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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来的校园生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wandylboy
我站在山梨树下,头脑发胀。赵汀早就没了影儿。徐曼也拐进胡同,消失了。
我说过,我打心眼里喜欢内份甜美,可是刚刚迸出的话石子儿一样掷地有声。
我突然就想,我是不是要死了。内个蠕动的暗色r洞在太阳下发出夺目的光辉,以比我妈手中的猪瓢更出色的力度妄图将我吞没。
(十)
我有气无力地往嘴里扒饭,这个过程持续了十分钟,直至我妈忍无可忍地凿了我两下她认为我吃饭太慢,并好心提醒我,照此速度,铁定迟到。
于是,剩下的半碗饭我用了一分钟不到就消灭干净。同样,我又凭自个儿出色的表现赢得我妈的眷顾她不厌其烦地在我脑袋上又来了两下,并表示,与其快,不如慢,迟到不要紧,狼吞虎咽会吃坏身体。
接下来的十分钟我耗在了胡同口,傻子一样蹲在y影里,候着赵汀。我就不信她不出来,只要她一现身,我就用十二字方针招呼上去。可惜赵汀没等着,倒撞上了她妈,她匆忙地打我身边经过,狐疑地扫我一眼,说,叉叉,不上学你蹲这儿干吗呢?又琢磨啥鬼点子呢!眼看身影要消失在胡同口了,她又转身,朝我吆喝:看我不告儿你妈去!
如你所料,我兔子一样飞身追上她,并在她眼皮下往学校狂奔。
气喘吁吁地迈进教学楼,里面却静悄悄,似乎没几个人。将近断带的凉鞋在走廊上啪啪地响,身旁斜开的窗户里映出校外的杨树丛,你能看到一股脑被映进其中的风。
我们教室里三三两两,在埋头描大楷,劣质墨水像腐臭的刀不动声色地割裂鼻黏膜。他们抬头看我,几乎楞了那么三十秒多么可惜,宝贵的半分钟啊,它应该用来写字,可是,现在,却因为我的出现被残忍地浪费掉啦。我没料到我竟可以来得这么早,而显然,我可爱的同学们更没有料到。不过,这并不会妨碍他们为了大楷本上的“优“而暂时并快速地收回我的非正常出现带给他们的内份惊讶。
在教室里溜达了一会儿,我决定到隔壁瞧瞧搞定赵汀,这可是一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不出意料,名列前茅的好学生正在涂一个“式“字儿,一丝不苟。她已经快要写完啦。我悄无声息地m进去,站在过道上,徐曼竟然也在她铺张报纸在教室后面的空地上,背靠后墙,正研究一本什么书。感觉有人进来,她抬起了头,碎发轻快地舞动,看到是我,她又迅速地低下头,却显得过于迅速。我感觉到她快速闪动的目光瞬间涌动出的明亮,像过年时我爸手里待宰的**眼睛里焦躁的惊惶。
我若无其事地从徐曼身旁走过,到她的座位赵汀的身旁坐了下来。赵汀没有动,好学生就有聚j会神的范儿。我伸手在她右胳膊上掐了一下靠近肘的地方在桌楞上硌出红色的痕,像木槿花儿的笑同时身体后闪,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
干嘛呀?等我写完啊。少有的温柔,我敢打赌,我嗅到了股草莓味儿。
我再次伸手去掐,她竟敏捷地躲了过去:徐曼,你别闹啊。
抬头看是我,她愣了两秒,但瞬间穷凶极恶。瞪了我一眼后,她再次低头,坚持把最后一个字儿描完。我看到,内个字儿,是“武“。
我是来谈判的。真的,你别告儿我妈了。我感觉自个儿声音在抖,真他妈软蛋!
哼。她只是哼。
我错了,我不该对你动手。虽然学习好,但毕竟是一女孩儿嘛。
哼。
你一定会原谅我的,以前我可为你跟人打过架啊,别忘了你可。
我漫无目的的目光在三乙班教室横冲直撞,落到徐曼身上时,她正抬头往这边儿看,猝不及防她笑啦。是一束绽开的光。婊子都笑得这么好看吗?我也向她笑,却愁眉苦脸。
终于,赵汀放下了毛笔,慢条斯理地拧上墨水瓶盖,把大楷本在桌上摊开。
然后,她站了起来,我快速闪开,以至于头磕在窗户上,砰得巨响在午后层叠的时光里荡漾开。可赵汀并没有看我一眼,而是起身往教室后面走去,在徐曼的身边坐了下来。
我只好揉着脑袋往教室后面凑,赵汀紧绷着脸,徐曼又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只要你甭告儿我妈,我啥都答应你。包括,包括,用汉语大词典砸我的背。
我拉一板凳,在她俩面前坐下,犹豫半天终于咬了咬牙。
赵汀噗得泄了气,笑声像猛然掉落的硬币,她以最快的速度捂住了嘴,可是,没用所有的威严、气恼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而这些东西在短时间很难集聚起来。徐曼更甚,几乎前仰后合,蓝色裙角扑腾不停,像被人扼紧脖颈的小**儿。
她们头顶的黑板上是两道“**兔同笼“的应用题,我们的学校习惯用这些诸如“笼子里有**和兔共叉只,**比兔多叉只,问**几只,兔几只“的伎俩来开发少年儿童的智商。而赵汀显然是这些想搞清笼子里到底妈的放了几只**、几只兔,却不能亲自数上一数的抓耳挠腮的少年儿童中的佼佼者。我和徐曼及其他部分同学就要稍逊一筹啦。
怎么样?原谅我吧。小孩应该是小孩的朋友,怎么能跟大人们乱搞一气呢?
我有些得意忘形,简直忍不住要吹起口哨。
赵汀双臂抱膝,紧闭嘴唇,目光在教室里四处游荡,散乱得如同倒塌的积木她似乎下定决心:决不能说话!栩栩如生的刘胡兰哇,遗憾的是内些拼命憋屈在体内的笑在气息间忍无可忍地横冲直撞,似乎再有那么一点儿,就会哗啦啦地流淌满地。像一妄图吹到最大却保不准在哪刻就会爆掉的气球。
徐曼是另一副模样:她时而埋头摆弄手中的书,时而抬起头,瞅瞅身旁的赵汀,再把目光投放到我身上,嘴唇划一道流利的弧,声音却被生吞活剥。她可能还腾出一只手姑且是左手吧别起裙角,挠了挠右腿膝盖,与此同时,不经意地皱起眉头,像一汪黑色的水。
这时,一些渴望得到各类赞誉却不愿缩减玩耍时间的同学陆续赶来,他们不断地从我们中间狭窄的过道穿过,部分对我点头示意,个别甚至张大嘴巴,唱一支惊讶的歌儿:啊。是的,像内些嗓音浑厚得如同糊了一层石灰膏的朗诵者:啊,祖国母亲!
就这样吧,好不好?我可以给你做任何事儿,除了代劳写作业,哈哈。我突然发现自己竟也拥有着糟糕的、n牛r房中n水般丰富的幽默感,即便是在以独裁者的奇怪姿势一锤定音、准备开溜的情况下。
当然,我并没有迈开以胜利姿态逃跑的步伐,而是神使鬼差地前倾身体,使一个习惯于从后门进入教室的同学c身而过,并在混合着土味儿的汗腥钻进鼻孔的一刹那,双手抵墙。与此同时,徐曼仰起脸,扫荡着我或者天花板,眼睛很大,招牌笑容在亮晶晶的小碎牙周围萦绕不散。
这么一幅情景让人心里一阵麻痒,我只好伸手在徐曼的脑袋上凿了一下,并顺势掳走了她手中花花绿绿的书。我认为差学生的抗暴能力总要强那么一些如你所见,徐曼只是哼了一声,甜美的笑容欢腾得如煮沸的蜜。封皮上写着“故事会“,一本诱使儿童们揣着他们认识不多的字儿,把难能可贵的注意力放在其chu放的c图和并不好笑的笑话上的杂志。
我退回来,再次坐到凳子上,把书翻得哗哗响后,丢给徐曼:真没劲啊你。
整个过程中赵汀像是睡着了,或者说我不记得在我忽明忽暗的年少时光里的某一个午后,在我翻阅某本《故事会》时,身旁的赵汀有过什么表情、做过什么动作、说过什么话。我甚至觉得,她应该起身上厕所,或者回到座位上整理大楷本,脚步轻盈,四肢舒展,浅绿色短裤边儿上绽开好看的褶子。
但,赵汀无疑又是存在的,至少在我把《故事会》丢给徐曼之后,她的形象再次鲜活起来。
徐曼试图接住书,但遗憾的是,尽管很努力上身前倾,头发飞扑,双膝以奇特的姿势上拱,两腿闭紧内本乏味得让我分分钟看完的《故事会》还是未能幸免地落到了地上。虽然悄无声息,但你能够看到,在地面上,被少女稚嫩的臀部压着的报纸边缘,瞬间升腾起并被阳光捕捉到的烟雾。一些粉笔灰和碎纸屑的混合物。
叉叉你真讨厌!徐曼这么说。
我没吭声,眼睛嵌在她右膝下披着紫褐色外衣、小孩儿巴掌大、活泼又沉稳地陡然盛开的一朵花儿上。在以后大学三年级的法医课上,我了解到,这朵花儿有一科学又不失温柔的名称,叫锉伤。
徐曼快速拉下裙角,吝啬地隐藏起内朵热情的花儿,却使更多神态各异的花儿纷纷涌现它们在裸露的四肢上争奇斗妍。当然,它们,所有的花儿,包括花骨朵,都是美的。没人会对这样的美无动于衷,我也一样。除了表示内心深深的震撼,我所能做的就是同样快速地移开目光,用橡皮擦把花儿的主人抹去内片空白姑且留给五月的阳光吧。
我站起来,准备走出去,但还是忍不住在赵汀身上扫了几眼这是一位光洁无痕的好姑娘。蝴蝶交配般交叉在一起的手,双臂,小腿,大腿歪在一旁的浅绿短裤的档部不经意地溢出一抹灰蒙蒙的光,让我心里咯噔一下。梦中的暗红色r块劈头盖脸地压了过来。走到门口,我又掉转身来,强压潮涌的呕吐感,走近准备起身的赵汀,无耻地低下了头。
那,那,我走了。我支支吾吾地表示。
是一片灰色多褶的r,却强酸、强碱般杀人眼睛。
(十一)
远在大门口我就听到了家里的吆喝声,并成功地从中分辨出瘸腿驴亮度惊人、一波三折、戏子般丰富的嗓音。他又来找我爸叙旧,并顺带喝点小酒,以便在酣畅淋漓后的痴语狂言中重回年少艰苦朴素却双腿同样青春的激情岁月。
我记得,曾经有许多白炽灯下的刺目夜晚,在烟雾缭绕中,在瘸腿驴营造出的催人泪下的回忆里泡得发白。我也得以暂时丢下被捏得弯曲、用来抄写一百二十遍生字词的笔,当起跑堂小二。当然,如你所见,这个工作本质上并无变化都是在为瘸腿驴服务。
我妈在厨房挥汗如雨,她撸着袖子,撩起围裙擦脸,用洪亮得撕碎夜空的消极词语咒骂着堂屋里的俩醉鬼。
显而易见,此种情况下,她当然不会忘记凿一凿我的脑袋我的意思是,如果可能的话,她更愿意跑到猪圈里,猪的抗击打能力和直面疼痛的呻吟明显要优于她的儿子。那样的话,她因极不情愿的忙碌带来的郁郁寡欢将得到更有力的宣泄。
如你所料,她凿我并非是把我等同于猪,而是为了家庭的和谐为大义,舍小爱。我妈是个吃苦耐劳又深明大义的好妇女。
堂屋里,瘸腿驴总在缅怀自个儿年少时神勇身姿的间隙,瞟一眼我端上来的凉拌黄瓜,腾出夹烟的右手轻抚我的脑袋,并以一名师长的身份,在造成教师家访错觉的同时,用亲切的终生为父般的深厚感情表示:这家伙很聪明,这家伙,哈,没人比他更滑头,就是妈的,妈的,你妈逼,你就不能好好学习啊。
能不能?告诉我,我可是你伯伯!啊?一般情况下,这时候,他会停止抚m我的脑袋,并把工作对象转移到我的耳朵上,又捏又拽。
我爸则支着脑袋,只是笑他总是那样满怀心思,真的不够娱乐,不够活泼,不够让人欢声笑语。多么糟糕。
如果,瘸腿驴的事迹被载入史册,你将有幸在诸如百家讲坛上欣赏到某位学术大师这样讲述:一位命运多舛的龅牙姑娘,在他三十一岁那年走进了他的生活,并不辞辛劳地拿出自己的子g为他孕育了一个既不龅牙也不瘸腿的儿子。此外,该大师还会风趣地表示:龅牙配瘸腿,啧啧,别提多合适整个一天仙配!
如果瘸腿驴很高兴,还碰巧喝了酒,或者喝了酒之后刚好很高兴,就会不能自已地发出“一得!一得!一得!”的声音。像一头驴奔跑在茫茫雪原,又似一杆老式气枪s在猪皮上。
今晚就是这样。他用有力的指节叩击着红漆桌面,不太健美的内条腿高高翘起,脚尖直指我油光满面的爸爸,整个身体以与飞舞的指节相同的四二拍欢快地抽搐不停:一得!一得!一得!
这一切与以往的大多数夜晚并无不同。区别可能仅仅在于,他担任着童工角色的学生,在内心深处猛然升起却再也无法抑制的可耻欲望我在头脑里无数次地扒下他的裤子,看一看那里究竟藏着怎样一只发霉的**巴。
没错儿,我只是想证明,我的语文老师并不存在那么一杆黑不溜秋的枪,那么撅屁股挨c的音乐老师,内个糟糕的湿漉漉的夜晚,就统统不存在啦。
在让人闲得蛋疼的学校里,我依旧会在不同场合见到音乐老师。她步履轻盈,身法敏捷,在人r稀粥或嘈杂枯败的各色声音中穿梭而过,游刃有余。内串脚踝上的铃儿牵一缕风在这片坟地上建起的学校里一路欢笑。
好吧,如你所见,我亲爱的音乐老师似乎并没有因为某杆黑色大枪的袭击而卧床不起。她笑起来的时候,额头的碎发在风中舞得厉害。
我依稀记得,在五月末的某一个下午,可能是四五点钟,一场雷厉风行的冰雹以喜人的姿态,以让部分儿童失声痛哭、部分则欢呼雀跃的力度和速度,震撼了所有人、家畜和庄稼的内心。冰雹过后,我走在校园里,看到内些连g拔起的白杨、梧桐、山梨树,内些尴尬地横卧在c场上的篮球架,内些几分钟前还漫天飞舞此刻却湿漉漉地紧贴地面的塑料垃圾,突然就想到:音乐老师是清白的。是的,如果大枪的袭击像这冰雹一样猛烈,那么,我的老师的下场就该如同这些树、篮球架或者塑料垃圾。
当然,也可能不是狗屁冰雹,而是一窝夹着少量雨水的暴风。它带来雨水的情景就如同某些女x朋友因技巧拙劣或活泼好动而引起的卫生巾侧漏事故。
(十二)
自然灾害务必带来不好的后果众所周知,它的价值便在于其毫不手软的破坏力。对我妈而言,这场冰雹或暴风的破坏力就是使猪圈倒塌以促成两头猪的非正常死亡。
我妈看着从砖瓦中拖出来的两口乌青的猪,想到内些刚刚还不知疲倦的哼哼声再也听不到了,不由悲从心来,失声痛哭。她倚着红色砖墙,忧伤地抖个不停。
我想,如果可能的话,她更愿意扑到内些亡灵身上,像哭我因肥胖而死的姥爷那样,把一腔悲愤r汁般排出。
由此可见,我妈是爱那些猪的,虽然曾经,在它们还活着的时候,她以平均每天十二下的频率用猪瓢凿它们的脑袋,但这些都是爱啊,窝在心底忍无可忍只好披上暴力外衣的爱。
依此类推,我妈当然也是爱我的。如果我不幸被猪圈砸死,我想,我妈也会哭的,她甚至因不必受人猪素手不亲的世俗制约而扑到我身上。可见,那敏捷的每一凿都是一记美妙绝伦的爱。
如上,悲剧总是以喜剧收场。唯一的失落只能由内头不幸没死的猪来承担啦。
它呆在重建的新院落中,嗅着陌生的石灰味儿,想念着因遭阉割而得以升天的兄弟,不禁泪流满面。此外,内一如既往的爱将因兄弟的缺失全部倾注到它的身上。
相对而言,我要比圈中的老兄幸运一些赵汀的收敛使我挨凿的几率大幅度下降,小风小雨虽不间断,但大灾大难怕是与咱无缘啦。
我走在回家路上,看着时近时远、鬼魅般的赵汀,突然就一阵激动。我想到她浅绿短裤包裹着的、虽幼小但已然面目狰狞的内片灰蒙蒙。进而就想到音乐老师,想到徐曼,想到我妈、张冬梅、徐曼的婊子妈,甚至徐三军他***灰蒙蒙,这让我不由自主地陷入一片惆怅。如你所料,这种情况下,我忧郁得如同抽水马桶中随水流旋转而下的厕纸。
踹开家门时,我惊讶地看到了张冬梅。她系着紫色围裙,端着一不锈钢菜盆,正打厨房出来,嘴里哼一支愉快的曲儿。我攥紧了即将抛出手的书包带,后退一步,脑袋翻了个底朝天,还是叫了声张阿姨,并解释,妈的,走错门啦!飞快出门,却是熟悉的胡同,大门的关公脸上爬着一丑陋的“你妈x“我保证除了我,暂时还没人能写出这么丑的字儿。
骚狐狸张冬梅笑了起来,音色明亮,像透过玻璃纸的正午阳光。这显然与眼前的初夏黄昏格格不入,而且,追g溯源地讲,这样的笑声不该来自于一名为造出chu糙的劣等黄纸而昼夜倒置以至于月经紊乱、脾气暴戾的造纸厂车间女工。但是,现在,这个确凿无疑的声音说:进来吧,傻小子,自个儿家都不识啦。
好吧,既然是我家,我理应进去,而不用去管里面一副女主人模样的张冬梅是否给我糖吃。我耷拉着脑袋,拖着同样垂头丧气的书包迈进院子,心里琢磨着我妈的话怎么就应验啦。一瞬间,一个曾在梦里折磨着所有儿童、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词语狠狠地敲击着我的脑壳儿:后妈。
怎么?给你当妈不好吗?张冬梅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锈钢盆子筛糠般抖,内颗著名的黑痣像什么机关按钮,让人手心发痒。
天天有糖吃哦。她补充。
我瞄了瞄她内对惊人的大r房,又把目光移到黑痣上此刻,它与红霞纷飞的脸相得益彰,如同拉在蛋糕上的一粒温馨感人的老鼠屎。我条件反s地想到历史惊人的相似x:润之博士想必也有此妙景。
见我坚持不吭声,她瞅瞅盆中的长豆角,又白了我一眼,说,真是!比你爸还没劲!然后就撩开门帘,扭身进了厨房。一阵锅碗瓢勺噼噼啪啪后,一沉闷得如同憋了几百年的笑山洪般从厨房里奔腾而出,越发欢快直至淹没了粘稠的夕阳。
很少有人能忘记这样漫长而剧烈的笑,它就像热烈生长并迅即干涸的生命中的一条排污管道,可有可无,但一旦出现就是致命的。
我站在院子中央,看见自己的影子透过竹帘儿戳进厨房,稀薄得如同利刃削下的一片身体。接着,我撂下书包,走进偏房,拎出焦躁不安的八哥,畅快淋漓地凿它两下后,添食儿、上水。最后,我迈入厨房,使出吃n的劲儿,拖拽起瘫软在地、哭得一塌糊涂的张冬梅。
这个总以温柔示人、此刻却歇斯底里的造纸厂女工当然不是来做我后妈以便成为我爸的合法交配对象的,她只是受我据说忙得不可开交的爸爸之邀为我做一顿饭而已。她说,你妈去你姥姥家啦[注1]。
说这话的时候,她正转过身要求我帮她解开本应裹在我妈身上的围裙。我则遗憾地表示这会儿她应该和我一块儿坐下来吃饭,完了再解围裙也不迟。她执意不肯,说她丈夫还在家候着呢,并已开始尝试自力更生地完成这件事儿。让人恼火的是,她轻松地卸下了身上的围裙,而且,不过是我抬头瞥见她自己动手的一瞬间。
她并没有如她所说匆匆赶回家以便把残疾的丈夫从心急火燎、望眼欲穿中解救出来,而是顺势坐在我对面,失神的双手紧攥紫色围裙。
我想低头喝小米粥,可是不能,它太烫啦。所以,我决定同样失神地盯着氤氲的热气,右手拿勺子可劲搅和。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在沉闷的夜晚听起来还算悦耳。
直至我可以舒适地享用小米粥而不用担心被它慑人的温度灼伤时,张冬梅都没说一句话。如你所料,内些日日夜夜在残疾丈夫焦躁的怒骂、在车间诱人呕吐的纸浆味儿和轰隆隆的机床呻吟中酝酿并聚满x膛的说话欲望,在二十分钟前的大笑或大哭中宣泄得一干二净,她已经没有什么要说的啦。
我索x丢下勺子,端起碗,呼噜呼噜。放下碗时,砰得一声,桌子几乎都抖了抖。而这时,张冬梅终于通过自己的行动表明,这个颓唐地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却还算漂亮的女工并不是某位**巴大师的雕塑作品。她站起来,郑重地把围裙挂到椅背上,然后奇怪地跺跺脚,告诉我她要走了。
她在灯光下的轮廓很是漂亮,唯一遗憾的就是内对汹涌的大r房它们正气焰嚣张地颤个不停。我突然就觉得,如果,它们掉下来,从桌子的内头以一条倾斜的轨迹砸到我的脑袋上,我一定会晕掉。是的,我忍无可忍地站起来,指着张冬梅的r房说,它们会把我砸晕的。
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好意提醒她,千万别再跺脚了以后你知道,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张冬梅愣了几秒,然后捋了捋垂肩的黑发,转身走到门口,又掉头踱回老地方。她前倾身体,把r房置于我的脑袋上方,并用因糟糕的造纸工作而g裂的手握住它们,毅然决然地晃了几晃。
瞧,她说,它们可结实着呢。
她潮湿的语气表明,她现在很得意。我望着那摇摇欲坠的轮廓,有些发蒙它们似乎占据了更大的物理空间,顶端两个俏皮的突起让我想起内晚压在玻璃上的r头。一种突然而至的失落紧紧扼住了我的咽喉,让我口干舌燥,眼皮跳个不停。我伸出手,它们中的某一只沾了一些粥,攥住张冬梅的r房,并使劲向下拽了拽。啊,真的,很结实我不过是杞人忧天。
张冬梅却闷哼一声,触电般撤回身体,跌坐到椅子上,捂住了x口:疼啊,傻小子,你以为是南瓜呢,那么使劲儿。
如你所料,我感到很不好意思,一面挠着脑袋,一面暗骂自个儿怎么那么不见外。与此同时,我不由担心,张冬梅会不会扑过来凿我脑袋。
沉默了一会儿,张冬梅重新站起来。我以为她要走了,暗自松了口气。然而,接下来的行为表明,她显然没打算就这么罢手:她凑到灯下,解开衬衫上部的几枚纽扣,低头瞄了几眼,嘴里咝咝地抽着冷气。突然,她扭头看了我一眼,露出了灿烂的笑。
据我所知,高手出招前面部表情都是愉悦的,武功越高,笑容就越灿烂。由此可见,张冬梅绝非泛泛之辈。我深知害怕屁用都没,要想活命,须谨慎应敌。
张冬梅索x解开了所有扣子,然后转身对着我,撩起淡蓝色内衣两坨沉甸甸的r郑重其事地砸开了夜的静谧。肌肤雪白,像泡涨的馍馍,黑紫的r头愣头愣脑,矫情地喘着chu气。
我双手撑在桌子上,上身绷成一张弓,瞪大眼观赏了好半天,却不禁有些沮丧刚刚我那自以为有力并促成张冬梅闷哼的一击似乎并没有给它们带来什么伤害,至少目前尚无迹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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