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终不能幸免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梅子黄时雨
遇见,终不能幸免 分节阅读_17
事实也的确如此,谁也无法改变什么。
贺培诚抬头打量了四周,忽地一笑,自言自语地道“上小学的时候 我有个同桌叫胡孟,他有个大哥,比我们高两个年级。他们总是早晨一起上学,中午一起吃便当,放学的时候牵着手一起回家。胡孟长得很矮小,不过班级里的男生都不敢欺负他。因为进学校的第一天,他大哥就跑来我们教室,叉着腰恶狠狠地告诉我们,谁要是敢欺负他弟弟,他就揍谁”
“我不知道多羡慕胡孟,我就跟我爸说,让他跟我妈再生一个哥哥给我,我想要一个哥哥。我爸听了哈哈大笑,捏着我的脸,笑眯眯地说生哥哥是不可能了,要生也只能给我生弟弟妹妹了。
“那个时候的我却不知道自己真的有个大哥直到我十八岁那年,我哥从美国回来”
贺培诚这些年来,一直清楚地记得那一天是星期五。司机王伯伯照例在学校门口等他,然后把他送回家里。
他一进门,便看到父亲坐在客厅,见麵见他进来,微笑抬头叫他“培诚,来,叫大哥,这是你大哥。”
大哥他什么时候有一个大哥的背着双肩书包的贺培诚惊讶万分地打量那位年轻英俊的男子。只见那人听到父亲这么说的时侯,仅仅是抬头朝他看了一眼,面色淡淡,喜怒不辨。
惊愕过后的贺培诚自然是欣喜万分,他从未想过儿时的梦居然可以成真。于是他张口便爽爽朗朗地叫了一声“大哥。”贺培安的反应不过是淡淡地朝他点了点头。
归国后的贺培安开始在父亲贺仲华身边帮忙,贺培诚因为住校,两人并没有多少机会可以碰面。偶尔遇见,他都会微笑地先开口跟大哥打招呼,但贺培安总是不近不远的很冷淡,偶尔也会跟他说几句话,也永远是不咸不淡不轻不重的,似隔着厚厚的一堵墙。
“那时我才知道,我大哥是我父亲的前妻生的,跟我同父异母没过多久,我父亲就因心脏病发去世,大哥接手了我父亲的企业。
“其实我知道我哥一直不是特别喜欢我。不过因为身上都流了我爸的血,所以他就算不喜欢我,跟我不亲密,但面上也还算过得去。或许也因为如此,整个三元城的人,都让着我三分。”
他停顿下来,惆怅地望着江澄溪,长叹一声道“可到如今我才知道,他不只不喜欢我,他还恨我。”
江澄溪不了解贺家具体情况,唯有沉默不语。这种浑水能不蹚就不蹚,明哲保身最要紧。
贺培诚明显地欲言又止,似有话说,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他搁下了一个盒子给她,轻轻道“澄溪,这是我从瑞士给你带来的一点小礼物,想不到正好送你做新婚贺礼”
江澄溪在玻璃窗前望着贺培诚的车子快速驶离院落,才茫然转身。事实上,她到现在也有着跟贺培诚一样的恍惚,这么短的时间,她就成了贺培安的妻子。
她的视线落在贺培诚留下的盒子上,随手拿了过来,拆开水绿色的包装,看到盒子上的o,就算她再无知,也知道是个顶级奢侈品的标志。打开后,她更是惊住了,居然是一整套的首饰。
江澄溪看了数眼,便合上了盒子。这么贵重的礼物,她是无福消受的,得找个机会还给贺培诚。她从来没想过跟贺培诚有牵扯,现在更是如此。
那天晚上,贺培安回来的不晚,一边解领带一边问“培诚来过了”
江澄溪回答“是”。
贺培安忽然走近床边,表情奇怪地盯着她半晌,然后阴沉沉地鬼甩手进了浴室。
他反正素来古古怪怪的,江澄溪亦从未打算了解他,索性就让他阴沉去吧。
chater05 世界只剩我和你
某一日清晨,睡得沉沉的江澄溪猛地想起这卧室不是她一个人的。这念头甫一入脑,她便惊醒过来,心神不定地环顾四周,发现天色大亮,不过贺培安不在。她缓缓地吁了口气,整个人软软地放松下来。
有人在房门口敲了敲,吴姐的声音传来“太太,先生在餐厅等你吃早餐。”
这种光景,江澄溪哪敢再继续窝在床上,赶忙起身梳洗。下楼的时候,贺培安已经在餐桌旁就座了。见了她,他只抬了一下眼皮,面无表情地端坐着。
空气里弥漫着现煮咖啡的浓郁香味。吴姐端上了贺培安的早餐,轻轻地退了出去。他的早餐照例是鸡蛋、黄瓜、三明治,江澄溪的早餐是红枣银耳。也不知怎么的,到了这里,早餐居然还是延续了家里的滋补风格。
结婚一个多月以来,贺培安偶尔会回来用晚餐,更多时候会在深夜带着酒味回来,但是到目前为止,没有出现过烂醉如泥的情况。另外,江澄溪还发现他有一个特殊癖好。那就是只要他在家里,无论是早午晚餐,每次吃饭,一定要她陪着。古怪的人有古怪的癖好,解释也解释不了,
陪贺培安吃饭这种事,江澄溪还是能接受的。毕竟她顶了贺太太的名头,总得做点事情。但有一点,她就太难太难接受了。贺培安这厮除了出差会离开三元外,只要在三元城,他就会天天回家。江澄溪原本觉得,像贺培安这样的人,肯定外头有很多的女人。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天时间里估计没一天是可以留给她这个原配的。
然而事实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早上准时离家,晚上归家的时间不定,但是再晚还是会回来。这对任何一个妻子而言,应该都是个好现象,可对江澄溪却不是。她希望贺培安夜夜灯红酒绿,醉卧美人怀。
要怎么让贺培安不回家要怎么让他跟她离婚呢
这可是江澄溪的终极奋斗目标,她每天苦思冥想。若是普通人,她还可以使用红杏出墙这一招,只要是男人,都无法忍受这一点。可是吧,她的老公是贺培安,敢给他戴绿帽子,除非她不想活了,否则还是另谋其他办法比较好。
她甚至去网上的某热门论坛发帖求救。结果某天还真有人给她支招了,建议她找个美女勾引她老公,然后拍照拍视频做离婚证据,说什么天底下没有猫不偷腥,就跟狗改不了吃尿一样,也没有男人不受勾引,重要 的是怎么样的人用怎么样的方法去勾引等。然后表示自己是这方面的专家,还在下面留了联系方式给她,说决定了的话,可以电活联系,价格还可以面议之类的。
江澄溪觉得这招倒是有点可行性的,于是找王薇薇出主意,给点建议。
两人找了一个咖啡厅,各自占据一个沙发,虽然小九在包房外的大厅,但江澄溪还是不放心,刻意压低了声音“你说说看,这个办法怎么样”
王薇薇端起咖啡,缓缓地饮了一口,又姿势撩人地拨了拨长发,这才不紧不慢地微启红唇“这方法对付一般人,估计还是可行的。可你老公贺培安是谁我只怕你把贺培安这个名字报给对方,对方就已经吓得落荒而逃了。还帮你去勾引贺培安你做梦吧我不是波你冷水,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俗话说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可你的现实比别人更悲催,是血淋淋的”
江澄溪本来觉得计划有可行性,连带人生都觉得有点奔头了,心情自然是不错的,入座后就喜滋滋地点了自己最爱喝的焦糖玛奇朵。可是吧,她才捧着喝了两口,就被王薇薇这番血淋淋的话给生生地打击了。
她像只被针戳破了的皮球,瞬间瘪了她推开了面前的咖啡“那你说,还有什么办法让我可以跟他离婚”
王薇薇早帮她想过了“其实吧,我想来想去,就只有一想方设法让贺培安讨厌你。像他这样的人,只有他厌烦了你,不要你,跟你离婚,你才算真正太平了。
“你就这样隔三岔五地就査他行踪、查他电话。男人最烦女人这一点了。你每天査东查西,他能忍受他就不叫贺培安了,但你就是要让他烦。男人一烦就不想回家,就会找别的女人。贺培安被别的女人一缠、一哄,这婚就算你不肯离也离定了。”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你知道的,我爸就是这样的典型。我亲眼看到过我妈翻我爸的皮包、口袋,查他的电话”
那是王薇薇一辈子最痛的事情。她曾经抱着江澄溪嘤嘤哭泣,鼻涕眼泪地哭湿了她的一件衣服。江澄溪见她自揭伤疤,忙喝道“薇薇,别说了。”
王薇薇耸了耸肩膀,不以为意地妖娆一笑“都是几百年前的老账本了,我早不介意了。他们闹他们的,他们玩他们的,我还不照样长大而且还长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偶尔想想,我都觉得自己算是世界第八大奇迹了”
江澄溪朝她没好气地翻白眼,更多的是心疼。无论王薇薇掩饰得再怎么好,可江澄溪是知道的,在薇薇的内心深处,还是渴望父母疼爱、家庭和睦的。
她还记得那个时候王薇薇三天两头跟她说要换父母,甚至有一次把自已的储蓄罐抱来给江澄溪,说要换她的爸爸妈妈。后来,她渐渐长大,开始懂事了,知道父母吵闹是怎么回事了,就再没提了。
王薇薇抬起水眸,婉转无限地扫了江澄溪一眼“江澄溪,你是把贺培安当棵草,不你把他当狗尾巴草还不如。可我说句实话,你别介意。撇开贺培安的身家不说,单凭他的长相,在这三元城也有数不清的女人愿意扑上去去倒贴的。”
这句话,咋跟她妈说的一模一样呢江澄溪叹了口气“唉,我是巴不得她们快点来贴。来吧,来吧,神啊,佛祖啊,排名不分先后,求求你们,让她们快点来吧,让她们来得更猛烈些吧。”俗话说拜的神多自有神庇佑。江澄溪如今真的是到了见神拜神、见佛拜佛的地步了。
王薇薇被她夸张的模样逗笑了“德行吧你”然后她叹道,“一般人是怕老公出轨,你是巴不得老公出轨。现在这世道啊,确实是无奇不有。”
江澄溪没好气地道“臭薇薇,你还有力气笑,我是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
王薇薇宽慰道“安啦,船到桥头自然直。要不你一边试试我刚才的建议,一边我们再想想办法。”
江澄溪蹙眉沉思“就算我去査岗,也要贺培安相信啊他不是不知道我是心不甘情不愿嫁给他的,我现在去查他的岗,不是太假了”贺培安如果有这么好骗的话,十个都不在人间了。
王薇薇点头“这倒是。”想了想,她又再建议,“要不这样吧,既然都到了这个地步,你就先熬一下,过段时间开始査。万一贺培安问,你就脸红不说话,或者表示已成事实,你已经渐渐接受他,慢慢爱上他了之类的当然这个方面,具体到时候需要你临场发挥演技。”
熬一段时间再说说说容易,江澄溪只觉得自己一天也难熬。每次贺培安一靠近她,她就会觉得又闷又难受,呼吸都困难。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而言之,就是难受,难受死了,更别提那个私密之事了她念头一触及,就觉得热气噌噌地涌上来。
可是除了这个办法外,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王薇薇临走时,又对重点的事情再度关照了一遍“记得,千万不能怀孕。你们家在这方面也算祖传世家,自己想办法。”
江澄溪吞了口口水,小声反驳道“可我们家祖传的是儿科,不是妇科”
王薇薇仰头看天花板,对她显然是无语了“你不会连这个也要我教吧自己想办法。实在不行,就去问万能的度娘。”说罢,王大小姐踩着十厘米高的鞋子,款款离去。
江澄溪在电视和小说中都看到过,常见的情形有女主把避孕药装在维生素片中。但是吧,就她看来,这避孕药好像跟维生素片也差异蛮大的。再说了,用这一招,到最后都是会被男主发现的。万一她被贺培安发现的话,江澄溪光想到那场面就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呢
日子还是要继续的,又过了数日,小九奉命将她接到了凤姨的小店。凤姨大概是接到过电话,早早候在小店门口了,见车子停下,笑眯眯地迎了上来“澄溪,小少爷打电话说你要来,凤姨高兴了一天。快进屋,快进屋。”
江澄溪坐下来后,凤姨亲自送上了茶水糕点。糕点是三元传统小点,猪油桂花糯米小糖糕,刚从蒸笼里拿出来,热气袅袅,配上了金黄的桂花颗粒,甜香扑鼻。江澄溪立刻有了拍照的欲望,拿起了手机,找好了角度,咔嚓咔嚓地拍照“凤姨,你看,美不美”
凤姨往手机上定睛一瞧,不禁呆了呆“呀,澄溪,你怎么能把这盆普通的小糖糕拍得这么好看要不是亲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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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见,凤姨都不相信这是自己做的。”说罢,她夹了两小块放至她面前的小瓷碟中,“来,来,快吃,快吃,这是凤姨特地为你做的,热乎乎的吃起来最美味了。”
对于热情和蔼的凤姨,江澄溪内心深处倒是也不排斥的。人就是很奇怪的动物,会在第一时间感受到对方的真心或者假意。她虽然没太多人生经历,但是从第一眼看到凤姨开始,她就感觉凤姨对自己的真心诚意是不掺一粒沙子的。这个妇人,心地单纯,真心喜欢她,想对她好,仅仅只是因为自己是贺培安的妻子。
妻子脑中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想到这两个字呢江澄溪怔了怔。
她吃了一块糖糕后,就一直在等贺培安的到来。等了片刻,有人推门而进,见了江澄溪,大概发现走错了,歉意地淡淡微笑“不好意思,我走错房间了。”
那人正欲退出,忽然嗅了嗅,“呀” 了一声“好香,这是猪抽桂花糯米糕的香味”也不待江澄溪回答,他自顾自地进了屋,在江澄溪对面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小姑娘,请我尝一块怎么样”
江澄溪虽然觉得这人举止唐突古怪,但见他一身唐装,双鬓微白,精神矍铄,年纪与自己的父亲江阳相仿,便把他当成一个长辈。于是,她欠了欠身,含笑道“当然可以。这位伯伯,您请慢用。”
那人毫不客气地用筷子夹起一块,呵着气送进了嘴里。吃罢,他连声道“好吃好吃。”
江澄溪给他倒了杯茶水“这是糯米做的,一下子吃太多的话,容易肠道积食,对身体不好。您喝口茶,慢慢吃。”
那人接过茶杯,笑眯眯地一饮而尽,然后上上下下地盯着江澄溪打量了一番“不错不错。”
江澄溪也不知道他是说桂花糯米糕不错呢还是茶不错,正当她一头雾水的时候,那人手上褪下了一串象牙佛珠,递给了她“小姑娘,我这个人不吃人家白食的。既然你请我吃了你的糯米糕,礼尚往来,我把这串 佛珠送给你,就当是你请我吃东西的费用。”
天哪世上怎么可能有这种好事难不成遇到土豪了吗哪怕是江澄溪傻不愣登的,不懂行情,可也知道眼前的这串珠子价格不菲。当然她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串佛珠经泰国有名高僧祈福开光,跟着李兆海出生入死几十年,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无功不受禄,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些是江阳从小就在江澄溪面前耳提面命的。她头都摇成了拨浪鼓“不,不,这个太贵重了。我绝对不能要的请您收回去吧。”
那人含笑起身“收着吧。我海叔送出去的东西是从来不收回来的。”到了门口处,他止住脚步,回头道“小姑娘,咱们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还山高水长,后会有期,又不是武打片。
“海叔。”江澄溪皱着眉头瞪着那串佛珠半晌,只觉“海叔”这两字莫名耳熟,似在哪里听到过一般。可想了片刻,她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算了,想不起就不想了,好端端地干吗浪费脑细胞呢她夹起小糖糕,尝了一口,软软糯糯的,果然相当好吃。
又等了好半晌,贺培安还是没到,凤姨拿了个老式的雕花木盒子推门而进。
凤姨挨着江澄溪坐了下来,拉起了她的手,神情喜悦又伤感“澄溪,小少爷可以娶到你,凤姨心里头开心啊,真开心啊你不知道,凤姨盼这一天已经盼了好久好久了。”
江澄溪轻轻唤了一声“凤姨。”
凤姨眼中泪光渐起“凤姨的老家在深山里头,我们家有四女一男, 我是第四个女儿。我一生下来,我爹连瞅也没瞅我一眼,气得拔腿就出了家门,只嚷嚷着说又生了一个赔钱货。由于家里穷,我十四岁那年跟着同村老乡进了三元城。我福气好,不久后,就被老乡介绍到一家有钱人家去做小保姆。
“那户人家就是小少爷家。凤姨去的时候,贺太太肚子里头正怀着小少爷。贺太太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又斯文又有教养,对我们下面的几个客客气气的,从来不说半句重话。那个时候小少爷的外公还在世,老爷子虽然看上去凶凶的,但心肠却是很好的。记得当时我们有个工友得了癌症,家里头没有钱治病,老爷子知道后,就派人把他送进医院,承担了所有的药费。
“凤姨到贺家的第三个月,小少爷就出生了。他呀,长得可胖了,小胳膊小腿就像我们乡下池塘里的莲藕一样,一节一节的,又粉又嫩。可好玩了老爷子对小少爷可宝贝了每次一过来就捧着不肯松手,让少爷骑在肩膀上顶高高,一顶就是老半天贺先生呢,对贺太太也很好,再加上可爱的小少爷,那时候他们一家真是很幸福的。”凤姨忆起往事,缓缓微笑,一脸的慈爱。
“小少爷五岁那年,老爷子过世了。一年后,在小少爷生日那天贺先生贺太太带了小少爷出去吃饭,本来好好的一个生日,谁曾想到会飞来横祸,贺太太在那一天的路上遭遇了车祸
“小少爷小少爷目睹了母亲被车撞死的场面,从此以后就不愿说话医生都说小少爷受了剌激才会那样子的那时侯,小少爷每天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头,怎么哄怎么骗都不肯出来。他每个晚上都做噩梦,半夜 里头哭着叫着要姆妈那几年,他除了叫姆妈两个字外,就再也没说过一个字。很多人都说他脑子坏了、傻掉了”说到此处,凤姨的泪扑扑地落了下来。
想不到这个可恶可恨的贺培安,居然还有一个这么悲凉凄惨的童年。可恨之人必有其可怜之处。一时间,素来软心肠的江澄溪竟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凤姨抹了抹眼泪“太太没有了,小少爷不吃不喝、不言不语的,贺先生理应更疼小少爷才是。可贺先生打贺太太死了后,就开始不回家了。小少爷每天孤零零一个人,就像一只没人要的小猫我看小少爷太可怜了,就每日每夜陪着他,唠唠叨叨地给他讲一些我们山里面的趣事,哄他睡觉那个时候大家都以为贺先生是因为接受不了贺太太死了,所以不想回来。我以为贺先生过些时日就会好的,然而”说到这里,她停顿下来,长长地叹了口气。
“没多久,在贺家做事的人纷纷开始议论,说什么贺先生在外头娶了个老婆,还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还说那女的在太太在世的时候就已经跟着贺先生了。其实贺太太不在了,贺先生再娶再生孩子也是应该的,可为什么贺先生从此之后,就再也不管小少爷了呢就把他扔在那么大的一幢房子里,一年半载才来看他一次到了小少爷小学毕业那年,贺先生更是狠心,居然就把他送到了国外可怜哟,那么一丁点的小毛头,连袜子也没洗过一双的,就被送去了寄宿学校
“小少爷走后,贺先生就把那幢房子里的所有人都打发了,我也就从贺家出来了,跟我家那位在市里的饭店找了工作。我一直惦记着小少爷,隔三岔五就回那幢房子去打听。可那幢房子空了下来,就剩了两个看门的。我都不认识,每次问了也只说不知道。这样,一直过了十年,我们也开了这家店。有一天,小少爷突然地出现在了我面前”
凤姨说到这里,有些赧然,笑了笑“你看我,明明很高兴的,好好的又哭了。澄溪,你可千万别嫌凤姨唠叨啊。这些话啊,凤姨憋在肚子里太久了。今天一扯开话头,就止不住了。”她端详着澄溪,眼里透着喜悦欢喜,“小少爷他一直孤零零的一个人,这些年来从来没带过女孩子到过我这里那天第一次看到你,我心里就高兴坏了我们小少爷啊,终于有自己喜欢的人了,也终于成家了。俗话说,年少吃苦,老来享福。看来啊,小少爷正是应了这句老话。”
这厮居然从不带女人来这里真的假的江澄溪微微一愣,又想起结婚到现在这段日子,这厮的记录确实“良好”。
凤姨打开了手边的木盒子,取出了一个织锦红布包着的物什。陈旧的织锦红布包得方方正正,她小心翼翼地一层层打开,足足掀了三层,终于露出了两件金玉首饰。
凤姨的视线定定地落在首饰上“我家里娃多,劳动力少。打我有记忆以来,一直穷得叮当响。加上我爸妈又偏心小弟,山里人嘛,都越个样子的。所以从小到大,我连块银锁片都没戴过,更别说这些东西了。”
“这两件首饰,都是我在贺家的时候,太太给我的。这些年我一直留着,一次也没戴过。”凤姨抬眼,皱皱的眼角散发着温柔的笑意,凤姨把它们送给你,就当是你去世多年的婆婆给你的见面礼吧。若是太太还在的话”她哽咽了起来,“若是太太还在的话,不晓得怎么开心呢”
江澄溪自然是不能要“凤姨,既然这些都是我婆婆婆留给你的,你就留着。”
凤姨笑“傻孩子,凤姨留着做什么凤姨让你收着就收着。这些本来就是你婆婆的东西。你别看这些物件都破旧,样子难看,但都是些好东西。”
江澄溪“凤姨,我不是这个意思。”
凤姨拿起了一个龙凤金镯,拉着澄溪的手,便替她戴起来“不是这个意思就行。那你一定要收下,以后留给小小少爷。”镯子的色泽金黄深沉,虽然分量不沉,但一只龙凤镯子雕得古朴精巧,一眼看上去就知是有些年头的老物。
说来也奇怪,这只金镯子被凤姨两头一扣就啪的一声扣牢了。凤姨喜道“你看,你戴了多好看。来,把这个戒指戴上”
江澄溪忙道“凤姨,这样吧,这个手镯我收下,这个戒指你一定要留着,权当婆婆婆婆她老人家留给你的纪念。否则培培安知道了,他可是会怪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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