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艳杀天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西西东东
“这刀”晏倾君凝视着烛光下发出微微银光的刀锋,笑了起来,“逆天刀,其实是哥哥给我的。”
不过一个瞬间,晏倾君突然发现,在东昭的日子,光亮起来。
“哥哥”晏玺显然已经忘记自己还有一个身在祁国的儿子。
“五皇子晏卿。”
她斗不过这只老狐狸,那再加一只小狐狸呢
三日后,马青举兵被困徐城,太子被废,发配利州。经此一变,东昭皇晏玺身心俱创,卧病榻上,对分别多年的五皇子尤为牵挂,赠祁国黄金万两,云锦八千,良驹六千,召五皇子晏卿回国。
作者有话要说自觉东昭这段被我写得有点乱,本来应该很精彩的,我不该去北京,t t ,下次出门绝对不赶稿了好想重写t t
后面我会好好写,有时间重写前面也不会影响大家摸各位
第三十五章
太子被废,随之五皇子晏卿马上被召回国,一时之间朝廷内议论纷纷,莫非皇上心目中的储君人选实则是自小便被冷落的五皇子
东昭的冬日总是比较短,春光不知不觉中覆盖整个皇宫。
从昭华宫内大开的窗间看去,苍穹一碧如洗,柳芽青翠,花蕊初绽。
晏玺半躺在侧殿的软榻上,微微眯着眼,明明看向那,却好似透过里的薄雾,看着别处的浮光掠影。晏倾君安静地立在他下侧。
“君儿,你过来。”他缓缓招手,声音略显虚弱。
晏倾君瞥了一眼他手边的酒壶,见他不经意地拿起,倒酒,心尖颤了颤,却不得不听他的话,到他身边。
“君儿,喝了。”晏玺举杯,将酒递到晏倾君眼前。
晏倾君嗅着充斥鼻尖的酒香,看着溢满酒杯的剔透水酒,眨了眨眼,低笑道“父皇对倾君,就这般不放心”
晏玺听她这么问,笑了起来,“君儿,朕的几个儿女,你认为谁最不可信”
晏玺不就是在说她最不可信么晏倾君腹诽,面上却是笑了笑,“那倾君又凭什么相信,找到母亲之后,父皇会给倾君解药而不是用倾君的命来威胁母亲”
依着晏玺的性子,这酒必然是毒酒,担心她出宫或是找到母亲之后逃之夭夭。
晏玺闻言,微微蹙眉,半晌才道“君儿,朕以为,你是朕诸多儿女中最了解朕的一个。既然你说了三个月便能找到梦烟,我便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但三个月后,你若找不到,你该明白,你要回到你该走的路上去。”
晏倾君冷笑,她该走的路,就是死
“父皇,您的意思,这毒三个月后发作”





艳杀天下 分节阅读_41
“三个月,无论你是没有找到梦烟,还是找到她却不肯回宫,毒发无解。”晏玺脸上仍是一副慈祥的表情,好似眼前的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而他所说的,又是极为普通的一件事,“若找到梦烟,带她回宫,朕自会给你解药,以东昭晏氏的皇族之名担保。”
晏倾君凝视着晏玺手里的那杯酒,话已至此,由不得她不喝
晏倾君接过酒杯,未多犹豫便仰面喝下。无论如何,先留住性命再说
“君儿,父皇老了”晏玺突然一声叹息,意味深长地看着晏倾君,“父皇只有两个心愿,其中一个便是再见你母亲一面,可是即便你找到她,她也未必会随你回宫,莫要怪父皇狠心。”
“倾君明白。”晏倾君放下酒杯,轻笑道。
晏玺满意地看着晏倾君喝下酒,微微颔首,咳嗽了两声,问她“既然你要找梦烟,你可知,现在你该做些什么”
晏倾君隐去眸中情绪,直面晏玺,淡淡地道“有三件事。”
晏玺颔首,等着她的后话。
晏倾君继续道“第一,如今倾君身为太子妃,太子被废,迁居利州,太子妃理当同行。所以倾君必须想法子留在皇宫。第二,皇后中毒一事,矛头直指太子妃我。父皇要给朝廷给百姓一个交代,必须找出凶手。所以倾君得想法子找到合适的下毒者。第三,倾君该尽快搜集母后的资料,试图从中找到更多线索。”
“与父皇说说你的对策。”晏玺饶有兴致地凝视着面带淡笑的晏倾君,
晏倾君仍是微笑着,有条不紊地道“第一件,倾君本就不是封阮疏,那随行的太子妃,倾君以为,如旧法炮制。第二件,皇后中毒,也非倾君所为,奕家既然下毒,便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即便这是父皇授意。第三件,母亲的资料,倾君已经查过了,还需父皇给出更明确的指点。”
晏玺微笑,花白的眉头愈渐舒展,缓声道“代替你的人选好了”
“此事无需父皇操心。”晏倾君沉声道。
“那奕家”晏玺低笑,“你可知,将下毒一事推到奕家身上,有何后果你想让奕子轩上当不容易啊”
“父皇此言差矣”晏倾君义正言辞道,“毒本就是奕家下的,何来推这一说法况且,如此做来,也是帮了父皇一把。”
“何出此言”晏玺虽是反问,面上却是满意的笑,好似早便料到了晏倾君的答案。
晏倾君顿了顿,道“倾君记得,马青娶的是耿家女儿。其实父皇打算削弱三大家在东昭的势力了吧”
尽管年近迟暮,尽管重病在身,这个天生的舞权弄势者也不会放缓自己的动作,放弃自己的追求。三大家在东昭数百年历史,很大程度上保证了东昭的繁荣。然而,历代都有三家之争,也在极大程度上束缚了东昭的国势。直至晏玺上台,三大家之间是从未有过的和谐,但他若死了呢晏玺之所以千方百计地考验历练几个儿子,便是希望挑出一名最出色的储君。
然而他那几个儿子还真没几个及得上他哪怕五分因此他才忧虑,担心一旦他甍逝,三大家反噬,皇权旁落。所以在他有生之年,抓紧兵权不够,还要最大程度地削弱三大家的势力方才放心。
而马青“叛变”,表面看来只是聚拢兵权,耿家却或多或少地受了影响。削三家势力,这只是个开始。若奕家当真承认给皇后下毒,第一个倒的,便是这三大家之首
晏玺又开始咳嗽,对晏倾君的问话不置可否,只是喃喃地道了一句“奕子轩不是珣儿。你看得出朕的打算,他同样看得出,不会轻易上当。”
晏倾君低眉敛目,笑道“此事无需父皇操心。”
“哈哈好一个无需父皇操心的倾君公主”晏玺笑得双眉发颤,语气里毫不掩饰对晏倾君的赞赏之色,看着她的眼神却是淡淡苍凉,“可惜终究是个女儿。”
晏倾君垂首,沉默半晌后才道“至于第三件,父皇,倾君想知道父皇与母后的过往。”
晏玺面上的笑渐渐凝固,盯着晏倾君的眼神愈渐尖锐,透出寒气来。
“母亲是在十五岁那年入宫,否则她身上白氏擅长的东西何处学来”晏倾君平静地道。这便是上次她突然想到的问题,可是
“可是我十岁时母亲无意中与我说,与父皇相识二十年了。”晏倾君正视晏玺,问道,“二十五岁的母亲与父皇相识二十年,可见母后在五岁时便结识父皇。倾君想知道母亲的身世。”
普通女子,如何在五岁时结识皇族,且就此结下不解缘
晏玺眸子里的暗光突然快速地闪烁起来,如同深海里的暗潮,汹涌澎湃,表面却仍是一片平静。他笑了笑,笑容苍老,显得有些憔悴,低喃道“你十岁时,她便与你说过,与我相识二十年了”
晏倾君不解地拧眉,晏玺居然不知道
“你去找吧,最好她还活着。”晏玺倏然起身,咳嗽了两声,背着手,走了。
晏倾君敛目,这条线也断了,那便只有等祁燕了。
皇后中毒一事,皇上并未交给案审司,而是亲自调查。尽管每日都会召“太子妃”问审,“太子妃”却是拒不认罪,皇上下令,重新彻查此案。
晏倾君从昭华宫里出来,在天牢门口见到了奕子轩。
他站在石门边,轻薄的阳光倾洒而下,淡蓝色的兰花印纹仿佛散着幽幽花香,腰间的五彩琉璃珠熠熠生辉。
天牢内暗不见天日,天牢外盎然。光明与黑暗,一线之隔。奕子轩就站在那一线之间,微眯着眼,淡淡地看着慢慢走近的晏倾君。
晏倾君微微笑了笑,紧贴在面上的人皮面具有些干燥,使得脸上生出些许细纹。她同样淡淡地看着奕子轩,一点点走近,到了他身侧,低声问了一句“落霞呢”
信她写了,太子玉印她刻了,晏珣也倒了,再过几日便去利州,祁燕居然还未回来
奕子轩垂下眼睑,未语。
晏倾君心中一阵不安,瞪了他一眼,抬脚便走。奕子轩却是突然伸手,将她拉住。晏倾君觉得手心一凉,耳边是奕子轩轻风般刮来的声音,“可保你一命。”
五彩琉璃珠。
晏倾君触到手心的东西,马上便明白过来。她抬眼,冷睨着奕子轩,讥诮道“施舍现在还不是时候”
说罢,拽紧了手上的琉璃珠,抬手,狠狠地砸在地上。
五彩的琉璃珠,四碎之后在阳光下发出七色的光来。
晏倾君身后跟了四名宫人,两名禁卫军。天牢门口也是站了一列的禁卫军,此时的眼光都落在那迤逦的七色光芒上。奕子轩同样看着那四散的碎片,面无表情,随即笑了笑。
“阮疏手粗,不小心弄掉了奕公子这么好看的珠子还请公子,莫要见怪,日后必定偿公子一串。”
晏倾君声带歉疚,眼里的嘲讽藏在了下垂的眼皮底下。在旁人看来,不过是“太子妃”与奕子轩擦肩而过,而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意外挂掉了奕子轩的那串琉璃珠,于是“太子妃”正在赔礼。
奕子轩仍是凝视这那一地的碎片,动了动身子,众目睽睽之下弯身在碎片前,掏出帕子,慢慢地将碎片捡了起来,裹在帕子中,塞到胸口,淡淡地说了一句“送她进去”,头也不回地离开。
奕子轩走开,晏倾君才看到他身后的人,眼前一亮。
“落霞,长话短说”
一入天牢,各种呻吟怒骂声传来,晏倾君低声与祁燕说话,也不怕引得旁人注意。
“鬼斧神医看过药方,说从每个药方里抽出一味药来,便成了一种举世无双的毒药。”祁燕的声音仍旧是冷冰冰的,没带多少感情,说话干脆而利落,“有可能是毒,也可能是药。因为那方子还缺了一味药,若加入暗霜,则是剧毒无解,服下后虚弱致死。若加入明昧,则是九死一生,断气九日后获新生”
“就是诈死”晏倾君的声音有点颤抖。
一定是诈死让晏玺以为她死了方可出宫,九日后便重新醒过来
“嗯。”祁燕淡淡地回答,“但是暗霜易寻,明昧难得,是白子洲的奇草,宫中不可能养活。”
晏倾君沉默,迅速地分析。若母亲诈死,还缺一味“明昧”,无法从宫中得来若母亲诈死,不可能在钉死的棺材里过了九日再自行撬开棺盖,必然是有人帮她。若这个人给她“明昧”,再将她从棺材里就出来,便说得通了
那么这个人是
白玄景
晏玺在找母亲,同时也在找白玄景。母亲出自白子洲白氏,白玄景是白子洲族长的儿子,若说两人相识,也不足以为奇
那白玄景到底在哪里,恐怕得等晏卿回来了
晏倾君深吸一口气,摒去杂念,晏卿回来之前,还有些事情得处理掉。
“你这几日”
“我很好。”祁燕打断晏倾君的话,低声回答,“被奕子轩围了好几日,药方也落在他手里。本来已经出逃,入宫找你,你却入了天牢。我只好折回,再去找奕子轩。”
晏倾君微微颔首,难怪这么久祁燕才回来
“倾君。”祁燕突然唤了一声。
晏倾君诧异地回头,看着一身禁卫军装的祁燕。
“奕子轩说这些药方是挽月夫人与倾君公主的。”祁燕淡淡地道,“所以,其实你才是晏倾君吧所以你回到东昭,反倒用起了人皮面具。”
晏倾君低低一笑,连祁燕都想得到,原来奕子轩早便知道了
“我带你杀出去”祁燕突然拉住晏倾君的手,指尖冰凉,手心却是温软。
晏倾君扑哧一笑,祁燕好歹也是名公主,外表看来柔柔弱弱的,开口闭口就是“杀”,真是有点儿违和。
“落霞,上次我给你的东西还在么”漆黑的天牢里,晏倾君反手握住祁燕的手掌。
祁燕低应了一声。
“给我浮欢。”
本来那些毒药伤药都是晏卿给的,祁燕临走前,她都给了她一半。现在她身上的浮欢被人收走,祁燕身上却是还有一些的。
祁燕难得地多问了一句“你要”
“证明我不是下毒者”
“我们没有解药。”
“奕子轩有。”
“那如果他不肯”
“晏卿马上就回了。”
祁燕沉默,半晌才道“若他也不肯救你呢。”
“不会。”晏倾君肯定道。若说第一次在祁国的孤岛上,他替自己挡了一剑,是为了他们的行踪不被泄露,第二次他将中毒受伤的自己从沣水湖边捡回去,是为了他们的计划不败露,第三次从奕子轩的剑下将她救起呢
他可不是“顺便”做好事的人。不管是“专程”来救她,还是“顺便”救她,都代表她活着,对他是有好处的。此次回国,救她只是举手之劳。至于回国之后他要如何顶着”晏卿”的身份逃过老狐狸的眼睛,若没想好法子,他也不会是“晏卿”了。
翌日,太子妃为证明自己并未给皇后下毒,亲自服下“浮欢”剧毒。皇上下令将其放出天牢,留在怡园以观后续。同日,东昭军快马加鞭传来消息,五皇子晏卿回国途中遭人暗袭,命丧当场
第三十六章
晏倾君自服下“浮欢”后,一直昏昏沉沉,浑身渐渐地染上诡异的紫色,几乎大半日里意识都在虚无的梦境中,偶尔清醒的时候还暗暗地嘲笑这宫里的御医,上次会笃定花粉毒就是“浮欢”。若真是“浮欢”,晏倾云哪里来的力气跑去说下毒者是封阮疏。
待到第二日,整个怡园静到令她觉得窒息。她勉强睁眼,迷迷糊糊地见到祁燕坐在自己身侧,略有担心地拧眉。
祁燕的模样本是极为清秀,如同夏日里洁白的莲花,一颦一笑间自有一番风韵。此时皱着眉头,有些难看
晏倾君笑了笑,本想嘲笑几句,哪知说不出话来。
祁燕见她睁眼,又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模样,淡淡地说了一句“刚刚传来消息,晏公子死在回东昭的路上。”
晏倾君努力眨了眨眼




艳杀天下 分节阅读_42
,确定不是自己幻听,随即摇了摇头,示意不可能。
不说他那么厉害的武功,单单就他那脑子,也不可能被人算计,死在回国的路上
“尸体已经也运了回来,停在西直门外。”祁燕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晏倾君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气,突然地坐了起来,扯住祁燕,示意她带她出去。祁燕连忙上前拥住她软如稀泥的身子,轻声道“夜深人少再去。”
晏倾君觉得自己定是被那“浮欢”毒得糊涂了,此时那里的人不会少,自己身中剧毒,也没有立场没有身份去看晏卿的尸体。只是,没亲眼看到打死她都不信晏卿会死
“隔壁那女子”祁燕缓慢地开口,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让晏倾君听见,“被奕子轩接走了。”
晏倾君嗤笑。
他早便知道自己才是晏倾君,而隔壁那人是封阮疏,却仍旧与她谈条件,当着她的面唤封阮疏为“阿倾”,让她因为下毒而入天牢,现在又将封阮疏接出宫,或许,打算一直这么自欺欺人下去
封阮疏与她说,在奕子轩眼里,她与奕家是同样重要的,她不想反驳,也不屑反驳,但此时,她是在利用这一点,逼奕子轩面对现实,在两者中做出选择。
其实也是她在赌,赌奕子轩会来给她解药。一旦他来给自己解药,便意味着浮欢之毒他也有,而他手握解药,却不给皇后解毒,已是大罪他身为奕家家主,此举会给奕家带来怎样的重创,可想而知。
晏卿曾说她自负而急于求成,那么这次她给自己留了两条后路,其中之一就是晏卿。可是他死了
思及此,晏倾君心中一惊,睁眼,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是夜幕降临,银月如钩,挂在半空中,夜幕上星光闪耀,煞是美丽。她正要找祁燕带她去看“晏卿”的尸体,霍然发现自己身处殿外,靠在一只廊柱边,身上披了件厚重而暖和的披风,带着淡淡的兰花香。
晏倾君因为“浮欢”而迷糊的意识瞬时清醒许多,微微侧首,便见到奕子轩坐在她身侧的台阶上,不知看着何处出神。她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见到一簇荫绿的蔷薇花丛。
那花丛太过熟悉,日日夜夜,它曾伴了她十五年。
原来她现在在白淑殿前。
晏倾君再扫了一眼坐在台阶上的奕子轩,记起他正式回都城那年,她十一岁,他十三岁。
挽月夫人在世时曾经教她,身为公主要举止端正,不可席地而坐。所以挽月夫人过世之后,晏倾君如同跟她赌气一般,每日都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玩书本,玩树叶,玩小虫
那时奕子轩是晏珣的伴读,时常随着他一并过来,见到她邋遢地坐在地上,面无表情的脸上就会露出些许笑容来。
“公主,坐在地上,不合规矩。”终于有一次,奕子轩先晏珣一步,将她扶起来。
“什么规什么矩要那些做什么我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喜欢坐地上就坐地上,喜欢躺床上就躺床上现在我就喜欢坐地上”晏倾君笑着推开奕子轩的手,执拗地坐回地上。
“反正白淑殿也不会有人过来,没人发现,子轩,我们也坐地上试试看吧”晏珣的小脑袋凑过来,未等奕子轩的回答,便坐在晏倾君身边,笑嘻嘻地拍了拍冷硬的地面,“好凉快”
奕子轩狐疑地扫了两人一眼,也笑着在台阶上坐下。
从那以后,他每次来白淑殿,总会时不时地坐在殿前的台阶上,譬如此时。
晏倾君说不出话来,微微喘着气,冷眼睨着奕子轩。奕子轩察觉到她的眼神,转首看她,喜色从眸中一闪而逝。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撩去晏倾君眼前的碎发,接着从袖间取出一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塞到晏倾君嘴里。
晏倾君吞下,心口像是被注入一股暖流,渐渐流遍全身,无力感瞬时消散许多。
“阿倾,这是你想要的浮欢解药。”奕子轩的声音清清浅浅,如同月光一般净凉,“待会我送你出宫。”
“太子妃畏罪潜逃”晏倾君嗤笑,发现自己已经有了说话的力气。
“嗯。”奕子轩颔首。
“我不走呢”
“阿倾,封阮疏的身份,于你无用。”奕子轩缓缓站起身,垂首看着她,缓声道,“宫中凶险,即便你洗脱了下毒之罪,随晏珣去了利州,晏珣也不会放过你。我已经替你安排好一切,五国内,除了东昭,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多谢好意。”晏倾君低笑。
“那尸体,是晏卿的。”奕子轩没有征兆地转了话题,晏倾君心中一颤,他继续道,“不是他的。”
晏倾君这才想到,奕子轩从来不会唤晏卿为“晏卿”,而是“他”,所以他所说的“晏卿”的尸体,应该是真正的晏卿。
“你和他一伙的”晏倾君直觉他与晏卿是不和的,否则在祁国三人碰面时,晏卿不会是那种态度。可他们又是师兄弟,奕子轩知道他假扮“晏卿”也不戳穿,还纵容“封阮疏”嫁到东昭
“不是。”奕子轩肯定地回答,“我是想说,倘若他回来,我不会给你解药。”
所以晏卿不会回东昭,也在奕子轩意料之外
“阿倾,奕家至今为止,三百五十八年。”奕子轩背过身去,好似正看着不远处明明暗暗的宫灯,背影寂寥,继续道,“去年的三月初三,我是奕家的嫡长子。现在,我是奕家第十六代家主。”
晏倾君似乎已经料到奕子轩想说些什么,转首,闭眼。
“奕家三族内的血亲,五百三十二人,算上记录在册的家丁三千六百七十一人,门客两千九百六十四人。”奕子轩的声音清淡,不掺杂任何情愫,如沾染在叶间的露水,轻薄剔透,“奕家倒下,阿倾,聪颖如你,能明白那代表的是什么。三百年的家业,不可毁在我的手上。”
“所以就要我死”
“我只是送你走。”奕子轩转过身来,凝视着晏倾君,微微拧眉,“倘若要你死,今夜我不会给你送解药。”
晏倾君不语。奕子轩继续道“待在皇宫内,有何好处”
“我既然回来,自然有我的打算,无需奕公子挂心”晏倾君冷笑,“奕家家主是奕公子你,不是我晏倾君我无须为你的责任做出任何牺牲落霞”
晏倾君突然一声高唤,空中窜出黑色的人影,迅速将晏倾君抱在怀里,行起轻功。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显然在奕子轩的意料之外,他面色一凛,看准眼前人,追了过去。
“刺客抓刺客”
祁燕的动作并不轻,有意地召来禁卫军的注意,皇宫内瞬时点起火把,大批禁卫军涌了过来。晏倾君回头,见到奕子轩迅速地折转方向,匿在夜色中。
晏倾君与祁燕二人最终在昭华宫不远处被劫了下来,禁卫军高举着火把,将二人围在中间。晏倾君拉着祁燕,跪地高声道“求见皇上”
晏玺亲自出了昭华宫,身边还有耿家与段家两名家主,宫人很快在宫外设了座,晏玺在上位,两位家主在右,四周围了一圈禁卫军,晏倾君与祁燕跪在正中。
1...2021222324...4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