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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认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风渡
待他一上山,孟弗之立刻甩开了自己的手,冷笑道:“不碰你了还不行麽?”
他的面部是比较深轮廓的,有点像欧洲人的样子,刻意沈下脸的时候就显得冷漠而谨重。他没看到杨筝垂下眼时一闪即逝的无措。
转过眼,没有走几步,就见一人静静的站在面前。黑衣黑发,凤目红唇,神色淡漠如同一尊大理石雕塑。
但是,这尊雕塑手里却拿著一g藤条和一把量尺。
范其铮看了一眼两人,淡道:“白狐,绕著凤凰山跑六圈。慢匀速跑,一个小时之後回来。杨筝,跟我来,洗澡吃饭。”
“我……他……不是,凭什麽呢!”孟弗之瞪大了眼睛,愤恨且幽怨。
范其铮仍旧没什麽表情,把量尺往他腿上一拍,淡道:“凭你还需要把腿部肌r练厚两厘米。”
他没有时间了。塑形,调理肤色,教台步,教表情掌控,教基本知识,带他们结识设计师,教谈吐礼仪,默契配合……哪一样不用时间,可是,必须全部缩减在七个月内完成。
为了那场死亡盛宴,今年的春夏展他连面都没露,每一环,都绝不能出差错。
杨筝跟著他走进别墅,先洗掉一身的污泥,发现浴室里早就有一套放好的换洗衣服。一件桔色范思哲高级定制成衣,一条墨绿色手工休闲裤。
早餐是范其铮亲自做的,两份沙律炭烤牛排,两杯脱脂牛r,一份蔬菜沙拉,两块蒜茸面包。
杨筝有些惊异的坐在餐桌边,范其铮正侧坐在沙发上钻研一份设计图,淡道:“把这个表情收回去,如果在dior homme秀场clemen露出你现在这个神色,所有的设计师都会重新考虑自己的邀约。因为专业模特在很多人眼里是自信,优雅,天使脸孔魔鬼身材的代名词,老佛爷也没法免俗。”
大约一个小时之後,孟弗之气喘如牛脸色苍白的跑了进来,直接半跪在了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
范其铮缓步走来,黑色的意大利手工皮鞋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居高临下,冷冷道:“你没有匀慢速跑。现在去洗澡,休息半个小时之後再吃饭,一个小时之後再去跑一遍。”
不可否认,那个孩子的眼神是怨恨的。甚至连杨筝都觉得他太狠了。但是,很多年後,白狐回忆起来,只是怀念一笑,淡淡道:“其铮教给我的,改变了我的命运。有的时候,还是想回凤凰山过这种简单的日子,其铮却说,他能教的早在我二十岁的那年教尽了。”
这种未来,范其铮看得到,但杨筝和孟弗之看不到。
杨筝用餐完毕,白狐开始沈默吃饭。范其铮带著杨筝走进了别墅二层一个房间,那是一个健身房,堪比全国最高级完备的健身房,该有的都应有尽有。
他指著角落里一个拉力器道:“五十分锺,练臂力。”
杨筝沈默半晌,蓦然抬眼道:“范总,我想知道你为我搭建的未来是什麽样子的,还有,为什麽是我。”
闻言,他笑了一下,那种有点凉薄的笑容,“十六年前,我也在这个地方问过我的老师这个问题,他说了八个字,日出东方,唯卿而已。这几个字,可以回答你麽?”
杨筝镜片下沈静的眸划过一抹暗色,转而微笑道:“足够了。”
范其铮摇了摇头,笑意浅淡,“其实不够。我和他追求不太一样,我的目的是,日月同辉。”
白狐这次跑回来没有太过於疲累,但是已经腿软,刚好杨筝的五十分拉力也做完了,双臂软软垂下。
范其铮依旧是黄世仁做派,淡淡的看著两人,道:“杨筝,伸直双腿,弯腰双手够到鞋面,提臀。白狐,挨著墙站他身後,双腿夹紧,用手抬高他的臀部。”
“啥?这也太猥琐了点吧。”孟弗之一开口就沈不住气了,小声道:“师父,我不是同x恋,对男人的屁股没兴趣……”
话没有说完,触及范其铮冰寒的一双凤目,立刻聪明噤声。反倒是杨筝,脸色红了一半,迟迟不肯弯腰。
范其铮从後面拽出来一块白板,上面用吸铁石吸了几张照片,他执者藤条狠狠地抽了一下板面,开口道:“你们可以自愿选择听话还是不听话,但是,我也有权利选择教还是不教。”
两人都不再挣扎。孟弗之背靠著墙,加紧双腿,在中间夹了一本杂志,杨筝也并直了腿,弯腰拉伸腰部,提臀。孟弗之咬咬牙,扶上了那浑圆的臀。
“现在,白狐,把你的眼神从他的屁股上移开,看这几张照片,有什麽不同?”
“这是……”孟弗之盯著几张人像看了一会,兴奋的朗声道:“世界排名前十位的名模穿同一款男装的对比图?哎呀,师父你排第四啊。”
他挥手用藤条拍了一下地面,冷冷道:“把腿夹紧,你的杂志往下滑了至少半寸。这是gianfranco ferre经典的复古款式,设计者发挥几何与不对称剪裁,以青少年和贵妇为设计对象,新潮,前卫。但是,这十个人却穿出了截然不同的效果。比如,世界男模第一位,bapise giabiconi,虽然是取代老佛爷第一爱宠brad上的位,但是,你要学的是他利用自身的浓密黑发,棕色眼睛营造出的坚强y冷的诠释,很明显,ferre的设计对象并不是他,但是,就像为他量身定制。”
“嗯。”孟弗之受教的点了点头,沈吟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摒弃这种贵族阶级的方式,用阳光,热烈,力量来诠释的话,是不是也不比他差?”
杨筝伸手擦了一下自己额头上滴下的汗水,道:“坚强y冷和冷豔漠然有著本质的差别,如果是我,会选择用後者去诠释有‘造型美少年’之称得gianfranco ferre。”
闻言,范其铮震惊的注视著两人,沈默半晌,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了两张照片,吸在白板上,那分别是古琛和他自己。两人诠释的皆是cussi这个品牌。
十八岁的古琛和十八岁的范其铮。
阳光,热烈,力量和冷豔,漠然,锐利。
他随意的坐在椅子上,淡道:“如果不是因为某个意外,大概古琛才是卡尔现在心目中的爱宠。他曾经说过‘wing,你就是新西兰北岛的原始森林,阳光,热烈,力量,你真像我年轻的时候一样漂亮!’他是唯一一个曾打败过bapise的亚模,而那段他叱吒风云的时间,我消失在了模特界。”
周末的时候范其铮遵守诺言去疗养院看望了古琛。远远的,隔著玻璃看到那个而立之年的男人静静的坐在阳台上,手边放著一幅拼图,那拼图上的画面竟然是舒云的脸。
他神色一变,对护工道:“这个拼图是谁给他的?”
护工想了想,道:“古先生把一张照片给我们,要求定做的。”
他不是疯了麽?可是,疯子是不会有那麽清醒的举动的。
似乎有什麽不太可能的想法破土而出了。范其铮缓缓打开门,走到他身後,低声道:“你醒了麽?”
男人动了动,回过头,微微一笑,如曜日高升。
“其铮,还好麽?”
他微微一颤,不觉後退两步,紧紧地看著他。古琛面上是云淡风轻的神色,淡道:“是两天前的一个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小云。然後,慢慢有了些印象,但还有些模糊。不过,我还记得你。”
古琛缓缓站起身,又面向他屈膝,下跪。一字一句得道:“其铮,小云,我错了。”
死亡的力量,往往是很强大的。至少,它捉弄著在世的人。
范其铮蹲下身体,与他持平,开口道:“帮我一个忙。九月份,和我一起去巴黎。”
古琛笑了一下,大掌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傻了呀你,都这个时候了还给我死地後生的机会。”
慢慢的,他不再朗声大笑,有些怜悯的望著他,道:“范其铮,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走台了。”
范其铮抬起眼,那双眸里似乎燃烧了红莲业火,“我前几天研究舒云留下的百年孤独,才知道,那并不只是为我一个人设计的,最後一套衣服,除了你没有人可以诠释得完美。古琛,最後一次,我们和解吧。抛去其他身份,就拿他是一个优秀的老师来说,一辈子都从未见过自己的两个学生同台走秀,不是很遗憾麽?”
一个老师的心,自己倾尽全力培养的两个学生,除了争斗还是争斗,从未一同为他的cussi品牌走过秀,恐怕是他这一生最大的遗憾。
古琛重新面对太阳坐下来,道:“我的身体和以前有了很大差别,太久没练基本功了,身体里除了镇定剂还是镇定剂。如果你是想让我压过homme的bapise,很难。”
“没什麽难的。”范其铮扬其长眉,冷冷一笑,道:“纪梵希御用男模当年是我们的手下败将,这行是不景气了,我一直以为bapise还没有brad刷子多。”
“走完这场秀。”古琛眯起眼,像个阳光纯朴的大男孩,“我准备离开上岛市。以前小云说想去希腊定居,我会一个人去。”
范其铮一时怔忡,一时心酸。男人握住他的手,眼中蓦然有了和李燃很相似的神情--悲悯。
“其铮,我们都离开了,只有你一个人还要走下去。我明白,其实很苦,台远远不像看起来那麽风光。如果有一天累了,倦了,别再撑著,让位给年轻人吧。”
想到白狐和杨筝,他缓缓垂下了头。那种感觉,就像所有人都从梦中醒了,只有他还甘愿沈沦。
然则,想到了什麽,范其铮蓦然笑了起来,扶著古琛起身,道:“也许,我会比你离开的更早呢?”
古琛无奈的m著後脑笑了笑,拿著收拾好的提包道:“听柏文说你都收开徒弟了,走吧!我去看看设计稿,顺便帮你收拾收拾那两个大言不惭的小东西。”
此时,杨柏文也收到了范古两人的电话,立刻向法协申请,cussi的秀场,定名为东方之神。
当已故的设计界东方之神遗作和两位重出江湖的模特界东方之神齐聚巴黎时装展,这三个极具话题x的人物将会掀起空前绝後的关注热潮。再加上一场秀只启用四个模特的冒险打法,注定了这是一条没有余地的路。
he deiy of easern。并非虚言。
☆、二十章下 卿非彼卿
清宵已至,李氏大宅还灯火通明的亮著灯。就快到了一年盘点的时候,资本家们也开始了最忙的时候。最常发生的争吵就是几个人共同抢一架私人飞机。李绮绿要去美国,李皓然要去俄罗斯,李灼然要去瑞士,李傲然要去内蒙古,南辕北辙,最後竟然把电话都打到李暮然那去了,他刚刚从墨尔本的商务会议上回宾馆,还没来得及闭眼就被他们拽了起来,二话没说,用含著冰碴子的语气道:“抢不开就让叔叔订购新的。”
啪一下挂了电话,不可谓和颜悦色。
终於在这一天呼啦啦的都回了家。李皓然带著几个国外建筑设计师大步往大厅里走,边走边捋著头发厉声道:“也许贾汀先生你应该向我解释一下为什麽我的‘暮色冬g’几乎变成了59年的那个经典设计图纸的复制品!你知道收购那块贫民区的时候我费了多大工夫!shu,shu,我们当然还有机会,前提是你们三天三夜都不要想睡觉了!什麽?伤身体!六爷我跟那几个房产大亨虚与委蛇的时候还他妈伤肾呢!”
“李燃,你像个失恋的泼妇!”张木樨的高音穿空而过,盖过了李皓然的怒吼,从二楼传来,“我作为一个专业的cfo必须提醒你,战线拉长意味著什麽,意味著一旦白世加足马力攻击800564我们会一败涂地,失去对东南亚市场的掌控权!我当然知道你的方法可行,但是对手研究了远东整整八年,他们用的是敌损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这是赤裸裸的抱残守缺!”
远处,李暮然和李绮绿一身黑衣缓步走来,一水的墨镜,提包。大厅里所有的声音立刻戛然而止。进了门,他顺手摘下墨镜扔进花左渊手中,冷冷道:“绮绿,收购spry传媒的後续事务交给你,72个小时之内给我狠狠的打,不必顾虑。”
李绮绿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只从自己书房里拿了移动硬盘就重新步入了黑暗。
他走上楼梯,直接去了自己的卧室。打开门,却不似往常那样只有一盏昏黄的壁灯,灯光如昼,李澈一手拿著手机,一手在敲击键盘,微微蹙著眉,用一贯轻柔的声音道:“yes,you have only 5 minues.嗯,不,这像个投机者。我用我的专业水准来保证,回报率不可能到4.5%……”
李澈脸色是显而易见的苍白和疲惫,蓦然抬眼,见到李暮然,微微一笑,伸手抵住自己的嘴唇,示意他等一会。
接完这个电话,正好五分锺。他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过来脱下李暮然的风衣挂在衣架上。微笑道:“要不要洗个澡?”
李暮然那双淡漠黝黑的眸看了他一会,然後伸出双手将他抱进了怀里,把头埋进他的颈项间,低声道:“我把spry吞了。花了一年零三个月。”
察觉到他声音里一闪即逝的疲惫,李澈回抱过去,柔声道:“休息一阵,好麽?”
他沈默半晌,仍没有放开手,道:“关上灯,上床。”
李澈少有的时候会违逆他,尽管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完成。伸手关了水晶吊灯,被他抱上床,柔柔顺顺的模样。
李暮然没有睡觉,只是微闭著眸,靠在床帏上,怀里抱著李澈。他伸手按摩他的太阳x,淡道:“我听说了墨尔本的情况,刚开始还有些棘手。”
他点了点头,道:“菲迪亚斯让我想起一个人……可惜,还是不够格。”
“之澜静?”闻言,李澈笑了一下,让他枕在自己腿上,道:“那是我记忆里唯一一个曾让你输过一局的人。四个小时,无能为力。”
李澈的温柔就像一种最纯朴的睡眠香j。李暮然在澳洲呆了几个月,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他习惯了,怀里总有那麽一个人,温言软语,体贴聪慧。
他那双细白修长的手从李暮然发中拽住了一g白发,眼里漫了些心酸,道:“你都有白头发了,改天给你染一下,不能拔,拔一g长十g。”
“是麽?”他意味不明的应了一声,神志涣散。
“小的时候觉得你是世上最好看的男人。没有想过竟然会有一天看到你长白发。”
他握住他不老实的手,淡道:“我比你大了整整十一岁。”
“十一岁……”李澈像是想到了什麽,眯眼一笑,拿过毯子盖在他身上,道:“老男人,你耽误了我的青春。”
闻言,李暮然缓缓从他大腿上坐起,也不作声,一双黑眸古井无波,八风不动。李澈微微挑眉,一只手滑过他的眼,鼻,唇,流连到喉结,莞尔道:“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会不会不习惯?”
他没有问,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不会想我,记得我,而是,你会不会不习惯。
他仍旧沈默,但微微蹙眉。李澈笑道:“或者,我爱上了别人,等著那个人回家,被那个人拥抱,只对那个人温柔……”
李暮然心中像堵著什麽一样。不可否认,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老了。像个被人敬畏恐惧的老古董。黑道白道都毕恭毕敬的称一声爷,还有点老牛吃嫩草的嫌疑。拥著他的手不觉用力,抱得李澈有点疼。
“不过。”李澈话锋一转,拉近他们的距离,低声道:“你是最有魅力的老男人。”
李暮然一手按著他的後脑,微微侧头,覆上他的唇,舔舐吮吻,有些冷硬的道: “阿澈,你越发放肆了……”
“是……”他微启红唇,任他掠夺摆布,笑道:“只有你会纵容我的放肆。”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的路,我们选择了一条,就意味著要接受所有的转弯,也许,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在他接到那条来自‘月’的短信时就在那个叉路口选择了一条路,走了下去。
也许亲情就是爱情的一种,也许爱情里也有亲情,当我们无法分清这两者的时候,为何还要勉强自己摘清楚?
李氏大宅就像经历了一场世界大战。一楼有些狼藉。李皓然,张木樨,李灼然七扭八歪的躺在嵌入式的海景沙发里,眼睛下面都有了些青。
过了一会,李傲然穿著睡衣下楼,本想去淘换点夜宵吃,蓦然间到这幅场景,微微一叹,走过去m了一下李灼然的额头,将他打横抱起来,吃力地往楼上走。
“其铮……”
灼然毫无意识的嗫嚅,令他脚步一顿,垂目看著自己的弟弟,轻声道:“傻孩子。”
他想起了自己。当年自己爱上的那个人叫唐宁。身家普通清白的一个青年,没想到,怎麽就那麽狠。唐宁的爱人曾经是百盛的竞争对手,在自己带领的百盛收购了那个人的公司之後,那个人无法接受而落魄的跳楼自杀。唐宁是找他来报仇的,用爱情和背叛,用信任和倒戈一击来报仇。
终日沈迷酒色的那些日子里,每天醒著梦著都在呼唤唐宁的名字,直到星河的出现。在唐宁的幻觉里,他强硬的占有了星河。至今都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一瞬间,他羞愤哀伤的神情。骤然间,想起了幼时的承诺,他说过,他要娶他当新娘子。为了这一句话,那个孩子等了他十几年,没想到,再次相遇,却是被他强暴,嘴里还唤著别人的名字。
在给星河满溢的爱之前,他曾彻彻底底的伤过他。
李傲然闭了一下眼睛,把灼然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抚m他的头发,叹息道:“孩子,爱是不能计较权衡的东西,怎麽还是不懂呢?”
“其铮……其铮!”李灼然紧蹙著眉,双手紧紧抓住被子,骤然从梦中惊醒,满身冷汗。看清眼前的事物,方才呼出一口气,伸手按著自己的头,低声道:“我梦见他出车祸……”
“灼然。”他静静的看著弟弟,正色道:“去洗个澡,那只是梦。我接到邀请,秋冬季的时装展上哥哥带你去看那个模特走秀。”
李灼然摇著头,挥了挥手,似乎是极疲累的。开口说话却冷定镇静,“五哥,去睡吧。二少在等你。”
李傲然点点头,起身往外走。却听灼然在身後道:“巴黎卢浮g秀场的邀请函……”
他微微一笑,默许,缓步而出。此时已是万籁俱寂,本想去楼下把皓然也抱回房间睡觉,却见那小子早已无比上道的把张木樨抱进了怀里取暖,只是,怀中那人呢喃的名字却很陌生,葛非。
如果让小七知道他六哥把他的财务总监泡了……如果小六知道他心心念念的美人身在曹营心在汉……如果爷爷知道他们家的男丁都那麽一致的走了禁断向……
“妈呀,简直像一本三流小说,还是抄袭的那种……”李傲然头皮发麻的摇了摇头,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
苏星河在看一本盲书,单薄的影子映在灯下,有些伶仃。听到门声响动,他合上书抬头,微微一笑,道:“休息吧。”
李傲然不觉心里一痛,就像有一g针,先细细的扎了个眼,然後搅动,生发出了些酸意。他侧坐在床边,伸手将人搂进怀里,m著他如水如缎的栗色长发,柔声道:“星河……你幸福麽?”
闻言,苏星河微微一愣,从他怀里抬起头,抿唇一笑,淡淡道:“你曾经说过,会给我最好的幸福。怎麽,怕了?”
“我只是在想。”他笑了一下,面上现出些痞意,一个用力将苏星河压在床上,道:“要不要再结一次婚。上次你穿的那种红色嫁衣太美,我没看够。”
闻言,苏星河微微挑眉,道:“当年如果不是为了给你姑姑看,我会穿嫁衣?”
李傲然笑了,一只手伸进他的衣袖里摩挲,吻著他的脖颈,低声道:“星河,我要你……”
他闭起眼,配合的解开和服衣带,轻声道:“阿傲,你已给了我最好的幸福。如果说还有遗憾,就是我看不见你的脸……”
李傲然微微一愣,叹出一口气,决定坦诚以对。於是他缓缓从他身上起来,半躺在床头搂著苏星河,抚m他的长发,淡道:“有件事,我想告诉你。昨天晚上,我不是在百盛加班,唐宁来找我,他说他後悔了。”
苏星河微微一笑,是那种波澜不惊的微笑,温柔里却带了七分嘲讽y冷,可惜,李傲然没有看见。
沈默半晌,李傲然不安的抱紧他,“你知道,我心里只有苏星河……”
一g修长细白的手指压住他的唇,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苏星河自己脱掉了里衣,露出白皙纤细的身体,向後一躺,回应他早已气息紊乱的亲吻。
间隙处,悠然道:“不管论什麽,我都不会输给他,你说,我担心什麽呢?”
李五爷大概是忘记了,苏望春曾经是一个黑道巨枭,他愿意为了他温柔贤惠,甘作人妻,但是,并不意味著会对别人放弃心计手段。
比如,在他去找唐宁的时候,曾经微笑著说了这样一段话:“唐先生,你知道,男人最无法忍受什麽?是背叛。当年你对阿傲虚以委蛇,盗窃商业机密,亲手制造百盛欺诈罪的证据,又亲手把阿傲告到廉政公署那,就意味著,你可以陪你那个没担当的坠楼男友去死了。哦,不,别误会,我当然不会亲自动手,我怕脏。但是,我记得你还有一个上中学的妹妹……前几天泰国一个黑手党还在跟我抱怨给他暖床的女人实在太禁不起折腾,一个个,死得太快了……”
唐宁早已脸色苍白。苏星河凉薄淡笑,戴上墨镜,起身离开。走到了门口,忽然又回过头,冷冷道:“我跟你说一句实话。就算不论长相,身材,头脑,x格,家世,只谈阿傲的爱情,你也早就一败涂地了。”
他从来都很清楚自己拥有什麽,只是不屑拿来做资本。唯独对面前这个男人,他失了大将风范,简直像个斤斤计较的恶毒正室。竟放下身段来对付那种水准的人了,若是唐显祖知道,身为他曾经的宿敌,自尊心作乱之下恐怕会一脑袋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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