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应有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疏桐雨
宝相僧当然相信甘棠所讲的这些,只是宝相僧却好奇为何甘棠要他去帮神遂宫而不是帮助丐帮呢起码从名头看,神遂宫始终是更为兵强马壮的一方。
甘棠却摇摇头道:“丐帮此去攻打神遂宫,必定有不少武功高强的武林人士会随他同去。而神遂宫一方走了楚鸣乔之后,便再无像样的最绝顶高手了,所以才需要大师去帮助他们。况且你若不能打败常胜之,又如何能取而代之做得这副盟主呢”
宝相僧听到这里便恍然大悟道:“正是,他现在坐着副盟主位置,我便杀了他才能坐此位置。原来这铺路修桥是这个意思。”
甘棠觉得只要宝相僧能答应出马,便无论他怎么去理解这句古话都无所谓。如此,他便将丐帮与神遂宫可能交锋的时间和地点交代清楚,罢了又再三要求宝相僧务必要全力协助神遂宫拿下此战。
宝相僧自然不会错过这等好机会,不过他始终是和常胜之交过手的,对方的斤两他可以说比谁都清楚。
“那丐帮帮主能耐不大,口气不小。我只怕到时候万一失手打死了他怎么办”宝相僧问道。
甘棠却笑道:“那就最好呀,他死了一了百了,副盟主的位置也就彻底空缺出来了。”
宝相僧得到如实答复,便毫不犹豫的下定决心来。
不数日,忧虑忡忡的常胜之率众赶回了临安城,待见得整个临安分舵再无一人后,他便当场要气晕过去了。一众弟子随从见分舵百人遭遇血洗,亦是愤恨难平,便皆要发誓诛杀凶手贼人。
常胜之却怒不出来,因为他心里的愤怒已经转化成急不可待的复仇了。此刻对他来说,任何不为复仇而作出行动都是浪费时间之举。
常胜之当即命人通知方圆三百里内的丐帮弟子三日内来临安集合,方圆五百里内的弟子则五日内必要到达临安以作增援。至于更遥远的分舵,则就地聚合围攻属地周边的神遂宫各营分部。如此一来,一场席卷整个中原武林的全面对决便要拉开序幕了。
常胜之这边杀气腾腾,神遂宫那方却把酒言欢,因为司空野渡果然在钱塘营内荣登教主宝座了。七尊王自次攻打莲花堂时算起,就已经默认了这位左护法的路线。如今他正式出任神遂宫的教主,便也算是合了大家心意。
只是教内也并不是人人都赞同此事,比如向晚舟的许多营主旧部,就心里对司空野渡擅自登位而颇为不满。但他们要么地位低微,要么敢怒而不敢言,便只得眼睁睁看着司空野渡大权独揽。
但有一个尊王却公然站出来反对了,他就是韦陀天王了。不过韦陀天王能站出来反对,倒不是因为向晚舟的缘故,他纯粹是觉得楚鸣乔只是暂离调查案情去了,说不定一年半载后又能重新归来。
第三百零六章 杀人立威
其余尊王见状皆要劝他收口,但韦陀天王却是个烈性子,他决定的事情,绝不会因自己弱势而更改。
韦陀天王不肯住口,司空野渡的这次登位举动便就多少要显得有些尴尬起来。
司空野渡知道韦陀天王反对自己登位,乃是记恩于楚鸣乔的表现,况他本来就是右护法向晚舟的部下,便怎么也算不得是自己心腹。如此一念,司空野渡心里就更不痛快了。
“楚鸣乔在江湖惹来那么多是非,武林亦因此仇视我神遂宫,今他自己主动去职,也算识些时务。现我以左护法之基继位教主,亦合宫规神谕,谁敢反对,便是以私废公。”司空野渡正色说道。
韦陀天王虽然反驳不得,但他就是觉得司空野渡急于登位乃属徇私举动。如此,韦陀天王便仍是不肯罢休起来。
其余尊王知道他这番冲撞司空野渡的行为乃是大忌之举,便纷要出面相劝。可是韦陀天王就是不愿回头,就是不愿向司空野渡赔礼致歉。
司空野渡面色当即发黑起来,既然下属有不忠之心,他亦不打算再做任何挽留。
“韦陀天王以下犯,心已不在我辈当中,我现在发令,革去他在神遂宫内的一切职务。”司空野渡冷道。
一众尊王本欲要替他说情,奈何韦陀天王丝毫不肯屈服,便终于还是叫双方又爆发出更激烈的对抗来。
“哈哈,说穿了你也不过是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量小之人。既是如此,我便更不相从。”韦陀天王笑道。
司空野渡当即恨道:“你既要公然抗命,我更留你不得,来人呀,把他拉出去罚杖二百。”
一众尊王皆要求情,但司空野渡却丝毫不肯心软,而当他再以宫规相示时,众人便都无话可说了。
韦陀天王却只傲气说道:“我原本也是支持你领人重出江湖的,但少室山一战,天下绝顶英豪济济,凭你司空野渡本领,根本讨不得任何便宜。神遂宫若不出楚鸣乔这等武功卓绝的人物,终究还是难逃被人左右命运。事情是否如我所讲,各位往后便知。”
说到武功修为,这或许是司空野渡唯一的软肋。他纵然服用六道还阳丹后内力大增,却似仍要不及常胜之、本然方丈等豪强,至于宝相僧、无面人等,则更要让他仰视在望,就更莫说那楚鸣乔和萧让了。
概是心底气恨之故,又或是想要证明什么,司空野渡便当场要韦陀天王拔剑。韦陀天王觉得自己今日横竖是死,便豪气一回的出鞘说道:“你若三招能杀得死我,便可与天下争雄;若是五六招才办得到,亦能与豪士逞强;但若十招之内都杀我不得,我只劝你老老实实的回神谕峰去行休养生息之道。”
韦陀天王虽列八尊王之末尾,但因得独孤尘指点后,其人一身快畅剑法却也独到非常。若想三招之内就杀死他,恐怕独孤尘或武中圣复活亦难办到。
司空野渡被激的面红耳赤,遂当即以铁锏相攻。韦陀天王为证明自己所言不虚,亦要倾尽全力相抗。眨眼之间,二人便在堂前急剧的交起手来了。
一众尊王皆是低着头不忍直视,但司空野渡却要力求速胜,便铁锏翻舞无形的疾攻而至。韦陀天王见他锏法诡诈多变,又叹起内力深厚雄浑,便费尽平生所学也要难以招架了。好在韦陀天王的剑招亦行得变幻无常之能,是以司空野渡虽然压得凶,但他也不至于即刻就要落败当场。
韦陀天王若行变招拖延,司空野渡便无法速速胜之,他若想三五招内杀死韦陀天王来证明自己有此能耐,便唯有以泰山压顶之势强攻对方。
司空野渡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韦陀天王的剑道本就属以巧取胜,若不以内力之强破他巧劲,这架恐怕非得打到十几、几十个回合不可。
司空野渡腕汇足力道,便连以杀招直向对方命门而去。韦陀天王虽识出其中险情,奈何内力与之悬殊太大,便终要因此驾驭不住了。
司空野渡见韦陀天王被压得毫无反手之力,遂铁锏猛一提翻,便当场将其长剑打脱了手。韦陀天王失去长剑,便再无招架之能了。
司空野渡却不管这些,他只照旧于发招中突施一式杀招来,韦陀天王避无可避,唯有以右臂相架。
但听得“咔嚓”一声响,韦陀天王的手臂便当场被对方铁锏打折了。
司空野渡却毫不留情,仍于此处复追劲力。遂于这断臂声响过后,众人又闻得一声脆裂声响,待他们再扭头望去时,那韦陀天王的天灵盖骨已经被司空野渡的铁锏击出一个裂口来了。
韦陀天王满头是血,却仍自狂妄笑道:“哈哈,你一共用了十招才勉强杀得了我,还是徐图自强吧。”
司空野渡却急道:“我一直用心数着,我只发了九招。若非念你故旧,我还可以更早的杀了你。”
韦陀天王见司空野渡到了这个时候还要争辩,便恨道:“你不仅武功不够好,心胸也不够大,绝非是神遂宫教主的合适人选。”
语罢,韦陀天王便提掌照着天灵盖伤口处猛的一按,他便结束这所有的痛苦感受了。
一众尊王见着韦陀天王这般惨死,皆是心里不是滋味。但司空野渡却提锏照着众人说道:“韦陀天王以下犯,屡犯教规,现就地伏法。望其余人等能引以为鉴,否则我绝不饶恕。”
在场尊王便当即跪下表露忠心,尊王们下辖各部营主见状亦纷纷尾随效仿,如此,司空野渡才算放下心来。
“韦陀天王和朱衣天王皆是违反宫规而落得身死名裂下场,我登位后虽会提拔出色的营主来补缺,但后来之人切记要以此为戒,莫再重蹈他二人之覆辙。”司空野渡正色说道。
听得有高升机会,一众营主当即高呼:“谨遵教主旨意。”
而各尊王亦盼自己所率营部之营主能够爬来担任这两个尊王空缺,便也纷纷以教主名号称赞起司空野渡来。
司空野渡见众人皆是拥戴自己,遂决定于现场就地出任神遂宫教主职位。尸骨未寒的韦陀天王若知此情况,只怕当要奔向奈何桥灌一碗孟婆汤,好教这一切看不顺眼的事情都灰飞烟灭了去。
第三百零七章 大有进展
司空野渡在钱塘营临时登教主位置,尚在武夷山总营的神遂宫部众自还不知情。比如正守备各个关卡的营部,比如远在深山腹地的养丹堂。
楚鸣乔和萧让约定好要调查方向后,就直奔养丹堂寻刘钦芝去了。彼时的刘钦芝并未收到楚鸣乔辞任教主的消息,所以当楚鸣乔出现在养丹堂外时,他亦要毕恭毕敬的前来拜迎了。
“刘长老,我已经辞去教主一职,往后也莫再以教主相称了。”楚鸣乔直接说道。
刘钦芝听罢当即大为惊讶,便连要问他发什么了什么事情。楚鸣乔知道这迟早也是需要和他说明的,便将前事种种如实讲来。
刘钦芝听罢却直呼不妥,因为在他看来,这分明是别人栽赃陷害,目的就是要支开楚鸣乔进而削弱神遂宫的力量。
楚鸣乔却再无心于此,便只说道:“刘长老,我现在被武林同道误会,正需查清一些事情,望你能助我。”
刘钦芝心念楚鸣乔宅心仁厚,又感他为神遂宫立下巨大功劳,便当即答应道:“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楚鸣乔感激一番,便询问数月前徐专使是否前来养丹堂取药。
刘钦芝当即摇头否认道:“今年以来,徐专使并未到过我养丹堂,更不曾从此处取得任何药物。”
语罢,刘钦芝便将养丹堂的记事录取来给楚鸣乔翻看。
楚鸣乔却并不去翻阅,因为他相信刘钦芝所说。
“如果徐专使未来取药,那么他又是如何给马向东交去一包附神丸的呢”楚鸣乔思索道。
刘钦芝听到这附神丸便当即眉头紧皱道:“你说的事情与附神丸有何关系”
楚鸣乔于是把莲花堂中毒一事详尽说来,刘钦芝听罢便叹道:“附神丸结合槐花成摧心毒乃是养丹堂的绝顶机密,纵是教主也并不知情,怎会有外人知晓”
楚鸣乔听罢便好奇道:“此事难道只有刘长老一人知之”
刘钦芝点点头道:“附神丸本名忘忧散,是光明神教救伤治病的一种镇痛奇药,伤者只要服食一副,便可刀切不疼,针刺不痛。但此物却会与槐花相容反应,变成一种能急速损人心脾的毒物。所以光明神教救治伤员都必须在室内开展,为的就是防止出现此类意外。”
楚鸣乔点点头,而刘钦芝则继续说道:“光明神教崩塌后,老教主重举大旗,便开创了我神遂宫,家师作为光明神教疗伤营的弟子,便就被委任为养丹堂营主。于是光明神教那些疗伤药物和救治办法也被顺延下来。只是神遂宫毕竟是重新开山立派,一切名号自然就需要了,忘忧散遂被改成附神丸。”
楚鸣乔觉得此也符合神遂宫办事的逻辑,但刘钦芝却说道:“此物因和槐花相染会即刻致人死亡,为防意外,此中机密便被单独委托与养丹堂营主掌控,除非是有光明神教疗伤营后人出现,否则是不可能被别人知悉的。”
关于这一点,楚鸣乔却不敢打包票,因为江湖有一个号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拾珠楼,此事难道连拾珠楼主也不知道
楚鸣乔于是由此相问,刘钦芝却当即警醒过来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件事情来了。”
语罢,刘钦芝便又急急回到书房去重新翻出一本记事录来。经得一番急切查找后,刘钦芝终于寻出自己要找的东西来了。
“你看,去岁寒冬,那南宫绮绝称奉了少宫主之命前来调取附神丸,一共取走六瓶。”刘钦芝指着记事录说道。
楚鸣乔看罢便也惊讶道:“那时神遂宫已无杀伐,少宫主亦不曾下过这等命令,她取这名多附神丸做什么用”
刘钦芝虽然也没有确切答案,但从这一意外举动来看,南宫绮绝要这么多的附神丸肯定是别有用途的。刘钦芝细下一想,便觉得此事唯一的解释就是拾珠楼主已经掌握了附神丸和槐花相容之毒,否则她根本就没有必要取这么多的镇痛药物去。
楚鸣乔亦持相同观点,由此看来,南宫绮绝不仅知道此物之毒,还将之告诉了甘棠,最后也是由此诬陷了出楚鸣乔。
只是楚鸣乔实在想不通一点,那就是南宫绮绝作为他和独孤凝结缘的月老红娘,为何到头来又要对他做出这些陷害举动
刘钦芝亦猜出楚鸣乔被陷害一事和南宫绮绝脱不了干系,但他却无楚鸣乔这般纠结心思,因为养丹堂营主这五六十年的江湖阅历可不是白长的。
“南宫绮绝本是少宫主的启蒙导师,但她能这般调转枪头来陷害于你,可见中间一定是遇到了她渡不过去人或者事了。拾珠楼在江湖地位尊崇,黑白两道都要给足面子,自然不会是事,否则大家也早就有所耳闻了。”刘钦芝细细说道。
楚鸣乔于是回想起她一直追随甘棠情景,便悲道:“甘师叔为何要处处来害我”
刘钦芝却是诧异道:“你说南宫绮绝是巴结现在的武林盟主甘棠了”
楚鸣乔无心去回答这些他人私情,便只暗自又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默默的过了一遍。可是这一回确定了南宫绮绝拿的药,他的心里就再也绕不过这位同出于云台山的甘师叔了。
楚鸣乔虽然不回答,但刘钦芝已从他的神情当中看出了答案。甘棠是楚鸣乔旧日师门里的师叔长辈,南宫绮绝若是替他办事而陷害了楚鸣乔,他才会出现这般难以置信而又无奈的神情。
“人总是会变的,尤其是当他遇到自己渡不过去的人和事时。南宫绮绝会这样,你的甘师叔也是如此。”刘钦芝劝慰道。
楚鸣乔忽然想起萧让来。因为他这位云台山的旧日师兄曾一直这般提醒与他,可是楚鸣乔却时时念着旧而未能警醒。如果回过头去看,一切似乎都如萧让所言,包括甘棠对他的种种“无心”陷害,包括楚鸣乔不久后就能得知的司空野渡登位的事情。
人的确会变,但一切都要看他的内心是否足够坚定,或者说他的预期足够的高。否则一个人就会变成反复无常,最后走向自己厌恶的一面去。
楚鸣乔反感自己在江湖遭遇的人和事,便想:别人可以栽赃陷害,但自己绝不可作恶害人。或许对他来说,将事情调查的水落石出,然后教一切回归原本的平静就好。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人心长在了别人肚皮里,又岂是楚鸣乔一厢情愿之念所能改变的了的
第三百零八章 调兵遣将
常胜之一边在临安汇集帮中人手,一边又在总盟为攻打神遂宫而宣传造势。群雄闻得神遂宫这般欺负丐帮,便皆要愤慨当场。
甘棠见得群情激奋,便也气恨道:“天下剑盟倾覆后,江湖就属神遂宫一家独大。他今天敢欺负到丐帮头,就是踩在了武林总盟头作威作福。此事若不强硬反击,日后还不知他神遂宫会嚣张到何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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