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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乐无穷.txt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醉酒微醺
“哈哈哈,我哥咋这么厚脸皮羞不羞啊,这种话也好意思说出口还暖床哩,哈哈哈”
只听情岫颇为认真地说道“九虎相公暖床暖得可好了,冬天跟他睡好舒服,被窝里暖烘烘的,比暖炉子还顶用。吱吱,沐乘风也给你暖床吗”
左芝一努嘴,埋怨道“他就是截死木头,还是被水泡湿了点都点不燃的那种,不冷死就算好的了,暖什么暖”说着说着她忽然提议,“嫂子,我今晚留在这儿陪叮叮铛铛成不成好不好嘛”她一改白日的蛮横,软糯糯的口气中透出半分狡黠半分讨好。
情岫刚要应允,只见左虓气冲冲地杀进来,二话不说便揪住左芝的后领,如拎小鸡那般把她提起,一下就扔出房间。
“喂”
等到左芝反应过来人已在门外,而房门早被左虓关死了,还插上了门闩。她气急败坏用脚踢门,大喊道“哥,开门给我开门”左虓偏不,不容商量地回绝“臭丫头回家去睡,少赖在我屋里。”
无论左芝怎么撒泼打滚抱腿哀求,左虓就是置之不理。大概是气糊涂了,左芝怒火冲到头顶便大吼一句“左虓你个王八蛋再不开门我就灭你满门”
左虓倒不急不气,慢条斯理回道“说我是王八蛋,你不就是王八蛋的妹妹先灭了自己再说啊。”说罢他故意清清嗓子,幸灾乐祸的声音从门缝里飘出来,“妹夫,把你媳妇儿带回去好好管教。反正我妹子皮糙肉厚的,放心折腾啊,咱不心疼。”
幽幽夜风掠过树梢,沙沙一阵轻响入耳,左芝不由得背脊腾起丝丝冷意,几乎是不寒而栗。
“回府。”
轻飘飘的两个字仿佛是从极寒之地而来,伴着这道没有任何平仄起伏的声音,让人恍惚以为是在孤身穿越冰雪之际听到了暴风雪的肆虐声。左芝刚才还高升八丈的气焰在听到此人淡漠的





妻乐无穷.txt 分节阅读_3
音色之后,顿时如霜打过的茄子般焉萎下来,低头紧张拧住衣角。
她不肯抬头也不敢转身,心跳噗噗心虚极了,最后索性往下一蹲,就不肯起来了。活脱脱掩耳盗铃的作派。
沐乘风徐徐走近,双手负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又说了一遍“回府。”左芝耍小性子,把脸一别撅嘴道“不回”
“为何”沐乘风眉头也不皱一皱,语气中也无不悦,只是这般问道。左芝气闷,抱紧双臂把半个脸埋进去“不回去就是不回去,哼。”
沉默了须臾,左芝听到他的呼吸仿佛沉重了半分,大概是真生气了。紧跟着他却把手掌递到她眼前,微微躬身“起来,回府。”
终于多说了两个字,可左芝觉得沐乘风分明是在命令,回想起自家哥哥左虓在情岫面前狗腿殷勤的模样,这心里头就是堵得慌。她一巴掌扇开沐乘风的手,赌气道“腿麻了站不起来,你先走。”
话音刚落,沐乘风一掌捏住她肩膀,不费吹灰之力便把人提了起来,然后
不是亲昵地搂进怀中,也不是温柔地背在背上。沐乘风扛麻袋一般,把左芝搁在了肩头。
天旋地转一瞬,左芝闭眼又睁眼,看见的已是沐乘风后背的衣角,还有脚后跟。
这人咋从脚后跟看也这么好看
左芝被晃得昏了头,此刻心中竟然冒出这样一个不合场景气氛的念头。等到心神安定,她又气得脸红脖子粗,粉拳捶打着沐乘风后背,两只小腿儿蹬来蹬去。
“死木头放我下来你聋啦放我下来”
沐乘风大步朗朗走得轻松,仿佛肩头的不是个人,而是一团软乎乎的棉花。他轻轻拍了左芝屁股一下,冷冰冰的声音似乎有些威胁的味道“别闹。”
左芝打个寒颤噤了声,张牙舞爪冲着他拖拽在地的修长影子狠狠比划捶打,丝毫不察沐乘风的掌就一直覆在了自己臀上。
其实公主府跟相府也隔得不远,但不知沐乘风是有意折磨还是怎么,他不骑马不坐轿,竟是一路扛着左芝走回了家。而且左芝专门数了数他的脚步,足足比上回多走了八十三步,而且也比上回晚了一刻钟到家
左芝几乎都要把沐乘风的衣服咬烂了,含泪悲愤。
仗着功夫欺负人,死木头烂木头,跟你势不两立
“大人您回来啦”守门小厮千江瞧见沐乘风踏夜而归,赶紧提着灯笼迎上来,一照亮发觉他肩膀上粉俏俏的一团,千江见怪不怪,顺口就打招呼“哟,夫人也一道回来啦”
左芝翻了个白眼没理千江。倒是沐乘风罕见地“嗯”了一声,然后又一路把左芝扛回寝院才放下。
左芝一落地脚步踉跄,还好沐乘风依旧抓着她手臂才没摔倒。她甩了甩晕乎乎的脑袋,手揉肚子龇牙咧嘴“本来晚上就只吃了小半碗鱼羹,你成心要我吐出来然后饿肚子睡觉是不”
她这厢还在埋怨,那边沐乘风却已挑起她鬓角散落下的发丝,为她拢到耳后,有些鄙夷地说“难看。”
蹭一下左芝的火气又上来了,她眼睛圆瞪双手叉腰,吼道“你被人头朝下脚朝上扛半个时辰试试看你能好看到哪里去”她撅撅嘴,斜眼瞅着沐乘风,阴阳怪气地说“再难看也比你那黄小姐绿小姐的好看,至少我的发髻是鹭儿用梳子梳的,不是脏兮兮的小爪子挠的,哼。”
“小疯子。”
哪知沐乘风不理会她的胡言乱语和猛吃飞醋,而是揉揉她头顶,双唇微微张开,噙着一丝轻松道“更衣罢。”
他折身出去,左芝瞧那抹笔挺英气的背影是碍眼之极,脱下绣鞋就扔过去,但是也不敢真的打中,有意扔偏了一点点。沐乘风察到身后“暗器”飞来,躲都懒得躲,负手在背不疾不徐地走了。
“哼哼哼”
左芝连续不满地哼了三声,转而扑腾着跳上床,抱着被子打了两个滚儿,然后用被窝捂着脸哼哼唧唧生闷气。
“死木头死木头死木头滚去你的书房睡本小姐不稀罕”
正当她发着脾气揪被子,房门居然又开了,沐乘风去而复返,手里多了碗肉粥。左芝傻傻盯着他,鼻子闻到碗里飘出的香味,不觉咽了口唾沫。
本来就饿,又值此刻美食当前,左芝的骨气早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她赶紧从床上爬起来,随手把头发衣裳理了理,很狗腿地跑到沐乘风面前,扬起头眨巴眨巴眼,努力装出可爱温顺的模样,嗲声嗲气唤他“木沐大人,你给我备了宵夜呀”
沐乘风没搭话,又是木着脸瞥她一眼。左芝顿时改口,拉着他手臂撒娇“相公大人,我的好夫君,妾身腹中空空,都快没有力气称呼您了”
沐乘风嘴角微不可察地抖了抖,可是也没开口让左芝用膳。他把碗放到一旁,很快摸出一根银色细长的东西捏在指间,不容置疑地对左芝说“脱裙子。”
左芝一瞧那根尖细的长针,吓得顿时双腿一软。
传闻中宫里的十大酷刑之一她会不会被挑了指甲盖还是要被扎十万八千个看不见的针窟窿
左芝“哇”一声扑过去抱住沐乘风的大腿,嚎道“我知错了沐大人饶命”
作者有话要说美人儿们来了就冒个泡呗,不然我叫木头扎乃们针窟窿哼哼
、第四章 出妻不意
“错在哪里”
擅长拿刀握笔的手此刻拈着一枚针,沐乘风浅浅抬眉,似问非问地看着左芝。左芝如做错事的孩子般低头,认错道“我今天不该捉弄别人,还是在女皇面前我给你丢脸了。”
沐乘风双指并拢把针往前送了送,不愠不怒“是这件事”尾音微微上扬,好像是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左芝害怕的缩了缩脖子,迟疑道“那我前天不该叫人废了李御史家公子的命根子”提起此事她就显得理直气壮多了,“但姓李的分明是个禽兽,每每买七八岁的女童回家玩弄,这种败类人人得而诛之万一他哪天盯上了哥哥家的团圆咋办我废了他也是为民除害来着”
“借口倒是冠冕堂皇。”沐乘风双眸幽沉如镜面平湖,对她的小把戏了若指掌,“他有几个胆子敢打团圆的主意若非他与你争看戏的位子,你会这般嫉恶如仇”
左芝狡辩“本小姐向来是侠义心肠,见不得这些脏东西”她摇着沐乘风胳膊死缠烂打,“大不了我保证以后不让别人断子绝孙了,直接送他上西天好不好我会改的啦,好不好嘛”
她的神情语气倒也有几分娇憨可爱,旁人见了兴许也会为之心动。无奈沐乘风不是常人,听罢面不改色,不过淡淡点头“好。脱裙子。”
“我都认错了怎么还要罚啊”左芝一步跳开,紧紧揪住衣衫,眼神怯怯又故作凶悍地说“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还有,东澜表哥知道了也会派兵打过来,你你三思而后行”
“休得啰嗦。”
沐乘风懒得与她理论,长腿一跨便展臂揽住左芝的腰,指尖在她胸前一拨弄,齐胸襦裙便滑下来。
“啊”
左芝尖声惊叫,只觉双腿凉飕飕没有遮掩,定是不堪一击的。她飞跑上床钻进被窝,扯过棉被挡住胸口,犹如黄花闺女落入恶霸之手,又羞又怕地说“你、你别过来不然我、我”
她一颗芳心噗噗乱跳,胆怯中又含着几分别样的期盼。如果这惩罚的方式特别一点、与众不同一点比如肉偿之类的,她倒是可以勉为其难领了。
“来吧来吧”左芝把心一横,干脆扔了被子摊开四肢大喇喇躺好,闭紧眼视死如归的模样,“随你处置,这下满意了”
散发着幽幽梅香的屋子静悄悄的,左芝紧闭眼口等了半晌,却没等到沐乘风前来“用刑”,倒是听见几乎微不可闻的衣料摩挲声。
难道在脱衣裳
左芝偷偷觑开一只眼,顺着灯烛光芒照亮的方向一望,竟然看痴了。
雪墙上一道身影如竹似峰,颇有傲然孤立于世的气度。影子随着主人的动作而摇摆,就像风过竹海带来的一场赏心悦目的波涛摇曳。
一枚绣花针正在上下翻舞,细细丝线穿过绮罗裙子,随着修长整洁的手指摆弄,不一会儿裙上一个黄豆大小的洞被彩线填满,竟然还是海棠花的图案。
沐乘风专注地盯着手中活计,神情肃然就像在写陈情奏书,有不得一丁点的马虎。这样女气的事由他做来,居然丝毫不显得别扭,反而让人起了一种对行家人才有的钦佩。
绣花针在他手里仿佛不止是针,而是可以弥补一切的神兵利器。
左芝先是傻傻看了他好久,之后才蹑手蹑脚悄然起身,端着一方烛台放到他身旁,道“亮些才好。”
沐乘风灵巧一挽,把针穿过丝线打了个结,手指头轻轻一弹便绷断了丝线。他并拢两指摩挲过这朵海棠,觉得花面足够平整了方才递给左芝“好了。”
左芝接过来小心翼翼捧在掌心,感动又惊讶地问“这世上有没有你不会的事情相公大人你好厉害啊”她欢喜地把裙子展开围在胸前,迫不及待转了个圈儿,眸子都弯成了细细的月牙。
“啵”一下,左芝忽然凑上去捧住沐乘风的脸在他嘴角亲了口。沐乘风下意识把身子往后一仰,有些逃避的意味,声音又变得冷冷的“以后不可再弄破这条裙子。”
左芝见他如斯反应不免失落,撅嘴“哦”了一声,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肯定是今天在园子里玩儿被树枝勾到了。喂木头,这条裙子有什么来历婆婆给我的时候没说什么啊,我以为就是一般的衣裳来着。”
“无他,你谨记须得爱惜便是。”沐乘风不愿多说,把温热的肉粥端给左芝,“适可而止,只许喝半”
“安啦安啦,饱腹入睡有损肌体嘛”左芝不耐烦打断他的话,接过粥咕噜噜喝了个底朝天,满意地咂咂嘴,“吃饱了才有力气睡觉,唔我困了”
她像只小懒猫一样手脚并用爬上床,胡乱把衣裳发钗扔到地上,趴在软软的被子上就睡了,片刻后呼吸悠长绵柔起来。
沐乘风默默拾起地上乱七八糟的物件,再帮左芝除去鞋袜,还给她拆了脑后那团老气横秋的发髻,这才把脏衣服抱出门去。
莺儿是左芝的陪嫁丫鬟,守在门外见沐乘风捧着换洗衣衫出来,急急迎上“姑爷我来。”
哪知沐乘风并无让她接手之意,而是冷着脸审问道“她为何生气”
莺儿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是问左芝捉弄黄氏的事。她赶紧为左芝解释“不能怪小姐是那人先在背后诋毁小姐,小姐听见了气不过,于是才整她的”
“别人说什么了”这些事仿佛早在沐乘风意料之中,他并无不快,只是细细问来,莺儿为难地说“反正不是什么好话。大概就是说小姐配不上姑爷您,还说您是被小姐强迫了总之说的很难听。”
“嗯。”沐乘风淡淡知会一声以示明了,随即挥挥手让莺儿走,“下去吧。”
“这衣裳”莺儿畏畏缩缩指着他手中的衣物,沐乘风不耐微微蹙眉,语气重了些许,“下去。”
莺儿不敢逗留,匆匆告了安就退下了。不一会儿隔壁院子的井边多了个人,水声哗啦作响,与月蝉共鸣出一曲夜歌。
左芝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往枕头边一摸,早已人去楼空了,被子都凉冰冰的。她懊恼地拍拍脑门,道“我怎么又先睡着了死木头也不喊喊我”
在床上披头散发闷坐一会儿,左芝才中气十足地喊莺儿进来梳洗。莺儿端着洗漱物什进门,伺候左芝漱了口净了脸,又把昨日的海棠裙子捧好呈上。
左芝一见,不满道“怎么又穿这条,换件新的。”
“小姐您忘了今儿要陪姑爷回家吃饭么”莺儿劝道,“老夫人见你穿着她做的衣裳,没准儿心里一高兴,便不追究上次你摔断她传家手镯的事儿了。”
左芝抿嘴想想觉得言之有理,妥协道“拿来吧。”绮罗入手带着股淡淡的梅花香味,她好奇地嗅了嗅,问“你拿什么洗的怪好闻的。”
莺儿尴尬地笑了笑“就是一般洗衣的皂角胰子,洒了点花瓣进去小姐您快起罢,奴婢给




妻乐无穷.txt 分节阅读_4
您梳头。”
拾掇停当已近午时,左芝带着俩丫鬟匆匆出门,坐上一顶小轿便往婆家赶去。沐氏在南楚是世族大家,府邸之中各房各院人多口杂,于是沐乘风便搬出来与左芝单独住。左芝自然开怀不必被一大家子人监视,更乐得没长辈管束。不过沐乘风父母尚在,就算她再怎么不懂事,也晓得对公婆的礼数不能缺,所以隔三差五便要回去拜见一番。
“莺儿,我的妆花没花”左芝一路上都照着镜子忐忑不安,一直练习着优雅得体的笑容,嘴角微微向上弯,“这样笑不露齿还行吧”
莺儿又为她施了一层粉,点头道“很好,就这样,小姐您千万要坚持住。”
“可是我脸都快抽筋了。”左芝笑着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我总算知道那死木头为啥成天冷着脸。你想啊,从小在这家里长大,成天假笑假笑的,年下来不面瘫才怪”
莺儿“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倒是边上的鹭儿道“其实大人幼年不住府里夫人,到了。”
软轿落地,莺儿扶着“大家闺秀”左芝出来。左芝刻意迈着小碎步慢慢走,脸上保持着僵硬的笑容,横看竖看都是皮笑肉不笑的诡异模样。
“我今天还可以吧”
几人刚刚进了大门,左芝正想松松脸换换表情。哪知突然一杆红缨枪直直朝她飞来,随即一道凌厉女声响彻上空。
“贼人拿命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上网本出问题,气shi了,半天都更不上文
、第五章 妻心可鉴
眼看闪着寒光的枪头逼近左芝,鹭儿赶紧挺身而出,抽出腰间软剑就缠上长枪,随即便与来人打斗起来。
左芝眼前一花,回过神来已被莺儿拽到一旁,躲在高大的廊柱背后。莺儿捋着胸口心有余悸“好险好险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左芝侥幸自己逃过一劫,松了一口气后便埋怨起沐乘风来,“死木头家里人是干啥吃的竟然让那些狂蜂浪蝶溜进来,还敢朝我下手”她怒气冲天,仗着鹭儿功夫不错,站出去叉腰大喊“鹭儿给我扒光这花痴的衣服”
“夫人,她是”
岂料鹭儿早已停手,收了软剑规规矩矩站在“凶徒”身边,低眉敛眸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而那“凶徒”一副戏台子上的武旦打扮,浓厚的戏妆遮得几乎看不清面容。
左芝着急“鹭儿你还愣着干嘛,给我上啊”她豪气拍拍不算突出的胸口,“甭怕,天塌下来我顶着,打死算数”
“媳妇儿,跟我过两招如何”
话音一落,武旦女人一个虎跳踢,足尖挑起地上一把小刀抛给左芝。左芝好不容易握住刀柄,却被大力震得后退两步。她诧异瞪眼,试探道“您婆婆”
武旦不置可否,扬枪便刺,喝道“看招”
左芝来不及探究,急忙举刀抵挡起来。她虽不算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小姐,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会个一招半式,跟对面之人相比,就如家猫见了野虎,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接招接得虎口都麻了,左芝急忙嚷嚷“婆婆婆婆您慢点儿,我应付不来了”
武旦不理,左刺一下右刺一下,动作快如闪电,终于在使出一招漂亮的回马枪之后,成功把左芝逼得缴械投降。武旦缓缓收回兵器,居高临下傲然道“又输了。”
左芝“嘿嘿”笑着,腆起脸道“婆婆您好厉害,我甘拜下风。”武旦轻轻哼了一声,口气含着鄙夷“都多久了还是老样子,没长进我儿子到底有没有督促你练功”左芝悄悄吐吐舌头,一转眼就撒娇卖乖起来“哎呀婆婆您又不是不知道,木头他,啊呸,我意思是相公大人他公务繁忙日理万机,哪里有时间教我这些嘛。再说您功夫这么好,我就算再学一百年也比不上您脚趾头的一点点,是吧是吧”
“那是当然。”沐夫人不冷不热哼了一声,干脆利落挥袖,“起来,去吃饭。”左芝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连裙子上的灰都来不及掸干净,屁颠颠地追上去,满脸狗腿讨好“要不要我帮忙我学会烧菜了,相公上次吃了还吞下去了呢。”
沐夫人白她一眼“女人家烧什么菜,关键是要能打、能吃、能生”说罢夫人忽然伸手去探了探她小腹,摸到干瘪瘪的肚子顿时眉头紧皱,“媳妇儿你这个月又没动静”
这个月连沐乘风的一根汗毛都没摸到,她肚子能有个毛的动静啊
左芝满腔怨气,面上哀怨之色亦重了几分,委委屈屈道“我也想早点有动静,但是”沐夫人见状长叹一声,拍着她肩膀语重心长道“我儿子身强力壮肯定没问题,你这娇滴滴的小身板就不好说了。幸好我早有准备,知道你俩今天回来,特意叫乘风他爹熬了补汤,媳妇儿你多喝点,明年一定要给我添个大胖孙子。你瞧瞧别人平阳公主,那肚子多能生,一生还是俩哎哟哟,羡慕死我了”
左芝闻言翘起嘴,小声嘀咕“那是我哥勤勉,一天都有六七次。死木头又不耕田又不种地,还想收粮食,哪儿有这么美的事。”
午膳的时候左芝被逼着吃了三大碗堆得冒尖的米饭,在撑到喉咙眼儿的时候,还闭眼喝下一碗浓得可以当墨写的补汤。她放下碗抬起袖子擦了把汗,被撑得都回不过神来,眼神空空盯着桌上汤罐一动不动。不料慈祥温和的沐老爷见她如斯反应,又主动接过空碗“媳妇儿没吃饱罢我再给你盛一碗。”
“不用了”话没说完沉甸甸的碗被塞回手中,左芝对上沐老爹殷切期盼的眼神,登时把话咽了回去。她感动地哗哗流泪,视死如归捧起碗“公公您对我真好,呜呜”
用过饭,沐老爷和夫人是要小憩一会儿的。左芝撑得躺都躺不下,便叫莺儿扶着自己去花园走走,权当消食了。
沐府建立已有好些年头,园中树木亦高参如天。一株茶花竟有百余年历史,姿形宛如劲松,树干粗得两人才能环住。南楚四季如春,如今虽非茶花盛放时节,却也有几朵晚茶缀在枝头。左芝昂头仰望,见到涟涟日光透过茂密树叶间的缝隙洒下来,落在鲜丽山茶之上,只觉美艳非凡。
她为之倾心,命令莺儿“去给我摘一朵儿,我想别在头上。”莺儿不似鹭儿会功夫,看着高高的花枝,望尘莫及“小姐,我够不到。”左芝敲她脑门一下“笨不会搭梯子摘呀,快去搬来。”
“哦,我去找。”不大机灵的莺儿捂着头飞快跑了,左芝围着山茶树走了一圈又一圈,又蹦又跳的,就想着快把肚子里的东西都消耗掉。
“芝儿你这是”
冷不丁一道女声响起,左芝回头一看原来是沐二爷的夫人,沐乘风的二婶。此女姓高,比左芝大不了几岁,乃是续弦,出身不好长得倒有几分姿色,为人也是最谨慎不过的,不讨人嫌。左芝对她心无芥蒂,脱口就道“没啥,就是吃多了出来走走。二婶您忙,不用管我。”
高氏并不走,手执绢扇摇曳生风地走近,走过的地方便有香粉散落在地,青砖表面就像蒙了薄薄一层白纱。“怎么没看见乘风”高氏不经意问。
左芝说“他早晨去上朝还没回,待会儿就来了。”她低头看着白蒙蒙的香粉,有些好奇,“你身上的香粉包破了吗全掉地上了。”
高氏掩嘴一笑,轻轻提起裙摆把鞋露出来“不是呢,香粉在鞋里,走动时自个儿会钻出来。这便唤作步步生香。还有扇子,要在玫瑰花汁里泡过了再拿出来用,也是香的。”高氏在左芝鼻前摇了回绢扇,香风徐徐沁人脾肺。
高氏出自河岸妓坊一带,从小便耳濡目染,自是摆弄这些香艳手段的行家。可左芝不同,她是正儿八经的侯门闺秀,学的是当家主母的做派,此等不入流的争宠斗艳伎俩从来不屑一顾,所以这会儿听得一愣愣的。
“还真是”左芝拿过扇子又扇了扇,不一会儿竟觉得头有些发昏。她纳闷道“二婶我怎么觉得有些热,头也晕晕的。”高氏急忙拿回扇子,扶她到一旁坐下,警惕地打量了四周一回,这才压低声音道“怪我粗心,竟拿错了扇子。你且坐一会儿,缓过劲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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