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应有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疏桐雨
武中圣只得意笑道:“阁下的消息未免太不灵通了,这几位掌门一早已经加入我天下剑盟,自然有资格代天下剑盟出战与你。”
独孤尘将信将疑,但此事却不好当面求证,如此他便又说道:“你天下剑盟处处与我神遂宫过不去,今番战罢,双方必成对头,我只是提醒无关人等莫要来趟这趟浑水。”
武中圣却大笑着问道:“阁下一直纠结于他们的身份,说到底还是怕了我天下剑盟之卧虎藏龙吧”
独孤尘听罢只冷笑一声,却不再回话。神遂宫左护法司空野渡见状当即站出来说道:“既然武城主也说了这些人是刚刚加入你天下剑盟的,那我独孤教主核实他们的身份就再正常不过了。”
武中圣自认身份与独孤尘对等,便不屑与这低一级的神遂宫护法理论。司空野渡从对方高傲的眼神中看出了端倪,但武中圣越是这般傲慢他就越是不想让其得逞。如此,司空野渡又对着武中圣说道:“等等,原来武城主竟要使诈”
独孤尘和武中圣闻之皆作愕然之色,群雄听罢亦是愣了起来。
“你何出此言”武中圣又气又奇的问道。
司空野渡见武中圣似是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原因,如此他便故意卖弄起关子来。独孤尘见状遂向司空野渡自得说道:“武城主这也算是后知后觉了,司空护法还是直言相告,免得叫他伤了脑筋。”
天下剑盟的人听完皆愤然相向,武中圣更是怒不可遏起来。但独孤尘此刻也学起武中圣先前模样,却是孤高着什么话也不回答。他不说话,自然是要交由低一级的司空野渡来作答,如此却也算给他及神遂宫博回了一个面子。
“你与八方城副城主先后分别伤了我帝释天尊及自在天王,他们本不与你二人对位,可两位却越俎代庖,虽胜之而不武。武城主若再趁机派人来战,他们有伤在身应付不过,如此你岂不就能坐赢了这两场比试”司空野渡振振有词的说道。
武中圣原本并非是要贪图此等小便宜,待听得司空野渡这般歪曲后,他便轻蔑道:“阁下说来说去就为这个我且就撤去两名人选,好叫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武中圣此举于比试进程固然最为公允,但要撤去既定人选,却又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武中圣此战务求胜出,便只能选择他认为武功稍弱之人。而在这十位门派首领中,南坛坛主柳阳春于剑道成色稍浅,武中圣遂毫不犹豫的叫他先行下台去。
柳阳春被武中圣当众点名退下,当然是极没面子的事情,而这位劲苍派掌门又是一位十分逞强之人,如此他便又一万个不情愿起来。武中圣见柳阳春非但不遵命照做,还继续喋喋不休的要与自己争论,便当即脸色阴沉下来。
就在武中圣怒火将要爆发之际,西坛坛主江城子急急插话道:“今番与强敌高手对战,自是我等为天下剑盟建功立业之大好时机。但今日还有不少同仁新晋剑盟,这等机会也要给他们留着,切不可将功劳都让我们这些老面孔占完了。”
江城子这番话总算让场面缓和下来,只是柳阳春依旧认为自己本事不比旁人差,仍是心里不大痛快。江城子好不容易让武中圣平稳下得台来,又岂能再教柳阳春这个二愣子给添了乱便见他一把拉住柳阳春说道:“我把今日这个立功机会让出,柳掌门若真与我兄弟同心,那就爽快的和我一起下台去。”
柳阳春拗不过江城子,只得悉数答应下来。但这一切却被神遂宫的人看在了眼里,尤是那独孤尘见得如此场面后,便望着武中圣独自惬意起来。
武中圣知道他是在嘲笑自己威严削减,便没个好气的喊道:“人都到齐了,还不开打”
却此时,南宫绮绝便再度登上台来说道:“且慢!”
众人皆嫌她啰嗦,但当她把话讲完时候,群雄却又都觉得在理了。
“今番由武林最顶尖的两大门派对决,可谓百年难得一遇之盛事,何不由我拾珠楼及少林、丐帮共作见证,不仅确保比试过程公允,还能将之完整收录,以供后世江湖敬仰”南宫绮绝振聋发聩的说道。
群雄听罢皆是点头赞许,便就武中圣与独孤尘也觉得有此必要。如此武中圣又专程叫少林寺本悟禅师、丐帮长老彭林鹤等人与拾珠楼主一道组成裁判团。待这三方稍稍沟通后,便由本悟禅师当众公布比试规则,大抵是谁先下台就是谁输,至于配对则全按双方身份地位来排。
双方既无异议,这场对决便就正式开始了。
众人只见一个满脸恹气的病弱青年缓步登上台来说道:“吾乃光明神殿的韦陀天王,不知何人肯来与我一战”
群雄见他一脸颓废模样,说话又慢条斯理,实在不像是什么难缠对手。如此,三清殿的竹道人便率先跃出场来说道:“贫道乃龙虎山三清殿竹道人,今以竹剑领教阁下高招。”
话音未毕,竹道人便双手分持两柄柔韧竹剑奔袭过来。韦陀天王见来者攻势颇有些章法,遂也亮出三尺游龙剑发招相敌。只是这韦陀天王一出手,不仅处处迅捷无比,更是时有绝妙变幻,显然是位精研剑道的一流好手。
竹道人虽只与韦陀天王过得七、八来招,便暗觉自己手上一对竹剑皆被他的软锋牢牢罩住,却是无论发招收招皆要受制于人了。群雄见竹道人速速落了下风,便这才对这位病恹恹的韦陀天王刮目相看起来。
二人再战十数回合,竹道人便彻底陷入进不能破解韦陀天王剑招之困,退又不得自由抽身之境了。此等局面,多少有些出乎众人意料,尤其是那些将要登台对垒的人选,便再不敢大意轻敌了。
神遂宫与天下剑盟这番比试的要点在于震慑对方,尤其是在武林群雄面前证明自己实力高出对手一截,那就真是取得攻心奇效了。韦陀天王既取得优势,便想尽办法的迫使竹道人露出破绽来,而一旦对手照做了,他便又毫无顾忌的直取对手破绽要害。如此再三,却是叫竹道人屡屡犯险。
但韦陀天王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手,相反的,他却剑招愈加凌厉的逼迫过来。竹道人一招既失,便节节败退,最终被击退到台下去了。首战失利,竹道人自是灰头土脸,在场的剑派中人亦开始焦虑起来。韦陀天王见状便举起游龙剑望道:“阁下剑法本就稀疏平常,却还选了一双竹剑应战,如此托大,殊为愚昧。”
竹道人一战既败,心气遂失,便只干瞪着眼无言以对了。神遂宫中人见对方气势低沉,自要再跟风嘲笑一番,直是激得竹道人险要以死谢罪。
武中圣虽也气愤,但他知道后面还有七八场比试,区区一场之胜败还不能做数,当务之急乃是要扭转这场面的颓势来。如此,武中圣便上前拉住竹道人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况且此番还是为武林正道出力,道长根本无需介怀。”
武中圣说罢又向神遂宫那头将要出战的尊王们高声喝道:“却看尔等稍后会有何下场”
神遂宫中下一位要登台比试的正是朱衣天王,他本就是火爆脾气,再加上今日屡被武中圣强压,如此又怎能忍得住
四座只见一抹绯红窜上台去,那朱衣天王便手握勾链的与武中圣对峙在一起了。武中圣虽不看他一眼,然那种不怒自威气势却暗自逼人,朱衣天王心下隐隐一颤,便所有气话、怒火都消散无踪了。
“且待小王领略武城主高招……”朱衣天王忽然愤道。
“阁下还不配与我交手。”武中圣略略一语说罢,便负着手转身而去。
这般被人当众小觑,朱衣天王岂能不气急败坏但见他双臂一展,那银亮的勾链便兀的拉伸成了丈余枪矛,而待他一转腕发力,这银亮的勾链便又被舞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大银盘来。
武中圣却照旧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对于身后袭来的朱衣天王依然不管不顾。
第三十八章 碧霄仙子
朱衣天王见武中圣似乎毫无防备,便打算一鼓作气的向他狠下杀手。但不待朱衣天王靠近,场外已有一个身着绿袍之人仗剑而出,只提剑落剑之间就将朱衣天王的去路一一封住。群雄见他剑走玄虚,更兼步法空明,便皆是抚掌叫好起来。
这登场的却不正是云台派掌门李沧浪吗朱衣天王能从来者登台的功法中窥探出对手成色,而李沧浪刚才这一番稍稍显露的功底,却俨然是内外兼修之一派高人所有,如此,岂不叫朱衣天王心底犯虚
“小王不杀无名之辈,还请自报家门。”朱衣天王自负道。
李沧浪遂收起长剑抱拳道:“我乃云台剑派李沧浪,月前听弟子说阁下要率众杀平云台山,今特来领教阁下手段。”
李沧浪这般一说,群雄便都纷纷猜测起个中来,需知这朱衣天王等人可是沾染了不少门派鲜血的,他们既然说要剿灭云台派,却为何一直未有听闻任何消息武中圣听罢则对李沧浪刮目相看起来。
却不知为何,李沧浪这话讲出后,朱衣天王便忍不住面色红涨起来,神遂宫左右护法闻之皆是面面相觑,而独孤尘听罢亦颇是诧异的望住了朱衣天王。
原来神遂宫并未授意下属攻打云台派,独孤尘亦不曾下过此等命令,如果李沧浪所说属实,那么就是朱衣天王在外擅自越权办事了。这可是神遂宫行事的一大禁忌。
向晚舟于是当即唤回朱衣天王严苛问询,朱衣天王如临大敌,只得将当日恐吓萧让之事说出,并一再强调自己当时不过是气愤话语,后来并未付诸实施过。独孤尘知大战在即,也不打算当场追他的责,便挥挥手示意朱衣天王前去比试。
朱衣天王猜不透左右护法及独孤尘心思,唯有抱定取胜来将功赎罪的念头再度登场上去了。
李沧浪前番见过朱衣天王出手,亦知此人绝非泛泛之辈,便当即御出《破穹剑法》来。但见李沧浪长剑一荡,当空遂有一道剑气照面侵来,果是极尽凌厉本质。朱衣天王知道能御出剑气之人必定会是顶尖的对手,如此他便也施展出高超步法与之周旋起来。
此二人虽只以起招示人,却足以吊住众人胃口。但不待双方迫近交手,这总坛当空便有一声天籁声音传来。在场群雄皆是习武之人,自能从这声音中觅出深厚绝伦的力道来,如此,众人便纷纷举目四望,便就台上比试着的二人也忍不住止步彷徨起来。
顷刻间,总坛上空便有六道色泽相异的彩缎铺盖过来,却极似雨后新虹映照一般。就在众人赞叹其中艳丽时,那彩缎上忽有四位着青、红、皂、白纯色霓裳的绝妙身姿盈盈飘落下,此中高妙,却不正与传说中的天仙下凡一般景致
在场之人无不感叹非常,但更让他们心旌动摇的是,这四位盈秀女子牵着的彩带上,分明还半坐着一位雪纱伊人。只是这些人皆以本色纱巾裹面,众人便虽知其人曼妙却不得窥探其人尊容了。
就在群雄皆目不转睛的盯住这群下凡天仙时,萧让却隐隐觉得这些人似乎有些熟识,但不待他多想,场上那位身着青衣的女子便向着李沧浪说道:“你先退下去。”
群雄皆是一愕,李沧浪亦困惑问道:“李某正与他比试,胜负未分怎可退下”
青衣女子只默默答了句:“他要死。”
这话着实让现场气氛爆炸起来:天下剑盟一方自是不以为然,而神遂宫一方则哄堂大笑,看来根本就无人相信这女子的话语。
朱衣天王笑着笑着却忽然面容僵硬起来,因为那青衣女子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侵近身来,随着一道银光闪过,朱衣天王便觉得自己似乎与阎王打过了一个照面一般。
青衣女子这一番简简出手,便已呈现出极为上乘的功法修为,一瞥之下,场上众人皆要自愧不如,遂再无人敢取笑她先前的说话了。
青衣女子又欲仗剑攻来,朱衣天王脸色一青,便不知该是进退起来了。右护法向晚舟看出朱衣天王敌她不得,当即御出双刀相迎。群雄除了能看见场上有一青一黑两个身影极速闪动外,就只能遥遥听见清脆的刀剑相击之响了,至于二人手上功法,却是连一招半式都没看清楚。
转眼之间,青衣女子便与向晚舟急急交手二十余回合,场上仍是伯仲之间局面。群雄见状无不震惊非常,便就是独孤尘与武中圣看罢也大觉意外。
或是见青衣女子久攻不下之故,那雪纱女子便叫她退下阵来。独孤尘知道局势要变,遂也叫回向晚舟,然后自己仗剑跃上台去了。
雪纱女子起初并不愿搭理独孤尘,但见得他手中那柄金光闪闪的巨剑后,她便迟疑着多看了一眼。独孤尘遂趁机横在当前问道:“阁下究竟是何人为何一上来就要与我神遂宫作对”
独孤尘话语一出,雪纱女子身后顿有皂衣女子上前呵斥道:“大胆狂徒,竟敢在尊主面前大呼小叫”
雪纱女子却一扬手,示意她不要说话。这皂衣女子却也唯命是从,便点点头后默然退下。独孤尘听得那皂衣女子称其为“尊主”,便费尽心思也想不出她到底是何来头,如此,他就只得求助于拾珠楼主南宫绮绝了。
“拾珠楼主号称江湖世事无所不知,你来告诉我,她们究竟是何门何派”独孤尘气愤道。
这总算是独孤尘做过的最合群雄心意的事情了,因为他们也非常迫切的想要知道这群绝妙女子的名头和来路。但南宫绮绝却以紫扇遮面,然后才羞愧道:“在下疏漏,实不知这来者尊姓大名。”
天下竟然还有拾珠楼不知道的事情,这在群雄看来不也是奇事一桩吗只是这样一来,众人遂又对她们的真实身份愈加期待起来。
雪纱女子默默看了南宫绮绝一眼,稍许才冷道:“拾人牙慧。”南宫绮绝虽心里气愤,但不知为何她却总不敢爆发出来,这实在是一种诡异的感受。
却此时,场下忽然有人激动喊道:“碧霄仙子,碧霄仙子!”众人回首望去,果见云台派阵中有人正手舞足蹈的高声叫唤,却不正是李沧浪座下大弟子萧让吗萧让这般欢欣鼓舞的一喊,四下遂皆迟疑起来,若然照他所说,那这雪纱女子岂不就是神仙了
“大师兄,你认得她们”楚鸣乔望着萧让咂舌问道。
萧让听得楚鸣乔如此一问,便就越加确定自己判断是对的。但李苓思却一脸苦愁的向着萧让说道:“大师兄不是一直说没有鬼神的吗”
却不待萧让回答,候在场边的李沧浪便速速回来喝住他道:“闭嘴,休得在此胡说添乱。”
萧让不敢忤逆了师父,便只得强行打住心头激奋。
“碧霄仙子”雪纱女子默念一二,便也觉得称心顺口,如此她就打算受用这个名头了。
“好吧,便就算你是仙子,那你们为何要针对我神遂宫及朱衣天王”独孤尘不解的问道。
碧霄仙子只盯住朱衣天王说道:“你可还记得三月前有人在漠北和你说过什么吗”
朱衣天王只略略思虑一二,便当即面色骇然起来,因为照她所指,却不正是那日覆灭神拳帮时,朱衣天王失手杀掉的白衣女子吗彼时萧让亦在场,如今追忆起来,他亦暗觉此事太过不可思议了。
独孤尘和向晚舟见朱衣天王面容惨淡不堪,便当即追问他事情经过。朱衣天王不敢怠慢,便将当日事情一五一十说出,但当时情形是他率众攻打一个弱女子,当众如实说来实在没面子,如此,朱衣天王便只说是对方阻挠神遂宫办事,他才一对一的出手,但那白衣女子武功不济,最后自刎而死。
照朱衣天王这么一说,那白衣女子之死似乎根本就是与人无尤的。所幸当时的目击证人萧让也正在场上,听得朱衣天王如此歪曲事实,他便在台下愤而高呼道:“明明是你先出手伤了那白纱姐姐的,她死去完全是因为你以内力震裂了她的面纱。”
李苓思和一众师兄弟惊诧的望住萧让,李沧浪不想萧让张扬,便一把拉住了他。只是萧让既然说了起来,那青衣女子便过来询问,李沧浪自知得罪不起,也只得给她通行方便。
萧让于是将事情经过一一说来,其中不少细节都是碧霄仙子等人不曾掌握的,如今知晓后,她便当场震怒起来。
只见碧霄仙子探手一挥,朱衣天王左右脸颊上当即传来一阵裂痛,待他叫出声来时,几颗碎牙便和着血渍一起被吐露出来。碧霄仙子这般身手,全场根本无人能及,便就武中圣与独孤尘也要惊叹不如了。
朱衣天王当众挨了她两耳光子,本就是极无颜面之事,倘若那碧霄仙子再出手杀来,那他又还岂能有命独孤尘于是仗剑据在碧霄仙子阵前道:“阁下既要伤我弟子,就莫怪我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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