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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兰泽
内殿中,姚芸儿已是睡熟了,溪儿一直都是随着她睡,以前若是袁崇武留宿,孩子便会被乳娘抱去偏殿,这些日子袁崇武一直在外打仗,姚芸儿每晚便都是与孩子一个被窝,此时就着烛光,就见娘儿两都是雪白粉嫩的一张小脸,弯弯的眉毛,乌黑的长睫,仿似一个模子刻出来似得。
溪儿越是长大,越是随了母亲,如今虽然年岁尚小,可瞧那样子分明是个小美人胚子,袁崇武瞧在眼里,疼在心上。
姚芸儿揽着孩子,睡得十分浅,待男子从她怀中将女儿抱走时,她全身一惊,霎时清醒了过来。
见到袁崇武,姚芸儿美眸浮起一抹错愕,只当自己又是在做梦。自他走后,就连她自己,都记不清究竟是做了多少次男人平安回来的梦。
袁崇武将女儿抱在怀里,在孩子白皙粉嫩的睡颜上轻轻落上一吻,小女儿的身上散发着甜甜的乳香,肌肤亦是柔柔软软的,让父亲的心温软的不成样子,怎么疼,也疼不够。
姚芸儿暗地里掐了掐自己的手心,锐痛袭来,方知眼前的男子是真真切切的回来了,她的眼瞳颤抖着,在袁崇武的身上迅速的掠过,见他身形矫健如昔,并无受伤的痕迹,那悬挂已久,日日担忧的心才算是落了下去,她垂着眼眸,只觉得心口堵得慌,就是想流泪。
她不知这场战争还要打多久,也不知自己的心还要为他悬挂多久,纵使父母的亡故与他脱不开干系,可她却还是控制不住的为了他食不知味,夜不能寝,即便睡着了,梦里的人却也还是他,全都是他。
袁崇武将女儿轻手轻脚的放在一旁的摇篮上,将锦被为孩子掖好,向着姚芸儿走去。
“你....”姚芸儿本想问他一句,是何时回来的,岂料不等她将话说完,自己的身子便已是被男人拦腰抱在怀中,他不由分说的擢取了她的唇瓣,不管不顾的吻了下去,辗转反侧,丝毫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更容不得她拒绝,他的力气那样大,恨不得将她坳碎在怀里似得,刻骨的思念汹涌而出,让他再也顾不得别的,只想将她箍在怀里,再也不用松开手去。
“芸儿,”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是松开了她,姚芸儿轻微的喘息着,脸颊处白里透红,秋水般的眸子望着眼前的男子,渐渐凝结成了一片雾气。
袁崇武捧起她的脸,低哑着声音,吐出了一句话来;“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姚芸儿一怔,自她嫁与男人为妻后,他待自己虽是极好,可素日里总是做得多,说的少,诸如此类的绵绵情话,他委实不曾与自己说过,当下,即使姚芸儿心头纠结万分,可脸蛋还是经不住的红了,只低着眼睛,要从男人的怀里抽出身子。
袁崇武自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他一手揽在她的腰肢,令她动弹不得,另一手则是挑起她的下颚,要她看向了自己的眼睛,沉缓道;“明日,我便会下旨,将温珍珍许配给杰儿。”
姚芸儿闻言,心头便是一颤,她似是没听清楚男人说了什么,只抬起眼睛,满是惊愕的看着他。
袁崇武俯身在她的唇瓣吮了一口,低声道;“往后按着辈分,她便要唤你一声母妃,这样行不行?”
姚芸儿心口一酸,在男人离开的那些日子,温珍珍三番两次的进宫,明为请安,内里却是明摆着醉翁之意不在酒,她那般的美貌,又是当朝首辅之女,无论是家世还是容貌都是顶尖的,姚芸儿日日见着她,心里都跟刀剐似得疼,她知道袁崇武定是会将温珍珍纳进后宫,就像当初纳慕七一般,这样的绝色,这样的家世,她知道他没理由拒绝。
她也一直告诉自己,袁崇武是皇帝,后宫的女人只会越来越多,可无论怎样自欺欺人,她的心都还是撕扯般的疼,嘶嘶的,连呼吸都痛。
如今,袁崇武竟是告诉她,要将将温珍珍许配给皇长子,姚芸儿听完这一句,也不知是怎么了,只觉得心头的委屈不可抑止,大串大串的泪珠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袁崇武见她落泪,自是心疼不已,他伸出手为她拭去泪珠,声音中含了几许无奈,几许疼惜,轻声道;“我若是将她纳进后宫,你哭也就罢了,如今倒是哭什么?”
姚芸儿忍住泪水,声音又轻又小;“她那样貌美,父亲又是宰相,你何不将她纳进后宫,就像.....你当初纳慕七一样。”
袁崇武听了这话,便是有些哭笑不得,他揽紧了她的腰肢,将自己的下颚抵上她的额头,低语了一句;“芸儿,当初与慕家联姻,的确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我岭南军已是与慕家军开战,至于慕七小姐,我自是会遣人将她送回慕家,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女子,这些事,的确不该要她来承担。”
姚芸儿心头一颤,对着他道;“你要将七小姐送走?”
袁崇武点了点头,粗粝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颊,轻柔的摩挲;“我虽与她父亲为敌,她却委实无辜。对外,我会宣称皇贵妃染疾身亡,实则要她重返慕家,也算是还她一条生路。”
姚芸儿垂着脸颊,只轻语了一句;“温小姐那般美貌,你难道,真的就一点儿也不动心吗?”
男人听了这话,遂是淡淡一笑,他将她揽入怀中,低声道;“傻瓜,咱们一路走来,我对你如何,你不该不懂。就算有一百个倾国倾城的温珍珍,温珠珠,又怎能与你相比。”
姚芸儿心口一疼,今晚的袁崇武说了许多不曾说过的话,这些话那样动听,一个字一个字的敲进她的心里去,敲的她手足麻木,不知所措。
她甚至不知自己还能不能信他,还要不要信他。
想起母亲,姚芸儿眸心一片黯然,只伸出胳膊,将他推开了去。
“怎么了?”袁崇武问道。
姚芸儿眸心是抖得,就连声音亦是抖得,她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睛,只轻语了一句;“你去歇息吧。”
“你要赶我走?”男人微微皱眉。
姚芸儿说不出话来。袁崇武重新将她箍在了怀里,沙哑道;“你还在气我?”
姚芸儿挣扎着,却压根逃脱不了男人的禁锢,她生怕将孩子吵醒,只发出一声低浅的呜咽;“你放开我。”
袁崇武瞧着她充满抗拒的眸子,眉心不由得拧的更紧,只粗哑道;“姚芸儿,你究竟要我怎么做?”
姚芸儿眼瞳中水光盈然,微弱的说了句;“你杀了我娘亲。”
男人眸心一阵剧缩,声音沉着有力;“明日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将这些全说给你听,眼下,还有一件事,比所有事都更重要。”
姚芸儿的手腕被他攥在手心,剪水双瞳中却是浮起一丝迷茫,脱口而出道;“是什么?”
袁崇武看着她懵懂的样子,眉心已是微微舒展,他的黑眸似海,不轻不重的言了一句;“给我生个儿子。”
他这一句话音刚落,不待姚芸儿回过神来,他已是将她一个拦腰,压在了床榻上,姚芸儿本就是熟睡中被他惊醒,身上只着了一件轻丝寝衣,哪里经得住男人的凶猛,只不过三两下,那薄如蝉翼的寝衣便是如水般的从姚芸儿柔滑的身子上滚落了下来,露出白皙如玉的肌肤,更是让人血脉膨胀,恨不得将她一口饮下。
青丝墨染,美眸迷离,姚芸儿孱弱的身姿仿若案板上的小鱼,被男人禁锢着,再也逃脱不得,她扭动着身子,想要躲开男人的轻薄,殊不知自己的动作不异于火上浇油一般,只让身上的盛年男子更是情浓如火,蓦然,她的嗓子溢出一声低吟,那一身低吟十分细弱,在辗转间,便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姚芸儿咬紧了牙关,死死抿着嘴巴,魁伟的男子肆意的在她身上驰骋,只让她不得不弓起身子,噙着泪承受。
她怕惊醒孩子,偶有几声抑制不住的轻吟,在暗夜中犹如清柔的晚香玉,透着蚀骨的妩媚,只让男人更是无法释怀,一次次的占有,只让身下的女子犹如雨后梨花,娇柔婉转。
袁崇武双眸火热,终是抵着她的柔软,将自己的一腔热情尽数抛却,身下的女子已是泪水连连,他吻去她的汗水,声音浑厚而温柔;“芸儿,为我生个儿子。”





娇妻如芸 189章 合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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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芸儿经过这一番缠绵,只觉得手脚酸软,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袁崇武为她将被子捋好,见她一张小脸汗津津的,眼瞳中满是爱怜,只伸手为她将汗珠拭去。
姚芸儿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他起身披上了衣衫,走至桌前倒了一杯水,而后将她揽在怀里,将水杯喂到她唇边。
姚芸儿方才香汗淋漓,此时倒的确是口渴的紧,她轻轻抬眸,就见袁崇武正凝视着自己,他的面容逆着光,只显得模糊不清,但眉眼间的温和与宠溺却是清清楚楚,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
姚芸儿说不出心中是何滋味,刚低头,就有一大颗泪珠顺着眼角滚落了下来,袁崇武瞧着她的泪水,心头便是一紧,只俯身为她将那颗泪珠吮去,男人温热的唇触到姚芸儿的脸颊时,只让她的身子抑制不住的微微一颤,而袁崇武的声音已是响起;“芸儿,每次看见你落泪,你不知我有多心疼你。”
姚芸儿垂着眸光,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轻声道;“你今晚怎么了,为什么一直说这些话。”
袁崇武便是勾了勾唇,握住了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温声道;“我素来不太会说话,如今想来,很多事都没和你说清,倒是要你憋在心里,苦了你了。”
姚芸儿抿着唇角,没有说话。
袁崇武复又将水杯端来,道;“来,先喝点水。”
姚芸儿伸出手,欲从男人手中接过杯子,岂料袁崇武却是道了句;“我喂你。”
姚芸儿脸庞微微一热,见男人神色如常,让她就着自己的手,喝下了一杯水去。
喝完,袁崇武为她将唇边的水珠擦去,对着她温声道了句;“睡吧。”
姚芸儿心头凄楚,他待自己愈好,愈是让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她躺在床上,只转过了身子,将脸蛋朝着里口,察觉到身后的男子亦是躺在自己身旁,翻了个身,不由分说的将自己揽在了臂弯。
他实在是累了,几乎刚合上眼睛,便是沉沉睡了过去。
姚芸儿双眸依旧清亮,她丝毫不敢动弹,唯恐会吵醒了身边的男人,她知道他这一路风尘仆仆,定是累到了极点,又加上方才与自己欢好,姚芸儿脸庞浮起一抹红晕,只盼着他能睡一个好觉,解解乏。
不知过去了多久,外间的天色已是蒙蒙亮起,就听摇篮里的溪儿翻了个身,啼哭了起来。
姚芸儿一怔,赶忙轻手轻脚的将男人落在自己腰际的大手拿开,起身之际小心翼翼的为他将被子掖好,做好这一切,方才落足极轻的下了床,将女儿抱在了怀里。
溪儿向来跟母亲睡惯了,醒来时骤然见自己被扔在了摇篮里,那一张小嘴撇的可怜兮兮的,再看见姚芸儿后,哭声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是愈演愈烈,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溪儿乖,快别哭,咱们不要将爹爹吵醒。”姚芸儿焦急不已,只抱着孩子不住的轻哄,见女儿哭的实在厉害,姚芸儿连鞋子也不曾穿,便慌忙将孩子抱到了偏殿,生怕会吵到袁崇武的清梦。
翌日清晨,袁崇武睁开眼睛时,但觉宫殿里空无一人,姚芸儿母女尽数不见了踪影,他心下一凛,赶忙掀开了被子,刚下床,便有内侍与宫人听到了动静,捧着盥洗之物走了进来。
“娘娘和公主在哪?”男人道。
“回皇上的话,娘娘与公主正在大殿,等着皇上洗漱后,一并用膳。”当先的宫人毕恭毕敬,闻言,男人的脸色稍齐,换过衣衫,梳洗过便是大步向着前殿走去。
姚芸儿果真已是带着孩子等在那里,在看见男人的刹那,姚芸儿站起身子,对着袁崇武躬身行了一礼,不待她俯下身子,便已被男人一把拉了起来,袁崇武眉心微皱,低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早膳已经摆好了,皇上先用膳吧。”姚芸儿轻声细语。
袁崇武看了她好一会,她那一声皇上,狠狠刺痛了他的心。
“来人,”男人的语气不急不缓,不高不低,听不出任何情绪。
“皇上有何吩咐?”宫人战战兢兢的上前,恭声道。
“摆驾景陵。”
景陵乃是前朝陵寝,大周朝的历代君王俱是葬在此处,距景陵不远处还有一座定陵,埋葬着历朝以来对大周的江山立下过汗马功劳的权臣,陪葬定陵,对朝臣来说一直都是无上的荣耀,甚至就连整个家族,亦是会感到无比的自豪。
姚芸儿压根不明白袁崇武为何要带着自己来到此处,直到鸾车停下,袁崇武亲自将她从鸾车上抱下,她方才见自己已是置身于一处绿意静深,山清水秀的墓园之中。
“这是哪?”姚芸儿不解的看着男人。
袁崇武一语不发,只拉起她的手,向着前面走去。随行的侍从与宫人,皆是一个个如钉子般的站在那里,未得奉召,不敢上前。
直到走至一处宏伟气派的陵墓前,男人方才停下步子,对着她道;“你的亲生父母,便是葬在此处。”
姚芸儿听了这话,小脸顿时变得雪白,她怔怔的望着墓碑上的刻字,依稀识得几个“大周”,“南陵王”,“凌肃之墓”几个大字,从前的回忆汹涌而来,凌肃待自己的好亦是点点滴滴,萦绕心头,只让她膝下一软,情不自禁的跪在了凌肃的坟前,呢喃了一句;“爹爹....”
在养母一家被亲生父母下令斩杀后,她曾说过自己再也不想当他们的女儿,可是,真当父母全都离自己而去后,姚芸儿方才惊觉自己竟是会时常想起他们的好,尤其当自己生下溪儿后,原先的那股恨意,居然在不知不觉间,慢慢消退了下去.....
“出来吧。”袁崇武的声音淡然,一语言毕,就见从墓园旁走出一位容貌敦厚,粗衣麻裤的妇人。
姚芸儿骤然见到此人,只觉得眼熟,细瞧下去,不由得怔在了那里,这妇人不是旁人,竟是原先一直服侍在徐靖身旁的永娘!
“小小姐!”瞧见姚芸儿,永娘亦是泪如雨下,只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一点点的挪到了姚芸儿身旁,还没说话,倒是先拭起了眼泪。
“徐姑姑,你,你还活着?”姚芸儿先是惊,再是喜,怎么也不曾想到永娘还会尚在人间。
永娘含泪点了点头,举目望去,就见袁崇武已是走的远了,她攥住了姚芸儿的手,温声道;“小小姐有所不知,当初岭慕大军打下京师,皇上自尽殉国,奴婢与太后在披香殿里亦是准备了结自己,是岭南军的人救了咱们,他们不分日夜的守着我们,不许我们寻死,直到后来,袁崇武进了京....”
姚芸儿心头一颤,哑声道;“杀我娘的人,是不是他?”
永娘摇了摇头,眸子却是转向了那一座坟墓,对着姚芸儿道;“小小姐,这是你爹娘的合葬墓,太后临去前,曾留下心愿,希望死后能与侯爷合葬,大梁的皇帝成全了她,将她安葬于此,并答允了奴婢,要奴婢在这里守墓。”
姚芸儿盯着永娘的眼睛,颤声道;“徐姑姑,你告诉我,我娘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他....逼死了我娘?”
永娘的眸子里是一片深沉的慈爱,她为姚芸儿将散落的碎发捋好,轻声道;“小小姐,你娘是自尽的,大梁的皇帝本要将咱们主仆送至西峡寺,也能得养天年,是你娘,她求了大梁的皇帝,希望能见你一面,方可无牵无挂的上路。”
“她为什么要这样?”姚芸儿声音沙哑。
“你娘苦了一辈子,最大的心愿,便是能与你父亲在一起,侯爷去世后,她已是生无眷恋,在后来,大周灭亡,亲儿自尽,即使大梁的皇上有心饶她一命,她也不愿苟活。”
永娘的话说完,姚芸儿已是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她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望着眼前的那一座气势恢宏的陵墓,不知过去了多久,她终是颤抖着双唇,唤了一声;“爹....娘....”
永娘跟在一旁抹泪,只叹了句;“恕奴婢多嘴一句,你爹与你娘得以合葬于此,亦是大梁皇帝因你之故,若不是为了你,怕是你爹的坟墓都早已被人掘开,连尸骨都要被人给挖了出来。小小姐,以前的事,你都忘了吧,往后,好好儿的和大梁皇帝过日子,啊?”
姚芸儿听着永娘的话语,自己已是说不出话来,她在父母的坟前的跪了许久,只觉得漫天漫地,凄惶无助。
七月,豫西的战事已停,两军久久对峙,无论是慕家军,还是岭南军,都是不敢跨雷池一步,僵持之态,不知要维持多久。
袁杰待听闻父皇将温丞相的千金许给自己为妻后,心头的喜悦便好似要炸开一般,成日里精神抖数,军营的事莫不是在副将的协助下处理的井井有条,偶有空闲的功夫,温珍珍绝美娇嫩的容颜,总是会浮在心头,只让他恨不得可以立时回京,看一看心上人才好。
终于,七月初,袁崇武一道圣旨,命皇长子回京。




娇妻如芸 190章 温家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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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
温珍珍坐在梳妆镜前,镜子里的女子肤白胜雪,丽色天成,鸦翼般的黑发挽成一对飞仙髻,淡扫鹅眉,剪水双眸,一张鹅蛋脸难描难画,桃腮潋滟,兰花般娇嫩的手指留着长长的玉色指甲,扣人心弦。
柳儿是自小伴在她身边服侍的,即使见惯了自家小姐的美貌,可此时亦是怔在了那里,只呆呆的看着她。
温珍珍听到她的脚步声,仍是在慢条斯理的梳着自己的长发,淡淡道了句;“是不是皇长子来了?”
听到自家小姐开口,柳儿方才回过神来,赶忙福了福身子,对着温珍珍道;“回小姐的话,皇长子一早便来府里拜访,到了此时,已是等了两三个时辰了。”
温珍珍一声冷笑,眸子里浮起的是不屑的光芒,道;“去告诉他,就说本小姐近日身子不适,要他不必再来了。”
柳儿颇为踌躇,只小声劝道;“小姐,皇长子自从回京后,日日都会前来府中拜访,您一直回避着不见,奴婢只怕,会惹恼了皇长子。”
温珍珍听了这话,手中的梳子便是“啪”的一声,搁在了梳妆台上,柳儿听着这声音,便知是小姐动了怒,当下亦是浑身一颤,再也不敢多话了。
“惹恼了他正好,省的整天缠着我,烦也烦死了。”温珍珍眉头紧拧,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分明是倾国倾城的一张脸,自她及笄后,见过她的男子无不是被她美貌所震,却唯有一人,偏生对自己视而不见,要她怎能咽下这口气。
想起袁崇武,温珍珍更是心烦意乱,她怎么也不曾想过,他竟是会将自己许给他的儿子,这太不可思议,她实在不懂,他为何要这样做!
“小姐,恕奴婢多嘴,皇长子是皇上亲儿,又是长子,如今在军中也算是多有建树,与您年岁也是相仿,您若是嫁过去,那也是正正经经的皇子妃,若以后皇长子继承了大业,您更是了不得,这门亲事,奴婢瞧着也并无不好。”柳儿轻声细语,生怕惹怒了眼前的女子。
温珍珍回过身子,冷若寒霜,斥道;“你懂什么?皇上如今正值盛年,待姚妃生下麟儿,你以为皇上还会器重皇长子?再说,皇上今年也不过三十有四,即使皇长子被立为储君,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登基,我嫁给了他,难道是要做一辈子的皇子妃不成?”
柳儿心知自家小姐心性儿极大,一直都是要当皇后的,当下遂是道;“小姐,只要姚妃娘娘没有生子,这皇位总是会落在大皇子身上,您且熬一熬日子,等皇长子登基,您也是正儿八经的皇后。”
温珍珍默了默,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那一张如花容颜如娇似玉,许是越美的女人,越是怕老,虽然她今年不过才十六岁,竟也担心自己会有衰老的那一天,她怜惜而轻柔的抚上了自己的脸蛋,道;“到了那时,我已经老了,就算当上了皇后,又有什么意思。”
柳儿闻言,便是不敢说话了。
温珍珍缓缓放下了自己的手,眸心一片清亮,一字一字的吐出了一句;“再说,皇后与皇后不同,袁崇武的皇后,那是大梁的开国皇后,袁杰的皇后又怎能与之相比?”
还有一句,温珍珍却没有说出口,她要么不嫁,要嫁,便是是要嫁给这世上最强大的男人,若能当上袁崇武的皇后,才算是不枉此生。
柳儿对这些自是一窍不通,正寻思着说些好话来讨好小姐,就闻一阵脚步声向着温珍珍的闺房走来,柳儿回过头,慌忙俯下身子,道;“奴婢见过老爷。”
来人正是温天阳,温天阳对着柳儿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待婢女离开后,屋子里便只剩下父女二人,温珍珍自幼便被父亲娇宠惯了,是以此时见到了父亲也并未行礼,只从锦凳上站起身子,糯糯的喊了一声;“爹。”
温天阳瞧着女儿,神色满是温和,只道;“皇长子已是在前面等了你半天,怎又闹小孩子脾气,如此怠慢人家。”
温珍珍不以为然,道;“他若是真有骨气,早该瞧出女儿不待见他,即便如此还好意思日日上门,也不怕失了身份,被人瞧轻了去!“
温天阳闻言便是笑了,只摇头道;“你这孩子,还是这般牙尖嘴利,无论怎么说,他始终都是皇长子,听为父的话,好歹出去见一见,免得传进皇上与安妃的耳里,怕要被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编排你的不是。”
温珍珍不耐道;“随他们说去,爹爹,女儿早和你说过,女儿才不要嫁给那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您为何要答应这门亲事?”
温天阳在椅子上坐下,听得女儿的质问,也只是微微一叹;“这门亲事是皇上亲自下的旨,为父哪里说得上话。”
温珍珍心头气苦,只道;“爹爹你身为当朝宰相,首辅大臣,怎生连女儿的亲事都做不了主,女儿不管,女儿绝不嫁给那个有勇无谋,胸无点墨,事事全要仰仗皇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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