了些,他嗓音极低的呢喃了一声:“母妃……”
叶卿怔了怔,一时间忘了收回手。
等她回过神时,只觉得周身有些凉飕飕的。
定眼一看,萧珏不知何时掀开了眼皮,正阴恻恻望着她。
皇后只想混吃等死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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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叶卿顿时心肝一哆嗦,她讪讪道:“陛下醒了?”
萧珏并没有回话,而是垂眸看了一眼她还放在自己脸上的手。
叶卿立马缩回爪子,却被萧珏按住。
他本就是侧躺着的,稍一翻身,轻易就压了上来。
一张看不出情绪的俊颜近在咫尺。
叶卿发誓,她心跳从来就没这么快过,咚咚咚的像在擂鼓一般。
萧珏半支起身体,静静看了她一会儿,视线流连,最终落在了她桃花瓣一般的粉唇上。
他拇指在她饱满的下唇上轻轻按了一下,指尖微凉的触感让叶卿浑身一颤。
萧珏眸色又暗了几分,却是很快起身,朝殿外吩咐一声:“安福,上浓茶。”
萧珏已经出了内殿,叶卿抱着被子坐在床上,还是半天没回过神来。
下唇始终有些微凉,像是还残留着萧珏指腹的触感。
叶卿摒弃心中的纷乱,唤紫竹进来给自己重新梳妆。
等她走到外殿时,萧珏已经在案前批阅奏章,安福抱着拂尘垂着脑袋恭敬立在萧珏身侧。
因为刚才的事,叶卿现在看到萧珏,有些不自在,也没跟萧珏搭话,兀自走到床前的软塌处晒太阳。
波斯猫一开始也很怕萧珏,但经过这些天,它似乎也习惯了屋子里有这么一号两脚兽,对萧珏不再时刻弓着背。它把自己的铃铛绒球刨得满屋子跑,偶尔把绒球刨到书案底下去了,萧珏还会让安福帮忙捡出来。
叶卿怕波斯猫打扰到萧珏看奏折,轻唤一声:“饭团,过来。”
波斯猫一看到叶卿从盘子里拿出来的那条炸得金黄酥软的小鱼干,瞬间就把铃铛绒球忘到脑后,跑到过去跳到软榻上,睁着一双碧蓝如宝石的大眼睛,充满渴望看着叶卿。
“喵~”波斯猫伸出毛茸茸的爪子催促似的刨了刨叶卿的袖子。
“吃完自己去花园里扑蝴蝶。”叶卿把小鱼干放到了波斯猫的专用喵碗里。
波斯猫一边吃一边发出享受的呼噜声,叶卿顺手撸了一把它雪白蓬松的毛毛。
萧珏抬起头来恰好看到这一幕。
只见叶卿撸了两把猫,又心满意足拿起放在旁边桌子上的琉璃杯喝了一口。
这琉璃杯是番邦进贡的,虽然珍贵,但器皿半大不小的,当茶壶它没盖,当杯子又大了些。何况宫廷里的人都习惯用上等瓷器泡茶饮茶;偶尔喝酒用的又是上等美玉制成的夜光杯,这琉璃杯还真没了用武之地。
那琉璃杯中装的不知是什么,不像是茶水,而是一种橙色的液体,闻着清香怡人。
萧珏许是想跟叶卿搭话,挑眉问了句:“皇后喝的是什么茶?”
叶卿答道:“臣妾喝的不是茶,是柑橘汁。”
春季没什么好吃的瓜果,不过柑橘倒是挺多。
这个时代的柑橘还没有无籽栽培技术,虽然甜,但籽也多。
叶卿嫌剥橘子皮麻烦,慢慢拨开橘子肉上的白色绒丝更麻烦,吐籽还有失仪态,就直接让宫女把柑橘榨了果汁。
在现代的时候,虽说橙汁不是什么名贵水果,但营养价值高,蕴含多种维生素,养生必备啊!要想喝上一杯原汁原味的鲜榨橘汁,除非你自己买水果榨汁或者去高端一点的地方消费,不然十有八九买到的都是色素勾兑的饮料。
叶卿穿过来了,自然是把自己以前没享受过的生活通通享受过一遍。
她见皇帝似乎挺有兴趣的,就让紫竹给皇帝也倒了一杯过来。
安福用银针测过一遍后,萧珏才端起琉璃杯浅饮了一口。
甘甜里又带着一丝轻微的酸味,果味清香,让人回味无穷。
“倒是不错。”萧珏轻轻转动琉璃杯。
而且用琉璃杯装这果汁再合适不过,若是用茶杯或夜光酒杯装,喝两口就没了。
萧珏道:“皇后这吃法挺别致的,听说南郡王才送来一批樱桃,内务府应该还没把樱桃送到各宫去,安福,你去内务府领两筐来,让皇后榨汁喝。”
叶卿:!
榨樱桃汁,皇帝你认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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