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神巫女

第五章　嗜血战牛
位於牛族领域的圣地神殿，一名红发男子半跪在一尊巨大无比的半牛半人雕像前，诚心诚意地向他的部族神明祈祷。
此时，一股冰冷寒气从外头吹了进来，男子抬头一看，浑身缠满黑线的莫妲儿被高架在牛族神像前，而停留在她旁边的黑雾里，正闪耀着一点一点的银色光芒。
见状，男子恭敬地伏趴在黑雾前，道：「恭迎月神降临。」
仪式准备的如何？
「已准备完毕，只剩下异族巫师将大神巫女带回来即可举行。」
不需要，用这个容器举行仪式。
看着已被放置在地上的莫妲儿，男子眼神犹豫的说：「这样时间上……」
她不用等到满月之夜的到来，直接让异族长重新举行仪式就行了。
「是。」说完，男子准备接手处理莫妲儿。
别急，我话还没说完。
男子垂下眼帘，静静等待月神亚奇冯的交代。
攸关仪式成败，在将她交给异族长之前，我要你好好驯服她，绝对不能让她有丝毫反抗的念头。
「是，我明白了。」
切记，在尚未驯服以前，不得交给异族长，更不能举行仪式。
「我绝对会完成任务，请您放心。」
很好，事成之後，我会赠予你最期望的力量，可别让我失望啊！
语毕，黑雾消失无踪，男子起身俯视莫妲儿，缓缓扬起残忍的笑容，转过身向外头的人道：「来人，将这名熊族人带回族里。」
这时，莫妲儿的意识渐渐清醒，隐约之中，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架着移动，直到她被丢到地上，强烈的撞击让她又失去意识。
过了一段时间，她再次恢复意识，发现自己的头非常疼痛，像是之前得了重感冒般，全身酸痛无力，而体内已经感受不到阿迪南给予她支撑身体活力的气息。
「醒了？」
有点熟悉的声音在莫妲儿後方响起，她回头一看，浑身充满危险气息，一身轻便盔甲的刚毅红发男子，正坐在现场唯一铺好的兽皮椅上，手里把玩着牛角头盔，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
像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莫妲儿不由自主瞪大双眼，下意识起身想远离男子，突然间，右脚一股拉扯的刺痛，一不小心整个人再度跌在地上。
她困惑地回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右脚被扣上铁环，铁条的另一端则连接在男子椅旁的大石块上。
见状，莫妲儿哀怨地瞪着男子，无奈的放弃挣扎，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目的。
男子似乎很满意莫妲儿的反应，他丢下牛角头盔走到她面前挑起她的下颔，仔细端详起她的面容。
「嗯……你长得跟熊族人不太一样，身上也散发着很特别的气息，特别是这双眼睛，真想挖下来好好保存起来。」
……谁能来跟她解释一下，为什麽她总是会遇上这种变态？
「你叫什麽名字？」男子忽然问道。
莫妲儿蹙着眉，反问：「那你是谁？」
不料，男子居然甩了她一巴掌，用整只手掌掐住她的下颚，脸缓缓贴近，低声警告：「你最好是乖乖回答，否则有吃不完的苦头等着你。」
……可恶，她恨透自己的衰运了！
莫妲儿忍着脸颊火辣辣的痛楚及下颚的阵阵刺痛，小声的说：「……莫妲儿。」
「嗯？」
「我叫莫妲儿。」
男子松开手，微微一笑：「很好，你很识时务，比起其他熊族人，你的顺从让我很满意。」
莫妲儿古怪的盯着男子，心想：这个变态把她误认为熊族人了。
念头才闪过，她低头看着自己一身标准熊族人的打扮，也就不怪男子错认了，不过男子接下来的话，却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这麽一来，就不需要动用到那些玩具了。」
「玩具？」忽然间，莫妲儿心里涌出不祥的预感，难不成他说的是……
「看看那些人的下场吧！」
顺着男子所指的方向一看，那是一处放满各式各样刑具的广场。
每副刑具里或躺或坐着受着刑的熊族人，从那一张张痛苦的脸可轻易得知，他们现在正承受着多大的痛苦，有些撑不过的还晕了过去。
正好有一名受刑的熊族人已经快要断气，执刑的牛族人就将他从刑具上解下来，拖到一处被鲜血浸y至墨黑色的石台上，拿起大斧头，直接就往对方的脖子用力砍下去──
莫妲儿别开脸，不愿看见那最血腥的画面，但身体早已承受不住恐惧，颤抖了起来。
这时一名牛族人拿着一杯盛满红色y体的杯子来到男子面前，恭敬道：「族长，请用。」
一听到「族长」称号，莫妲儿讶异地看着眼前这名红发男子，原来他就是牛族族长伊奈堤？
伊奈堤点头接下杯子之後，直接将里面的y体喝光，快意地擦嘴。
「果然熊族人的血是最补的！」
闻言，莫妲儿止不住突如其来的反胃，痛苦地呕吐。
伊奈堤嘲笑道：「怎麽，一听到是族人的血就受不了？别忘了，这可是最上等的补品，别人想喝还喝不到呢！或者，你也想品尝自己族人的滋味？」
莫妲儿低声咒骂了一句「vampire」，随即抬头直视着伊奈堤。
「喝血进补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并不能增强身体任何机能。」
伊奈堤冷笑一声：「这麽说，你要拒绝信仰费尔熊神，否认身上得到的强壮能力的加持？」
莫妲儿愣了下，忍不住低头思索起费尔熊神给予熊族人强壮能力加持的问题。
说起来，她还没来得及了解熊族的一切就被带来这里，最多只知道熊族与牛族之间的战争。
如果真照伊奈堤所说，熊族人的血y因为费尔熊神的加持，拥有「最上等补品」的功效，那麽现在牛族人大开杀戒地屠杀熊族人，然後再饮用他们的血……
不对，要是熊族的血y真有效果，那麽他们的血早已经是各族争夺的目标了……或者，碍於四大部族的关系，所以这方面的真相并没有被揭露出来？
「你在想什麽？」
伊奈堤突然放大的脸庞，吓得莫妲儿赶紧退後，一闻到残留在他口腔的血腥味，再一次反胃地在一旁呕吐。
伊奈堤鄙视地瞪着她，「我真没见过如此没用的熊族人。」
莫妲儿眼眶泛红地强忍欲吐的冲动，顶嘴的说：「难道要像你们那样残忍才叫有用吗？」
果然，伊奈堤二话不说又甩了莫妲儿一个巴掌，使得她眼冒金星，难受的倒在地上。
「看来你和其他熊族人一样，都需要动用到那些玩具啊……」伊奈堤扣住莫妲儿的下颚，强迫她看着那群正在受苦的熊族人，「你想试试哪一个玩具？那一个？还是这一个？」
看着那些血淋淋又恐怖的刑具，莫妲儿不敢回答伊奈堤，就怕他真的会让自己去好好体验一番。
不过，仔细回想，他应该是对不顺从他的人才会施行暴力，如果不想再被打，她就得假装顺从他才行，然後找机会逃离这里向阿迪南他们求救……等等！
现在她人不在那诡异的迷g里面，应该可以呼唤伊格鹰神替她向马萨库发出求救讯号，请他们赶快来救她，还有那些正在受苦的熊族人……
「你以为假装顺从就可以逃离这里？」
伊奈堤不冷不热的说出莫妲儿内心的打算，吓得她差点叫出声来。
好可怕，居然被他知道这一点，真不知是自己的表情太明显，还是他太会观察了？
「没……我没这麽想。」莫妲儿微低着头，尽可能稳住口气的说，「我已经被你锁在这了，怎麽可能逃得了？」
伊奈堤眯起双眼，正好看见原本隐藏在莫妲儿衣领内的绳子，一伸手勾出条项链，眼睛一亮，将绳子扯下後仔细端详起太阳项链，确定自己心中所想，忍不住放声大笑。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啊！」
莫妲儿满头问号地瞪着男子，只见他将太阳项链归还给她之後，动手解开她右脚的铁环，接着眼神锐利地盯着她不放。
被这样猛瞧，莫妲儿害怕地缩着身体，不敢喘气。
「你不是熊族人吧？」
莫妲儿愣了下，缓缓点头。
伊奈堤嗤鼻一笑，低声咕哝：「难怪会这麽弱又表现异常……」
闻言，莫妲儿忍不住在内心默默吐槽：真不好意思啊！她实在没办法表现出熊族人特有的能力，强壮到像鬼神那样好吗？
「罢了，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也是月神的安排……大神巫女，刚才的chu暴行为算是我误认你是敌族的关系，我向你道歉。」
莫妲儿古怪地瞪着他，身体更是很自然的远离伊奈堤。撇开那不怎麽认真的道歉，要是她真的是熊族人，岂不是被打活该？还有他现在态度一变，凭她的直觉，一定跟这条太阳项链有关……咦？
他是怎麽知道她是大神巫女？
以他刚才敢出手打她，以及将她误认为熊族人来看，他g本不知道自己是谁，怎麽他一看见太阳项链，就知道自己是名义上的大神巫女？
──尼诺。
莫妲儿脑海闪过这个名字。
确实，这条太阳项链是尼诺以阿迪南的名义交到她手中的，但是她仔细回想阿迪南的个x，似乎不太可能将这麽重要的象徵由不熟识的人转交给她，加上她在得到项链前就在怀疑尼诺……
难道，这条项链是她遗失在狼族的那一条太阳项链？
如果是这样，那也很合理。关键是──尼诺是如何得到那条太阳项链的？再想到伊奈堤见到太阳项链的反应，使她不由得大胆推测两人是否有串通？不然伊奈堤也不可能仅凭这条太阳项链就说她是大神巫女，可是尼诺又不太像是会跟敌人合作的人……
不，她不能靠外表来判断，否则就不会发生马萨库的哥哥与异族合作夺取鹰族长之位的事件了。
要是能知道这条太阳项链的来源，那麽真相就能揭晓了。
一直观察莫妲儿表情变化的伊奈堤，正打算开口说话时，一名牛族人来到他耳旁窃窃私语。
莫妲儿试着在一旁偷听，隐约得知有不适合公开的人物来到此地，由於她的偷听动作过於明显，伊奈堤脸色微微一变，马上派那名牛族人将她关进一处所在。
之後，那一整天，莫妲儿就没再见到伊奈堤的面了。
到了夜晚，吃完牛族人送来的晚餐後，莫妲儿再度开始呼唤四圣的行动。
「伊格──」
没动静。
「沃鲁夫──」
同样没动静。
莫妲儿非常泄气地坐在床上，望着自己所处的房间，不由得好奇地想，难不成这间房间跟那迷g有一样的效果？
虽然同样有头晕以及x口刺痛的症状……但是不知为何，她否决了刚才的想法，或许他们刚好碰上麻烦事才没办法回应她的呼唤，要是她能像今早那样瞬间移动到阿迪南面前，那该有多好……
念头才刚闪过，莫妲儿感觉体内涌出一股热气，接着眼前开始出现不同的画面，没会儿，她看见一处充满浓浓白雾的……澡堂？
耳旁哗啦啦的泼水声引起她的注意，一看，正好看见阿迪南手拿着瓢子，慢条斯理地舀水淋浴。
目光顺着水流而下，结实诱人的古铜色身躯完美呈现，特别是腰部到那令人想伸手拍打试试弹x的臀部，让看得是目瞪口呆的莫妲儿下意识吞吞口水，丝毫没发觉自己明显露出色女的可怕嘴脸。
感受到如此强烈的视线，阿迪南皱眉回头一看，刚好看见莫妲儿一脸饥渴地盯着他的下半身，顿时他下意识拿起瓢子挡住重要部位避免曝光。
这动作做不到一秒，阿迪南马上丢掉瓢子，快速冲到莫妲儿面前搂住她的腰，如同早上所做的行为一样，低头开始亲吻她的唇瓣。
可惜，结果不如早上幸运，他没办法将身处异处的莫妲儿拉回自己身旁，值得庆幸的是，他还能触m到她半透明的身体，确认她人至少平安无事。
不知阿迪南内心所想的事，莫妲儿现在满脑子都是他的裸体与自己再度被亲吻的害羞画面，不过，这次怎麽没像早上那样瞬间移动？
此时，阿迪南注意到她脸颊上明显红肿的痕迹，强忍着怒气问道：「你被谁打了？」
莫妲儿m着自己的脸颊：「被牛族长打的。」
阿迪南神情严肃的说：「莫拉克没保护你？」
一提到莫拉克，莫妲儿像想起了什麽，慌张的说：「那个……阿迪南，莫拉克和费尔熊神被关在一个很奇怪的迷g，还有牛族的人在虐待熊族的人，还喝他们的血……」
「别急，慢慢说。」阿迪南赶紧安抚想一口气说完所有话的莫妲儿。
没会儿，莫妲儿将自己所遭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只见阿迪南越听脸色越难看，同时面露忧心，让她有点不安地低下头，正好对上属於男人的雄壮象徵。
「啊────！」莫妲儿一边尖叫，一边掩面转身背向阿南迪，不敢相信自己在那一瞬间，居然将需要打马赛克的「禁物」详细记在脑海中，这比自己被看光了还要害羞啊！
见状，阿迪南哭笑不得地拿衣服穿上，好没气道：「好了好了，不用遮了。」
偷偷瞄了一下阿迪南，确定他穿好衣服後，莫妲儿红着脸放下手，装模作样地咳嗽澄清：
「先说好，我绝对不是故意偷看喔！」
「又不是说不给你看……反正你都已经仔细看完了，不是吗？」阿迪南坏心笑道。
无法反驳阿迪南的话，莫妲儿只好生硬地转移话题：「好啦，这不重要，那现在该怎麽办？」
「莫拉克那边有马萨库追踪，应该很快就可以找到他的下落，至於尼诺的部分……老实说，他到现在还没回到熊族。」
「咦？他还没回去熊族？」
此时，莫妲儿脑海闪过伊奈堤接到牛族人通报的情况，但是她又不确定来的人是否就是尼诺，正犹豫时，四周忽然天旋地转，让她感到反胃般的不舒服。
没会儿，眼前画面恢复正常，她不由得皱眉疑惑刚刚是怎麽回事。
见状，阿迪南赶紧抬起她的脸仔细端详，果然不出所料，她的气色比刚刚还要苍白，甚至呈现青黑，他明白莫妲儿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而自己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无奈叹了口气，阿迪南只能将她拥入怀中，努力平息心中的不舍。
不知为何，莫妲儿现在很轻易就能知道阿迪南的心情，也明白他是不忍心她再继续消耗j神，所以打算要让她恢复意识，可是她却不愿就这样让意识回归，她……害怕自己会永远见不到他。
正因为害怕，所以她主动抱住阿迪南，想将他的气味、体温牢牢记在心中，当作是自己坚强的泉源。
可是，一想到牛族的残忍，她还是不愿意，忍不住开口哀求。
「阿迪南……我能不能不要醒来……我想待在你身边……」
阿迪南身子一震，紧咬着下唇无法给予答覆，只能用力抱住她，安抚她的不安，过了一会，沙哑道：「等你恢复意识，我一定会马上赶到牛族去救你，所以……请等我，好吗？」
望着阿迪南，莫妲儿知道这已经是他所能给她的、最不舍的承诺，她只好红着眼眶，默默点头答应，随即露出一丝笑容後，整个人消失在他怀中。
失去那柔软的身躯，阿迪南对自己的无能感到非常愤怒，他明明……明明下定好决心的啊！
望着自己的双手，阿迪南怒吼一声，顿时，澡堂内传出巨大声响，不少赶来的人们正好看见他全身不断散发出杀气腾腾的金色气流，摧毁着早已看不出原来模样的澡堂，藉以发泄心中的愤怒。
一段时间之後，阿迪南终於停手，面无表情地转身，向前来关切情况的熊爸道：「你们真的有决心要消灭牛族吗？」
熊爸讶异了下，随即脸色一正，认真的说：「我族早想结束这场漫长的战争了。」
「很好。」
阿迪南向一旁的马萨库和米佧谛使了个眼色，便对所有人大喊，「想追随我的人，现在就拿起你们的武器，向牛族讨回早该属於你们的胜利！」
闻言，在场的熊族人个个露出惊喜的神情，纷纷向阿迪南大声宣示──
「吾等誓死追随大神血脉取得胜利！」
盯着陌生的天花板，莫妲儿默默的流着泪，不断回想着刚才的情景。
她并不怨恨阿迪南，要怪也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带给他麻烦了，不管他是否真的马上赶来救她……她只希望他能够平安无事，别跟莫拉克一样为了她而受伤。
一想到莫拉克，她就忍不住担忧起来。
如果她的直觉没错，他与费尔之间的契约g本还没完成，但是她已经不在迷g里面了，要是她能够像见到阿迪南那样再度出现在他们面前，一起讨论出解决的办法，那该有多好……
突然x口一阵刺痛，伴随而来的是头痛欲裂，彷佛被人拿着斧头劈砍似的，几乎让她喊不出声音，只能咬紧牙g祈祷痛楚早点结束。
然而痛苦往往不随人期望的消失，反倒消磨人的意志。
唯有放空一切思绪，才能撑过难关。
但是莫妲儿却在承受痛苦的同时，以残存的j神试着将意识飞向莫拉克身上，结果引发了负面的效果──体内的邪气瞬间失控涌出。
事实上，莫妲儿不晓得自己所处的牛族属於邪神的势力范围，如同待在邪神所创的迷g，当她运用属於里迦瓦大神系统的正向力量时，正负相克之下，弱势的一方将会发生被邪神之力反噬的副作用。
也因此，让身处牛族某处的夏德拉察觉到异状，进而搜寻起邪气的源头。
当痛楚达到最高点的刹那，莫妲儿感觉到身体变轻了，就像初次见到伊格鹰神和沃鲁夫狼神的情况一样，整个意识脱离了躯壳，念头一闪，她来到迷g，由高处看着疲倦不堪躺在地上的莫拉克。
当她注意到莫拉克用手捂住腹部的古怪动作时，心惊地来到他身旁，才发现他浑身都是伤，有些伤口还不断涌出鲜血。
怎麽会这样？在她不在的期间，莫拉克到底遭遇到什麽样的事情？
「吾神巫女。」
莫妲儿回头一看，发现费尔表情有些悲伤的望着她。
「大叔，这是怎麽回事？为什麽莫拉克会变成这样？」
费尔摇摇头，垂下眼帘说，「你为什麽还要来这？你不该来的……」
莫妲儿愣了下，无法理解费尔为什麽要这麽说。
「我担心你们的情况啊！只剩你们被关在这里，而契约……契约不是还没完成吗？我想帮……」
「比起我们的契约，你的生命更为重要啊！」
生命？
莫妲儿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体以极为缓慢的速度，一点一点的崩解，甚至有些部分正化为淡淡的细小光芒之後消失不见。难不成……她现在是灵魂状态？而且还快消失了？
费尔眼里泛着泪光，轻声低语，像在对谁忏悔，只有最後一句话听得清楚。
──大人……费尔实在无能为力了。
见费尔那麽难过，莫妲儿却觉得自己的情况并不如他所说的那麽严重，想了想，她决定先搞定莫拉克的伤口，之後的事，之後再打算吧！
「大叔，以我现在的状态，还可以帮莫拉克治疗吗？」
费尔本来想说什麽，最後叹了口气，来到她身旁指着莫拉克的腹部。
「他只需要紧急治疗这个部位，其他不必担心。」
闻言，莫妲儿开始动手治疗，但是情况却很不顺利，有好几次在力量快聚集起来时，像被人刻意干扰般，又瞬间消散，让一旁观看的费尔不忍心地别过头，以防自己一时冲动出手阻止她。
渐渐的，聚集力量的时间越来越长，莫妲儿的气色也越来越差。
正当费尔看不下去时，一股散发着清新香气的微风吹起。
瞬间，莫妲儿手中的力量顺利聚集起来，压入莫拉克的腹部之後，全身力气也像是被抽乾似的，整个人失去意识。
此刻，莫妲儿的身体像失去凝聚的能力，居然快速崩散，就在她快要完全化为细小光芒时，四周响起了轻柔的歌声，接着消散的光芒飘往某个方向，迅速聚集成一颗半金半灰的小光球。
当歌声停止，一名年约二十五、六岁，戴着细框眼镜，拥有一头金偏橘色长发的男子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瞥了一眼早已惊恐到说不出话来的费尔，来到莫拉克身旁伸手轻轻一挥，一股强劲的风将他的身体卷起，同时，他身上的伤口也渐渐痊愈。
等到伤口完全消失，强劲的风转为柔和的风，缓缓放下莫拉克之後散去。
男子在莫拉克伤口恢复的同时，专注於手中半金半灰的小光球，似乎比起莫拉克的伤，这个小光球才是最重要的。
看在费尔眼中，他知道眼前的男子正处於生气的状态，他却提不出任何理由解释，只能低着头，默默在心中自责。现场除了莫拉克安稳的呼吸，就剩下男子偶尔发出的、简短的歌声。
等到手中的小光球终於恢复该有的金色，男子才将目光移到费尔身上。
被男子这麽一瞧，费尔赶紧垂下头。
「……我实在不懂你们到底在干什麽。」男子眼神冰冷地盯着不敢看他的费尔，「就算她有半觉醒的状态，你也不该让她动用到『调和之力』！」
面对指责，费尔只能低着头，默默接受男子的愤怒。
良久，男子已不想再多说什麽，将金色光球收入左耳的耳环，来到莫拉克与费尔中间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