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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波浩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作者:小模小样
一群举人跟泼皮搅和在一起,还大叫著有人打举人,这哪是小事。
也不知道从哪飞过来一只碗的碎片正扎在许久正拽人的胳膊上,混乱中许久惨号一声,把众人都镇住了,呆在楼梯上。少年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站在一楼大厅满面怒容的高大男人,脸色立刻就变了,别人都还愣著,他一猫腰从人缝里硬挤出来,跑到男人身边,“大大哥,我我我就是出来吃碗馄饨,这这个人把一个举人给打了。”
“哪个人这麽大胆”男人粗手粗脚没好气地把少年被挤乱的衣服拽回来,“带你出来你就学出市井样子来了是不是还敢私自跑出来吃馄饨这都是什麽人你跟他们挤在一起。”眼见这男人几乎被气得直哆嗦,帮少年整理衣服把这少年拽得直晃悠。
许久号丧的震天,这时候回过神来,“来人啊,把下边这几个狗崽子给我打死”
“放屁”男人一声怒喝,少年缩了缩肩膀,许久的打手也被震住了,多少会点武功的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男人一个碎片能打这麽准这麽狠,可不是普通人。“哪些是举人,给我站出来”
这语气太横,众人甚至吃不准,他是不是要把举人杀了。青衣人最先扶著那个被打的举人走了出来,二十多个举人陆续挤了出来站在一边,倒不知道这男人是多大的官,只是莫名其妙地被震慑住了。
“这男人抓著你胳膊干什麽”男人问那少年,少年马上如实回答他,“他说要我跟他走,还想要当众亲我,幸好被那个举人拦住了,他就是为这个被打的,他还说”
“行了别说了。”男人打断他的话,看不出为什麽可好像弟弟被轻薄了他的怒火反而平息了,声调也平稳了,只不过说出的话让这些举人直哆嗦,他回头冲身後的随从说,“都听见渺儿说什麽了”
相里一平行礼,“都听见了,主人,我马上杀了他。”
“不用杀了他,他要死,那是因为他当众打了举人,留给官府判去。你上去 ,把他拽了渺儿的胳膊砍下来。等等,把他的嘴唇也削下去。”男人平静地吩咐完了,才拉那少年,“这真是教训,今日吓著你了吧我们去外边等一平。你们几个举人也跟我出来吧,有人去找大夫没有”
这些人刚出门,羽林中郎将相里一平就动了手,手起刀落,许久的随从都还来不及动作,主子就被剁去一只胳膊两片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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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平郡的城东的僻静处有一处小小院落,街门虽窄,可是走进去小小巧巧的三进院子,中间还围著个静雅别致的小园子。相里若木一大早就去查通平郡的盐运,此番来通平郡原是他有些政事,小皇上听说他要离京一段时间,就到太尉府里闹得天翻地覆,相里若木头疼至极,只好顺便把小皇上带来游玩。
这天还不到晌午,相里若木就回来了,穿过小园子一眼看见景曦渺在葡萄架下放了一张榻,正在上面窝著,旁边一边放著冰镇的葡萄西瓜,一边放著点心酥糖。
“景曦渺,你就在风地里睡吧,相里一平管不了你是不是”相里若木看著他左右放的东西,“点心等到饭後再吃,谁给你买冰回来的”其实相里若木只要稍微一想,肯定就会发现自己被景曦渺牵得死死的,只因为相里若木脑子早已被国事政务军务梗塞,忙的他昏天黑地,这些个饮食行止的琐碎事,他都无暇细想,却不知生活本就是被这些事填满充塞的,若是无了这些,只怕再辉煌的生活也会轰然倒塌。
景曦渺在榻上向里拱了拱,就是不搭理他。相里若木在他的榻边坐下,瞧著景曦渺衣领里露出细嫩的脖颈,还看得见一处青痕,忍不住伸手进去细细抚摸,景曦渺痒得缩缩脖子。相里若木侧身躺在他身後,在他的头发上一吻,“今天怎麽不出去逛了不是让相里一平陪著你了吗”
“身上乏得很。”景曦渺哼哼道。
相里若木亲亲他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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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脸埋进他的颈项闻著熟悉了的干爽味道,心神具宁,因问他,“昨晚不是你出的主意,用这法子折抵你私自外出的错儿,换你今後还能出去玩麽”
说完就看著景曦渺的耳根慢慢红了,更加装聋作哑。园子外头相里一平隔著一层蔷薇花墙禀告太尉有人来拜见,相里若木一听就知道是盐政和漕运那边的事,连忙起身,景曦渺也连忙跟著坐起来,“千万小心点,这个事我看不能逼得太急,毕竟民政不是军政,再有,我看许久这个事,通平太守连问都没问,恐怕他就知道太尉在这儿。”
“知道,”相里若木忙不迭地应了一声,回身揽他一把,“没人知道你是皇上,出去的时候千万带著相里一平,拣热闹的地方瞧瞧就回来罢,别去僻静地方,天要黑的时候务必回来,不许要挟相里一平,晚上不许在外边流连,知道吗”
“嗯。”景曦渺点点头,只顾看著自己的手被相里若木握著,哪里还有心神分出来听他说什麽,满口胡乱应著。相里若木又嘱咐了一句“外边乱著呢,路上小心车马,别被碰著。”
景曦渺乖顺地点头,眼看著相里若木走了,知道这次再回来非得晚上不可,就腻烦无聊起来。自己一个人吃了中饭,就带著侍卫去街上逛。
通平这地方环著水,颇有些好景致,垂柳依依,青山隐隐,景曦渺摇著纸扇,立於桥头,心思已经飘忽不知何处。
忽抬头,见一个书生站在面前,身上穿著青布衣衫,朴实无华,大约二十五六岁模样,瘦削脸面,一双眼却明亮得很,似有多少锦绣文章藏在里面。景曦渺看著他,倒眼熟,“哦──你是昨日救我的书生。”
书生却忽然上前一步跪在地上,“无知书生韩梦圭,昨日在圣上面前口出狂言,请圣上赐韩梦圭死罪。”
景曦渺愣了一下,跟相里一平对看了一眼,因回头问他,“你怎麽知道我是谁”
“回皇上,皇上昨日自言名讳,因而学生便知道了。寻常人都已经避了皇上的讳不会再以皇上名字的音形为名,若说是因为皇上登基时间不久,尚且有人不习惯改名,可是皇上昨日说自己姓敬,就跟景字谐音,便又是十分吻合了。想来盖因事出紧急,突然改名的时候,心里还想著自己的名字,这也是人之常情。除此之外,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学生以为正是天子气魄。可叹从前学生听信了传闻,以为天子无能,是学生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敢再参加科举,自知没有为人臣子的资质,又在皇上驾前猖狂,求皇上赐死学生。”
景曦渺一笑,“你倒也敏捷。不过你昨日谈论学问文章之时,何等的潇洒,怎麽今日这般没出息你起来吧,我知你必不是攀附权贵之人。”
韩梦圭又叩了一个头才起来,“皇上,”
景曦渺摆摆扇子,“我的侍卫虽然能保护我,文墨上却不能侍候我,你便跟我一起在这通平郡一游吧。在这儿就不用叫皇上了。”景曦渺知道这人聪明机智,学识渊博。
这一路游玩过去,果然有味的多,每到一处,韩梦圭必然说得出这山川景物的来龙去脉旧事趣谈,又兼人本有些幽默滑稽,著实有趣。由城边逛到了闹市,景曦渺便见一个门口熙熙攘攘的人来人往。
“这是什麽地方”景曦渺看这地方比别处更热闹。
“主人,这里人太多了,咱们还是不要过去。”相里一平连忙挡在前面。
“这里就是民间所说的赌场。”韩梦圭笑著解释,“虽然有些个嘈杂,但是本来却是雅事,连乐府里尚且有,仙人揽六箸,对博泰山隅的说法,连仙家都要赌,岂能不雅。”
“那我更要去看看,”景曦渺转向相里一平,“里面即使不安全也不过就是些市井无赖,难道能打得过大内侍卫”
这一军将得好,相里一平因为昨天出的纰漏正觉得自己面上无光,被皇上这样一激也就由著皇上进去了。
景曦渺便问韩梦圭,“你知道如何赌吧”
倒把韩梦圭问住了,“学生不知,但是世间之民多半都会的游戏,想来规则还是容易的,只是缺欠技巧。”
景曦渺一笑,“梦圭兄,你难道连许博昌所著的六博经都未读过。”
“耳闻而已,只是听说已经失传了。”韩梦圭来了兴致,果不其然,这皇帝竟也是个杂学旁收的主儿,“难道主人听过”
景曦渺呵呵笑,“你不知道,太尉府里有许多海内孤本,不知怎的,就收著这一个,我在他府里读过。”
韩梦圭心中一动,想来昨日来救皇上的那个器宇轩昂将军模样的人恐怕就是太尉,看昨日的光景和今日皇上提起太尉的神情态度,恐怕外人都猜错了,兴许皇上、太尉本是一体。如此则天下可保太平,这二人如此,焉知不是万民之福。心中默默想著,就跟著皇上迈进门去。
果然进了赌场,大博小博,景曦渺见了便能上手,跟相里一平借了一块银子,不一时就翻了倍。看得相里一平都呆了,“主人,这赚钱可真是快啊。”
赌场的见六博双陆根本赢不了这少年,只道是这少年天子聪慧善弈而已,又见不到一个时辰便让他赚了好多,便非要跟他掷骰子博输赢,单赌运气,又不料这少年运气极好。景曦渺倒不著急,笑咪咪地等著,谁知掷骰子掷来掷去又都是景曦渺他的点数最大,韩梦圭也暗暗称奇。
相里一平怕再赌下去庄家动了气,便给韩梦圭使眼色,让他赶紧收场,以免闯祸。韩梦圭会意,“主子也该累了罢,我知道一家茶楼就在左近,里面有个好音律的姑娘,不如去那里吃些茶,听些曲子。”
景曦渺这才向窗外张望,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忽然想起相里若木兴许要回来了,慌忙数了赢来的银子,就向外走,一面说,“茶便等闲了再吃。”
韩梦圭也忙跟著,走过路旁一家茶楼,傍晚时分,晚风徐徐,送出茶楼里一个女子婉转歌声,“春林花多媚,春鸟意多哀。春风复多情,吹我罗衫开。”
景曦渺不觉站住了脚,南国的民歌竟带著隐隐哀愁,不知歌者心中之苦,何时可了。一回头却看见韩梦圭遥遥望著那楼上,再无嬉笑之意,眼里也带了哀愁。景曦渺也敛了笑意,情伤,景曦渺虽然只有十五岁,恐怕也懂得。
相里若木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掌灯时候,卧房里点著灯,景曦渺和衣脸向里睡在床上,相里若木一边低声问一平的话一边过来看景曦渺,“皇上怎麽睡得这麽早”忽然瞧见景曦渺胳膊里还抱著一只布口袋,“这是什麽”
“这是”相里一平一笑,“这是皇上今儿在赌场赢的银子,皇上喜欢得很。”
“赌场”相里若木惊讶地抬起头,“这可真是闹腾大发了。”
“是,太尉大人,您好,桌子上面是皇上给您买得通州特产点心,”相里一平停了一下,“皇上说这是第一回他自己赚了银子,第一次自己买东西。”
相里若木回头看著桌子,几只碟子里都堆著点心,堆得乱七八糟毫无章法,一看就是景曦渺自己摆的。摆摆手让侍卫下去,相里若木皱起了眉头,似乎是心口里疼得难受,景曦渺被吵醒,迷迷糊糊地半抬起身子要坐起来,揉著眼睛,“是谁啊”相里若木知道景曦渺常被噩梦魇住,连忙把他搂在怀里,亲吻安抚,“我在这儿呢,吵醒你了,是我,不怕。”细碎的吻不住地落在景曦渺的头顶,耳尖,额头。
外边相里一平脚步匆匆,“太尉、皇上,外边是举人韩梦圭,他说今晚通平郡出了大事,臣斗胆请太尉召见他。”
景曦渺抓著相里若木的衣服,还弄不清状况,相里若木搂紧他,呵斥相里一平,“噤声,皇上刚睡醒,不要惊著他,什麽举人让他赶紧回去。”
景曦渺缓过神来,“太尉,快让这人进来,许是真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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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梦圭急得直跳脚,好容易相里一平出来传他进堂屋,韩梦圭也顾不上什麽,急急忙忙往里跑,进了堂屋对著皇上太尉咚咚咚磕了几个头就算是行了见面礼了,也没有其他的话,就直直地问相里若木,“请问太尉今晚调兵了吗”
“这是什麽话你慌里慌张地跑到这里来,毫无读书人的斯文,成什麽样子”相里若木冷了脸,韩梦圭到底是书生多少有些底气不足,被太尉一骂也有些胆怯,顶不住瞧了景曦渺一眼,景曦渺在太尉身後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他才有了章程。
“太尉,今天通平郡的城门一关,官府的兵就在城里紧急布防,这会子外边正在清街,官府的人说是今天晚上要宵禁。”韩梦圭吞咽了一下,“太尉,要是这命令不是你下的,那可不能不提防,我听说那个许久可是太守的独子啊。再说,通平郡的盐政漕运都有问题,这些年自己肥得流油,却还找尽了借口不肯交税,朝廷的几任钦差来察这个事都无功而返,太尉您就是为这个来的吧若真如此,那今夜就危险了。”
相里若木的脸色随著他说的话越发阴沈,不等他把话说完,已经站起身,“相里一平,告诉侍卫们,马上收拾行装,除了紧要物事,其他全都放弃。曦──皇上,我们马上趁著外边还乱著,离开这里,晚了就走不了了。韩梦圭是吧你来的时候外边一定已经有人看著了,你马上跟著我们走,否则你也活不过今天晚上。”
“是,太尉。”韩梦圭还没想到这一层,现在想起来,也有些後怕。
“你不要害怕,不会有事的。”景曦渺温和地说,韩梦圭心里一暖,这个皇帝年岁不大倒像能看出人的心事。
相里若木本来正要往外走,结果停住脚笑到,“你这个皇上,已经火烧眉毛了,你倒不急,你跟我说说你怎麽知道不会有事的外边已经要形成关门打狗的势头了。”
景曦渺笑而不答。
二十来个人出来便往闹市区走,街上果然是兵荒马乱的,官府在清街,小贩的水果滚了一地,街边的店铺忙著打烊,还有娘喊著孩子的,小孩哭的,哭爹喊娘乱成一团。
景曦渺跟在相里若木身边,来到一家店铺门前,“呀”了一声,相里若木听见了便问他,“怎麽,你白天是在这一家赢的钱”
景曦渺貌似憨厚地笑笑,“难道赢到你的家里去了怪不得我就觉得你很有钱。”
“什麽话,我都已经位列三公了怎麽会开赌场”相里若木被小皇帝说的哭笑不得。带著这些人进了赌场里,冲著迎上来的人说,“快去找你们家主人郭贤出来,就说姓相里的故人来访,叫他快滚出来。”
话音刚落,夥计还不及答话,就听里院传出爽朗的大笑,景曦渺惊讶地皱起眉头,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出来,泼辣得很,“原来是相里太尉,可真是故人啊,多少年不见了,平日只知道差人来使唤我办事,我想你一面也难,今日却来见我想是又要求我了”
说著话,一个女人便走了出来,看著二十几岁的模样,一双丹凤眼转顾流盼,檀口香腮,俏丽无比,明豔无双。景曦渺看著她便呆了一呆,转头看了相里若木一眼,不悦之意竟毫不遮掩,韩梦圭何等聪明,如何能看不出端倪,慌忙上前一步,“皇上,闹了这半夜,皇上也累了,且先坐下来歇歇吧。”
“说的也是。”景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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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知道韩梦圭提醒他不可触怒太尉的意思,憋了一口气便向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相里若木却没注意到,哈哈大笑,“你这妮子,这些年白白赚了我多少银子不说,还敢抱怨。我听说如今你也是这通平郡里的一霸了,连官府都不敢动你,这不,我一个堂堂太尉还得在你这避难。”
女子大发一笑,“不是官府不敢动我,是他们啊动不了我,我这赌场外头小里头大,可是这通平郡里的城中之城不是多少英雄豪杰聚在这儿,太守他打不进来,熬到天亮,我估摸著太尉你那勤王的兵马也就来了。”
“只要你能吓唬住这个太守,让他犹豫不决,挺到半夜,兵马就到了。”相里若木往景曦渺旁边的圈椅上一坐,似乎放心的很,“别跟我贫嘴皮子了,过来见见皇上吧。”
郭贤早留意了这个清雅俊秀的少年,忙过来给景曦渺行礼,“民女郭贤见过皇上。”
“贤儿,你看这个皇上如何”相里若木笑问她,仿佛跟她很是熟悉。
“这个皇上我白日见过,好个聪明了得福气齐天的人物,我也算见过世面,可是竟从未见过这样的。”郭贤笑道,眼波流转,看向相里若木,“太尉您可要珍惜这个皇上。”
相里若木端起下人奉上来的茶水品了起来,低头不语。景曦渺扫了他一眼,眼神黯淡了些略低下头也没有心思跟郭贤说话,场面一下子冷落了起来。
郭贤却不在意,四下里看了一圈,瞧著一个贫寒读书人模样的人跟在皇上身边,“不知这位是”
“在下是进京赶考的举人,名叫韩梦圭。”韩梦圭躬身施礼,他已经看得出这女子不是平凡人。
“亏得这个韩梦圭,”相里若木放下茶,“他心思缜密来提醒我,我真是疏忽了,险些阴沟里翻船。”
“原来如此,”郭贤敛了笑意望著他点点头,“了不得。”
韩梦圭被郭贤看得脸上烧热,偏被不自在的景曦渺瞧见了,打趣道,“非是子夜吴歌易忘,只是佳人再难得。”
韩梦圭的脸忽地炽热起来,知道皇上在说自己见了佳人就忘记了自己原先爱慕的那个唱著子夜歌的女子。韩梦圭低下头,再说不出话。
相里若木咳嗽了一声,“皇上,郭贤是个江湖儿女,武功也极高,若是生做男儿恐怕也是能建功立业的将军。她本姓景,是原来三王爷的女儿,原先三王爷坏了事他就流落民间了。她本名景贤儿,算起来还是你的堂姐姐。”
景曦渺点了点头,“原来是姐姐。景氏的公主或是宗族的郡主我见过许多,却没见过有姐姐这份伶俐才干的。怨不得太尉视姐姐如至交好友,要知道太尉原是恨尽天下景姓的,也或者姐姐也恨不得景氏早些了结,所以算不得姓景了。”景曦渺说得云淡风轻。
相里若木忽然一摔手里的茶盏,“景曦渺,你是不是困了,郭贤你去给皇上安排个住的地方,相里一平,皇上累了,把皇上带下去歇息。”
景曦渺抿了下唇,一言不发地站起身。
郭贤一笑,“我父王被杀,是他自己觊觎皇位,盘剥藩国百姓,暴虐成性,也合盖有这一个劫难。我又为什麽因此而忌恨全族呢天下如此之大,无愧於天地,独来独往纵横天下才是人生最大乐事。我郭贤所憾者,不过是我父亲在其位而不能为百姓谋福利,所恨者,不过是我父亲以一己私利而留终生骂名。”
一席话捅到景曦渺和相里若木各自痛处,两人都不能作答,杵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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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贤的赌场里面连著的果然是个深宅大院,景曦渺待在大院深处一间房内,并没有亮灯,只是独自坐在一张椅上,静听外边的声音,看来太守还是开始攻击这个院子了,只不过声音远得很。
景曦渺坐不住了,外边一轮明月捧出,院子里的花木还看得清。景曦渺一步步走出来,外边隐隐的喊杀声,院里花香幽幽,走了一会穿过一个雕花拱门,又连了一个小院子。一个女子在这里练剑,衣袂飘飞,恍若仙子。
女子跃起,连挽了几个剑花,轻盈落在景曦渺面前。“皇上喜欢剑”
景曦渺摇摇头,月色下脸上的表情虽然温和却没有笑意,“我不喜欢剑,只不过喜欢看相里若木舞剑而已。”
郭贤一怔随即笑了,“你可真是直接,我原本以为你是个最温婉矜持的小人儿呢。”
景曦渺在一棵花树下踱了几步,似乎在透过一树的花开看著天上的明月,“我是什麽人并没有什麽关系,没有人会在意的。”他停了停,低下头,“你的剑有几分相里若木剑里的意思。”
“了不得,不懂剑却看得出剑意,”郭贤还剑入鞘,微微一笑,
“我四岁就认得相里若木,算起来他还是我的师兄。”
景曦渺停住脚步“我连剑都没有握过,会懂得什麽剑意呢相里若木虽然也有微瑕,可也算是当世之杰了,贤姐姐喜欢也是应该的,不然你又如何要学相里若木起势回转的那些小习惯小动作。”景曦渺回过头来,“你难道不怨他吗”
“深宫的小孩,你懂什麽感情,”郭贤有了点恼火。
“感情”景曦渺看著她,“你果然喜欢他啊。”
郭贤语塞,一时恼火,口不择言“过去这麽多年了,你怎麽看得出来。”忽然间脑子里念头一转,“皇上,原来你怀疑我是这次祸事背後的元凶”
“相里若木他太容易相信人,大约他对你爱若至宝,信你如亲妹,”景曦渺安静地看著她,“爱是没法隐藏的,所以我看得出来你喜欢他,可是我不知道爱的反过来,那种恨,你有多深。这一点恐怕太尉他想不到。如果世上的人只因为一番慷慨陈辞就能让人相信,那不是太简单了吗我在宫里住了太多年,看过太多人因为一番誓言而轻信他人,最後失去性命的。
你的势力竟然在一方只手遮天,真的跟这里的吏治混乱,盐政漕运腐败无关吗若是无关,你的藩国早被削了,据我所知你的家产也早已罚没,你这富可敌国的家产又是哪里来的二十几岁年纪,哪里聚敛得出。”
郭贤看著景曦渺,突然爆发的怒气让她的手指发抖,她看著眼前的景曦渺,有些不太相信这个镇定自若似乎有把握掌控全局的人真的是十五岁,她发出一声短促的笑,“的确,在你们来通州之前,太尉府里有一个人便来这里想要跟我做一个交易。”
景曦渺的心脏在胸膛里似乎被抓了一把,他的脑子有一阵子紧张的无法思索,没有接下郭贤的话,如果郭贤要动手,他和没有提防的相里若木都会死在今天晚上。
郭贤低笑著,“既然你有所怀疑,怎麽不去提醒相里若木。”
“郭姑娘你猜得很对,不要说是拿我跟你这个宛如妹妹一样的贤儿姑娘比,就是跟太尉府里的一般人比起来,也是他们跟太尉是亲,我是疏,没有证据,所谓疏不间亲的道理我还知道。”景曦渺解嘲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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