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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信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衫湿透
对方嘴里带着淡淡烟气的清新味道让许延一阵阵晕眩、恍惚,他笨拙而贪婪地舔舐吸吮,舌尖急切而无助地轻扫点擦,哽咽着低叫一声“哥”
封毅的手臂慢慢收紧,蓦地托起他后颈,低头用力吻下去,火热的唇攫住他的嘴激烈吸舐,舌头顶进他口腔里探索翻搅,挑起他的舌尖反复摩擦。那狂野的吻让许延的血液顷刻沸腾,颈边封毅手臂上的花布边角,撩拨得他全身酥麻,瑟瑟发抖,疼痛的心间突然萌生出一种无法明了更无法抑制的渴望。
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封毅含住他的嘴,滚烫的手心不断抚摩他光滑的脊背,顺着腰部的弧线滑落到臀瓣上,起初轻柔地在那微翘的半圆上流连,片刻之后就觉得不尽兴,五指焦躁地从他内裤下方探进去,触到他柔腻光滑的,立刻一把握住,用力抚弄,随后猛地一按,紧紧压到自己早已坚硬膨胀的下身上。
许延被那硬物顶得一窒,呆愣间,想起他不敢细看的,封毅内裤下的隆起,全身顿时火烧火烧,满面通红。
封毅也立刻怔住,粗重地喘息着,握住他的手仿佛比刚才更用力,却再不敢妄动。许延微睁开眼偷看封毅,封毅也直直盯着他,两人呼吸相闻,身体相贴,大眼对小眼地僵立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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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封毅的俊脸上腾地蹿起一片红潮,突然放开他转过身去,蹲到地上忙乱地收拾两人的东西。
许延也心慌失措,手忙脚乱地拣起地上的衣服,飞快穿好。直到两人收拾完毕,仍像煮熟了的虾米,尴尬窘迫地不敢对视。
“延延咱们回家吧”半晌之后,封毅低着头呐呐地说。
“哦哦回家”许延反应过来,立刻当先往外走。来到水潭边,突然注意到满溢的潭水上白晃晃一片。之前水底的游鱼,全被炸翻了肚皮无助地飘上来,被水流一冲,涌到潭边岩石上可怜地打着旋儿。
“那人怎么那么坏呀”许延不忍地说“一下炸掉那么多鱼,他吃得了吗”
“应该是附近农村的孩子,来玩儿看到有鱼,就偷了家里的炸药。”封毅说“大人不会这样乱炸,也没那么容易就吓跑。”
“那我们捞点回家吧”许延绕着潭边转“留在这儿多可惜呀”
封毅噗嗤一笑,轻声说“你还能想到吃啊”
许延回头“我”刚说一个字,就想起方才的尴尬,被鱼一扰,自己竟然忘了。他立刻发窘,又不爽封毅借此笑他,咬牙一瞪,说“你,你笑什么”
“我没笑什么,”封毅不看他,牵起他的手往回走“炸死的鱼不好吃,想吃我帮你捉活的。”
刚才是色厉内荏,许延根本不敢追究下去,正好话题被岔开,顺势跟着封毅往来路走。经过了那一出,两人都感觉到彼此的关系变了样,再不好意思像来时那样随意地聊天儿,齐齐闷声赶路,半步之遥的身体间距中,却仿佛有微妙的气流不断波动。
两人交握的手心异常湿热,互换着某种秘密的渴念和默契,许延既不敢握紧更不愿放松,全副心思都集中在封毅牵住他的那只手上,感觉两人的手心都一下一下有节奏地微颤,像共同捂着一颗跳动着的小小心脏。
待到山边,封毅松开他的手,开了车锁跨上去,低声说“上车。”
许延坐上去,封毅背上的汗水味儿顺着山风直往他鼻孔里钻,他忽然想起之前封毅开他的玩笑,发觉自己坐在后座上特像个小媳妇儿,立刻臊得没头没脸。胡思乱想着,直到上了柏油马路,才记起封毅伤了的手,许延立刻跳下车。
封毅脚下一轻,刹车回头问“怎么了”
“你下来,”许延红着脸说“我来载你。”
封毅看着他,突然失笑“快坐上去,你哪儿带得动。”
许延脸更红,抢上前去闷头夺车把“胡说,谁说我带不动的。”
封毅握住不撒手,许延根本抢不过来,正想发脾气。封毅忽然摸摸他的头“这路你不熟,乖,坐回去,我单手骑,好吧”
许延见他不肯,鼓气一推,一坐回后座“随你逞能,单手骑,摔死你活该”
“单手也比你带稳当,”封毅咯咯直笑“待会儿没骑两下,一块儿摔个狗啃泥,那才叫活该。”
“放屁”许延一巴掌打在他背上“你说啥你再敢说”
“我没说啥。”封毅忍着笑,踩着脚踏飞快地蹬起来“我不敢说。”
“撒谎你明明说了”许延又是一巴掌“你还不承认”
“哈哈,”封毅忍不住大笑“我真没说,要不就是忘了”
“放屁,我叫你赖”许延伸手就咯吱他的腰“还敢笑还敢笑”
“不笑了不笑了我投降”封毅痒得大叫,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腹部“别摔到了。”
许延的手围上他的腰,立刻静止不动,车身每一个颠簸带动的起落都让他心惊肉跳,毫厘之差的封毅的下身像个燃烧的火种,烤得他混身燥热不安,正胶着间,手掌边缘忽然感到一个硬物,直直地顶上来。
封毅立刻撤开了按住他手背的手,许延却忘了动,被那东西迅猛的成长惊得呆住,心砰砰直跳着,任由它急急往自己手里钻,像个充满生命力的小动物,他恍惚着屏息收拢手指,昏头昏脑地将它握进手心,根本注意不到车速瞬间慢下来。
“延延”封毅停下车,气息不稳地低着头,声音异样沙哑干涩。
许延蓦然惊醒过来,立刻面红耳赤地撒了手,笔直地坐在后车架上,脑子就像一锅煮沸的粥,咕嘟咕嘟没命翻腾,却再不敢乱闹。一路老实地坐回家门口,车刚停稳就往下跳,招呼都没敢打就闷头跑回房间闩上门,一头扎到床上去。
黄丽萍诧异地追着问“延延,你咋啦”
许延听见封毅的声音,一本正经地说“他肚子疼。”
黄丽萍听罢马上着急地拍门“延延,肚子怎么疼了快开门吃点儿药啊。”
许延无奈地爬起来开门,胡说八道敷衍了好一串,才把黄丽萍哄走。他掉头趴回床上恨恨地想你才肚子疼呢封毅这小子太坏了
当晚许延惦记着封毅的手,想要过去看看,又不好意思,只能拐弯抹角鼓捣黄丽萍带药过去,听说伤口收敛了,才稍微放下了心。
第二天两人都没主动找对方,偶尔在院子里隔着围墙撞上,都立刻红了脸闪开目光。许延要不屁颠屁颠跟着黄丽萍打转,要不心不在焉地辅导夏紫菱做功课,两只耳朵却竖得比兔子还高,隔壁最细微的动静他都没放过。封毅什么时候出来烧饭,什么时候刷碗回房,事无巨细,他都一清二楚,了若指掌。
到了晚间,躺在床上更是辗转反侧,不得安宁。许延想到院子里去转转,却终是不敢,只轻轻揭开道门缝,却蓦然怔住。
隔壁隐隐的琴音穿越温柔夜色,顺着围墙的边缘经由门缝清风般飘荡进来,那低柔的弦乐时而欢畅悠扬,时而忧郁深情,娓娓道来,不知说与谁听许延听得呆了,沿着门边墙壁滑坐到地上,双臂抱起小腿,下巴轻轻搁在膝盖上,只觉一股股清冽的甘泉源源不断地淌入心田,嘴角不由自主,弯了起来。
二五信箱 正文 一样的月光
章节字数3545 更新时间090710 13:19
当吉它开始轻轻地拨动,夜便飘渺成一幅绵长的黑纱,在那纾缓凄清的低沉弦乐中徐徐展开,绵绵无绝的思絮缠绕如梦境,如浮云过眼,亦如涛生云灭,从心头轻轻牵扯起无穷的忧伤。那晚的琴音久久不散,那晚的月色勾动肝肠
泪是热的,夜是凉的,心,是彷徨的伸开的五指卡不住时日的飞逝,刹那的相逢耗尽几千个日夜的蹉跎许延推门出去,靠坐到院墙边儿上,墙很硬,地很凉,就像四岁那年一个人呆坐一天的屋角。头顶是沉默的天花,身周是寂静的四壁,左手跟右手玩游戏乐此不疲一个人对着镜子讲笑话有声有色
他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夜露浸润发梢,直到月辉收干泪迹,直到那双温暖的臂膀再次拢上他的肩头被单轻轻覆上来,房门慢慢被拉上,院子里的脚步越去越远眼帘沉重地阖上。
许延睡到日上三竿,阳光透过葡萄架的缝隙穿越明亮的玻璃窗,斑斑点点地撒落在床铺上。许延伸手接住,再握紧,握住了自己的手心。
院子里静悄悄的,洗过脸,刷完牙,吃了早饭,许延想起昨天黄丽萍念叨,今天要收花生,便从墙上摘了顶草帽扣在头上,沿着屋后的泥路慢腾腾走。热气在帽檐儿下蒸腾,许延觉得颈子发僵,喉咙干疼,想是昨晚吃了风寒,又不想回屋呆着。
他家自开的坡地不远,就在后山边儿上,黄丽萍闲不下来,种了两垄花生,一垄红薯,苗子都照管得肥绿壮实。才到地边儿,夏紫菱就抓着两嘟噜花生跑过来“哥你来了跟咱们一起拔花生吧晚上煮盐水花生吃。”
黄丽萍数落她“死丫头,活儿不好好干,就记着吃”说罢对许延说“延延你别搭理她,看晒出病来,城里娇生惯养的娃儿,吃不得这苦。”
许延一听就笑了“姨,瞧您说的,我哪儿有那么娇惯。再说,晒太阳对身体好,您看菱菱,肤色多好,红红白白、健健康康的。人家外国人呐,还专门远巴巴跑去海边躺着晒,管那叫日光浴。”说罢使阴力拔出一嘟噜花生豆,敲干净浮土,问“姨,这花生苗还要”
“日光浴还有这说道我看那是吃饱了撑的。”黄丽萍快言快语地说“有那功夫,还不如种块地。”她摘下花生豆扔进竹筐里,把剩下的花生苗拢到地边儿上“有用,一会儿给封毅拿去农场,晒干了铡碎做饲料。”
“小毅哥怎么总跑去农场啊”许延一早就发现封毅家里没人,平时也是一大早就去农场,等他回来自己才起床“也不嫌累。”
“他得把活儿忙完好进山,”黄丽萍说“每年放假,他都跟沙坝村的猎户跑几趟山。这次碰上你回来,他没去。这八月里最后一趟,算日子,差不多了。”
“跑山”许延诧异地问“跑山干嘛他平时套的野物都吃不完。”
“你这孩子”黄丽萍笑了,正待说话,就见封毅从甘蔗地里跑出来“小毅呀,都给你码好了,找个车子来推吧。”
“好勒,谢谢阿姨。”封毅笑道,拗断手里两根细甘蔗,递给夏紫菱和黄丽萍各半根“润润嗓子,还不大熟。”
“有汁儿就成,正想歇歇。”黄丽萍接过甘蔗,拿手捋了上面的白灰,去山边树荫下乘凉,招呼许延“延延也过来歇着吧。”
夏紫菱熬不住热,紧跟着也偷懒跑过去了。许延兀自从酥松的泥地里拔起一串串花生“我不累,待会儿。”
“延延,”封毅靠近他问“你,吃甘蔗不”
“不吃。”许延撅着拧开头。
“那,喝水不”
“不喝。”
“那咱们去树荫下歇歇”
“要去你自己去。”
“延延,”封毅蹲下,抬头看他“你怎么了”
许延抬起头“你哪天进山”
封毅一怔“后天。”说罢皱皱眉,抬手抚他的额“你不舒服脸都发青了”
许延心里一鲠,拍开他的手“你别管,你进山去。”
“延延”封毅低下头,过了半晌,弯腰拔起了花生“我帮阿姨拔,你回去歇着。”
许延操起一挂花生苗,连泥带土往他身上砸“爱拔你拔去,我歇着就歇着”说罢甩手往家跑,跑到自家院墙下转弯儿,远远一看,封毅还在那儿鞠着腰拔花生,越发地气恼,熬了五年多才山长水远地赶回来,这家伙竟然说走就走。
本来就伤风,大太阳一晒,许延回家不久就开始发热,脑门上油泼火烤一样烧,中午饭也没能起来吃,昏昏沉沉在床上赖着,把黄丽萍急坏了,赶紧带他上医务室打了支退热针,下午有了起色,一碗小米稀粥才没情没绪灌下去,喝完又回屋里躺上了。
封毅端了碗石螺汤进来,摸摸他额头,皱眉说“是昨晚凉着了吧上午怎么还去晒太阳呢”说着去扶他起来“来,喝点儿汤,这汤下火,喝了嗓子舒服。”
许延一巴掌摔过去“滚开,跑你的山去。”说罢躺回床上扭身对着墙。半晌之后,听见封毅走




205信箱 分节阅读_10
出去带上门,越发气得头昏脑胀。桌子上那碗汤还在冒着热气,许延猛地坐起身,想去摔碗,手指碰到热乎乎的碗沿儿,最终没舍得,怔怔地掉了几颗泪,泄气地躺回床上,又翻腾了好一会儿才迷糊过去。
睡了大半天,全身骨头疼。许延傍晚时候端了张小板凳,坐在院子里看黄丽萍洗花生。夏紫菱诡笑着问“哥,你跟小毅哥哥吵架啦”
“胡说。”许延不理她。
“嘿嘿,我都看见了。”夏紫菱咯咯笑“你上午拿花生苗砸他,你俩为啥吵嘴呀”
“说了没有”许延一拍她“做作业去。”
“哼不说拉倒。”夏紫菱撇撇嘴“赶明儿我问小毅哥去。”
黄丽萍从水槽边笑着抬头“你哥是生小毅要进山,不陪着他玩儿的气。”
“本来就是,那山有啥可进的”许延愤愤地说“我多久才回来一次啊,他跑了都没人跟我玩儿了。”
“唉”黄丽萍低头搓着簸箕里的泥花生“他不进山哪儿成啊学费谁给他缴”
许延一怔“学费那不是封叔叔缴”
“你回来这些天了,见过你封叔叔几回”黄丽萍叹口气,撩开脑门儿上垂下来的头发丝儿“封毅这孩子,难为他熬啊。”
“他,他咋了”许延着急地问。
“你不知道”夏紫菱立刻卖情报“封叔叔得了矽肺病,还成天抽烟喝酒赌骰子,到寡妇屋里厮混,连天连夜不着家,煮好饭还得小毅哥去喊他。”她翻着白眼儿说“哼,哪儿有这样儿当爸爸的。”
“菱菱”黄丽萍厉声呵斥她“死丫头片子,回你屋里做作业去字儿没认得两个,舌根子倒嚼得利索。”
“哼”夏紫菱悻悻地跑回屋。
“姨,怎么会这样儿”许延惊诧地问,上次回来封叔叔还很顾家的,虽然偶尔打两下老婆孩子,也没其它毛病啊。
“封叔叔早几年得了病,就开始混日子喝酒。家里靠部队上那点津贴劳保过活,幸亏你李阿姨勤俭,日子还过得去。”黄丽萍说“后来你李阿姨一殁,更凄惶了,担子都落到小毅身上。可怜了那娃儿,才那么大点儿,别人家里还当宝贝似地捂着揣着。”
“李阿姨”许延心里发酸,又想起那张慈爱的笑脸,想起她在屋前屋后,兴兴头头忙活着的身影。
“好人不长命啊,你李阿姨那么要强的人,在床上瘫了两年多。老封撒手不管,只靠小毅一个男娃娃每天把屎把尿擦身揉背,背去医务室扎针。”黄丽萍说着红了眼圈儿“她总跟我念叨,不如一头碰死了干净,都是封毅跪在地上求她断了那念头。我还以为,看在这么个孝顺儿子份上,她能往开里想,谁知最后还是偷偷喝了药。”
许延愣怔不语,这些他都不知道,他压根儿不会想到,封毅不是成天跟他笑嘻嘻的吗
“幸好封毅那孩子争气,活儿干得漂亮,二五农场里的活儿他包了不少,学习也顶尖儿,学校才给他减了一半学费。”黄丽萍接着说“延延,你不该怪他,这次等你回来,他都误了两趟山了。小毅只能靠寒暑两个长假,进山挖点药材,打些稀罕野物儿,才能筹出学费。就那也是求爷爷告奶奶,不然他一个半大孩子,再能干,也不能跟那些壮汉子分份子啊。”
“学费很高吗”许延急急地问,他立刻想到自己的压岁钱“子弟学校是部队的,学费要多少啊”
“光学费就简单了,要不是封毅死活不肯拿,咱们家早帮他垫上了,”黄丽萍无奈地说“你李阿姨治病借了不少债,封叔叔又好赌,简直就是个黑窟窿唉,不说了”黄丽萍抖抖簸箕,笑着说“延延胃口好点儿没姨给你煮咸水花生,刚刨出来的花生豆,煮熟了剥壳儿吃特别养人。”
“谢谢姨我先去睡会儿。”许延垂头说,心里一阵阵酸痛,站起来慢慢挪回屋子里,坐在床沿儿上发愣。从前只觉得自己寂寞孤单的童年够凄凉的,却没想到封毅的生活更辛酸。自己回来就顾着拉他玩儿,竟然没发现,不但什么忙都帮不上,还一劲儿跟他犯犟撒脾气。
二五信箱 正文 前夜那首歌
章节字数3657 更新时间090712 00:00
退热出了几场汗,许延才进洗澡间,就听见封毅进了院子,跟黄丽萍说话儿“阿姨,延延晚上烧没烧了”
“不烧了,”黄丽萍说“这孩子,饭没吃多少,牙又疼了。”
“牙疼”封毅问“他去哪儿了”
“去冲澡了,刚进去,”黄丽萍说“坐啊小毅。”
“不坐了,谢谢阿姨。”封毅说“我先回去。”
封毅说完就离开了,院子里便没了声气儿。牙疼是许延没胃口吃饭瞎掰的,他是有颗火牙,有时疼得闹心,今天却没事儿。许延冲了两下跑出来,隔壁院里房里都黑漆漆的,封毅又出去了。许延转了两圈,蔫蔫地回了屋。
九点来钟,黄丽萍来看了他不烧,一家子就睡下了。许延白天睡得多,晚上不觉得困,惦记着隔壁,出院子看看,封毅家仍然没动静,他就抱了花生篓子,坐到葡萄架下的黑影子里边剥边等。才没剥几颗,封毅家院门儿开了,许延见他在院子里来回忙了一会儿,转身回了屋,半天也没再出来,心里就有些不好受,想着封毅该是生气了,回家这半天也没来找他。
许延倒了花生壳,到水槽边洗手,打算待会儿去找封毅道歉,封毅恰巧也从屋里出来,看见他就走近围墙边,说“延延,饿了不黄阿姨说你牙疼没吃东西。”
“有点儿”许延盯着水槽里的水,不由抿弯了嘴角。
“那快过来。”封毅见他不再怄气,眼睛亮闪闪的“刚熬了粥,我也没吃呢,咱俩一块儿吃吧”
“嗯,”许延在毛巾上揩干手,看了眼院门儿“黄阿姨把院门儿锁了。”
“那,那番强过来。”封毅一撑坐上墙头,伸出手来“快来。”
许延走近,封毅撑着他腋下提了上来,放到围墙上,伸手去托他下巴“哪颗牙疼了肿了没”
“没疼,”许延不好意思地笑“我骗黄阿姨的。”
“呵”封毅笑了。两人一时无话,在墙头上干坐了半晌,封毅跳下去,伸手来扶他“下来吧,那儿坐得累。”
“嗯。”许延就下去了,在桌前竹椅子上坐下,看封毅去灶台边盛粥。两碗热腾腾的稀粥摆在石桌子上,隔在两人中间径自冒着香喷喷的白烟儿。
“延延,”许延低着头正想开口,就听见对面封毅说“你别气了,我明天不去了。”
许延鼻子就酸了,半晌没吱声。封毅靠过来蹲在他椅子边上,拉他的手“哥错了,明天不去了,延延别生气了,好不”
“哥”许延鲠了嗓子,低下头搁到他肩膀上“黄阿姨都告诉我了你去吧,不然学费咋办呐”
封毅肩上一僵,过了会儿,轻声说“学费我找校长缓了两个月,开学以后赶着周末,再请两天假去就行。”他抬起手来抚着许延的背“别担心了,现在哥一直陪着延延,好不”
“那怎么行呢”许延一听就急了,坐起来说“那得耽误功课了”
“我功课好着呢。”封毅笑了,揉了下他脑袋“你急啥回来多看看书就行了。”
“不行,你哪儿有那么多时间看书,”许延说“而且功课积到一块儿,成绩再好也得拉下的。”
“都跟人说好了,”封毅微皱了眉,站起来说“功课我自己知道,你别瞎想了。”
“哥”许延一把拉住他,喉咙一硬,眼泪再忍不住哗哗往下掉。
“延延,”封毅吓了一跳,转回身手忙脚乱地擦他的泪“怎么又哭了”
“你明天就去吧,”许延哽咽着说“我不想你拉了功课,你答应过,以后跟我一块儿念书的。”说着越发伤心难过,抱住封毅的腰哭得泪流不止。
“延延,”封毅怔了怔,蹲下来抱住了他,一下一下轻拍着他的背,低声哄道“哥会去找你的,真的。延延,别哭了。”
许延收紧手臂,心里酸涩异常,哑着嗓子说“你明天去,我就不哭了。”
“嗯,”封毅拍着他“快别哭了,瞧你,”他轻声笑“哭得像个小姑娘一样,也不害臊”
许延张嘴咬他,眼泪仍旧没完没了。
“嘶”封毅轻吸口气,低声说“疼啊。”
许延噗嗤笑了“还敢说我像小姑娘不”
“不敢了”封毅的声音低沉如耳语,更紧地抱住了他,下巴轻蹭着他的脑心“延延”
“嗯”许延闭上眼睛,抬起脸埋进他温热的颈窝里,只觉心头酸甜交煎,荡起一阵阵微醺的波澜。
两人相拥不语,过了好一会儿,封毅才拍拍他,轻声说“延延,先喝粥好不,都凉了”说着扶他起来,让他坐回椅子里,去绞了条毛巾给他擦脸,笑着说“尝尝,看好吃不”
“嗯。”许延拿调羹舀了几勺喝,生姜的淡淡辛辣味儿混着葱花儿的香气,托出甘美的鲜肉清甜,齿颊留香,胃口立刻开了,连喝了两碗,才放下调羹问“哥真好喝,这是什么熬的怎么没肉呀”
“肉,不好消化,就喝粥吧。”封毅敷衍着说。
许延立刻起疑,问“你快说,这是啥粥”
“哈,”封毅看着他笑“水蛇粥,你反正都喝了。”
“呃”许延立刻觉得喉咙发堵“你太缺德了”水蛇那东西凉冰冰滑腻腻,看着都瘮人,他还连喝了两大碗
“你可别吐出来啊”封毅憋着笑,忙过来拍他背“我钓了一晚上,剥了半天皮,弄得很干净的。”
“再不能乱吃你弄的东西了,”许延连灌了两杯凉水,才把胃里的翻腾压下去,气恼地说“你怎么啥都抓呀太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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