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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所冬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顾西爵
他看着我,“你从来都不会打扰到我。”
我不去在意他的言下之意,走进客厅,一沾到柔软的沙发疲惫就席卷而来,他倒了杯开水递给我。
“很累”他坐到我旁边。
“有一点。”其实主要的是前两天在里昂几乎没有好好睡过因为了解到的某些事情让我几乎失眠两夜。
我闭起眼,很久之后听到他放柔了的声音,“到床上去睡,你这样会难受。”
“席郗辰。”我睁开眼看着他,他的眼神很温柔,带着一些小心翼翼。
“三天前我去见了玫丽医生。”
我看到他的眉头皱了皱。
我叹息,“我这辈子欠你的是不是都还不清了是不是”
有些地方不需要再兜转的时候他便不会装糊涂,这点他跟我很像。
“是。你反感了吗”
我摇了摇头,“不,我不至于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有些认真地说,“我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你让她帮助我,我的双腿没有残废,我的左手还能画画,这一切,说得坦白一些,都是你给我保留的,我很感谢你,但是,除了感激”
“你不用说得太绝对。”他突然站起身打断我,“别说得太绝。”
我站起身,他竟然小退了一步,“你休息吧,我去定别的房间。”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我甚至来不及叫住他,无奈坐回沙发上,对着寂静的客厅有些发愣,原来一些问题直面起来并不如想象中简单。不过,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我在说那些话时的些微迟疑。
我原本想等他回来,结果终是敌不过睡意侵袭,朦胧睡去。凌晨三点多突然转醒,发现自己竟然安然睡在卧室的床上,四周一片安静,没有人的气息,我起身去洗了一下脸,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第一次感觉到不确定。
那天早上我离开很早,同样没有见到席郗辰。
终于是要起程去芬兰,说真的再不回去姑姑那边实在不好交代。预购了火车票身上的钱只剩下七十欧元。回到宿舍已经天黑,我想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晚上留在这里,新加坡室友梁艾文在,她的名字我前不久才勉强记住,其实也没必要记了。
“为什么总是有男学生找你呢你明明文静得要死。”她丢过来一封信,“法学院的一个美国人给你的,呵,我只得到了一杯廉价的咖啡。”
我看了眼蓝色的信封,“你要可以送你。”
她不屑,“我眼光很高的谁要这些壮得像猩猩的美国佬。”
我笑了笑,起身去洗手,手机响了起来,看号码知道是他,便走到窗台边接通。
“我是席郗辰,你现在有空吗”
“有事”
那边可能迟疑了一下,“我现在医院,你能不能过来”
“你在医院发生什么事了吗”
“谁在医院”梁艾文突然插话。
我看了她一眼,奇怪她的行为,“伤口复发吗”
“不是。”听到他闷声呻吟了一声,“如果你没空就算了。”
“等等。”我听他要挂电话了,“哪家医院”
半小时后我打车赶到医院,在医院门口给他打电话却已经是关机,所以我不得不到前台向护士询问。
“艾维斯先生吗他现在还在动手术。”护士指了一下一个正亮灯的手术室。“你可以在外边的走道里等一下。”
“动手术怎么会这么严重”我原本以为只是旧伤口发炎。
“交通事故,身上多处骨折。请问你是他的家属吗”
“不是。”
“咦”护士微讶,“他刚才是给你打的电话吧”
他在睡觉,身上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不过脸色仍旧苍白。
看着他想起四年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交通事故,如果没有玛利医生及时医治,我失去的不止是一只右手的活动能力,而我最终要感谢就是面前的这个人。
我不得不承认他与我或多或少有了某种牵连,这种牵扯也许已经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容我不去正视都不行。
看向他手掌处的伤痕,这伤口是上次在地道里时留下来的,确切的说是他自己划上的,这么深的伤痕到现在看来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可怕。我不由伸手拂过感觉他的手指慢慢将我的五指引入他指间,紧紧相缠。
“我以为你不情愿来的。”
“不要总是你以为。怎么会出车祸”
“闯红灯。”
“你不是一向很严谨的。”我淡讽。
“是,但是当我在想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让我觉得情绪很低落的时候”
我心口不由一紧
“这样你会不会有一点心疼”
“席郗辰”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耻”
“我是有一点心疼。”我承认,换来他惊讶的回眸,“也有点可耻。”
隔天,我想我依然是去不了芬兰的。
坐巴士来到医院的时候他刚吃完药,“感觉还好吗”
“不坏。”他的眼神很明晰。他似是已经把我的态度当成某种程度上的接受,有点得寸进尺。
我倒了杯水递过去,“你的伤,我或多或少有点责任。”
“你一定要这么解释你会留在这个房间里的理由吗”他苦笑了一下,低头看着手中的玻璃杯。
对待感情他真的像个小孩子,小心翼翼又异常敏感,每每的试探,情不自禁地碰触,当我冷情拒绝后,又自觉地退到最合适的距离,然后,等待着下一步的行动。
而我又能比他好上几分现在细想起来,也许以前恨他只是一份迁怒,对父亲懦弱的宽容,自己的委屈与愤恨无处宣泄时便自私地全部转嫁到他身上,并且,自我催眠那是理所当然,伸手抚向自己的左脸。也许一直以来只是想要通过他来证明自己尚且活着,也许他才是一直被利用的那个人。
我承认自己的心境已和以往大不相同,我也知道自己对他除了”感激”还有些别的什么昨夜,想了很多,想起姑姑,朴铮,克莉丝汀,叶蔺,席郗辰,母亲,父亲,林小迪,莫家珍我把所有经历过相处过的人都想了一遍,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独独与席郗辰牵扯那么多,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只是可悲的是两人的冷淡冷情让彼此不轻易表达出情绪,然后相处就变成了一种艰辛,直到最近在上一次的事故之后席郗辰变得异常温和也异常柔顺,似是放开了一些东西,只是不及格的eq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份感情。
不由一阵苦笑,我的坚持究竟是什么“安桀”淡淡的声音响起,含着温柔。
我站起身,突然觉得有些无奈,也有点放松。
chater29两天后席郗辰办出院手续,我考虑了一下,想来他康复后差不多就会回中国,而我自己这一边,姑姑实在催得勤快,几乎一天一条信息。
所以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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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要尽快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回芬兰,否则我的这位亲人会频频发难。
推开病房门走进去,就看到他坐在床上翻资料,白色的棉布衣衫配着一副银边眼镜,有种说不出的温和与优雅。
“今天有点晚。”席郗辰抬起头,面带笑容。
“恩。”我随意应了一声,走到窗台前换下昨天那束百合。
“过来。”他伸出一只手,语气坚定不含命令。
“生病工作似乎不好。”我说,向床边走去。
席郗辰一愣,随手将文件夹放到一旁的柜子上,眼中的笑意更浓,”你的这句话我可否认为是关心”
“”
席郗辰轻叹一声,”安桀,是我太过急切,还是你”
“你想多了。”
“是吗”席郗辰看着我,眼神直接而明朗, “现在,我的心很贪。”他苦笑一声,”如今,怕是连我自己也控制不住了。”
“你要我怎么做”我叹笑,他的得寸进尺表现得越来越明显,有时竟像是个小孩子般耍赖,软言软语,我是从来不知道高高在上的席郗辰竟然也有这样一面,事实上这样的他我以前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席郗辰的笑容弥漫开,撩起我垂在腰侧的长发,滑曳在指尖,”不,你知道,你什么都不必做,我不会勉强你,也不会试图颠覆你的生活,你的观念,事实上现在的你,已经是对我的恩赐,只是,也许人的贪念都是无止境的。”他抬起头,那种凝望大胆到放肆,我突然有点紧张起来,挺直身子看住他,”我只是希望你能对我有所回应,哪怕只是一点点,而不要让我觉得自己是在演独角戏。”
说不受他影响显然只是在自欺,不可否认他之于我已经不再是无关紧要。
“受伤了 为什么”忽然地他拉起我的左手,表情相当凝重,注视着手背外侧稍显深的伤口,想要碰触却也没有真的碰上去。
我挣脱了一下未果,也只能随他去,这几天的相处让我知道他在某些方面很坚持,”买花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以前叶蔺总喜欢送我花,一天一支也不嫌累,后来到了法国,自己竟也养成了偶尔买束花供着的习惯。这个伤口是今天去花店时被玻璃瓶划的,当时并没有注意到那个瓶子上有缺口。
席郗辰望了眼窗台上的新鲜百合,若有所思。这时护士推门进来,”小姐今天来得晚。”这位护士名叫be,是这家医院的特别看护,照看一些贵宾病房的病人,有点年纪,但给人的感觉却很青春热情。
我点了点头,前面席郗辰似乎也说到过我晚到,可是我确定自己只是晚到半个小时而已。
“席先生等了你好久。”
这话倒是让我一愣,回身看向病床上的人,只见他摘下眼镜捂了捂额际,表情还算自然,”原本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席郗辰说的依然是中文。
“嘿,东方人可真是感性,即使只是晚到一小会竟然也如此牵肠挂肚。”be笑着插话。
法国人浪漫,说话更是肆无忌惮,只是被别人这样说或多或少还是有点不大自然,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接话,想了一下我说,”我先出去。”
“不用,我只是给席先生检查一下伤口,不用避开的,更何况你还是他的情人不是吗”be朝我暧昧地眨眨眼。
情人我苦笑,想要反驳但也觉得没有那个必要,毕竟说多了反倒有此地无银之感,而一旁的席郗辰则很平静地任由be检查身上的伤口,嘴角甚至还扬着一抹淡笑。
“老实说,你们这一对可真是漂亮。”be又说。
我没想到她的兴致那么高,只能继续语塞。
“谢谢。”席郗辰倒是接地客气有礼,在外人面前他表现得永远都是无懈可击,雍华大度。
“ok。”be检查完席郗辰身上的伤口,收拾好材料,出去前又对我笑道,”小姐明天可别迟到了;”
我叹气,看向席郗辰,他正目光柔和地看着我,”生气了”
“无所谓生不生气。”只是有点不大自在。
“我们现在在一起,是吗”
我摇了摇头在他床沿坐下,”席郗辰,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变得这么患得患失了”
“因为是你所以我才会患得患失。”他拉住我的手,眼睛黑亮,”安桀,我们已经开始了,至少,我认为你已经允许我开始了,那么从此以后我便不会再放手。”
我沉吟,”你不觉得我们的关系转变得太快了一点”这算是实话。
“不觉得。”他说得急切。
我叹气。
“你可以不给我任何反映。”他抓住我的声轻声说道,”但是,请不要拒绝我的付出,所有的所有,都不要拒绝。”
“我可以说你是在强人所难吗”我不由笑出声。
“可以吗”他认真地看着我。
我像是受了什么牵引,与他静静对视着,不知过了多久,到最后连自己是如何回答他的也记不大清楚了。
“以后别买花了。”席郗辰将手指轻滑入我的发间,软软的口气,小心翼翼的,”虽然你的所有东西我都想要珍惜,但是花请让我来送给你。”
chater30这天回到宿舍,很意外地发现三个室友都在,小客厅的地板上铺着餐布,上面摆满了零食,奥德莉坐在沙发上,我刚进去的时候就听到她在讲一个德国男人的无趣。
“他都不跟我。”
“一个德国男人严谨,放在一起就成一群疯子,两次世界大战还不是他们发动的。”梁艾文接的话。
“我宁愿他是个疯子”
我从她们旁边经过拐进盥洗室洗手。
“男人没一个忠诚的,卡尔还不是同时跟三个女人交往,克林斯曼也是”
“克林斯曼好看。”
“想当初我还找过他。”阿蜜莉雅笑地得意。
“克林斯曼,呵,安看不上的男人你们竟然还抢着要。”奥德莉并不介意我的存在,很响亮地说着。
“我上次看到的那位才叫出色可惜”梁艾文的声音,语气里万分惋惜,”安没有他电话。”
“她那手机里能有几个号码。”阿蜜莉雅讽刺。
我笑笑不甚在意,一低头,手机响了。
“到了”温和的声音。
“恩。”
“没有打扰到你吧”听得出他自己也不大自然,算起来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心平气和通电话。
“恩。”
“安桀。”柔柔的低语,”明天能早过来吗”
“有事”
“恩,有事,不过我想现在我想保持一下神秘。”他轻笑,也许还捂了捂额头。
想了想后我说,”我尽量。”
那头似乎叹息了一声,”你难道不想对我说点什么”
“什么”我揉了揉眉心,想到前一刻自己才刚从医院回来,有点窘,对这种如情人般的对话还是不大习惯。
“不,没什么。”顿了顿他开口,语气依然温和,”那么,明天见。”
“好。”
挂断电话,握着手机出了会神,一转身,发现奥德莉正靠在盥洗室门口看着我,”男人”
我但笑不语绕开她走向自己的书柜。
“我就说你也不是什么安分的料,他们还真当你是玛利亚转世。”奥德莉跟在我身后。
“简安桀,我问你,你真没上次那人的电话号码sn也可以。”梁艾文是唯一一个能叫全也叫对我中文名字的人。
我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我跟叶蔺的确已经不联系。
隔天一早起来,一拿起手机就看到姑姑已经抵达法国的短信,来不及惊讶,匆忙换好衣服赶去机场,因为姑姑的命令是在九点前必须出现在她的面前,而现在已经是八点四十分。
机场门口那道火红色的成熟丽影让我会心一笑,看到她比什么都好,真的。
姑姑也看到了我,几乎是尖叫着扑上来的,”哦我的安”
姑姑很漂亮,比母亲年轻许多,算起来也才比我大十九岁,心性上还颇为孩子气。因为喜欢艺术而跟我已顾的祖母意见不和,姑姑很早离家,大学毕业后自己创业,在我六岁的时候嫁给朴铮的父亲,她是一个一生都只为自己活的人。我回搂住她,”不是说后天吗”
“吓了一跳吧,嘿,给你的惊喜,实在是想我的安想得发慌。”
那明朗熟悉的嗓音让我觉得安定,”要先回去休息吗”
“不不,在飞机上已经睡的够多了,差点没给他落枕。”
我看了看表,”姑姑,我现在可能不能多陪你。”
“怎么还有什么事比陪姑姑还重要的”
我帮姑姑拿了外套,想了想说,”姑姑还记得简家的一些人吗”
“简家哼”
我笑道,”你也不用那么生气,我已经不在意了。”
“说到这个,你一月份还回去了一趟是吧,要不是小朴跟我说”
我打断她,挽住她的手臂往前走,”我已经不在意那些人了,所以姑姑也不必再这么介怀了,现在,对于我来说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只有姑姑和母亲。”然后又想到那个到处去告状的人,笑道,”当然还有朴铮。”
姑姑低头看了我一眼,避轻就重,”为什么突然提到简家的人”
“席郗辰,姑姑还记得吗”
“沈晴渝的外甥。”
“是。最近,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姑姑当年收到的那些钱有没有可能都是他寄来的”过去那些绝处逢生的经历到头来如果都是由他一手转变,那么,有好多事情恐怕真的都要重新定位。
姑姑已经站定脚步,直直看着我,”他现在在法国”
“恩。”
“你等下要去见的人也是他”
“是。”
姑姑轻叹了一口气,”安桀,我相信你,相信你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的每一件事。”
我摇了摇头,挽着她的手臂继续走着,”不光那些钱,在我因朋友的案件被拘留的那段时期,姑姑当时在德国境内无法赶来,但是那个时候的确有人以姑姑的名义帮我,还有,右手被撞伤的时候,玫丽医生的出现,她说她是瑞士的义工,事实上,她的国籍是美国人,而入住法国的时间刚好是我受伤的那个时候,更离谱的一点是,玫丽根本不是义工,她是美国挺有名的骨科医生。”
姑姑几次开口,最终只呐呐提出一句,”一个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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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有那么大的能耐。”
“是,甚至后面还牵扯到毒品的事情。”我斟酌了一下措辞,”所以现在我只是单纯地思考有没有这种可能。只是,他让我觉得,有好多事情都太过巧合,巧合到这么多的事情放在一起竟然没有一点破绽,如果不是有意去调查,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
姑姑眉头开始锁起,神色中夹杂着一份凝重,”那孩子六年前我只见过几次,说实在并不是好接近的人,事实上,若是要打比方的话,安桀你,只是表面上的不喜他人接近,而他,却是冷漠到股子里的。”
“姑姑想说什么”我低叹。
“安,你以前恨这个叫席郗辰的人是吗”
我低了低头,没有正面回答。
“而你现在却想把一份恨变成一份爱了”
抬头对上姑姑探究并且忧心的眼眸,”姑姑,你知道,我不会。”
“是,我是知道你不会,但是他呢一个处心积虑在你背后掌控了六年的人,他会允许你不会吗”
“姑姑”
“虽然那孩子的为人我到现在都还不是很清楚,但是,安,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他并不适合你太复杂,是的,太复杂,如果你所说的一切,或者更多,真是由他一手掌控,那么,我只能说,他真的很厉害。”
chater31席郗辰站在窗前,修长的手指轻摆弄着那束百合花,病衣已经换下,穿着一套浅咖色休闲装,优雅的侧面在晨光下有着几许沉郁,未加整理的柔软黑发覆在额际,遮去了眸光。
昨天没有来医院,他亦没有给我拨电话,有些事情,我与他都过于谨慎。
走过去拿起那束百合,换上新鲜的白色玫瑰。
席郗辰淡笑着转头看向我,似是早已知道我的到来,过了两秒又回头看向白色玫瑰,”可真是个不听话的女孩。”
“已经成了习惯。”我说,但我不确定他前面所指的是指买花的事还是另有其意。
“陪我出去走走好吗”他拉起我的手,语调很温和却也不容拒绝,有的时候我会觉得,其实席郗辰是比叶蔺更为霸道的。
“后天,我会去芬兰。”
拉着我的手紧了紧。
“明天出院。”我自顾说着,”你什么时候回中国”
“安桀的姑姑也来了法国是吗”席郗辰伸出手将垂在我眼前的发丝勾到耳后。
他与我之间的对话总是有些词不达意,闪烁其词,过了良久我点头,”昨天过来的。”并没有问他为何会知道这件事,很多事情,似乎已经成了定律,他不会说,我也永远不会问。
“如果是简安桀的姑姑,那么,我是不是应该见上一面”
“”
席郗辰轻叹,”跟我说话,每次都需要考虑了才能说吗”指尖滑过我的左脸。
我被那指上的异常冰凉激得一颤,下意识闪了闪。
这在这一瞬,我清晰地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陌生与苦涩。
隔了几秒他开口竟是以往熟悉的冷慢语调,”我知道了。”
我的胸口忽然有些闷,”你昨天叫我早来。” 此刻我只想说点什么来打破这种沉闷,我不喜欢未知。
“足够的冷漠,也足够的心软,为什么现在我却不喜欢你的这份心软。”嘴角是一抹自嘲,神情沉郁,”安桀,你依然其实除了不恨,对我,对席郗辰什么都没有了是吧”
我看着他,不接话,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这话该如何接了。
“后天,那么我也后天吧。”
他这话不知为何竟让我有点生气起来,挣脱开他的手向门口走去。
“安桀”有力的手臂由身后将我抱住,低低的笑沉吟而出,”我们吵架了是吗”
我一怔,为他的动作,更为他话中的那个”吵架”,吵架,不是冷嘲热讽。
揽在腰侧的手臂抚上我的肩,将我转身与他面对,修长如琴师的手指捧起我的脸,吻轻轻印下,这是一个温柔及至的轻吻,浅浅的抚挲,舔拭,冰凉的唇带着一抹韧性,小心翼翼地在口中细腻而煽情地搅动。对于接吻我向来是不喜欢的,事实上以前叶蔺的吻也都只是让我在某这种程度上不至于排斥而已,可是,每次席郗辰的吻总是让我感到胸口异常地鼓噪,不排斥,甚至还很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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