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轮回之沧海长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十世
他不敢用力,拍了两下,孩子还是没有哭。他不由心下一沈,偷偷瞄了一眼车榻上的皇後,见皇後双目紧闭,面向里侧,看也没看这个孩子一眼,不由暗道皇後的心愿说不定要得偿了。
谁知这时盛辉帝却突然伸出手,将那孩子抱了过去,道:“朕来!你先给皇後处理伤口。”
黄子归奇怪地看著皇帝,连萧沧海也忍不住好奇地转过了头。
只见杨靖将那小小的婴儿平放在双膝上,按了按他的x口,突然低下头,含住了婴儿张著的小口。
争气点,阿其叶!
杨靖记得这个孩子没有死,顽强地活了下来。既然在胡人的王廷能被抢救回来,没道理在自己的现代急救手段下活不过来。
果然,不过片刻,小小的婴儿x腔震动,突然小嘴中喷出一口浊物,嘤嘤嘤地哭了出来。
杨靖如释重负。
他看著怀里这团小小的活物,心里百感交集。这孩子还没有只猫大,手指细细的,几乎是透明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呼吸的时候小x膛好像都没有震动。
七个月的早产儿,在现代是要放在保暖箱里救护的。而在生活条件更加落後的古代,要养活下来就更加不易。
杨靖小心地将那孱弱地婴儿交给旁边的侍从,命令他们要仔细照顾。
此时萧沧海已经疲倦地陷入了梦乡。下身的伤口已经处理好,杨靖亲自将他轻轻抱起,让人换了下面的被褥。萧沧海在他怀里一动不动,面色苍白,双眉微蹙,似乎在睡梦中也在承受著某种痛苦。
杨靖怜惜地亲了亲他的额头,命人好好照顾他,自己下了马车。
童振的效率很高。第二天便返回了营地,带来了几个有经验的n娘。
杨靖亲自挑选了两个打扮干净,年纪不过二十三四,面向老实的,让她们去服侍新出生的二皇子。
童振和张吕在旁听得心中直跳。
张吕是知道皇上昨夜怕吵到在马车里休息的皇後,命人将新出生的婴儿抱到自己的帐篷里的。今天一早皇上就催问童振什麽时候带n娘来,还亲自挑选了一番。
但这都比不上皇上那淡淡地一句:“今後你们俩个就去服侍二皇子。”
二皇子……
张吕与童振暗中互望一眼,没有说话。
杨靖去马车里看望萧沧海。
萧沧海已经醒了,刚在侍从的服侍下喝了点燕窝人参补血粥。黄子归刚煎好药,端了进来。
杨靖细细问了黄子归皇後的身体情况,黄子归的意思是皇後产後虚弱,不宜移动,怎麽也要过上十天半个月的才可以渡江。
杨靖点点头,让黄子归好好照顾皇後,便打发他出去了。
杨靖mm萧沧海的脸颊,嘴角含笑,道:“伤口疼不疼?刚才喝的药苦吗?”
萧沧海不好意思和他说产後的创口,含糊道:“好多了,黄御医医术高明,上了药後没有什麽感觉了。”说著他笑了笑,道:“药哪里有不苦的?我又不像皇上你,那麽怕喝药。”
杨靖道:“好啊。刚生完孩子就有力气取笑我了。”说著在他鼻子上点了点。
萧沧海微微一笑,并未言语。
杨靖道:“你想见见健儿吗?这会儿n娘应该正给他喂n,等喝完n,我让n娘把他抱来给你看看。”
萧沧海露出疑惑之色:“健儿?”
杨靖道:“我看他生出来时实在太弱小了,便给他起名杨健。希望他以後健健康康的,可以平安地长大成人。”
“你……”萧沧海惊愕地望著杨靖。
杨健?杨健!
他不仅给那个孩子取了名字,还让他姓‘杨’?这、这是什麽意思?
杨靖微笑地看著他,眸子里是暖暖的情意和无尽的温柔。他缓缓地柔声道:“怎麽?你不喜欢这个名字吗?”
萧沧海眼眶一红,闭上眼,声音里略有哽咽,道:“你不必如此……那个孩子,你送走吧。”
杨靖沈默了片刻,道:“你舍得吗?”
萧沧海仍然闭著眼,却冷笑了一下,道:“有什麽舍不得。那个孩子不能带回去。他在桫椤江北岸出生,不算盛人。你把他留在草原吧,随便找户人家收养他,今後就当作……”
“沧海!”杨靖突然出口打断他,道:“你睁开眼看著我!”
萧沧海睁开双眼。
杨靖盯著他问道:“孩子突然早产,是不是你做的?”
萧沧海皱皱眉:“你说什麽?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杨靖道:“我在问你,孩子突然早产是不是你做的?黄御医明明给你诊脉还有一个月才会生产,怎麽会这麽巧,正要渡江的时候你就提前临产了?”
萧沧海别开头去。
杨靖不悦道:“你为何要这麽做?”
萧沧海冷冷道:“因为我不想让这个孩子出生在大盛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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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杨靖早知道他不想要这个孩子,却没想到他如此狠绝。
萧沧海冷声道:“你别告诉我你不恨这个孩子!他是驽马王强迫我生下的,是我的耻辱!我不会认他的,也不想见他!你赶紧把他送走,以後我们都省心!”
杨靖深深地看著他:“你说的都是认真的?把健儿送走,你真的一分也不会想他?一生也不会惦记他?”
萧沧海微微一颤,倔强地撇过头,低声道:“不然怎麽样?他若没有出生,也许反而是件幸事。生出来,却会带给你我无限的烦恼。你能留他一命,我就很感激了。这已是最好的办法……”
他的声音渐渐低弱,长长的睫毛轻轻垂下,掩住了黯淡的双眸。
杨靖心中一疼,无限怜惜。他轻声道:“好了,我们不提这个话题了。你先好好休息吧,我出去看看。”
之後杨靖在萧沧海面前再也没有提过杨健的事。萧沧海几次欲言又止,最终也没有主动问起过。
杨靖心下无奈。
他并没有把杨健送走。如果让这个孩子流落草原,说不定会被胡人中的有心人找到,送给大盛的人抚养也不好,日後不知会生出何种风波,就好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何况他从没想到将杨健送走。
这个孩子流著萧沧海一半的血脉。
杨靖以为自己重生後可以改变一切。
他保下了婉娘,提前救回了沧海,将阿其叶改名为杨健,像对待自己的亲生骨r一样对待他。他想弥补自己前生的错误。
不管大人之间发生了什麽,驽马王虽然罪大恶极,但小小的杨健却是无辜的。
杨靖毕竟从前生回来,对许多事都看得淡了。十世的忏悔让他领悟到许多,而且在前世那个繁华浮躁的社会,私生子、婚外恋、离婚再婚等等事,多不胜数。萧沧海是受害者,是被迫生下这个孩子的,所以不仅孩子是无辜的,萧沧海也是无辜的。
杨靖已经没有了从前那般狭隘自私的心。在美国时他还和一个年轻的寡妇交往过,那美豔寡妇有两个儿子,他还挺喜欢那两个小家夥。要不是毕业後被他老哥一脚踹回国,说不定他会继续和那个情人交往下去呢。
总之,现在的他对许多事十分豁达和理解了,并有著强大的包容力。不过这个包容力只是对萧沧海而言,其他人也未必了。
萧沧海虽然狠得下心来不见这个孩子,甚至坚持把孩子送走。但杨靖心里清楚他是多麽的口硬心软。在他心里,还是爱著这个孩子的。
想起前世他在萧沧海面前亲手摔死了那个小小的孩童时萧沧海苍白的脸和空洞的双眼,还有之後萧沧海的脆弱、悔恨、和无尽的痛苦,都说明他对这个孩子有感情。再不承认,母子连心,他仍是割舍不断这条血脉亲情。
所以这一次,杨靖不想再让沧海伤心难过了,他并不介意把杨健当做自己的骨r看待。
他让黄子归和侍从在照顾萧沧海时不时地透露一些刚出生的婴儿的事,但萧沧海每次都好像没听到一样,始终无动於衷。不过杨靖仍然坚持不懈地让手下人做著这件事,倒和前生驽马王的做法有些相似了。
这日杨健刚刚喝完n,静静地躺在小床上睡著。
两个n娘原本坐在一旁,一边看著他,一边做著针线,看见皇上突然进来,赶紧起身跪下。
杨靖走到床边,望著床上那小小的一团,生怕吵醒了他,低声道:“二皇子今天吃得多些了吗?”
佟氏回道:“回禀陛下,二皇子今天比做昨天多吃了两口n,刚刚睡著了。”
杨靖满意地点点头,mm床上的婴儿。
这几天孩子已经有些长开了,黄疸也慢慢退了下去,露出白嫩嫩的小脸。只是实在太小,养了这麽久也不到四斤重。
杨靖对佟氏道:“明天就要启程渡江。二皇子的东西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佟氏道:“回陛下,都准备好了。”
杨靖点点头。他对这个佟氏很满意。当初他亲自从童振带来的几个n娘中挑的人。因为时间紧迫,童振也没功夫j挑细选,连夜从周围几个城镇找来了这几个身家清白的n娘。
其中这个佟氏是个寡妇,原本有个两岁的儿子,还没有断n。但一个月前孩子病死了,她便被夫家赶出了大门。因她有个表亲在童振的将军府做事,听说将军要找n娘,便推荐了她。童振调查了一下,见她还算家世清白,便送到了这里。
其他几个没选中的,都被带了回去。另外一个留下的n娘王氏,没有佟氏机灵柔顺,但老实木讷,做事也还本分。
杨靖道:“渡江之後,朕会直接带二皇子回京。你们可愿继续伺候二皇子?”
这话两个n娘都听懂了。
王氏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愿意。佟氏却想了想,低头道:“奴婢愿意继续伺候二皇子。”
杨靖处理惯了外政大事,不太善於应对这些内务,也没有这功夫。无奈萧沧海现在还在休养,没有j力管这些。就算有,估计他也不愿理会。今天杨靖过来看杨健,正好问起。
他道:“你们不必著急回答,想清楚了再决定。这件事朕交给张大人处理,你们想好了去找他。”
说完他便离开了,对张吕交待了几句。
张吕小心翼翼地道:“陛下,您真的要带二皇子回京?”
杨靖道:“当然!”
张吕心里忐忑,委婉地提醒皇上:“那前朝那边……还有太後那里,您是不是该提前报个信儿去?”
杨靖想了想,道:“你说的对。朕先给太後写封信。至於前朝那边,朕的後g私务,还轮不到他们管。”
张吕心道:皇嗣之事,怎能不是大事?二皇子虽然是皇後所生,起名杨健,但到底是驽马王的血脉。皇上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抱回g里,那些腐儒文官们岂能善罢甘休?
不过他不敢再多言,退下办事去了。
杨靖果然给太後写了封信,命人快马加鞭送回京里。
第二天他带著仍在休养的萧沧海和繈褓中的杨健,过了桫椤江,踏上了大盛的土地。
***
沧海对小叶子的感情是复杂的。他心底对这个孩子不可能没有感情,但是某一方面他又是实在无法接受,很矛盾的情感。小叶子既然已经出生了,他就不可能会亲手杀了他,但也无法日日面对,太痛苦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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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驾刚刚抵达边城,就传来了一个好消息。
杨靖接到军报後,不由哈哈大笑:“这个贺守国,还是有点运气的!”
原来贺守国果然在草原上迷了路,晃荡了一个多月,只消灭了几个不起眼的胡人部落,却没有遇到大军。他正沮丧地准备回国,以为这次自己定要无功而返了,谁知竟在半路上遇到了驽马王的残军。
这送上来的军功岂能错过?
贺守国意气风发,亲手斩杀了驽马王,屠灭残军,带著驽马王的首级回来了。
虽然没能亲手手刃仇敌,但杨靖还是觉得很解气。
上辈子驽马王被萧沧海刺杀,尸首被自己砍得稀烂。这次更加倒霉,打了大败仗,狼狈逃窜,遇上贺守国这个急於立功的大将,得了一个尸首分离的下场。
贺守国在半路追上皇帝的御驾,献上驽马王首级。
因是冬天,又特别以石灰保存,首级完整,杨靖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满意地点点头,对旁边的小太监道:“把这个送去给皇後看看。”
那小太监捧了首级退下。
程有金早贺守国一步回来,正好与他一起侍奉御驾班师回朝。
杨靖这次不仅一举掀了胡人王廷,还斩杀了驽马王和长子的x命,程有金和贺守国更是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将草原上遇到的胡人部落统统屠杀。胡人在驽马王的弟弟──闽哲王的带领下,被迫北迁,十几年之内是无力恢复了。桫椤江以北的千里平原,也都归大盛所有了。
杨靖还没有走进萧沧海的院子,便听得太监回报,萧沧海亲手将驽马王的首级焚烧了。
杨靖愣了一下,淡淡地道:“知道了。”
他来到萧沧海的院子,太监曲明正在收拾残余。
这曲明是夏起的干儿子。随军之中不得带太监随行,因此杨靖的心腹太监夏起没来。不过现在他们正在返回洛京的路上,g里派了人来接应,g女太监一堆,曲明便是其中一名。
杨靖对其他人不放心,知道夏起这个干儿子j明能干,是自己的人,便点了他过来照顾皇後。
杨靖进屋,见萧沧海正半靠在床边发呆,两名g女惶恐不安地站在一旁,房间里还有焚烧後焦油难闻的味道。
杨靖皱了皱眉,上前扶他道:“你怎麽起来了?还没出月子呢,真不会爱惜自己。快快躺下,小心著凉。”
萧沧海回过神来,微笑道:“哪里那麽娇弱了。”口里虽然这麽说,人却是柔顺地依著他躺下了。
杨靖回头扫了那两个g女一眼,不悦道:“你们是怎麽照顾皇後的?就任皇後坐在这里吹风,不知道上前劝一劝吗?”
两个g女惶恐地跪下请罪。
他们现在住在原州的府衙,从这里到京城已经不远了,再有七八天路程就到了。因贺守国半路赶了上来,g里又派了人来,杨靖便准备多休整一天。
他盯著那两个g女,见她们瑟瑟发抖,挥挥手道:“把窗子打开透透气,再点上燃香。”
两个g女赶紧做了。
杨靖让她们退下,对床上的人道:“你要烧驽马王的首级,何必亲自来。告诉我,我帮你烧了就是。”
萧沧海道:“算他运气好!”便没再说话。
杨靖拍拍他的手,道:“好了。人死如灯灭,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想了。过几天我们就回京了,我还真想荣儿,你想不想他?”
提起儿子,萧沧海的心情好了起来,道:“寄奴,荣儿真能抱来给我抚养吗?”
杨靖微笑道:“这是自然。”
萧沧海笑了一下,向外努努嘴,道:“这些g女,没一个是我凤仪g的。”
杨靖道:“你回去後还要好好梳理才是。我刚才对她们发作了一番,你也没有言语,可是对她们不满?”
萧沧海垂下眼帘,道:“她们是太後派来的,我哪里有什麽不满。”
杨靖柔声道:“我知道有些事委屈你了,但我朝以孝治天下,你多担待些吧。”
萧沧海微微一笑,道:“瞧你说的,我是那般小心眼的人吗?我明白,我一定会对太後至孝侍奉的,你别担心。”
杨靖知道他说到做到。
萧沧海自入g那日开始,便行规蹈矩,小心翼翼,对太後处处忍耐,以孝侍奉。不过太後始终对他有所不满,处处挑剔,难免有些委屈。
前生的杨靖不明白这些,只一味地让萧沧海让步。後来……萧沧海从草原回来後,情况更加艰难,杨靖顶不住各方压力,兼之与萧沧海有了心结,便将他贬为贵妃,後来又从贵妃贬为贵人。这样一步一步,将萧沧海逼上了绝路。
想起这些,杨靖的眼神变得迷蒙而痛苦,望著萧沧海的神色也奇怪起来。
萧沧海察觉,握住他的手轻唤:“寄奴?你怎麽了?”
杨靖回过神来,忙道:“没什麽,有些走神了。”说著捧起萧沧海的手,在脸颊边蹭了蹭,柔声道:“沧海,有你在身边,真好。”
萧沧海微笑不语,脸上有些泛红。
杨靖趴到他身边,亲密地mm他的脸,又忍不住凑上去,在他唇上吻了几下。
萧沧海眯著眼,嘴角含笑,神色舒缓。刚才看到驽马王首级的愤怒,发泄後的茫然,想起回g的不安,都不翼而飞了。
他很喜欢杨靖现在不时对他的这种小动作,感觉无比亲密,无比依恋。
二人耳鬓厮磨,什麽也不用说,什麽也不用做,就这样亲密地挨在一起,便好似全世界再也没有任何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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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都没有亲催这篇吗?555~~~好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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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军启程回京。八天後抵达了洛京。
举国欢庆。如此盛大的胜利,使得盛辉帝的威信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朝野内外,无不以盛辉帝的英明神武而骄傲。
这种声誉与威信,对盛辉帝极为有利。因此他驳回了一些酸儒的奏折,将萧沧海以皇後之礼隆重地迎回了g中。
好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像宋明时期那般封建礼教。这个时代更倾向於卢醒尘所在世界的汉晋时期。人心开化,思想豁达,并没有後世的腐朽和顽固。
而且杨靖前期一直让人在民间散播皇後的忠勇仁义,还有为了救盛辉帝而身陷敌营的一往情深。这些传言话本为萧沧海奠定了极好的群众的基础,一些中低层的大臣也受到影响,因此皇後回g时,意外地得到了巨大的欢迎。
萧沧海原以为自己这次回来,必要受到冷嘲热讽或者轻蔑的神色。谁知马车外传来的欢呼声却如此热烈,如此真诚,让他十分意外。
在城门口,马车门打开,杨靖一身金黑相间的盔甲,身後披著红色的披风,意气风发地站在那里,向萧沧海伸出手,温柔地道:“沧海,我们一起进去!”
萧沧海只觉眼前的人仿佛战神临世一般,俊美无俦,英武至极。
他心跳加速,定定望著眼前人,紧紧地握住那双伸向自己的手。
萧沧海今日一身明黄色的皇後大礼服,上面绣著j美的凤凰来仪图。头上带著碧玉金冠,束冠的簪子是一g翠绿暖玉,中间镶嵌了一颗红色宝石,杆子以金丝缠绕,金冠耀眼,衬著一头黑发,显得分外华丽优雅。
他身姿颀长,容貌出众,外面披著一件纯黑厚软的大氅,举手投足间极尽潇洒优雅,站在气势凛人的盛辉帝旁边毫不逊色。反而让人觉得这二人一个英伟,一个俊美,般配之极。
萧沧海望著眼前盛大的欢迎队伍,不由倒抽口气,这才明白为何今天早上杨靖坚持让他穿上皇後的大礼服。
因为他要正大光明,以最隆重的仪式将萧沧海重新迎回皇g!
“寄奴……”
萧沧海嘴唇轻动,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杨靖却知道他在说什麽。
他微微一笑,握著萧沧海的手,泰然自若地站在马车前,与他肩并著肩,望著眼前跪在地上热烈欢迎他们的百姓们,一起走进这座他们共同创立的巍峨京城。
张贤妃等嫔妃都在太後的熙宁g里等候皇帝归来的消息。派去打听的太监来回报,将皇後与皇上一起回g的场面描述了一番,众妃的脸色都十分j彩。
张贤妃狠狠地瞪了一眼坐在人群中的萧婉娘。
萧婉娘与其他人花枝招展、极尽华丽美豔的打扮不同,只穿了一件浅黄色的冬衫,身上也没戴太多珠宝,头上挽了一个简洁大方的垂马簪,上面c了一支前两天太後赏她的翡翠缠丝嵌大红宝石簪,整个人在朴素之余不失大气和端庄。
她低垂著头,仿佛对太监的回话和众人的视线一无所知。
张贤妃盯著她头上那只太後赏的名贵宝簪,不由又心头起火。
太後现在年纪大了,喜欢儿孙满堂的感觉。目前g中只有皇长子一个孙子,太後岂能不疼爱入骨?
萧婉娘懂得太後的心思,在皇长子满三个月,长得比较敦实了之後,便日日抱著他去向太後请安,太後自然欢喜,对萧婉娘也渐渐和颜悦色起来。
也不知道萧婉娘费了多少心思,那日太後正抱著孙子逗弄,突然杨荣嘴巴一扁,清清楚楚地吐出两个字:“祖母!”
皇太後大喜,连声道:“荣儿,你叫我什麽?再叫一遍!再叫一遍!”
杨荣却有些懒了,与杨靖极为相似的一双眸子骨碌碌地转了几圈,嘿嘿笑著就是不吭声。
皇太後对身边的g女道:“你们都听到了,刚才大皇子叫我祖母了。”她惊喜之下连自称‘哀家’都忘记了。
萧婉娘适时地表现出一种惊讶,道:“大皇子还未说过话呢,没想到第一次张口,竟是叫太後。”说著抿嘴一笑,道:“都是太後平日太疼他、太惯著他了,竟让他只想著您,第一次说话就是‘祖母’二字,果然和您祖孙连心啊。”
皇太後听了欢喜不已,抱著杨荣亲了又亲,道:“哀家的乖孙哦,再叫一声祖母?”
杨荣不知听懂没听懂,仍是咧著嘴笑。
萧婉娘暗中握紧了袖子。
好在杨荣在皇太後的催促下,果然又清脆地唤了一声:“祖母。”
这次声音更大更响,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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