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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让你说下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僵尸嬷嬷
“嗯。”
“那怎么好意思,”她轻飘飘的:“你想清楚了,分一半有十万块呢。”
易禹非扔掉竹签,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你心里有数就行,以后要再说我没为你花钱这种话,那可真的打脸了。”
易童西撇撇嘴,心虚地“切”了一声。
铁板鱿鱼端上来的时候,啤酒也已经喝掉了一半,他问:“你住学校还习惯吗?”
她把葱花撇开,轻哼道:“都小半年了,早就习惯了。”
“那你待会儿回哪儿?家里还是宿舍?”
“当然宿舍啊。”她突然有点不耐烦,心下跳了跳:“回家干什么,黑漆漆的……”
说到这里,她莫名有些害怕起来,好像自己已经被丢在了空荡的家中,孤苦伶仃,而遗弃她的人正坐在面前,若无其事。她按捺着某种怨怼,暗暗深吸一口气,努力转开话题:“三姨准备回忘江养老了,你知道吗?”
易禹非说:“也许你应该换个词,‘定居’比较好,她还不算老。”
“意思差不多就行……上个月她回来收拾住所,带着小男友,叫什么梁骁,好像是驻唱歌手,我还跟他们吃过一顿饭,特别别扭。”
“怎么?”
“你说怎么,我可是头一回见到被包养的男人……再说也不晓得应该称呼什么,三姨让我喊小梁哥,他说喊梁叔叔也行,其实也就二十七、八岁吧,装得可老成了。”
“三姨这次来真的吗,居然带他见家里人。”易禹非正说着,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喂?”
那头尹薇瑶问:“你回去了吗?”
“还没,在外面。”
“吃饭了没?”
“正在吃。”
“跟你爸爸和妹妹?”
“嗯,”易禹非看了易童西一眼:“我爸已经回去了,我跟西西在学校附近。”
尹薇瑶的语气略微有点紧张,她笑说:“你怎么不早说呢,我该请你妹妹吃顿饭的。”
“不用这么客气,”易禹非低着头:“下次吧,有机会的。”
“嗯,那,代我问她好……你大概什么时候回去?”
他默然片刻:“你还在工作室吗?”
“对,还在加班,累死了。”
“那我一会儿过去接你。”
尹薇瑶说好。
通话结束,易禹非看见易童西垂着眼帘正在用竹签拨弄盘子里的肉,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各自沉默了一会儿,雨越下越大,她掏出手机看了看,问:“你吃饱了吗?”
“还行。”
“那你先走吧,不是还要接人么。”
易禹非一时不答,继续吃了两口,说:“现在在下雨。”
“你开车来的。”
“是,我先送你回去。”
她笑:“我回学校,穿过马路就到,用不着送。”
“可是现在在下雨。”
“一会儿就停了,”她说:“你走吧,别在这儿待着了。”
易禹非再次沉默,片刻后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如她所愿,起身离开。
易童西看着车灯越来越远,终于消失在雨街拐角。她把剩下的小半瓶啤酒喝完,然后结账。
“小姑娘,我这里有伞,你先拿去用吧。”老板娘好心地说。
“谢谢。”
她回到学校宿舍,明晃晃的白炽灯一开,几张空床贴墙而立,四下寂静,舍友们回家的回家,约会的约会,又剩她自己一个人了。
易童西换下衣服,卸妆洗澡,大约吹了一天冷风,脑袋晕晕的,嗓子也有些发疼,怕是要感冒。她上床钻进被窝,心里抑制不住地哀怨起来,心想就算她今天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的,世界将她抛弃了。
正自哀自怜着,手机铃声响起,舍友黎衫来电,风风火火地说:“西西,老邓他们要去唱歌,你也一起吧,人多热闹。”
老邓是黎衫的男友,学金融的,因这一层苟且关系,两个宿舍的人时常聚在一起厮混。
易童西倒是想去,奈何身体不适,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作罢。
没想挂完电话不久,黎衫又打了过来,贼兮兮地提醒她说:“你先别忙着睡觉,有人听说你生病,找了个借口撇下我们,应该是给你送药去了,你听着点儿电话。”
“谁?”
“还能有谁,我就不信你猜不到。”
易童西愣愣的,脑子里冒出一个名字,紧接着冒出一张不苟言笑的脸,以及他不动声色的嗓音,仿佛在说:别自恋了,易童西,你以为你是谁?
陆盛尧?天呐,那个大变态……不会吧?
她颤巍巍地埋进被窝里,其实自己也讲不清楚,明明跟那人有过节,明明他对她总是冷言冷语,但为什么此时此刻,第一个想到的竟然会是他呢?
说不准,反正,总不会是易禹非就对了。
等啊等,屋外雨水倾城,闷雷滚滚,易童西头昏脑涨地躺在上铺想,不会有人来了,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正当此时,手机铃声大作,她从枕头底下掏出来一看,乖乖,居然真的是陆盛尧。
“易童西,”那人语气有点僵硬:“你出来一趟,拿点儿东西。”
她哑着嗓子:“行,你稍等一下。”
说着从床上下来,找了件带帽子的外套,光着脚,穿上凉拖鞋,就这么往外跑。
走出宿舍大楼,下一个小斜坡,隐隐约约,看见陆盛尧撑伞站在门卫室外头,手里拎着塑料袋,应该是给她的救命药。
易童西大步上前,钻进他伞下,淡淡地打招呼:“嗨。”
陆盛尧见她穿着睡裤,裤脚已经湿透,又没打伞,虽然戴着帽子,但也是一身的狼狈。
“你怎么懒成这样?连伞都不打?不是感冒了吗?”
“就几步路而已,怕你等太久。”
“我没等多久,”他有点不自在,把药递给她:“拿着。”
易童西垂着头,没有动作。
陆盛尧以为她这是在拒绝,撇撇嘴,冷道:“老邓他们今晚组织聚会,我本来也没打算去,正准备回学校的时候黎衫说你不舒服,自己一个人在宿舍,让我帮忙看看。就这样而已。我路过药店,顺便买了点药,反正闲着没事,你别以为我愿意冒着大雨过来,要不是看在老邓的面子上,谁乐意管你的死活?”
易童西仰头看他一眼,忍无可忍,鼻子一酸,“哇”地大哭起来。
“你……”他倒吸一口气,紧了紧拳头,心脏突突直跳。
易童西哭得天旋地转,不知怎么搞的,脑袋重重砸到他胸前,然后过了一会儿,又不知怎么搞的,他伸手将她抱住了。
如果说以前只是隐约有几分猜测,那么当易童西亲眼看见陆盛尧站在大雨里等她的时候,心中已然百分之一百的肯定,他喜欢她,千真万确,毋庸置疑。





假如让你说下去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这是一个冗长清冷的冬夜,易童西回到宿舍,换了睡裤,然后烧开水,吃感冒药,接着关灯爬上床,缩在被窝里给陆盛尧打电话。
你到哪儿了?寝室有人吗?我已经睡下了。嗯,刚才吃过药,现在很困。可是不想睡。你陪我说说话,等我睡着了再挂,好不好?我不想自己一个人。
屋外雨声淅沥,似乎落了一夜。不知是因为生病嗓子哑,还是今夜异常脆弱,易童西的语调听上去温柔缱绻,楚楚可怜,她自己的骨头都酥掉了大半,不晓得电话那头如何。
谁还不是妖精变的呢。她已经很久没有撒过娇了,真怀念这感觉,既乖巧,又轻佻。对男人来说,最大的蛊惑,正是清纯里的一点骚。她早就知道。
沉入梦乡的时候,手机贴在耳边,热烘烘地发着烫。
陆盛尧等了一会儿,不见声响,这才终于结束通话。理智溃不成军。想把命都给她,一点儿也不夸张。
所以,他之前都在干什么?早知是这种滋味,他还要那些孤傲干什么?
……
这厢心绪难平,那厢沉沉酣眠,梦里,易童西仿佛依然能够听见陆盛尧的嗓音,淡淡的,耐心的,与往常不大相同。是的,他们抱过了,总会发生变化的。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是一群人出去吃饭,长形桌上他们相邻而坐,服务员上菜的时候她不小心打翻了一叠排骨,酱汁大半洒在了他的运动鞋上,虽说是黑色的鞋子,不怎么显眼,但她还是发现陆盛尧略微厌恶地蹙起了眉头。
“对不起对不起,”她立即起身道歉:“太不好意思了,我赔你一双新的吧。”
当时他看也不看她,自顾抽出纸巾,弯腰擦拭鞋上的肉酱。易童西被晾在那儿,懊恼无措,席间有个男生替她解围,说:“没事儿,反正他那双鞋也不值钱,你尽管赔,别有什么压力。”
大家笑起来,易童西也不知该接什么话,只胡乱地点头:“好,好。”
陆盛尧收拾完,冷淡地回说:“不用了。”
她当时觉得这个人不是很好相处,但也没放在心上。饭后结账,大家aa制,易童西为了表达歉意,决定把陆盛尧的那份也一并付了。本来也是应该的。谁知人家不领情,反皱着眉头瞪她一眼——这回倒给正眼了,但目光冷得厉害,他放下钱,再没搭理她。
之后易童西从黎衫口中得知,陆盛尧是从忘江底下的小县城考上来的,家境不是很好,平日生活起居也很节俭,虽然其他几个舍友也不是什么富二代,但相对于他来说,实在宽裕太多。
如此,易童西也就体谅了这个人敏感的自尊心,一切都情有可原。
至于陆盛尧是怎么看上她的,这就不大好说了。仔细想想,自从那天以后,易童西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每每在学校碰见陆盛尧,总会主动上前打招呼,熟络大方,侃侃而谈,仿佛已经把自己当做人家的好朋友了。
她不知道,这种举动的本质是同情,是施舍,是高人一等的恩惠,是一时兴起的勾搭。虽然没有恶意。
陆盛尧对此感到痛苦。倘若你小心翼翼地喜欢过一个人,应该会明白那种感觉。别不承认,他就是这样,无法克制自己陷落于对方的热情,但同时又憎恶那热情背后的自信,因为这恰恰映衬了他的自卑,也证实了一件事情,她在俯视他。该死的,多可恶。
话至于此,似乎显得易童西有点坏,但请相信,她绝没有故意玩弄感情的意思,她只是有点脆弱,有点自私,只是害怕孤独,需要很多的爱和陪伴。
元旦节,放假三天,她邀陆盛尧到家里做客。
“我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厨房都是空的,晚上我们叫外卖吧。”
陆盛尧有些拘谨,换了拖鞋,也不知该坐哪儿,只打量说:“没人住,倒挺干净的。”
“我大姨有时会过来打扫卫生。”
他又说:“别叫外卖了,今天过节,我们买菜做饭吧,时间还早。”
“做饭?可我不会啊。”
他轻哼:“还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得了吧,可没指望你。”
易童西吐吐舌头:“那好吧,先等一下,我化个妆再出门。”
“买菜还要化妆?”他没听错吧?
“过节嘛。”她嘿嘿一笑,其实也就涂个口红,看着气色更好一些。
此时方才下午两三点,他们坐车去较远的沃尔玛,慢慢闲逛。陆盛尧推车,易童西低头研究他准备的购物清单,心想这么多东西至少要花两三百,她现在是小富婆,自然不算什么,但对陆盛尧来说可就是半个月的生活费,他自尊心那么强,肯定不会让她付钱,可她也不希望让他破费,所以这个麻烦的问题该怎样解决,还真是一门学问。
要不,都买便宜货好了。
正想着,来到调味品区,陆盛尧站在货架前挑选酱油,这时有一男一女也推着购物车走了过来,易童西冷不丁一看,美丽的心情顿时远走高飞了。
好一对俊男美女,扎眼得很。
她屏住呼吸,心脏咚咚直跳。
尹薇瑶手里拿着一罐高汤调料,说:“要不然还是买半只鸡回去炖吧,就是比较麻烦。”
易禹非没做声,她奇怪地仰头看他,然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易童西和陆盛尧。
古怪的很,他们四个尴尬又不失礼貌地打完招呼,后来就莫名其妙的决定一起过元旦了。反正不巧碰见,若不聚一聚,未免太过生分,说不过去。
这下易童西也没心思去纠结谁买单的问题了。
四人到家,电视一开,仿佛回到很久以前,温馨又热闹的错觉。
尹薇瑶分外紧张,想跟易童西搞好关系,又怕自己太过热情吓到人家。
她悄悄对易禹非说:“你妹妹好漂亮,眉眼干净,皮肤又白,画了口红,真像洛丽塔。”
“谁?”他心下一跳,想起自己看过那部电影:“她有人家好看?别说笑了。”
尹薇瑶轻轻捶他一拳:“就你好看。”
他们原本计划今晚打边炉,用高汤做底料,将食材放进去煮熟就行了,非常方便。
餐桌上,热滚滚的浓汤鲜香四溢,电磁炉周围摆着雪花牛肉、羊肉丸、生鱼片、海鲜拼盘,异常丰盛。
易童西他们也买了菜,这会儿正在厨房做小炒,陆盛尧掌勺,西西打下手。
将近六点,肚子咕咕叫,尹薇瑶也不敢催,只默默摆好碗筷,然后帮大家把酒杯满上。
易禹非等得不耐烦,起身走到厨房,本想叫他们快点儿,谁知站在门口一看,愣住,什么也没说,转头走了。
易童西和陆盛尧在接吻。
炒个菜也能亲上,就不怕油烟吗?
有病。现在的年轻人未免太性急了吧。
那顿饭也不知怎么吃完的,当他回到和尹薇瑶同居的公寓,脑子依旧混混沌沌,昏昏沉沉,心脏跳得极乱。
他想,那个陆什么的这两天在那边留宿,是不是会住他的房间?
好像有点介意,有点不舒服。但若拿这种事情去叮嘱易童西,似乎太过小气。而且,万一人家根本没打算睡他的床呢?
想到这个,他不由自主冷笑一声,手不听使唤,拿起手机,给易童西发了条微信:“注意安全措施,我还不想当舅舅。”
发完以后,心跳得更快了。
没过一会儿,易童西回复:“谢谢提醒,今晚会很美好。晚安。”
他扬手将手机砸个稀烂。




假如让你说下去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陆盛尧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见易童西歪在沙发上,单手撑着脑袋,目光淡淡,望着电视。
他走到沙发另一头坐下,没过一会儿,易童西爬过去,偎进他怀里,双腿横放在他腿上,然后盖住毛毯,继续闷不吭声地看电影。
她刚刚洗过的头发吹得半干,凉丝丝地贴在他胸前,陆盛尧僵硬地绷着身子,心里又埋怨起她来,这种本该由男生主动的事情她总是做得那么自然,究竟是天性还是经验,一想到这里,他心头一团乱麻。
“陆盛尧,”她忽而开口,打断他的思绪:“我想我妈了。”
“为什么?”
易童西在他怀里蹭了蹭,像一只温顺的猫:“大概因为终于回家了吧,她去世以后我不大回来住的,自己一个人害怕。”
“现在不怕了?”
“有你在啊。”她仰头一笑:“今年春节你也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陆盛尧一时不答,沉默半晌,说:“不行。”
易童西眼巴巴地望着他,手指揪住他的衣裳轻轻扯:“为什么嘛。”
陆盛尧喉结动了动,缓缓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说:“我爸一个人在家,我得回去陪他过年。”
“你妈妈呢?”
“很早过世了。”
易童西抿抿嘴,又把头靠进他怀里:“原来我们同病相怜,不过,至少你还有爸爸在家等你,我什么也没有,像个孤儿。”
“真正的孤儿可比你惨多了。”陆盛尧拆台。
易童西抓着他的手,若有若无地摆弄:“要不然,你带我一起回去吧。”
陆盛尧眉宇微蹙,一时没有回答。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她放软声音,嗲得厉害:“要不然我自己过除夕,好可怜呐。”
“你还有家里人呢。”
“可我想跟你一起啊,”她仰头亲了亲他的唇,问:“好不好?”
陆盛尧攥紧拳头,胸膛深深起伏。
她又亲了他一下:“好不好嘛?”
他忍无可忍,捧住她的后脑勺,将那柔软的、娇嫩的嘴唇用力吻住。
易童西有些吃痛,他毫无技巧,毫无章法,就那么笨拙地在她嘴上磨来蹭去,牙齿碰到一处,呼吸乱得一塌糊涂。没过一会儿,她实在吃不消,手指插入他发间,轻揉安抚,然后稍稍分开,喘着气,说:“你弄疼我了呀。”
陆盛尧耳根子烧得滚烫,万般克制地看着她。
“要像这样……”易童西仰起脸,去含他的唇。吮吸厮磨,辗转贴合,他很快学会,如此缠绵一番,愈发难以自制,他将舌头探了进去,起初只是追逐撩拨,到后来含着她不放,好似要生吞活剥一般。
易童西皱眉,用力别开脸,大口喘气:“你别这样。”
他不知因为紧张还是激动,额头大汗淋漓,喉结上下滚动,沉下声,说:“抱歉。”
易童西抽出几张纸巾递给他,自己也坐在沙发边上,低头擦拭嘴上湿哒哒的唾液。
陆盛尧从背后抱住她,平复许久,哑着嗓子说:“我家里环境不好,怕你住不习惯,所以才不让你去。”
易童西没做声。
“还有我爸爸,”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说:“很多年前,我爸爸发生意外事故,导致面部毁容,那之后他就业一直碰壁,好不容易托亲戚找到一份保洁的工作……就是扫大街的清洁工……平时除了上班,他也不大愿意见人的。”
易童西倒是一愣,心下叹气,转过身子,抬手抚摸陆盛尧的脸,打量说:“你爸爸以前肯定很帅。”
他撇撇嘴,不置可否。
电话突然在这时响了,是座机。
易童西爬到沙发另一头接起:“喂?”
陆盛尧低头看向身体某处,咳,没出息的,居然还那么坚挺……不像话不像话,赶紧拿毯子盖住。
边上,不知是谁的来电,只听易童西骂了句“神经病”,接着挂掉电话,把线也给拔了。
“谁?”
“打错了。”
她脸色有点凉,起身倒了杯水,喝一半,递给他,之后两人看了会儿电视,各自回房睡了。
虽说,孤男寡女,两情相悦,做点儿什么都不为过。但家里没有安全套,易童西又不想吃事后药,所以两人亲亲抱抱,点到为止,只要她不主动,他也不会贸然提出这个要求。
其实,上不上床无所谓,谈恋爱嘛,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他们心里都知道,迟早要跟对方做爱的。
嗯,对陆盛尧来说,这事儿想想就起生理反应,实在丢人,所以还是少思为妙罢。
***
元旦过后,寒假很快来临,陆盛尧要回老家过年,易童西送他到车站,舍不得,大庭广众之下勾住他脖子,腻腻歪歪地说:“我想你怎么办呀?不要你走……”
他虽有些不习惯,但心里受用的很,作为恋人,这姑娘真找不出半点不称职的地方。
回到县城的家中,百无聊赖,节下亲戚走动不多,今年春节与往年也没什么差别,但他总感到些许迫切和烦躁,好像每一天都过得十分漫长,十分难熬。
没人告诉过他,谈恋爱会变成这副模样。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明明在做别的事情,明明在想别的问题,总之无论什么东西,最后都会千回百转又莫名其妙地联系到易童西身上。
茶杯等于易童西,窗帘等于易童西,腊肉也等于易童西……你说是不是莫名其妙?
还有更难以启齿的。
在与她分开的十几天里,他生平头一回,自慰了。
夜里,想到她发嗲的声音,浑身亢奋,难耐,酥麻,然后瘫软。
老天作证,在此之前,陆盛尧一直是个清心寡欲的好孩子,他不抽烟,不喝酒,不讲脏话,甚至连a片都没有看过。真的,他发誓。
都怪易童西,把他害苦了。
对,都怪她……
除夕那天中午,陆盛尧给她打电话,刚一接通,只听一阵欢声笑语,嘈嘈杂杂,那头十分热闹。
“你旁边有人吗?”他问。
“嗯,我表姐从北京回来了。”易童西答了一句,似乎并不想多谈这个,转而问他:“过完年,你什么时候来找我?”
陆盛尧心想她表姐回来,应该住在她家中,自己过去未免不太方便,于是便说开学报到以后再找她。
易童西轻轻“哼”了一声,大约有家里人在,她收敛许多,不像往常那么轻薄,也没说什么撩拨他的话,三五几句,匆匆收了线。
陆盛尧有点失落,翻看日历,距离开学还有十天,宿舍楼会提前开放,他可以早些回去,给她一个惊喜,不知道她会不会高兴。




假如让你说下去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我很高兴,你终于有男人了。”
餐桌上,乔默懒懒坐在椅子里,双腿收上去,膝盖抵着桌沿,栗色的卷发挽于左肩,她朝易童西挑眉一笑,接着轻轻打了个酒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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