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全本+番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兰思思
邵云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心头象被什么东西猛烈的撞击了几下,有热浪要破体而出,半晌才嘶哑的道“你别哭啊,我这不是好好的。”
她的胳膊还被他拽在手里不肯放,她便任他握着,可是心里渐渐涌起悲凉,他近在咫尺,然而,过了今天,就将远隔天涯。
他看着她这个样子真是心疼,正想把她拉进怀里,身后有个人不由分说一把拽住他就走,嘴里叫唤着,“阿云,快跟我去icu,那家伙醒过来了”
邵云被迫松开了曼芝,踉跄了几步又慌忙打住,低吼了一声,“等一下”
拽他的老杨这才注意到曼芝,有点张口结舌。
曼芝不愿意让人见识自己的狼狈,赶紧扭过脸去,抬手偷偷抹去面颊上的泪痕,欣慰还是盖过了一切离愁别绪,这终究只是虚惊了一场
邵雷从走廊的那头匆匆赶过来,见了她,却换了副欢喜的口吻,“大嫂,你来得还真快”双目滴溜溜的在她红肿的眼睛上打转。
曼芝急于避过他探究的眼神,竟忘了责问他那通害自己差点崩溃的电话。
邵云再想去拉曼芝,却被她轻轻挣脱了,她对他强笑了一下道“你去忙吧,我还有点事,得先走了。”
她说着,不等他开口就转身疾步离去,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处。
邵云盯着她的背影,有些惆怅,又有些说不清楚的欣喜,呆怔了几秒,猛地将邵雷扯过来,喝道“谁让你告诉她的你有病是不是”
邵雷一边龇牙咧嘴,一边嚷道“我还没讲完她就冲过来了,这能怪我嘛”瞅瞅哥哥的脸色仍旧很青,继而嘻嘻笑道“我要不打这个电话,你怎么知道大嫂是不是还心疼你你该好好谢谢我才对”
邵云对这个不知轻重的弟弟简直无语,早在一旁等得不耐烦的老杨再次拍他的肩膀,“阿云,黏糊什么,还不快走”
邵云一边走,一边还不忘转身指着邵雷怒道“回头再找你算帐”
邵雷根本没放在心上,就势靠在墙上对他挤眉弄眼,令邵云哭笑不得。
一路走过去,老杨的脸绷得紧紧的,这事儿本不用他管,无奈牵连到邵云,他不得不过来盯着。
icu的门口站了两个警察,眉眼肃穆,老杨问“人怎么样”
一个瘦削点的年轻警察道“又不行了,正接氧呢醒了也问不出什么来,都撞成那样了。”
邵云听了,在一旁阴着脸道“不用问了,就是冯涛指使的。”
老杨扭过头气恼的对他低喝,“你少说两句罢”
邵云只得不吭声,当着外人的面,老杨也不好说什么,两人隔着玻璃望了望内间床上的“肇事者”,心电监护仪还算平稳的在波动,除此之外,再看不出什么。
老杨把邵云引到隔壁的一间开着门的普通病房,两张病床都是空着的,这医院地处偏僻,规模并不大,也就门诊处热闹些,住院的人不多。
今天实在事出突然,富安医院又是靠近机场高速唯一的一家公立医院,事故发生后,交刑警大队果断作出了就近处理的方案,并紧急从市级医院调了几个专家过来会诊。
两车相撞,造成一死三重伤,机场高速也关闭了两个多小时,附近几条路相继大堵,算得上一起比较重大的恶xg茭通事故了。
老杨的心情格外沉重,湮没抽完两口,就忍不住数落邵云,“你小子胆儿越来越大了,居然敢私自从国外押人回来我问你,你要找李江,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不知会我一声”
邵云弹了弹手上的烟,掸去一些灰烬,低声道“他人在瑞士,你们能怎么抓,找国际刑警我可等不了”
老杨气不打一处来,“你以为你是谁占士邦007这次要不是你命大,搞不好,也得搭进去。”
邵云轻笑了一声,“呵,杨叔还知道007哪”
老杨怒道“你少跟我嬉皮笑脸的”
邵云这才敛眉道“您别生气,即使我报了警,你们把李江抓回来,冯涛一样会找人来灭了他,还有我,这事儿左右都逃不了”
老杨闷闷的抽着烟,无话可说。
邵云叹了口气,“这次事故,该赔多少钱,我来出得了。”
死掉的那个和另外两个重伤者都是无辜的旁人。
老杨哼了一声,“你装什么大方,我也做不了主,看上面怎么处理吧,总之你有什么说什么,别藏着掖着,也别强出头我就省心了。”
邵云冲他点点头,没再辩驳。
“还有,一会儿李江出了院,我得把他转经济案件科,该怎么审,是他们的事儿,你只管配合就成。”
李江其实没什么大碍,车子大拐弯时膝盖撞在前座椅背上,左腿中度骨折。
邵云这回倒爽快,“行,人反正已经找到了,接下来的事,我都听您的”
一名小护士从这里经过,探头进来瞧了一眼,满屋子飘着灰濛濛的烟雾,眉心立刻一皱,尖起嗓子道“这里不准抽烟,要抽到外面去”
两人只得掐灭了烟头出来,小护士绷着脸在他们身后把门给锁上了。
老杨碰碰邵云的胳膊肘,“哎,刚才哭哭啼啼那个不是你原来的媳妇儿么”
邵云笑笑,想起曼芝那张失魂落魄的脸,又是揪然,又是心暖。
“你们这算是唱的哪一出呃,又和好了”
邵云沉默了一会儿,呵呵一笑,“快了。”
老杨不觉大笑起来,“你小子,一向不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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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遇到煞星了吧嗨,是该有人好好管管你了。”
邵云由着他说,只是笑。
老杨蓦地想到什么,又对他正色道“张昆有没有再给你来电话”
邵云摇头,“没有,我打过去,手机关机。”
老杨一拳砸在墙上,“妈的刚才小王给我来电话,这仨混蛋一个都没逮着,溜得比泥鳅还快,局里又得忙活一阵了。”他乜斜着邵云,冷哼道““都是你从前拜把子的弟兄吧你们不是挺讲义气的,现在怎么咬你这么狠,跟疯狗似的”
邵云无语,顿了一下,语气诚挚道“杨叔,其他两个你随便看着办,对张昆能不能网开一面出事前,如果没有他给我打的那个电话,现在躺床上的人是我”
想起高速上惊心动魄的一幕,绕是邵云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此时想来还有点悚然,冯涛找来的是个纯粹的亡命徒。
老杨也沉默了,隔了片刻道“我尽力吧,但不一定有用,他毕竟也参与了。还有,万一他再打电话给你,让他尽快自首,这样也许还能救得了他。”
“我明白我会给他请最好的律师”邵云沉重的说。
一个下午,他根本没法闲着,由老杨陪着去交警大队,公安局分别做了笔录。等他终于坐上车往邵氏赶,已经是六点多钟了。
路上,他才得空给曼芝拨电话,没想到她的手机占线,隔了一会儿再拨,还是忙音,他纳闷起来,对着手机屏发了会儿愣,她一向不煲电话粥的。
而他自己的电话却是一个接一个的进来,应接不暇。
邵雷和时副总,赵永福等人是直接从医院回来的,此时都窝在时副总的办公室里紧张的等他回来。
邵云一早得到消息,李江上午十点的班机到达f市,他等不及的亲自去了机场,李江整个像换了个人似的,黑瘦不说,神经也显然趋向崩溃的边缘,逃亡的日子并不好过。
一路上,他吃吃艾艾的向邵云招了供,怎样被冯涛,古超和张昆他们下套子,抓了把柄在手里,又怎样被胁迫着做假账,挪公款,一笔笔的吞钱
时副总听了,不免叹一声,“我就说李江不像那么胆大的人,原来”他瞄了瞄邵云铁青的面色,没敢再说什么,这件事说到底,引狼入室的人还是邵云自己。
冯涛等人已经被下了通缉,邵云心里也极不是滋味儿。
大家还在商谈着后续事宜的处理方案,时副总却接到了个电话,没说两句,就捂住听筒对邵云道“邵董,孔小姐来的电话,您要不要接”
邵云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
“令宜,还没走么”他温和的问。
“嗯,明天早上的航班。”孔令宜听到他如常的声音,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我刚刚看新闻,有今天机场高速的车祸场面,我在里面看到你的车所以打个电话来问一下。”
她的心意邵云岂能不了解,感动之余,声音也不觉柔和,“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他对她的离开,如果说没有一丝不舍,也是不可能的,然而,他终究会辜负她,留她在身边徒受煎熬,又有何益
他略略给她透漏了几句原委,虽然知道她不是多嘴的人,也不愿意讲太多,很快转了话题道“明天你几时的飞机,我安排人送你吧。”
孔令宜洒脱得笑道“别麻烦了,我自己去就可以。”
她独来独往惯了,并没有形影相吊的凄凉之感,更何况,他的好意对她来说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
即将挂断,她蓦地冲口而出,“忘了告诉你,我明天跟常少辉是同一个航班。”
邵云听了,更觉得轻松,常少辉终于还是要走了。
他微笑起来,正想调侃两句,孔令宜的一句话却把他的笑容顷刻间冻结在了面庞上。
还有苏曼芝。”
她轻轻的说完,长长吐出了口气,仿佛卸掉了一个久压在心上的包袱。
也许,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她希望邵云和苏曼芝能有个结果,不是因为她有多伟大,只是希望有个了断,惟其如此,她才能斩断自己全部的念想,让自己彻底死心。
她不希望自己离开了,还对他念念不忘,不想隔着太平洋依旧牵挂他的一点一滴,被任何有关他的消息羁绊了内心。
第二十七章上
曼芝呆呆的团坐在地板上,天热,她打着空调,身上却还是一阵阵的出汗,是冷汗,一个下午,她一直断断续续的在流冷汗。
她下意识的搂紧了自己的肩膀,面前的玻璃几案上摆放着机票,还有她的护照,崭新的,泛着暗紫的光泽,她没开灯,六点都过了,天还是很亮。
她盯着这些证件瞅了一会儿,缓缓的伸出手去,把机票拿在手里,手指在面上轻轻拂了一拂,似乎想掸去一些灰尘,然后,她逐个拼着上面的字母,写成英文的她自己的名字,和那个以前只在书本上见过的城市,此时结合在一起,让她看着是如此的陌生和不真实。
明天,她就要离开了,离开这生她,养她的地方,许多的东西看似不起眼,甚至她已经觉得厌倦,然而却早在日常的点滴中潜移默化的深入骨髓,如今,一旦要抽离,她就感到有种连根拔起的疼痛。
她想她真是老了,远行前没有一丝喜悦和憧憬,满心充斥的是对未知的抗拒和无尽的虚空。
越沉默越觉得心里空,现在的她,身上没有一点羁绊,没有任何责任,就像完全真空一样。
她挣扎着爬起来,取过手机,她害怕这样的虚空,她必须想办法把它填满。
她逐个给人打电话,给每个她觉得可以聊上两句的人打,不停的说,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嗡嗡的,带着一点虚假的快乐。
当搜索标识停留在邵云的名字上时,她没有遵从惯性按下拨通键,而是死死瞪着那两个字,抽像的汉字,却在她眼前交叠出他那张生动具体的脸来。
他在医院望着她时的震愕与疼惜的表情令她的心猛地绞痛起来他是长在她心上的一根刺,留着疼,拔了--也疼。
曼芝不得不搁下手机,终止了这无聊的举动。她打开电视,让呱噪的声音继续来填补这无边无垠的室内的空洞。
冰箱里不剩多少东西了,她却懒怠出去,还是下了面来吃,没滋没味的清汤挂面,但还是饱了。
解决完晚饭,她再一次无所事事,边看电视边把手机颠来倒去的把玩。
她很清楚,自己在怯场,不折不扣的怯场
心里蓦地涌起一阵渴望,她想见见常少辉,她要让自己确信她的美国之行不是她凭空杜撰出来的一场梦。
她急切的拨他的号码,响了很久,却迟迟没人接。等待令她心生恍惚,她疑心自己也许真的是在做梦。
“曼芝”电话里终于传来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带着点沙沙的感觉。
接通了,她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有事吗,曼芝”他见她不吭声,又重复了一遍,他那头安静极了,有一点点空旷的回音。
原来她不是在做梦,原来一切都是真的她的心竟因为这一证实重重的跌落下去。
“没什么。”她说,“我刚吃过晚饭,觉得有些无聊。”
他在那一头轻轻的笑起来,“是不是太兴奋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飞机。”
“好。”她答应着,迟疑了一下,又道“你今晚能过来吗”
还有一个漫漫长夜需要她面对,她觉得快撑不住了,她对自己今天的失控感到害怕。
他似乎怔了一下,有些为难,“我还在试验室里,今天是最后一天,很忙,结束大概要很晚”
她的默不作声让常少辉心里没底,“你是怎么了”
失落之余,解脱之感却油然而生,她低语道“我没事,只是有些舍不得。”
她的异常,他多少明白一些,于是柔声道“去洗个澡,放松一下,然后好好睡一觉过了今晚,一切都会好起来。”
她的目光还停留在亮得有些刺目的电视屏幕上,默默的听着他浅轻的语调,眼泪却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滑过面颊,滴落在薄薄的衣襟上。
他在电话里听到她哽咽的声音,陡然紧张起来,“曼芝,你到底怎么了你没事吧”
她摇着头,死死咬住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泣音,身子却抖得厉害。
她终于鼓起了勇气,抽抽搭搭中,困难的开口问“如果我说不想去了,你会生气吗”
她觉得自己像个耍无赖的小孩,不但想反悔,还妄图得到大人的原谅。
他静默了一会儿,极简短的吐出一个字,“会。”
她便不再吭声了,心里忽然凉凉的,像擦着一把锐利的刀背滑过去,不疼,却胆战心惊。
他们没有挂断,却不再说话,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隔着听筒,悄然对峙。
常少辉蓦地轻叹一声,“我还是过来一趟吧。”
“不”她立刻叫起来,深深吸了口气,吞咽掉苦涩,淡淡的说“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不想让他为难,况且,今晚她的确心绪不稳定,主意一变又变,此刻她有点害怕见到他了。
有人过来跟常少辉说话,他转过头,嘀咕了两声,声音远了一点儿,又很快靠近,语气顿时显得匆忙,“曼芝,别再胡思乱想了,早点睡吧。明天--我会在机场等你,一直等。”
他加重的语气,是带着冰凉的信任,压得曼芝心里沉甸甸的。
也许,他对自己的摇摆不定也厌倦了罢,她心想。
何止是他,连她自己都对自己厌倦了,只觉得疲累不堪。
她放弃了所有思想斗争,去洗浴间冲澡。
花洒里流淌出来的热水让整个空间又热又闷,她抢夺着稀薄的空气,渐渐的,脑子象卡壳的留声机,全然不顾整章乐曲的高低起伏,永远停在了某一个音符上,不再转动。
不能思考的感觉真好。思想,毕竟是可怕的东西
她彻头彻尾的冲洗着自己光洁的身体,一遍又一遍
走出窒闷的空间,头发是湿漉漉的,她在盥洗室用吹风机吹干,再用发簪将一头乌发随意挽起,换了件真丝的睡裙,滑溜溜的贴在身上,衬得她越发的冰肌玉骨,很舒爽。
隔了一扇门,却是两个世界,她走进客厅时,空调里吹出来的凉风让她全身的毛孔一阵收缩,她止不住哆嗦了一下。
她记得她没开客厅的灯,她记得刚才的空调也没打到这样冷,她还没来得及诧异,浑身的血液就像冻住了一样,她整个成了石头,站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邵云坐在沙发里,冷冷的盯着她,脸上没有一丝微澜,仿佛他是那里的一个摆设--一尊凝固的雕像。
第二十七章下
这一天险象环生,她已无力震惊,所有的力气仿佛都已用尽,只剩了个空空如也的躯壳。
“你是怎么进来的”她低声开口,惊异于自己还能这样理智的发问。
邵云略仰起头,换了个角度玩味的打量她,不理会她的疑惑,却静静的反问“收拾得这么干净,要去哪儿”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投向茶几上摊开的证件和机票,有些后悔没能及时收好--然而,它们并没有被挪动过的迹象。
他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嘴角蓦地一扯,露出一丝讥讽,语调却极为平和,“美国真有这么好吗值得你抛弃这里的一切--包括萌萌” 他的嗓音里同样含着倦意。
今晚,大概每个人都很累。
曼芝的脸上一下子失去血色,她迅速闭了闭眼睛,及时遮住刹那间涌入眼里的脆弱。不得不承认,她被他击中了要害
他对她总是这样犀利,可以在最关键的时刻一针见血的戳破她所有的伪装
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信念就这样轰然倒塌,可她怪不得他,一切难堪均源于她自己--离开的理由本来就根基不牢。
邵云终于站起身,一步步朝她走过来,她看着他移近,像笃定的猎人悠然迈向困于网中的猎物,她口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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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燥,本能的往后退去,他进一步,她退一步。
后背传来冰冷的触感,她已贴到了墙上,无路可退。
邵云却很绅士的停在她面前,没再迫近,他说话时的语气极为轻柔,而她竟不寒而栗,“曼芝,你究竟想逃避什么你是不想面对我,还是--不想面对你自己”
她是掉了壳的蜗牛,虚软的呈现在他面前,贫瘠得没有一丝防护。她近乎哀求的望着他,只知道摇头,却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否认什么。后背的寒意一阵阵的泛上来,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为什么为什么又要思考这样痛苦而纠结的问题
他的脸不动声色,平静得像和风旭日下的海面,可她分明看到了那背后正在悄然涌动的惊涛骇浪。
“你想避开我么” 他说着嘲弄的笑了笑,“如果我存心要找到你,你觉得躲到哪里最安全美国”
他的语气平静极了,仿佛真的替她思量起来,而她只是绝望,全身紧贴在墙上,恨不能就此隐没。
原来,她终究逃不过逃不过今晚
空调的凉风吹得她额前几丝碎发散落开来,在她张惶的面庞上擦过,他无端替她觉得痒,于是抬手仔细的给她拢到脑后。
“曼芝。”他轻声的唤她,目光深不可测,他凉凉的手指触摸在她脸上,带给她轻微的战栗。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傻这么固执”他的呼吸渐渐逼近,吹拂在她的面庞和耳垂边,他离她那样近,令她几欲窒息。
他充满蛊惑的声音在她耳旁再次轻柔的响起,“如果你心里装着我,不管你逃到哪里都没有用。”
他的手终于离开了她的脸颊,却没有就此收回,而是滑向了她的脑后。
手指果断的一捻,就将她插在发间的簪子抽出,伴随着秀发无声的垂落,有清甜的柠檬味道潜入鼻息,这久违的香气沁人心脾,令他情不自禁的深呼吸,手一抛,发簪在空中划出一道晕润的弧线,“铮棱--”一声落到砖上,金属坠地的声音,轻盈悦耳,带着一点凉意。
他的脸忽然剧烈的扭曲起来,她惊恐的察觉到他的变化,想夺路而逃,却已是来不及,他狠狠的将她拽过来,照着她的唇恶狠狠的吻下去
所有的忍耐和怒意都渗入了这一吻中,他粗暴的吸吮和碾压,不再怜香惜玉
这是怎样一个冥顽不化的女人,即使他那样求她,即使她已经明了对他的心意,可她还是想偷偷的溜走,不给他一丁点机会,哪怕是一丁点
她倏然间感到了疼,他不是亲她,而是在咬她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她伸手死命的往外一搡,他正狂热的掠夺,没提防会被她推开
他像狼一样瞪视着她,眼里满是血丝。她的唇角有一抹血气,辣辣的疼痛着,可她顾不得了,只想转身逃开
邵云怔了一下,旋即又凶猛的扑上去,用力把她挤到墙上。她被强大的冲击力撞得晕头转向,犹如一枚蝴蝶标本被牢牢的钉上了墙面,再也挣脱不开。
他像一团火似的包拢过来,瞬间遮末了她的视野。他唇上的灼热迅速传递给她,然后蔓延周身,她在他滚烫的侵袭下几乎要燃为灰烬。
她只觉得缺氧,头昏眼花,几乎奄奄一息的时候,邵云蓦地松开了嘴,她立刻贪婪的大口喘息,仿佛呼吸也成了奢侈。
他却不肯就此放过她,炙热的唇沿着她的耳垂,光洁的颈脖一路摧枯拉朽的滑下去,那吻便逐渐失去了凶狠的味道,变得缠绵而诱人。
他的呼吸渐渐粗重,束缚住她的双手渐渐放松了力道,转而游走在她身上的每一个角落,丝丝缕缕的撩拨起她久已忘却的欲望。
曼芝的脑子里隆隆作响,她岂是他的对手,她连掩饰都做不到,只能急促的喘息,被动的承受,想要推拒,却反而令他纠缠得更深。
他凝在她身上的目光越来越深邃,曼芝明白那里面涌动的是什么,可她阻止不了,她甚至阻止不了自己体内正在迸发出来的热情
后背是冰冷的墙,而覆在她身上的他的躯体却是热的,冷和热同时折磨着她,她觉得自己像是得了疟疾,周身都哆嗦起来,却又有种难以名状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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