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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让你说下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僵尸嬷嬷
她又望向易童西,瞧那德行,有那么难过吗?眼泪掉个没完,就她娇气。
好在,下车的地方离家不远,慢悠悠走了二十分钟,开门的时候,她难以相信,易童西拿着钥匙的手竟然在发抖。
看来,哥哥对她影响不小,不过争吵几句,就被打击成这副模样。
回到家,她径直走进卧室,脱下衣裤,倒头就睡。乔默打开电视,坐在客厅看春晚。
手机突然响了,竟是易禹非。
“你们现在在哪里?”
听上去,他终于平复了情绪,声音比刚才温和许多,虽然仍旧是凉的。
乔默说:“已经到家了。”
“西西呢?”
“在房里睡觉。”
易禹非沉吟片刻:“没事就好,让她睡吧。”
“嗯。”
通话结束,乔默心里不由暗笑,果然啊,易童西还是比她命好,有这么个哥哥,即便吵得天翻地覆,回过头来还是关心她的安全,在意她的感受。
都是一家人,同一个外公外婆,差别可真不小。
想到这里,乔默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15年春晚成功维持了往年的水准,是意料之中的无聊。沈腾和马丽的小品倒不错。她习惯晚睡,熬到十二点半,听完《难忘今宵》,这才慢悠悠的回房休息去了。
之后几天,易童西持续寡欢,消沉低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吃喝全靠乔默打包回来。
初七那天早上,约莫九点,乔默起床洗头洗澡,然后穿着浴袍到厨房热牛奶,煮鸡蛋。正吃着,“叮咚”一声,门铃忽然响了。
她有些意外,走到玄关,贴近猫眼一看,是个陌生男子,年纪不大,瞧那面孔,眉目清朗,长得颇为俊俏。
门打开后,对方似乎也愣住了。
“你是小陆同学吧?”乔默几乎肯定地说。
陆盛尧点头:“你好,我找易童西。”
他有些局促,耳根子发起烫来,但表情和语气维持着平静,使他不至于显得畏缩。
乔默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请他进屋,说:“西西还在睡觉,大概十一点才会醒。”
陆盛尧落座,下意识接话:“她这么懒。”
“是啊,”乔默拿毛巾擦拭半干的头发,偏着脑袋冲他笑说:“除了吃就是睡,这样才叫过年嘛。”
她刚洗完澡,睡袍里什么也没穿,稍有动作,胸前的风光便若隐若现,若有若无。陆盛尧也不瞎,视线碰见了,便别开脸,尽量不去看她。
乔默潦草地擦完头,扔下毛巾,拿起茶几上的香烟点了一根,说:“我是西西的表姐,这两年在外地工作,所以我们还没见过。你叫我的名字就好,乔默,乔你应该知道,默是寡言那个意思。或者,跟西西一起叫我姐姐也行,不过我猜你应该不喜欢随便叫人家姐姐,对吧?”
陆盛尧同学不善与人周旋,一时没有言语。
乔默又问:“你吃早饭了吗?”
“吃过了。”
“再喝杯牛奶吧,我热了一大锅呢。”
“不用了。”他说。
乔默笑笑,扭着腰肢起身,盛了一杯牛奶递给他,不巧,夹着香烟的手抖了一下,烟灰落到他腿上,乔默“呀”一声,用手去拂:“弄脏了……”
陆盛尧皱眉,推开她的手,往旁边挪了挪:“我自己来。”
乔默不语,打量着他,轻轻吐了口烟。那烟吹在他脸上,他终于抬眸看了她一眼,可惜目光充满烦躁与厌恶,仿佛在看一个脏东西。
乔默脸色微变,一面与他拉开距离,一面把滑落肩头的睡袍领子扯了上来,她拿起烟灰缸,坐到沙发那头,双腿交叠,待他整理好,笑了声,问:“你们不是初十才开学么?这么早就来找她了?”
陆盛尧冷淡地“嗯”了一声。
“那你这两天住哪儿?听西西说,你们家在县城,坐车过来得两三个钟头吧?”
陆盛尧的眉头又皱了下:“学校宿舍楼已经开了,我当然住学校。”
“哦,这样啊,”乔默点点头:“其实现在还早,不用急着返校的,过年嘛,你可以在家多陪陪父母……我听西西说,你妈妈很早去世了,家里只有爸爸相依为命,他长年一个人待着,应该很期待你回家的。”
陆盛尧静默半晌:“易童西说的?她还说什么了?”
乔默客套地笑起来“没什么呀,随便聊过几句而已,她以前没谈过恋爱,做姐姐的当然会关心一下。你应该知道,西西在单亲家庭长大,她妈妈去年病故了,虽然爸爸还在,但也跟死了没什么两样。她哥哥呢,迟早会有自己的家庭,不可能一直陪着她,所以西西现在就剩自己一个人了,怪可怜的。”
陆盛尧说:“我也是单亲家庭,可以理解她。”
“不不不,”乔默挑眉:“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西西跟你的情况可能不大一样。她虽然长在单亲家庭,但无论物质还是精神,基本上没有缺过什么,别人有的东西她都有,而且家里所有人都很疼爱她,尤其是我们的三姨,对她简直称得上溺爱和娇惯。你可能不知道,西西有一个包,八千块人民币,她十七岁那年三姨送的;还有一块腕表,将近两万吧,也是三姨送的,前两天还见她戴过,好像秒针停了,她居然懒得拿去售后维修。”
陆盛尧背脊有些僵硬,他暗暗做了几个深呼吸,发现心跳极快,已经到了无法自控的地步。
乔默嘴角带笑,掐了烟头:“虽然她妈妈只是普通职员,但离婚前的生活可以说是优渥富足,锦衣玉食。再加上三姨,她最喜欢西西,平时除了贵重物品,有空还会带她出去旅游,你看看她的护照,已经去过不少国家了。西西啊,就像温室里的花儿,娇气的很。你牵过她的手应该知道,她连家务都不做的。”
陆盛尧攥了攥拳,克制地说:“太夸张了吧,我跟她一起吃饭,她会帮忙摘菜,还会洗碗,不至于那么矜贵。”
乔默挑眉:“她懂事嘛。但作为家里人,当然希望她能一直娇生惯养下去,不说找个富家子弟,至少别降低了以前的生活品质才行。我们西西长得漂亮,人缘也好,聊点儿实际的,这个房子差不多归她自己了,而且她还有一笔二十万的存款,说句不好听的话,父母不在,她连赡养的负担都没有,这种条件的女孩子,有多少男生梦寐以求?你跟她同校,应该比我清楚。”
陆盛尧的脸色异常难看:“感情的事情,讲条件,未免太功利了。易童西不是那种人。”
乔默轻哼:“所以你仗着她不功利,占大便宜呗。”
“你什么意思?!”
“别怪我说话直,陆同学,就算西西不看条件,我们家里也要看的。再跟你透露一件事,过年的时候,我们家商量好了,打算给西西的哥哥买套房,等将来结婚用。其实许多家庭在孩子上大学以后都会开始为他准备房产,就像我爸妈的邻居,一对卖菜的夫妻,儿子才念初中,名下就已经有一套房了。”乔默重新点了根烟,缓缓吐出淡雾:“你呢,陆同学?冒昧地问一下,你父亲是做什么工作的,目前可有为你购房的计划?我是说在忘江,不是县城。”
话音未落,陆盛尧起身离开,大步流星,夺门而走。
乔默往沙发里缩了缩,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这时,她看见易童西从卧室走出来,靠在门边,冷冷清清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乔默微怔:“你醒了?”接着笑问:“什么时候醒的?”
“你让陆盛尧叫你姐姐的时候。”
乔默眯了眯眼:“哦,那你怎么不出来?”
易童西的目光疏离又陌生:“想听听你说什么。”
“那你听见了?”
“听见了。”她点头:“姐,你想干什么?”
乔默耸耸肩:“帮你考验一下呗,现在的男人可坏了,你条件好,选择的余地很多,不用拴在一棵树上。”
“那你考验的结果呢?”
“人不错,挺忠诚的,可惜家境不行,前程也没法预料,你跟他在一起不会太轻松。”
易童西冷笑:“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你了,姐姐。”
最后两个字,咬牙切齿,心寒透顶。
音落,她抓起钥匙,披上外套,推门离开。





假如让你说下去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还记得《bj单身日记》的结尾,女主角穿着豹纹内裤在伦敦漫天飞雪的夜晚跑到街上追回男主角,那一幕真令人捧腹又拍手叫好。易童西大概没有这样的幸运,她的情郎是个脾气倔强的家伙,不好惹,是那种就算犯错也很难低头道歉的人。更何况他还没犯什么错。
所以,当易童西气喘吁吁地跑到公交站台的时候,他见她来,脸色非但没有缓和,反倒愈发冷若冰霜。
“陆盛尧,你要去哪儿?”
他面无表情,没有做声。
易童西踮了踮脚,略微叹气:“我替我表姐道歉,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可能这两天心情不太好,你原谅她,别往心里去。”
陆盛尧脱口而出:“原来你都听见了。”
她倒是愣住,就在迟疑之间,看见他了然般冷笑起来:“你表姐在客厅尽情羞辱我,你在里头看戏,你们姐妹俩是不是觉得这样很有趣?”
什么有趣?易童西一头雾水:“可以冷静点儿吗,如果我有戏弄你的意思,绝不会追出来,而且还穿着睡衣和凉拖鞋。”
“那请你告诉我,你姐姐为什么会对我家的情况了如指掌?”
“……我跟她私下聊过几句。”
“聊什么?聊一个穷小子怎么高攀你的?”他不敢想象这两个女人在背后议论他的情景,那画面一定很生动吧?是嘲讽还是取乐?调侃还是不屑?
该死的……他真感到耻辱。
而易童西此刻也是真的讨厌起自己的敏感来,不用费吹灰之力,她一下猜中他的心思:“陆盛尧,你想太多了,我跟我姐提起你的时候绝对没有丝毫不尊重的语气,她冒犯你,我已经道过歉了。”
陆盛尧别开脸,肌肉紧绷着,一副不妥协的样子。
公交车来了又走,站台上的路人三三两两,默默看戏。易童西抿了抿嘴,原本有些烦躁,但想到他一大早回来,风尘仆仆,舟车劳顿,结果被乔默调戏不说,还被侮辱了一番,也实在可怜。
于是她先服软:“别生气了。”
陆盛尧不搭理,她又问:“你想我吗?”
“……不想!”
“那你跑到我家干嘛?”
陆盛尧冷嗤:“是啊,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天还没亮就爬起来……”
他抿着嘴,没有继续说下去。
易童西轻轻握住他的手:“对不起,是我不好。”
这下大家都没话可讲了。吵不下去,又不甘心就此作罢,陆盛尧痛恨自己如此狭隘,同时也痛恨易童西如此镇定,从头到尾,进退自如,连道歉都那么干脆爽快。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她的对手,这感觉让他愤怒。
“我们能找个地方坐下吗?”易童西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趾:“我真的很冷。”
“我要回学校了。”
“那我呢?”
陆盛尧用力看她一会儿,忽然间抓住她的手,走到路边招来一辆出租车,上去之后告诉师傅:“文理学院南门。”
易童西问:“你们宿舍其他人在吗?”
“不在。”
下车后,却没有去男生宿舍,他带她随意走进一家宾馆,开了一间大床房。
易童西心跳有点厉害,难以相信这是那个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陆盛尧。
“你……干什么?”上楼的时候,她迟疑了一下。
陆盛尧停住脚步:“如果你不愿意,现在走还来得及。”
易童西默然片刻:“你是我男朋友,我有什么不愿意的。”
“那好。”
他紧紧拽着她的手,上楼,刷卡进屋,灯光亮起,房间里拉着厚重的窗帘,还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封闭又沉静,让人感到莫名压抑。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他欺身将她堵在墙角,低头吻了下去。
易童西匆忙别开脸:“我早上刚起来,没洗脸,也没刷牙……”
他根本不听,也根本不管,一把抓住她的下巴,劈头盖脸一顿猛亲。
老实说,这一切比他预想中来得要早,他以为他们的第一次,至少不会如此唐突,如此草率,甚至还带着恼怒与怨怼,将这美好的一刻变成了占有与发泄。不该是这样的。
但没关系,人对了就行,反正,她也心甘情愿,不是吗?
……
中午的时候,易童西还在昏沉沉补觉,陆盛尧进浴室冲洗一番,然后穿上衣裤,独自出门了。不多时,他提着外卖盒子回来,一把将她从被窝里拽起,套了件衣裳,然后抱到三角桌前吃饭。
屋里太静,他打开电视,让综艺节目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这样,就算他不说话,也不会觉得气氛有什么别扭。
大约饿过了头,易童西没吃多少,陆盛尧也是。
他打开窗户透风,然后收拾餐桌,把塑料盒拎出去扔掉。
易童西钻回被子里,呆呆地盯着电视屏幕,昏昏欲睡。陆盛尧则坐在沙发上看她。
半晌过后,他起身关窗,连同窗帘一并拉上,接着来到床头,吻她,边吻边脱衣裳,然后两个人缠在一起,又做了一次。
这次比上次要好。快感也比他以前幻想中的要多得多。可是,情侣之间,交出身体以后,关系不是应该更加亲密吗?为什么他们好像没有呢?
陆盛尧心里有些话想问她,但始终说不出口。他不是只争朝夕的人,所以瞻前顾后,连做个爱都心事重重。
易童西也懒得去安抚了。
她已经被处男的生涩和亢奋折腾得半死不活。身体很累,脑子却越来越清醒。
想要出门透透气。
于是,在第二次结束之后,高潮的余韵散去,她抚摸他依旧涨红的脸,说:“我先回去了。”
陆盛尧睁开眼,静静凝视着她。
唉,真是个小可怜。
易童西亲亲他的嘴,手伸进被窝里,往他臀上捏了一把,然后起身穿衣。




假如让你说下去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从背后搂住她的腰,用一只胳膊就够。陆盛尧紧贴着她淡蓝色的睡衣,脸埋下去,闷不吭声地磨蹭她的颈窝。这种温存,若换个时间,换个场景,会有多令人沉醉?
易童西觉得自己有点冷血,但还没到铁石心肠的地步。她转过身,抱住陆盛尧的脖子,手指若有若无地揉捏他的头发:“你看上去很困,再睡会儿吧,嗯?”
“你要去哪儿?”
“该回家了,”她说:“对了,你能给我点儿钱吗,我现在身无分文,连公交车都坐不了。”
陆盛尧伸手将床头柜上的钱包交给她。易童西打开,本想拿十来块,但心下闪过一个念头,
最终还是抽了张一百。
“够吗?”他问。
易童西点头,挨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谢谢,不还你了啊。”
陆盛尧低沉的脸色终于松懈几分,甚至有了一丝舒悦的神情,易童西看在眼里,暗自叹息,穿上外套离开。
此时不过下午三四点,她走出宾馆,在旁边的小商店买了瓶矿泉水,不知道可以去哪儿,于是搭上一辆公交车,坐到后排靠窗的位置,迷迷蒙蒙,脑子一片空荡。不过空荡也好。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披头散发,精神萎靡,想想看,大过年,有谁会穿着居家服和凉拖鞋跑到街上晃?精神病患么?而且她身上可能还有一股肮脏的气味,因为她刚才干了坏事,还没洗澡,总之就是脏,但愿不会被人察觉。
她推开窗,让寒风扑面,让自己保持清醒。
车子走走停停,从市区开到郊外,乘客即过客,最后没人了,剩她一个坐在后排,过江,到终点站,又换乘另一辆返回市里。
天就这么暗了,过桥的时候可以看见两行路灯沿着江边蜿蜒而去,码头渡船发出悠扬空旷的汽笛声,岸上各家大排档亮起灯牌,年还没有过完,烟花依旧,欢喜依旧。
不知到哪一站,上来一群十来岁的学生,男男女女,刚从ktv出来,正商量着去哪儿吃饭。
少年荷尔蒙旺盛,容易激动,大概刚才没唱尽兴,有个男生带了个头,其他人便附和着,声情并茂地开始飙《洋葱》。
可想而知,周围的大叔大妈们有多看不惯,纷纷瞪了过去。
易童西也不大喜欢那种在公共场所喧哗的行为,但今天不知怎么,倒觉得这几个学生异常可爱,异常讨喜,看他们活得多么肆意,多么张扬,真令人羡慕啊。
就是选的歌太过苦涩了,她默默跟着哼了一段,老泪差点纵横。
不多时,少年们下车,四周恢复平静,她的心又跟着变空了。
巴士离开江边公路,转入街市,穿行在一栋栋商品楼房之间。又过了许久,易童西在离家不远处的十字路口下车。
此时华灯初上,霓虹如霞,她在人群里有些茫然,努力辨清方向,然后走上天桥。
车流在桥下穿过,风吹得很冷,她裹紧外套,恍惚间抬头,看见了万家灯火。
那一刻仿佛被整个世界的温柔抛弃了。
万家灯火。如果有人体会过这种感受。
***
易童西不想回去面对乔默,因为不知该用哪种方式对待她。
好在没过两天,乔默搬了出去,她开始张罗自己的店铺,也许开个小水吧,或者料理屋,投入当然不如三姨的火锅店那么大手笔,她没那种精力和野心,做生意纯属打发时间,反正她现在有的是钱。
走前那天夜里,乔默坐在客厅抽烟,有那么一瞬,易童西仿佛看到另一个三姨,心下狠狠跳了两下。
没人想过她会变成这样。虽然这样极美,从头到脚都是风情。但这种美令人不安。如果你的想象能力有限,需找个参照,让易童西来讲,只要你见过封神榜里的温碧霞,就该知道乔默的风情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她不是李哪吒。是苏妲己。
***
年后,各个工作单位陆续开工上班,易童西没有叫易禹非去公证处过户房产,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再干这种蠢事。
那天一时气话,她后来回想,实在太过冲动,像个走投无路的可怜虫,脑子一热就口不择言了。其实没必要的,大家迟早都会各奔东西,无论易禹非曾经承诺过什么,就算他说过永远不会跟她疏远这种话,她也该认清现实,找准自己的位置,然后好好生活。
对陆盛尧也是一样。开学后,她和陆盛尧继续勾心斗角地谈着恋爱,请原谅,形容词有些混账,但对易童西来说,勾心斗角是维持新鲜感的秘诀,她对陆盛尧的喜欢就在于这个人能够让她花费心思去周旋和应付,虽然累点儿,但总比无聊要好。
七情六欲,各取所需,感情不就是这样吗。
日子也这样不咸不淡地过着。三月底,黎衫生日,她和男友老邓请客,一大帮人,从中午吃到傍晚,然后成群结队去酒吧接着厮混。
一个大卡座,围了十几二十个男女,易童西跟老邓他们玩骰子,输了就让陆盛尧代喝,她有点坏,故意乱喊几局,陆盛尧本来酒量就不好,这下直喝得没了脾气,摇摇晃晃起身,往洗手间方向走。
他离开不到半分钟,黎衫凑到易童西耳边说:“还玩儿呢,曾雪跟上你们家小陆了,你不去瞧瞧?”
“曾雪是谁?”
黎衫嘴角一抽:“我们隔壁宿舍的,跟陆盛尧是高中同学。诶,我说你到底有没有关注你男朋友啊?”
“当然关注,”易童西说:“这种事情防不胜防,全靠自觉。”
“所以你不打算过去看看?”
易童西微叹:“等一会儿再说吧。”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二十分钟,那两个人不知干什么去了,居然还没有回来。黎衫的眼神越变越微妙,易童西有点不是滋味,起身前往洗手间。
老天保佑,别让她经历那种剧情。
穿过舞池,从吧台另一侧出去,走廊灯光变幻莫测,她感到晕头转向。如此氛围,加上酒精的怂恿,道德被麻痹,欲望被打开,人们容易放纵,容易意乱情迷。这就是夜店的好处,大家都可以做禽兽。
还没走到尽头,只见一对男女贴在墙上接吻,易童西瞧那外形,很有几分眼熟。
她上前两步,定神打量,确认以后,不由一声冷笑。
说真的,要是旁边有床,这两人应该早就滚在一起了。
她摸出手机,心想要不然拍个照,或者录个像,传给三姨,让她看看这个小白脸是怎么背着她在外面乱搞的。
臭男人,吃软饭又乱搞,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正当此时,梁骁怀里的女人偏过头,朝这边撇了过来。那一瞬间易童西看清了她的脸,顿时僵在原地。
乔默。
天,这是幻觉吧?
她感到五雷轰顶,脑子一阵晕眩,然后变成空白。双腿也不听使唤,本能地转身,带着惊愕的她逃离了现场。
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乔默?她在搞什么?
疯了吗?
易童西回到卡座,此时曾雪已经回来了,陆盛尧却依旧不见踪影。她心烦意乱,不准备继续待下去,拿上自己的包,走到那头问曾雪:“陆盛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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