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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应有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疏桐雨

    李沧浪却一脸遗憾道:“此去老君山,李某本已说服欧阳丹丘来投……”

    不待李沧浪说罢,武中圣便疑着笑道:“长生道教这下就这么容易被说服了么”

    李沧浪知道自己没有犹豫的机会,便当场点头答道:“天下剑派归盟是大势所趋,我此番以云台坛主相让,才堪堪入得他法眼。”

    “不就是一个坛主位置嘛,他长生道教如肯归来,便是让他坐东坛主又如何”武中圣不以为然道。

    “可是……”李沧浪却踟蹰起来道。

    武中圣不喜欢别人这般磨叽说话,便不快道:“其他人都遣出去了,你有话就直说。”

    李沧浪只得点头继续说道:“可是长生道教里的另外两位名宿徐长庚和严道明却另有说法,还说非此不可同意。”

    此说便叫武中圣心里打起了一阵兴趣来,如此他遂又问道:“那二人还想要什么东西么”

    李沧浪摇摇头,只直说道:“他们说要副盟主领着三位师弟一同前去老君山。”

    武中圣一听便知道这长生道教是仍旧记着当日与紫阳观论道失败的事情,如果欧阳丹丘是因此而久久不肯归来,那么当场就不该这般阻挡他们。

    武中圣心下颇有些追悔之意,而李沧浪亦看透他心思,遂又接着说道:“紫阳观与长生道教这玄门正宗之争,的确是对方们加入天下剑盟设了道坎。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长生道教向来自诩道家正宗,他们与紫阳观的一番比试定少不得。”

    武中圣亦谙出其中道理,只是彼时的长生道教毕竟还不是他天下剑盟成员,若贸然叫玉蝉真人等委身去说,却又似先失了尊卑秩序。

    事已至此,李沧浪便无回头可能,他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说动武中圣。一来是向对方证实自己所讲不虚,好叫武中圣短时间内不至于向他下手二来也好配合后面与云舒岫的动作,紫阳观的人一走,老的坛主便作散沙一片,届时他兄弟二人真要反目了,李沧浪也才压得住其他新晋门派之人。

    念及此,李沧浪便再三恳切道:“长生道教与紫阳观的心结总得他们自己去解决。此番欧阳丹丘应允肯入天下剑盟,自不会对玉蝉真人大开杀戒而玉蝉真人若想收服对方,亦不至于大打出手。所以武盟主大可放心叫副盟主去一趟老君山。”

    武中圣却反复斟酌,在他看来此事不同寻常,需得细细审度清楚了才可下决定。

    李沧浪却等之不急,因为那宝相僧说不定今日就能抵达临安,若不尽快支开这些人,后面的事情就会更加麻烦。

    “我记得行前欧阳丹丘亦说过,当日在皇宫因有要员相助,且又是以武功高下来论道,是以难以服众。他此番要玉蝉真人亲去,乃是想两家坐下来搞一场闭门的玄门论道,否则他长生道教就算入盟了也不会心服口服的。”李沧浪急切道。

    武中圣顺着李沧浪所讲来回思索一番,却并不觉得此事有何不妥,相反的,此行若由玉蝉真人亲去,或能化解两家之间存下的偏见,于天下剑盟而言却也是好事一桩。

    只是虑及此,武中圣却仍不急于下决定,因为他还需考虑玉蝉真人等人此去会否有其他预料之外的动作。这却不是李沧浪所能察觉的了,他见武中圣仍是迟疑,便也只得耐着性子等待了起来。

    却此时,堂外便有一黑袍道人徐徐进来,李沧浪扭头一看,却不正是玉蝉真人么原来玉蝉真人最得武中圣信赖,凡事他都可候在一侧听闻把持,是以此次他现身进来后武中圣并无什么诧异反应。

    李沧浪忍不住心头一紧,但玉蝉真人却一脸不屑道:“那欧阳丹丘既然指明要我去,我便遂他心愿,看看他能在老君山折腾出什么名堂来。”

    武中圣见玉蝉真人也表态愿意去长生道教,便不好再多做猜想,如此他只得叮嘱玉蝉真人凡事以大局为重,莫要意气用事。

    玉蝉真人听得出武中圣话语意思,便恳切相请道:“请武盟主放心,我此去定叫长生道教心悦诚服的来投。不达此目的绝不回来。”

    武中圣见玉蝉真人志在必得,遂连连点头的赞许了他一番。

    李沧浪于此颇显得有些尴尬,便也只好附和着称赞了起来。

    玉蝉真人既然得命,自是转回馆邸领着一众师弟出发了。而武中圣亦再将李沧浪追踪宝相僧的事情相问起来。

    对李沧浪来说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先前所说的追踪宝相僧一事纯属无奈之说,如今武中圣要细细追问一番,却不是又要让他暗下伤透脑筋

    只是李沧浪笃定此事并无人知晓,便索性天马行空的说了出去,诸如宝相僧沿途盗窃瓜果、抢夺财物以及途挑战多位游侠之事,皆被他说的头头是道。

    武中圣细细一品,便轻蔑道:“所谓得道高僧,竟也不过是鸡鸣狗盗、逞强好胜之徒。如此劣迹斑斑之辈,怎配做我武中圣的对手”

    李沧浪听罢当即愤慨道:“此人敢在点苍山上屠戮数百人性命,就绝无半点慈悲之心可言,根本就不是什么得道高僧。若非仗有一身极为高强本领,他定然是个偷鸡摸狗不上台面的鼠辈。如此人物,实在不配与武盟主交手。”




第一百一十六章 西湖赴宴
    就在李沧浪释然着欲要离去之时,八方城的隐雾堂主便入堂来向武中圣禀报了。武中圣默默一听,便脸色阴沉的盯住了李沧浪。

    凭着直觉,李沧浪便知此非好事。

    果与他猜想的一样,那隐雾堂主来禀报的事情,正是甘棠带着李苓思和乐天私自出城的消息。

    武中圣于是当即质问李沧浪,而李沧浪则谎称自己昨夜才归,于此并不知情。这样的话糊弄其他人或许还行,但若想说服疑心重重的武中圣,却是万万做不到的。

    见武中圣面如铁色,李沧浪只得恭敬的向隐雾堂主询问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末了,他才不快道:“原来是我尚师叔的寿辰到了。这甘棠却连我都说一声,却是什么好果子都他一人吃了。”

    武中圣听罢便迟疑问道:“你说那秀王府的侍卫总管尚浩然是你师叔”

    李沧浪点点头,便面上有光的答道:“不错,这秀王府的尚总管正是我的师叔。”

    武中圣默了默,却又问道:“可是武某从未听说你们云台派出了这样了不得的一号人物。”

    李沧浪只得将其中缘由细说出来,可是待得武中圣听完后,他却要浮现出一脸鄙夷的神色了。在武中圣看来,这尚浩然纵使年轻时候与甘清同在拜剑山庄修道,但拜剑山庄既已覆没,而甘清又另立门户,云台派与尚浩然之间实在没多少交情可言。既无甚交情,那他们此番冒着违背八方城规矩之嫌前去祝寿,便就又要叫武中圣泛出心病来了。

    李沧浪知道此事一定不能叫武中圣生疑,便当即摇头否决道:“武盟主此言差矣。拜剑山庄虽然覆没,但却改变不了先师与尚师叔的同门情谊。当年云台派被武林限制之时,尚师叔亦曾过问先师是否需要帮忙。只是先师觉得云台派既然归于江湖,就当按江湖法则行事,是以婉言相拒了他的一番好意。”

    只是说到这里,李沧浪却又有些失落起来。武中圣听完他所讲,又见他似又不快,便当要点破道:“尚浩然与云台派的关系终究限于他和甘清的私交。甘清既殁,他便在于云台派无甚瓜葛。”

    李沧浪只得叹气道:“甘棠是先师独子,尚师叔见了或能念故。而我虽是云台派掌门,却也未必能和他攀出亲来。”

    武中圣听罢却不大舒坦道:“但愿尚浩然肯见甘棠,否则你云台派可就要丢大面子了。”

    武中圣的话虽然说得不怎么好听,但却证明他是相信了此说,相信了甘棠只是去给一位大有头脸的前辈祝寿。否则,云台派今日肯定要被闹得鸡犬不宁。

    只是甘棠此去毕竟违规在先,而武中圣亦怕李沧浪也要不他后尘,遂当即向他约束再三,罢了又叫他每日一早一晚皆要入总坛报道。如此做法,却是天下剑盟十数年来不曾有过之事。

    李沧浪却并不计较,在他看来只要武中圣不下定决心出手,他就总还有周旋的余地。如此,李沧浪便满口答应下来,待得日落西山之际,他果然又奔赴至总坛报道了。

    秀王府坐落于西子湖畔,此地亦算得是临安最为繁华之处。李苓思和乐天见得此地人头攒动,便当要心思放飞起来。甘棠虽久居小孤峰,但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面对此中美景、盛世,他却另有一番淡然心境。

    虽然是头一次来,但甘棠却并不问路,因为他知道今日西湖边最热闹的地方,就是秀王府府邸所在了。果与他设想的一样,当甘棠等人随着路人一同赶到一处大宅院时,那府上的百十家丁已经在院内忙的不可开交了。

    而院前,一位鹤发童颜的魁梧老者正热情招待来宾,甘棠幼时曾见过他,便当即领着李苓思和乐天前去拜会了。甘棠所见的这位老者,便正是此次寿辰的寿星尚浩然了。

    只是甘棠虽热情的唤他“尚师叔”,但老者却惘然着认不出来。待得甘棠自报家门后,尚浩然却是百感交集起来。原来他一早听说了甘棠因与魔教余孽交往而消沉之事,亦知他父子二人由此生嫌,最终成为甘清的一块心病。如今重见甘棠振作起来,作为前辈的尚浩然怎能不心中感慨

    只是今日宾朋甚多,尚浩然亦无法做到事事周详,便见他对甘棠简简相问一二,罢了便叫人领着他们进内堂去了。

    甘棠于此见怪不怪,只是今日所来非富即贵,便纵是江湖人到来了,来者也必定大有头脸。籍籍无名的甘棠置身其中,实在要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人了。

    便在寿宴开启前,一位雍容富贵姿态的中年男子便登入堂前,而他随行的几位仆从亦是出手阔绰,一上来便将一对千年野山参和一把镶金玉如意相呈。尚浩然遥遥见得此人便恭敬拜道:“王爷大驾光临,卑职不胜感激。”

    众人这才知道这位中年男子是秀王府的王爷赵鼎,也是尚浩然一直伺候的主家。

    “尚总管数十年忠心耿耿,以高超武功为王府护院,实在劳苦功高。如今逢你大寿,本王便也来讨杯酒喝。”赵鼎豪兴道。

    尚浩然当即躬身相迎,却是要把这最尊贵的可人请入最内堂去。但不知为何,赵鼎却并不相从,只就近找了一个坐席入座下来道:“本王就在此列席吧。”

    尚浩然却有些难为起来了,因为赵鼎身份尊贵,自不该与平民百姓同桌而入席之人又都是交情甚深的宾朋,作为东家的尚浩然亦不好遣开他们。

    邻桌的甘棠见尚浩然似乎有些难做,便当即起身说道:“此桌北靠正堂,远眺苏堤,王爷且到此处列席。”

    赵鼎扭头看了甘棠一眼,顺带亦望住了李苓思。得遇佳期如此,又逢美人作伴,赵鼎自要觉得甘棠这一桌更是上上之选了。

    甘棠似乎看出赵鼎意思,便又要后悔起前般说话来了。如此,他便叫起李苓思和乐天,却是要寻其他桌去。

    赵鼎本就是羡艳李苓思美貌而来,如今甘棠等人要走,他岂能相从。只是甘棠亦非屈从富贵之人,他不肯的事情,便就谁来也都改变不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心不在焉
    “赵王爷乃金尊之躯,怎可与我等江湖草民平起平坐”甘棠恭谦道。

    赵鼎却只称无妨,便算是不赞同他的说法了。

    甘棠于是环视一圈后笑道:“赵王爷平易近人,自是临安美谈。但东家尚师叔乃我长辈,而你又是他的主家,论及辈分,我便更坐不得此处。”

    赵鼎又要推辞,但甘棠却向着尚浩然提议道:“我见堂前又不少德高望重之辈,还请尚师叔叫他们来陪伴赵王爷,如此才不折煞了我们这些晚辈。”

    尚浩然当即赞许,而其他桌欲要攀附赵鼎之人亦纷纷合围上来。如此热情,便又要叫赵鼎推却不得了。只是赵鼎心里念着甘棠身边那个水灵清秀的少女,便就众人围坐了,他仍要心猿意马的张望起来。

    宴席开启,尚浩然自是先向赵鼎敬酒三杯,待谦虚着说尽感激话语后,他才转向其他桌去敬起酒来。

    可是东家才一走,一桌皆欲攀附王爷的人便纷纷热情相劝,甚至外围之人亦要隔坐劝酒。在此众星拱月之下,赵鼎俨然成了今日之寿星,而来回奔波与各桌的尚浩然则成了一个仆从一般。

    只是这样的情景却又自有它的好处,因为这样一来,沉浸于奉承附和之中的赵鼎便再无暇他顾而偷得一时之闲的尚浩然也才有机会和甘棠闲谈起来。

    甘棠这才把云台派加入天下剑盟的事情讲出,尚浩然虽远离了江湖,却也知道其中利害。趁着酒劲上头,他便要劝甘棠早做周全打算。

    在甘棠的心里自然一早有此计划,只是二人的出发点却不尽相同。甘棠所想,乃是要避开天下剑盟的锋芒,待得时机成熟时候彻底摆脱天下剑盟的种种束缚而尚浩然所说,则是朝廷不允许江湖中出现太庞大的门派势力,天下剑盟再壮大下去必定要招来祸害。

    这样的道理稍稍用心一想便能知晓,只是太多人沉浸其中,却无法从旁客观观察。甘棠虽也明白尚浩然的担心,但在他看来,天下剑盟已经趋于极限,再无继续扩大之能。与之对应的神遂宫亦面临此种瓶颈,毕竟天底下的人再怎么利己行事,也都不可能将所有身家性命丢开不管,那些愿意受它“神遂尔愿”的人,始终会有一个概数。

    此无关武中圣或独孤尘心志,实在是二派的理念限制。只是既然提及此事,甘棠便在心里设身处地的一想,倘若他是武中圣,这天下剑盟往后的路子该怎么走倘若他是独孤尘,那么神遂宫又该如何取舍才能更进一步

    只是这样的话题实在浩渺而费神,甘棠如今赴宴之声,只怕也容不得他去静想。

    甘棠和尚浩然之间隔了一辈人,自无太多共同话题而尚浩然听说了甘棠早年的种种叛逆举动,亦是心底对他多少有些成见。如此,宴席未免就要落入冷场的尴尬了。

    却此时,甘棠便于怀中摸出一块补包,然后再私下呈给尚浩然道:“尚师叔是拜剑山庄仅存的几位传人,这轩辕断剑便就交与尚师叔保管,望能免它再受风霜侵蚀。”

    尚浩然一听是轩辕断剑,便当即神情肃穆起来。待得一番细细查看后,他便庄重承诺,定将此圣物妥善保管。

    一番酒足饭饱后,这寿宴便也落下帷幕。醉如烂泥的客人闭着眼睛相互道别,摇摇晃晃的归客向着星空叫喊,仿佛意犹未尽的还要往那里赴下一场宴。

    见着宾客四散而去,甘棠却有些不大自在的独坐起来。尚浩然看出他似有难处,便当即又与他坐下相谈起来。

    甘棠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但尚浩然却直问道:“世侄可是遇到了什么烦恼”

    甘棠扭头望了一眼灯火阑珊的西子湖畔,许久才终于说到:“我想在师叔府上暂居数日,一切开销用度我会自行解决。”

    甘棠这么一说,尚浩然就更加确定他是遇到麻烦了。既是同门师兄之后,又在临安地界,他怎么说都要尽一份力来相帮的。

    如此,尚浩然便一口应允了下来。只是甘棠所讲的花销用度,他亦不缺这点钱,便又及此一口否定了。

    甘棠却不为所动,只坚持说道:“尚师叔肯收留,已是莫大恩泽,我们又岂能再占你便宜况且此番要避居,还不知究竟要多久时间,所以便请尚师叔准我此愿。”

    尚浩然望着甘棠默默一笑,罢了才说道:“你这一点脾气,却是像极了甘师兄。好吧,我府上衣食器物皆是齐全,你若真觉得过意不去,且就随意给下人打点一下。”

    甘棠于是领着李苓思和乐天再度谢过尚浩然。

    往后数日,甘棠便于西子湖畔清幽而居,望着眼前如仙境般的美景,见着山下来来往往的绰绰妇人,甘棠只觉得人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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