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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应有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疏桐雨

    宝相僧此战一举牵制住莲花堂所有的高手,神遂宫一方便可更为从容不迫的去与丐帮及别派高手周旋,而司空野渡和各尊王营主齐齐发力,便就是常胜之也要抵挡不住了。

    场形势终于不可逆转的倒向了神遂宫一方,双方再杀片刻,丐帮一方就因死伤过重再无任何翻盘之可能了。

    神遂宫一旦得势,莲花堂的处境便也愈加艰苦:那些击败丐帮弟子的神遂宫部众开始集中对付莲花堂弟子;而千岩道人师兄弟亦因久战不支要落入下风。

    宝相僧见此战胜利在望,便一再勃发加劲,终于迫得那千岩道人也要遁走当场了。

    神遂宫和宝相僧俱得场面的压倒性优势,便终要合力一举击垮对手。山谷中的包围圈越缩越小,丐帮、莲花堂能战之人亦越来越少,照此情形下去,阵中这些前来攻打神遂宫的两千多人马非要全军覆没了不可。

    却此时,山那边忽有一个白衣身影疾闪而过,便一入场就将剧斗之中的司空野渡和常胜之分隔开来。

    二人扭头一看,这才知道是萧让来了。

    萧让却不管他们反应,只凭剑气之能再将周遭对阵双方隔离开来道:“大家且先住手。”

    众人慑于这强劲剑气,又惊他呼喊声中的澎湃内力,一时间便都要发起楞来。

    常胜之自知此战受挫,便巴不得有人能来救驾;但神遂宫一方胜券在握,却怎么也不肯让外人搅了局。

    如此,司空野渡和各路尊王便纷要怒向萧让了。

    萧让却无心与之斗嘴,因为他还要止住尚在那头恶战的千岩道人和宝相僧。

    只见萧让以一路屡尘功闪身而至,罢了又左右各发一掌,却正好分别袈住了各自发狠的千岩道人和宝相僧了。

    二人才一和萧让对掌,就都要觉得面前似有苍劲无比的内力在横阻,而待萧让再一猛然发力,他二人便都要迫得急撤开来。

    宝相僧见是萧让来阻,便气不打一处来的喝道:“萧少侠,你何故要来阻我”

    萧让只收起酸胀的双掌来说道:“我非是要来阻你,我是要阻止这场无谓的杀戮。”

    宝相僧见阵前所有人都停下手活儿在望自己这边观望,便急的又要向萧让发招攻来。但萧让却看也不看的回以一指,正好逐着他《焚天掌》之细微破绽处一举得手。

    宝相僧受他一指,便当即觉得胸口似被锐器戳伤了一般,却是怔着再不敢胡来了。

    千岩道人却低着头不敢看萧让,在他心里,能有这般造诣之人,除了自己那位了不得的叔叔之外,却还有谁人能够办到

    萧让见众人皆已停住杀戮,便当即返回到常胜之和司空野渡之间,罢了才高声说道:“我有话要和常帮主及司空护法讲,期间谁人胆敢动手,我也只有提剑杀之。”

    众人见识过萧让的乘武功后,便也相信他是说得出就做得到。如此,原本在四下打斗的双方便都要偃旗息鼓下来。

    宝相僧自不甘于此,但千岩道人却径直走到常胜之身后说道:“我莲花堂四大长老皆已身负重伤,教中弟子更是死伤无数,我便先撤回去救人为先了。”

    语罢,千岩道人便扭头仓促离去,却再不管常胜之是否答应了。

    宝相僧觉得此战意犹未尽,自不肯千岩道人就此离去,但石峰老人却恨道:“你尽管放马过来,我也正好看看萧让刚才的说话算不算数。”

    石峰老人话语未落,萧让便回过头来说道:“如有人现在动手,我绝对不屑在此多杀一人。”

    宝相僧几番吃过萧让苦头,自然相信他有此能力。如此,宝相僧也只得恨恨的望着莲花堂的人从面前逐个离开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现场对质
    “萧让,今日乃是他常胜之带人来犯我钱塘营,我神遂宫遂行反击,有何不可”司空野渡质问道。

    萧让却环伺一周后答道:“钱塘营能驻七八千人,看来司空护法也是早有打算的。”

    一旁的大梵天尊却恨道:“萧让,他已新晋我神遂宫教主,你怎可再以护法相称”

    萧让却看了司空野渡一眼,稍许才说道:“你们神遂宫的事情我管不着,但护法称呼已经惯口,再改就别扭了。”

    司空野渡看得出萧让似乎对自己取代楚鸣乔担任教主多有不满,便只得向大梵天尊摇手说道:“名号不过是一种称呼而已,无需计较。”

    “你们今日在此恶斗,为的可是海翁道人和平章道人联手夷平了丐帮的临安分舵一事”萧让向着常胜之问道。

    常胜之当即愤慨道:“不错,神遂宫无端杀戮我丐帮临安分舵百余弟子,此仇不报,我丐帮还如何立足于江湖”

    司空野渡当即要驳斥,但萧让却止住他,接着才又问道:“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恨,那海翁道人和平章道人为何要血洗你们临安分舵呢”

    常胜之顿了顿,只理直气壮的说道:“他们见我们诛杀了勾结金贼的紫阳观,便要来为旧部报仇。可是紫阳观为金庭效力,又替为其研制侵宋的攻城利器。我此番乃奉总盟命令前去剿灭,既是为武林除害,更是为大宋解困。”

    常胜之这般一说,武林总盟一方的残存部众亦纷要正气凛然起来。反倒是神遂宫下虽然气愤,却也总没有过硬的理由来行反驳了。

    萧让听罢只笑了笑道:“那你是否亲自去验证核实过紫阳观为金人专门研制攻城利器一事么”

    面对此问,常胜之只正色说道:“此事乃甘盟主亲说,又得拾珠楼证实他们今春在中都进行了轰城实验,怎会有假况紫阳观一直给金庭高官炼制丹药,勾结敌国亦属事实。”

    萧让却冷冷的看了常胜之一眼道:“紫阳观所在蓬瀛已归金人管控多时,他们要想在当地生存下去,自然无法公然去和金庭作对,其他地处北境的各个门派,亦大多如此。所以你并不能因此就去指责他们勾结金人。”

    阵前尚有些来自北境的门派,便要对萧让此说大为赞同了。

    “我所掌握的情况是紫阳观在去岁隆冬炼制丹药时,偶然发现了一种威力巨大的火药配方,但却并不是他们亲自贡金庭,而是金人得知情况后要其如法炮制。所以他们就不得不在今春配合金人于中都开展轰城实验。”萧让说道。

    常胜之则嗤之以鼻的答道:“不管他紫阳观是否主动去中都做轰城实验,但金人却是实实在在的从他们手里得到了这个威力无穷的火药配方,一旦批量炼制,他日必是南侵时首要之秘密武器。所以他紫阳观为金人研制侵宋武器,却是半点没有冤枉他们。”

    萧让却摇摇头道:“金人是在春季作的轰城实验,但现在已是深秋时分,前后跨度足有半年之多,为何一直未见到他们有任何大举南侵的动向根本原因就是这爆雷配方复杂,根本就不适合拿来用作攻城拔寨之用。”

    常胜之却不想事情朝着不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便不屑道:“你如何就敢说金人无法使用此配方武器难不成你去调查过”

    此事原本是金人的重要机密,外人自无法及时获悉,而萧让也来不及前去验证核实。不过萧让却有办法证实自己所说,因为他掌握了紫阳观这个爆雷配方当中的一处致命缺陷。

    萧让于是扫了场众人一圈,罢了才轻快道:“烦请九鼎帮李帮主及霹雳堂雷堂主前来相问。”

    萧让话语一出,九鼎帮的李审言便从丐帮人群中现身出来;而那霹雳堂堂主雷震天亦从神遂宫部众内绕到阵前。

    只是二人俱不想太过抛头露面,又不想自己被人利用,便当即简简问道:“阁下有何事要问”

    萧让却不马回答,只默自说道:“早年我在云台山修行时,亦学过些炼丹制药的配方,依稀记得木炭喜干,雄黄性烈的说法。二位皆是当今钻研冶炼配方的独到之人,却不知我讲是否正确”

    九鼎帮李审言自不急着说话,但霹雳堂的雷震天却直直说道:“萧少侠所讲乃是炼丹配药的入门法则,当然属实了。”

    萧让见李审言一言不发,遂又以此专门相问。李审言仍不知萧让在打什么算盘,便只得点头道:“自是如此。”

    萧让得二人首肯,便当即欣喜道:“若将硝石、雄黄相加于木炭,再以水状火油相浇,不知效果如何”

    霹雳堂堂主雷震天听罢却是皱着眉头说道:“木炭本作引火助燃之用,但若混以性烈雄黄,只怕自己就要先烧起来了。”

    李审言亦颇是不解道:“硝石雄黄俱是爆裂之物,但若混以水状火油,则又是一变,恐怕更要难受控制。”

    萧让于是当场要出重金叫二人照此配方为他炼制出一壶来,但二人却坚称此物炼制过程太过凶险,且十分不易保存,便就有人出再多的钱,他们也不会照办。

    见得萧让止住众人交战后却只和别派首领聊起炼丹的事情来,常胜之和司空野渡俱是不大耐烦了。但萧让此番问话却并未偏离主旨,因为他所讲正是紫阳观爆雷的配方。

    “我刚才所问,正是紫阳观爆雷的火药配方,从李掌门和雷堂主的答复来看,此物根本就不切实用。金人也无法拿它们用以侵宋。”萧让果断说道。

    神遂宫一方觉得此说大为有利于自己,便当即赞成萧让看法。

    常胜之却不以为然道:“此物既是紫阳观在炼丹过程中发现的,又已在中都做过轰城实验,九鼎派和霹雳堂办不到,不代表别人也做不得。”

    常胜之这本是一句抵强说话,但却同时得罪了李审言和雷震天,二人于是纷要面生不快起来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 止住征战
    “此物乃是通过不断的往丹炉内添加各式火药而得,这个过程根本就无需保存或者积攒,自不能与批量研制相提并论。”李审言亦是不服气的说道。

    雷震天听罢亦是点头赞道:“不错,从他紫阳观丹炉被炸,弟子遭受误伤来看,他们自己也控制不住这方子,却哪里就算得是更高明了”

    萧让见常胜之答不来,便接着说道:“金人在中都的轰城测试,实际是现场在城墙底下按照爆雷配方临场调配的,但仍要因这爆雷的极不稳定导致当场爆炸,不仅现场调配爆雷的紫阳观弟子被炸的粉身碎骨,就算周遭把守的金兵,亦是死伤无数。此事只需往北境稍稍打听,就能有所耳闻,实在不行,去趟拾珠楼也可知悉。”

    话语至此,一切都已十分明朗,那就是紫阳观虽然在炼丹过程中偶然发现了一种威力巨大的火药配方,但因其无法稳定炼制和封存,根本就没有任何攻城实战的价值。但常胜之却率众不问青红皂白的将他一派灭了门,着实是犯了重大过错。

    神遂宫一方见得常胜之理亏当前,便纷要对他横竖指责起来,司空野渡见状,亦当要以此责难对方。

    常胜之虽然答不来,但却仍是心里愤慨之状。

    萧让于是止住司空野渡道:“当年云舒岫坐剑盟盟主后,对死对头紫阳观也算下了狠手,玉蝉真人和白虹道人横尸八方城,海翁道人和平章道人不得已只能改投神遂宫门下。但即便如此,紫阳观与神遂宫并无直属关系,丐帮就算欠下他人命血债,也不当由你神遂宫门人去出面。”

    “可是紫阳观仍奉海翁道人和平章道人为尊,一早亦亲承答应归附我神遂宫,我神遂宫怎么就不能替他出头了”帝释天尊不服气道。

    萧让却冷笑道:“我现在和你们说的是紫阳观是否已经是神遂宫的直接部属,只要还他还未并入你神遂宫,此事就不当如你所讲。”

    一众尊王皆欲争辩,但司空野渡却拦住众人道:“大家稍安勿躁,且看他接下来还有何高见。”

    如此,各尊王才各自退回阵中去。

    萧让于是又继续说道:“此事起因是丐帮去攻打紫阳观,将人一派灭门,所以海翁道人和平章道人才气不过的各领自己部下去找临安分舵复仇。且不论孰对孰错,光就死伤情况来看,双方皆是旗鼓相当之状。至于今日在此的恶斗,恐怕你们谁也没有占到更多的便宜。”

    常胜之和司空野渡于是分别向各自营属扫了一眼,便都要觉得此战己方损失不小。

    “萧让,你讲了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一旁早已急不可耐的宝相僧便追问道。

    宝相僧此问却也正是场群雄心里迟疑的事情,是以他此话一出,众人便皆是齐刷刷的望住了萧让来。

    萧让却不急不缓的说道:“你们不觉得自己是在打一场没有意义的仗吗”

    丐帮一方乃是奔着为临安分舵复仇而来,神遂宫亦要凭此战征服江湖最后一个巨帮,如此,怎能算是没有意义呢

    萧让早猜到这些人还迷在局里走不出来,便索性更直白的说道:“紫阳观本就属于无辜被害的一方。但丐帮和神遂宫却因它而引发出一连串的恶斗,你们难道不觉得此事蹊跷吗”

    萧让这么一说,司空野渡便先暗下反思起来。常胜之虽然不如对方机警,但经此提醒后,他亦要觉得紫阳观一事让丐帮受害不浅。

    萧让见二人俱是有所思考,便警惕道:“有人炮制了紫阳观为金人炼制攻宋秘密武器的说法,引得丐帮前去厮杀,而紫阳观名宿海翁道人和平章道人得知此事后,必定义无反顾的要行报仇。只要他二人领本部神遂宫人马来打,那么丐帮就要和神遂宫结下深仇大恨了。从今天的局面来看,这设局之人的算计便就是达成了。”

    司空野渡知道萧让所言不虚,常胜之亦觉得丐帮似乎真如萧让所讲那般被人设计陷害了。如此,二人便皆要追问萧让这幕后设局之人到底是谁了。

    萧让虽然猜到了是谁,但是他却不肯直接说出。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的背后主使仍有许多办法能行开脱,便就算说了出来也未必奏效。况且萧让料定此人还有后续章法,便不如带人到现场去拆穿对质。

    “大家也不急,此事很快就会水落石出,至于那设局之人,也定能浮出水面来。”萧让说道。

    对于群雄来说,这样吊胃口的说法等于白说,如此,双方便又都纷要不满起来。

    萧让却不管他们是否不满,只要现场打不起来了,那么他此行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场双方弄清事情原本后,便都觉得此战再无继续下去的意义。而前番剧斗,已使各自损伤甚众,既然不打架了,那么救人就是最紧要的事情。

    宝相僧却不肯就此罢手,毕竟他还指望着借机杀死常胜之来取而代之呢。可是机会之所以叫机会,就在于它转瞬即逝的特点。宝相僧前番顾着要和千岩道人比出高下,就已错失了杀死常胜之的最好时机,如今萧让压阵在前,他亦再造次不得了。

    宝相僧于是问萧让何时离去,但萧让却只盯着宝相僧道:“我何时离去跟你没有关系,你也别指望我走开了就可肆无忌惮的再行杀戮。”

    宝相僧听得出萧让是对自己颇有戒心明,便十分气恨的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不走,我先走。”

    语罢,宝相僧便也只得败着兴致往回赶了。

    萧让见宝相僧离开后,便诧异道:“这藩僧无端搅局进来,看来目标还是对准了丐帮。可见此次事情的最终目的并不是要你们两家大行消耗,而是想借神遂宫和藩僧之手要你丐帮生变。”

    常胜之当即惊讶道:“究竟是何人这么见不得丐帮好,要这般歹毒害我”

    司空野渡心里约莫有数,但他却也不敢下得定论来,毕竟这一切都还太过扑朔迷离,毕竟对方还仅是要丐帮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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