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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北倾
阎王那时一度觉得弦一神君是因为嫉妒寻川神君或者爱恋瑶池仙子却求而不得才出此之策陷害寻川……没办法,他当时事务缠身,阴暗得连他妈都快不认识他了。
但一百年来,虽偶有人得遇瑶池仙子,却没有谁能真的取了瑶池仙子之魄。
阎王那时还不如现在会怜香惜玉,听说瑶池仙子三界不容虽为她感到同情,却也未多想。
那时候,三界不稳,无论是神是魔还是妖类,全都戾气颇重。
瑶池仙子一事并未因为时间流逝而有所缓解,百年的光阴对于三界而言不过弹指之间……不过对于阎王而言,那真是苦不堪言日日加班的岁月。
等后来他在听新下冥界的鬼魂提起瑶池仙子时,已是很久之后了。
寻川神君破封印而出,追入三界寻找瑶池仙子,后被弦一神君堵截在昆仑山脉,恶战一场。战败,被缚神锁链囚于天池之巅,日日受天池洗髓之苦,雷打电劈之苦。
瑶池仙子再次现世便于天池之巅,持镇妖剑而来,中间过程由于未有任何生灵参与到如今仍是一片空白,无人补充。
只知瑶池仙子此去无回,红颜命薄。
阎王饮着云山龙顶,对这早已尘封多年的往事唏嘘不已。
他仍旧按耐不住自己万年如一日的多管闲事之心,问道:“弦一神君如今为人为妖?”
“皆不是。”寻川放下杯盏,垂眸望着杯中袅袅而起的白色雾腾,嗅着那沁人茶香,一字一句道:“我怀疑他当年的陨落不过是做了一场戏而已,他神魂皆在,也并未入过冥府,如今却是问鼎仙道的修仙者,你觉得,可能吗?”
阎王沉默。
他所知的怪事里,的确有那么件能和帝君这疑惑凑得上边的事。
冥界阴司好吃懒做又暴脾气,出些纰漏那都是常有的事。
鬼差按照阴司给的命薄去勾魂,只勾人死后的魂魄。魂魄被鬼差勾入地府,就等着走过忘川喝过孟婆汤便入轮回。
至于肉身……他们向来不管。
可前段时间,他手下的一个鬼差在岭山捉了一只厉鬼回来,说这厉鬼在世间已有几百年,以前都好好躲着,也不惹是生非。
忽然有一天,这个鬼魂想不起自己是谁,在哪,做什么,生自己的气给气疯了。
鬼差觉得这个厉鬼蠢得有些可爱,就想让大家都来见见世面。
这一见,就见出问题了。
孟婆年岁大了,听不得伤心事,知他孤魂野鬼游荡多年都无鬼差勾魂,气得一状告到了师爷这里。
师爷平日里对孟婆最是尊敬,一听有冤情,自然不敢不重视,立刻报给了阎王,丝毫不在意自己又给阎王增加了工作量。
公报私仇的阎王就把此事全权交给了师爷处理,这一查还真就给发现了几百年前出的一桩纰漏。
倒不是阴司出的错,而是鬼差。
欲勾之魂未勾,他却以为是阴司之误,潦草划去名字,才导致的这桩事。
而奇的是,这个厉鬼的身体,如今……正活得好好的。
不止活得好好的,他还活出了两个身份。





摇欢 第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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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忘川河水流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冥府里显得格外空灵。
阎王殿内的安静使得这声音就如空谷里的回声,饶是阎王这常年坐于地界的人,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捧着茶杯,草草地喝了几口。
定了定神后,示意寻川神君稍坐片刻,他则快步出门,唤来师爷仔细问询。
等半晌后他再回来,那脸上的神情比刚才出门时更加的凝重了。
师爷不久前刚从凡界回来还在倒时差,阎王破门而入,把他从床上拎起来时,他还以为是在做梦……
觉睡不够这种事,委实痛苦。
可一听阎王是来问询凡界那厉鬼一事时,师爷也顾不得抱怨,匆忙披上外衣,潦草地整理整理,便把此次下界所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汇报了一遍。
师爷手持调令下界后,先按命薄所示,寻了厉鬼出生的故乡。
厉鬼名唤林尘子,出生在丰南镇以南相邻的回乡镇上,因根骨奇特,被九宗门收为弟子后一直住于九宗门内修习。
按命薄所示,林尘子于一次宗门外出历练时,被妖物吓死。
因林尘子去世已久,师爷也寻不到和当年有关的人,索性便去了九宗门。
冥界地府来的人,在修仙门派……自然是得不到什么礼遇的。
九宗门内的人态度冷淡,师爷这一趟吃没吃好,睡没睡好,真是苦不堪言。
林尘子在九宗门内被唤为元丰真人,是九宗门里地位崇高的修仙者。
如今留存下来的人里,极少知道元丰真人刚入宗门内之事。
师爷回来后用三世镜回望过,可惜如今占据林尘子身体的这个魂魄法力高深,早已设下结界阻止窥探,根本看不到那具身体的时迹。
阎王耐心地听着师爷罗里吧嗦毫无重点地讲完,有些生气:“所以你这次公费出差什么都没查到?”
师爷有些冤枉地掩紧了衣衫,语气却装作很是惶恐:“属下无能。”
阎王语塞,他师爷都说自己无能了,他还能说什么?
林尘子夺舍一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不小。
如今仿佛又牵扯到了上古时期的那堆破事上,阎王表示很头疼啊。
并且,他有种很不妙的感觉,总觉得地府清闲了这么一阵,很快就又要迎来高峰期了……
阎王心事重重地回到阎王殿。
迈进殿门时,看到正闭目养神的寻川神君,努力地勾起唇角露出个干巴巴的笑容来:“神君久等。”
寻川睁眼看来。
阎王已几步走了进来,殷勤备至地把神君手边已经凉透的云山龙顶茶换了下去,重新再斟了一杯递到他的手边。
那茶香袅袅,芳香四溢,连带着整座平日里显得很是阴森的阎王殿都有了那么几分人情味来。
“神君。”阎王面色凝重地放下手中杯盏,深吸了一口空气中残存的茶香,缓缓道:“几日前我知晓的一桩事大概与你今日所提之事相关,只是此事尚且还没有眉目,需得再久候一些时候,待我好好查查。”
话落片刻,也没见神君有任何反应,阎王有些尴尬。
他抬眸看向端坐于侧,面无表情用杯盖轻刮茶叶的神君,补充道:“实不相瞒,若不是神君你今日来此,我对此事是真的毫无头绪。”
寻川这才抬了抬眼皮。
刚才阎王神情顿变,匆忙离去时,他便知这阎王应是知晓一二。
他今日前来,本就不指望能立刻从阎王这要到答案,得他这么一句,便已达到目的,正想再说些让阎王不要消极怠工的话鼓励鼓励时,神识感应到什么,眉心忽然一蹙。
原本要说的话,就这么止在了唇边。
阎王正要喝口茶润润嗓子,眼看着神君眉宇舒展,又忽然蹙起。
顿时茶也不敢喝了,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问道:“神君?”
寻川随手把手中茶杯放置到桌案上,微微颔首:“此事烦请阎王上些心,许是攸关三界安宁的大事。”
阎王连连点头,眼看着话还没说完神君就要走了,他随之站起身,有些八卦地问道:“神君面色匆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寻川的脚步一顿,转头道:“她醒了。”
阎王目送着寻川神君一路离开,直到那背影消失不见,他才渐渐回神,听着忘川轻吟的水声,呷巴了下嘴:“我当年和夫人王八看绿豆时也曾这么恩爱过啊……”
……
摇欢被困进了梦里。
和前两次在长央城时一样,她的神魂被茴离牵引着,一路到了他身边。
只是这一次,她看见的不是茴离,而是神行草。
神行草正蜷缩在床榻里,月光落在他的身上,即使隔着一层纱幔也能看清他紧皱的眉头以及紧紧抿着的双唇。
像是正在做什么噩梦一般,即使在睡梦中,也很不安稳。
摇欢被牵引着一路走近,然后径直穿过纱幔,迈进了神行草的梦里。
控制她魂魄的力量强大到她做不出一丝反抗,她魂魄的力量在这股力量面前就像是蝼蚁,轻轻一捏都能被碾得魂魄尽碎。
摇欢正想着脱困的法子,眼前到处弥漫着的雾气,似被一阵风吹散。
她还站在原地,却已经看清了几步外撑着碎花伞的自己。
跟她上次做过的那个梦一样,她撑着一把碎花小伞,站在四肢皆被困缚在铁链上的苍龙面前。
苍龙望着她的眼神哀伤绝望,天际正有天雷劈下,那刹那劈裂黑暗的闪电把摇欢整张脸衬得苍白一片。
苍龙浑身颤抖着,却连一声鸣叫也未发出。
咬牙隐忍痛苦的模样看得摇欢心中一痛,似有火焰在心口渐渐烧灼。
她看见自己抬起伞柄,面色冷静的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他。抚摸他已无一处完好的龙鳞,然后踮起脚来,亲吻他的长吻。
那种如同即将生离死别的告别,压抑得摇欢心神俱裂。
还未等她压抑的怒气喷薄而出,这片黑暗便随下一道劈下来的闪电齐齐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她看见了一个仙境。
碧蓝的湖水里,她就像是一尾鱼一般,惬意地游动着。
然后她看见了站在岸边的茴离。
他靠着大树,正漫不经心地看着在湖水里撒欢的她。
这一眼看尽了春夏秋冬,从满树桃花绽开的春意里一直看到了冬雪绵绵压枝头的冬日。
他坐在大树的枝桠上,手中拿着在池边折下的一支红梅,就这么轻嗅着梅香,淡笑着望着站在树底下的她。
摇欢站在梦境里,看着自己一挽袖几下爬上树要赶茴离下去的画面,有些吃惊……
她在漂亮男人面前怎么也这般粗鲁?!
摇欢正欲上前搭话,却发现自己的脚步根本无法挪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就是被树上之人困在梦境中的。
她蹙眉,正欲直接出手打破梦境,还未等她运起法阵,便听一道不知哪来的声音,轻轻地打断她:“我说过,你一来岭山我便来找你。你还未来,可我已经等不及了。”
摇欢转头看去。
尽头似有一团蒙眬的光晕时闪时现,尔后一人迈了进来,就立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她。
茴离看着神行草的梦境,轻笑道:“原来你把记忆全部给了回渊。”
回渊?
摇欢疑惑。
“就是神行草,前世他认你为主。你虽塑骨重生,但两人间的维系未断。”茴离信步走近,离她几步远时又停了下来:“我日日让余香点梦魇香诱他入睡,就为了看看你。”
摇欢最是护短,一听此话,本就积攒到临界点的怒意瞬间破顶而出:“余香就会隐匿行踪,你让她瞎点什么香!”
她环顾四周,除了远处梦境还在推移着前进,她所处的地方根本不知是何处。
且又无法走动,怒得她只能睁大眼睛瞪住茴离:“有事你直接找我,次次把我困在梦境里,小心下次撞见我被我摁进水缸里!”
茴离丝毫不为她话中的攻击性动怒,依旧笑意满满地看着她:“寻川寸步不离,我见不到你。”
摇欢继续瞪他。
脑子里却飞快转动着脱身之法。
这种情况帝君也没教过她要用什么法术啊……遁地术不知道好好使?会不会用力过猛直接钻进神行草的脑子里?
摇欢光是想想就吓得一个激灵,把遁地术这个念头往边上一丢,继续思索。
她有些什么想法就全部写在了脸上,茴离自然看见了,他双手环胸,狭长的双眸轻轻眯起,淡声道:“我会放你离开的,今日引你来本以为你会对自己的前世感兴趣,现在看来,似乎你对以前发生过什么并没有好奇心。”
摇欢的脑子一顿,有些不敢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良久,她才小心地问道:“我看到的这些……全是我前世发生过的?”
她从帝君口中已经知道自己前世是瑶池仙子,不过摇欢完全是把帝君的话当做听话本故事一样在听,这会陡然看到实景才反应过来。
她前世……是这个样子的?
比现在更漂亮啊……
茴离抿了抿唇,点头:“是。”
摇欢皱起眉头,又问:“帝君被铁链锁住那幕,也是前世时真实发生的?”
茴离面无表情地看了她良久,才道:“是。”
摇欢顿时就吓醒了。
她猛然睁开眼,四肢如同被抽去了骨头一般,软绵绵得没有一丝力气。
她望着黑漆漆的帐顶,胸膛起伏着,呼吸渐重。
还未等她觉出紧绷的神经里,那些复杂的情绪到底是什么滋味,门扉“吱呀”一声被推开,一道修长的身影迈进来。
他的肩上,还披着从忘川回来时染上的寒意。
而他的身后,却倒映着整片夜空最璀璨的星辉。




摇欢 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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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这一眼恍若隔世。
摇欢的眼里还倒映着片刻前他被锁链囚困的模样,他身披清辉迈进屋里,就像是点亮红烛的星火。
漆黑的夜里,他独自明亮着,温暖也炽热。
那些由心底漫起的寒意,似乎就这么轻易被驱散了。
摇欢拥被坐起,隔着一层纱幔看着信步走近的帝君。
屋外有风声渐起,似有百鬼啼哭,又似百鬼夜行。
摇欢透过摇晃的烛火往窗外看了眼,树影摇曳着,“砰”的一声就把木窗关合而上。
屋内有一瞬间,烛火被风压得只剩零星火苗,除了烛台上那摇晃的光点,再也无法目视。
寻川的脚步声在离摇欢还有三步远的地方,停住了。
重新燃起的火苗挣扎了一下,摇晃着重新亮起。投映在窗纸上,帝君的剪影也随之晃了晃。
他拂开肩上滴落的忘川水,那一身从冥界地府带上来的寒意似乎也随之瓦解。
他的眉宇不染冰霜,衣衫不染寒气,就连路过幽冥地府时会沾上的气息也轻易化解。
寻川这才撩开纱幔挂到一侧耳钩上,顺势坐在了床前。
摇欢眼尾还残留着惊惧之下冒出来的泪珠,眼角红红的,眼皮看着似乎也有些肿。
她咬着被子,眨了眨眼:“帝君,你去哪了?”
寻川微带着些许凉意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侧,那双眼睛幽邃黑沉,连丝毫躲避的机会也不给她,直直地望进了最深处:“梦魇了?”
她已经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了,可惜,再若无其事也瞒不过他的眼睛。
摇欢点点头,想起什么,懵了一瞬又赶紧摇头。
寻川也不在意。
手指压上她的眼尾,轻轻擦去那滴有些碍眼的泪珠:“我去冥府了。”
摇欢好奇地看着他。
她只知道冥府是收留三界魂魄的地方,冥府地界在万籁俱静的子时会大开府门,鬼魂便会出来游荡。
她见过一次鬼魂,碰不到摸不着,实在无趣。
“去看位老朋友。”
摇欢“哦”了声,听出帝君并不想多言,很乖巧地转了话题:“帝君是知道我惊梦了赶回来的吗?”
寻川抬手抚上她微微犯肿的眼皮,轻轻的用指腹摩挲了下:“你什么我不知道?”
他低眸,幽深的双眸凝视她:“你哭了我知道,受伤了也会知道,想我了也能知道。”
啊……
这些都能知道?
摇欢抱着被子,凑近他:“那帝君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寻川略微沉吟片刻:“在想我知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话音刚落,摇欢大惊。
她就跟发现新大陆一样,捧脸欢喜着:“帝君跟神行草待久了,也会读心了。”
寻川轻声笑起来,低头在她鼻尖上亲了亲:“是你太好猜了。”
无论想什么,都摆在脸上,一清二楚。
“可还想睡?”他问道。
摇欢被他的亲吻撩得有些害羞,她捂着发烫的两只耳朵,漆黑的眼睛不自主地转了好几圈避开他的直视,羞答答道:“不想睡。”
那副害羞的模样,俨然是早已把片刻前的噩梦忘得一干二净了。
原本正欲退离几许的人微微一顿,提议道:“那夜行岭山?”
摇欢一怔,思索了下:“也好,神行草和余香现在都在茴离手上,我不放心。”
寻川压下唇角,轻轻地一抿:“他又入你的梦了?”
“他引我看神行草的梦境。”摇欢伸舌舔了舔干燥的唇,因想起梦境,声音也低落了几度:“我看见了一些不太好的……”画面。
后面两字,摇欢便没再继续说下去。
前世这个话题对于她而言,遥远又陌生。
在今晚以前,她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去面对这个“前世”。
她已经重生了,前尘往事皆忘,她什么都记不得。
她的小心思很简单,龙生吃好玩好睡好,又有帝君陪着她,前世和转世与她何干?她能看到的,感受到的,唯有现在。
所以她才能把自己的前世当做一个话本故事去听,用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去漠视。
可现在不同了,她在神行草梦境中所见的那个画面实在太过震撼,像是有把利剑直指她的心口一般,杀气凛冽。
她再也不能忽视从魂魄深处漫起的颤栗和恐惧,也无法再做到自我催眠去抵抗这段她已经无法回避的过去。
茴离,神行草,帝君,甚至还有更多的人,都参与着她的曾经。
这些人,这些事,一桩桩牵连在一起,就如同一双扼着她咽喉的巨掌。
一只让她被压迫着,一只推着她往前走着,不容置喙。
莫名地唤起她本性里的嗜意,那种血液沸腾的战意,如要破体而出,叫喧着,一点点在她魂魄深处开始苏醒。
摇欢对自己其实有着非常深刻的认识。
她的资质愚钝,生性好懒,脾气却一点也不小。
在一众千年道行的妖精里,她唯有的那点小聪明劲真的不够看的。
她从不觉得凭借她这种一言不合就化真身的龙能够征战四方,就连今夜,她的恐惧她的杀意也全是被一个梦境给刺激出来的。
她向来护短。
舍不得自己人受到分毫的伤害,更遑论梦境里的那个人是她倾慕的帝君。
哪怕是前世发生的也好。
她就是心疼了,舍不得了。
想找人算账。
头顶落下一只手,轻轻地摩挲着她柔软的头发,似安抚,也似在叹息。
寻川低眸凝望了她半晌:“你若想知道,等带回回渊,他会让你看到一切。”
摇欢挨着他的掌心轻轻地蹭了蹭:“我就想知道是谁把你用铁链锁住,生生挨着天劫的。”
上古时期的龙神,叱咤风云,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可见她的前世……是有多凄惨了。
“一言难尽。”寻川扶住她的脑袋,偏头看了她一眼,有些为难地启齿道:“并非我不愿告诉你,只是怕你知晓全部的事后,会泪淹岭山,生灵涂炭。”
摇欢表示自己受到了惊吓:“我的前世这么惨?”
“那倒不是。”寻川低笑:“得怪我用情太深。”
那声音,就如低沉的古乐,幽深动听。
——
隔日动身岭山。
摇欢脚伤未愈,心安理得地被帝君揣在怀里,一个瞬息飞行,半柱香后便到了岭山地界。
岭山算是三界默认的一个驿点,虽以修仙者居多,却不乏有凡界之外的人在岭山行走。
各中气息混杂,处处皆是危机。
九宗门立足于岭山,除魔卫道,颇有守护之责。
只是近日不知是谁走漏了元丰真人失踪的消息,如今的九宗门守卫严密,就似一个铁桶一般,滴水不漏。
就连整个岭山境内,气氛都陡然紧张了起来。
摇欢赶得不巧,别说偷溜进去找雾镜了,就是她往九宗门这仙门大宗的门口一躺,估计也不会有人来搭理她。
找封毅找雾镜这条路行不通,摇欢便把主意动到了茴离身上。
她昨日被茴离一路引进梦境,从剥开四周环绕的迷雾到看见蜷缩在榻上的神行草,她虽没有每一处都仔细留意,可关键之处她却一点没漏。
茴离在岭山落脚的府邸极尽奢华。
四足鎏金紫檀木的蛇纹座椅,琉璃色□□绣线的屏风,墨红色菱格方毯,就连桌子上摆放的茶具都是碧玉祥云纹的青玉盏。
比凡界那个败家的皇帝……过得还要败家。
就没有哪样东西是摇欢一眼瞄过去不心动的……
于是,凭借着对金银财宝敏锐的嗅觉,摇欢没费多少力气就精准地找到了茴离在岭山落脚的地方。
府邸的正门并不大,门口连座石狮子也没有,光秃秃的直垂挂着两盏红灯笼,朴素得就像是一般的富裕人家,并无特别之处。
唯有寻川知道,就这看似普通的院子四周布下的结界,有多霸道。
他抬手握住摇欢的手腕,阻了她莽撞就要闯进去的势头,指了指偏侧的一角院落:“我们从这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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